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萬發(fā)

三星堆有一件具有重要學(xué)術(shù)價值的牙璋（圖1），學(xué)術(shù)界非常重視，諸多文獻有錄，然而解讀并不豐富。 林巳奈夫先生曾有一個較為系統(tǒng)的解讀①林巳奈夫：《中國古代の神がみ》，吉川弘文館，2002 年。，他認為：該神鳥是太陽神鳥，牙璋類似青銅神樹樹枝之端，組合即是三星堆鳥立青銅神樹的枝首。 牙璋首有立著的太陽鳥，是希望帶來太陽的恩惠。 我們認為尚有別的解讀，現(xiàn)論證之。

圖1 三星堆牙璋

一、立鳥火字形花紋的含義及其性質(zhì)論證

該牙璋神鳥身有多個火字形， 其中有一個非常符合常規(guī)商周以來火字形花紋的標準，有的是西周出現(xiàn)的半月形變體火字形花紋。 論證其意義，是一個特別復(fù)雜的問題。

火字形符，在商周時期，是標準化的蒼龍、饕餮、神鳥、龍、鱉、牛、貘、虎、馬、鹿、麂、狗熊、蛙、 狗等諸多動物或者由多種動物元素構(gòu)成的動物之身常見的一種特殊圖案， 其是卜辭等各體文字中火字的造形， 從大汶口文化太陽符號的下端即已出現(xiàn)這一造形， 在紅山文化和陶寺龍山文化以來一般多用于表示來自蒼龍之大火星所散發(fā)的火， 或者表示來自大火星之火的能量， 并為蒼龍、 虎等呼出或者同時向神祖等傳遞。蒼龍六宿或者七宿之代表即是大火星，其可以散發(fā)火， 一般以離火形表現(xiàn)或是以這類火字形來表示， 不過離火形有時也可以同時表示大火星本身。 陶寺蒼龍盤龍身即有擬合自身花紋的這種火字形花紋（只有一個是用娃娃魚或蜥蜴類蠑螈來表現(xiàn)蒼龍文化的），予以強調(diào)的是這種表現(xiàn)形式最早來自紅山文化的彩陶。

從商代的骨柶（圖2）和弓形器（圖3）的圖像看，有四、六、八角的大火星造型。 自然也有別的造型， 像花園莊東地54 號墓一件弓形器的大火星圖像是圓形的，還以火字形表現(xiàn)了其散發(fā)的能量火（圖4）。不過這個大火星不是離火形的，有些離火形龜?shù)膱D像和弓形器的圖像可以證明，離火形的大火星也會散發(fā)這樣的火字形。 圖4 大火星周邊的四個標準化饕餮首，意義是什么呢？ 應(yīng)該即是蒼龍大火星所吐之火及附隨光氣的動物化表現(xiàn)。 我們知道，蒼龍所吐來自大火星之火，有以離火形表示的，有的以圓形加十字形表示的②桃花莊龍形兕觥蓋子、弓形器、骨柶以及其他器物的圖像還表明，蒼龍的大火星除了可以用多角形、圓形、火字形表示，還可以用離火形表示。， 有的以昴宿似造型表示的，像婦好墓的蒼龍①該蒼龍顯示龍舌，表示在吐火氣。該圖像中有以鼻子表現(xiàn)的標準化饕餮，其旁即是這兩條蒼龍，顯然標準化饕餮即是該蒼龍所吐之火氣的動物化。及其所吐之火（圖5）。這類造型多與蒼龍（像西周的半月形銅刀之蒼龍等）、表現(xiàn)蒼龍的長尾巴鳥、蹲踞式玉人（像婦好墓蹲踞式神祖、 明尼阿波利斯藝術(shù)博物館的西周車軸裝飾的蹲踞式神祖等）一類神祖組合。 從商王陵侯家莊1001 號墓葬的一些骨柶圖像和梁帶村等墓地發(fā)現(xiàn)的西周早期的半月形銅刀蒼龍形構(gòu)圖看，表示來自大火星之火的離火形有時即在蒼龍龍身內(nèi)（圖像表現(xiàn)似乎在體表）。從桃花莊龍形兕觥蒼龍圖像看，蒼龍周邊的離火形即是其所吐之火，蒼龍周邊離火形眾多，即是表示吐火很多，隨時可以吐火。 圖5 等表明商代晚期至于西周早期，還出現(xiàn)過以多圓的似昴宿形表示的來自大火星之火②有學(xué)者認為是以昴宿形式表示的星，實際不是，其是來自大火星的圜火，其造型可以視為是離火形的一種簡化構(gòu)圖。諸多表示大火星或者蒼龍所吐之火的龜，像商時期的大洋洲遺址有離火形大火星和附隨光氣以及散發(fā)之火字形能量的圖像的龜（圖6），這樣的龜背不少是離火形，有的則是多個圓形或兩者的組合。， 這樣表示蒼龍所吐之火的圜火，像蒼龍所吐離火形之火一樣可以與蒼龍或有的夔龍形蒼龍組合③像婦好墓的三聯(lián)銅甗之甑的圖像，即是這樣的蒼龍與以鼻子代表的標準化饕餮的組合，標準化饕餮顯然應(yīng)該視為是蒼龍所吐之火（蒼龍所吐確切地講，應(yīng)該有火及附隨光氣，自然界表現(xiàn)為雷和電，并且附近還有其衍生的以羽翼表示的光氣。吐火蒼龍有的是一條，有時為兩條，或是一條蒼龍和一條虎），該火來自大火星，以圖案來表示多是離火形或者火字形等，以動物形來表示，主要是標準化饕餮。由于該火來自大火星，大火星又是蒼龍代表，所以竹瓦街的一件西周銅罍圖像中還出現(xiàn)過直接以火字形花紋的蒼龍來表現(xiàn)的現(xiàn)象，不過這是較少的藝術(shù)設(shè)計形式。 一些簡易化饕餮的犧首有時可以歸為這類現(xiàn)象。。另，從西周半月形銅刀蒼龍圖像看，該蒼龍還可以與虎視為同類，都可以食神祖，即是以食之這一形式表示傳遞東象來自大火星的能量給神祖的④蒼龍大火星符合天道的穩(wěn)定、生命的顏色以及與季節(jié)的關(guān)聯(lián)，使得古人認為其與自然的生命力、神化的明堂、人間的王者、天子等有關(guān)。 蒼龍食神祖與蒼龍吐子、蒼龍吐火(傳遞能量于神祖)可以適時的予以比擬。 雷為天地長子，震卦為乾坤長子、震卦為雷、龍、蒼龍大火星與王等概念都是密切相關(guān)的。蒼龍本身是具有天地、乾坤之性，具有陰陽不測的生生不息的神奇元氣，以菱形花紋火字型花紋蒼龍表示產(chǎn)生雷電的原始兩種特性。 一般的菱形花紋者、離火形花紋者或火字型花紋者都可以單獨代表蒼龍，或者菱形花紋龍和火字型花紋龍(有的是虎)聯(lián)合代表蒼龍，或是有兩種花紋的一條龍表現(xiàn)的蒼龍。 以蒼龍的能量傳給氏族神祖，即是神化自己的神祖或者人間的王者。。這類昴宿似圜火⑤實際是蒼龍所吐之火的一種形式，是離火形的一種簡化。，還可與一頭雙龍身的蒼龍組合⑥多是菱形花紋的龍身，少量是火字型花紋的，西周早期方鼎這類裝飾較為流行，象葉家山的幾件方鼎。。 從商代中期標準化饕餮的羽翼形與二里頭文化、夏家店下層文化的旋符（表示蒼龍所吐火氣，自然界中即是雷電和附近光氣）基本一致的現(xiàn)象看，標準化饕餮確實是蒼龍所吐來自大火星的圜火以及以羽翼表現(xiàn)光氣或火氣的動物化，從二里頭文化、夏家店下層文化時期以來的諸多紋樣①圓形、眼睛形、離火形、心字形、S 形或者歧首S 形旋符以及羽翼紋的組合。 羅伯特·貝格利（《羅越與中國青銅器研究——藝術(shù)史中的風(fēng)格與分類》，浙江大學(xué)出版社，2019 年）等人認為二里崗文化的這些紋樣與饕餮造型有關(guān)，但是認為只是一種為了引人注意的目視文化。 同時，其并沒有發(fā)現(xiàn)二里頭文化和夏家店下層文化中與饕餮紋造型具有演化邏輯這類圖像材料（參照圖7）。和盤龍城等早期饕餮紋樣的造型關(guān)聯(lián)看（圖7），由于蒼龍所吐之圜火與光氣，總體還被視為是自然界的雷電，像張家坡墓地的一件西周時期的特殊類似兵器的器物（圖8）②大唐國際2019 香港秋拍也有一件，不過時代被誤識。即利于證明這一問題，所以這些標準化饕餮的羽翼實際即是蒼龍所吐之火的附隨。

圖2 商代骨柶蒼龍

圖3 商代弓形器

圖4 花園莊東地54 號墓葬出土的弓形器

圖5 婦好墓銅彝龍紋

圖6 大洋洲遺址銅器負載大火星的龜

圖7 二里頭文化、夏家店下層文化、商周文化中蒼龍吐火、氣、雷電、標準化饕餮關(guān)聯(lián)示意圖

圖8 張家坡墓地出土的類似兵器形器物

從所論及泉屋博古館銅鼓、侯家莊1001號墓葬骨柶圖像看， 學(xué)術(shù)界以往所謂的夔龍，有的即是標準化饕餮的側(cè)視圖像。 這些側(cè)視圖像有的表現(xiàn)了額羽、牛角等，有的沒有，多數(shù)不特別表現(xiàn)額頭，像簡易化饕餮一樣， 但是這樣的夔龍依然像標準化饕餮一樣， 應(yīng)視為屬于蒼龍所吐之火的動物化造型。 商周圖像中作為蒼龍的夔龍，一般是位于標準化饕餮旁的， 或者具有火字型花紋、菱形花紋的， 或者是與離火形雷符組合的，或者是食神祖或者圖騰的， 或者是有蒼龍重要標志鹿角柄的等等。 有的夔龍，顯然取形于二里頭文化以來的離火形、S 或歧首S形閃電及其附屬光氣的構(gòu)圖，并且有的還表現(xiàn)為雙嘴龍， 像有的西周銅卣之系和鐘的表面圖像，顯然應(yīng)該視為是閃電龍。 這樣的龍有的還是吐舌龍。 吐舌龍在西周玉器中多現(xiàn)，在鐘之鼓、旁鼓多現(xiàn)，依然表示的是蒼龍， 有不少并明確表現(xiàn)了傳遞能量的意思，尤其在與蹲踞式神祖或者簡易造型的龍身神祖組合的西周玉器中表現(xiàn)明顯。 商代骨柶圖像中，還有小的夔龍或者魚、小蛇等造型，位于蒼龍或者表現(xiàn)蒼龍的蒼鳥旁，并與離火形構(gòu)成組合，顯然是歸屬蒼龍所吐火氣而存在的①弗利爾博物館一件商時期的兕觥之標準化饕餮首有魚形的羽翼角， 應(yīng)是蒼龍所吐表示雷的團火附近的火氣的生物化，有的饕餮之角為蒼龍形，實際依然是以蒼龍形表示這樣火氣的，桃花莊龍形兕觥蓋兩條小蒼龍圍繞團火亦是如是案例（參照圖7）。 商時期還發(fā)現(xiàn)火字形花紋、菱形花紋都有的魚尾蒼龍以及單獨為火字形花紋的魚尾蒼龍，這都表明魚作為蒼龍或其組成元素的現(xiàn)象是存在的。，商代骨柶的一面往往有標準化饕餮側(cè)視造型，即是一種夔龍，像有的骨柶一面的多個標準化饕餮一樣，表示多個雷獸，其往往與骨柶另一面的蒼龍類型圖像構(gòu)成整個一組人文氣象圖像，即是蒼龍出地、雷現(xiàn)天空、雷出則地奮的氣象。

