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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對《解慍編》的引用及“笑”學(xué)意蘊(yùn)探析

2019-01-16 12:03
關(guān)鍵詞:崇禎詞話金瓶梅

喬 孝 冬

(金陵科技學(xué)院 人文學(xué)院, 江蘇 南京 210038)

明代市民文學(xué)興盛,傳播業(yè)、出版業(yè)空前繁榮,娛樂諧謔之風(fēng)盛行,笑話專集大量出現(xiàn)?!队罉反蟮淠夸洝肪硭氖妮d卷之16880笑韻,全卷都是“笑談書名”,可惜全部逸失不存[1]941。明人對笑話的關(guān)注,在整個文學(xué)史上或者說笑話史上是空前的。笑話這種大眾消費(fèi)型通俗文學(xué)的蓬勃發(fā)展,難免影響到小說。從《金瓶梅》的題旨、內(nèi)容、取材、敘述結(jié)構(gòu)和語言特征看,應(yīng)屬于大眾消費(fèi)型通俗文學(xué)[2]2。張竹坡撰《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讀法》,再三強(qiáng)調(diào)“必須把它當(dāng)文章看”,而且稱“一百回是一回,必須放開眼光作一回讀,乃知其起盡處”。按照所謂“一百回是一回”的思路,加之作者隱去真實(shí)姓名,只沿襲笑話書的署名習(xí)慣——“蘭陵笑笑生”與“欣欣子”,可以推測作者希翼達(dá)到的閱讀效果是解頤一笑,如果把整個《金瓶梅》作為一部“笑書”來看,《金瓶梅》確實(shí)起到了欣欣子序所謂的“使觀者庶幾可以一哂而忘憂也”[3]187的閱讀目的,與嘉靖間樂天大笑生纂集,逍遙道人??摹督鈶C編》粲然子序“古今漫錄,雅俗兼收,義存箴警,一笑舒憂”的閱讀目的如出一轍。馮夢龍《古今談概·序》亦言:“韻社諸兄弟抑郁無聊,不堪復(fù)讀《離騷》,計唯一笑足以自娛,于是爭以笑尚。”很多笑話書編寫目的都說是因?yàn)椤耙钟魺o聊”,為了“娛樂”而編輯刊行笑話,蘭陵笑笑生、欣欣子可能也有笑話書的創(chuàng)作與刊行經(jīng)歷,深諳閱讀者的心理,了解人總是喜歡聽一些新奇的事物來滿足自己,而又對性特別的敏感,講述有關(guān)情色的笑話時便會收到一種特別的娛樂效果。明代聽石居士《幽怪詩談小引》云:“《水滸傳》一部《陰符》也,《西游記》一部《黃庭》也,《金瓶梅》一部《世說》也?!盵4]2張竹坡在《第一奇書凡例》中又指出:“《金瓶》行世已久,予喜其文之整密,偶為當(dāng)世同筆墨者闡中解頤?!盵5]18《金瓶梅詞話》跋稱此書是“世廟時一巨公寓言”;李日華《味水軒日記》“大抵市諢之極穢者”。文龍也在評語中屢次提到《金瓶梅》中令人可發(fā)一笑的諸多描寫。評點(diǎn)家對《金瓶梅》諧謔娛人特征都予以足夠的關(guān)注?!督鹌棵贰肥且徊堪?,語多沉痛,意多悲嘆,但又是一部讓評點(diǎn)者及讀者對其書而開懷大笑的“笑”書,刻露而盡相,幽伏而含譏,每雜解頤之言,諧趣宏富駁雜。就該書的諧趣藝術(shù)整體而言,可以說它對笑話藝術(shù)的技巧繼承尤多,如諧音寓義、歪批岔講、貫口趕轍、夸張圓謊等等,使該書閱讀接受過程中充溢著俏皮的諧趣,常常忍俊不禁,舉凡笑話、笑樂院本、嘲謔段子、時令小調(diào)等構(gòu)成金瓶世界的一大笑府。

一、 《金瓶梅》笑話分類及對《解慍編》引用分析

《金瓶梅》鑲嵌大量的笑話故事,有學(xué)者研究,在崇禎本《金瓶梅》中,明確講到“說個笑話”的笑話就有十七處[6]。筆者綜合崇禎、詞話兩個版本系統(tǒng),周作人《苦茶庵笑話集序》中定義指出:笑話的分類,可以簡單地分做挖苦與猥褻兩大類。將《金瓶梅》的笑話按照猥褻與挖苦分為涉及男女情色的葷笑話與一般挖苦諷刺類笑話。

