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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兩河流域神名表與神廟名表的編寫傳統(tǒng)

2019-12-26 15:19張文安
外國問題研究 2019年2期
關(guān)鍵詞:兩河名表烏爾

張文安

(陜西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陜西西安710119)

古代兩河流域祭司和書吏為了教學(xué)和傳播神學(xué)的目的,收集各地人們崇拜的神靈和神廟名字,按照一定的組織原則銘刻在泥版之上,一些皇室銘文、贊美詩和神話作品的泥版內(nèi)部也包含系列神名和神廟名,亞述學(xué)稱之為神名表(God-list)和神廟名表(Temple list)。公元前4千紀(jì)晚期兩河流域南部蘇美爾人發(fā)明了人類最早的書寫技術(shù),烏魯克文化晚期(公元前3200—2900年)在烏魯克、烏爾等考古遺址發(fā)現(xiàn)了一批最早的神名和神廟名的古樸象形文字符號,表明早期祭司開始有意把原始口語狀態(tài)的神靈和神廟名稱轉(zhuǎn)換為書寫形式。①烏魯克文化三期(公元前3200—3000年)的烏魯克城市瓦爾卡遺址發(fā)現(xiàn)了最早的神名泥版,屬于地理詞典,文字難以辨識,現(xiàn)藏伊拉克巴格達國家博物館,編號IM134825,CDLI編號P000566。埃安納(Eana)塔廟和庫拉巴(Kullab)的安奴(Anu)塔廟社區(qū)的神廟遺址出土了含有神廟和神靈名字的象形文字符號,如天神安、女神伊南娜和月神南那等。烏爾發(fā)現(xiàn)的神名和神廟名有神名URIM2KI(“南那的居所”),神廟名有 E-nun-mah、E-dub-lal-mah、E-gi-par等。參見 Krystyna Szarzynska,Sumerica,Warszawa:Wydawnictwo Akademickie DIALOG,1997,pp.38-50.公元前3千紀(jì)上半期兩河流域各地出土的神名和神廟名都處于分散狀態(tài),具有明顯的地方特色。迄今考古發(fā)現(xiàn)最早的神名表出現(xiàn)于公元前3千紀(jì)中期,最早的神廟名表出現(xiàn)于烏爾第三王朝時期(公元前2112—2004年)。編寫神名表和神廟名表是古代兩河流域持續(xù)悠久的文化傳統(tǒng),從公元前3千紀(jì)的早王朝時期到巴比倫希臘化時期的長達三千年的時間里神名表的編寫一直沒有中斷,而從古巴比倫時期到塞琉古時期的長達兩千年之間神廟名表的編寫也一直持續(xù)存在。19—20世紀(jì)兩河流域考古出土了很多神名表和神廟名表泥版,對現(xiàn)代學(xué)者了解古代兩河流域宗教信仰體系在不同時空的結(jié)構(gòu)和發(fā)展具有重要學(xué)術(shù)價值。本文結(jié)合國際亞述學(xué)的相關(guān)研究,嘗試梳理古代兩河流域神名表和神廟名表的編寫傳統(tǒng)。

一、神名表的編寫傳統(tǒng)

神名表是在泥版上記錄各種神靈名字的詞典形式,泥版有棱形、橢圓形、方形、扁豆形等不同形狀。神名表的編寫有時依據(jù)神靈符號的繪畫原則,但更多是依據(jù)神靈所在地區(qū)神學(xué)中的重要性原則,可以歸納為語言和神學(xué)兩種形式。比較而言,公元前3千紀(jì)上半期的神名表呈現(xiàn)各地不同的宗教傳統(tǒng),缺乏統(tǒng)一的神靈譜系,但是到了下半期尤其是古巴比倫時期,神名表呈現(xiàn)高度格式化的標(biāo)準(zhǔn)形式,這是書吏教育日趨發(fā)達的結(jié)果。古代兩河流域神名表的編寫經(jīng)歷了早王朝時期、古阿卡德時期、古巴比倫時期和亞述時期四個階段。