從小雙橋銅構(gòu)件之玄鳥雷澤生商圖像、侯家莊骨柶的有關(guān)蒼龍圖像、 弗利爾博物館西周曲刃銅刀的蒼龍食神祖圖像(還有火字形花紋的虎， 與火字形花紋的蒼龍一起傳遞能量給該神祖) 以及西周早期半月形銅刀的蒼龍有離火形符看， 蒼龍具有的來自大火星之火的能量可以火字形或者離火形等來表示， 大火星則可以以火字形、4 角、6 角、8 角形等多角形和離火形來表示。 從波士頓美術(shù)館一件西周銅鼎標準化饕餮面有離火形圖案以其他諸多標準化饕餮鼻子等面上位置具有火字形圖案， 或者標準化饕餮擬合自身特征的角具有火字形花紋看， 蒼龍吐火的動物化造型本身表現(xiàn)其為蒼龍所吐之火本質(zhì)的符號多是火字形，少數(shù)是離火形，還有的是方向盤形的， 三星堆的表現(xiàn)求雨祭祀過程的祭壇似銅器之雷獸和團手行雷法的銅立人首的雷獸（圖9）②在該遺址出現(xiàn)過銅器構(gòu)件為這一造型。，其表現(xiàn)自身為蒼龍所吐之火本質(zhì)的標志即是嘴巴有一個似太陽的造型。 這樣的標準化饕餮或神獸可能也有擬合蒼龍的意思。從泉屋博古館鸮尊有火字形圖案、 弗利爾博物館西周曲刃銅刀的蒼龍食神祖圖像之神祖有火字形圖案（圖10）等看，接受蒼龍能量的神祖或圖騰鳥， 本身會以一個或者多個火字形花紋來表現(xiàn)。 尤為重要的是，從侯家莊王陵1001 號墓葬的骨柶圖像和一些銅器中標準化饕餮旁的龍、 鳥來看， 表現(xiàn)蒼龍的不只是各種形式的龍形，還可以是鳥龍形和鳥形，并且長尾巴和短尾巴鳥都可以，帛書《二三子問》言，龍可變?yōu)樵?、蛇、蟲、鳥、魚之類。 商周時確有蠶身饕餮龍，尤其是虢國墓地有一條蠶身龍，有鹿角柄，顯然是表現(xiàn)蒼龍蠶變的。 本身具有或者接受了蒼龍傳遞能量， 或者具有或者接受了蒼龍所吐之火的動物化形式即標準化饕餮傳遞能量， 是商周以至于戰(zhàn)國時期各種動物、鳥、標準化饕餮、簡易化饕餮等有時會有火字形花紋、 離火形花紋的

圖9 銅立人首的雷獸

圖10 弗利爾博物館銅刀

基礎(chǔ)原因。

新安莊的一件弓形器的兩端是典型的五步蛇首造型（圖11），整體即是兩條五步蛇。 該五步蛇身有離火形，顯然該弓形器整體表示的是大火星和蒼龍。只是其中的離火形還可以同時表示大火星衍生的離火形能量，與一些蒼龍龍身的離火形有部分相似。 五步蛇是二里頭文化以來器蓋似神器、陶盆、各種銅器、陶器、骨器等各種器物表現(xiàn)蒼龍的常取之形，只不過有菱形花紋、火字形花紋或同時有兩種花紋等不同形式。

其他兩端為獸面的弓形器，對于五步蛇形的蒼龍而言，可以視為是變幻了首的蒼龍或曰其首代表的動物是可以作為震卦之象的，像可以比擬為蒼龍首的牛首、馬首，等等①還有一些動物，像豬、馬、兔子、象、龜，存在負載離火形圖像的現(xiàn)象，同樣是作為離卦之象的動物，負載的同樣是大火星。 西周時期晉侯墓地的豬所負載的離火形周圍還有雷電符，這表明大火星與雷電密切關(guān)聯(lián)。 商代負載離火形大火星（多數(shù)還與其它的圓構(gòu)成十個或九個太陽）的豬磬與雷電也有關(guān)。 另弓形器的發(fā)明最早是中亞的米努辛斯克盆地有關(guān)文化，商人增加了本民族文化符號。。 同時這些弓形器的動物嘴一般都有銅球，形成類似鑾鈴的造型和效果，其中的圓球即是擬合蒼龍所吐之離火形或者昴宿似之火，顯然即是以鈴形容蒼龍“吐火為雷”的意思，與諸多弓形器兩端為常見鑾鈴的設(shè)計思維意義是一樣的。 《晉書·天文志》 等文獻記載表明古人有以鈴言震、雷的現(xiàn)象，《說文》言“霆，雷馀聲也。 鈴鈴所以挺出萬物”，《前漢·天文志》記載“丙戌，地大動，鈴鈴然”，這都表明大火星與銅鈴（即是雷）有關(guān)聯(lián)， 也利于證明標準化饕餮簡單講即為雷獸，更確切講，還有蒼龍所吐之火的附隨之火氣（由于論述不簡，其他只言其為雷獸，或不這樣嚴格敘述）。

二里頭綠松石龍（圖12），蔡運章先生以之為蒼龍②蔡運章：《綠松石龍圖案與夏部族的圖騰崇拜》，《二里頭遺址與二里頭文化研究： 中國·二里頭遺址與二里頭文化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科學(xué)出版社，2006 年。，是為卓識。另還有一個重要的內(nèi)容是，其大火星的位置是一個表示雷的銅鈴。 雷位于大火星位置， 同樣是刻意地表明大火星與雷具有關(guān)聯(lián)。 天津博物館有一件章乃器先生捐贈的商代弓形器（圖13），為一首蒼龍形，在其龍身大火星的位置有一鑾鈴， 這更是明確表示大火星與雷有關(guān)聯(lián)。 三星堆的虎食人銅尊之有菱形花紋的蒼龍圖形，其周邊為雷電圖案，圖案中一般的雷都是以圓形表示的， 但是唯獨在大火星附近的雷卻是以離火形表現(xiàn)的， 顯然即是刻意地以雷呼應(yīng)大火星，以之表明大火星與雷的關(guān)聯(lián)。該案例同時表明離火形在不同場景或表示大火星或表示雷。

圖11 新安莊出土的弓形器

圖12 二里頭綠松石蒼龍（其中的銅鈴代表雷，其所在位置響應(yīng)大火星）、桃花莊兕觥蒼龍（離火形代表大火星并雷）與東象蒼龍以及大火星

圖13 天津博物館商代弓形器

蒼龍為東象，呼應(yīng)一年一度的生長季節(jié)，呼應(yīng)倉色、蒼生，同時其與雷電風(fēng)雨高度關(guān)聯(lián)，所以蒼龍為震卦之龍， 是帝出萬物的震卦方位的龍。蒼龍的明顯特征是有大火星，是全天一等的代表性亮星。其在中國古代異常重要，六七千年前春分點始于東升，有學(xué)者卓識，認為早期存在大火星歷，這更表明蒼龍大火星與農(nóng)業(yè)、晴雨密切相關(guān)的天文學(xué)背景。

商人也非常重視蒼龍之大火星， 早年商人祖先曾為火正。 商代中期的標準化饕餮造形含義， 可以簡述為雷獸。 其羽翼歸于蒼龍所吐火氣。這樣的標準化饕餮與蒼龍、夔龍、蒼鳥①表現(xiàn)蒼龍的鳥，不少是長尾巴的，也有短尾巴的，不少還有表示來自有大火星之能量的火字形圖案。等的組合，實際可以比擬為蒼龍吐火，該火來自大火星。商晚期和西周時期，還出現(xiàn)不少標準化饕餮與雙頭龍的組合， 這時的標準化饕餮與其旁的雙頭龍不宜視為是雷電組合， 因為有的雙龍不一致。

由于年代變遷， 大火星指導(dǎo)農(nóng)業(yè)的地位弱化， 但是依然很受重視， 周人依然名其為“農(nóng)星”。不過，地位弱化和強調(diào)形式不同，可能是周人銅器中期花紋變遷的原因之一， 這時單獨表示蒼龍所吐來自大火星之火的饕餮減少， 不過仍然是以其他形式強調(diào)雷和蒼龍， 以強化長子繼承制、宗法制度和天子的概念（帛書《二三子問》載龍德即天子之德）。從卜辭看，祭祀大火星或者心宿可以用于求雨， 顯然應(yīng)該與蒼龍之功有關(guān)。這在考古學(xué)中有不少案例，商代有不少大火星和蒼龍的素材， 諸多龍形尤其是菱形花紋和火字形花紋或兩者都有的龍以及簡易化饕餮首的龍，即是典型常見的蒼龍。三星堆一件銅樹（扶桑樹）有不少離火形，即是蒼龍所吐之火，即可視為是雷。 該樹之龍的四肢， 一雙是擬合鳥的， 一雙是擬合人的， 并且人手還有一個離火形。擬合人（即是神祖）之手，利于神化神祖與蒼龍的聯(lián)系， 與虎食人卣底端商人神誕始祖神話圖像中蒼龍代替神祖或者弗利爾博物館人面銅盉神祖呈現(xiàn)人面蒼龍身是類似的。 人手蒼龍在三星堆銅立人的衣服既有， 其類似銅立人以團手造型舞動表示行雷法， 銅樹蒼龍的人手有離火形，即是同時表示蒼龍吐火、行雷法的。 三星堆的一件擬合五步蛇自身特征， 從而同時具有菱形花紋和火字形花紋的銅龍即是蒼龍。 商代的弓形器②有的弓形器首是別的動物，像有的是牛首的，有的是馬首的，都可以作為蒼龍之首，整體即是蒼龍形。 商時期的一些弓形器，本身有菱形花紋和變體火字形花紋，實際是表示菱形花紋蒼龍和火字型花紋蒼龍的，像殷墟遺址的一些弓形器（圖14）。， 其動物的造型實際都應(yīng)該視為蒼龍，其身之鈴，顯然都應(yīng)視為是呼應(yīng)大火星，屬于蒼龍所吐來自大火星的火， 同時自然是雷③商周弓形器的多角形圖案看來絕大多數(shù)即是大火星，同時有時也表示蒼龍大火星之火。 有時還可以表示雷，尤其構(gòu)圖為蒼龍和虎等所繞時。弓形器主體圖像附近的各種龍、標準化饕餮、虎、蟬都與蒼龍或雷獸有關(guān)。 至少從石家河文化晚期開始，蟬可以作為雷的象征，并且可以擬合蒼龍心宿，所以有蒼龍圍繞蟬表示其為蒼龍所吐之火的銅器圖像，也有蟬身標準化饕餮表示雷獸之圖像(這里的蟬身饕餮有的是簡易化饕餮，其中簡易化饕餮應(yīng)該是蒼龍，其代表標準化饕餮，實際是一種更加神化了標準化饕餮，因為理論上，簡易化饕餮多為蒼龍，其所吐火的主體即是標準化饕餮)。 還有蟬身神祖的圖像，即是神祖與雷融合的案例，與神祖與蒼龍融合或者建立“他我”關(guān)聯(lián)的文化背景是類似的。 瑞典遠東古物博物館的大理石鼎之神祖，既有標準化饕餮首，又以人身部分擬合了蟬身， 都是以神祖與雷擬合的原因釋然， 其中的標準化饕餮和蟬還可以視為一個蟬身饕餮。 這樣的圖像利于證明考古發(fā)現(xiàn)的商周各類器物紋樣中的饕餮、龍、神鳥、圖案等與蒼龍、雷電、蒼龍大火星、蒼龍吐火關(guān)聯(lián)密切。，其造型與二里頭以綠松石表現(xiàn)蘊含生機的蒼龍和呼應(yīng)大火星①并不是大火星，只是來自蒼龍所吐的來自大火星的火。并表示雷的銅鈴之組合②這一組合與桃花莊龍形兕觥蓋的主體蒼龍和附近的離火形組合是基本一致的。 二里頭遺址這一綠松石銅鈴表示雷，位于綠松石蒼龍大火星位置，表示時人認為雷與大火星有關(guān)聯(lián)。 其實二里頭文化銅牌飾都與以五步蛇表示的蒼龍或以神鳥鸮表現(xiàn)或參與表現(xiàn)的蒼龍或曰震卦之象有關(guān) （二里頭綠松石牌飾的圖像主要有五步蛇表示的蒼龍，應(yīng)以菱形花紋為主。有以鸮鳥作為蒼龍首的，或單依鸮鳥表現(xiàn)東象蒼龍本身或其震卦之象的。有的牌飾是五步蛇與以鸮表現(xiàn)的蒼龍或其震卦象為組合的，與《清翫雅集廿周年慶收藏展（器物）》之兩條蒼龍類似），其與銅鈴組合，即是蒼龍與雷的組合。 總體看，二里頭綠松石牌飾與銅鈴組合、器蓋似神器之菱形花紋或者火焰紋蒼龍和表示雷的動物即是震卦之象的組合、二里頭兩處兩件綠松石蒼龍和銅鈴的組合，都是蒼龍和雷的組合，與商代婦好墓的呈現(xiàn)蹲踞式造型（實擬蒼龍形）這類神祖與其身的圓形加十字形組合類似圓形加十字形只有一個，還在擬合蒼龍形的神祖之身，所以其首先表示的是大火星。 明尼阿波利斯藝術(shù)博物館一件車軸的圖像中，西周早期的蹲踞式氏族神祖有一離火形符，顯然也是表現(xiàn)大火星的。商骨柶的圖像中，有的蒼龍其身有多個離火形，而不是在其龍身拐彎的位置，這多個離火形依然表示蒼龍所吐之火。 若不在龍身，則依然是所吐之火，并且已成為雷了。 蒼龍龍身有離火形與商周半月形銅刀中諸多蒼龍有離火形的構(gòu)圖是同樣或是類似的，都是表示蒼龍來自大火星之火。是相似的。另商代陶、銅器蓋等圖像中經(jīng)?？梢奀 形蒼龍圍繞離火形蓋鈕的， 實際也應(yīng)該視為是蒼龍與雷符的組合， 只不過這個離火形雷符與蒼龍的大火星是呼應(yīng)的， 即本質(zhì)意義上是來自蒼龍所吐來自大火星之火的。