表1 猥褻類葷笑話

表2 挖苦類一般笑話

第五十四回賦有賊形僅見“崇禎本”,“詞話本”無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七《貪吝部》題為《江心賊》;《笑府》卷一《江心賊》;《華筵趣樂談笑酒令》(簡稱《華筵》)嘲富人為賊;清·游戲主人《笑林廣記》卷一《江心賊》有錢村牛僅見“崇禎本”,“詞話本”無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七《貪吝部》題為《有錢村牛》;《廣笑府》《有錢村?!?清·游戲主人《笑林廣記》卷一《哭麟》撒屁不臭僅見“崇禎本”,“詞話本”無《笑府》卷八《刺俗部·屁香》;《笑到》《清客》;清·游戲主人《笑林廣記》卷三《屁香》

按照上述表格性質(zhì)分類,《金瓶梅》葷笑話有十一則,一般諷刺笑話有九則,合起來應(yīng)該有二十則笑話?!督鹌棵贰吩~話本有笑話十三則,分別是“堵陰溝”(葷)、“有貓沒貓”(葷)、“虎不食素”(葷)、“媳婦上壽”(葷)、“螃蟹被拴”(葷)、“官問奸情”(葷)、“師徒送疏”(葷)、“變驢”(葷)、“人慣撒尿”(葷)、“吃素咽唾”(葷)、“老虎請客”、“子弟裝貧”、“吃榧傷心”,其中葷笑話有十則,占到約77%。崇禎本有十六則,分別是“堵陰溝”(葷)、“媳婦上壽”(葷)、“螃蟹被拴”(葷)、“官問奸情”(葷)、“師徒送疏”(葷)、“變驢”(葷)、“老虎請客”、“子弟裝貧”、“吃榧傷心”、“博士還魂”、“妝霸王”(葷)、“與虎謀皮”、“吃白藥”、“賦有賊形”、“有錢村?!?、“撒屁不臭”,其中葷笑話七則,占到約44%。笑話“堵陰溝”(葷)、“媳婦上壽”(葷)、“螃蟹被拴”(葷)、“官問奸情”(葷)、“師徒送疏”(葷)、“變驢”(葷)、“老虎請客”、“子弟裝貧”、“吃榧傷心”九則笑話為《金瓶梅》詞話本和崇禎本共有;“老虎請客”、“有錢村?!薄ⅰ百x有賊形”出自嘉靖、隆慶前后編輯刊印的刻本《解慍編》;“吃素咽唾”、“與虎謀皮”、“撒屁不臭”出自馮夢龍《笑府》和《廣笑府》。

據(jù)臺灣學(xué)者王國良考證,《廣笑府》是由《解慍編》與《笑府》組合而成的一部偽書。其體例、內(nèi)容皆與《解慍編》一致,而容量則比《解慍編》大一些?!稄V笑府》比《解慍編》增加一百五十則作品,其中出自《笑府》的共一百一十五則,約占增加作品的77%。馮夢龍的《笑府》也多采自《解慍編》,《解慍篇》刻于嘉靖、隆慶時期,萬歷以下的笑話集都受到它的影響,如《聽子》《華筵趣樂談笑酒令》《山中一夕話》《開卷一笑》《灑灑編》《諧史》《諧浪》《諧叢》《笑贊》《笑府》《笑倒》《古今譚概》《笑得好》《笑笑錄》等,影響層面極為深廣,除了可以考證的明代前源性文獻(xiàn),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故事無法查到相關(guān)資料出處,大概是明代流行的時文笑話。[7]

清初黃虞稷《千頃堂書目》卷十五類書類著錄司馬泰編《廣說郛》八十卷,其卷二十七載《解慍編》,不著卷數(shù),撰者為“樂天生”[8]408。樂天生或?yàn)闃诽齑笮ι灧Q或省稱,此外,周越然介紹“過眼笑話書最古者”提及《解慍編》:“《解慍編》十四卷,題‘樂天大笑生纂集,逍遙道人???,前后無序跋,不知其刊于何時。細(xì)察字體紙墨,當(dāng)為明嘉靖間物。白口本,無上下魚尾。上魚尾處作一橫絲欄,下題書名及卷數(shù);下魚尾處作橫絲欄二,其間計葉數(shù),四周單邊。半葉十行,行二十字。卷首卷末有‘十鏡堂書畫印’‘海陵汪氏珍藏’‘臣植’‘培之’‘戴氏芝農(nóng)藏書畫印’‘戴芝農(nóng)考藏書畫印’六圖記,又余自己藏印兩方,皆錢瘦鐵君所造,已于去歲被盜。今所用者,皆丹翁為余造也。《解慍編》無目錄,余特補(bǔ)寫之如下:《卷一》德箴,二十六則[八葉];《卷二》官箴,十九則[六葉];《卷三》九流,十二則[四葉];《卷四》方外,十一則[四葉];《卷五》口腹,三十八則[十一葉];《卷六》風(fēng)懷,十五則[五葉];《卷七》貪吝,九則[三葉];《卷八》尚氣,十二則[四葉];《卷九》偏駁,四十三則[十三葉];《卷十》嘲謔,十四則[四葉];《卷十一》諷諫,十九則[六葉];《卷十二》形體,十六則[四葉];《卷十三》雜記,七則[二葉];《卷十四》隱語,三十八則[存六葉]。全書共計二百七十九則,八十葉。余兒時即好讀笑話書,如《笑林廣記》《酒令笑談》之類。惟此類書籍,印刊不良,文字亦多粗俗,身雖時時親近之,而心實(shí)不愿也。后學(xué)英語,見笑話書多種,因中西風(fēng)俗不同,讀之亦不能發(fā)笑。余藏《解慍編》雖非盡善之書,然為余過眼笑話書中之最古者。[9]6

