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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流露的民族記憶

2019-09-10 09:19李丹蕾
東方娃娃·保育與教育 2019年11期
關鍵詞:圖畫書兒童日本

李丹蕾

記者:唐老師,很榮幸能和您面對面交流。大家都知道您在圖畫書領域奮斗了三十多年,是資深的編輯、 翻譯和作家。您不僅是日本出版界第一個外籍正式社員,后來還成為福音館的主編,我們對此深感欽佩。請問您如何看待中國的兒童文學和原創(chuàng)圖畫書?

唐老師:中國是我的祖國,在不少領域和國際水平越來越接近;但是中國的兒童圖書和國外相差數十年。38年前我陪松居直在中國考察,他悄悄跟我說,我真沒想到中國的兒童圖書這么落后。他那時是第一次來中國,心里想著中國有五千年的文明,有那么多優(yōu)秀的文學、繪畫,兒童圖書一定也不會差,沒想到在書店里一翻,大吃一驚。

中國歷史悠久,但有個根深蒂固的思想:兒童是大人的附屬品,孩子應盡早開始學大人的東西,如《千字文》《三字經》《唐詩三百首》等,其目的是教育、教化。

這和后來西方做兒童書的理念是完全不同的。

1984年,陳伯吹老先生支持我們在日本辦了一個“20世紀20年代世界兒童圖書”展覽,那時候我們得知中國在20世紀20年代就已經有了創(chuàng)辦于上海的《小朋友》雜志,因為當時的上海已經是一個國際化大都市, 受歐美的影響非常大。到了30年代,日本侵略中國,一下子把中國剛剛萌芽的兒童圖書打掉了。50年代末到 60年代初,中國接受了蘇聯(lián)和東歐的一些好的圖畫書和動畫片的影響,有了《三毛流浪記》《寶葫蘆的秘密》 等優(yōu)秀作品,那是中國兒童文學的一個黃金時代。

然而,80年代改革開放以后,外國的各種良莠不齊的東西一下子全進來了,唯獨圖畫書不多。為什么?其實就三句話:第一,太貴。當年大家手頭還不寬裕,買不起;第二,字少, 認為字那么少,看上去不值;第三,沒用,覺得圖畫書基本沒有功能性作用。這些造成中國長久以來沒有圖畫書市場。其實,早在 80 年代后期,為了發(fā)展中國圖畫書,我們想過很多辦法,比如創(chuàng)辦“小松樹獎”,培訓中國編輯等。當時蔡皋在湖南少兒社工作,她特別想把圖畫書介紹給中國的孩子,就自己編了一些,然而賣不出去。這說明,圖畫書發(fā)展完全是跟經濟條件連在一起的。我們當年做得太早,收效不大。分析各國歷史,其實一樣,日本也是經濟發(fā)展起來后, 圖畫書才發(fā)展起來的。韓國圖畫書真正發(fā)展起來是到了90年代。中國的圖畫書到了21世紀以后才開始動起來,也就是最近十年剛開始有了真正的市場。盡管如此,這十年也以引進為主,原創(chuàng)很少。

記者:如您所說,中國圖畫書已經發(fā)展了十幾年,在這個階段里,有沒有哪些原創(chuàng)圖畫書您覺得比較好,或者是存在哪些您覺得比較明顯的問題,可以談談嗎?

唐老師:我覺得目前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觀念問題。大人在上、兒童在下,大人要教育兒童,這種觀念一定要改變。當然,兒童圖書要傳達大人的信息和希望,比如說希望孩子成為一個好人,希望孩子將來成功。這也是一種教育,但應該潛移默化,不可這么直白功利。如果書特別有趣,不用你說,孩子一定想看。如果孩子覺得學習有趣,就算不催,他也會去學習。中國現(xiàn)在的基本姿態(tài)還是在教育孩子,比較功利。尤其是賣書,沒有賣點,你就賣不出去。光說這本書里是小貓小狗的小幸福不行,非要說讀了這書孩子就學會了什么東西才行。中國有這么多好的作家、畫家,現(xiàn)在年輕畫家甚至在大學里都有圖畫書工作室,這在別的國家是沒有的。中國缺的就是觀念的改變。首先是做書人的觀念要變;其次是家長的觀念要變,家長要接受“圖畫書不是教科書” 的概念,要受教育可以到學校去受教育,可以進行別的形式的教育,不一定通過圖畫書來教育。