圖14 弓形器的菱形花紋和變體火字形花紋

花園莊東地54 號墓的一件銅鉞（圖15-1）以及弗利爾博物館一件兕觥（圖15-2），兩者圖像中有擬合羽翼特征的火字形花紋的神鳥，一個是獲得了菱形花紋的蒼龍和火字形花紋蒼龍的能量， 另一個是獲得了構(gòu)圖中食之的火字形花紋的蒼龍能量， 還有一些商周器物之柄的構(gòu)圖表明，有火字形花紋的神鳥，是獲得了簡易饕餮表現(xiàn)的蒼龍、火字形花紋的蒼龍、菱形花紋的蒼龍、 火字形花紋的虎等神獸之一或兩者組合能量的神鳥， 總之其火字形花紋表明其與蒼龍來自大火星的能量有關(guān)。

圖15-1 花園莊東地54 號墓出土的商代銅鉞

圖15-2 弗利爾博物館商代銅兕觥

由于解讀神鳥自身火字形花紋是解讀該神鳥、 該牙璋以至于整個牙璋這一器類性質(zhì)的首要問題， 而解讀饕餮的意義又是解讀這一火字形花紋的首要問題， 所以這里在已有簡要討論饕餮含義的基礎(chǔ)上， 對于商周時期各式饕餮紋的性質(zhì)予以補充論證：

為利于論證， 我們把饕餮簡單地區(qū)別為簡易化饕餮和標準化饕餮： 簡易饕餮即是不特別表現(xiàn)鼻子山根、沒有額頭羽冠的神獸，多數(shù)情況下包括較為寫實的獸面。 這類饕餮無論作為銅卣等器物之系首、 成為銅器表面一組圖像中心， 還是作為單獨存在或者一組圖像之一， 其一般都可以用位于標準化饕餮首或其額首的形式， 表示該標準化饕餮是其所吐之火及其附屬火氣的動物化。 或者自己、或者與有蒼龍身或者虎身的神獸構(gòu)成一組，共同傳遞能量給神祖或者圖騰神鳥。 表現(xiàn)傳遞能量的方式有食之或者附屬的形式。 同時簡易化饕餮位于一組蒼龍或者蒼鳥圖像中心的，不少是表示與其一起傳遞東象能量的，而非接受蒼龍或者蒼鳥的能量， 或同時代表標準化饕餮， 這是標準化饕餮與簡易化饕餮在組合方面的一個區(qū)別。 標準化饕餮，即多是作為器物主體圖案的以平面化造型為主的獸面圖像，其一般特別表現(xiàn)鼻子上端，或者同時還有額頭羽冠， 即是林巳奈夫先生所謂的有蕝饕餮①林巳奈夫：《神と獸の紋樣學(xué)：中國古代の神がみ》，吉川弘文館，2004 年。。 標準化饕餮除了龍首，其龍身基本不見菱形花紋或火字形花紋， 這是其與簡易化饕餮、蒼龍的另一個明顯區(qū)別。 標準化饕餮本質(zhì)簡單地講即是雷獸，有時會擬合蒼龍，其在少數(shù)情況下作為神祖之首的主體（圖16），顯然是神祖的一種更加高端的神化形式。 神化自己神祖若雷或者講是蒼龍所吐之火， 與商時期虎面鸮身神祖（圖17）體現(xiàn)的神化神祖為具有蒼龍性質(zhì)之虎的現(xiàn)象有些相似， 只不過一個是神化若蒼龍所吐之火， 一個是神化若蒼龍一樣的虎。 石家河文化、石峁文化以及商時期這些虎的性質(zhì)，筆者已有論證，其本質(zhì)意義上是蒼龍來自大火星之火性的表現(xiàn)， 所以與有火字形的蒼龍類似， 而恰好虎食人卣底端的圖像（圖18）即是有火字形花紋的蒼龍與代表簡狄、 建疵②魚為巽、兌，巽、兌為女，所以以魚表示簡翟、建疵是符合易理的，自然也是7000 多年的文化傳承，這是有半坡文化以來的諸多考古證據(jù)證明的。 并且由于簡翟、建疵為姊妹，所以兩條魚大小不一，這與巽為長女，兌為少女，也是一致的。 蒼龍是天地長子，呼應(yīng)震卦，所以該蒼龍形神祖與魚的組合，也即是震卦與巽、兌卦的組合，這既是易卦中的恒卦和雷澤歸妹卦。 這兩個卦是易卦中最重要的兩個婚姻卦。 該圖像與泉屋博古館銅鼓（銅鼓和魚表示雷澤，符合戰(zhàn)國文獻和簡牘記載的玄鳥神祖于雷澤生商的神話）圖像中的蹲踞式玄鳥神祖男神與兩條魚的組合有聯(lián)系?！痘茨献印椥斡?xùn)》：“有娀在不周之北，長女簡翟，少女建疵。 ”高誘注：“簡翟、建疵，姊妹二人，在瑤臺，帝嚳之妃也。”暫依據(jù)該文獻稱有娀氏之姊妹為簡狄、建疵。商代銅盤、兕觥、虎食人卣、花園莊東地54 號墓之牛形尊以及湖南等地的商時期銅鐃等中反映始祖雷澤神誕、玄鳥鸮生商于雷澤的神話圖像中的簡狄或及建疵，一般都用魚表現(xiàn)。 泉屋博古館銅鼓更是重要證明。 這一蹲踞式羽翼男神祖與魚的組合，與半坡文化魚鳥圖有傳承。該銅鼓圖像還證明商人神祖、圖騰為玄鳥，帝俊即是商人神祖的擬人化造型，不過是又附加了不少上帝的神話敘事。 同時該圖像還證明帝嚳之妃子可能是三個，預(yù)示著文獻所記載的四妃至少有三個是帝嚳之妃。銅鼓蹲踞式神祖即巨人之腳旁的最大的魚代表姜嫄，符合元妃之記載。《史記·周本紀》所謂巨野則即是雷澤，履巨人跡即是圖像所示魚位于蹲踞式神祖之腳，并以魚鱗形表示獲得來自蒼龍和神祖的火字形能量。都以火字形表示，也表明存在擬合蒼龍的思維。 并且從圖像可以看到周人與商人確實若文獻所言，都是以帝嚳為祖的，并且該圖像表明商人認為商周王氏族的圖騰都是鸮（只是周人不表現(xiàn)這一圖騰信仰）。這表明古史記載的早期朝代傳承確實有一脈相承的部分，我們確實在古史的諸多問題方面應(yīng)該走出疑古時代。的大小不一的兩條魚的組合。這顯然是把神祖視為了蒼龍。蒼龍大火星之火性表現(xiàn)的虎， 一般以食之的形式傳遞能量給玄鳥氏圖騰或者擬人化神祖， 同時由于由于蒼龍和玄鳥氏神祖在圖像學(xué)上存在有“他我”現(xiàn)象，則虎成為玄鳥氏圖騰鸮之首的情況，是容易理解的。

圖16 瑞典遠東古物博物館商代大理石鼎

圖18 泉屋博古館商代銅鼓圖像

若圖17 所示，標準化饕餮本身也存在作為玄鳥氏神祖首造型主體的現(xiàn)象以及食玄鳥圖騰鸮首的現(xiàn)象③即標準化饕餮傳遞能量給神祖圖騰， 像婦好墓鸮尊、 鸮卣以及一些兕觥蓋子低端的標準化饕餮食神鳥圖騰（多以喙表示的）構(gòu)圖，都有這一意思。 其實由于標準化饕餮是蒼龍所吐之火以及火氣的動物化，所以蒼龍傳遞能量和標準化饕餮傳遞能量，實際主體都是蒼龍之火及火氣。。這顯然利于論證標準化饕餮與神祖、蒼龍、虎之間的復(fù)雜關(guān)聯(lián)問題。 弗利爾博物館的一件商時兕觥之足有標準化饕餮食蹲踞式神祖的構(gòu)圖（圖19），該神祖四肢是有火字形花紋的的蒼龍， 與虎食人卣之人形神祖有一些類似①虎食人卣之神祖下肢是有菱形花紋的蒼龍，上肢的圖像，泉屋博古館的一件是有蒼龍鹿角柄的獸面鳥身者，賽奴斯基博物館的一件是有鹿角柄的鳥形，這樣的神獸和鳥是以鹿角柄形的角擬合蒼龍的，與帛書《二三子問》的龍變現(xiàn)象是一致的，所以是可以提供和傳遞蒼龍似的能量給神祖的。 泉屋博古館銅鼓的玄鳥氏神祖之胳膊旁有兩個小的簡化龍，實際也是傳遞能量給蹲踞式神祖的龍，位于胳膊，于該半人半鳥形神祖而言，胳膊又等同或擬合翅膀，或可視為震卦基本象征的足，所以與諸多鸮尊、晉侯墓地神鳥尊、一些銅簋、兕觥耳之圖騰神鳥翅膀的蒼龍或及蒼鳥（可以呼應(yīng)蒼龍星宿的神鳥）意義是一樣的。， 并且兩神祖四肢的龍都屬于蒼龍系，都是與虎一起傳遞蒼龍類能量予神祖的。 為何一定是東象蒼龍的能量？ 顯然即是遵循太陽升萬物生、帝出萬物于震、震為雷、震為乾坤長子、雷為天地長子、雷電生萬物、震為東向、震為蒼龍、蒼龍現(xiàn)則雷出、雷出則地奮等文化思維和原始科學(xué)認知的。 中國早期文明的神話、藝術(shù)和政治、禮儀的主體基本都是遵循這個邏輯或者按照這個邏輯編輯的。

