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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四題

2020-07-09 03:19劉亞榮
文學(xué)港 2020年6期
關(guān)鍵詞:柿子樹桂花樹楊梅

劉亞榮

桂花記

其實,我沒見過幾次桂花,是曲曲發(fā)來的圖片誘惑了我。

四張圖片,都是桂花。一幅撐著花瓣的,一幅粘上白砂糖盛在一個玻璃容器里的。白糖顆粒冰屑一樣,使金色桂花更璀璨。千萬朵桂花聚在一起,居然有了規(guī)模和氣象。桂花盛開的氣息,聽說有“嚇煞人香”的味道。

在記憶中倒騰,桂花也找不到幾次。十年前,正是捂山黃的時候,在華清池邊看到一種修剪成圓球狀的灌木,葉子橢圓兩頭尖尖,葉片油綠發(fā)亮,枝頭頂著一種綠色果實樣的東西。得知是桂花樹。那時,已過花期,故沒多大印象。

猶記得徐州殷紅的紅豆、紫色的女貞子,和銀色的桂花。我起初不知道是桂花,園子里的當(dāng)?shù)厝烁嬖V我,是桂花。桂花有好幾個品種呢,金桂、銀桂、丹桂、四季桂等。那我所見的徐州桂花該是四季桂了。也許是天灰蒙蒙的緣故,沒有覺得桂花有多動心。

詩里的桂花,具有意象美,但終究美不過看得見摸得著的桂花。曲曲的桂花,好像隔著屏幕都有香氣。這香,不膩人。實話說,桂花做的食品,我有點(diǎn)吃不慣,它的香,我招架不住,所以對于桂花,沒有太多的好感。覺得那是詩意里的溫存,江南人家的愛。

仔細(xì)端詳曲曲發(fā)來的圖片,桂花下墊著一張報紙。每一朵花都是盛開或含苞待放的姿態(tài),頗似家鄉(xiāng)的韭菜花,但顏色十分美麗,是那種艷艷的橙黃色,尤其熬制的,更加鮮艷??墒沁@么小,這么嬌嫩的花,怎么收集呢。我猜是床單鋪在樹下,用力搖晃樹干,桂花會嘩啦啦地掉在床單上。曲曲說,也可以用報紙,也可以用傘。報紙能收證明桂花樹不大。用傘收桂花,給了我想象的空間,這是極美的畫面,一把單色雨傘,最好是藏藍(lán)色或者墨綠色,撐開,倒置于盛開的桂花樹下,兩個妙齡少女,一個人輕輕地用另一把傘柄鉤勾住桂花樹枝輕輕拉動,另一個人用手扶著倒置的雨傘,金色的桂花流星一樣簌簌落下來,仿佛雨傘湖里的浪花。十月的陽光照在她們身上,滿街巷都是桂花的香。

曲曲說,有一次搖桂花的時候他忘記戴帽子,頭發(fā)上落滿桂花,像一棵圓圓的開滿花的桂花樹。

我記憶里,隱隱的有棵桂花樹。長在姥爺家后院的四老姥爺家。

四老姥爺?shù)耐鈱O女翎子姨,是我三年級前最好的朋友。翎子姨的爸爸在北京工作,隱隱地聽說因為一些事兒犯了精神病,所以翎子姨姐弟和媽媽都住姥姥家。四老姥爺?shù)脑鹤永镉泻芏嘞『蔽铩U龑褷敿液蠓可?,有棵奇怪的樹,樹干光滑,偶見裂紋,花開的時候,香氣襲人,樹下落一層米白色的花,花型很小,帶著甜味。我和翎子姨圍著這棵樹撿落花,夾到課本中,會香很久。

我一直認(rèn)為這是一棵桂花樹。

我貪戀上房,心甘情愿地在太陽下翻山藥干,更多的是那棵桂花樹的誘惑。我常常于翻山藥干的時候,趁四老姥爺家院子里沒人,偷偷掰下一枝。我把桂花夾到書里,忍不住一次一次偷看。妹妹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也鬧著上房翻山藥干,可是她還太小,不會上梯子。那個上午,娘經(jīng)不住妹妹央求,讓四五歲的妹妹坐到土籃子里,準(zhǔn)備提到房上去。眼看著土籃子都到房檐,娘倒手要提土籃子急了,妹妹和土籃子一起咕咚一聲掉到地上。妹哇的一聲沒了氣息。娘扔下我,三四下就下了梯子,抱著下巴流血的妹妹沖出院子。

