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錯
碑厚重,帖靈動。碑也可以靈動,大象起舞;帖也可厚重,四兩撥千斤。
先融合,后提煉。融合是不拒小流,提煉是有所取有所不取。
一幫心靈沒有被污染過的人,造就了北魏刻石的輝煌。一幫被文化精密訓(xùn)練過的人,選擇了帖學(xué)的精準(zhǔn)。
時光讓我(魏碑)體無完膚,也讓我榮光煥發(fā)。
當(dāng)我看到《汝南王修轉(zhuǎn)塔銘》的時候,我選擇階段性近視,眼里不愿再看見第二種東西。當(dāng)然,我也沒有忘記在包里藏一臺望遠鏡。
兩漢磚文,薄情而懶散。
其實,無論是臨帖還是創(chuàng)作,時間都給我們?nèi)我馓摌?gòu)的特權(quán),我們要做的就是有策略的大膽操作。
現(xiàn)在很多人反思“二王”書風(fēng),反思為“二王”所籠罩的展覽。其實,我們應(yīng)該想想,是“二王”不好,還是當(dāng)下學(xué)“二王”的書法家沒學(xué)好?
寫字,就不要在洗澡盆里扎猛子,視野要開闊,多看,好歹自知。
魯迅和王羲之在當(dāng)代的遭遇是一樣的,我想他們不會這么熱烈地歡迎你們這樣無休止地去切割、解釋和分解,弄得體無完膚還號稱是“知己”。
初臨一帖,宜帶秋氣,嚴(yán)謹(jǐn)肅殺。
寫《張遷碑》易俗。不是《張遷碑》的錯,是寫《張遷碑》的人自己俗。
臨帖不必像,是董其昌當(dāng)年欺人語。不過如有香光才具萬一,不像也罷。
“二王”是當(dāng)代人的瓦盆,打破方見真如。
臨《書譜》,不難于謹(jǐn),難于變。
寫懷素小草《千字文》如釣水,一任自在;寫黃庭堅《諸上座位》如戰(zhàn)斗,橫沖爭折。
《西狹頌》是高士,《禮器碑》是俊彥,《石門頌》則是“隔壁老王”,心思多變叵測,姿色姣好愛恨無常。
人秋宜寫摩崖大字,巍巍而人蒼茫;入冬則臨上古銘文,無頭無尾,綿厚人里。
技法純熟,見古人“廊廡”而已。
抄古人,抄今人,抄襲者沒有未來。看大字展的抄襲者,生生把自己抄成了“笑話”。
寫《廣武將軍碑》,如對關(guān)中俠客,奇崛生辣。
張潮說,草書須如名將,《古詩四帖》必是項王、霸王一類。包世臣所謂草書則如趙括耳,紙上談兵尚可,何能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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