圖17 婦好墓虎首鳥身石雕

圖19 弗利爾博物館商代兕觥

標準化饕餮本身作為蒼龍（或者表現(xiàn)蒼龍火性的動物虎）所吐之火（嚴格而論還有附屬或附隨光氣，其他同）的動物化，一般不會再有接受蒼龍能量的構(gòu)圖。 《清翫雅集廿周年慶收藏展：器物》收錄的一件商代方卣（圖20），似乎表現(xiàn)的是標準化饕餮直接獲得蒼龍的能量，再傳遞給以人首表現(xiàn)的玄鳥氏神祖之過程。 實際上該標準化饕餮上端的蒼龍有兩條，一條是有鹿角柄并有菱形花紋的蒼龍，另一條是有火字形花紋并且以整只神鳥為首的蒼龍這樣的或類似的有具體鳥元素的蒼龍在商時期的銅卣以及三星堆扶桑樹上有明確發(fā)現(xiàn)。 其實，商晚期以來銅器表面鳥首龍身一般都可視為同于這種龍，西周時期龍首神鳥尾或半龍半鳥龍非常多，像林巳奈夫先生《殷周青銅器綜覽》第二卷6—1 收錄的一幅簡易化饕餮，是象首、蒼龍身、鳥尾、羽角等組成的②這樣的饕餮表明有的簡易化饕餮可以視為是兩個獨立神獸的組成。。另，非常特殊的是，候家莊1001 號墓的骨柶圖像中有單以神鳥表現(xiàn)蒼龍的， 尤其其中有火字形花紋③火字形方向向下，較為少見。 另一神鳥長尾，與蒼龍所吐之火的離火形和火氣（有的還以魚、夔龍等表示離火形的火氣）組合，與桃花莊龍形兕觥蓋子的蒼龍構(gòu)圖基本一致，所以這時的神鳥即相當于蒼龍，這即是帛書《二三子問》中所謂的龍變之一。 商周時期諸多龍鳥元素組合的鳥龍或龍鳥即屬于這類龍變現(xiàn)象。的神鳥與本文所論牙璋首的神鳥相似（圖21）。自然表示蒼龍的還有虎、鳥龍，還有鳥與蒼龍左右為首的

圖20 商代方卣

圖21 侯家莊1001號王陵之骨柶

組合造型，像婦好墓鸮尊圖像中即有這樣的案例，《殷周青銅器綜覽》 第二卷8-17 收錄的西周早期銅壘也有這樣的特殊造型以表現(xiàn)蒼龍。

另，商周時期諸多標準化饕餮、多數(shù)犧首④有少數(shù)的犧首特別表現(xiàn)了鼻子，依照定義則為標準化饕餮了。等形式的簡易化饕餮、 以鼻子代表的標準化饕餮旁，有對稱的獸面龍、鳥龍、長尾巴神鳥、短尾巴神鳥、綜合象鼻子等動物元素的神鳥，基本都與蒼龍的本質(zhì)有關(guān)①有一種標準化饕餮，其似乎被鼻子上的簡易化饕餮或曰浮雕犧首隔離為兩條龍，這樣的龍，似乎應(yīng)該理解為是標準化饕餮的側(cè)視。 不過，參照諸多圖像看，這樣的龍還是理解為屬于蒼龍為佳，實際其是與簡易化饕餮、犧首表示的蒼龍共同傳遞能量的，有的還位于標準化饕餮之首，還可以表示吐火為標準化饕餮的意思。另，還有兩頭象組成的標準化饕餮，側(cè)視象明確是可以獨立的，整體則是兩象身饕餮，這樣的饕餮類似明尼阿波利斯藝術(shù)博物館銅器之牛身饕餮，都是標準化饕餮，林巳奈夫先生《殷周青銅器綜覽》第二卷3-241～243、245、246 之象犧首即是這樣的兩頭象組合。 由于象屬于震卦之象，并且從花園莊東地54 號商墓的一件方彝看，其可以負載離火形大火星，所以可以形容比擬蒼龍，即可以歸屬于蒼龍系。湖南的一些商代銅鐃，有兩件有象打架的造型位于銅鐃之正鼓(有的銅鐃或單象單獨位于旁鼓)，顯然是由于象可為震卦之象從而可以表示標準化饕餮之雷獸的本質(zhì)。 象又可以組合為標準化饕餮， 從象之構(gòu)字的媯字看，舜之媯水為雷澤，舜弟名象而桀驁不馴等，都顯示了蒼龍吐火之火的本質(zhì)和雷的特征，即表明象確實可以歸屬為震之象，震又為蒼龍，所以象可以比擬為蒼龍。標準化饕餮本質(zhì)意義上可以簡化稱為雷獸， 盤龍城等早期者有的還刻意地融合太陽大氣光象和勾云形玉器中的玄鳥鸮造型，這類早期饕餮的羽翼依然歸屬于蒼龍所吐的火氣。 標準化饕餮有時還存在模仿蒼龍的造型特征，商周時期，不但發(fā)現(xiàn)過兩條象首蒼龍身、奇鳥尾、鳥爪的單體鳥龍組合為簡易化饕餮的案例（《殷周青銅器綜覽》第二卷6-1），還發(fā)現(xiàn)過兩頭象組成標準化饕餮的圖像，更是具體的明證。，哪怕其是方向不朝著中心饕餮的。具體講這些神獸或者神鳥、神龍都可歸于震卦之象， 其中的標準化饕餮為蒼龍或者蒼鳥所吐之火及其火氣的象征物或者表現(xiàn)物，簡易化饕餮本身可表現(xiàn)為蒼龍。 多是與其旁的蒼龍、蒼鳥共同傳遞能量，或者表示其下端的標準化饕餮是該簡易化蒼龍、 蒼鳥所吐之火及火氣的動物化表現(xiàn)。 像日本天理大學(xué)天理參考館的一件商時期的鸮卣圖像（圖22）和西周銅簋的圖像（圖23），該鸮卣以作為系的簡易化蒼龍與兩旁的蒼鳥組合來綜合表現(xiàn)蒼龍， 就像菱形花紋的蒼龍與火字型花紋的蒼龍經(jīng)常組合相似。或者一方面用于和其下端的標準化饕餮組合，表示蒼龍吐火氣為雷， 或同時還與標準化饕餮額上端常見的簡易化饕餮首或犧首一樣， 呼應(yīng)或?qū)嶋H位于明堂，以表現(xiàn)大火星、蒼龍和明堂的聯(lián)系。商周至于春秋時期，發(fā)現(xiàn)過有離火形大火星位于饕餮額頭上端之明堂位的， 這類圖像可能具有類似的意義。西周銅簋的圖像中，簡易化饕餮與蒼鳥組合， 似乎是以簡易化饕餮表現(xiàn)的蒼龍來代表標準化饕餮，或仍然理解為是蒼龍。尤其是其中的鸮卣，其蒼鳥是有鹿角柄的，即是典型的擬合或者表現(xiàn)蒼龍的奇鳥， 這是蒼鳥擬合蒼龍的重要證據(jù)之一。 有的商人圖騰鸮鳥也有這一現(xiàn)象。 另，2018 大唐西市夏拍的商方尊之圖像（圖24）、藤田美術(shù)館商時期方尊之圖像（圖25），其中犧首代表的是簡易饕餮，其一般應(yīng)該具有龍身，不過省略了，同時該簡易化饕餮所食的都是圖騰鳥，不過只是以喙來表現(xiàn)的，不是鳥的全形（這類曲折形表示鳥喙的形式從石家河文化晚期就已出現(xiàn)， 武漢博物館既有一件四系鸮形玉牌有這樣的風(fēng)格）。 其旁是鳥首蒼龍或者是獸面蒼龍，簡易化饕餮代表的蒼龍與其旁的蒼龍組合，表現(xiàn)的是共同給氏族圖騰鳥傳遞東象能量。

圖22 日本天理大學(xué)天理參考館商代鸮卣局部

圖23 日本天理大學(xué)天理參考館西周銅簋局部

圖24 大唐西市2018 夏季拍賣會商代方尊局部

圖25 藤田美術(shù)館商代方尊局部

殷墟遺址的一件弓形器圖像（圖26）的蒼鳥吐火造型(其中的多角形對于整個弓形器，可能還代表大火星) 和殷墟遺址另一件弓形器圖像（圖27）的蒼龍吐火造型①其中的圓形代表大火星，與另兩個圓形組成心宿，同時這些圓形還表示蒼龍所吐之火。 這樣的設(shè)計即是藝術(shù)創(chuàng)意，同時也是刻意表明蒼龍所吐之火與大火星是關(guān)聯(lián)的，即是來自大火星的。，利于論證我們的認識。

圖26 殷墟出土弓形器蒼鳥吐火圖

圖27 殷墟出土弓形器蒼龍吐火圖

各式饕餮旁的有些神鳥特征明顯， 容易識別，一般即是表現(xiàn)蒼龍的。尤其有鹿角柄即是蒼龍之角的鳥，更是明證，像婦好墓的一件銅器的一只蒼鳥造型（圖28），即可以其有鹿角柄來判斷其具有蒼鳥性質(zhì)。其還有火字形花紋，即像有的蒼龍下頜或額背有火字形花紋一樣②商時期，不少大火星位于蒼龍下巴以下，這可能是蒼龍造形受到了天蝎座的影響使然。 商時期確實有少數(shù)天蝎形蒼龍，有時還用其表現(xiàn)標準化饕餮。 晚期神話“龍珠在頷”可能是早期這一倉龍大火星文化的傳承。。有的造型較為特殊， 像上海博物館一件商鼎圖像（圖29）， 標準化饕餮旁的火字型花紋的鳥，似乎為小龍所食。 若確是這樣，則小龍為蒼龍，鳥則可能是圖騰鳥了。 該龍、鳥與標準化饕餮的構(gòu)圖，在蒼龍吐火邏輯下，圖騰與蒼龍即是一種“他我”的關(guān)聯(lián)了，其中圖騰鳥可視是表現(xiàn)蒼龍的蒼鳥， 其吐火即為標準化饕餮。該龍、鳥和標準化饕餮的構(gòu)圖中的饕餮，總的講，也可以視為是龍、鳥各自所吐來自大火星的火。 虎、蒼龍、標準化饕餮、簡易饕餮食神祖與圖騰鳥等構(gòu)圖，像瑪雅文化、 阿斯特克文化有的神獸食人圖像具有的含義相似， 即神獸與所食神人或者圖騰之間具有“他我”聯(lián)系，商周諸多圖像也表明中國古代存在這一現(xiàn)象。不過中國的神獸，食之表示能量傳遞，吐之表示來自。

圖28 婦好墓出土銅器上蒼鳥造型

圖29 上海博物館商代銅鼎局部

有些龍首神獸之尾和鳥首神獸之尾是一樣的，從諸多材料看，應(yīng)該理解為是一個造型，似乎應(yīng)該理解為龍尾、鳥尾兩種內(nèi)涵，不過綜合各種圖像，還是應(yīng)該理解為是鳥尾巴。商代即有這樣的蒼龍， 這應(yīng)是西周中期以來盛行的上端一半是龍下端一半是鳥的蒼龍風(fēng)格的早期代表。不過無論何變，若帛書《二三子問》之論，龍本質(zhì)、龍文未變。

