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任何一項教育改革包括學校改革都建立在對教育價值的基本假設之上，改革中的課程設計、教學方式、組織結構重塑都蘊含了教育者的價值判斷，即該種模式有利于教育目標的實現?，F代大學書院作為中國高等教育探索如何提升人才培養(yǎng)質量的創(chuàng)新嘗試，近年來發(fā)展迅速，但運行過程中出現了不少類似困惑和瓶頸。文章著力探討大學書院和專業(yè)學院在教育實踐中二元對立的現實困境、原因反思及機制性彌合。

關鍵詞：二元對立;大學書院;治理邏輯;現實困境

中圖分類號：G640?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2096-000X（2020）01-0020-04

Abstract： Every educational reform， including school reform， is based on the basic assumption of educational value. The curriculum design， teaching methods and organizational reconstruction in the reform all contain the value judgment of educators， which means that this mode is conducive to the realization of educational goals. As an innovative attempt to explore how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talent cultivation in China's higher education， modern college academies have developed rapidly in recent years， while there are puzzles and bottlenecks in the process of operation.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dilemma， cause reflection and mechanism bridging of binary opposition between university colleges and professional college in educational practice.

Keywords： Binary opposition; University colleges; Governance logic; Practical difficulties

人們對教育優(yōu)質高效的需求已日益達成共識，但由于教育價值的多元化、教育對象的多樣性等原因，教育改革方向和操作上所達成的共識卻遠遜色得多。杜威在《教育哲學的必要性》中曾指出：“在快速變革的世界中，教育者必須清晰他們的目標和方法，并時刻保持對外部環(huán)境的警覺，在教育實踐中，教育者要帶著原則去變通，帶著信念去選擇，帶著使命去試驗?！盵1]現代大學書院作為中國高等教育探索如何提升人才培養(yǎng)質量的創(chuàng)新嘗試，2005年復旦大學、西安交通大學率先成立，這十五年來發(fā)展迅速，據不完全統(tǒng)計，現已有近五十所高校成立了近一百五十家形態(tài)各異的大學書院。[2]就現代大學書院發(fā)展階段而言，尚處在萌芽發(fā)展期，國內各高校設立的大學書院有別于岳麓書院等中國古代書院和哈佛大學、牛津大學等西方住宿書院，大都致力融合傳統(tǒng)和現代，強化通史教育、服務個性化成長，在學生生活空間重塑教育功能。由于各高校的資源稟賦、發(fā)展戰(zhàn)略等差異，至今尚未形成書院的固定范式。本文著力探討現代大學書院和專業(yè)學院在教育實踐中沖突的現實困境、原因反思及機制性彌合。

一、現代大學書院設計的知識基礎

現代大學書院設計的知識基礎主要來源于后現代主義思想、建構主義學習觀、主觀主義教育管理理論、馬克思主義實踐觀。

（一）后現代主義思想

后現代主義思想是在對現代性的各角度反思上建立起來的，20世紀70年代起從哲學領域逐漸進入教育領域，其批判矛頭直指現代性下的教育，拒斥接受傳統(tǒng)現代性教育管理追求的整體性、中心性、同一性和主體性，認為教育管理并無普遍的實用性，不存在解決教育問題、達到教育目的的唯一最佳途徑，主張解構、去中心、多元主義和差異性。“后現代主義，通過揭露教育中形而上學、認識論方面原先預設觀點的脆弱性，揭露教育中存在的偏見，從根本上威脅現在教育的可能性?！盵3]現代書院設計理念是對后現代主義批判現代主義的二元對立現實呼應，其同樣宣揚解構理性主義和主體性， 弘揚人的主體間性;反對科學主義的普遍性和同一性， 倡導創(chuàng)新和多元的教育研究方法，強調教育差異性和多變性。[4]