(一)早王朝時期(公元前2900—2340年)

迄今考古發(fā)現(xiàn)的最早神名表是出土于法拉(Fara)和阿布·薩拉比克(Abū Salābīkh)遺址的神名表,時代是公元前2600年左右的早王朝時期,對應(yīng)拉旮什國王烏爾·南篩(Ur-Nane,2550BC)統(tǒng)治的一代以上,再現(xiàn)了同一時期或更早時期的神名狀況,暗示出神名表編撰實踐的久遠(yuǎn)年代,這一時期正是文字形體剛剛跨越“古樸象形文字”向早期楔形文字的過渡時期。可以斷言,從公元前2600年上溯到公元前3200年最早文字誕生時期,古代兩河流域各地一定存在口傳的或祭司書吏編寫的神名表,由于考古學(xué)沒有發(fā)現(xiàn),只能給今人留下想象的空間。

1.法拉神名表

法拉神名表的清晰部分顯示其格式類似后來兩河流域編寫的神名表。亞述學(xué)家蘭伯特比較來自烏魯克、烏爾等地神名表后認(rèn)為,法拉神名表不是本地宗教的獻祭名表,并不代表兩河流域的官方宗教。①W.G.Lambert,“Gtterlisten,”RlA,Vol.3,No.6,1969,p.473.持此觀點的還有亞述學(xué)者艾倫,他指出,除了開始的5~6個大神之外,泥版缺乏任何重要神靈的等級,或任何明顯復(fù)雜的神學(xué)安排,也沒有提供蘇美爾與阿卡德神殿成員之間的混合趨勢,現(xiàn)代學(xué)者很少能從泥版中收獲神學(xué)意義的啟示。②Spencer L.Allen,The Splintered Divine:A Study of Itar,Baal,and Yahweh Divine Names and Divine Multiplicity in the Ancient Near East,Pennsylvan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2011,pp.144,47.但是也有與此不同的看法,如亞述學(xué)者李特克認(rèn)為,法拉神名表中主要大神的排列次序奠定了后來神名表中相同神靈等級秩序的基礎(chǔ),例如在如此久遠(yuǎn)的時期神名表都以恩利勒開頭似乎一直是一個約定的習(xí)俗,第二位和第三位的神靈是伊南娜和恩基,南那和烏圖也在靠近開頭的位置出現(xiàn),這與后世發(fā)現(xiàn)的神名表的結(jié)構(gòu)相似,因此,發(fā)拉神名表中的排列次序與后來的神名表清單有一定聯(lián)系。③Richard L.Litke,A Reconstruction of The Assyro-Babylonian God-lists,An:dA-NU-UM and AN:Anu Amēli,New Haven:CDL Press,1998,p.2.盡管亞述學(xué)界對法拉神名表的見解不同,但都一致肯定兩河流域宗教早期就出現(xiàn)了對神靈分類的興趣。

2.阿布·薩拉比克神名表

阿布·薩拉比克位于古代兩河流域南部城市尼普爾西北12英里,德國考古隊1902年在此發(fā)掘,1964—1975年美國考古隊在此持續(xù)發(fā)掘,發(fā)現(xiàn)了大量泥版,主要集中在“E區(qū)”,性質(zhì)可能是神廟。31室發(fā)現(xiàn)360個泥版,有些是訓(xùn)練書吏的泥版,正面是教師的書寫示范,反面是學(xué)生的抄寫,其中一個泥版上記錄了18個神名。法拉 II的泥版SF1、SF2、SF3、SF4、SF5、SF6都是神名表,其中SF5的正反面都是神名,正面記錄了51個神名;SF6的反面記錄了28個吃魚的神名。④Robert D.Biggs.Inscriptions From Tell Abū Salābīkh,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4,p.36.這里出土的文學(xué)文獻包含基什神廟贊美詩、舒如帕克訓(xùn)誡和諺語集成。編號ABS T 44a-f泥版記錄了一則恩利勒神話,稱呼恩利勒為“大山”,其中包含阿普蘇(abzu)、底格里斯河(Tigris)、幼發(fā)拉底河(Euphrates)等系列神名。