我在房上嚇得直哆嗦,再也不敢看桂花樹一眼。直到娘和姥姥抱著妹妹回來。妹的下巴上貼著白紗布。我溜下房頂,把書里泛黃的桂花給她。

四老姥爺年紀(jì)和姥爺差不多,不了解的,以為是哥倆呢。

四老姥爺在大隊磨坊。這兩個老實出名的老頭,也干過一件占公家便宜的事兒。要知道,姥爺是口碑極好的正直人,從不拿野地里的一個棒子一塊山藥的。那時候棒子是主食,棒子餅、貼餅子,吃得人快變成棒子。棒子白粥,聞著香,喝下去剌嗓子。因為挑食,我那時候很瘦弱。四老姥爺看在眼里,等姥爺再去磨坊取棒子面回來,發(fā)生了奇跡。棒子面餅,因為是按磨麥子的流程,去皮,再沒有粗糲的大顆粒了,白面一樣細(xì)膩,一眼看過去以為姥姥烙了一摞白面餅?zāi)?。哦,那幾年,隊里種白棒子。我覺得這細(xì)膩的棒子面餅稀罕極了,有點(diǎn)大驚小怪的。本就板著臉的姥爺,吸溜了一口秫米飯,更為嚴(yán)肅地黑著臉說:“出去別說棒子面的事兒。”過年的時候,娘把這樣的棒子面攙著白面蒸饅頭,用硫磺熏后,雪白雪白的,一看就讓人喜歡,但是,掰開饅頭,是個黃綠色的芯,口感不如純白面的饅頭,還帶著一股呼呼的硫磺味兒。

翎子姨的爸爸落實政策,她一家搬到了北京,我升初中也很少去北頭的四老姥爺家了。

突然有一天,四老姥爺被公路上的汽車撞死了。桂花樹,我再也不知道下落。

這棵樹,究竟是不是桂花,我特意問詢了四老姥爺家人,說不知道。我模糊了桂花,記住了幾個人的命運(yùn)。

朋友說我筆下的桂花離真桂花太遠(yuǎn)。

我的生活確實少了桂花的陪襯,曾經(jīng)以為藥房里的桂皮就是桂花樹的皮呢。我的江南朋友都愛極了桂花,廣西的老鄉(xiāng)說:“桂花開了,秋天就來了。秋天,是浸在桂花的香味兒里的。”寧財神先生更有根據(jù),他說:“蘇州東山有個紫金庵,里面的十八羅漢據(jù)說是宋代的。羅漢殿門口有兩棵明代的老桂花樹。每年庵里的工作人員都會收集這兩棵金桂的花做成糖桂花賣,20元一瓶。極香?!庇械呐笥焉踔两涛易霭謇鯚蹼u,說出鍋放一點(diǎn)桂花,這桂花是點(diǎn)綴,還是點(diǎn)睛之物。我看得出她的歡喜,但這在北方是奢侈。我所知道的桂花,是唐詩宋詞中的,是工筆畫里的,是月亮上的,或者說,是神話中的。

翻看齊如山先生的《中國饌饈譚》,初以為“桂花魚翅”里有桂花,原來是借其色及形,蓋因慈禧酷愛桂花,而頤和園也因此桂花成林。人們熟悉的木須肉,也與桂花無關(guān),是雞蛋的杰作,蛋黃碎屑形如桂花,故而制作的菜名曰桂花,“桂花干貝”也是。我常吃的蒸山藥,主料為潴龍河特產(chǎn)麻山藥,出鍋趁熱加桂花蜜,或者加熟芝麻少許,是上好的主食。

桂花吃了一些,對于桂花樹還是覺得疏離。直到這個春天,我踏進(jìn)上海一個叫楓涇的古鎮(zhèn),桂花樹的形象才呼啦啦清晰起來。那個溫煦的上午,一座古樸的小石橋邊,在眾多的花紅柳綠中,突然就有紫葡萄一樣的果子映到眼中。我不顧游伴遠(yuǎn)去,一個人拿著手機(jī)橫拍,豎拍,拉近,或者遠(yuǎn)切。它濃綠的葉子,有序的布滿黃色的脈絡(luò),橢圓形的果子,紫瑩瑩的,包著一層白霜,果皮上散落著淡黃色的“星星”,三個一群,十幾個一串,掛滿樹枝。居然是桂子,沒想到,桂花以果實的形式在這里等我,意外的相遇,卻似生命里必然的約定。

同行的仁輝兄告訴我,并不是所有的桂花樹都結(jié)子。他小時候,家家戶戶都有桂花樹,或長在庭院,或立在水邊。金秋八月,滿巷子都是桂花香。奶奶會把涼席鋪在桂花樹下,喊孩子們一起輕輕地?fù)u晃樹枝,桂花雨一樣落到?jīng)鱿?。奶奶洗凈,晾干,收到罐子里用糖腌了,封口,放到蔭涼通風(fēng)處,以備過年做桂花糕用。

我想,盛開的桂花用生命構(gòu)建一場轟轟烈烈的契約,桂子則是桂花經(jīng)風(fēng)霜的涅槃。桂花做的食物,敬天地,讓年節(jié)更多了些隆重和儀式感。

