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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農村老年人多維貧困的測量與識別研究
——基于收入貧困與多維貧困視角

2019-09-20 03:52:38鄧婷鶴畢潔穎聶鳳英
統(tǒng)計與信息論壇 2019年9期
關鍵詞:福利主觀維度

鄧婷鶴,畢潔穎,聶鳳英

(中國農業(yè)科學院 農業(yè)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081)

一、引 言

老齡化背景下農村老年人貧困問題逐步顯化,并且成為新貧困人口中一個快速增長的群體。隨著老年人退出勞動力市場,收入獲取能力部分或全部喪失,陷入貧困的風險增大。2017年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ECD)對成員國的最新統(tǒng)計數據顯示,66歲及以上老齡人口的貧困率為12.5%,其中76歲及以上群體的貧困率為13.9%,均高于11.5%的總人口平均貧困率(1)數據源于https://www.oecd-ilibrary.org/docserver/pension_glance-2017-en.pdf?expires=1557280225&id=id&accname=ocid49024343&checksum=249007CF0051D0C1620F011678161133。。中國《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統(tǒng)計公報》顯示:2018年全國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24 949萬人,占總人口的17.9%,其中65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6 658萬人,占總人口的11.9%。北京大學國家發(fā)展研究院2013 年《中國健康與養(yǎng)老追蹤調查》的數據顯示,在60歲以上的老年人中,有22.9%的人(4 240萬人)的消費水平位于貧困線以下。如果考慮到老年人的健康貧困、精神貧困等多維貧困問題,老年人的福利狀況可能更差[1]。

積極老齡化要求重視老年人能力貧困治理。十八大報告中提出積極應對中國人口老齡化問題,強調重視老年人社會價值,調動其主觀能動性,促進其積極參與日常各項事務,進而為家庭、社區(qū)和國家貢獻力量。國際上有關積極老齡化的表述通常將老年人參與能力作為重要的衡量指標和政策內容,而這種參與能力的培育與提升很大程度上依賴于老年人能力貧困的治理[2]。最早有關能力貧困的研究者阿瑪蒂亞·森認為:貧困是“基本可行性能力”被剝奪,如果個體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有能力使自身免于饑餓和疾病的困擾,有能力滿足營養(yǎng)需求、接受教育、參與社區(qū)社會活動,即個體不存在能力貧困[3]。由于老年人退出勞動力市場,物質資本來源單一、社會資本缺失、游離在正式(非正式)制度之外,同時生活質量不高、照料需求不能被滿足,自然更容易陷入能力貧困。

隨著2020年后絕對貧困全面消除,未來減貧需要更多地關注婦女、兒童和老人等特殊群體的貧困狀況[4]。那么,如何評價特殊群體的貧困狀況,如何精準識別該群體尤其是農村老年群體貧困,將成為減貧工作的基礎。因此,本研究將回答以下3個問題:第一,農村老年人的能力貧困狀況如何?在哪些維度上表現更為突出?第二,加入主觀福利后的能力貧困將如何變化?第三,多維貧困與收入貧困的識別存在什么差異?與以往研究不同,基于可行能力和主觀福利感受構建多維貧困指數,綜合了阿瑪蒂亞·森等研究者對可行能力和主觀福利的期許和要求,將研究視角從“家庭層面”走向“個人層面”,嘗試從個體層面對農村老年人口未來發(fā)展的可行能力和主觀福利感受的多維貧困進行測定和評價,并在此基礎上探究收入貧困和多維貧困的關系。隨著貧困標準逐漸由客觀福利和絕對貧困標準向主觀福利和相對剝奪轉變,將主觀福利貧困納入貧困監(jiān)測識別指標中,將有助于構建和諧社會,對兩者關系的探討將有助于回答老年人的多維貧困標準設定是否應該包含收入貧困的問題。