《解慍編》里的有些笑話雖然沒被《金瓶梅》作為笑話講述,卻轉(zhuǎn)化為小說情節(jié)。《金瓶梅詞話》第十二回以贊詞形式描寫吃喝場面:“眾人坐下,說了一聲‘動箸吃’時,說時遲,那時快,但見:人人動嘴,個個低頭。遮天映日,猶如蝗蝻一齊來;擠眼掇肩,好似餓牢才打出。這搶風(fēng)膀臂,如經(jīng)年未見酒和肴;那個連連筷子,成歲不逢筵與席。一個汗流滿面,恰似與雞骨朵有冤仇;一個油抹唇邊,恨不把豬毛皮連唾咽。吃片時,杯盤狼藉;啖良久,箸子縱橫。杯盤狼藉,如水洗之光滑;箸子縱橫,似打磨之干凈。這個稱為食王元帥,那個號作凈盤將軍。酒壺翻曬又重斟,盤饌已無還去探。正是:珍羞百味片時休,果然都送入五臟廟。當(dāng)下眾人吃了個凈光王佛。”崇禎本眉批評點(diǎn)文字“寫得情景痛快。此風(fēng)雖文人不免,何況伯爵一輩”。這段贊詞把吃客的丑態(tài)描寫得淋漓盡致。這群幫閑搶食描寫本源來自明代弘治巳未侍郎劉清的經(jīng)典橋段《丁祭彈文》,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一《儒箴》題亦為《秀才搶胙》,笑話書《廣笑府》采自《解慍編》亦題《秀才搶胙》,其中《解慍編》文字與《金瓶梅》贊詞的描寫最接近注參見喬孝冬《“丁祭彈文”傳播演變及其共享性的內(nèi)涵分析》(《天中學(xué)刊》2018年1期)。劉清《丁祭彈文》彈詞是:“天將曉,祭祀了,只聽得兩廊下鬧吵吵,爭胙肉(祭祀用的肉)的你精我瘦,爭饅頭的你大我小。顏淵德行人,見了微微笑;子路好勇者,見了心焦躁。夫子喟然嘆曰:我也曾在陳絕糧,不曾見這伙餓殍(餓死鬼)?!薄督鈶C編》和《廣笑府》《秀才搶胙》改為歌曰:祭丁了,天將曉。殿門關(guān),鬧吵吵。搶豬腸的,你長我短。分胙肉的,你多我少。勾燭臺的,掙斷網(wǎng)巾。奪酒瓶的,門檻絆倒。果品滿袖藏,鹿脯沿街咬。增附爭說辛勤,學(xué)霸又要讓老。搶多的喜勝登科,空手的呼天亂跳。顏?zhàn)右娏宋⑽⑿Γ勇芬娏颂頍?。孔子喟然嘆曰:“我也曾在陳絕粒,從不曾見這班餓鳥!”。

《金瓶梅》第十八回寫潘金蓮夜里執(zhí)蠟照蚊一節(jié),以《踏莎行·詠蚊》調(diào)侃:“我愛他身體輕盈,楚腰膩細(xì)。行行一派笙歌沸。黃昏人未掩朱扉,潛身撞入紗廚內(nèi)??畎慵?,輕憐玉體。嘴到處胭脂記。耳邊廂造就靄般聲,夜深不肯教人睡?!?第18回)《解慍編》卷六《風(fēng)懷·自夸癖性》蝎語蚊蠅曰:“吾性剛勇,凡相遇者,無不受蜇,何英雄如之?”蠅曰:“吾素不治生,人有嘉肴美酒,我得厭飲,何豐富如之?”蚊曰:“吾行藏獨(dú)異于是、香閨艷質(zhì),常得偎倚。詩曰:‘紗廚浸月涼如水,贏得珠鈿臂上眠。’何樂如之?”蝎與蠅嘆曰:“看你衣著尚無,原來如此風(fēng)流?!薄督鹌棵贰方栉米诱{(diào)侃性欲美色,與《解慍編》笑話頗類似。