仁輝兄說,現(xiàn)在桂花樹少了,腌制桂花大都用蜂蜜,比白糖的滋味更好一些。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加了一句,也沒有幾戶人家腌桂花了,想吃,可以買一些。糖桂花已經(jīng)是記憶深處的東西了。

桂花之于他,大概也是一種難以割舍難以言說的鄉(xiāng)情和親情,與我記憶中的桂花如出一轍。

柿子記

很多人見過柿子畫,大寫意或者工筆,都不及我看到的柿子圖。

在太行山中,在沕沕水畔。賓館樓后的山坡上,有幾棵老柿子樹。之所以說它老,是因其軀干粗大,樹皮布滿均勻的褶皺,灰黑色的枝椏伸向天空,不卑不亢的,幾個金黃色的柿子聚攏在一起泰然地掛在枝頭。背景是數(shù)百米外的絕壁。山壁如淡淡的水彩,滄桑為主基調(diào),山的夾縫處,還有沒有褪盡綠色的植物,山體大部分裸露出來,淡墨一樣輕暈劃過去。這幅柿子圖被我收到了相機(jī)里,凝固為一幅天然的水墨畫。

收起相機(jī),凝神望過去。對面的山崖壁立,頗似黃土高坡,但其褶皺凸起處,成為一個疊一個的坡帶,披滿絲綢樣的錦緞,漸漸斑駁交雜,不艷麗,但奢華,像畫家精心勾勒的重彩。山的縱紋處,夾雜著橫紋,無序排列著,山峰或裸露,或披著紅色的外衣,有的飽滿,有的峭立。秋山瘦了,卻又呈現(xiàn)出一種不施綠裝的蒼勁嶙峋之美。

這幅柿子圖我尤為滿意。陶醉之下,發(fā)給了遠(yuǎn)在天津的畫家朋友許燁鳴先生。他說:“很美的景色,這是哪里?”

“平山?jīng)^沕水。像你的畫。”

“??!一下子沒看出來,這是我們的寫生基地?!?/p>

我家客廳掛著許先生一幅太行山水畫卷。太行山風(fēng)姿綽約,墨色淡雅,雄峰逶迤,瀑布飛泄,崎嶇的山路通往半山腰,有兩個寸大的小人,戴著草帽,倚在一起看山。這兩個人,一下子讓一座山活了,也襯托出了太行山的雄渾和寂靜,具有傳統(tǒng)國畫的悠遠(yuǎn)意境。

近日,看到玄武先生三張柿子圖。一幅上八顆柿子,分為兩枝,一枝上七個,另一枝靠右,僅一顆。八顆柿子,橙黃色。枝條纖細(xì),被柿子墜呈下垂之勢。最驚奇的是七顆柿子旁有一只鳥,黑頭,紅喙,藍(lán)灰色的后背和尾羽,腹部和露出一點(diǎn)白,尾羽盡頭白色,像一個鳥人穿著白鞋子站在樹梢。這只鳥圓睜著眼,完全沒有擁有的喜悅。背景隱隱的是一棵蒼綠的樹。

第二幅,奇了。柿子樹的一段枝,上揚(yáng),折而再揚(yáng),分別結(jié)著兩個柿子。顏色鮮艷,明黃色。該圖奇在兩只鳥以同樣揚(yáng)尾的姿態(tài),相向而立,奓起的尾巴灰黑白呈現(xiàn)一種層次美,中間的柿子結(jié)在豎起的小枝上,沒有一片葉子的柿子樹,天空是尋常的灰色,略覺遺憾,如是藍(lán)天,可說絕美。

如果說前兩幅是靜止的美,那么第三幅,極具動態(tài)美。一只鳥,翅膀張為扇形,風(fēng)箏一樣,頭上如戴著黑色頭套,眼睛明亮,嘴巴和爪子鮮紅色,尾羽起始黑白塊狀相間,尾部淺灰,然后雪白,兩翅膀中心,對稱為太陽色,尾巴中間,自腹部仿佛古人裙裾上垂下的絲絳。與這只鳥相比,柿子們太小了,且枝條散亂,別具一格的美。這鳥有喧賓奪主之嫌。我看像灰鵲。玄武說,有人說是青鳥。

我在沕沕水的柿子樹上沒看到鳥,也沒看到鳥窩。沒有鳥窩不奇怪。柿子樹枝干疏朗,不適合鳥兒筑巢。偶然間得知,柿子樹有七絕:多壽,多陰,無禽巢,無蟲蠹,霜葉可玩,有佳實,落葉肥滑可臨書。據(jù)我所知,柿子樹上長一種蜇人的蟲子,我老家叫巴狗,有的地方叫小老虎。綠色帶橙色花紋,渾身豎著一撮一撮的綠刺,蜇人疼得要命,這蟲子學(xué)名叫麗綠刺蛾。我家老院子里曾有一棵柿子樹,養(yǎng)了幾年,終于可以結(jié)幾十個柿子了,因為巴狗蜇人,且所結(jié)的柿子布滿白丁,像誰拿煙頭故意焌過似的,爹狠下心砍了。