二、文獻回顧

貧困測量和識別是任何有關貧困研究的基礎,老年貧困也不例外。國內外有關老年貧困的研究主要有4個方面。

第一,利用貧困線識別老年人貧困。包括收入貧困、消費貧困和資產貧困。收入貧困方面,主要涉及相對收入貧困和絕對收入貧困。相對收入貧困是基于國際貧困線標準法或收入比例法將老年人的相對貧困線定義為貧困線的百分比。Rank等將收入僅為美國貧困線一半的老年人定義為貧困人口[5]。Kim等指出,如果老年人的收入約等于韓國收入貧困線的40%認定為貧困[6]。絕對收入貧困是基于“基本需要”的概念,對中國老年人貧困的定義多數基于這一概念。由于城鄉(xiāng)差異的存在,研究者通常采用城市最低生活保障線作為城市老年人絕對貧困的標準:采用城市最低生活保障線的0.3倍作為農村老年人絕對貧困的標準(如果農村發(fā)展水平高于全國農村平均發(fā)展水平,則采用最低生活保障線0.5倍)[7]。

消費貧困通常與收入貧困一起來刻畫老年人的貧困情況,由于消費貧困的定義與收入貧困相同,不再贅述。需要說明的是,一些研究者還通過構建老年經濟安全標準指數(Elder Economic Security standards Index)來測算老年貧困,基于老年人基本的商品和服務支出(比如住房成本、食品成本、交通和醫(yī)療費用)構建支出[8],可見其本質還是消費貧困的范疇。另一些研究通過老年人是否領取政府福利來定義貧困,Wight等將加拿大老年人貧困定義為有資格領取政府的現金福利[9]。然而,是否有領取福利的資格還是由消費(或收入)水平決定,故它仍屬于消費(收入)貧困的范疇。

資產貧困包括兩個方面:凈資產貧困和多維資產貧困。Barbara等認為如果老年家庭的資產不能滿足其一定時期的基本需要,應被視為資產貧困[10]。實際操作中,如果老年家庭凈資產小于資產貧困線的25%,被認定凈資產貧困[11]。Rank等在Berthoud基礎上采用多維資產貧困的概念,涉及房屋凈值、儲蓄、支票、股票、債券等,如果老年家庭現有資產不足家庭成員在未來三個月內消費水平保持在官方貧困線以上,則被認定為貧困[5]。Zimmer等對柬埔寨農村地區(qū)老年貧困與健康之間關系研究時通過耐用消費品(收音機、電視、珠寶、摩托車、風扇、電話、汽車或冰箱擁有情況)、住房結構(木材、塑料、瀝青、陶瓷、大理石還是水泥)等指標構建家庭財富指數[12],由于指標設計基于資產擁有情況,所以仍屬于資產貧困范疇。中國有關老年人資產貧困的研究更多出現在多維貧困的研究中,將其作為單獨的一個維度來考察其貢獻[13]。

第二,用恩格爾系數識別老年人貧困。如果家庭食品支出占總消費支出的比值在60%以上認定為貧困[14]。

第三,老年人主觀貧困測量。這主要通過個體對自己家庭所處的經濟狀況的評價來實現。王小林利用2006年中國營養(yǎng)與健康調查(CHNS)問卷中的“你認為現在生活怎么樣?”來衡量貧困,如果老年人回答是“差”和“很差”即為貧困[15]。Gray等對泰國老人貧困的甄別通過“你覺得自己比鄰居窮嗎?”來實現,將認為“比鄰居窮”的個體定義為貧困[16]。楊菊華等通過讓老年人評價“生活來源是否夠用?生活狀況是否不如人?身體是否健康?精神是否孤獨?”來界定老年人貧困[17]。

第四,老年人多維貧困測量??尚心芰碚撜J為:貧困不僅僅是收入貧困,也包括其他客觀指標的貧困和對福利的主觀感受的貧困[15]。聯合國開發(fā)計劃署在2010年《人類發(fā)展報告》公布了104個發(fā)展中國家的多維貧困指數,包括教育、健康和生活標準3個方面共10個指標。

