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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草論”與早期文學理論書寫

2019-06-12 00:17:18
商丘師范學院學報 2019年7期
關(guān)鍵詞:文學理論概論雜草

何 玉 國

(天津財經(jīng)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天津 300222)

中國文學研究歷經(jīng)百年發(fā)展,已經(jīng)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也存有不少迄今依然莫衷一是、爭論不休的問題,最基本也是最簡單的問題,那就是“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這一對問題。

20世紀末,尤其是進入21世紀以來,學界對此問題曾經(jīng)一度有極高的興致,出版了諸如《文學理論基本問題》(陶東風2004)、《文學理論基礎(chǔ)導引》(余虹2004)、《文學本體論引論》(蘇宏斌2006)、《文學理論本體研究》(金永兵2007)、《文學理論基礎(chǔ)》(南帆2008)、《中國當代文學理論1978-2008》(董學文、金永兵2008)、《文學本體論新論》(張瑜2010)等“問題意識”突出、“理論意識”濃厚、“哲理思辨”縝密的研究著作,達十余種[注]這里尚且不包括并非專門討論此問題的著作,比如童慶炳的《文學理論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李龍的《“文學性”問題研究:以語言學轉(zhuǎn)向為參照》(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邢建昌的《理論是什么?——文學理論反思研究》(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等,但對于該問題也有涉及。,這其中對于“文學理論基本問題”,或者潛藏于“基本問題”背后的有關(guān)于“文學本質(zhì)論”的研究和闡釋,也呈現(xiàn)出多元化的內(nèi)容和方向,但駁斥、回避甚至于否定“文學理論基本問題”或者“文學本質(zhì)論”的價值或意義的聲音也一直存在著,且迄今并未偃旗息鼓。

回到問題和學科的原初,從學科邏輯發(fā)展的角度,按照“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原則,我們會發(fā)現(xiàn):“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這一對問題實乃文學研究的最根本問題,早期文學理論(概論)的開創(chuàng)者們,大多數(shù)都選擇以此問題作為文學理論(概論)書寫的開始,雖然囿于能力或時代認識的局限等原因,他們都未能解決兩者之間的異同及其區(qū)別,但他們提供的另外一個研究思路——“雜草論”的邏輯思路,卻為我們今天繼續(xù)研究這一“對問題”的學理路徑,提供了有益借鑒。

一、“什么是文學”VS“文學是什么”

什么是文學?文學是什么?這是兩個不同的問題[注]如果用英語來表示,前一個問題可以表達為:What is literature? What is that is called literature? 后一個問題可以表達為:What is consisted literature?What is consist of literature?What is made up(of)literature?以上英文句式粗略可以顯示出兩個問題的簡單區(qū)別,但這里面都有一個“文學”,可能會造成我們無法很好地區(qū)分和理解。。但這兩個問題的核心在于“文學”一詞。僅就一個“詞”而言,我們一般說一個 “詞”得有外延(denotation)和內(nèi)涵(connotation)組成,外延是這個“詞”所指的事物,或者所指事物的集合,而內(nèi)涵是指“什么”,是指從這個“詞”所指的事物,或者所指的集合事物中推導出來的這些事物的品質(zhì)、屬性、分類,或所隱含的東西[1]251。

按此邏輯,那么“什么是文學”就是“文學”這個“詞”的內(nèi)涵,而“文學是什么”則就是指稱“文學”這個“詞”的外延。因此,“什么是文學”側(cè)重于回答“是什么”的問題,而“文學是什么”實際上是要回答“包括哪些”“怎么樣”“為什么”的問題。這是其一。

其二,一般說來,一個學科應(yīng)該有專門或者相對固定的研究對象,這對于深信極端的所謂“后現(xiàn)代主義者”來說,也是一個不正確或不科學的說法,但大多數(shù)人是承認它——一個學科應(yīng)該有專門或者相對固定的研究對象——的真理性的。

基于以上兩方面的分析,我們可以作出如下直觀示意圖(圖A與圖B):

圖A,可以用來說明“什么是文學”。大意而言:在人類所有的研究對象或世間的萬事萬物中間,我們要找出一類、一堆、一束……東西,——由于我們還不知道“什么是文學”,我們無法給予一個合適的“量詞”來形容和說明它,在此對于未知的東西的形容和說明,人類才感受到了道家老子所謂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現(xiàn)在我們用“一篇文學作品”來毫無顧慮或自然而然的形容和表達,其實是犯了“主觀邏輯”的錯誤,因為我們對于“未知的東西”,如何知道用“篇”這個字或詞來形容和表達呢?總之,我們要在用“橢圓”代表的人類所有的研究對象或世間萬事萬物中,劃分出來或找出來一部分,我們可以稱它或它們?yōu)椤拔膶W”?——這里“菱形”只是代表一部分,而并不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事先知道了有類似于“菱形”東西,我們可以稱之為“文學”。