記錄神名表的泥版編號有 AbS-T200、AbS-T 206+210、AbS-T 209、AbS-T 139e、AbS-T 208、AbST212b、AbS-T 212a、AbS-T 63、AbS-T 211等。大多數(shù)泥版損毀嚴(yán)重,可以識別的是AbS-T200是一個小泥版殘片,神名表的開頭不存,可能恢復(fù)的面貌是安(An)、恩利勒(dEn-lil)、寧利勒(dNin-kid)、恩基(dEn-ki)以及伊南娜(dInanna)、寧吉爾蘇(dNin-gir-su)等神名。①Robert D.Biggs.Inscriptions From Tell Abū Salābīkh,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4,p.83.

最具神名表意義的是一首書吏整理的神廟贊美詩集。蘇美爾語zà-mì是“贊美”的意思,很多簡短的贊美詩中都有zà-mì mu-du11(“發(fā)出贊美”),表明神靈對神廟的贊美,被書吏收集整理為“贊美詩”。贊美詩集的編寫具有明顯的神學(xué)傾向,神話和史詩中的神靈由于神譜上的密切關(guān)系被互相組織在一起。學(xué)者畢格思釋讀的贊美詩共包含235個條目,涉及的神靈有恩利勒、伊南娜、恩基、阿薩魯黑(Asaluhi)、南那、寧旮勒(Ningal)、耐旮勒(Nergal)、寧圖(Nintu)、盧旮勒班達(Lugalbanda)、伊什庫爾(Ikur)、尼薩巴(Nisaba)、阿什南(Anan)、南篩(Nane)、寧吉爾蘇(Ningirsu)、寧阿祖(Ninazu)、寧吉瑞姆(Ningirim)、寧瑪爾(Ninmar)、寧圖(Nintu)等很多后世宗教生活中長期崇拜的大神名字。②Robert D.Biggs.Inscriptions From Tell Abū Salābīkh,pp.46-53.這些神靈來自不同城市,代表不同地區(qū)的宗教習(xí)俗,被書吏收集在一起,說明這個時期兩河流域宗教已經(jīng)確立了成熟的格局。

早王朝時期神名表具有分散的地方性質(zhì),編寫上缺乏固定的組織原則,神靈次序并不統(tǒng)一,反映了不同地區(qū)神靈崇拜的宗教觀念。例如來自埃安納圖姆(Eanatum)、拉旮什(Laga)、溫馬(Umma)和烏魯克(Uruk)的皇室銘文就有彼此順序不同的神名表。與阿布·薩拉比克神名表(Abs-T200)相比,埃安納圖姆神名表的次序是恩利勒、寧胡爾薩格(Ninhursag)、恩基、辛(Su'en)、烏圖、寧基(Ninki)等,不同的是其中寧基取代了伊南娜女神的地位,安也不在神名表開頭。烏魯克的盧伽爾扎吉西(Lugalzagesi)神名表的次序是安、恩利勒、恩基、烏圖、辛、烏圖、尼薩巴、寧胡爾薩格等,大母神寧胡爾薩格退居第八位。拉旮什的恩鐵美那神名表除了恩利勒靠前之外,地方神寧吉爾蘇(Ningirsu)和南篩(Nane)更占優(yōu)越地位。③Peeter Espak,Tartu,“Some Early Developments in Sumerian God-lists and Pantheon,”in Identities and Societies in the Ancient East-Mediterranean Regions,ed.by Thomas R.Kmmerer,Münster:Ugarit-Verlag,2011,p.51.神名表開頭的神靈一般反映當(dāng)?shù)乇Wo神的古老傳統(tǒng),神靈等級的變化折射出不同政治單元彼此斗爭的狀態(tài),而非神學(xué)概念的獨立發(fā)展。埃安納圖姆神名表把恩利勒置于首位的神靈次序有強烈的政治目的,因為公元前3千紀(jì)尼普爾一直是兩河流域的宗教中心,保護神是恩利勒,這種神靈秩序的安排反映了當(dāng)時拉旮什征服溫馬后欲在蘇美爾更大地區(qū)稱霸并融入尼普爾宗教世界的政治野心。