《金瓶梅詞話》正文前一組是酒色財氣《四貪詞》,寫酒“酒損精神破喪家,語言無狀鬧喧嘩。疏親慢友多由你。背義忘恩盡是他。切須戒,飲流霞。若能依此實(shí)無差。失卻萬事皆因此,今后逢賓只待茶。”《解慍編》卷八《尚氣》篇《茶酒爭高》茶說:“戰(zhàn)退睡魔功不少,助成吟興更堪夸。亡國敗家皆因酒,待客何如只飲茶?”酒則道:“瑤臺紫府薦瓊漿,息訟和親意味長。祭祀宴賓先用我,何曾說看淡黃湯。”都是韻散夾用,以日常生活的茶酒創(chuàng)造諧趣。

《解慍編》卷九《貧欲學(xué)富》寫二士并鄰,一溫一寒,晝相呼坐門臬共話。溫士之妻遣兒來告曰:“炊已熟,當(dāng)云何?”士曰:“斟酌下水。”蓋作羊羹也。寒士家時煮菜粥,其妻亦遣兒來告曰:“炊已熟,當(dāng)云何?”寒士亦效之曰:“斟酌下水。”兒拊掌曰:“豈不成馬料耶!”《金瓶梅》中寫應(yīng)伯爵舉薦的水秀才,夏提刑西賓倪鵬舉薦的溫秀才,都有故作姿態(tài),討好媚俗,借用水、溫的姓氏插科打諢讀書人的人生境遇,《金瓶梅》很可能是受到這則笑話的啟示。

樂天大笑生與蘭陵笑笑生皆不可考,但嘉靖間笑話書《解慍編》與《金瓶梅》的諧謔笑話卻有著極高的相似度、重合度,馮夢龍《笑府》包括后來的無名氏《華筵趣樂笑談酒令》沿襲的都是《解慍編》的笑話。笑話在明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有力的證據(jù)之一,就是著名文人參與了笑話的編撰,像李贄、耿定向、陸灼、劉元卿、屠隆、徐渭、李開先、謝肇涮、郭子章、江盈科、郁履行、鐘惺、趙南星、潘游龍、王思任、陳眉公、馮夢龍等,都不同程度地從事過笑話的搜集、整理、編撰乃至刻印工作,而《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是誰?截至目前為止,計有姓有名者為:王世貞、李卓吾、薛方山、李笠翁、趙南星、湯顯祖、馮唯敏、徐渭、盧楠、李開先、沈德符、賈三近、王稚登、屠隆、馮夢龍等近三十種說法。此外,還有所謂“蘭陵笑笑生”“紹興老儒”“金戚吾里”“浮浪文人”“鳳州門人”,以及盲人劉九等。而其中,又尤以李開先、賈三近、屠隆、馮夢龍四說影響最大。力主李開先說者為徐朔方先生《金瓶梅的寫定者是李開先》一文。該文認(rèn)為,《金瓶梅》曾整套地引用了李開先的《寶劍記》,而李開先又曾任正四品的太常少卿并提督四夷館,其時又在嘉靖年間,與所謂“世廟鉅公”的作者身份合拍。而且李開先的《寶劍記》乃“指分宜父子”而為之,其與《萬歷野獲編》卷二十五所載“指斥時事,如蔡京父子則指分宜”的《金瓶梅》,在寓意上同出一轍?;谝陨锨闆r,文章作結(jié)論說:“如果《金瓶梅》的作者不是李開先而是他人,那么,小說中整套引李開先《寶劍記》和李開先偏愛的元人雜劇的原文就不可能得到解釋。”[10]10

卜鍵在《<金瓶梅>作者李開先考》一書力主李開先創(chuàng)作《金瓶梅》說。除詳細(xì)論列李開先作《金瓶梅》的各種基本條件外,還把李開先與西門慶的某些相近之處,諸如家樂、園林、會友、妻妾、經(jīng)商才能、子嗣問題等,一一加以比較,從而指出,在西門慶身上可以看到作者李開先的影子。書中還對《金瓶梅》中的“卷首詞”“陳四箴”“濟(jì)水”等許多以往為人們所忽視或誤解的內(nèi)證,作了細(xì)致考釋。小說主人公西門慶身上能顯現(xiàn)出李開先的影子,書中透露出大量消息,證明此書作者有可能是李開先:西門慶院中有藏春塢,李開先園林中有藏春閣,都是尋歡作樂,放縱酒色的地方;李開先曾給門客劉盧陽起綽號“留驢陽”,《金瓶梅》第五十一回西門慶對潘金蓮講一了個“留驢陽”的淫濫故事[11]21。