（二）建構主義學習觀

建構主義理論強調知識建構方式，現代大學書院教學設計植根于建構主義學習理論，外部因素（環(huán)境因素與社會因素）與內部因素（認知因素）共同指導學生知識建構。傳統(tǒng)的知識體系由教育者按照課程設計、教學規(guī)律等邏輯體系精心建構，學生被動式接受該體系，隱性知識、包容性思考挖掘有限?，F代大學書院的推進者和改革者認為，不應該給學生以基本技能訓練和簡單虛假問題，可以利用書院讓學生們在教室以外的世界里找到的復雜情景與“模糊”問題向學生提出挑戰(zhàn)。在此過程中，學生通過新舊知識經驗反復、雙向的相互左右建構，編碼原有的經驗系統(tǒng)，建構新的理解，完成知識結構重組。大學書院的靈活多樣的課程設計鼓勵探究性學習與基于問題的學習（支架式教學、拋錨式教學、隨機進入教學）、認知學徒制（導師制）以及合作學習。

（三）主觀主義教育管理理論

受法蘭克福批判理論界尤其是哈貝馬斯批判理論的影響，教育管理思想家托馬斯·格林菲爾德提出了主觀主義教育管理理論，指出教育管理的本質是一門人文學科而非邏輯實證主義，“組織不是自然實體，而是人造物，不是標準化的結構，管理理論也不是理論運動所宣稱的客觀的、唯一的標準?！盵5]教育管理需要通過“對話、理解和交流”的方式，借助認識對象的表征，把教育組織中的各類關系挖掘出來，改變原有組織存在的異化現象，強調教育的多元性和發(fā)展性，反對單面性和靜止性，其目的是解放組織中的教育個體，實現教育的真正目的?！肮芾響撌蔷哂袃r值并屬于價值的科學?！盵6]現代大學書院設計以此為基礎，在書院教育內容的設計中和主觀主義理論相呼應，“重視教育管理過程中的價值性勝于事實性，強調教育主體性更勝于客體性，強調教育管理方式的多樣性更勝于標準化?！盵7]

（四）馬克思主義實踐觀

實踐的觀點是馬克思主義哲學首要的觀點，也是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重要理論基石。實踐與認識是辯證統(tǒng)一的關系，實踐決定認識，是認識發(fā)展的根本動力，認識對實踐有巨大的反作用。將實踐當作理論基礎的思維方式重新理解和界定了人的本質，實現了從抽象的虛幻的人到具體的、現實的人的轉換?！拔覀儾皇菑娜藗兯f的、所想象的、所設想的東西出發(fā)，也不是從只存在于口頭上所說的、想象出來的、思考出來的、設想出來的人出發(fā)，去理解真正的人。我們的出發(fā)點是從事著實際活動的人?！盵8]通過現代大學書院的實踐，深化了對教育管理的認識，探索創(chuàng)新發(fā)展路徑，推動了中國特色高校教育實踐創(chuàng)新發(fā)展。另一方面，現代書院在中國高校的適切性如何，只有通過實踐來體現來衡量來判斷，只有經得起實踐的檢驗才有生命力。

二、書院和專業(yè)學院聯(lián)動的現實困境和反思

（一）書院制的不同組織形態(tài)

現代大學書院至今尚無一個公認明確的定義，高校書院形態(tài)各異。

從書院學生與專業(yè)學院學生是否對應而言，部分高校的書院學生與專業(yè)學院的學生高度對應統(tǒng)一，一個書院對應一個或幾個專業(yè)學院學生。部分高校的書院學生與專業(yè)學院學生無特定對應關系，一個書院對應多個專業(yè)學院學生。從書院是否為實體而言，少數高校的書院為虛擬式書院，無線下的實體社區(qū)空間，書院根據定位與設計提供相關通識類教育課程、專業(yè)課程或其他非正式形式的課程及活動，如同濟大學女子書院。絕大部分高校的書院為住宿學院的形態(tài)，校園內的相對集中學生公寓及其配套設施組成一個書院，書院自行設計其名字、文化風格和各類非正式的教育課程、教育活動與教育實踐。

