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盛

摘 要：針對開展法制教育工作中遇到的問題，筆者認為通過禮儀教育的形式促進學生道德行為實踐，錘煉學生的道德意志，可以對法制教育的開展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文章從社會學的可能性和心理學的合理性兩個角度對禮儀教育促進學生理解與遵守法律、規(guī)章制度，從而提高法制教育效率方面進行闡述，并提出了應當注意與時俱進等問題。

關鍵詞：禮儀教育;法制教育;研究

我國法制教育雖進入了一個新階段，但法制教育多被劃分到德育范疇。這樣導致德育工作者教學時可能會面臨很多困境，例如：法律對于處于學齡階段的學生過于遙遠，僅經(jīng)過知識測驗、問答的形式進行教學，學生難以掌握，法制教育往往流于形式。筆者認為，法制教育流于形式的一個原因是教師沒能從學生心理結構變化的角度思考問題，沒能把握法律和道德、法制教育和道德教育之間的契合點和邏輯關系。

許多人認為，道德教育和法制教育是分裂的。事實上，道德教育和法制教育對于學生心理結構變化的影響是相似的，即接受規(guī)范的約束，形成規(guī)則化行事的行為邏輯。而這種分裂存在的根源是沒有把握住作為道德教育組成部分中最具可操作性的禮儀教育的性質(zhì)、地位和功能。

要想準確地把握禮儀教育的本質(zhì)、發(fā)揮禮儀教育的效能（尤其是對于法制教育促進的功能），就應該理清兩個問題：第一，跳出作為道德部分的邏輯關系，認清禮儀的實質(zhì)，以此規(guī)劃禮儀教育;第二，在此基礎上解釋禮儀教育的實際功能。

一、禮儀教育的地位：自律與他律

在社會認識中，禮儀是一種行為，是一個人具有道德素養(yǎng)的一種表現(xiàn)。在中國教育史上，禮教、演禮曾經(jīng)是德育甚至是整個教育的核心部分。

禮儀教育及道德教育、法制教育一同劃歸到行政部門的德育主管之下。但在實際操作中，教學工作者有意或無意地把道德（或禮儀）和法律視為兩回事，表現(xiàn)為將道德認定為家長里短的小事，將法律認定為關系到社會秩序的大事。雖然教育工作者能認識到二者之間存在質(zhì)變的關系，但局限于作為社會行為的層面，未深究到心理結構和二者內(nèi)在的邏輯關系。

這種觀念潛藏的邏輯關系是：道德靠自律，法律可以依賴他律。這種邏輯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古今中外的哲學家、法學家、心理學家等均有研究和論述，在此不一一列舉。但筆者認為必須找到一種方法填補這道溝壑，而最佳的方法就是通過貫徹、改良和發(fā)揮禮儀教育的功能。

從歷史層面來分析，所謂的禮法之爭，其實是沒能準確地理解自律和他律具有一定的關聯(lián)。在“周禮”時代，禮儀作為一種社會規(guī)范存在，而不僅僅作為一種人的道德自律力量而存在。例如，在西周時代，“朝覲之禮”作為西周維系國家制度的根本“大禮”，諸侯的遵守與不遵守就不是靠其內(nèi)在的自律力量決定的。因此，禮與法有相似之處。雖然我們的禮儀教育不可能恢復到像先秦那種國家“法律”的層面，但是寄托于人內(nèi)心自律道德力量保障社會他律強制力量的道德行為模式就是我們禮儀教育的一種目標和模板。

這也說明了禮儀教育不僅是一種塑造人道德自律力量的方式，也可作為讓人從心理上接受外在他律力量干預的教育方法。這為用禮儀教育影響法制教育提供了邏輯可能性。

二、禮儀教育的作用：道德心理結構分析

從心理結構層面去思考，德育是一個復雜而又綜合的系統(tǒng)，是對學生道德認知、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價值判斷的綜合發(fā)展，最后表現(xiàn)為學生的社會道德行為符合社會道德判斷標準。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偏差都有可能使學生的道德行為不合規(guī)矩。

學生違反社會道德時會有不同的表現(xiàn)，可將它們歸因為：第一，認識性質(zhì)上的“錯而不知”。其存在兩種情況，首先是德育知識的學習不合格（1-1），其次是道德知識的學習不能和實際的社會情境結合（1-2）。第二，能力性質(zhì)上的“知錯而不覺”。其也存在兩種情況，首先是生理、心理健康問題（2-1），其次是生理、心理發(fā)展問題（2-2）。第三，“知錯犯錯”。這種問題可能會存在三種情況，首先是道德情感認知度極低（3-1），其次是道德意志力較差（3-2），最后是對于道德本身具有獨特理解（3-3）。