爹買這棵柿子樹苗我還記得,那時我還在鄉(xiāng)下的醫(yī)院工作。鄉(xiāng)醫(yī)院駐地有個退伍軍人叫小虎,整天穿一身褪了色的軍便服。找了個滿城縣的媳婦,一嘩啦生了三個孩子,為了躲避超生顧不上種地,又因為繳納計生罰款,日子過得不景氣。好像突然間,糧食就吃不清了,興起了種果樹。這個混不上一身好衣服的男人,靠倒賣滿城縣的柿子樹苗發(fā)了筆小財。穿上西裝,還騎上了雅馬哈。

我家的樹苗就是他的。一起買來的樹苗結(jié)果也不一樣,大舅家的柿子樹還活著,大年小年的結(jié)著柿子,不管我們喜歡不喜歡吃。

來到市里,每年柿子下來,我肯定會買幾個。但吃得不多,有時候會放得酸掉??墒?,控制不住,我每年還買,還扔。這樣的行為,我理解為小時候沒吃夠。不知道為什么,小時候沒見過柿子樹,我比其他同學(xué)幸運(yùn)的是,姥爺每年到山里賣簸箕,會買些柿子回來,給姥姥壓咳嗽。剛買來的柿子硬邦邦的,帶著一層白色的柿霜。放軟了的柿子,橙黃色,幾近透明,咬開皮兒,像掉在蜜罐里。如果恰巧有柿子沒成熟的籽,有點(diǎn)勁道,這感覺超過了滋味。不知道是誰說的,這是柿子的舌頭。

如果柿子皮還有點(diǎn)澀,可以放在窗臺曬柿子皮干,這吃起來有嚼頭,勝過柿餅。柿餅輸一籌的還有顏色,黑乎乎的,帶著一層柿霜。

古人認(rèn)為柿子樹有德,堪比君子,故而有凌霜侯的稱謂。按此說法,柿子是水果的王。不知道別人對柿子的看法和喜歡度,柿子與我視覺勝過味覺,雖然它曾帶給我甜蜜的回憶。柿子是經(jīng)常入畫的,聽聞元代的倪瓚和黃公望尤其愛柿子,柿子樹因而常入他們的畫冊,虬曲如龍的柿子樹干,也許暗合著他們的某種心意吧。我只是知道他們擅長山水。

白石老人的畫生活氣息濃厚,事事如意是他筆下不斷的命題。

就那么隨意似的幾筆,兩個黃柿子落在紙上,黑色為柿蒂,花生五顆,四顆一堆,另一顆在一只小老鼠爪子下,老鼠尾巴一筆落成,彎到前面。左題款:白石老人寫于京華,下鈐紅色印。白石老人的柿子上,常常落著螞蚱或者螳螂,也有烏鴉落在柿子籃系上,烏鴉黑白兩色,眼炯炯,是只胖烏鴉,也許吃多了柿子,柿子養(yǎng)人也養(yǎng)鳥。相比之下他的蝦更傳神。他的另一幅柿子畫,柿子樹葉紅了,柿子更紅。別人畫喜慶的紅柿子黃柿子,唯獨(dú)白石老人也畫青柿子,別開一面。在我印象里,柿子黃了,葉子也要掉盡了,惟其如此,柿子樹才彰顯出獨(dú)一無二的氣質(zhì)。果葉樹均可賞可入畫。按我的計劃,55歲拿畫筆,那么先學(xué)畫柿子,贈親朋好友,送事事如意。

柿子原產(chǎn)我國,品種很多,滿城的是磨盤柿子,聽說唐縣的磨盤柿子更負(fù)盛名。有一種牛心柿子,個較磨盤柿子小,皮薄,沒有底下的磨盤,顏色更鮮嫩。我在驪山腳下品嘗過火晶柿子,一塊錢八個,棗一樣大,皮尤其薄,紅艷艷的,一咬一股蜜。華清池邊,有火晶柿子樹,猛一看和棗樹真有些相似,樹干樹皮均似,只是果子透亮,顯示出與棗的區(qū)別。愛人去西安出差,帶回來火晶柿子做的餅,黃燦燦的好看,一咬面糊糊的,沒嚼頭,失了柿子的原初味道。后來才知道,吃火晶柿子餅的時候,要用油煎一下才好吃。我以為華清池邊的火晶柿子會與楊貴妃有故事,不料卻與闖王有關(guān)。臨潼的石榴也尤其好吃。

在肖復(fù)興老師筆下,橙黃的柿子在八大胡同有畫龍點(diǎn)睛的作用,一溜凍柿子,敦敦實實,整整齊齊地蹲在窗臺,讓一條陜西巷都有了亮色。北京人講究入九那天吃一個凍柿子,一九一個,一直吃到九九結(jié)束,說可以防治咳嗽。更有意蘊(yùn)的是,他說在寒風(fēng)呼嘯的冬天,不吃喝了蜜的凍柿子,還能稱得上北京人嗎。