從書院覆蓋的學生比例而言，少數實施書院制高校為全員制書院，覆蓋本科四個年級各類專業(yè)，如西安交通大學、南方科技大學、南京審計大學。還有一些高校為部分制書院，覆蓋部分年級部分專業(yè)，第一種模式采取精英制模式選拔產生。如蘇州大學敬文書院，其選拔僅針對江蘇考生，在分數排名靠前的學生中進行選拔，明確定位于本科生教育的第二課堂。中山大學博雅學院每年從入校新生中以二次遴選方式擇優(yōu)錄取30名學生。經遴選程序被錄取進的學生，不再屬于原錄取院系和專業(yè)，書院實行四年不分專業(yè)的精英化博雅教育方案，著重培養(yǎng)從事高深學術研究的人文藝術和社會科學精英人才。第二種模式針對特定專業(yè)或特點改革試驗項目。[9]如湖南大學岳麓書院只針對歷史、哲學、考古學等相關學科，涵蓋了其從本科到博士的全部學生。北京師范大學學而書院只對應原教育學院、教育管理學院相關學科單位成立的教育學部的學生。華東師范大學孟憲懲書院面向師范生群體，其教育定位于創(chuàng)新和完善師范生人才培養(yǎng)、提升師范生培養(yǎng)質量。本研究對象主要聚焦書院學生與專業(yè)學院的學生不完全對應統(tǒng)一的全員制書院。

（二）書院和專業(yè)學院聯(lián)動中常見的沖突現象

二元對立是索緒爾提出的文化分析方法，后成為結構主義理論的重要分析原則?！拔覀冎纸鉀Q問題，處處都會碰到這樣一種進退兩難的窘境：要么只執(zhí)著于每個問題的一個方面，要么同時從幾個方面去研究，而對象是一堆彼此毫無聯(lián)系的東西。”[10]二元一般指由特殊關系的相反或相對的兩個范疇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代表著兩個相互矛盾但又同時相互依存的關系，書院和專業(yè)學院在現代大學書院改革中自然形成了這樣一對二元關系。

1. 學生雙重身份的沖突

實施書院制高校的學生既是書院學生也是二級學院的學生，擁有雙重身份，接受雙重管理，必須融入書院班級和學院班級兩個集體，學生對兩者的認同感存在此消彼長的現象。由于學生管理的重心在書院，不少低年級學生只知道書院不知道學院，分不清學院、書院各自的工作職責和范圍。低年級學生課程多為基礎課及通識課程，接觸不到專業(yè)學院及專業(yè)學院相關教師，對專業(yè)情況、教師了解溝通較少，對專業(yè)選擇等方面比較茫然時得不到及時指導，專業(yè)思想不穩(wěn)定的現象較之其他高校更為突出。高年級學生由于低年級時未建立和專業(yè)學院及專業(yè)教師的密切關系，在學業(yè)成長和教師的磨合適應時間增長。學生對學院的歸屬感減弱后會間接影響其學習投入?！皩W習投入是學習過程中行為、情感、認知的相互作用或融合，情感與認知也都是心理層面上的，即行為上高度卷入，情緒上積極反應，認知上思維訓練。單個維度的投入越高，總體的學習投入也相應越高，學習效果也就相應會越好?！盵11]

2. 雙院教育資源之爭的沖突

書院、學院非隸屬關系，教育改革本身就意味著新的資源分配方式。在學校資源有限情況下，書院和專業(yè)學院存在資金硬件投入、人員配置、學生評價權、制度政策導向等方面之爭。書院、學院的物理空間分離，各自運行，其側重點各有不同，信息對稱成本較高，溝通交流渠道滯后。有時書院、學院朝某一個教育方向同時發(fā)力，導致課程設計方面的教育內容重疊，造成學生負擔，教育效果呈現邊際效用遞減。與此同時某個邊界教育內容的雙方不發(fā)力，導致教育實踐的缺失。如學生職業(yè)生涯規(guī)劃、畢業(yè)指導等需要雙院共同協(xié)同完成的項目由于職責界限不明，學院不想管，書院管不了。此外，例如獎學金評定、學生獎懲、黨團建設大都在書院，學院除課程外，少有學生管理成長的實質評價權，學院想有效參與學生綜合素質評價，辦法渠道有限。“學生到底是誰的？”“學生的教育成長應切割為哪幾塊內容，哪些真正屬于書院，哪些真正屬于學院？”這樣的爭論自書院制改革開始就從未停息過，權責不明、相互推諉、效率低下、管理真空的現象時有發(fā)生。