圖B,可以用來說明“文學是什么”。大意而言:在人類所有的研究對象或世間的萬事萬物中間,我們已經(jīng)知道一個類似于“矩形”的東西可以稱之為“文學”,或者說我們已經(jīng)“劃分出來或找出來了一部分”東西,它們可以稱之為“文學”,而現(xiàn)在我們是要研究,在以“橢圓”代表的人類所有的研究對象或世間萬事萬物中,繼續(xù)研究它究竟“是什么”?——這里“矩形”代表了我們事先已經(jīng)知道有類似于“矩形”的東西,我們可以稱之為“文學”,而現(xiàn)在我們只是為了確定它的某一部分性質(zhì),比如它的邊長、面積等。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理論邏輯或數(shù)理邏輯的必然存在,使得現(xiàn)代學者主張,應(yīng)該將文學理論的“對問題”——“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劃分給不同的文學學科的不同專業(yè),前者給予“文學理論”研究,后者歸屬“文學史”研究,并認為以往的文學研究(偏于理論)和文學史研究(偏于史料)都“多少采用了一些本該主要由對方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使得文學研究缺乏足夠的理論創(chuàng)新,而文學史研究又多了一些主觀的成見”,因此,我們應(yīng)該“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適當做一些分理”,“鼓勵文學研究者大膽進行理論創(chuàng)新”,而文學史研究者應(yīng)該多作一些“認真的考證”[2]。作者對“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的“分理”是否“適當”權(quán)且不表,但至少說明了“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這一有關(guān)文學研究的“對問題”,理所應(yīng)當是分屬兩種不同的邏輯范型。

所以,在講究理論邏輯性的西方文學研究史上,對于“文學”的研究,一直是圍繞著“什么是文學”來展開的,采用的是“共相”或“本質(zhì)主義”的研究范式[1]252,而在中國文學研究史上,對于“文學”的研究,雖然也具有強烈的學科意識和問題意識,也試圖回答“什么是文學”這一“共相”問題,但由于直接、正面的回答“文學是什么”這一問題,也必然會遭遇“文學共性”或“文學本質(zhì)”的質(zhì)詢和難題,中國文學研究者都集體無意識般地便宜行事,將其轉(zhuǎn)化成了“文學不是什么”的“否定性回答”。如果我們將研究的視野放置于早期文學理論(概論)的開創(chuàng)者們那里,這一點就顯現(xiàn)得日益明顯和突出。

二、早期文學理論書寫下的“問題意識”與“雜草論”

1.早期文學理論書寫下的“問題意識”概觀

最早開始對“文學理論”(概論)或有關(guān)于“文學”的“理論”作專門研究的,應(yīng)該屬于身為桐城派嫡傳的姚永樸的《文學研究法》,該書最早刊布于1914年京華印書局,該書第一卷,包括“起源、根本、范圍、綱領(lǐng)、門類、功效”等內(nèi)容。其中在“范圍”一節(jié)中,作者對“文學家”和“其他從業(yè)者”進行了區(qū)分,認為文學家“一異于性理家;二異于考據(jù)家;三異于政治家;四異于小說家”。“前三者可以看成是從以往的桐城派立場向后退縮,因為桐城派歷主‘義理考據(jù)詞章’并重,而姚永樸則將‘義理考據(jù)’劃出去作為專門學科,文學家只談詞章,這大概是現(xiàn)代學科意識在書中最明顯的體現(xiàn)”[3]14。進而姚氏從中國古籍中追溯文學的含義,為“文學”作了一個“劃分(區(qū)分)”:認為有廣義文學和狹義文學的區(qū)別,前者指“先儒謂凡言語、威儀、事業(yè)之著于外者皆是”,后者指“集部遂專為歷代文章之總匯”[4]15-16,但他沒有“關(guān)于文學本質(zhì)的理解和規(guī)定”,“學科的劃分使他對于現(xiàn)代知識體系中的文學有了一些模糊的認識,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這種“劃分”也具有重要意義。從邏輯置換的角度而言,如果“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的問題難以回答,或莫衷一是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回答“文學不是什么”和“什么不是文學”的問題,比如“文學不是燒餅”“石頭不是文學”等,進而邏輯認為除去“不是什么的”和“什么不是的”,就剩下了“是什么”和“什么是”的答案。不過這僅僅只是一種邏輯置換上的便宜操作,兩者之間實際上相差萬里。但早期的文學理論書寫和開創(chuàng)者們,卻沿襲了這一便宜操作。