我們還應(yīng)該注意，標準化饕餮、簡易化饕餮、虎等從商晚期開始，在耳朵附近或者鼻子等面部或者角，有時會有火字形花紋（圖30），該花紋造型和內(nèi)涵與蒼龍大火星散發(fā)的火形之一是一致的（參照圖2），有的骨雕龍直接以之為大火星的表現(xiàn)形式， 至于曾侯乙墓的天文漆箱圖中， 大火星即是以火字形表示的①河姆渡殘瓦形陶器、田螺山陶盉都有這樣的火字形，不過可能不是大火星，應(yīng)是太陽22°的切弧和帕瑞弧組合。。這表明有的標準化饕餮有標志自身特性的設(shè)計造型， 可能同時也有趨同蒼龍的意思②蒼龍中有不少是表現(xiàn)其大火星之火性一面的龍，像火字形花紋的龍(相當于火字型花紋的虎)。 還有的蒼龍同時具有菱形花紋和火字形花紋。 簡易化饕餮龍本身即是蒼龍的一種造型，所以有火字型花紋是正常的。 虎是蒼龍來自大火星之火性的表現(xiàn)，所以其有火字形花紋也是正常的。 只有標準化饕餮，其本身即是蒼龍所吐之火和部分附隨的光氣，蒼龍所吐火又來自于大火星，這樣的話，標準化饕餮本身出現(xiàn)火字形符，即是表示自身的火的特性，有離火形花紋的標準化饕餮更是表現(xiàn)了這樣的意思，因為蒼龍吐火之火基本是以離火形、眼睛形、多角形、昴宿似造型來表現(xiàn)的，以火字形表現(xiàn)的，往往是表示能量傳遞或者是蒼龍大火星之能量散發(fā)，象不少商時期龜負載離火形大火星，附近往往會有火字形。 不過蒼龍本身的花紋不少是火字形花紋，有的菱形花紋為主的蒼龍在面或者下頜附近也會有火字形花紋，這表明標準化饕餮出現(xiàn)火字形，除了表示自身特性，還是有擬合蒼龍的意思的。 大洋洲遺址的一件銅龍，額頭有離火形，是為大火星，其附近有火字形花紋，即是蒼龍之大火星衍生之火。 大洋洲遺址還有一件鐘，其牛首饕餮的額頭也有一個離火形，顯然也應(yīng)該是大火星的表現(xiàn)（尤其有圓形更是影響到了三星堆文化的離火形等的表現(xiàn)。 石峁一件神祖有圓形，可能表示擬合太陽神），這即是商時期的以標準化饕餮擬合蒼龍的代表，都是神化標準化饕餮的一種現(xiàn)象。其實神化自身的文化歷史悠久，石家河文化晚期的神祖有介字形羽冠，是擬合太陽的，弗利爾博物館西周曲刃銅刀，其神祖有獠牙，顯然即是擬合該器物圖像中表現(xiàn)蒼龍火性的動物蒼虎的。石家河文化晚期玄鳥氏神祖的嘴巴與獠牙太陽神多數(shù)相似，同樣是擬合太陽神的。 石峁遺址的一件石雕神祖面，圍繞一周索形，可能是擬合太陽、大火星或蒼虎所吐之火的一種表現(xiàn)，以神化氏族神祖。 標準化饕餮增加蒼龍符號，也應(yīng)該是類似的一種神化。，不是表明其獲得了蒼龍或蒼龍系能量的意思，因為其本身即是蒼龍所吐之火。

標準化饕餮有蒼龍所吐之火的本質(zhì)和雷獸的本質(zhì)（還有蒼龍所吐火的附隨光氣，其他同），除了像蒼龍、虎一樣可以提供能量給神祖，還可以提供能量予其所在之器物的所有者③諸多商銅胄的附加造形和本身造形都是標準化饕餮，戴在將軍首，即是食之以傳遞能量，這是重要的證據(jù)。少數(shù)銅胄是擬合蒼龍的，像西北崗1400 號墓的R19050 銅胄即是。，使其獲得東象蒼龍或曰其大火星能量的圣佑， 助力繁衍子孫、勇勝保全、安康仁和、生生不息。同時由于其一般還作為祭祀禮器的主體花紋， 還應(yīng)視為是關(guān)聯(lián)所有者地位、 祭祀權(quán)和以之為溝通天地工具的一種神獸， 一種使所有者與天地建立聯(lián)系、獲得圣佑的保護性神獸④與雷或者雷電為天地長子、震卦為乾坤長子、長子繼承制、長子祭祀權(quán)、東向為生機之始、原始宗法起源等密切相關(guān)。。

有的銅器， 像著名的西北崗1400 號王陵之鹿鼎、牛鼎，還把圖騰或氏族象征直接與標準化饕餮融合或代替， 其意思似乎難以理解。馮時先生認為其是作為主人升天之靈蹻的，“反映了對墓主人于升天途中乃至升入帝廷后飽食無憂的祈愿”⑤馮時：《器以載道》，《讀書》新刊，2020 年第4 期。。 這是有卓識的，不過，方鼎本身可與食物關(guān)聯(lián)，牛、鹿本身則不宜關(guān)聯(lián)，其只是表達圖騰和標準化饕餮具有“他我”關(guān)聯(lián)和更加神化了圖騰罷了。 同時馮時先生認為靈蹻功能應(yīng)該是就其位于南向墓道的場景所表現(xiàn)的特殊功能而言的。 該銅鼎制作時的設(shè)計思維，主題之一應(yīng)是，以圖騰代替標準化饕餮的形式表現(xiàn)氏族圖騰與標準化饕餮之間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就好像瑞典遠東古物博物館大理石鼎的蹲踞式神祖圖像一樣，是以標準化饕餮作為其神祖之首造型主體這一形式，來表現(xiàn)神祖與標準化饕餮是融合的。 不過由于商周銅器的標準化饕餮主體本質(zhì)屬于雷獸，還有的具有擬合蒼龍的現(xiàn)象，有時又存在功能等趨于蒼龍和多數(shù)簡易饕餮（不少是蒼龍身）①像弗利爾博物館一件商代兕觥之足有標準化饕餮食神祖圖像，神祖周身是火字形花紋的蒼龍，這表明標準化饕餮和蒼龍一起給神祖?zhèn)鬟f東象能量。若已述，標準化饕餮在商代鸮卣和兕觥蓋子低端的構(gòu)圖中，其一般是以食神鳥圖騰的形式呈現(xiàn)的，自然與蒼龍食神鳥圖騰構(gòu)圖類似，顯然表明標準化饕餮與蒼龍有時存在趨同的現(xiàn)象。和虎等蒼龍系神獸的現(xiàn)象，同時由于乘登蒼龍、虎、乘雷駕電等可以溝通天地、周行九天、拜見上帝和祖先，所以標準化饕餮本身也可以像蒼龍一樣，存在適時地作為通天靈蹻的情況。

文獻記載中國傳統(tǒng)有所謂的“乘雷駕電”“駕蒼龍”和“雷輿”文化，戰(zhàn)國簡牘《唐勒賦》即有“雷輿”一詞。 侯家莊王陵1001 號墓即發(fā)現(xiàn)有不少以菱形花紋的蒼龍和虎構(gòu)成的 “雷輿”②其中車輿本身側(cè)面是S 形和離火形組合，應(yīng)該視為是蒼龍和蒼龍所吐之火即是雷的組合。不過蒼龍所吐之火不只是離火形之火，還有附隨的火氣，這既是離火形周邊多有的閃電和羽翼形圖案。 商周的云雷紋即以這樣的羽翼紋樣為基礎(chǔ)。 還有不少饕餮、蒼龍等神獸是以這樣的造型來構(gòu)圖和裝飾自身的。（圖31）。 西北崗?fù)趿?500 號墓石龍、石牛和石虎組合、婦好墓槨頂上方中央的石牛，更是蒼龍和雷電文化的反映，其中龍、虎本質(zhì)上表示蒼龍之性，牛表示車輿③易理以為，坤為牛為輿。 震卦為車輿取其運行之特點，坤為車輿則取卦有裝載之特征。，同時牛本身有火字形，呼應(yīng)蒼龍之火，整體即是所謂“乘駕蒼龍”，或者近似“乘雷駕電”。 這也利于證明商周時期包括標準化饕餮在內(nèi)的諸多神獸、鳥，在祭祀、巫術(shù)場景中都可以具有靈蹻功能。

商周各類器物的花紋尤其是蒼龍或者可以比擬蒼龍的蒼龍系神獸、 神鳥或者其他震卦之象，理論上都可以作為乘登工具，不過是否有或?qū)嵺`了這一功能， 更多的應(yīng)該看具體的場景來判斷。

若所論， 標準化饕餮還出現(xiàn)食神祖首，或在一定情況下作為神祖首造型主體的少見現(xiàn)象，這更表明其有擬合蒼龍或者類同于表現(xiàn)蒼龍大火星之火性的虎之情況。 其實從龍虎組合以及菱形花紋龍和火字形花紋龍組合的情況看，古人在關(guān)于動物類型學(xué)認識方面，存在認為火字形花紋的蒼龍和虎是類似的認知。

圖30 安陽郭家莊商代石枕

圖31 侯家莊1001 號墓雷輿

圖32-1 寶雞茹家莊1 號車馬坑車

圖32-2 埃斯肯納齊拍賣行西周車

標準化饕餮在兕觥蓋子的圖像中還有不少特殊表現(xiàn)，其中有食神鳥圖騰（以喙表現(xiàn)）的構(gòu)圖（圖33）。這類構(gòu)圖在有的銅卣蒼龍造型之系的端獸首和有的銅器浮雕獸面或曰犧首都有發(fā)現(xiàn)， 都屬于神獸食神鳥圖騰的經(jīng)典構(gòu)圖，這也利于表明標準化饕餮有時存在與簡易化饕餮和其他造型蒼龍的關(guān)聯(lián)，并且利于我們理解商周各種饕餮之間以及饕餮與虎、 蒼龍、蒼鳥等之間存在的聯(lián)系。

所屬情況表明， 商周各類器物的圖像尤其是早期藝術(shù)史中饕餮問題的討論離不開東象蒼龍、雷電、傳遞能量、雷澤、太陽能量②主要是氏族本身所具有的，像玄鳥氏之鸮，來自少昊系。石家河文化晚期諸多東夷系神祖，首有介字形羽冠，表明其本身有太陽基因，所以又加持蒼龍、雷電的能量，則有了宇宙第一生產(chǎn)力，于是以之繁衍子孫，自會是天命不凡、有天地之仁、關(guān)懷蒼生、生生不息的，并天然有王者圣人品格，所以其封邦成王是天意，是符合天道的。、神祖雷澤神誕、生生不息、長子繼承制③長子繼承是一種客觀的選擇，也是文明時代的一種人文安排，幼子繼承制只是家產(chǎn)繼承的一種形式，并未在整個人類社會產(chǎn)生重要影響。 長子繼承制最為重要的特征是符合基本的天道觀。 從商周時運行看以及民族學(xué)的材料看，有很多時候這樣制度安排會讓位于政治現(xiàn)實和其他原因，不過作為一種符合天道的規(guī)則，則是文明政治的基本法則，所以若出現(xiàn)別的繼承現(xiàn)象也多會以曲解使之符合這一天理。、原始宗法制、天子、雷為天地長子、震為乾坤長子、帝出萬物于震等概念。 總的看，饕餮并非林巳奈夫先生④林巳奈夫：《神と獸の紋樣學(xué)：中國古代の神がみ》，吉川弘文館，2004 年。所謂的上帝以及張遠山先生“饕餮紋是源于天文宗教神話祭祀萬舞的復(fù)合神像”等有關(guān)認識⑤張遠山：《〈山海經(jīng)〉對饕餮紋的神話表述:天帝珥兩蛇乘兩龍》，社會科學(xué)論壇，2019 年第6 期)， 不從所述這些方面論證饕餮，