3. 兩院雙重教育要求的沖突

書院著力通識教育，學院著力專業(yè)教育。“大學教育最大的目的原在培植通才。文、理 、法、工、農等等學院所要培植的是這幾個方面的通才，不在養(yǎng)成一批一批限于一種專門學術的專家或高等匠人。”[12]書院要發(fā)展，其教育功能就需要擴張，在此情況下與專業(yè)學院勢必產生沖突與張力，兩者在專和博的平衡如何把握確實有相當大的難度。過度注重專業(yè)教育忽視通識或過度重視通識教育，兩個過度都會給學生發(fā)展帶來綜合能力的殘缺，兩者如何合作、如何搭配、如何協(xié)調才能達到平衡狀態(tài)，產生1+1大于2的效果，火候不容易掌握與量化。書院強調通識教育，但不能矯枉過正，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專是博的基礎?！皹I(yè)必專而后可以言博”，先專然后博。博是專的深化?！皩W欲求精則務需博”，只有博之，專能深之。

（三）原因解析

中國大學書院制本質上是一種教育管理模式的轉型，這種轉型較之學校的其他改革，不是點狀修補、也不是線性式的以新替舊，書院制對學校組織結構、資源配備進行了整體重組。書院制在我國尚未形成普遍模式，各高校的探索隨著具體情境而變化，書院教育改革越是深入，其難度和復雜程度越高，在其艱難的探索歷程中，產生書院和專業(yè)學院沖突的原因主要來自三個方面。

1. 自上而下的改革是否能產生自下而上的動力

教育實踐中，只有自上而下的教育改革走向自下而上的教育創(chuàng)新才有可能實現教育改革目標，少了自下而上的動力和教育創(chuàng)新，自上而下的教育改革就不可能真正取得成功。國內高校的書院制大都是自上而下的改革。書院改革之初，相關教育資源、決策權配置、自主性以及部門之間協(xié)調機制由校方負責配置，當書院運行之間發(fā)生矛盾時，主要是由校方進行協(xié)調。隨著書院的運行，書院內部逐步會產生自下而上的動力，本質上意味著要從被動改革到主動創(chuàng)新，該動力強弱影響各部門尤其包括書院和二級學院的運行和聯(lián)動。該動力一方面來自書院管理層及輔導員，校方負責組織的長遠戰(zhàn)略和與組織長遠利益有關的重大事情，書院的各項職能，包括從個人工作到團隊工作，從職能性工作到項目性工作，從單一職能到多職能都由書院自我設計，進入了自我管理、自我協(xié)調和自我發(fā)展的新境界，沒有動力或動力較弱時面對書院與專業(yè)學院存在問題時就會存在畏難情緒。動力另一方面來源于師生。書院原本設計強調發(fā)揮師生內在主動性，如果書院運行管理更多是一種壓力性的體制，過多運用管理控制手段，沿襲上傳下達的工作方式，學生個性化需求缺乏滿足機制，無法產生內生動力。

2. 教育資源是否充分以保障兩院權責明晰等問題

創(chuàng)建高質量的書院體系、形成良好的雙院聯(lián)動需要一個不斷充實調整、擴展完善的過程，人財物大量投入、設計、功能、機制都缺一不可。就人財物投入而言，“高等教育是純公共物品和純私人物品之間的準公共物品，公共產品和私人產品的屬性，高等教育同時具備?！盵13]因此，高等教育的發(fā)展沒有離開過政府的財政支持。我國高等教育的投入并不均衡，作為資源供給者的政府對少數重點大學和普通大學的投入不均，在非重點非雙一流建設的高校實行書院制，常常會面臨書院硬件設施投入不足、導師力量薄弱、各類教學資源不均衡等問題，甚至產生了制度化教育缺位和不到位現象，在缺位和不到位的模棱兩可地帶，加之傳統(tǒng)習俗的慣性、各方利益的沖突、人的認識的局限性各因素相互作用，容易出現書院和學院推諉扯皮，既聯(lián)系書院也聯(lián)系學院的輔導員們常常陷入兩院各種相互沖突對立的指令中，產生迷霧般的困惑，維穩(wěn)和學生個體成長需求沖突也時有發(fā)生，嚴重制約了書院的發(fā)展和對人才的培養(yǎng)。