寫柿子才關(guān)注柿子,原來柿子有很多品種,諸如蓋柿、蒸餅柿、朱柿、塔柿、黃柿,還有我聞所未聞的椑杮、蓮花柿、鏡面柿等。山里有柿子醋、柿子酒,沒嘗過,不解其味。這都是老百姓生活中的智慧。

在沕沕水,在去看紅葉的路邊,尤其是溝里。長著很多柿子樹,黑黝黝的樹干,灰黑的枝條,掛著許多燈籠一樣的柿子,灰、黑、橙,組成最悅目的色彩。這些柿子,該收了卻還未收,長成了一種風(fēng)景。這也許是景區(qū)的需要吧。也許是因為不值錢,沒人肯在柿子身上費(fèi)功夫。

我吃過醂柿子。我最好的朋友關(guān)是滿族人,家在易縣清西陵邊,當(dāng)?shù)厝嗽谑磷訉ⅫS未黃之時采下來,放到瓦盆里用溫水拔,一天倒一次水,三天就能去掉澀味。此為醂柿子,顏色青中帶黃,味道脆甜,別具風(fēng)味。關(guān)做醂柿子拿手。住得遠(yuǎn)了,很久沒吃到關(guān)的醂柿子了。

在藥房,柿蒂花一樣,長著四個瓣,是一味良藥,味苦澀平,歸胃經(jīng),主治呃逆。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柿丁。柿子不能多吃,多吃上火。

翻看了幾首寫柿子的古詩,還是喜歡“小連星影出,晚帶日光懸,本因遺采掇,翻自保天年”,唐劉禹錫《詠紅柿子》。我如果有個小院子,一定種一棵柿子樹,夏可乘涼,秋可看景,柿子熟透了,送左鄰,送右舍,枝頭剩下一些,留給青鳥和雀鵲們。爹的柿子樹著實可惜,如果不是巴狗蜇了小侄女,爹是斷然舍不得砍掉的。每年柿子熟了,都給我留幾個,也給鳥留幾個。

在秋風(fēng)冷峻的深秋,太行山漫山枯黃之時,柿子樹傲然矗立,紅彤彤的柿子們小太陽一樣掛在枝頭,照亮了北方的初冬。

齊白石先生的柿子畫很著名的,也很昂貴。我覺得普通人的最好的柿子畫在山野,在滄桑雄渾的太行山中。在沕沕水,或許我遇到的是人間最好的柿子,粗糲的歲月及諸多風(fēng)景,即便可嘆可感,可寫可描摹,卻沒有多少親身砥礪的機(jī)會。

楊梅記

齊白石愛畫楊梅,我最喜歡那幅老鼠吃楊梅的。老鼠須子翹著,小爪子摁著楊梅,尾巴甩起來,吃得很神氣。也難怪,這楊梅紅艷艷的,很新鮮,還拖著果梗。這幅畫,有的叫《老鼠楊梅燭臺飛蛾》,有的干脆,叫《老鼠吃楊梅》。

北方?jīng)]有楊梅樹,楊梅留給我的印象,來自于畫與文字。

初見楊梅,有點(diǎn)驚艷,它的外衣是殷紅色,像平面絨做的,有種富麗雅致的美,價格也昂貴。再后來,奢侈幾次,覺得味道與其美麗的外表有距離,因而斷了念想。

我與楊梅結(jié)歡喜緣是在寧波。十年前的麥?zhǔn)諘r節(jié),我剛到蘇州探親,愛人突然去寧波行出差。我一個人在寧波四處游蕩,天一閣、月湖、天一廣場,甚至居士林、早市。街頭巷尾,多有老婦人提籃叫賣楊梅,也有老農(nóng)推小木車賣楊梅與枇杷。我停下來,欣賞,覺得是畫里的風(fēng)景,不合口味。臨走,好友送來兩箱楊梅,說余姚的楊梅很好吃。我因為對楊梅生酸味排斥,沒有立刻打開?;氐教K州,洗了幾個,一嘗竟然大喜過望,這才是真正的好楊梅,酸甜適口,不忍罷手。歡歡喜喜地分給愛人同事們。

晚上楊梅代飯。沒想到,第二天吃什么都像咬豆腐,難受了兩天。我不后悔,如果再有余姚楊梅,照樣吃得倒牙。

寧波好友知道我愛楊梅,快遞過來一些。我舍不得獨(dú)享美味,大部分贈了親友鄰居,自己洗一小碗,數(shù)著個吃,可算解饞了。

又一日與南方好友聊天,談到他做了楊梅酒,讓我也做一些,并迅速快遞來東魁楊梅。東魁楊梅是楊梅里的巨人,個頭足有乒乓球大小,顏色更深,我覺得是楊梅中的霸王。懷著歡喜洗了,晾上。趕緊備酒,那時恰在摔傷后康復(fù)期,走路都不穩(wěn),更不敢拎東西。擋不住楊梅酒的誘惑,慢慢挪到超市,選好酒,請超市的人給送到家。一個月后,我興沖沖地帶著楊梅酒上班,卻不料,同事們都喝不了幾口,度數(shù)太高。