姚永樸之后,劉永濟于1922年寫就《文學概論》一書,全書共分六章,首章是“何謂文學”(即“文學是什么”),次章是“文學之分類”。但實際上作者也并未回答或者給“文學”下一個定義或概念,相反卻在“什么不是文學”或者“文學與X”(諸如哲學、倫理、藝術(shù)……)的異同和區(qū)別上下足了功夫[5]69。而這種“文學與X”(諸如哲學、倫理、藝術(shù)……)的異同和區(qū)別的研究,誠然可以“幫助人們抓住諸種文學理論試圖闡述的核心論題。它們還可以幫助人們對各種文學理論和各種批評實踐進行比較”[6]14,但其只不過是我們“攻城略地”的策略罷了,至于能不能“攻下其城”“略奪了地”實在大為可疑。但其“方法論意義”和“學術(shù)示范價值”卻影響深遠。

出版于1925年的被學界稱為“我國現(xiàn)代最早的一部文學理論教科書”[7]的馬宗霍先生的《文學概論》也是如此。第一篇“緒論”第一章“文學之界說”,洋洋灑灑,下筆千言,分“文之廣義”“文之狹義”“文之本義”“文之范圍”“西之論文”五大節(jié)的內(nèi)容,但實際上也等于是對“文學”進行了“劃分(區(qū)分)”:先將文學分為“廣義之文”“狹義之文”,認為“凡宇宙之間,萬物有條理而弗紊者莫非文”,此乃“廣義之文”;而“命其形質(zhì)而為言者,狀其華美而為言者”,即“狹義之文”;而“文之本義”,即“文者,包羅一切著于竹帛者而為言”[8]1-4。

潘梓年的《文學概論》(1925),雖然已有了具有現(xiàn)代意義的“文學定義”:“‘文學是用文字的形式,表現(xiàn)生命中的純感情,使人生得到一種常常平衡的跳躍’。我們還可以補足一句,說‘文學的內(nèi)容要充實,真確,自然;文學的形式要精密、熨貼、自在’。總之,文學以愈接近于音樂的境界——即內(nèi)容與形式愈能吻合、合一,為極致。”[9]12此定義突出“情感”,注重“形式”,確實透露出了現(xiàn)代的消息,但從作者的表述來看,其定義似乎并非自出機杼,相反對于“文學要素”諸如內(nèi)容上的“充實、真確、自然”和形式上的“精密、熨帖、自在”倒顯得如數(shù)家珍。但總體其偏重依然在“文學”進行了“分類、劃分、區(qū)分”工作,以及“文學與X”(諸如哲學、倫理、藝術(shù)……)的異同比較方面。

在20世紀20年代比較著名的文學理論(概論)還有沈天葆的《文學概論》(1926)(梁溪圖書館出版)、顧鳳城的《新興文學概論》(1930)(上海光華書局印行)、馬仲殊的《文學概論》(1930)(上?,F(xiàn)代書局)等。

“探討和追問什么是文學,給文學下定義,是當時文學概論著作首先必做的功課”[10]102,通過上面的舉例分析,我們也可以看到這一點,但囿于社會時代、個人知識結(jié)構(gòu)等諸多問題的限制,早期文學理論(概論)書寫者們都比較一致性地選擇了“文學不是什么”和“什么不是文學”的邏輯思路和對“文學”進行了“分類、劃分、區(qū)分”工作,以及“文學與X”(諸如哲學、倫理、藝術(shù)……)的異同比較方面的具體操作。“文學研究方法的更替,是以‘純文學觀念’的自覺意識為前提的?!裁词俏膶W’的看法,古今中外的種種說法,在20世紀20年代碰撞到一起,逐漸蛻變?yōu)橐杂谜Z言、情感和想象為主要元素的純文學觀念,人們對文學的本質(zhì)及其規(guī)律有了較為深入的認識”[10]104。20世紀30年代以后,“什么是文學”的問題,已經(jīng)不再引起時人的關(guān)注,他們僅僅是專注于狹義的文學,也即“訴之于情緒而能起美感的作品”,亦即所謂的“純文學”[11]6。

2.早期文學理論書寫下的“對問題”研究思路與“雜草論”

重新反思早期文學理論(概論)書寫下的“對問題”研究思路,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早期的研究者們,雖然將“問題意識”聚焦于“什么是文學”和“文學是什么”的文學理論基本“對問題”,但卻集體無意識般地滑向了對“文學不是什么”和“什么不是文學”的邏輯思考,對“文學”進行了“分類、劃分、區(qū)分”工作,以及“文學與X”(諸如哲學、倫理、藝術(shù)……)的異同比較方面的具體書寫操作。