總體而言,早期國內外學者在收入、消費、資產和主觀貧困方面作了可貴探索,隨后在能力貧困的理念下,老年人多維貧困的測量在國內外也得到大量實證應用。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本文試圖在兩方面有所拓展:其一,將主觀福利納入老年人多維貧困的分析框架。以往研究主要從客觀層面描述其多維貧困狀況,隨著貧困標準逐漸由客觀福利和絕對貧困標準向主觀福利和相對剝奪轉變,從主觀福利視角研究老年貧困的相關研究略顯不足。其二,對老年群體多維貧困與收入貧困的關系展開討論。雖然以往研究對收入和多維貧困關系展開較多討論,但針對老年群體尤其是農村老年群體的討論較少。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方法

(一)理論分析

如何定義貧困不僅關乎貧困測量也關乎反貧困戰(zhàn)略和政策制定與實施。王小林提出漢語中“貧困”的定義與阿瑪蒂亞·森提出的貧困概念更為契合:在《新華字典》中“貧”被定義為“收入少”,這是指經濟維度的貧困;“困”被定義為“陷在艱難痛苦或無法擺脫的環(huán)境中”,諸如個體被政府或社會提供的基本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排斥在外,這種“排斥”既是一種客觀生活困難的狀態(tài),也是一種主觀感受,可以說“困”對應貧困的社會、經濟和文化維度[15]。本文將借鑒王小林對“貧”和“困”的理論分析,在結合老年群體特點后認為:農村老年人多維貧困既包括收入的不足,也包括被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所排斥的困境以及由此引發(fā)對福利的主觀感受貧困,主要涉及3個層面:

第一,“貧”的測量與識別:即收入貧困的測量。收入貧困源于基本需求的概念,通常將食物需要和非實物需要折算成收入(非實物需要按照恩格爾系數折算)來識別貧困人口。本文擬通過農村老年人主要收入來源來識別老年人的收入維度貧困。

第二,客觀“貧”和“困”的測量與識別:在“貧”的基礎上,加入教育、健康和生活水平指標客觀反映農村老年人多維貧困。隨著年齡增加,一方面,慢性病和失能比例增加是老人不得不面對的健康問題;另一方面,醫(yī)療保障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老年人抵御風險能力。故擬通過慢性病、醫(yī)療保險和功能性障礙3個方面衡量農村老年人的健康貧困。教育和生活水平維度主要參照聯合國多維貧困指標(2)聯合國開發(fā)署的多維貧困測量包括健康、教育和生活標準3個維度,健康維度包括營養(yǎng)和兒童死亡率兩個指標,教育維度包括成年人受教育年限和兒童入學,生活標準包括做飯用燃料、廁所、飲用水、電、屋內地面和資產6個指標。。

第三,更為廣義的貧困測量與識別:在客觀“貧”和“困”的基礎上進一步考慮老年人的主觀福利(MPI-II)(3)MPI-I指老人客觀的“貧”和“困”測度,即客觀多維貧困指數。MPI-II指老人客觀的“貧”和主客觀的“困”測度,即主、客觀多維貧困指數。如果沒有特別說明,文中多維貧困指數包括客觀多維貧困指標(MPI-I)和主客觀多維貧困指標(MPI-I)兩層含義。。主觀福利指個人對生活滿意度和幸福感的判斷[15],隨著經濟發(fā)展和社會變遷,傳統(tǒng)的合住家庭養(yǎng)老模式逐漸被獨居取代,農村老年人生活滿意度和幸福感下降,孤獨感增加甚至引發(fā)抑郁[6]。故從生活滿意度、抑郁程度和認知能力3方面衡量老年人主觀福利貧困。

(二)研究方法

1995年,聯合國提出將對貧困的理解從貨幣轉向非貨幣維度(4)比如在食物、安全飲用水、廁所衛(wèi)生、健康、住房、教育和能否獲得基礎服務(教育、融資、法制、 社交等)等方面。,對老年群體而言,主觀福利是老年生活質量的重要體現,需要引起重視。因此,本文基于理論分析,采用AF方法來分析農村老年人貧困問題。

1.AF法。AF法是多維貧困識別的常用方法。記X=[xij]為n×d維矩陣,元素xij表示個體i在j維度上的取值。令zj(zj>0)代表個體或家庭在第j維度上的剝奪臨界值,行向量Z代表特定臨界值。