3. 雙院課程內容內在教育邏輯體系是否緊密有序

現代大學書院設計時應使學院的專業(yè)教育和書院的通識教育內在邏輯體系緊密有序，認識架構有力科學，為人才培養(yǎng)方案提供目標和指引。學院書院的共同培養(yǎng)模式需要按照“依次遞進、有機銜接、通專結合、共享合作”的建設思路，構建多層次、立體化、全覆蓋的教育課程體系，人才培養(yǎng)過程在宏觀層面教育理念指導下，設定人才培養(yǎng)目標和期望的人才規(guī)格，建構合理的教學、管理和評估制度，在此框架內形成相對穩(wěn)定、科學的專業(yè)及課程教學體系，實現科學管理、制度約束、合理評估?！敖逃繕松菡勁囵B(yǎng)個人的靈活性、獨立思維和創(chuàng)造力，而學校的實踐卻是另一回事。這就揭示出極大的虛偽?！盵14]不少實行書院的高校仍然存在書院通識教育定位不清晰、針對性不強，缺乏特色和創(chuàng)新，以學生為主體的意識并未真正建立，專業(yè)學院課程內容設置陳舊，“現代技術的高速發(fā)展，作為人工物的技術，作為過程的技術，作為知識的技術，作為意志的技術，作為意識形態(tài)的技術等視角日益多元，不斷地改寫和刷新著人們認識技術的維度。”[15]如何構建與其相適應的教育價值體系，實現與新一輪技術革命相匹配的教育變革拷問書院制下學院的專業(yè)內容和課程設計。

三、書院和專業(yè)學院機制性彌合建議

面對書院和專業(yè)學院“二元分離”的沖突現象，各實行書院制的高校不曾停止嘗試和改良，學校校情校史以及辦學實力不均衡是造成各高校書院制改革發(fā)展千姿百態(tài)的關鍵要素，其管理方式、機制配套、師資情況各方面都影響著書院和專業(yè)學院教育合力的形成。[16]在書院制背景下的教育實踐若不能有效形成兩院全員育人、協(xié)同育人的局面，對學生和書院發(fā)展來說都非常危險，對其發(fā)展的機制性彌合提出三點建議。

（一）牽住“人才培養(yǎng)方案”的牛鼻子

人才培養(yǎng)方案是高校實施人才培養(yǎng)工作的綱領性文件，眾多制度中的靈魂，是學校內涵建設的核心內容，也是學校建設和發(fā)展的立足點。用好人才培養(yǎng)方案這一指揮棒，就是抓住了書院、專業(yè)學院協(xié)同育人工作的“牛鼻子”，輻射帶動書院制建設工作涉及的方方面面。目前，各高校的本科生人才培養(yǎng)方案是各專業(yè)學院進行制定的，培養(yǎng)大綱唯專業(yè)知識論，本科生的教育質量高低完全由專業(yè)學院認定，既是在實行書院制的高校，書院幾乎無法有效參與人才培養(yǎng)方案的制定。沒有教育質量發(fā)言權和沒有學術性能力的書院在沒有人才培養(yǎng)方案的有力支撐下，一方面在學生德育教育實踐中自娛自樂、自彈自唱，結合專業(yè)學院專業(yè)培養(yǎng)的思政教育實踐切入融合度低，難以在人才培養(yǎng)中體現具體標準和要求;另一方面自行開展著各具特色的通識教育課程，課程質量良莠不齊，課程間的邏輯關系含糊不清，書院的運行模式和教育目的無法有效連接，如果通識課程僅僅是雜亂無章的純粹堆積，缺乏頂層設計和強大的師資支撐，強有力的學術氛圍和學術條件難以形成，成熟科學體系的通識教育尚未建構。