筆者從笑話角度看,也支持李開先最先創(chuàng)作《金瓶梅》的說法,需要補(bǔ)充的是《一笑散》為李開先晚年所作院本短劇總集名,包括《打啞禪》《園林午夢》《喬坐衙》《攪道場》《昏廝迷》及改編他人之作《三枝花大鬧土地堂》等六種,于嘉靖三十九年(1560)付之刊刻。但現(xiàn)存只有《打啞禪》和《園林午夢》,而《打啞禪》與樂天大笑生《解慍編》中的《不語禪》[12]455戲謔和尚參禪,內(nèi)容如出一轍?!督鈶C編·不語禪》寫一僧號不語禪,本無所識,全仗二侍者代答?!督鈶C編·不語禪》與李開先《打啞禪》用的都是非語言動作造諧的方式,歪打正著,說明妄解禪理的可笑。李開先具有幽默的創(chuàng)作才能,《解慍編》與《金瓶梅》笑話關(guān)系密切,《解慍編》的《不語禪》又改頭換面變成李開先的院本短劇《打啞禪》,這種改編意識與笑謔性思想的相通,的確提供了考證作者的依據(jù)。

李開先《園林午夢》作為“以代百尺掃愁之帚”的戲?yàn)橹鳎J(rèn)為《西廂記》相國小姐和《曲江池》從良妓女“他兩個也差不多,難分貴賤,怎定低昂”,于是崔、李二人相與入夢爭辯,又有紅娘、秋桂二婢助陣,互相揭短,大罵一通,最后以漁翁覺醒劇終。卜鍵認(rèn)為這實(shí)在是一篇絕妙的劇評。原劇中都是歌頌了真摯的愛情,而在“《園林午夢》中則專揭其情偽,染寫女性對男子的刻意捕捉”,而且“李氏所處恰是一個偽情泛社會,且他又諄諄告請讀者‘但望更索諸言外’,當(dāng)是自有寓意在焉”。此劇雖貌似一鬧劇小品,但略加考察就不難發(fā)現(xiàn)《金瓶梅》女人們對男子的刻意捕捉的影子。

二、 從詞話本到崇禎本的笑話刪改看《金瓶梅》的戲擬雅化

崇禎本第一回的二則“博士還魂”“與虎謀皮”,第五十四回的五則“吃白藥”“江心賦”“有錢村?!薄叭銎ú怀簟薄皧y霸王”合起來共七則,為詞話本無。其中只有一則“妝霸王”為葷笑話,其余都是一般諷刺類笑話。詞話本的第十九回“有貓沒貓”,第二十一回“虎不食素”,第五十四回“吃素咽唾”共三則為崇禎本無。崇禎本增添的七則集中在第一回和第五十四回,崇禎本所增的“有錢村?!薄敖馁x”“老虎請客”見于嘉靖間刻本樂天大笑生的《解慍編》,亦被馮夢龍《笑府》收錄。

第五十四回所增“有錢村?!边@則笑話在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七《貪吝部》題為《有錢村牛》,馮夢龍所輯的《笑府》《廣笑府》均收并題為“有錢村牛”,明正德年間刊行的《華筵趣樂談笑酒令》題為“有錢村人”。據(jù)傅憎享考證是從元雜劇《度柳琴》劇中牛員外的“自報家門”而來:“世人只識有錢牛,渾名叫作牛員外,小可杭州人氏,姓牛名璘,頗有些錢鈔。”這里的“有錢?!焙汀芭A?麟)”,顯然與“哭麟”和“有錢村牛”的笑話同源,《笑林廣記》卷一題為“哭麟”,可見這則笑話流傳久遠(yuǎn)以及在流傳過程中的不斷變異[13]358。

第五十四回“江心賦”在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七《貪吝部》題為《江心賊》,《華筵趣樂談笑酒令》題為《嘲富人為賊》,崇禎本是“一秀才上京”?!督鈶C編》為“一人不甚識字”,馮夢龍《笑府》及明楊茂謙《笑林評》皆為“一暴富之人”?!叭A筵”為“昔一人外出為商”。只有明萬歷甲辰刊本、趙仁甫輯的笑話集“聽子”為“塾師”:“村塾師讀‘于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作‘治其賊’。聽子曰:‘是賦字非賊字,子誤讀?!訋熢唬骸乙娝婺渴肿憧偸琴\形。’”

此外,崇禎本“莫傷虎皮”的笑話,在馮夢龍所輯的《笑府》卷二中題為“射虎”?!渡浠ⅰ废祿?jù)《客座贅語》“毋刺傷虎皮”改寫,《射虎》是其子執(zhí)弓逐之,引滿欲射。父謂子曰:“汝須是著腳射來,不要射壞了虎皮。”崇禎本改為:“兒子,你省可兒的砍,怕砍壞了虎皮?!敝燎宕山稹缎Φ煤谩奉}為“莫砍虎皮”。從《笑府》中的“射虎”到了《金瓶梅》變成了“砍虎”,笑話流傳過程中發(fā)生變異,可能是《金瓶梅》作者改編,也可能被《金瓶梅》收錄時就發(fā)生了變異,到了清代石成金《笑得好》沿襲了《金瓶梅》的“砍虎”,而游戲主人的《笑林廣記》按照《笑府》收錄又還原成“射虎”??梢姡≌f家在編撰小說時為了情節(jié)需要又自編或改編一些新的時文笑話,小說流行使得笑話書得到了進(jìn)一步的擴(kuò)充與豐富。

