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磊強 孫景波（.廣州中醫(yī)藥大學 廣州 50400；2.廣東省中醫(yī)院腦病學科 廣州 5020）

《外臺秘要》成書于唐·天寶十一年，是唐·王燾集以前大量醫(yī)學書籍所撰，是繼《肘后備急方》和《備急千金要方》后又一重要方劑經(jīng)典著作，對后世中醫(yī)學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該書中有很多健忘相關(guān)論述，值得深入研究。

健忘是指記憶力減退、遇事易忘的一種病證，亦稱“喜忘”“善忘”“多忘”等［1］。檢索發(fā)現(xiàn)書中關(guān)于健忘相關(guān)名稱很多，如喜忘、善忘、忘誤、多忘、謬忘、眩忘、好忘等。

下面就健忘等相關(guān)病名及病因病機等問題逐一論述。

1 喜忘

喜忘首次出現(xiàn)于《黃帝內(nèi)經(jīng)》調(diào)經(jīng)論，以后醫(yī)家多有傳承。如華佗《華圖玄門內(nèi)照圖》、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張仲景《傷寒雜病論》、朱丹溪《丹溪手鏡》、李中梓《內(nèi)經(jīng)知要》、清·寶輝《醫(yī)醫(yī)小草》等。各醫(yī)家對喜忘的認識不全相同，但可以看出，喜忘的病因病機非常復雜，涉及五臟六腑、寒熱虛實。而在《外臺秘要》中對喜忘的提法較其他相關(guān)健忘病名的多，分別出現(xiàn)在卷六、卷八、卷十二、卷十五、卷二十九中，次數(shù)達10次。在引述醫(yī)家方面，主要收錄了3位醫(yī)家論述?！豆沤皲涷灐罚ň淼诎耍O思邈《千金要方》（卷第八、卷第十五）、僧深《深師方》（卷第十五），但未對喜忘的病名作釋。到了明代方有執(zhí)在《傷寒論條辨》中說：“喜忘，好忘前言往事也”［2］。后世醫(yī)家吳謙引用前者喜忘定義：“喜忘者，好忘前言往事也”，在定義上沒有突破。值得提出的是日本醫(yī)家湯本求真在《皇漢醫(yī)學》引用中山田正珍的話說：“喜忘者，謂數(shù)忘也?！睂⊥x做出了另外一種解釋。

病因病機：《黃帝內(nèi)經(jīng)》認為喜忘在于“血并于下，氣并于上，亂而喜忘”［3］，但未處方?！秱摗费a充喜忘病機在于瘀血，并擬方抵擋湯。《華佗玄門內(nèi)照圖》在四時平脈第一：“心虛入腎……喜忘。”心虛入腎即心虛及腎，可見心腎兩虛可致喜忘?！肚Ы鸱健氛J為喜忘病因病機有3方面：①憂思傷心：“憂愁思慮則傷心……喜忘善怒?！雹陴鲅骸跋陆固摵畵p，腹中瘀血，令人喜忘?！雹勰I氣虧虛： “治腎氣虛損……心中喜忘?！倍锻馀_秘要》對喜忘的病機及其治療有著更深的理解，可分為以下4個方面：①瘀血：卷第六“下焦虛寒損，腹中瘀血令人喜忘”，卷第二十九“凡有瘀血者，其人喜忘”。在這兩段文字中后處方中發(fā)現(xiàn)和《傷寒論》不一樣的地方，值得思考。《傷寒論》為病機和方藥相配。而在《外臺秘要》中在治療上，著重點放在行氣上。提示具體問題應(yīng)具體分析，瘀血導致氣機不利，重點行氣。②七情太過：卷八提出“愁氣則喜忘不識”。卷十五“憂愁悲傷不樂，忽忽喜忘。宿驚失志，忽忽喜忘悲傷不樂”，七情中憂和驚致喜忘。③心陽不足：卷第八提出“心悸動喜忘”，用藥上加桂心、茯苓等補益心陽之物。后世醫(yī)書《醫(yī)學綱目》云：“喜忘皆屬心火虛……善忘善悲是也”［4］，兩者有相通之處。④腎中虛寒：卷第十二“骨中寒，主髓厥，喜忘”，加上后治療大法“補養(yǎng)宣導”來看寒當屬虛寒。