則可能是萬法皆失。

有了對以饕餮為主體商周圖像內(nèi)涵的理解，我們自然會認識到，本文所論三星堆這一牙璋首的神鳥有火字形花紋的特征并不簡單，其實際表明了這樣的神鳥不是表示太陽的， 而是具有一種能量的神鳥。

圖33 上海博物館兕觥

圖34-1 陜西涇陽高家堡3 號墓卣蓋部紋飾

圖34-2 上海博物館商代銅鼎局部

從本文的論證看， 該能量是以火字形表現(xiàn)的，即是蒼龍大火星散發(fā)之火的能量。大火星與雷關(guān)聯(lián)，所以蒼龍“吼呼為雷”“吐火為雷”①古之認為蒼龍在江河湖海大澤，冬眠，夏秋季活躍，可以預(yù)知天晴下雨，雨前會吼呼，聲如雷，能吐氣成雨，這與揚子鱷、灣鱷習(xí)性比較類似。 標準化饕餮多為蒼龍、或代替蒼龍之蒼鳥和鳥龍所圍，即是表現(xiàn)其為蒼龍所吐之火及其部分附隨光氣的所吐整個?；饸鉃槔纂姡匀皇秋L(fēng)調(diào)雨順，并與天地長子、與壟斷祭祀權(quán)有關(guān)的長子繼承制呼應(yīng)。這樣看，古人刻意在諸多禮儀器物表現(xiàn)標準化饕餮（西周中期以降多以其他形式表現(xiàn)）、蒼龍、神祖雷澤神誕圖像，是基于社會、天道、天地人自然屬性相互聯(lián)系的一種理性藝術(shù)。，即雷是來自大火星的。 桃花莊龍形兕觥蓋子上端的蒼龍周圍是雷電圖案， 這樣的雷電圖像與二里頭文化、夏家店下層文化、商周以來的這類圖像密切相關(guān)， 早期饕餮的羽翼和面之組合既相似于這些圖像的一個單元。 這表明雷電應(yīng)視為來自蒼龍， 于是有火字形圖案的神鳥實際即是與蒼龍、雷電密切相關(guān)和呼應(yīng)的神鳥了。該牙璋的神鳥也是這樣。

商周時期， 不少神鳥都具有這樣的火字形，有一個的或多個的。 這些神鳥有的還與標準化饕餮構(gòu)成組合（圖34），有的還作為器物之足（符合震為足的易理），還有的單獨成器，像泉屋博古館的商代銅鸮尊（圖35）②該鸮獲得翅膀蒼龍的能量，同時還以身附的蟬身饕餮(有的是標準化饕餮，即是蒼龍所吐之火及其附隨光氣的動物表現(xiàn)形式，有的是簡易化饕餮，即是把標準化饕餮提高到了蒼龍首的形式，更加神化了)的造形表現(xiàn)這樣的能量，蟬身還有擬合大火星之火的符號火字形。 商時期諸多表示神祖的鸮首狗熊、玄鳥氏圖騰鸮、擬人化神祖之身都有這樣的蟬身饕餮，都有這樣的意思。。 顯然，具有這樣的火字形圖案， 則表明這些神鳥都有了蒼龍大火星之火的能量了， 即是與蒼龍和雷電密切關(guān)聯(lián)了。 因為蒼龍吐氣、吐火為雷電，雷即是大火星散發(fā)的火氣，有的以火字形表示，有的則以離火形表示，有的則以圓形小龍表示。 從小雙橋銅構(gòu)件傳遞東象能量予（玄鳥鸮之擬人化） 蹲踞式神祖的蒼龍和表示蒼龍來自大火星火性的虎看 （其也在傳遞東象能量給神祖）（圖36）， 蒼龍和虎本身會吐火，即是雷電之氣。 這樣的雷電之氣的造形又是商代最早一批標準化饕餮造型的重要基礎(chǔ)，其羽翼造型與表現(xiàn)蒼龍所吐之圜火、火氣（本文有關(guān)蒼龍所吐之火的表述，未加詳論，用詞未嚴格一致）的圖像密切關(guān)聯(lián)。 二里頭文化、夏家店下層文化有豐富的表現(xiàn)蒼龍所吐之火、火氣的圖像，即是雷和光氣的圖像，其與標準化饕餮的關(guān)聯(lián)，利于證明標準化饕餮的雷性來自蒼龍所吐大火星之火。 同時從花園莊東地54號墓之銅鉞圖像、 泉屋博古館商時期的方尊四角有火字形花紋的鳥圖像（圖37）①有這樣的蒼龍之角者，即是蒼龍或者模仿蒼龍的特征。 另該方尊四角的鳥，與三星堆祭壇似銅器之上端方尊似造型四維的鳥是一致的?？矗聒B有火字形，即可能是單獨獲自菱形花紋蒼龍、火字形花紋蒼龍之一的能量， 也可能是同時獲得兩者的能量， 還可以是獲得了沒有表現(xiàn)花紋的蒼龍或者屬于蒼龍的犧首之形的蒼龍之能量。 總的看，鳥、龍有這樣的火字形，本質(zhì)意義上都是表示東象蒼龍生生不息的能量的。

圖35 泉屋博古館商代銅鸮尊

圖36 小雙橋銅構(gòu)件

圖37 泉屋博古館商代方尊局部

還有較為重要的一個案例是婦好墓的偶方彝，其蓋子上的圖像特殊（圖38）。 嚴格地講有兩只鳥和一個半鸮半獸的神獸面， 神獸面的主體為鸮形， 還有獸面的元素， 并且有火字形花紋。旁邊的鳥有圓形的鸮形眼睛，翅膀和眼睛都有火字形花紋。這樣的圖像，可能是蒼鳥吐火的造型， 即有簇羽之鸮元素的神獸是其旁表示蒼龍的蒼鳥所吐之火。 同時三者都融合了蒼龍之火字形， 并且都有鸮元素， 顯然表現(xiàn)了鸮與蒼龍、鸮與蒼龍所吐之火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即神化了神祖圖騰，又表現(xiàn)了蒼龍、蒼龍之火與神祖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圖38 婦好墓偶方彝

鳥可以與雷相關(guān)的這一認識還有較為豐富的文獻依據(jù)。 《大戴禮·夏小正》曰：“雷震雉鳴，雊，鼓其翼也。正月必雷，不必聞，惟雉必聞之”?！镀咝揞惛濉ぞ砣ぬ斓仡悺罚骸帮綦g， 雉， 文明之禽，陽鳥也；雊，雌雄之同鳴也，感于陽而后有聲?！薄墩f文》記載：“雄雌鳴也。雷始動，雉鳴而雊其頸。 從隹、從句，句亦聲。 ”《洪范·五行傳》曰：“正月雷微動而雉雊。 ”這些文獻雖然沒有記載神鳥獲得蒼龍能量，卻表明存在與蒼龍呼應(yīng)、與雷電呼應(yīng)的神鳥。 考古發(fā)現(xiàn)石家河文化晚期的一些圖騰神鳥，有的首下有一橫，并且這一橫有的還有云雷紋， 實際即是表示其是呼應(yīng)雷并獲得蒼龍能量的神鳥，只不過沒有以龍、虎或饕餮食之的形式來表現(xiàn)罷了。 卜辭中發(fā)現(xiàn)呼應(yīng)雷的神鳥也是首下之吭有一橫。 這些顯示火字形圖案獲得蒼龍系能量的神鳥， 與文獻中記載的神鳥具有類似的性質(zhì)。

這樣看，商周時期，無論是呼應(yīng)雷的鳥、表示神祖的圖騰鳥，還是表現(xiàn)蒼龍的蒼鳥，都可以有火字型花紋。 這樣的鳥都與蒼龍、雷電有聯(lián)系。

三星堆文化中，有不少鳥形的器物，象鳥首的勺子、扶桑樹上的太陽鳥、扶桑樹的鳥龍形蒼龍、執(zhí)踏鳥神的巫、四太陽鳥金箔、三太陽鳥銅有領(lǐng)形器， 還有人面鳥身的擬合太陽神的神祖或者是擬神祖形的太陽神圖像（圖39）②之所以認為其是神祖形，主要是基于諸多銅像的造型規(guī)律，三星堆諸多銅像，凡是有這類羽翼耳朵的，都是神祖，而那些人形耳朵的，則是神職人員。 以羽翼形表示耳朵的這一風(fēng)格在石家河文化晚期和石峁文化既有出現(xiàn)，基本是太陽神和神祖。神樹有多個這樣的太陽神，并不表明神祖有多個，實際上每個太陽神祖造型是一樣的，依然只是一個的神祖與太陽神擬合了。，等等。尤其是太陽神樹的鳥身神祖，有神祖的羽翼耳，顯然不是神職人員，只能是神靈類型，依據(jù)我們的判斷，其應(yīng)該是太陽鳥與神祖融合的造型。

圖39 三星堆人面鳥身太陽神神祖

總之，在三星堆文化中，有太陽鳥、融合神祖的太陽鳥、融合蒼龍的鳥、作為神職人員工具的鳥等幾種形式。無論是哪種鳥，只要有這種火字形花紋， 本質(zhì)意義上都與蒼龍來自大火星的能量關(guān)聯(lián)。 三星堆文化這一牙璋圖像中有火字形花紋的鳥，從中原商周時期的文化看，更可能是圖騰或者蒼鳥，而這兩種鳥，都是宜于招致蒼龍、虎，或者本身即是表現(xiàn)蒼龍的，并且從本文所論的上海博物館銅鼎圖像（參照圖29）等有關(guān)案例看，圖騰花鳥還可以與蒼龍具有“他我”關(guān)聯(lián)，這時的圖騰鳥不妨稱之為蒼鳥。

以這樣的神鳥立于牙璋， 是巫術(shù)行為中的一種模擬。 由于該火字形與蒼龍大火星密切相關(guān)，所以這樣的神鳥可以招致蒼龍至，或者由于本身即表現(xiàn)蒼鳥，所以易于招致雷雨。

另該類型牙璋本身的復(fù)雜扉牙部分像有的學(xué)者講的那樣是龍， 我們更確切地認為其即是蒼龍。 由于牙璋本身造型來源之一又是擬合太陽大氣光象的，從而具有高柱、高樹、扶桑等象征， 則在神鳥呼應(yīng)蒼龍雷電、 高柱高樹易招雷電、蒼龍、扶桑有木德、木德為龍、桑林適宜禱雨等文化背景下，有火字形花紋神鳥的這一牙璋，顯然是一種符合原始邏輯的具有求雨功能的禮器。三星堆的一個銅人執(zhí)牙璋、銅扶桑樹掛有牙璋①該扶桑樹還有與蒼龍呼應(yīng)的離火形，這與商周時蒼龍與離火形或昴宿似的離火形變體組合相似，更證明其為蒼龍扶桑。和金沙一件刻畫跪持象牙以祭山川并有閃電出現(xiàn)表現(xiàn)靈驗等求雨過程圖像的牙璋， 都是重要的證據(jù)。

二、三星堆文化虎雕牙璋的意義

金沙遺址還有一件牙璋有虎的圖像， 該虎即是蒼龍來自大火星之火性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所以無異于講其與扉牙表現(xiàn)的蒼龍構(gòu)成組合，類似商時期的小雙橋銅構(gòu)件之菱形花紋的蒼龍和虎構(gòu)成的規(guī)范表現(xiàn)蒼龍的組合。 依據(jù)《河圖》“玉虎晨鳴，雷聲也”之記載，虎可以象征雷和表現(xiàn)蒼龍，尤其可以表現(xiàn)和象征蒼龍大火星的火性。 確實在小雙橋銅構(gòu)件中向商人玄鳥圖騰擬人化蹲踞式（即是擬形神鳥的造型）神祖?zhèn)鬟f能量的，除了表現(xiàn)蒼龍?zhí)匦缘牧庑位y的蒼龍，還有表現(xiàn)蒼龍之大火星火性的虎，換言之虎可以象征蒼龍之大火星火性，相當于火字型花紋的蒼龍。 而卜辭中有諸多祭祀大火星和心宿以求雨的記載。 這樣以虎鏤空于牙璋，可能是希望與之有關(guān)的蒼龍、雷電循牙璋象征的高柱、高樹、扶桑降臨的意思，這對于論證三星該立鳥牙璋具有求雷雨的功能是重要的同區(qū)域同文化證據(jù)。