3.烏爾神名表

烏爾是古代兩河流域南部古老城市,考古發(fā)現(xiàn)了記錄神名表的單一模型泥版,屬于早王朝時期。該泥版保存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考古與人類學(xué)博物館,僅存未烘烤泥版的上半部分,編號為U4407,尺寸為3.9×2.6×1.3厘米,包含一個神名表。神名次序為:(1)安(2)恩利勒(3)寧伊辛(4)南那(5)恩基(6)烏圖(7)伊南娜(8)伊什庫爾。剩余不存,反映了烏爾地區(qū)的宗教傳統(tǒng)。④Jeremiah Peterson,God lists from Old Babylonia Nippur in the University Museum,Müster:Ugarit-Verlag,2009,p.2.

(二)古阿卡德時期(公元前2340—2200年)

敘利亞古代城市納旮爾(Nagar)的布萊克土丘(Tell Brake)考古發(fā)現(xiàn)了古阿卡德時期的一塊泥版殘片,正面自上而下刻寫了7個帶有神靈限定符號神名,神名部分由于泥版損毀無法識別,反面完全破損,不可復(fù)原。泥版保存在倫敦大英博物館,牛津大學(xué)楔形文字電子集成(DCCTLT)編號BM 131749。

(三)烏爾第三王朝時期(公元前2112—2004年)

(四)古巴比倫時期(公元前2000—1600年)

迄今發(fā)現(xiàn)的大部分神名表來自古巴比倫時期,包括尼普爾(Nippur)、伊辛(Isin)、烏魯克(Uruk)、馬里(Mari)、蘇薩(Susa)和烏爾(Ur)、迪亞拉(Diyala)等城市,反映了神名表擴大傳播的趨勢,個別神名表具有高度標(biāo)準(zhǔn)化的傾向。重要的神名表有如下幾個:

1.尼普爾神名表

尼普爾是古代兩河流域南部重要城市,公元前3千紀(jì)一直是兩河流域的宗教中心??脊虐l(fā)現(xiàn)的尼普爾神名表泥版由3個泥版和2個泥版殘片組成,屬于古巴比倫時期。神名表提供了大約270個神名,現(xiàn)保存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考古和人類學(xué)博物館。尼普爾神名表在編排上有明顯的神學(xué)傾向,主神安(An)夫婦和恩利勒(Enlil)位于神名表的前頭。大神的出現(xiàn)伴隨其他名稱和它們配偶、子女、仆人的名字,包括具有“大母神”功能的各種神靈名字。例如最前面的十個神靈名字依次為:安(An)、安圖姆(An-tum)、烏拉什(dUra)、恩利勒(dEnlil2)、奴那木尼爾(dNu-nam-nir)、寧利勒(dNin-lil2)、舒勒帕埃(dul-pa-e3)、寧胡爾薩格(dNin-hur-sag-ga2)、寧丁吉爾瑞雷耐(dNin-dingir-re-ne)、寧瑪赫(dNin-mah),神名表最后包含一組非蘇美爾的外國神名。學(xué)者認(rèn)為一定程度上尼普爾神名表與馬里神名表關(guān)系密切。①Spencer L.Allen,The Splintered Divine:A Study of Itar,Baal,and Yahweh Divine Names and Divine Multiplicity in the Ancient Near East,p.413.