《黃帝內(nèi)經(jīng)》言：“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者，生之本，神之處也”，“心怵惕思慮則傷神，神傷則恐懼自失” ，“神氣舍心，精神畢具”。由此可知人的神志記憶精神活動和心有著密切關(guān)系。腎陽虛方面：丁甘仁“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腎水交虧，神機不靈，作強無權(quán)，不能動作，不能思想……健忘膽怯”，《黃帝內(nèi)經(jīng)》“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精者，腎之藏也”，“又說陽氣者，精則養(yǎng)神”，腎藏智，《周慎齋遺書》“心、腎者，精神之根蒂也”，說明腎陽虛在影響精的方面后致精神健忘等記憶下降的發(fā)生?！吨胁亟?jīng)》：“人五臟六腑，榮衛(wèi)關(guān)竅，宜平生，氣血順度，循環(huán)無終，是為不病之本，若有缺絕，則禍必來矣?！焙笫泪t(yī)家傅山：“氣血旺而神自生?！崩顣r珍曰：“腦為元神之府”，當瘀血發(fā)生時氣血不能營養(yǎng)元神之腑，導致喜忘的發(fā)生?！毒霸廊珪罚骸捌咔?，喜怒憂思悲恐驚也。七情內(nèi)召，六邪外從，從而不休，隨召見病”“飲食七情內(nèi)傷于臟，為脹滿，為閉結(jié)，為瘕，為瘀血，為痰飲，為腹痛，為喘嘔咳逆等證”。七情的不足可導致各種病理產(chǎn)物，后者影響記憶力。

2 善忘

善取多的意思，如“秦王必喜而善見臣”（《戰(zhàn)國策·燕策》）。該詞在《外臺秘要》中出現(xiàn)過7次，分別出現(xiàn)在卷第一、卷第十五、卷第三十九中，引用了孫思邈《千金方》、僧深《深師方》。善忘一詞最早見于《黃帝內(nèi)經(jīng)》，且在《靈樞》大惑論等多個章節(jié)出現(xiàn)，達9次之多。善忘在很多文獻中都出現(xiàn)過如《華佗中藏經(jīng)》《千金方》《千金翼方》《素問六氣玄珠密語》《圣濟總錄》等。善忘內(nèi)涵方面，前人未對善忘做出進一步解釋，直到清吳謙在《雜病心法要訣》卷三 神病治法中寫道“善忘前言曰健忘”算是對善忘的一種補充。

病因病機：《黃帝內(nèi)經(jīng)》主要在于4個方面：①心肺兩虛；②氣血逆亂；③六淫侵襲；④太陽之復，寒邪入心。《諸病源候論》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①風邪侵襲：“凡腳氣病，皆由感風毒所致……或言語錯亂，有善忘誤者。”②肺氣虛肺氣阻滯：“診得肺積脈，浮而毛，按之辟易，脅下氣逆，背相引痛，少氣，善忘?！薄端貑栃C密語》天運加臨紀篇“熱氣上行寒乃復之，霜不時降善忘”，認為太陽寒水來復可導致善忘的發(fā)生。而在《外臺秘要》中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①瘀血阻滯“又陽明證，其人善忘，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善忘”。同樣《傷寒恒論》“滯不行，氣血不得流通，神明寓于氣血之中，為氣血之主。今為瘀血所阻，氣血不得流通，神明每多昏憒，所以善忘瘀”，對瘀血致善忘作了較好解釋。②心氣虛：“深師人參湯，療忽忽善忘?！比藚杏腥藚ⅰ埞?、遠志、麥冬等補益心氣的藥物。

病機方面前者已論，不再重復。就深師人參湯，療忽忽善忘中人參湯直接用人參作為方名，可知人參在記憶力下降方面很可能會有一定作用。查《本經(jīng)》：“主補五臟，以五臟屬陰也，精神不安，驚悸不止，目不明，心智不足，皆陰虛為亢陽所擾也?！奔啊侗静輩R言》：“人參，補氣生血，助精養(yǎng)神之藥也。故真氣衰弱，短促氣虛，以此補之，如榮衛(wèi)空虛，用之可治也；驚悸怔忡，健忘恍惚，以此寧之?！比藚⒖裳a五臟，安精神并治療心智不足，健忘恍惚。人參在記憶力下降方面治療作用，值得挖掘。