第五十四回“撒屁不臭”的笑話,《笑府》卷八《刺俗部》題為《屁香》:“有奉貴人者,貴人偶撒一屁,即曰:‘哪里伽楠香?’貴人慚曰:‘我聞屁乃谷氣,以臭為正。今香,恐非吉兆?!淙思匆允终袣庑嶂唬骸@一會微有些枯辣氣。’”《金瓶梅》第五十四回西門慶道:“你這狗才,剛才把俺每都嘲了,如今也要你說個自己的本色?!辈暨B說:“有,有,有。一財主撒屁,幫閑道:‘不臭。’財主慌的道:‘屁不臭,不好了,快請醫(yī)人。幫閑道:‘待我聞聞滋味看?!僖獍驯且恍?、口一咂,(旁批:妙在此)道:‘回味略有些臭,還不妨?!闭f的眾人都笑了。常峙節(jié)道:“你自得罪哥哥,怎的把我的本色也說出來?”將笑話“以手招氣嗅之”改為“鼻一嗅、口一咂”,六個字,簡潔生動,把幫閑們賣乖使巧的勁兒入木三分刻畫了出來?!肮烦园姿帯钡男υ?,在《笑府》卷八《刺俗部》題為“不謝醫(yī)”。《金瓶梅》這些笑話與馮夢龍《笑府》情節(jié)文字都大體相同,由此可以斷定崇禎本所增之笑話,是由明代所流傳的笑話集借用而來,學(xué)界嘗云五十四回為“陋儒所增”,崇禎本所增之笑話集中在一回與五十四回,陋儒作為崇本刪定者,學(xué)界有種看法馮夢龍《笑府》與萬歷本《金瓶梅》笑話有著諸多的重合,可能馮夢龍參與了《金瓶梅》的最終修訂和改寫,茲不贅述。

第二十回“老虎請客”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五《口腹》題為《只會吃人》,《廣笑府》卷五《口腹》亦題為《只會吃人》,《華筵趣樂笑談酒令》卷四《談笑門》亦題為《只會吃人》,清代《笑得好》題為《吃人》。嘉靖刻本《解慍編》卷之五《口腹》題為《只會吃人》:

孫真人有神術(shù),能驅(qū)使禽獸。一日,遣其隨身之虎迎客于路;虎遇客輒啖之,至晚,無一客至者。真人知其故,召虎還,罵曰:“你原來不會請人,只會吃人?!?/p>

明無名氏《華筵趣樂笑談酒令》及清代指迷道人《笑得好》:

山中曾有仙人畜一虎服役,每叫虎去請客,虎常將客吃在肚中,無一至者,仙人知而責(zé)之日:你這畜生,既不會請客,如何又會吃人!

《金瓶梅詞話》第十二回通過李桂姐的口說出來這則笑話:

有一孫真人,擺著筵席請人,卻教座下老虎去請,那老虎把客人一個個都路上吃了。真人等到天晚,不見一個客人。“人都說你那老虎都把客人路上吃了”。不一時老虎來,真人便問:“你請的客人都[往]那里去了?”老虎口吐人言:“告師父得知,我從來不曉得請人,只會白嚼人?!?/p>