“什么是文學”的問題,被“是什么讓我們(或者其他社會)把一些東西界定為文學的?”這個問題取而代之。盡管在別的范疇里這樣的做法也是有的,指出的不是具體的特性,而只說明不同的社會群體對它不斷變化的標準。舉“什么是雜草?”這個問題為例,有沒有什么要素能夠表明“雜草狀態(tài)”呢?也就是雜草所共有的那些特征,那些讓“我們知道是什么”可以把雜草和非雜草區(qū)別開的東西?!膶W也許就像雜草一樣。[12]23

這就是西方有名的“文學雜草論”。對比中國早期文學理論(概論)的書寫者和開創(chuàng)者們,他們也是如此,試圖在“代表人類所有的研究對象或世間萬事萬物”中摒除掉“不是/非”“文學”的“雜草”,進而推出屬于“什么是文學”和“文學是什么”的研究對象。這是20世紀20至30年代一大批文學理論(概論)研究者的“集體無意識”。

無獨有偶,同一時期的“文學史”的書寫者,也延續(xù)了這一思路:

1918年,謝無量《中國大文學史》第一編“緒論”第一章“文學之定義”,列舉《論語》《易經(jīng)》《文心雕龍》等對于“文”的定義,和西方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黑格爾等對于“文學”的定義加以說明,并得出兩個有關(guān)文學的定義:一個“中國的”定義——“文學之所以重者,在于善道人之志,通人之情,可以觀,可以興,可以群,可以怨,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亂也。雖天地萬物禮樂刑政,無不寓于其中,而終以屬辭比事為體,聲律美之在外者也,道德美之在內(nèi)者也,內(nèi)外之美,斯其至乎!”[13]3;一個“外國的”定義——“文學之別有二,一屬于知,一屬于情。屬于知者其職在教,屬于情者其職在感”,所以在西方“文學有二義焉:(甲)兼包字義,統(tǒng)文書之屬……凡可寫錄,號稱書籍,皆此類也,是謂廣義。但有成書,靡不為文學矣。(乙)專為述作之殊名,惟宗主情感,以娛志為歸者,乃足以當之……此于文學,謂之狹義。如詩歌、歷史、傳記、小說、評論等是也”[13]4。但謝無量對“文學”并沒有自我定義,其重心也放在了后續(xù)章節(jié)對于“文學”進行“分類、劃分、區(qū)分”工作上。

同樣,1923年凌獨見《新著國語文學史》第一編“通論”第一章“文學的定義”,1924年胡懷琛《中國文學史略》第一章“緒論”第一節(jié)“文學之界說與分類”,1925年譚正壁《中國文學史大綱》第一章“緒論”之“論文學”,1927年陳鐘凡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第一章“文學之義界”包括“文之本義及歧義”“歷代文學之義界”“近世文學之義界”等,幾乎同一時期的諸多的文學史家也存在著同樣的“便宜操作”模式。

三、早期“經(jīng)驗”省思和“對問題”研究可能性路徑

重新反思早期文學理論(概論)書寫者的研究經(jīng)驗和教訓,由于時代的變遷和人類知識結(jié)構(gòu)的大幅度提升,我們會發(fā)現(xiàn)繼續(xù)沿襲“雜草論”的研究范式,是永遠得不到“什么是文學”和“文學是什么”的答案的,正如喬納森·卡勒所言:

所有幫助在花園里鋤過草的人,都知道區(qū)分雜草和非雜草有多么困難,而且也想知道有沒有什么訣竅。會有什么訣竅呢?你怎樣識別一棵雜草呢?嗨,其實這訣竅就是沒有訣竅。雜草就是花園的主人不希望長在自己園里的植物。假如你對雜草感到好奇,力圖找到‘雜草的狀態(tài)’的本質(zhì),于是就去探討它們的植物特征,去尋找形式上或?qū)嶋H上明顯的、使植物成為雜草的特點,那你可就白費力氣了。[12]23

當然,我們也可能遭遇“理想中的現(xiàn)實”:理想中認為摒除了所有的 “不是/非”“文學”的“雜草”,剩余的便是“文學”的“良苗”,但現(xiàn)實是我們永遠也無法摒除所有的“不是/非”。