3 健忘

健忘在《外臺秘要》出現(xiàn)過5次，分別出現(xiàn)在卷第十一“《廣濟方》療口干數(shù)飲水……用心力即煩悶健忘方”，卷第十二“《必效方》練中丸……頭發(fā)落。耳鳴。彌至健忘”，卷第十五“《廣濟方》……心悶腰腳疼痛，上熱下冷，健忘方”，卷第三十一“仙人煉絳雪……心怯健忘”。引用了唐官修本草《廣濟方》、盂詵《必效方》和崔知悌《崔氏方》內(nèi)容。值得注意的是以往認為健忘首次出現(xiàn)在《太平圣惠方》［6］，查閱文獻發(fā)現(xiàn)在《千金要方》《千金翼方》《華佗中藏經(jīng)》已有記載，“健忘”在公元208年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7］。健忘：健為副詞作非常講。陳言在《三因極一病證方論》首次對健忘的內(nèi)涵進行了闡述“盡心力思量不來”“常常喜忘， 謂之健忘”。嚴用和后在《嚴氏濟生方》驚悸怔忡健忘門沿用了陳言關(guān)于健忘的定義“夫健忘者，常常喜忘是也”。以病名解釋病名有一定的局限，到明朝定義才相對完善。龔廷賢《壽世保元》：“夫健忘者，陡然而忘其事也，盡心力思量不來，為事有始無終，言談不知首尾。”后者增加了生動的臨床表現(xiàn)形式，貼合臨床實際。

病因病機：健忘在《華佗中臟經(jīng)》論諸病治療交錯致于死候中出現(xiàn)，不同劑型于用不同疾病，錯用會導致不同不良反應(yīng)?！安划敽途彾途彛瑒t使人氣停意折，健忘”?！肚Ы鹨健氛J為健忘病機在兩方面：①心血虧虛，“治健忘方 天門冬 遠志 茯苓 干地黃 上四味等分”，治療運用一些補益心血的藥物組成方劑。②胃中積熱，“關(guān)上脈微浮，積熱在胃中，嘔吐蛔蟲，心健忘”?！肚Ы鹨矸健氛J為在3個方面：①心氣虛； ②虛熱，心風；③年老自然發(fā)展。從《外臺秘要》治療健忘來講，發(fā)現(xiàn)病機體現(xiàn)在2個方面：①腎虛：如卷第三十一記錄：“健忘，腎氣不理，五臟風虛，并悉療之方?！本淼谑唬骸皬V濟療口干數(shù)飲水，腰腳弱，膝冷，小便數(shù)，用心力即煩悶健忘方?！睏l文中看到腎氣不理，腰腳弱等腎虛相關(guān)詞語。方藥牛膝、狗脊、菟絲子、鹿角膠、生地黃等補腎強骨藥物。從辨證和制方來看都認為和腎虛密切相關(guān)。②熱盛傷津：卷第十二：“必效練中丸……口干，唾涕稠粘，眼澀……大小便澀……熱沖……耳鳴，彌至健忘。”卷第十五：“廣濟療熱風頭旋……又療頭面熱風，頭旋眼澀。項筋急強……健忘方?！睋?jù)條文中癥狀及藥物的運用（大黃、樸硝、苦參等）來看兩者共同點為熱盛傷陰。

關(guān)于熱盛傷津方面：《傷寒指掌》“陰虧熱盛。元神耗散”，熱盛傷及人體元神，我們知道元神之腑在于腦。后世醫(yī)家如清·趙術(shù)堂《醫(yī)學指歸》卷下示心包絡(luò)經(jīng)第九 “諸熱瞀……健忘……”［8］?？偳八隹芍獰嵝斑^于強勝，傷津的同時傷人元神，影響腦的機能間接導致健忘的發(fā)生。

4 忘誤

忘誤，誤作當錯誤講。首次在《諸病源候》出現(xiàn)。而在《千金要方》卷十五“脾胃俱虛 ……好怒不欲聞人聲，忘誤”，和卷二十四“參動紫石英……恍惚忘誤”就有其記載。在《外臺秘要》中忘誤記載在卷第十七、三十二、三十七中，共記載5次。