2.馬里神名表

馬里(Mari)是古代閃米特人的城市,位于今天的敘利亞境內(nèi)阿布·卡瑪爾(Abu Kamal)西北11公里,是古巴比倫時期北方重要的貿(mào)易中心。1933-1960年,法國考古隊在此發(fā)掘了伊什塔爾神廟,出土大量阿卡德語泥版。在私人房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古巴比倫時期的神名表,這是一個單獨的學(xué)校練習(xí)泥版,分為10欄,記錄了473個神名,法國盧浮宮泥版文獻編號TCL15 10。

3.韋德納神名表

韋德納神名表出土于敘利亞東北古代城市塔巴圖姆(tabatum)的土丘遺址。該神名表泥版一面保存完好,是古巴比倫時期的抄本,亞述學(xué)界為了表彰德國亞述學(xué)家韋德納(E.F.Weidner)的語言學(xué)貢獻,命名這塊泥版為衛(wèi)德納神名表。正如學(xué)者韋德納指出,來自古巴比倫時期的神名表主要用于書吏的教學(xué)課程,比晚期版本要短些,時代在公元前19世紀(jì)。神名表提供了恩利勒神的30個祖先名,伊南娜部分背離了其他手抄本:泥版第一欄羅列了16個神名,第2欄羅列了16個神名,第3欄羅列了12個神名,其中最后4個是伊南娜的神名。②Daisuke Shibata,“An Old Babylonian Manuscript of the Weidner God-list from Tell Taban,”Iraq,Vol.71,2009,pp.33-42.

衛(wèi)德納神名表是一個傳統(tǒng)的神名表,是亞述晚期安=安奴“蘇美爾語安對應(yīng)阿卡德語安奴”(An=Anum)神名表的前驅(qū)。該神名表抄寫傳統(tǒng)可以上溯到公元前3千紀(jì)末的烏爾第三王朝(公元前2112—2004年)和伊辛—拉爾薩時期(公元前2025—1763年)。公元前2千紀(jì)早期神名表抄本流傳到兩河流域北部的敘利亞地區(qū),公元前2千紀(jì)以后相繼發(fā)現(xiàn)有古巴比倫時期的手抄本、中期巴比倫的尼普爾手抄本、中亞述時期的阿舒爾手抄本、前1千紀(jì)阿舒爾的新亞述手抄本和大量來自巴比倫、基什、尼普爾、烏魯克的新巴比倫手抄本,可見韋德納神名表從公元前3千紀(jì)到公元前1千紀(jì)晚期一直被抄寫,條目也有變化,尤其是晚期神名表加進來新的條目,新亞述神名表不但包含神名,還包含每一個神名的發(fā)音和對應(yīng)的神名。③Daisuke Shibata,“An old Babylonian Manuscript of the Weidner God-list From Tell Taban,”pp.33-42.

此外,考古還發(fā)現(xiàn)了兩河流域南部城市伊辛的神名表,反映了古巴比倫時期伊辛本地神靈崇拜的變化情況。

4.“安=安奴”神名表

安=安奴又名亞述神名表,來自尼尼微(Nineveh)和阿舒爾(Assur)的僅存抄本,是蘇美爾神靈同義字名表,屬于蘇美爾語和阿卡德語的雙語抄本(Sumero-Akkadian),編寫于加喜特王朝(公元前1600—911年)晚期。保存在大英博物館,在研究亞述—巴比倫宗教和文化方面占有獨特的重要性。它不但提供了古代神名的體系化目錄,而且解釋了神靈之間的彼此關(guān)系,對正確理解各種傳世文獻具有無法估量的價值。

比較顯示,古巴比倫時期的馬里神名表(Ao.5376)是亞述晚期神名表安=安奴的前驅(qū)。這是一個神名表的標(biāo)準(zhǔn)系列,應(yīng)該誕生在早期城邦逐漸走向統(tǒng)一的時期。泥版體量龐大,共包含7個泥版。泥版1記錄了372個神名,泥版2記錄了423個神名,泥版3記錄了285個神名,泥版4記錄了個296神名,泥版5記錄了314個神名,泥版6記錄了314個神名,泥版7記錄了126個神名,①Richard L.Litke,A Reconstruction of the Assyro-Babylonian God-lists,An:dA-NU-UM and AN:Anu Amēli,pp.20-227.總共包含2130個神名,折射出古代兩河流域晚期神靈體系不斷壯大發(fā)展的趨勢。神名表展示了神靈的家庭譜系。通常是先給出一個神的名字,附帶記錄該神擁有的多個名字,接著羅列神的配偶和子女、奴仆。安=安奴系列是一個對神廟中眾多神靈官職和彼此關(guān)系的闡釋。從系列中可以看到有將近2000個次要神隸屬于更重要神靈,較大神的名字構(gòu)成了系列中的主要部分。在泥版末尾,一般都有書吏名字。CT 24 46:1-11有這樣記載:“根據(jù)較早的泥版,書吏丁辛(Kidindsin),蘇提埃(Sutie)的后裔?;适視簦瑫鴮懖⒑藢α诉@個泥版?!雹赗ichard L.Litke,A Reconstruction of the Assyro-Babylonian God-lists,An:dA-NU-UM and AN:Anu Amēli,pp.228-229.