楊梅酒的發(fā)酵期,讀了黃永玉先生的文集。我喜歡老先生的性情,他的文集扉頁寫著“我一生讀和寫都沒有甚么意義,只是為了興趣”。寫東西是因為喜歡,也是我的追求。他豁達(dá),有時候也有點(diǎn)刻薄。以為他擅飲,居然滴酒不沾。老先生筆下,勞改農(nóng)場、牛棚是他的煉丹爐。與汪曾祺先生下放勞動的淡然有相似之處,似乎更勝一籌。老先生這個全集,由雜文游記組成,圖文并茂,讀賞皆有趣。在《但丁和圣三一橋》一文里,插圖有意味,儼然老人的自畫像,圖左,三個摩登女郎,高大,肥碩,圖右是一個干癟的老頭,一雙赤腳夸張地長過腿,腆著大肚子,只穿著一條黑色大褲頭,斑白稀疏的頭發(fā),有待修剪的胡子,嘴里叼著一個大煙斗。背后是圣三一橋和高樓大廈,讓我深刻體會《神曲》之地獄天堂之奧妙。畫名《圣三一橋即景》,右下角,是打油“站酸腳趾又腳公,喝罷咖啡聽打鐘,吟了但丁三部曲,砂飛石走幾窩風(fēng)?!蔽业墓P錄應(yīng)該沒有錯誤。突然覺得黃永玉老,就是一壇又老辣又甘醇又濃香的酒啊。學(xué)養(yǎng)、見地都在其中。是歲月的綿長,也是上蒼的恩賜。不知道老先生愛不愛吃楊梅,如果讓老先生畫一幅楊梅圖,該是什么樣子呢?

休養(yǎng)中,愛人在家陪伴著。一個不擅家務(wù)的人被家務(wù)所累,洗衣擦地買菜做飯遛狗狗,我瘦了一些,小有苦惱,各有委屈。一旦分別,又覺得難過。楊梅酒,辛辣酸甜,亦如人生。也喜黃永玉先生文中所記“小屋三間,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個,左看是她,右看是她。”竟無端地有點(diǎn)嫉妒。

有一年初夏到了橫峰,楊梅還沒熟,空對著楊梅樹遺憾。

喜歡上楊梅,就想擁有,求助于作家王祥夫先生。我很早就是王先生藏潛的朋友,他博客里的所有散文我都讀過,有的還不止一遍。先生博客也有他的畫,寫意兼工筆。編發(fā)過先生的稿子,逐漸熟悉起來,就大著膽子喊先生“師父”,就大著膽子討畫。不幾日先生突然來石講座,沒來得及畫楊梅,給我?guī)硪环惰凌藞D》,一尺見方,一枝枇杷從左上角垂下來,葉子有層次紋理,墨色濃淡相宜,十八顆枇杷躍然枝頭,黃色果子的頂端帶著黑色的果臍,更好玩的是畫上有兩只工筆小蜜蜂,兩只振翅飛往枇杷的小蜜蜂。題款為“云(元)龍山人珊瑚堂”,究竟是“云龍”還是“元龍”沒問過先生。倒是到過云龍山,見過放鶴亭。知道蘇東坡和張?zhí)祗K的趣事。枇杷畫不大,但耐品,我把畫掛在了玄關(guān)五斗櫥上面,給客廳增色不少。我在心里是很感激王先生的,但是,一有事電話,我還是忍不住嚷嚷:“師父??!您還欠我一幅楊梅圖。”電話那頭,先生總是呵呵,正在貴州……正在廣西……等回去等回去。

近現(xiàn)代的畫家,我比較喜歡齊白石和張大千。翻看張大千先生作品,沒發(fā)現(xiàn)楊梅,卻得知他移居美國后,在加州卡梅爾鎮(zhèn)建了環(huán)蓽庵,種了99棵梅樹和楊梅。——以解鄉(xiāng)愁。

桃 記

桃是我又愛又恨的東西。

每到桃上市,我就退避三舍,桃毛過敏讓我吃夠了苦頭。那年孩子要上小學(xué),報名回來路過城角街菜市場,隔三差五都是水靈靈的大蜜桃。一趟沒到頭,臉和脖子就像爬滿了小螞蟻,那種個子奇小的棕色螞蟻。到家,開門就守著水盆洗個沒完沒了,只要離開水,就奇癢無比,并且從癢變成火燒火燎一樣疼。