病因病機：《諸病源候論》認為：①醫(yī)源性；②飲酒不解；③風毒侵襲?！肚Ы鹨健氛J為：①脾胃虛弱；②醫(yī)源性因素?！锻馀_秘要》中第三十二卷中為千金翼瓜子散一個治療適應(yīng)癥，很難以方測證進行了解。三十七卷示：若忘誤狂發(fā)猶未除，服麥門冬湯方。據(jù)麥門冬湯方，推測為陰虛痰飲。卷第三十七，“恍惚忘誤者，為犯溫積久，寢處失節(jié)”，提出溫邪侵襲，居處飲食不當。卷第十七提出“男子受氣。陰陽俱等……或多忘誤”。卷第三十七提出醫(yī)源性藥物配比不當造成的忘誤。

忘誤以往具有忘與妄字的通用，忘：不記得，遺漏：忘記，忘卻，忘懷，表現(xiàn)為記憶力下降方面。妄：胡亂，妄自尊大，狂妄意思，主要在體現(xiàn)神志性格改變，做事不合理。當文獻中未出現(xiàn)相應(yīng)的臨床表現(xiàn)時很難進行判斷，有時兩者同時存在，所以存在一定的復雜性，難以判斷。

5 多忘

多忘，多作驚訝講。最早見于《中藏經(jīng)》：“若心下氣堅實不下……多忘?！币院蠛芏鄬Ｖ卸加薪榻B，如《孫真人海上方》《千金方》《諸病源候論》《傷寒論》《丹溪心法》《圣濟總錄》等。而《外臺秘要》對多忘的描述出現(xiàn)4次：卷十七“男子受氣……或多忘誤”，卷三十四“產(chǎn)后覺患風……恍惚多忘”，卷二十八“心氣虛悸，恍惚多忘”，卷三十“……面無顏色，恍惚多忘”。

病因病機：《中藏經(jīng)》認為心下氣堅實。《孫真人海上方》認為是心氣虛。《千金要方》認為：①風邪侵襲，“排風湯屬性……恍惚多忘”。②心氣虛，“治心氣虛悸，恍惚多忘”；③中焦虛寒，“治虛勞寒……忽忽多忘方”?！吨T病源候論》認為：①風邪侵襲，“夫病之生，多從風起……恍惚多忘”；②心氣虛，“多忘者，心虛也”?！秱摗氛J為特殊飲食不當，“胡荽久食之，令人多忘”?！锻馀_秘要》卷第三十四“產(chǎn)后覺患風……恍惚多忘”。卷第二十八“又大定心湯，療心氣虛悸，恍惚多忘”?？芍嗤C在于風邪和心氣虛。正如《諸病源候論》多忘候：“多忘者，心虛也……若風邪乘于血氣……致心神虛損而多忘”［9］。

《素問·風論》：“風之傷人也，或為寒熱，或為熱中，或為寒中，或為癘風，或為偏枯，為風也，其病各異，其名不同?！薄妒備洝罚骸帮L驚恐，志意不定，五臟不足，甚者憂愁恐懼，悲傷不樂，忽忽喜忘?！薄肚Ы鸱健罚骸帮L毒之中人也，或見食嘔吐憎聞食臭，或有腹痛下痢，或大小便秘澀不通，或胸中沖悸、不欲見光明，或精神昏憒，或喜迷忘?！憋L邪致病多種多樣，總的來講是導致五臟不足、憂愁恐懼等不良因素后導致記憶力下降的發(fā)生。

6 謬忘

謬忘病名，謬取錯誤講。在以往文獻中很少出現(xiàn)，最早可以追溯到《備急千金要方》卷十四“心氣少弱……魘夢參錯謬忘”。而作為單獨病來考慮在《外臺秘要》，卷第十“《救急》茯苓人參散療上氣……除謬忘”，記載《救急》茯苓人參散“主治益心力，除謬忘?！?/p>

病因病機：在《千金要方》中謬忘為夢魘伴隨癥，推測和心氣虛有關(guān)，但不能排除夢魘后謬忘的出現(xiàn)?！锻馀_秘要》引用《救急方》茯苓人參散，方中重點藥物茯苓、人參。以方測證病機在心氣不足。由于謬忘論述較少，現(xiàn)引用歷代相關(guān)論述?！妒備洝肪淼谝话伲骸版?zhèn)心丸，謬妄恍惚。”《幼幼新書》卷第十：“積年心恙，謬忘昏亂?！薄镀諠健肪硎骸靶臍馓摗；秀敝囃??！薄短绞セ莘健肪淼谒模骸靶臍馓摽啾?，恐驚悸恍惚，謬忘?！笨芍脑谥囃兄匾匚?。