2.維度指標選取。在前文分析基礎上,下文將從收入、教育、健康、生活水平和主觀福利5個維度構建老年多維貧困指數。各維度變量選擇說明如下:

(1)收入。過去的二元經濟體制導致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差別很大,農村老年人的首要收入來源是子女和親戚給予,隨著社會保障的逐漸完善養(yǎng)老金收入也成為農村老人的收入來源之一。故把沒有收到來自子女經濟支持且沒有養(yǎng)老金的情況也定義為收入貧困。

(2) 教育。阿瑪蒂亞·森認為,教育的缺失是能力剝奪的貧困,是比收入貧困更深層的貧困,是引發(fā)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因素[3]。受教育水平代表了個人的受教育狀況,與個人從事的職業(yè)和獲得的收入密切相關。從老年人角度而言,教育與可行性能力是否被剝奪息息相關,受教育水平影響著老年人的收入、觀念、再就業(yè)方向、能力和意愿等方面。考慮農村老年人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定義教育貧困為小學未畢業(yè)(5)CHARLS問卷中小學未畢業(yè)包括文盲、未讀完小學和私塾畢業(yè)。且不識字。

(3)健康。農村老年人健康貧困主要采用慢性病、醫(yī)療保險和功能性障礙(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困難ADL)3方面來識別。慢性病方面,將CHARLS問卷中“有慢性病(6)CHARLS問卷中慢性病包括血脂異常、糖尿病或血糖升高、癌癥等惡性腫瘤、慢性肺部疾病例如慢性支氣管炎或肺氣腫、肺心病(不包括腫瘤或癌)、肝臟疾病(除脂肪肝、腫瘤或癌以外)、心臟病、中風、腎臟疾病、胃部疾病或消化系統(tǒng)疾病、情感和精神方面問題、與記憶相關的疾病(例如老年癡呆、腦萎縮、帕金森癥)、關節(jié)炎或風濕病、哮喘。且沒有采取任何治療”定義為貧困;醫(yī)療保險方面,將CHARLS問卷中沒有醫(yī)療保險視為貧困;功能性障礙方面,按照國際通行標準有吃飯、穿衣、上下床、上廁所、室內走動、洗澡6項指標,只要有1項不能獨立完成即為失能(7)失能具體又分為:如果上述6項指標1~2項做不了的定義為“輕度失能”,3~4項做不了的定義為“中度失能”,5~6項做不了的定義為“重度失能”。,但失能不意味著貧困,同時結合脫貧攻堅“兩不愁、三保障”的目標,如果個體自己吃飯和穿衣中任何1項有困難視為貧困。

(4)生活水平。生活水平的指標參考聯合國開發(fā)計劃署《2010 年人類發(fā)展報告》多維貧困指數(MPI),由于數據限制,僅對個別指標作技術微調:考慮老年人行動不便,故將蹲坑式廁所(或者坐式廁所)但不能沖水視為貧困;將住房內無洗澡設施視為貧困,其余指標不變。

(5)主觀福利。借鑒已有研究,采用抑郁指數、生活滿意度和認知能力作為農村老年人主觀福利的衡量指標。其中,抑郁指數源于CHARLS問卷中的簡版抑郁自評量表(8)CESD10量表共包含10個關于被訪者近一周心理狀態(tài)的問題,每個問題設有4個選項,各選項依次賦值為0~3分,按照CESD計算方法將得分匯總即得到抑郁指數,其取值范圍為0~30分。(CESD),CESD量表得分大于10分即為抑郁,也被認定為貧困;生活滿意度源于CHARLS問卷“總體來看,您對自己的生活是否感到滿意?”回答“一點也不滿意和不太滿意”認定為貧困;認知能力通過CHARLS問卷“您覺得自己現在記憶力怎么樣?”將回答“一般和不好”定義為貧困。具體評價標準詳見表1。