三、牙璋復(fù)雜扉牙的蒼龍含義

該牙璋的扉牙是典型既有原始起初階段的扉牙，又有晚段復(fù)雜形式的扉牙，而復(fù)雜形式的扉牙即是龍， 并且是屬于能夠帶來雷電風(fēng)雨的蒼龍，也有很少的是蒼鳥（金沙牙璋中有少數(shù)主體扉牙是神鳥形）。 其沿著牙璋擬合的太陽大氣光象造型并及其象征的高柱、高樹降臨， 若三星堆蒼龍并離火形雷符沿著青銅扶桑樹升降一樣②以這樣的銅樹作為宗教工具祭祀，功能之一是使得十日秩序運行，歷法規(guī)范運行，自然會天地人和、蒼龍帶雷，以至風(fēng)調(diào)雨順。 這是古代各種氏族、政體等關(guān)于信仰、巫術(shù)、禮儀和政治規(guī)范的基本內(nèi)容。，與二里頭文化器蓋形通天塔似的禮儀之器有蒼龍等圖像可以參照。

三星堆立人銅像（圖40），其下端為饕餮形神獸首表現(xiàn)的蒼龍， 整個人與神獸首組合示意的是登駕蒼龍并獲得蒼龍的能量③因為震為龍、震為足，所以泉屋博古館銅鼓圖像中商人玄鳥氏神祖足有蒼龍，正是依照易理從其足傳遞蒼龍生生不息的能量，以使其繁衍子孫、威圣自身、賦于神圣品格并與天地建立更為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 同時從小雙橋商代銅構(gòu)件蒼龍、虎食玄鳥氏神祖（實為傳遞能量）、虎食人圖像（實為傳遞東象能量）的造型以及首和鼻子利于能量的傳遞看，神獸食首也是重要的傳遞能量的造型。該立人銅像（即巫師，其上肢有龍是巫、神祖的重要標志）首的神獸即是一種有蒼龍能量的神獸或即是蒼龍。。其身圖案中有握手行雷法并以人手為爪的蒼龍， 都可以視為是蒼龍的變化、變體。 銅立人本人握手，是典型的行雷法動作。 其首有蒼龍或者蒼龍系神獸，顯然是傳遞蒼龍能量的，表現(xiàn)身份，并助力其獲得能量，以行雷法。 三星堆還有一件青銅樹（圖41），其立于有雷電符表示的雷電之山①古代存在雷電藏于山地的認識。 《御覽》419 引《尚書大傳》記載，孔子講：高山生產(chǎn)了財物卻并不認為是私有的。 山中有風(fēng)云，通達于天地之間，陰陽協(xié)調(diào)，風(fēng)雨是至，萬物生長，這就是仁。 我們講，天地之大德曰生，天下歸仁，依照這一認識，雷電自然是蒼龍之德之仁，所以這些有雷電符的雷電之山是符合古代認知的一種設(shè)計，與古人所以求雨祭祀山川的行為是一致的。，有跪式神職人員，也是握手行雷法，與祭壇似銅器的方尊形造型的四面多人的握手意義一致②該銅器的第一層是獲得或具有蒼龍之能量的神獸，旁有兩人握手，并不是執(zhí)系神獸的造型，而是與銅器上端類似方尊形的四面神職人員握手形一樣都是行雷法的，神獸所在的銅塊是亞形的，表示四角不掩的應(yīng)天之地。至于第一層四個銅人之執(zhí)柳條形，可能是閃電云氣的造型，不是柳樹枝拂去太陽灰塵的柳樹枝，有些類似晚期求雨儀式中以柳樹條灑水成雨的意思。 兩條神獸的嘴巴有似乎是太陽形的圖案，這與中原商周時期在圖騰鳥、蒼鳥、饕餮、虎、兔子、蒼龍等各種動物有的造型之特征是較為有火字形或離火形是一致的(這些動物或鳥，或負載大火星，或者獲得大火星能量，或者本身即是雷或表示蒼龍吐火之神獸以及有關(guān)動物，為了表現(xiàn)自己具有的這樣特質(zhì)，則這些圖騰鳥、蒼鳥、蒼龍、饕餮等動物之嘴巴會有火字形符或者離火形符)。這樣看，該神獸嘴巴的似乎是太陽形的圖案，實際是蒼龍所吐大火星之火的符號性表示。 不過由于大火星之火與太陽之火，單就其火的性質(zhì)而言，應(yīng)該是一致的，所以這樣的火字形可能即是以太陽形表現(xiàn)蒼龍大火星之火的，不過從該祭壇上端離火形有圓形的造型，以及三星堆文化龍虎尊的蒼龍之離火形、桃花莊龍形兕觥的離火形、大洋洲的銅龍額頭的離火形和其中一件銅鐘表面饕餮額頭的離火形大火星有圓形的造型看，其還是視為離火形的變體為佳。 三星堆文化中有這樣的構(gòu)件，也應(yīng)該是表示蒼龍大火星或者蒼龍所吐來自大火星的火的造型。該祭壇似造型的銅器，第一層銅人之身有離火形，應(yīng)是大火星或并蒼龍所吐之火的造型，這些神職人員是求雨的，呼應(yīng)商代卜辭中祭祀大火星與求雨有關(guān)。 該類銅人羽冠還有萬字形符，可能與雷或有關(guān)，祭壇上端即有圓形的萬字符，這同時與該祭壇似銅器構(gòu)圖即是求雨的主題是符合的。孫華先生（《三星堆“銅神壇”的復(fù)原》，《文物》2010 年第01 期）等有關(guān)學(xué)者復(fù)原的該銅器最上端圖案，有蒼龍造型、大火星之火，還有雷電，所以其首端跪坐的神職人員是正在求雨的人員無疑。該神職人員四肢有龍首，像三星堆的諸多銅立人、團手銅人、鳥爪立人、祭壇似銅器第一層的立人、中原婦好墓的諸多玉人、商周圖騰鳥、虎食人卣之蹲踞式神祖、商代虎首人身神祖等四肢或者翅膀有龍、鳥龍、蒼鳥的現(xiàn)象類似，是傳遞能量，并可視為是這些神祖、巫師等以之助力騰飛溝通天地的工具（婦好墓的兩件四肢有蒼龍的寫實性跪坐玉人，則是玄鳥氏神祖祭祀之尸的造型。被學(xué)界關(guān)注的四盤磨依坐玉人，也是這樣的身份），古代所謂的乘龍、執(zhí)龍等題材與這些案例都有關(guān)。祭壇似銅器的方尊形四周的神職人員握手是表示行雷法的，四角的神鳥應(yīng)表示呼應(yīng)并獲得蒼龍之火的神鳥（泉屋博古館一件商代銅尊四角各有一個類似神鳥（參照圖37），同時該鳥為蒼龍神獸有所食，示意傳遞蒼龍東象能量，以利于風(fēng)調(diào)雨順），與商代火字形花紋的神鳥和牙璋首的神鳥有相似的方面。這類神鳥在商周的銅尊中發(fā)現(xiàn)較多，有的即有火字形花紋。四方的鳥身神人，應(yīng)該是四方神，這呼應(yīng)卜辭中求雨于四方神的記載，晚期求雨儀式中也多見求四方禮儀。 每個執(zhí)柳枝形神職人員頭頂還有一個神人，從其耳朵看，是三星堆銅人像中的神祖而不是神職人員，表示求雨還應(yīng)該祭祀神祖或者祖先，這與卜辭的記載是一致的。（圖42）。

四、三星堆牙璋祭祀求雨圖像的論證

三星堆文化還有一件牙璋（圖43），其圖像是經(jīng)典的祭祀山川的圖像。 從該圖像可以判斷該祭祀山川求雨活動有幾個階段： 立牙璋、象牙等祭品、禮器——一類神職人員跪拜——初步顯靈， 出現(xiàn)近S 形閃電——河靈、山神或其他神靈出現(xiàn)，憾山，雷出地奮，船顯示雷雨至并多——另有平頂冠的神職人員立拜致謝。 這利于證明學(xué)術(shù)界所謂的牙璋可能即是文獻中記載的一種璋①本身可以有諸多變體，像三星堆文化四邊形的璋。金沙遺址一件四邊形的牙璋有跪坐的人扛著象牙祭祀山川的圖像，并且有S 形閃電圖案表示靈驗的意思，即是求雨祭祀有效果了。依據(jù)文獻記載，春秋戰(zhàn)國時期有以玉版為璋的形式，應(yīng)是早期傳承。，西周的柄形器屬于一種用于朝覲之憑信的璋。 至于二里頭等文化的牙璋是否能夠用于憑信，這也是有可能的。 吳鎮(zhèn)烽先生《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xù)編》②吳鎮(zhèn)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xù)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 年。收錄了一件考古出土的商人使用的二里頭文化晚期牙璋，從銘文看，是商代小臣這樣的高級人員用于覲禮之用的，顯然表明這件古物牙璋在商代時是可以作為憑信的。 商周時中原牙璋當時很少，基本不作為常規(guī)存在了，商人和西周時期只有少量模仿蜀地的璋和玉戈， 所以作為憑信的小臣牙璋是一種個案， 不過其反映的信息則是非常重要的。 從考古發(fā)現(xiàn)和金文看，西周時期用于朝覲會宗王者的憑信的一般是圭和璋，也會有別的玉器。

五、牙璋與斧鉞的關(guān)聯(lián)論證

牙璋有刃，整體有斧鉞之形或之義，顯然其同時融合了有刃的斧鉞③石峁文化、三星堆文化有諸多器類的玉器，像璋、兵戈、刀與柄形器以及圭等，還可以同時表示別的器類，像石峁的一件玉刀，即是刀，又表示柄形器，還用另一端表示圭，金沙遺址也有一件玉器兩端各為圭、璋，三星堆文化的諸多玉璋實際是玉戈與玉璋的造型融合了。。 不少斧鉞本來也有扉牙或者有蒼龍形扉牙。 西周時期即有銅鉞之側(cè)有火字形花紋蒼龍④有的蒼龍沒有菱形或火字形花紋。（圖44），顯然整體構(gòu)圖、內(nèi)容與牙璋龍形扉牙類似，這也表現(xiàn)出牙璋作為起軍旅工具之可能。