結合實際情景分析，假設有九名學生在圖書館內(nèi)大喊大叫，他們可能是因為不同的原因犯下錯誤：

A：因為不知道“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這是錯而不知中的第一種情況（1-1）。

B：知道“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但是并不理解圖書館屬于公共場合，這是錯而不知中的第二種情況（1-2）。

C：知道圖書館是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但是其聽力或者其他生理結構不健全，或者處于獨白期，難以遏制自言自語。這都屬于知錯而不覺的第一種情況（2-1）。

D：知道圖書館是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但是其并不懂得壓制自己的音量，或者在讀書過程中無意識地發(fā)聲，這是動作、心智技能習得的問題。是知錯而不覺的第二種情況（2-2）。

E：知道圖書館是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也懂得如何壓制聲音。但該生認為圖書館不準說話的規(guī)定是不合理的，自己享有隨時隨地表達自己的權力，因此大聲喧嘩。這是知錯犯錯的第一種情況（3-1）。

F：知道圖書館是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也懂得如何壓制聲音。但該生讀書讀到興奮之處不加以克制，拍案而起。這是知錯犯錯的第二種情況（3-2）。

G：知道圖書館是公共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也懂得如何壓制聲音。但是，他發(fā)現(xiàn)了緊急情況，因此必須大喊大叫引起旁人的注意好做出緊急處理。這是知錯犯錯的第三種情況（3-3）。

我們發(fā)現(xiàn)，A為純粹的道德認識問題，但只從道德認知方面著手則有可能會使其轉化為其余八種情況的任何一種;B、D、E、F均屬于需要在實際的道德實踐環(huán)境中才能解決;C需要（心理、生理）保健訓練和道德實踐訓練相輔解決;G屬于有較高的道德認知，處于后習俗水平階段，考慮到了道德的本質(zhì)，具有獨立的道德價值評價標準。

由此，我們得出結論，道德行為矯正的最有效的方式是進行實際道德訓練而不是道德說教。如果試圖讓法制教育有效，就可以參考道德教育中最為有效的形式：行為實踐方式。行為訓練也是建立在塑造知錯、覺錯、自制不犯錯的心理結構。禮儀教育的作用是明顯的，那么采用禮儀教育去對法制教育產(chǎn)生影響的方案也就具有了一定的合理性。

三、通過禮儀教育影響法制教育應注意的問題

第一，功能的限度。禮儀教育對法制教育的開展具有一定的可能性和合理性，但是其效用究竟怎么表現(xiàn)，能發(fā)揮多少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首先，禮儀、道德和法律在內(nèi)容上畢竟存在差異。在很多情況下，“合理不合法”“合法不合理”的情況會存在（此處的“理”為社會道德的代稱）。如果看到了禮儀教育影響法制教育的可能，而片面地強調(diào)法制教育，就有可能造成學生踏入社會后出現(xiàn)以禮代法的行為。法制教育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法制。

其次，教師需要認識到在心理結構影響的層面二者的相通之處，但是二者在內(nèi)容上確實存在偏差。這就要求教師把禮儀教育的功能定位到對道德意志、道德情感這個層面來發(fā)展。

第二，內(nèi)容的選擇。對于封建禮儀的恢復與否這一問題引起了社會廣泛的討論。一些人認為符合古典的禮儀規(guī)范是合理的，但反對者則認為全面的、不加批判的恢復是一種倒退。

首先，筆者認為，教育工作的宏觀目標是建立、普及、鞏固現(xiàn)代教育制度，這是審視、評價一切教育改革方案的基本標準?，F(xiàn)代教育重要的一個功能就是政治功能，這是不可忽視的。在這種指導下，教師應該清楚地認識到，現(xiàn)代教育要傳播符合現(xiàn)代社會政治觀念、現(xiàn)代政治理念的思想，要傳播科學、民主思想。傳統(tǒng)禮儀中存在大量來自集權時代父權模式的社會行為規(guī)范，如果全面保留、不加批判地繼承，不僅和現(xiàn)代教育建設的原則格格不入，還會和現(xiàn)代教育的其他部分產(chǎn)生排異反應，引起學生在智育等方面發(fā)展的不適應。

其次，筆者認為，法律、道德和禮儀作為社會行為規(guī)范，是歷史實踐的產(chǎn)物。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精神，這些時代精神則具體表現(xiàn)為一個時代的法律、道德和禮儀規(guī)范。其被內(nèi)在的邏輯規(guī)范著，如果禮儀教育不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很容易在道德認知的邏輯層面對學生產(chǎn)生影響。教育既有保守的功能，也有超越的功能。如果只把禮儀教育的重建定義為恢復舊有時代特征的話，是不可能完成現(xiàn)時代的任務的，也不可能催動其對法制教育的正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