二、神廟名表的編寫傳統(tǒng)

古代兩河流域神廟在史前文明時代就已出現(xiàn),考古發(fā)現(xiàn)了公元前5000年之際的南部城市埃利都的阿普蘇(abzu)神廟。在公元前4千紀(jì)晚期文字發(fā)明以后出現(xiàn)了“古樸象形文字”書寫的神廟名字,例如此期的古老城市烏魯克的埃安納(Eana)和安奴(Anu)神廟遺址中就發(fā)現(xiàn)了以符號é(蘇美爾語“房子”)為標(biāo)志的神廟建筑名稱,相當(dāng)于烏魯克文化四期(公元前3200—3100年),包括天房(é-AN)、天地之房(-AN-KI)、山房(-kur)、樹枝之房(+GI.GI)、高貴之房(+DG:NUN)、伊南娜休息之房(-ND-M)等獻給天神安奴和女神伊南娜的神廟和宗教建筑。③Krystyna Szarzynska,SUMERICA,pp.43-46.烏爾第三王朝時期尼普爾出土的個人名詞匯表中出現(xiàn)了系列神廟名,見CDLI編號CBS 12669+N 4649(+)CBS 12681+CBS 12711。古巴比倫時期尼普爾出土的語法名表中包含神廟名,見CDLI編號CBS 19791;中期發(fā)現(xiàn)的神廟名表見CDLI編號 CDLIP 326891、CUNES 52-17-283、CUSAS 30,451;新亞述時期(公元前935—612 年)的神廟名表主要出土于尼普爾,有巴比倫神廟名表和標(biāo)準(zhǔn)神廟名表等。

蘇美爾時期的神廟名稱頻繁出現(xiàn)于宗教贊美詩、祈禱文和皇室銘文中。古代兩河流域神廟名絕大多數(shù)使用蘇美爾語é作為限定符號,少量使用阿卡德語bī-tu符號,公元前3千紀(jì)中期薩爾貢帝國建立后閃米特阿卡德語取代蘇美爾語成為流行語言,蘇美爾語神廟名作為古典文化的象征在宗教生活中繼續(xù)沿用。

神廟名表的編纂要晚于神名表,主要出現(xiàn)在古巴比倫時期,以新亞述時期的巴比倫尼亞神廟名表和標(biāo)準(zhǔn)神廟名表為代表。英國亞述學(xué)家喬治把古代兩河流域神廟名表依據(jù)組織原則歸納為四種類型:(1)詞典神廟名表。以主題的原則把各種神廟組織在一起。(2)神學(xué)神廟名表。依據(jù)神廟供奉的神靈在神學(xué)中的重要性為原則把很多神廟組織在一起。(3)等級神廟名表。依據(jù)神廟的聲望、宇宙論重要性和古老性為組織原則。(4)地理神廟名表。根據(jù)地理位置組織神廟。

(一)詞典神廟表

詞典神廟名表是最早形式的神廟名表,使用蘇美爾語,每一個神廟名前帶有é的限定符號(é.TN),A.R.喬治命名為“蘇美爾語禮儀神廟名”??脊虐l(fā)現(xiàn)代表蘇美爾語詞典神廟名表的泥版有牛津泥版、地形泥版和來自古巴比倫城市伊辛(Isin)的一塊泥版殘片(IM 96881)。