7 眩忘

眩忘，眩，視物昏花，眩暈。眩忘出現(xiàn)在《外臺秘要》卷十六，引用了刪繁方，可惜的是后世沒有繼承和發(fā)展。

病因病機：《外臺秘要》引用南北朝謝士泰刪繁方論述：“療肝勞寒。眩忘咳唾憂恚內(nèi)傷面離色。目青盲。硫黃丸方。硫黃、干姜、吳茱萸、人參、當歸、防風（各七分），石（泥裹燒半日）、烏頭各八分（炮），桂心各五分，細辛甘菊。”方藥從肝寒論治，結(jié)合病因病機和吳茱萸、干姜、細辛、甘菊等藥物。認為肝寒和眩忘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諸風掉眩，皆屬于肝”“肝主目”“肝足厥陰之脈，起于大指叢毛之際……上入頏顙，連目系”，所以從眩忘很自然想到病位在肝。遺憾的是該病名病未繼承下來，但硫磺丸值得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和探索

8 好忘

好忘，好取容易講。最早出現(xiàn)在《脈經(jīng)》卷二“左手尺中神門以后脈陰實者，足少陰經(jīng)也……好怒好忘”［10］?！锻馀_秘要》繼承了前者提法。并歷代醫(yī)家中都有涉及如唐《千金要方》、宋《圣濟總錄》、明《景岳全書》、清《醫(yī)宗金鑒》、現(xiàn)代《圖經(jīng)衍義本草》等。

病因病機：《脈經(jīng)》認為足少陰經(jīng)有熱，而《千金要方》認為在于腎熱?！锻馀_秘要》在卷十六中引用孫思邈所寫：千金療腎熱好忘，認為腎熱致好忘。從《黃帝內(nèi)經(jīng)》角度講，腎有實證，后世關(guān)于好忘多從腎虛入手，認為有腎無實證，這種想法是不可取的。就無法理解有時候運用補腎強骨致疾病加重情況的出現(xiàn)。

《外臺秘要》好忘與之前是一脈相承的，病名歷代均有闡述，但病因病機相對復雜。腎熱方面，《千金要方》做出了較好的解釋：“呻而好恚，恚而善忘，恍惚有所思，此為土克水，陽擊陰，陰氣伏而陽氣起。起則熱，熱則實，實則怒，怒則忘，耳聽無聞，四肢滿急，小便赤黃，言音口動而不出，笑而看人。此為邪熱傷腎，甚則不可治?！蹦I熱傷及腎精，即《本草備要》所言“腎因火而精枯”，可致進一步病理變化“腎水不升，神明不定而健忘”（《張氏醫(yī)通》）?？芍捌谥委熒现攸c在瀉腎中之熱為主，后期在于補腎強骨。

健忘治療在《外臺秘要》［11］中主要有4種。湯劑、丸劑、散劑、養(yǎng)生導引。其中運用最多在于丸劑。本書還提出養(yǎng)生導引進行治療，“以左足踐右足上。除心下積。又云：病心下積聚。端坐柱腰。向日仰頭。徐以口內(nèi)氣因而咽之。三十過而止，開目”。

綜上可以看出在《外臺秘要》中關(guān)于健忘相關(guān)的病名很多。有些有細微的差別，但可以互稱。如喜忘、善忘、健忘、好忘?！度颉肪碇拧俺３Ｏ餐?，故謂之健忘。二者通治”；《胡希恕講傷寒論》：“其人喜忘者，喜忘就是好忘?！敝劣诙嗤?、善忘、忘誤三詞歷代醫(yī)家未作解，從內(nèi)涵講基本等同于健忘。但需要注意的是忘和妄字有時候會通用。有的病名存在特指性，如眩忘和謬忘。從病名出現(xiàn)次數(shù)上講，《外臺秘要》在治療中，傾向于說喜忘和好忘。病因病機方面：《外臺秘要》對于健忘病機論述范圍廣，涉及到不同臟腑、六氣、七情、飲食不當、溫邪因素等。這就告訴我們，該病治療復雜，當秉承實事求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思維去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