《金瓶梅詞話》錄用的笑話顯然更接近嘉靖刻本《解慍編》的《只會吃人》,至明無名氏《華筵趣樂笑談酒令》及清代指迷道人《笑得好》都略去了至晚等細(xì)節(jié),至《金瓶梅》以后的笑話都突出“既不會請客,如何又會吃人!”顯然是受到《金瓶梅》“我從來不曉得請人,只會白嚼人”以及應(yīng)伯爵道:“可見俺們只是白嚼!”《金瓶梅詞話》與“崇禎本”錄用這則笑話也小有不同,崇禎本直接刪去了“人都說,你那老虎都把客人路上吃了”。雖然這句話是說話人點(diǎn)破之語,但是一進(jìn)入書面不僅重復(fù)羅索,而且笑點(diǎn)落在最后一句“我從來不曉得請人,只會白嚼人”,由此引起下面情節(jié)的轉(zhuǎn)化,橫生波瀾,上演了一群幫閑請客搶食的鬧劇,不僅增加了文本的諧謔意味,而且也能見出說聽與閱看之不同。照理說“笑話”都是對聽眾講說的,然而同一內(nèi)容的笑話,詞話本與崇禎本卻有所不同:崇禎本因?yàn)闀骈喿x磨光了口語的特點(diǎn)。而《詞話》確是口語化了的,便更適于向聽眾講說了,書中如《騾馬與破瓦》《黃斗巴斗》等繞口令等口頭文學(xué)今天也仍能夠上口入耳??梢?,越是口語,特別是高度化了的,越能說來上口、聽來入耳,越與口頭文學(xué)的說唱貼近?!督鹌棵贰分械男υ挻蟮钟袃深悾阂皇浅鲇谖娜酥只蛴晌娜烁木幍乃仔υ挘@主要集中在崇禎本所增的笑話中;另一是出于俗人亦即市井的俗笑話,這類笑話即或經(jīng)過文人改編,但并沒有失掉俗趣,這類笑話主要集中在詞話本中。由此可以推斷,《金瓶梅詞話》受到葷笑話流行風(fēng)氣的影響,最初它是迎合市民庸俗趣味書場的說講,后來經(jīng)過了文人的增刪和整理,看不起民間的低俗,因而刪去了詞話本中的笑話,增添了文人笑話?!督鹌棵吩~話》有著民間笑話口頭說聽的特點(diǎn),而崇禎本《金瓶梅》卻有著文人笑話集的中看不中聽的特征。一個是書場說聽,一個是案頭閱讀。一個是俗人的俗趣,一個是文人的雅趣,兩者間有著本質(zhì)的歧異[13]358。

詞話本第十九回的“有貓(毛)無貓(毛)”被崇禎本刪去了,“有貓沒貓”是個暗笑話,笑話融化人物身上,是情節(jié)的有機(jī)組成部分。西門慶在潘金蓮面前貶蔑蔣竹山說:“左近一個人家請他看病,正是街上買了一尾魚手提著。見那人請他,說:‘我送了魚到家就來?!侨苏f:‘家中有緊病,請師父就去罷。’這蔣竹山一直跟到他家。病人在樓上,請他上樓。不想是個女人不好,素體容妝,走出房來,拿手教他把脈。這廝手把著脈,想起他魚來,掛在簾鉤兒上,就忘記看脈,只顧且問:‘嫂子,你下邊有貓兒也沒有?’不想他男子漢在屋里聽見了,走來采著毛,打個臭死?!必?毛)沒貓(毛)是民間流傳俗笑話的化用,讀起來感覺有些粗野、低級庸俗,沒有美感。

第五十四回“吃素咽唾”的笑話,見載于《笑府》卷十二《日用部》《吃素》,講一個吃素的見了閻羅王,說我吃了一世素,要討一個好人身。閻王道:“那得知你吃不吃,且割開肚子驗(yàn)一驗(yàn)。割開時,只見一肚子涎唾。原來平日見人吃葷,咽在那里的?!庇袑W(xué)者考證吃素笑話與元曲有關(guān),這是應(yīng)伯爵對妓女韓金釧講的,應(yīng)伯爵譏笑她假吃素、會親嘴,與王姑子講的不吃素恰好相對,韓金釧反擊應(yīng)伯爵妓女撒尿尚有槽道,來反襯、譏刺應(yīng)伯爵“恁尖酸的沒槽道”。且不管是象征或諷刺,用婦女撒尿來加以戲謔,這實(shí)在是太低級、下流了。傅憎享解釋這兩則笑話刪除的原因是貴目賤耳,即這些笑話如果在書場上說雖然悅耳動聽,引人發(fā)笑,然行諸書面,就會以其文字無足取而被閹割掉。