所以,早期文學理論(概論)書寫者的研究“范式”可能是不足取的。但在20世紀20至30年代的學人們,卻從未駁斥和否定“什么是文學”和“文學是什么”作為“文學理論基本問題”之“真問題”的存在,雖然也不乏有很多學者因“知難而退”而選擇對此的“回避”,比如1927年的郁達夫,在其《文學概說》第三章“文學的定義”中開篇就否定了文學定義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天下的事,比下定義更難得,恐怕不多;天下的事,比下定義更愚的,恐怕也是很少,尤其是文學兩字的定義”[14]74。但其依然在該章列舉了許多古今中外的文學定義,并在其他章節(jié)按照“文學與X”(諸如哲學、倫理、藝術(shù)……)的方式進行了“異同比較”和“區(qū)分、劃分與別類”的書寫研究。

再如寫于1930年的老舍的《文學概論講義》第一講“引言”中就直接否定了中國傳統(tǒng)文學中的“文學定義”:“在中國文論詩說里便找不出一條明白合理的文學界說”[15]1,筆鋒一轉(zhuǎn),將重點放在了“文學的特質(zhì)、文學的起源、文學的風格”等問題上,其實際上是在回答“文學是什么”的問題。

寫于1933年的趙景深的《文學概論講話》,開篇第一講以“文學是變化發(fā)展”為由直接否定了“文學定義”的可能性,然后指出“最方便的辦法,大約是與‘文學的要素’連在一起講。有了幾種必要的要素或條件,自然定義也有就有了”[16]3。并化用托爾斯泰的話,來給“文學定義”:“文學是為了要寫點什么,因為把作者自己的想象通過用感情,用藝術(shù)方法寫成的文字”[16]8。其結(jié)果就是文學的核心五要素:文字、思想、情感、想象和藝術(shù)。

正如老舍所言,要研究學問,研究對象是要明確的,之于文學,“文學是什么”“什么是文學”,“這是文學理論中最困難的兩個問題,不試著解決這個,而憑個人的主張來評定詩人與詩藝的等次,是種很危險的把戲”[15]22。甚至到了后現(xiàn)代的今天,西方馬克思主義的代表、英國學者特里·伊格爾頓也指出,“假設(shè)有文學理論這樣一種東西的話,那么,顯而易見,就存在著它所研究的對象,即某種稱為文學的東西,因此,我們首先可以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什么是文學”[17]1。那么,現(xiàn)有學界那些否定“文學基本理論問題”,甚至于將研究“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的問題,都一概否定“學術(shù)意義”,并認為皆帶有“某種虛幻性”和“僵化與滯后”[18]的弊端的學人,恐怕亟須調(diào)整的就是其“學術(shù)胸襟”[19]了。

顯而易見,“什么是文學”和“文學是什么”的問題,作為文學理論的基本問題,是不容置疑的,早期的文學理論(概論)書寫者和研究者們,基于對“文學”作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認識困境,偏于或執(zhí)著于“它不是什么”或者“它像什么”的表達和認識,而不說“它是什么”,正如海德格爾所言,“這是由于,一旦可以說‘它是什么’時,‘它’就不再是‘在’(sein),而是‘在者’(seiende)了。某種不可說‘它是什么’的東西構(gòu)成了‘它是什么’這種表述成立的基礎(chǔ)。當然,這并不是說‘在’是世界的基礎(chǔ)。形而上學為知識立基礎(chǔ),為世界立根,而海德格爾的‘在’是追問為什么這種形而上學能夠成立的問題”[20]。

不過,這種早期“經(jīng)驗”的不足,正如我們今天的文學理論或文學研究者,在面對“什么是文學”“或文學是什么”這兩個問題時,一般采用的戰(zhàn)術(shù)策略是自動滑向“我們?yōu)槭裁葱枰膶W”或者“文學有什么功用和價值”的回答一樣,是某一個時代籠罩之下群體學人的“集體無意識”。不過,即使如此,我們也無法否定或忘卻“文學理論基本問題”的存在,或許按照“歷時性”的“標準”和“共時性”的“尺度”[注]這是本人正在撰寫的另一篇論文《“歷時性”的“標準”和“共時性”的“尺度”——對文學理論基本問題的嘗試性回答》?!谩皻v時性”的“標準”回答“文學是什么”的問題,而用“共時性”的“尺度”回答“什么是文學”,或許可以對“文學是什么”和“什么是文學”問題作出一個嘗試性回答。當然,或許這一“對問題”人類永遠也無法解決,正如康德所言“人類理性在其知識的某一門類中有如下的特殊的命運:它為種種問題所煩擾,卻無法擺脫這些問題,因為它們是由理性自身的本性向它提出的,但它也無法回答它們,因為它們超越了人類理性的一切能力”[21]3,但我們永遠無法做到“掩耳盜鈴”,徹底否定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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