牛津泥版(OECT 161)分左右兩欄,左邊是蘇美爾語神廟名,右欄是對應(yīng)的阿卡德語神廟名,是對神廟的描繪。從第7到第8欄記錄了系列神廟名,其中第7欄的15—24是女神伊南娜(Inanna)神廟的多種稱謂。

地形泥版屬于古巴比倫時期的學(xué)生繪圖練習(xí)本,每一名詞以“大門”和“建筑”符號開頭,最后使用“Gi”前綴結(jié)束,記錄了551個建筑名字,包含很多神廟名。例如從49行到240行都是含有蘇美爾語é的神廟名表。175行以后是一組位于尼普爾的系列神廟,其中恩利勒神廟名表包含恩利勒(Enlil)、寧利勒(Ninlil)、奴斯卡(Nuska)等神的神廟,后面緊跟著恩利勒兒子寧烏爾塔(Ninurta)的神廟和很多不知名的可能屬于恩利勒的法官尼尼穆瑪(Ninimma)的神廟。寧烏爾塔的神廟描述了吉爾蘇(Girsu)城的守護神寧吉爾蘇(Ningirsu)和他的家庭成員。另外,還有恩利勒另一個兒子耐伽勒(Nergal,冥神)的神廟。其余部分是獻給沙瑪什(ama)、尼薩巴(Nissaba)、馬爾杜克(Marduk)、伊什塔爾(Itar)等的神廟。

古巴比倫時期來自城市伊辛的神名表(IM96881)是一塊殘損泥版。泥版使用一種語言記錄了尼普爾的恩利勒和寧烏爾塔神廟和拉旮什-吉爾蘇(Laga-Girsu),溫馬(Umma)和基什(Ki)的神廟。第2欄和第3欄分別羅列了13個神廟名。①A.R.George.Most High:The Temples of Ancient Mesopotamia,Indiana:Winona Lake,1993,pp.2-3.

(二)神學(xué)神廟表

根據(jù)神廟的主神的神學(xué)原則組織的最完善神廟表是標(biāo)準(zhǔn)神廟表。時代在新亞述時期,主要涉及南方巴比倫祭祀中心,對北方亞述地區(qū)關(guān)注較少。神廟名表文獻來自公元前7世紀(jì)阿淑爾巴尼巴圖書館的抄本。

標(biāo)準(zhǔn)神廟表開頭湮滅不存,可以推測是以天神安奴開頭的。尚存的文獻是以恩利勒(Enlil)的30個神廟名開頭的,緊跟后面的是恩利勒的家族成員,包括妻子寧利勒(Ninlil)的6個神廟名和兒子南那(Nanna)、女兒伊南娜(Inanna)、杜姆茲(Dumuzi)、寧淑卜爾(Ningubur)等;另一個系列是從尼普爾的全體法官包括寧烏爾塔(Ninurta)開始的。接下來是大母神和她的伴侶,以及埃阿(Ea)和他的家庭,包括馬爾杜克(Marduk)和那布(Nabu)、辛(Sin)、沙馬什(ama)、阿達德(Adad)和伊什塔爾(Itar)以及他們各自的家眷,然后是一群小神,是寧烏爾塔這個戰(zhàn)士的兒子盧旮勒·馬拉德拉(Lugal-Maradda)、盧旮勒班達(Lugalbanda)、阿穆爾如(Amurru)、提什帕克(Tipak)、伊舒西那克(Inuinak)、伊什塔藍(itaran)、扎巴巴(zababa)、烏拉什(Ura)和寧吉爾蘇以及他的家眷。這個名表還登記了古拉(Gula)和伊辛的法官,結(jié)尾是耐旮勒和其他地府鬼神。