觀念轉變是第一步,還要好好研究兒童。研究兒童才知道什么好、 什么不好。關于這點松居直說了很多,他說大人要多想想自己的小時候,這樣才能對孩子的心愿感同身受。當然,兒童永遠不立志,永遠只貪圖玩樂也不行。但圖畫書主要是學前讀物,到小學大部分孩子就漸漸轉向文字書了。在幼兒時期,應該讓孩子得到充分的歡樂,得到大人的愛。圖畫書是大人讀給孩子聽的:把孩子抱在膝蓋上,讓他感覺到家長的體溫,用父母的聲音讀給他聽,而不是電視的聲音、手機的聲音。 這樣,孩子才會感到一種安心、一種幸福,這對孩子的成長非常重要,比簡單學幾個英文單詞、學幾句古詩重要得多。他將來長大了,可以學各種各樣的知識,但就在這個年齡段,千萬不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圖畫書里。

第二個問題就是缺少真正懂圖畫書的編輯。這是最大的問題之一。在中國,有很多很好的作家和畫家,為什么卻很少有好的作品?因為很多編輯從小沒讀過圖畫書,沒有接受過這個熏陶,缺乏對圖畫書的深刻理解。我們的圖畫書發(fā)展時間不長,編輯確實缺乏做圖畫書的經驗。

第三個比較大的問題是,有些畫家和作家,在他們的思維中,不太想孩子的事情。他們寫書作畫,不是為了孩子,而是過分強調個人的風格,這忽略了圖畫書是兒童讀物的本質。

第四個問題是出版社的急功近利。日本出版社有的時候做一本書需要3、4年甚至4、5年。而我們追求“短平快”,恨不得一年做出很多套。在日本,松居直經常說,你們千萬不要做暢銷書,暢銷書基本是短命的。兒童書就要長銷,一本好書,哪怕用5年做出來,但是可以賣30年。

最后還有一個巨大障礙,就是圖書折扣。在日本新書是不打折的,并且用制度保障出版社和作家、畫家的權益?,F(xiàn)在我們的新書在網上拼命打折,網店之間還要競爭,這樣,實體書店就越來越不景氣,久而久之,出版社的收益越來越小,作者的收益也越來越小,惡性循環(huán)下去,就沒有辦法做出好東西來了。應該給出版界立法,圖書不能隨意打折;舊書可以,二手書可以,但是新書一定不行。瘋狂的折扣最終只能導致出版社追求“短平快”的發(fā)展模式來維系生存,圖書的質量從何得到保證呢?

記者:日本的圖畫書有著鮮明的東方特點,卻在西方美學體系占主導的當代保持著旺盛生命力,您認為有哪些原因呢?

唐老師:不管哪個民族、哪個人種,都要弘揚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這個是本能的、自發(fā)的。不需要有人提醒,我們自然會想:我要告訴我的孩子——祖先的傳統(tǒng)文化。但是具體到兒童圖畫書領域,我覺得不要刻意,因為這是我們血液之中已有的民族記憶,它會自然流露出來,不一定非得每本書都強調所謂的“中國風”。比如就日本圖畫書來說,也有純粹描繪民族文化的,像《竹林里的青蛙公主》(小活字,中信出版社),或是赤羽末吉畫的一些日本民間故事。但是大部分日本圖畫書雖然講的是日本人的生活,卻并沒有過分強調“日本風”。說來說去還是為孩子,就是要用孩子的眼光觀察生活、表現(xiàn)生活。因為對孩子來說,他是中國人這一點不用強調,他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就有這個意識。圖畫書對于低幼兒童來說,主要是“好玩”,能得到快樂,“這狗熊多好玩,這小貓多好玩”,孩子就是這么一個心態(tài)。當然,你在編輯圖畫書時也可以加入民族的東西,但前提是以孩子的快樂閱讀為基準點。 如果這個題材需要提到中國,就把相關元素融合進去;不需要提到中國, 也沒有必要刻意把它加進去,這樣反而會成為閱讀的障礙。

記者:從您參與創(chuàng)作的圖畫書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點:您講哪個地方的故事,那故事就一定飽含著對當地的豐富情感及其鮮明的文化特點,比如《鹿啊,你是我兄弟》《熊貓的故事》《孟姜女哭長城》等。這是源自個人的職業(yè)習慣、感情傾向,還是有其他考量?您認為對一個國家和民族而言,民族的東西究竟指的是什么?您是否覺得對于本國讀者,民族的文化才最值得弘揚?