偶爾耐不住誘惑,吃一個,舌頭和喉嚨都癢得難受,嘴唇周圍起小水泡。

愛人從外地回來,給孩子買桃吃,我挨到毛巾,肘芯癢得起范疙瘩,抓得出血水。我沒好氣,沖父女倆發(fā)火。很多年,我們家不買桃也不吃桃。也真難為這父女倆。

我家曾有兩棵桃樹,北院的那棵長在豬圈旁。

我不記得這棵樹開花的模樣,只記得與桃有關(guān)的兩件事兒。這棵桃樹是毛桃,個子不大,味道還好。每次吃桃,都是娘從樹上摘下來,洗干凈給我們。那次娘沒在家。我們摘不到桃,就趴在地窨子口(與白菜窖相仿,有上下的門。濕潮,在里邊編簸箕不傷柳條。)叫爹給摘,爹說等會兒,差兩道繩就好了。妹妹三四歲,哭著喊著要吃桃,爹不理,她氣得在地窨子口搓搓腳,哭起來沒完。鐘響三遍,該下地了,爹拿著根柳條從地窨子爬上來,啪啪打了妹妹兩下,走了。妹妹沒受過這委屈,哭得差點(diǎn)背過氣去。

爹因為桃差點(diǎn)死去。剛分家單過,缺吃少穿的,爹胳膊上長了一個大火癤子,扛著疼,趁歇晌編個簸箕,午飯吃了兩個桃,胳膊一下子腫起來。爹吃了長效磺胺,沒想到過敏了,眼睛腫得睜不開,手指腳趾間都躥出了大水泡。

娘喜歡這棵桃樹,經(jīng)常剪了桃樹枝插在門上和窗戶上。

北院的房子是天津大娘家的,桃樹也是她家的。

分田到戶,我家蓋了新房子,打了壓水井,種了滿院子菜。周圍的樹長起來,就在院子里栽了蘋果樹、梨樹、山楂樹,陽臺下有一棵自生的杏樹。靠南一點(diǎn),是弟弟撿回來的桃樹。這個桃樹,樹形很低,小孩子也可以攀上去,是桃園里精心修理過的。傳說中,桃是延年益壽的神果。《西游記》里的天庭有個蟠桃園,孫悟空因此而大鬧天宮。桃是五果之首,實際上,桃樹是短命鬼,是果園里淘汰很快的樹種。這棵桃樹來我家時就已進(jìn)入暮年。此時,母親正病著。這年春天,灼灼的桃花并沒有給一家人帶來喜悅,我跟著母親去北京住院回來,桃已杏般大小。

這棵桃樹也許是感恩,鉚足了勁兒結(jié)了很多大蜜桃??墒俏乙驗閼峙绿颐?,竟然沒有給母親摘過一個,洗過半個。母親想吃的時候,我也想大著膽子去摘去洗,母親不讓,等著妹妹弟弟給摘。進(jìn)入農(nóng)歷六月,母親不會走路了,我們把她抬到香椿樹下的水甕邊,母親靠著水甕抗拒癌癥晚期難以遏制的低熱,桃樹就在幾米外。母親走了,桃樹似乎也完成了使命,也許是家人疏于管理,先是一枝死去,第二年整棵枯萎。那個冬季,父親一下子老了,羽絨服里的他,蜷縮著,好像被冷囚了起來。

家里從此再沒種過桃樹。我也很多年不吃桃。

今年春天,八十一歲的老父親到保定給孫女帶孩子,仿若桃樹煥發(fā)了新芽。

桃的品種很多。水蜜桃,蟠桃,還有黃桃。我的鮑墟鄉(xiāng)醫(yī)院同事家有個果園,他家的蜜桃好像叫銀寶,粉皮粉白的瓤,香氣撲鼻。同事安曉知道我不敢動桃,特意幫我剝皮,咬一口往下流水,真是甜如蜂蜜。接著又吃了一個,舌頭、嘴癢癢也顧不得了。同事說他家桃好吃,桃樹苗來自肅寧。鮑墟村與滄州肅寧縣接壤,清光緒年間肅寧蜜桃是貢品。

蟠桃,在我老家不常見。這大概是神仙之物。父親給我講過王母娘娘的蟠桃會,“三月三,王母娘娘做法船”也是家鄉(xiāng)打夯歌里的詞。三月三那天,離我家三十多里的萬安鄉(xiāng)古靈山有法會,信徒頭一兩天就到那邊候著,燒香許愿。也許是因此法會,萬安出產(chǎn)香,滿街都是香味。西王母的蟠桃盛會每年還有三次,除了三月三,還有六月六,八月初八。她的蟠桃周穆王和漢武帝都品嘗過,似乎都沒有食后長生不老的作用,但貴為天子,且均為有為的君王。《漢武帝內(nèi)傳》載:“七月初七,王母降,自設(shè)天廚,以玉盤盛仙桃七顆,像鵝卵般大,圓形色青,王母贈帝四顆,自食三顆,帝食后留核準(zhǔn)備種植,王母說這種桃三千年才能結(jié)果,中土地薄,無法種植。”洋洋三千年,才結(jié)一次果,果然是神仙才等得來的仙果。我注意到這話里的一個細(xì)節(jié),桃是青色的,與傳說中歪嘴的大蜜桃和凹嘴的蟠桃不一樣,這倆是賞心悅目的粉紅。三千年的周穆王,兩千年的漢武帝,滄海桑田,瑤池邊的西王母演變了天庭的王母娘娘。