（二）發(fā)揮“書院導師制”的實效

導師隊伍的搭建是書院與專業(yè)學院合作的重中之重。書院輔導員難以有效為學生提供學業(yè)方面的實質引導，書院實現全方位導師制，導師制的出發(fā)點并非僅僅局限于提高學生的學術能力，導師應對學生學業(yè)、專業(yè)規(guī)劃等各方面進行指導規(guī)范，避免學生變形走歪，走入自我誤區(qū)中。“中國大學教育存在三個弊端，一曰教法偏于代辦;二曰過重技術之傳授;三曰師生關系太疏?！盵17]導師應做為教育工作者的最高境界，要為學生終生領航。[18]目前，學生數量眾多，導師數量嚴重不足是推行導師制的最大問題，同時也存在導師間合作力度不足，優(yōu)秀導師缺乏、學生主動性不強等問題。書院的工作對于大多數導師而言是在工作有余力的情況下去承擔的部分，在面臨專業(yè)學院各類考核指標的壓力下，擔任導師的內在動力不足。在書院導師制成立初期，以精神激勵和榮譽獎勵為主，但是隨著導師隊伍的發(fā)展，必須配備較為完善的考核標準和制度保障，以保證工作優(yōu)秀的導師在其職業(yè)發(fā)展中受惠，同時吸引更多的老師加入導師隊伍。

（三）營造“書院1+N方案”的軟環(huán)境

大學書院的建立形成了書院與專業(yè)學院之間產生一對多（1+N）、多對多的縱橫交錯的關系。要保證書院的良好運行，書院不宜對接過多學院，因為在實際運行中，保持原有工作效率甚至提高效率的難度加大，解決信息不對稱和高昂的溝通成本，是書院制改革中雙院聯(lián)動的重要課題。以南京審計大學為例，在書院運行的第五年，學校細化雙院聯(lián)動的各項規(guī)則，出臺了雙園聯(lián)席會議議事規(guī)則，明確學院書院定期召開聯(lián)席會議，共同參與學生管理工作，聯(lián)席會議參與人員相對固定，會議內容包括：商議學生的評獎評優(yōu)、入黨以及優(yōu)秀學生干部的推選等事宜;通報學風檢查、學情分析、獎懲助貸免情況以及學生受處理情況;商定考前輔導、考研輔導等事宜，形成育人合力。同時，由書院輔導員牽頭組成 5人工作小組，由專業(yè)班主任、輔導員、助理輔導員（男、女生各一名）、班長（團支書）組成，召開工作會議組織，開展班級的相關工作。與此同時，學校還出臺了專業(yè)班主任工作辦法、五人小組工作機制、班級團支部與班委會一體化、二級學院專業(yè)協(xié)會建設等多個指導性意見，力求化解雙院聯(lián)動過程中責任主體、職能邊界、工作內容、運行規(guī)則的問題。

參考文獻：

[1]John Dewey.（2008）.The Later Works 1925-1953：Vol.9.Essays，reviews，miscellany，and a common faith，194-204.

[2]周方舒.社會轉型背景下中國高等教育現代書院建設的元分析[J].黑龍江高教研究，2018，36（09）：18-21.

[3]穆斯塔法，等.后現代狀況：重新思考普通教育[J].教育理論（英文版），1990：355.

[4]鄭淮，楊昌勇.論后現代主義對教育研究和理論的主要貢獻[J].教育學報，2006（04）：22-25.

[5]陳如平.美國教育管理論運動在世界各國的發(fā)展路徑[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5（5）：49.

[6]Thomas Greenfield.（1993）. Greenfield o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Toward a Human Science.London：Routledge P.157.

[7]程晉寬.西方教育管理論新視野[M].教育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222.

[8]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人民出版社，2012：151.

[9]宮輝.現代高校書院制教育研究[M].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2017：201.

[10]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M].商務印書館，1980：29.

[11]Fredricks J A， Blumenfeld P C， Paris A H. School Engagement： Potential of the Concept， State of the Evidence[J]. 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 2004，74（1）：59-109.

[12]黃延復，劉述理.梅貽琦教育論著選[M].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105.

[13]朱新梅.政府干預與大學公共性的實現：中國大學的公共性研究[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7：88.

[14]John I.Goodlad， A Place Called Schoo.（New York：McGraw-Hill，1984.

[15]顧建軍.技術的現代維度與教育價值[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18，36（06）：1-18+154.

[16]裘克安.世界著名學府——牛津大學[M].湖南教育出版社，1986：56.

[17]晏維龍.書院導師應當成為大學老師的最高境界[N].光明日報， 2010-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