唐老師:這些年中國出版界有一個怪現(xiàn)象,就是大量購買國外的版權。而在日本,買每一本版權書都很謹慎,要反復研究這個到底適不適合日本的孩子,適不適合日本的市場。

但是中國很多出版社無論什么國際書展,只要是暢銷書前十名全都買下來,一擲千金,也不考慮中國孩子接受不接受、適合不適合;而且還互相競爭,引進價格抬得很高。這種情況很不正常,確實應該改變。發(fā)展自己的原創(chuàng)圖畫書,把自己民族好的傳統(tǒng)文化告訴孩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中國有那么豐富的歷史和傳統(tǒng)文化,有那么多民間故事,有那么大的市場,這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可以做很多很好的書,這是別的民族比不了的。 其實外國人很喜歡中國經過時間考驗的經典,像《三國演義》《西游記》等古典名著,在日本就有著深遠的影響力。

“小活字圖話書”的一個重點就是做中國古典題材,比如《梁山伯與祝英臺》《桃花源的故事》等,有的是原創(chuàng),有的是引進。我們想把中國自己傳統(tǒng)的東西告訴孩子,講好“中國故事”,因為這些都是經過時間考驗的優(yōu)秀的文化,而且是外國所沒有的,出版社應該盡力做一些這方面的工作。

記者:說到《桃花源的故事》,我們知道這本書是您在福音館時編輯的,松居直老師做文字改編,中國著名畫家蔡皋老師繪圖。您在其中是如何把中日兩國的作者連接起來,從而成就一本兼具東方魅力和中國地域特色的圖畫書的呢?

唐老師:蔡皋曾經在20世紀 80 年代拼命地想把中國的圖畫書做起來,她在湖南少兒社編的幾本書也都很好。后來,松居直去湖南訪問,偶然談起這么一件事,說他小時候家里掛著一幅桃花源的畫,所以他特別想親眼看看桃花源。張?zhí)烀魃玳L和蔡皋都說桃花源就在湖南這里,于是去了。果然有一座山,只有一個山洞,從洞里穿進去,里面群山環(huán)繞,有9戶人家,他們自稱是秦代的后人,也不知真假。當時,大家就有了合作一本圖畫書的想法?!短一ㄔ从洝繁静皇菫閮和瘜懙模瑢和瘉碚f理解有困難,但是通過比較好的形式,也能夠讓兒童感受到其中的意趣,比如豁然開朗的感覺,或者桃花源的神秘感,都特別對兒童的胃口。

于是,蔡皋畫了圖,松居直改編了文字,我在中間做編輯工作,最后請了日本最好的裝幀家杉浦康平來做裝幀,作為福音館創(chuàng)立50周年的紀念出版,引起很多關注,也獲了不少獎,還被選進了日本小學教材。

這本書出來后,我就想這樣的好書為什么只有日本孩子能看到,中國孩子卻看不到,后來我加入了“小活字圖話書”,就想辦法把它翻譯成現(xiàn)代漢語, 引進了版權。中文版賣得還可以,但是在許多中國家長觀念里,孩子的書都應該是卡通的,可愛的,所以對于這本圖畫書, 中日讀者在接受程度上還存在一些差距。

杉浦康平裝幀這本書時有一個思想:這本書不應該是一個古舊中國畫的樣子,要加入現(xiàn)代的色彩。所以日本版文字底色采用了很多特別的黃和綠,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不懂的人會覺得畫面被破壞了。所以后來中文版把底色去掉了,我覺得這點還挺遺憾的。

記者:“小活字圖話書”使用了“圖話書”的說法,而非“圖畫書”。能談談“話”字的深意嗎?這是否可以看作是中國出版人的特別注解或重新定義?

唐老師:圖畫書進入中國還沒多少年,現(xiàn)在是各種稱呼混用,沒有統(tǒng)一說法。將來用“圖話書”的人多了,自然就約定俗成了。

當然,目前是“圖畫書”和“繪本”這兩個詞出現(xiàn)得比較多,“繪本”實際上是從日語直接搬過來的,“圖畫書”則是英語“Picture Book”的直譯?!袄L本”是日語 “えほん”的中文直譯先不談,“圖畫書”里的“圖”和“畫”是一個意思,非常累贅,而且不準確,容易給人誤解。為什么呢?圖畫書不是畫冊,可能是圖畫最先進入讀者眼簾,畫家耗費的功夫也確實很大;但如果沒有好的文本,作品就沒意思了。作品中的文字,實際上起到了奠定基礎的重要作用。雖然字數不多,但要把意思表達清楚,而且還有趣有內涵,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作家要下很多功夫。所以說不重視作家是很不對的?!皥D話書”的說法對家長而言也更有意義,家長必須知道給孩子講故事是要朗讀出聲的,這個就是“話”,就是母親、父親朗讀的聲音?!皥D”和“話”缺一不可。再者,中國人原本就擅長根據事物的意義用漢語形象命名,而非像日本和韓國那樣,直接把外來詞音譯后就拿來用。中國人還是說中國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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