我國有桃由來已久,石家莊東邊的藁城臺西商代遺址曾出土過幾枚桃核。桃好吃,桃核大都被廢棄,有一些以桃仁的身份進(jìn)入藥房。有的桃核有好的歸宿,諸如《核舟記》中的。老黃手下的桃核也算有造化。老黃是云芳的愛人,業(yè)余雕刻,他的桃核雕很矚目,有羅漢、有仙翁、有佛手,還有百子的石榴。有一件赤足的羅漢,雙耳垂肩,閉雙眼,聆聽狀,右手持花杯,左手半握,好似在冥想苦想。僧袍寬大,衣服皺褶流暢自然,右足著地,左足內(nèi)翻抵右足。佛造像生動,整體線條流暢,方寸之間包羅慈悲世界,顏色微黃,似有包漿的光澤。旁邊擺著葉盤。這件老黃利用業(yè)余時間雕刻的佛,一直珍藏在他們的博古架上,是老黃珍愛的東西。這枚桃核,也許是三歲的庭子從街上撿來的,也許是桃上市的時候,老黃請賣桃的人特意留下的。受老黃的熏陶,庭子也有一定的藝術(shù)鑒賞力,一枚桃核,一塊石頭,甚至一串廢棄的鑰匙,在他家都能伸出藝術(shù)的觸角。

如果按繪畫上的工筆寫意分類,“花杯葉盤”屬于工筆,另一個“納福羅漢”,則是寫意的,具有現(xiàn)代藝術(shù)的沖擊力。羅漢微側(cè)臉,高聳的鼻子下,伸出一節(jié)舌頭,印度羅漢的樣子,慈悲,安詳。袒胸,裸露著嶙峋的肋骨,右手持如意,左手手捧著缽盂。頭上飛著寓福的蝙蝠,蝙蝠巧妙地踩在寶葫蘆冒出的煙上。僧袍寬松多皺褶,著僧鞋,半蹲。須發(fā)清晰,神態(tài)逼真,活脫脫一尊化緣歸來,正享受人間煙火的歡喜佛。

我有一個猛犸象牙化石的吊牌,玉化的象牙牌上卓然站著一只彎著角的羊,有玉樹臨風(fēng)之態(tài),這是老黃送我的禮物。老黃愛雕刻,可以說技藝精湛物盡其用,我記得他陪云芳回山西探親,千里迢迢的,還背回幾根木頭,其中有我寫過的狐貍木。一根平常的狐貍木,被他一把雕刻刀,一塊砂紙,一段光陰,雕刻打磨成一件獨(dú)一無二的藝術(shù)品。

一枚普普通通的桃核,因為老黃而有生命。

雕刻不是老黃的專業(yè),確是他癡迷的甜蜜事業(yè)。老黃是學(xué)美術(shù)的,現(xiàn)在美術(shù)作品就像花一樣在他家芬芳。云芳發(fā)來一張照片,她抱著吉他正在自彈自唱,這本是老黃的拿手節(jié)目,云芳正試圖與老黃搭建另一條交流的途徑,很羨慕云芳和老黃。如果兩個人是兩棵桃樹,那就是枝丫相伴,根系相連的典范。

相由心生,老黃雕刻的同時,自己何不是在修行呢。他的悲憫情懷和人生追求,正與云芳的寫作理念契合,呈現(xiàn)苦難,但不絕望,像絕處逢生的桃樹。云芳說,老黃是雕刻信仰的人。我欣賞老黃,一來是他的執(zhí)著,更因為他對生活的愛。他的作品都是獨(dú)一的,絕不復(fù)制。這也符合我的理念。

老黃有自己的工作室“木石山盟”,藝名“白羽”。名字有來歷,老黃居于燕山南麓,向往飛將軍李廣走馬燕山、白羽裂石的神技。

我把老黃的桃核作品照片發(fā)給木集兄,他大呼好技藝。并告訴我,“蟠桃形扁,中間凹兩頭圓弧凸起,像古代的玉璧,好(孔洞)的部分就是桃核所在。蟠桃好咬,公眾場合顯得雅觀?!蔽译S即想起我大口吃桃子滿下巴汁水的笑話。

在單位,同事削好皮,切成小塊,我又吃上了美味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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