標(biāo)準(zhǔn)神廟表是一種上下兩行的詞典表。左邊上行是神廟的蘇美爾語禮儀名,正對的右邊下行是一種解釋性文字,說明是什么特征的神廟,是神廟的通俗名。添加在通俗名后的是地理評論文字,說明在怎樣地理特征的城市。很多位于大神廟中的小神龕都有禮儀名字,這些神廟名是學(xué)者從文學(xué)和歷史資料中搜集出來的。

尚存的標(biāo)準(zhǔn)神廟表具有相同的版式,就是每面都有三個雙欄(A、B、C)。在安奴、安圖姆夫妻神和他們的伴隨者的神廟表中一共羅列了603個神廟名(開頭12行和最后50行缺失)。

(三)等級神廟表

等級神廟表反映在新亞述時期的巴比倫神廟表(The Babylonian Temple List)中。這個神廟表是根據(jù)神廟的聲望和在宇宙論中的重要性以及古老性編排的,因此命名為等級神廟表。巴比倫神廟表在第一欄給出了蘇美爾語神廟名,第二欄是對應(yīng)的阿卡德語的神廟名和流行名(bīt DN),第三欄是神廟的位置(á GN)。首先給出的是尼普爾的恩利勒神廟,下來是馬爾杜克的埃薩吉拉神廟(E-sagil),波爾西帕的埃茲達神廟(E-zida)占據(jù)第二排的最前列,居于尼普爾的寧烏爾塔神的埃舒麥沙(E-umea)神廟之前,暗示出該神名表收集于公元前1千紀(jì)時期。最重要的特征是缺乏烏魯克的安奴和伊什塔爾神廟名,最南方城市埃利都、烏爾和拉爾薩城市都不在名表之中,存在強烈的北方傾向,因此有學(xué)者命名為巴比倫尼亞神廟表。①A.R.George.Most High:The Temples of Ancient Mesopotamia,p.39.

(四)地理神廟表

地理神廟表依照神廟所在的地理位置編排,又分為神廟所在的不同城市、城鎮(zhèn)和同一地區(qū)的神殿兩種類型。地理神廟表以豪爾薩巴德神廟表為代表,以兩河流域北部出土地點命名。這個神廟表提供了神廟的禮儀名、流行名和位置,完全是按照地理原則收集了古代阿卡德地區(qū)的神廟名,按照所在城市編排在一起的。

地理神廟表還包括庫云吉克塔廟表,以泥版出土地點命名,文獻編號K4337。這個神廟表采取了兩個從屬欄目的形式。開始是城市名,緊跟著是大山和河流名,然后編輯者收集了一系列表示amù(“天”)的雙語詞目,在末尾給出了塔廟和城墻的禮儀名。開始的是巴比倫、波爾西帕(Borsippa)、尼普爾,接著是西帕爾(Sippar)、阿卡德(Akkade)、基什(Kis)、胡爾薩格卡拉瑪(Hursag-Kalamma)、庫薩(Kutha)、比巴特(Bibat)、瑪拉德(Marad)、烏爾(Ur)、烏魯克(Uruk)、埃利都(Eridu)。

另一個發(fā)現(xiàn)于西帕爾的新巴比倫泥版羅列了古代兩河流域各個獨立城市,命名為新巴比倫塔廟表。每一個神廟的蘇美爾語后面是阿卡德語的翻譯,采用異義同音的方式解釋神廟的隱藏含義?,F(xiàn)存的神廟表分為四部分,每一部分是獻給一個特殊城鎮(zhèn),例如基什、胡爾薩格卡拉瑪、庫薩、阿帕克(Apak),也包含城墻、河流名。相鄰幾個城市彼此距離很近,因此編寫上屬于地理原則。②A.R.George.Most High:The Temples of Ancient Mesopotamia,pp.40-50.

古代兩河流域神名表和神廟名表的編撰持續(xù)長達數(shù)千年,是歷代祭司書吏整理各地宗教崇拜的生動記錄,滿足了不同時期神學(xué)教育和傳播的現(xiàn)實需要。神名表和神廟名表的結(jié)構(gòu)變化折射出不同時期各地政治集團彼此斗爭的現(xiàn)實狀況,對研究古代兩河流域宗教具有重要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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