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芳,王 樂
(1.東華大學服裝與藝術(shù)設(shè)計學院,上海 200051;2.東華大學現(xiàn)代服裝設(shè)計與技術(shù)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上海 200051)
新疆地處“亞洲腹地”,是絲綢之路的必經(jīng)之地。由于受大陸性氣候影響,尤其是天山以南干燥少雨,有利于地下有機物的保藏,許多千百年前的文物得以留存至今,其中包括栽絨毯。本研究通過對栽絨毯的收集,來理清新疆出土的栽絨毯的圖案布局、分類及特點。
新疆出土栽絨毯的形制主要有正方形和長方形兩種,是由邊框和主題兩部分構(gòu)成。栽絨毯邊框的多少和大小依據(jù)栽絨毯的規(guī)格和圖案而定,大小不同的多層邊框是新疆出土栽絨毯圖案布局中重要的特點之一。將栽絨毯按照布局進行圖案分類,可分為主題紋樣和邊框紋樣。
新疆出土栽絨毯的主題紋樣主要有兩類。,一類主題紋樣以菱格紋為骨架,如1999年營盤墓地出土的菱格紋栽絨毯、民豐尼雅出土的三件菱格紋栽絨毯,均是在菱格紋內(nèi)添加多種紋樣來增加毯面紋樣的變化。另一類主題紋樣為人物形象或單獨的動物紋樣,如伊犁營盤出土的獅紋栽絨毯是由單獨的獅紋作為主題紋樣出現(xiàn)、山普拉出土的五件人物紋栽絨毯也是以人物紋作為主題紋樣出現(xiàn)。
新疆出土栽絨毯的邊框紋樣至少有2層,是由一個較寬的主邊框紋樣和作為陪襯的多個次邊框紋樣共同組成。在圖案的選擇上,邊框的紋樣也必須與主題部分的紋樣協(xié)調(diào)呼應(yīng),構(gòu)成一個和諧的整體。
目前,新疆出土的栽絨毯動物紋圖案主要有獅紋、虎紋。
2.1.1 獅紋
我國關(guān)于獅紋最早的記載可見《漢書·西域傳》:“烏戈地暑熱莽平,其草木、畜產(chǎn)、五谷、果菜、食飲、宮世、世列、錢貨、兵器、金珠之屬皆與罽賓同,而有桃拔、獅子、犀牛。”[1]文獻說明,在漢代,西域已出現(xiàn)了獅子。獅紋作為眾獸之王的形象,一直被用來象征威嚴、敬畏,帶有濃重的神話色彩和宗教文化背景。新疆出土的栽絨毯發(fā)現(xiàn)有三件獅紋栽絨毯,其中,營盤墓地出土有兩件。獅紋栽絨毯(95YYM15:1)覆蓋在彩繪木棺上,圖案有殘缺,獅頭側(cè)向正面,身體呈匍匐狀,腰部細縮,前身和臀部隆起,形成較大的起伏,獅鬣以及獅足、臀、尾被延伸到了邊框外,打破了幾何狀的構(gòu)圖,使得紋樣具有較強的動感[2],獅紋形象較為逼真,有著濃郁的外來藝術(shù)風格。
2.1.2 虎紋
虎在古代是趨吉避兇的瑞獸,象征著威武和正義,其兇猛和頑強一直為人們所推崇。在古代,匈奴、塞族、突厥、回鶻等眾多民族都喜歡老虎?;⒓y較多地出現(xiàn)在新疆的織物、銅鏡、壁畫中。2003年,樓蘭LE壁畫墓出土了一件虎紋栽絨毯,僅剩三塊殘片。從最大的一塊分析來看,地毯中心部分殘留一動物尾巴,橙色為主,白色在側(cè),并有黑色線條,推測應(yīng)該為虎紋[3]。
2.2.1 樹葉紋
樹葉紋的造型一般較為簡單,主要特征為中有一枝主桿,兩側(cè)有分支,上方為一片葉子,較為圓潤,一片生機勃勃。吐魯番出土的六世紀文書中有明確記載“樹葉錦”和“大樹葉”,可見當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有樹葉紋。吐魯番出土有北朝時期的樹葉錦[4],通過對比發(fā)現(xiàn),兩者在造型上有著相似之處。
2.2.2 葡萄紋
葡萄大概于公元前2 000至公元前1 000年經(jīng)伊朗高原——中亞兩河流域傳入我國新疆北部及東部地區(qū),秦漢時期由吐魯番傳入內(nèi)地[5]。葡萄紋果實飽滿,色澤鮮艷,有著祈求子孫綿長、家庭興旺的美好寓意。2003年,巴州地區(qū)文管所在LE東北一帶被盜墓中發(fā)現(xiàn)有一件菱格葡萄紋栽絨毯,中央紋樣在白地上顯四方連續(xù)的紅黃色菱格,菱格內(nèi)填有不同顏色的葡萄和一種似帶有翅膀的飛禽紋樣。