最后,計算多維貧困時采用指標等權重:收入維度權重為1/5,教育維度權重為1/5,健康維度權重為1/5(慢性病、醫(yī)療保險和功能性障礙各占1/15),生活水平維度權重為1/5(6個指標各為1/30),主觀福利維度權重為1/5(3個指標各為1/15)。

表1 農村老年人多維貧困的維度、指標和剝奪臨界值

四、數據與研究結果

(一)數據及描述統(tǒng)計分析

本研究數據來自中國健康與養(yǎng)老追蹤調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urvey,CHARLS),它是由北京大學國家發(fā)展研究院主持、北京大學中國社會科學調查中心與北京大學團委共同執(zhí)行的大型跨學科調查項目,旨在收集一套代表中國45歲及以上中老年人家庭和個人的微觀數據。CHARLS基線調查開始于2011年,每兩年追蹤一次,隨后于2013年和2015年分別在全國28個省份的150個縣、450個社區(qū)(村)開展調查訪問,截至2015年全國追訪時,其樣本已覆蓋總計1.24萬戶家庭中的2.3萬名受訪者。數據包括:個人基本信息、健康狀況、醫(yī)療服務利用和醫(yī)療保險、收入、消費等。本研究采用2015年追訪數據,結合研究目標,將研究樣本限定在農村60歲及以上的個體,最終獲得樣本4 153個。

從各維度貧困發(fā)生率來看,認知能力、慢性病和抑郁情緒這3個維度的貧困發(fā)生率最高,被剝奪比例分別為84.4%、76.7%和56.8%(見圖1)。認知能力和抑郁情緒都屬于主觀福利維度,結合生活滿意度的被剝奪情況發(fā)現,主觀福利維度的貧困程度高于收入維度。這說明單純采用收入識別貧困并不能真實反映農村老人的貧困狀態(tài);另一方面,認知能力老化是個體老化過程中重要部分,認知功能的逐漸喪失意味著老人獨立生活能力的喪失,加重家庭負擔的同時也提高了其陷入貧困的風險。

除此之外,農村老年人生活水平維度的貧困也需重視。具體來看,除了用電方面,其余指標貧困發(fā)生率均較高,衛(wèi)生設施、洗澡設施和做飯燃料方面貧困發(fā)生率接近50%,該結論與《中國城鄉(xiāng)老年人生活狀況調查報告(2018)》結論基本一致(9)《中國城鄉(xiāng)老年人生活狀況調查報告(2018)》中指出,我國老年人使用基礎設施(自來水、煤氣/天然氣/沼氣、暖氣/土暖氣、廁所和洗澡設施)覆蓋率較低(覆蓋率72%),城鄉(xiāng)差距更大(城市為87.6%,農村為56.6%)。,這預示著未來對農村老年人的扶貧過程中,應將農村老年家庭基礎生活設施狀況作為改善目標,與此同時,農村“三通”仍需進一步推進,尤其是在有條件的地方通自來水,保障農村老年人的安全飲水問題,這對現階段提出的“兩不愁”意義重大。

圖1 老年人各指標貧困發(fā)生率

(二)客觀的“貧”和“困”測度(MPI-I)

綜上所述,采用客觀多維貧困指數(MPI-I)識別出農村老年群體更需要轉移支付和社會兜底,在保障基本生活條件基礎上改善其生活質量。需要說明的是,本研究顯示農村老年人功能性障礙指標對多維貧困貢獻僅為1.58%,主要是由于樣本平均年齡為69歲,此年齡段老年人失能比例較低,隨著老齡化程度加深失能老年人比例增加,不能忽視功能性障礙指標對多維貧困的影響。

表2 K=30%時MPI-I測量的農村老人多維貧困指數和各維度貢獻率 單位:%

(三)客觀的“貧”和主客觀的“困”測度(MPI-II)