三、 葷笑話對《金瓶梅》情色諧謔的滲透與文體共生

笑話書記載的葷笑話,目前可見的最早出現(xiàn)于宋代《笑苑千金》《笑海業(yè)珠》二書。宋代笑話書記錄的葷笑話極少,葷笑話到明代卻大幅增加,明中葉以后,上自皇帝,下至庶民百姓,無不彌漫著貪淫好色的社會風(fēng)氣。“葷笑話”的流行又使得明代情色小說如《金瓶梅》《癡婆子》《浪史》《昭陽趣史》等大行其道,加之商品利益的驅(qū)動,諧謔風(fēng)氣的盛行,葷笑話流行對情色小說有著直接的催生與孵化。早期說唱特色濃厚詞話本《金瓶梅》猥褻笑話占了很大的比例,存在大量純?yōu)閵时姷幕C謔文字。笑樂諧謔且具有情色描寫是《金瓶梅詞話》的顯著特色,魯迅先生說:成化至嘉靖社會頹風(fēng)“并及文林”,所以小說“每敘床第之事也”。但是魯迅先生說:“然《金瓶梅》作者能文,故雖間雜猥詞,而其他佳處自在?!鄙蜓惚f:“描寫性欲之處,更加露骨聳聽,全書一百回描寫性交者居十之六七——既多且極變化,實(shí)可稱為集性交描寫之大成?!钡巧蜓惚仓赋觯骸啊督鹌棵贰返葧饕庠诿鑼懯狼?,刻畫頹俗……其中色情狂的性欲描寫,只是受了時代風(fēng)氣的影響、不足為怪,且不可專重此點(diǎn)以評《金瓶梅》?!濒斞概c沈雁冰肯定《金瓶梅》的佳處,但也客觀地指出了《金瓶梅》的猥褻描寫?!安灰C不笑”,指的是性是文明社會的一種禁忌,從性禁忌到性放縱可以獲得一種快感,而爆發(fā)出笑來[14]144。以《金瓶梅》為代表的這批情色小說從誕生之日起就受到了“葷笑話”的滲透和浸潤,詞話本在中國的古代文學(xué)中向以性描寫著稱,溫秀才聲稱“自古言不褻不笑”(六十七回)。潘金蓮說“俺們只好葷笑話,素的休要打發(fā)出來”(二十一回)?!霸~淺會俗,皆悅笑也”,葷笑話為人們所愿聽,非涉性難以滿足聽眾,葷笑話流行固然是社會風(fēng)氣的一種反映,但是葷笑話畢竟是民間文化,難免粗俗,品次偏低。《金瓶梅》創(chuàng)作之時,摘抄并改編了大量笑話入書為自己的小說立意、人物刻畫以及情節(jié)發(fā)展等服務(wù)。正如法郎士所言:“任何情節(jié),并非屬于第一個發(fā)現(xiàn)它的人,而是屬于把它深刻到人類記憶中的人?!睆娜澬υ挼摹叭潯钡健督鹌棵贰返摹吧?,按照西方結(jié)構(gòu)主義和后結(jié)構(gòu)主義“互文性文本”理論“世界上的每一件事物都文本化了”,美國批評家哈德羅·布魯姆認(rèn)為:“不存在文本,只存在文本之間的關(guān)系?!盵15]明代恣情縱欲的士人文化挑戰(zhàn)社會規(guī)范和禁忌,“葷笑話”大行其道,“葷笑話”對《金瓶梅》的情色諧謔形成了一種滲透,如“葷笑話”不乏性與愛分離的描述性文字,性行為的感官刺激成為其唯一的最終的目的,性行為只是表達(dá)一種肉體刺激,與關(guān)懷、體貼、理解、傾慕等等情感或道德相關(guān)的主題毫無瓜葛,性愛與情愛被截然地分離開來[16]?!督鹌棵贰芬泊嬖谥^于調(diào)侃肉欲形成的低級審美趣味,作者對缺乏情趣審美的性行為常常是津津樂道,極為艷羨,諧謔藝術(shù)難免存在著粗俗有余而雅潔不足的嚴(yán)重缺陷。

“古今漫錄,雅俗兼收,義存箴警,一笑舒優(yōu)?!薄督鹌棵贰氛Z言文字富有諧趣,整體風(fēng)格諧謔意味濃厚,透出的令人拍案叫絕的幽默感,在中國古典小說中也是首屈一指。如黃霖所言:“在暴露性的悲劇作品中,巧妙地編入一些戲謔文字,是能活躍空氣、調(diào)節(jié)情緒而增強(qiáng)娛樂性、趣味性的有效一法?!庇哪J降牟煌蛟S也可預(yù)示一個民族的偉大與不朽;幽默的豐富與否可以彰顯該民族的民族意識和特征。幽默的多模態(tài)是有過濾性的,濾過了什么,保留了什么,被留下來不只是因?yàn)橛哪惺苷哒J(rèn)為其好笑,引發(fā)人們產(chǎn)生共鳴,還是因?yàn)樗谡J(rèn)知、疏解,和社會糾正上的某個模態(tài)的觸發(fā)性[17]128。從萬歷《金瓶梅》詞話本到崇禎《金瓶梅》繡像本笑話內(nèi)容、語言等的增刪變化,不僅顯示了說唱藝術(shù)到書面文學(xué)戲擬的雅化,也反映了小說對笑話的認(rèn)同?!督鹌棵贰反罅康男υ捯脖缓笫佬υ挄射洠υ拸恼Q生起就與小說彼此融和,形成共生發(fā)展的態(tài)勢。笑話題材、模式、觀念及其對情欲心態(tài)的重視及巧妙的戲擬手法,被兼收并取的小說所吸收化用,小說也真實(shí)地反映了笑話被同時代閱讀者所傳播、接受的狀況,并為笑話的保存與創(chuàng)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素材。笑話與小說的相互滲透成為考察歷代文體變量之一,《金瓶梅》對《解慍編》的引用戲擬也成為笑話與小說文體互滲與共生發(fā)展的明顯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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