2.2.3 花卉紋
花卉紋在新疆出土栽絨毯的毯面中央和邊框均有出現(xiàn)。彩色龜甲紋栽絨毯(95MNIM8:3)的毯面中央在四方連續(xù)的湖藍色菱格紋內(nèi)填有土黃色、藍綠色、粉紅色六瓣花卉圖案。虎紋栽絨毯(03LM1:12-1)的邊框部分有朵花相連,在黑色地上顯藍白色和紅綠色的花朵。獅紋栽絨毯(95YYM15:1)四周邊框內(nèi)填有連續(xù)的花卉紋。
新疆洛浦縣博物館收藏有五幅人物紋栽絨毯。經(jīng)碳十四鑒定,這五幅栽絨毯為公元420~565年時期的產(chǎn)物[6],為于闐國早期遺留下來的。五條人物紋栽絨毯中,1號毯毯面人物補全應(yīng)為36人物圖像,人物姿態(tài)各異,男女老幼俱全,均為深目、高鼻、大耳。2號毯人物紋樣與一號毯相似,補全毯面人物應(yīng)有6排,人物與一號毯基本相似。3號、4號、5號毯人物紋樣較為相似,均為一男一女頭頂相連、帶有雙翼的紋樣。目前,學者們對新疆出土栽絨毯的人物紋圖案爭議較大,暫不統(tǒng)一。
2.4.1 菱格紋
新疆出土的栽絨毯中菱格紋是幾何紋中出現(xiàn)相對較多的一類,分為兩種:一種是作為主題紋樣循環(huán)排列,一種是作為輔助紋樣,以骨架的形式出現(xiàn)。以輔助紋樣出現(xiàn)的菱格紋為新疆山普拉出土的紅地菱格樹葉紋鞍毯(84LSIK2:1),以菱格紋為骨架在菱格紋內(nèi)飾以樹葉。以主題紋樣出現(xiàn)的菱格紋為新疆洛浦縣山普拉一號墓地出土的彩色菱格紋栽絨毯(84LSM01:161),主題圖案為四方連續(xù)的藍黃色小菱格。此外,在洋海出土的紅藍色菱格紋栽絨毯(03SYIM87:23)也以菱格紋為主題紋樣,毯面展現(xiàn)紅藍色菱格紋相交錯的圖案,在藍色菱格紋的四角點綴一簇淺藍色,紅色菱格紋的長對角點綴一簇黃色絨頭,美感十足。
菱格紋作為新疆出土的栽絨毯中較為多見的圖案紋樣,在新疆佛教石窟壁畫中也較為常見。克孜爾第17窟的壁畫繪有菱格狀的佛教故事圖,在菱格中用不同的手法畫動物、人物或飛禽,裝飾精美。
2.4.2 三角紋
三角紋的起源比較早,小河墓地出土的草編簍上出現(xiàn)有三角紋圖案,后來在陶器上也有大量發(fā)現(xiàn)。嘉善洋海出土的紅藍色三角紋栽絨毯(03SYIM138:2),圖案是由紅、藍兩種顏色的絨頭顯出相錯的三角形紋樣,并在每個三角形的角端栓結(jié)黃色的絨頭加以點綴。漢代以來,栽絨毯常常用三角形紋樣作為框架進行填充,如樓蘭出土的彩色龜甲紋栽絨毯(95MNIM8:3)、彩色龜甲紋栽絨毯(95MNIM3:28)等,整體看起來圖案規(guī)整飽滿,顏色豐富。
2.4.3 條紋
條紋在紋樣中給人一種不斷擴展、延伸的剛勁之美,新疆出土的栽絨毯中也有以條紋為主的。如樓蘭出土的斜條紋栽絨毯邊飾為條紋,所存圖案為地毯的邊飾部分,兩側(cè)圖案不清,條紋的邊飾增加了毯面的視覺美感。尼雅出土的原色斜紋栽絨毯(95MNIM3:29),毯面以茶色、淺黃、橙色顯現(xiàn)橫條紋,簡約大方。
2.4.4 波紋
波紋由于像水面輕微起伏而形成的上下曲折的波浪,呈現(xiàn)出一種重復(fù)而且有規(guī)律的獨特美感,因此稱其為波紋。鄯善洋海1號墓地出土的紅藍色變體水波紋栽絨毯(03SYIM189:7)較為典型,在紅色地上顯出藍、綠、黃色變體水波紋。
新疆出土栽絨毯的圖案類型豐富、造型多樣化、風格多樣性,大致可分為植物紋、動物紋、人物紋、幾何紋四種。其中,幾何紋在新疆出土的栽絨毯圖案中相對較多出現(xiàn),人物紋出現(xiàn)較少。
按照圖案布局分為主題紋樣和邊框紋樣兩大類。新疆出土的栽絨毯的邊框紋樣主要有菱格、條紋、朵花等;主題紋樣主要有兩種,一種以菱格紋作為骨架,在菱格紋內(nèi)添加多種紋樣來增加毯面紋樣的變化,另一種為人物形象或單獨的動物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