考慮農村老年人主觀福利后,主觀福利維度對主、客觀多維貧困(MPI-II)貢獻最大。MPI-II測量的多維貧困發(fā)生率(H)為51.79%,貧困剝奪份額(A)為43.26%,主、客觀多維貧困指數(M0)為22.41%;與MPI-I測量結果相比,除貧困剝奪份額變化不大,貧困發(fā)生率和多維貧困指數分別增加了28.42%和26.4%,這說明主、客觀多維貧困指數的增加主要是源于主觀福利維度被剝奪比例的增加。進一步從各維度貢獻來看,主觀福利維度貢獻率最高,為31.07%,具體到主觀福利的各指標上,認知能力和抑郁情緒的貢獻率較高,分別為14.03%和12.39%,生活滿意度貢獻率為5.54%。隨著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老年人認知能力退化帶來照料需求增加,農村老年人的經濟條件有限,沒有能力購買社會服務,其照料需求只能依靠家庭,遺憾的是,農村勞動力轉移加速了家庭結構小型化和空巢化發(fā)展,傳統(tǒng)的家庭子女照護能力逐漸弱化,多數外出務工的子女很難兼顧老人和工作,老人照料需求不能被滿足會加重其抑郁情緒。隨著2020年后中國絕對貧困的全面消除,對農村老年人口貧困治理需關注其主觀貧困,尤其重視其認知能力和精神生活,從研究結果來看,如果能緩解其孤獨感,防止抑郁、癡呆等疾病的發(fā)生將有助于降低多維貧困發(fā)生,也有助于降低老人及其家庭未來陷入貧困的可能。

表3 K=30%時MPI-II測量的農村老人多維貧困指數和各維度貢獻率 單位:%

(四)收入貧困與多維貧困的匹配

收入貧困一直是官方用來識別貧困的重要標準,根據前文計算,農村老年人多維貧困(MPI-I/ MPI-II)發(fā)生率始終高于收入貧困,現階段精準扶貧背景下,對貧困群體的識別是采用修正后的收入貧困(10)結合老年人特點,現有研究通常在官方貧困線基礎上設定一個比例為老年貧困線,具體內容詳見文獻綜述。還是采用多維貧困,亦或采用收入和多維貧困兩種貧困標準?回答這個問題就需要理清老年群體中收入貧困和多維貧困之間的識別差異。表4顯示了農村老人收入貧困與多維度貧困的差異。一方面,收入貧困與多維貧困識別存在較大差異。如果采用收入貧困識別,在不考慮主觀福利情況下,有975個樣本老人是非收入貧困但卻陷入客觀多維貧困(MPI-I),占非收入貧困的32%,考慮老年人的主觀福利后數量上升至1 666,占非收入貧困的55%。這意味著對農村老年群體,如果扶貧政策僅針對收入貧困,至少有975個非收入貧困卻陷入多維貧困的樣本被遺漏。如果采用多維貧困來識別,MPI-I識別的老年貧困中有901個樣本免于陷入客觀多維貧困卻陷入收入貧困,占非多維貧困(MPI-I)的31.5%;主、客觀多維貧困MPI-II識別的非貧困樣本中僅有37個陷入收入貧困,占非多維貧困(MPI-II)的2.6%,這意味著對農村老年群體,包含主觀福利的多維貧困能夠更大程度上識別貧困老人。另一方面,收入貧困與多維貧困識別結果也存在一致性。不考慮老人主觀福利(MPI-I),221個樣本(占總樣本5.3%)同時陷入收入和多維貧困,1 974個樣本(占總樣本47.5%)免于收入和多維貧困,換言之,收入貧困和多維貧困在識別農村老人貧困方面具有52%的一致性,如果考慮老人的主觀福利(MPI-II),該比例上升至59%。

表4 農村老人收入貧困與多維貧困的匹配

綜上所述,對于農村老年群體貧困的識別,收入貧困和多維貧困的匹配差異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首先,在考慮老人主觀福利后,收入貧困的老人中同時陷入多維貧困的比例為96%,這說明如果采用收入標準識別的農村老年貧困群體絕大多數也存在多維貧困。即使以收入測算的農村老年貧困發(fā)生率逐漸下降[13],但收入貧困始終是多維貧困的一個重要表現維度。雖然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采用多維貧困能夠更全面地識別貧困,但對于老年群體這一特殊群體,收入維度貧困依然是首先關注的維度。其次,采用MPI-II識別的2 751個多維貧困樣本中,1 085個陷入收入貧困,1 666個并沒有陷入收入貧困,陷入非收入貧困的比例略高于收入貧困,意味著相比收入,非收入因素對老人多維貧困影響程度更大。最后,從收入貧困和多維貧困匹配的情況看,對農村老年群體而言,簡單采用收入識別體系將會遺漏大量多維貧困個體,換言之,即使通過收入貧困識別出的農村貧困老人,其多維貧困情況也很難有效反映。

五、結論與討論

本文將主觀福利納入多維貧困分析框架,基于2015年CHARLS數據,采用AF方法估算了中國農村老年人口的多維貧困狀況,并進一步比較多維貧困與收入貧困的關系。主要結論如下:1.多維貧困發(fā)生率高于收入貧困。主觀多維貧困(MPI-II)發(fā)生率最高,客觀多維貧困(MPI-I)次之,收入貧困發(fā)生率最低。單純采用收入識別農村老年貧困會低估貧困發(fā)生率;2.客觀多維貧困中收入維度最貧困,當加入主觀福利后的主、客觀多維貧困(MPI-II)中主觀福利最貧困,其中最需要改善的指標為認知能力。3.收入和多維貧困交叉匹配后,包含主觀福利的多維貧困能夠更大程度上識別貧困老人,但收入始終是多維貧困的重要識別因素之一。

基于上述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對老年群體建立有效的貧困識別機制,重視收入貧困的同時不能忽視主觀福利貧困。多維貧困指數是隨著經濟社會發(fā)展建立起來的,包含了精準扶貧中“兩不愁、三保障”的需要,在對老人多維貧困識別的指標構成選擇上,收入維度指標不可缺少,非收入維度指標也要能夠體現老人特點的多維識別需求,本文構建的老年多維貧困指標體系可作為一個參考。第二,對老人的貧困幫扶與積極老齡化理念相結合,發(fā)揮老人的參與性。老年參與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在能力范圍內對老年貧困人口的就業(yè)幫助。隨著預期壽命的延長,提前退休帶來養(yǎng)老金風險的同時也帶來了貧困風險,在社會保障體系尚未健全背景下,為老年貧困人口提供老人能力范圍內的就業(yè)幫助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老齡化程度很高的日本在20世紀60年代初成立了“老年人才服務中心”,旨在為貧困老人提供就業(yè)幫助;韓國在依靠財政為貧困老人提供就業(yè)機會和就業(yè)補貼。二是“老人參與”不僅僅包括勞動生產,還包括勞務、志愿服務活動等內容。即使老人退出勞動力市場,但老人可以通過參加家務勞動、教育、娛樂等活動,這不僅有助于降低老人認知障礙發(fā)生率還有助于老人樹立樂觀心態(tài),緩解抑郁情緒,提高老人主觀福利。第三,重視老人收入貧困,提高農村老人養(yǎng)老金水平。2009年國家規(guī)定,60歲及以上的農民,每人每月最低發(fā)放基礎養(yǎng)老金55元,雖然農村養(yǎng)老金水平逐漸提高但遠不足于維持基本的生活。2017年國務院公布了《劃轉部分國有資本充實社?;饘嵤┓桨浮罚?guī)定中央和地方國有及國有控股大中型企業(yè)、金融機構劃轉10%的企業(yè)國有股權,股權分紅及運作收益專項用于彌補企業(yè)職工基本養(yǎng)老保險基金缺口,這項改革也需惠及農村老人,提高其養(yǎng)老金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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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詩中“史”識的四個維度
中華詩詞(2019年7期)2019-11-25 01:43:00
刑法主觀解釋論的提倡
法律方法(2018年2期)2018-07-13 03:22:06
那時候福利好,別看掙幾十塊錢,也沒覺得緊巴巴的
光的維度
燈與照明(2016年4期)2016-06-05 09:01:45
SZEG? KERNEL FOR HARDY SPACE OF MATRIX FUNCTIONS?
“五個維度”解有機化學推斷題
清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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