圖40 三星堆立人行雷法銅像

圖41 三星堆青銅樹

圖42 三星堆求雨祭祀歷程圖

圖43 三星堆刻畫祭山川求雨并獲得應(yīng)驗過程圖像的牙璋

六、牙璋蟬形符的意義

圖44 有火字形花紋蒼龍的銅鉞

有的牙璋還有蟬形符，依照我們的認識，至少從石家河文化晚期以來， 蟬是可以表示雷的。 商周時期有的蟬，從弓形器圖像、有關(guān)銅器竊曲紋圖像看， 還可以表示蒼龍所吐之火。同時蟬身造型的部分圖像還可以擬合蒼龍大火星衍生、散發(fā)能量的火字形，蟬形本身有時也與蒼龍的心宿擬合。 石家河文化晚期、石峁文化豐富的虎文化是這一判斷的重要依據(jù)①石家河文化晚期的虎即是表示蒼龍來自大火星之火性的一種動物，相當于商周有時用火字形花紋的蒼龍。 該虎與商代虎食人卣之虎一樣是傳遞蒼龍能量的，尤其是來自大火星的能量（本文所論虎、蒼龍等傳遞蒼龍能量，主體是大火星的能量，還包括附屬或附隨的能量，為簡化行文，不予嚴格贅述，其他同)。 石家河文化晚期這樣的完形虎或虎首與諸多無燎牙的玉神祖(這時帶有獠牙的一般是太陽神或作為屬配的女神，少數(shù)可能與氏族神祖“他我”了，這樣的神祖是可以為虎食)組合即是類似石峁以及商周銅器、玉器中的虎食人（即是虎向神祖?zhèn)鬟f能量）或蒼龍、蒼龍系食人是一致的。 石家河文化晚期有的虎有神人羽冠，是神祖更加神化自身，以位比太陽神、蒼虎（即是蒼龍來自大火星之火性的表現(xiàn)）同時增加太陽能量、蒼龍能量的一種表示，這樣即是同時獲得了太陽和蒼龍的能量，即是獲得宇宙第一生產(chǎn)力了，用以子孫繁衍、神話自己等。有的虎首有鷹或鷙，是少昊氏之族裔表現(xiàn)其神祖位比虎、位比蒼龍的意思，與商人虎食人卣底端以蒼龍代替玄鳥鸮神祖這種思維相似。商代龍盤中，常以一菱形花紋的龍或火字形花紋的龍為主體圖像。 這些龍屬于蒼龍，并非閃電龍。 其與盤內(nèi)的有火字形花紋的虎一起，給神祖圖騰神鳥傳遞整個東象蒼龍的能量。 該神鳥則與代表女祖(若是玄鳥氏之氏族之裔，則是簡狄)的魚組合，以生始祖。這其中的虎，即相當于虎食人卣之虎或小雙橋銅構(gòu)件中的虎，盤中心的龍即相當于小雙橋銅構(gòu)件“天命玄鳥降臨雷澤生商”主題圖像中的菱形花紋的蒼龍。 商代銅盤中也出現(xiàn)蒼龍與魚的組合，與虎食人卣底端的蒼龍與魚的組合類似，都是以蒼龍表現(xiàn)神祖，意在加強與上帝的聯(lián)系，以至于晚期有天子之謂。銅盤中還出現(xiàn)虎與魚之組合，也是把神祖同于虎的一種現(xiàn)象，由于這樣的虎即是蒼龍大火星之火性體現(xiàn)的動物， 所以把神祖比為虎， 仍是為了加強自己氏族神祖與蒼龍 （可認為天地之長子）、與上帝的聯(lián)系。 商代銅盤構(gòu)圖、商周銅器諸多耳朵構(gòu)圖、有的兕觥之背的虎.魚.鳥組合（弗利爾博物館一件商晚期兕觥即有這類圖像）、饕餮食神鳥組合等都是可以適宜地統(tǒng)一的，都應(yīng)歸于雷澤生殖崇拜文化和帝出萬物于震這類易文化和蒼龍出萬物生的蒼龍文化，同時有時還與太陽出萬物生的文化有關(guān)。商周時也發(fā)現(xiàn)銅盤中心是龜形(有學(xué)者認為是鱉形，無論是何，并不影響文化認知，這是由于古代的生物學(xué)類型，龜鱉相似)，同時龜身往往有離火形或多個圓形（整體結(jié)構(gòu)即類似蒼龍大火星或蒼龜所吐來自大火星之火），有的還散發(fā)火形，懷特藏商代骨器中也有與蒼龍呼應(yīng)的典型身負多圓的龜形，二里頭文化也曾發(fā)現(xiàn)菱形花紋的蒼龍與身負多圓的龜相組的陶器圖像（是蒼龍大火星的表現(xiàn)形式）。 這都表明離為電、離為龜、以龜表現(xiàn)蒼龍之大火星確實有其合理性。 漢代的雷神圖像中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龜形，尤其是龜還吐火，正是其負載離火形大火星造型或者多個圓形（即擬合其蓋的自然特征，又表示蒼龍所吐之團火，只是這個蒼龍按照《二三子問》的龍變現(xiàn)象而變?yōu)辇斄耍┑臍v史傳承。。不少商代饕餮和神祖以蟬為身， 實際即是表現(xiàn)其與雷、 與大火星、 與蒼龍關(guān)聯(lián)的一種造形。 所以蟬出現(xiàn)在牙璋首或其身，是一種巫術(shù)行為，以這一圖像表示雷降臨、蒼龍現(xiàn)，這也與卜辭祭祀心宿以求雨是相符的。

綜合地看， 該立鳥牙璋的神鳥是呼應(yīng)蒼龍的神鳥，其立牙璋首，以呼蒼龍雷電至。 該牙璋的兩龍扉牙，應(yīng)代表蒼龍至，雷雨至。 整體論之，該牙璋具有求雨的功能，是一件祭祀山川求雨為主的祭祀禮器。

七、本文論證的幾點啟示

（一）關(guān)于牙璋名實的問題。 這一問題，歷史上多有爭論，從本文的論證看，對于文獻應(yīng)該重視。 《周禮·考工記》載：“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天子以巡守。 ”《周禮·春宮·典瑞》 記載：“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賓客”。 這說明玉璋有的是巡狩、祭祀山川的器物。 另《周禮·春宮·典瑞》還記載：“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牙璋有刀刃，這表明其中確實蘊含著有斧鉞之形?？傊?， 從我們的論證和有關(guān)璋的圖像看，《周禮》記載的斜殺其柄端并且祭祀山川的一種璋，即是文獻中記載的牙璋。 其祭祀山川求雨的功能是真實的。 從諸多別的依據(jù)尤其是其有刃的現(xiàn)象看 （即使是擬合太陽大氣光象的Y 形首，依然有刃），其起軍旅的功能也應(yīng)該可能的。 自然依據(jù)本文論證等，其可能還具有憑信的功能，這與其傳播可能有關(guān)。

（二）考古發(fā)現(xiàn)山東等地的一些早期牙璋不少在山上， 也應(yīng)是祭祀山川求雨的巫術(shù)行為使然。

（三）石峁遺址的牙璋以及有關(guān)玉器出現(xiàn)在城墻，可能是用于求雨用的。 這首先與其時西北之地總體為旱地環(huán)境是有關(guān)的。該遺址城墻發(fā)現(xiàn)的蛇形石雕屬于蒼龍系，是期望雷雨降臨的巫術(shù)圖像。 鱷魚骨板也是石峁人存在雷澤文化的重要證據(jù)。 石峁遺址諸多虎食人圖像， 虎以食之形式表示向氏族神祖?zhèn)鬟f東象蒼龍的能量， 以使其神圣、和天建立聯(lián)系、繁衍氏族始祖、賦于神圣品格等， 這與弗利爾博物館石峁文化石刀、 臺灣養(yǎng)德堂玉圭虎食少昊鷙所屬族團來源氏族（可以簡單地稱為少昊氏）神祖以及商時期虎食人卣和其他虎食神祖等圖像中的虎之內(nèi)涵是一致的， 即是蒼龍之火

性特征的象征。

這樣虎食人方式的內(nèi)涵同時也符合與中國古代帝出萬物于震、震為東象、震為蒼龍、震為雷等基礎(chǔ)文化觀①中國歷代神人圣人的不少神話敘事是與東象之神鳥、蒼龍、雷澤、太陽有關(guān)的，主體是希望以此表現(xiàn)其神祖等具有太陽以及雷電、蒼龍所賦的綜合起來的宇宙第一生產(chǎn)力，以之繁衍子孫，自可生生不息，并可秉承天道，像太陽、蒼龍、雷電一樣，具有利于農(nóng)漁牧等原始社會生業(yè)主體的天賦，同時具備沒有自利、關(guān)愛蒼生的王圣品格。 這也是為何中國古代圣王、圣君的神話敘事、公眾期待強調(diào)這些理想特征的基本原因。。 這表明石峁遺址蒼龍雷電萬物生的雷澤文化盛行， 自然這也利于證明石峁城墻有牙璋等玉器和蛇形雕刻，可能是用于祭祀求雨的。 至于二里頭文化墓葬的諸多牙璋， 可能是求雨的禮器，同時還可能是憑信之端。

（四）牙璋的功能之一是求雨的祭器，與二里頭文化以及商周時期盛行蒼龍文化有密切關(guān)系。 著名的二里頭文化銅牌飾基本內(nèi)容即是以五步蛇為主形的蒼龍、 以鸮為首的反映蒼龍大火星之火性的蒼龍 （或即是以候鳥鸮表現(xiàn)的蒼龍震象， 或可稱為蒼鳥）。 有時該綠松石牌飾中，主體圖案還是五步蛇形蒼龍與鸮鳥圖案的組合。 二里頭文化考古發(fā)現(xiàn)的這些銅牌飾都與銅鈴組合，顯然即是蒼龍、或蒼鳥、或由龍鳥元素構(gòu)成的蒼龍等與雷的組合， 與二里頭綠松石龍和銅鈴組合以及二里頭器蓋似神器的菱形花紋蒼龍與表示雷的動物之組合是相似的①動物位于蒼龍大火星位置，呼應(yīng)大火星，與二里頭綠松石龍的銅鈴一樣。。 還有一個重要證據(jù)即是倉包包的一件銅牌飾，圖像是兩顆星連成的角宿，顯然表現(xiàn)的是蒼龍之角。 夏家店下層文化彩繪牌飾，多與二里頭文化牌飾為同類，有鸮面的、有五步蛇蒼龍的、有以蒼龍大火星的火字形組成的等等， 不過有的牌飾神面可能是東夷系神祖，這是很特殊的，就像該文化還有彩繪大火星神一樣，較為獨特。

（五）三星堆文化有不少小的牙璋，應(yīng)該是掛在別的器物上的，包括青銅樹。 主要作用應(yīng)該是招蒼龍、雷電以求雨的。

（六）由本文對于牙璋以及饕餮的論述看，中國古代早期藝術(shù)史的主題與蒼龍、雷、電、神祖雷澤神誕、東象生生不息、繁衍子孫、圣佑永存、能量傳遞、長子繼承制、原始宗法制、震卦之象和有關(guān)易理②就像有的兕觥，其身有諸多各式動物，宏觀可以將這些動物歸于震卦之象或與之有關(guān)的場景之象，整個商周藝術(shù)史的主題甚至也可以歸結(jié)為之。 周代中期器物圖像的動物形式有所變化， 但是內(nèi)容主題仍在。 諸多神鳥，依然與東象能量、震卦之象高度相關(guān)，不少神鳥身有蒼龍大火星所衍之火符，即是明證。 只是單獨表現(xiàn)蒼龍、蒼鳥所吐來自大火星的火氣即標準化饕餮很少了。 若己論，原因之一應(yīng)是蒼龍大火星的授時功能明顯降低了的緣故。 不過蒼龍作為一個整體依然被重視，大火星之火附之表現(xiàn)了。密切相關(guān)。

我們知道， 關(guān)于牙璋和商周青銅器圖像內(nèi)涵的討論，素材豐富，學(xué)者眾多，并且也歷經(jīng)有年， 但是對于其的認知， 真知很少，遑論共識。 尤其不少認知主體是立于所謂饕餮的類型本身的，是個體似論證。 過多的強調(diào)獨立個體的區(qū)別，像對于諸多龍形、饕餮形， 認為不同的類型即可能呼應(yīng)多個神。 這類論證看似精確化，實際是過于強調(diào)不同了。 這樣的話，對于兕觥這類銅器中的諸多動物，可能無法論證。 這樣的解讀，顯然也是沒有注意到裝飾性等藝術(shù)本身的特點和規(guī)律。 實際上，這些不同的動物神可以適宜地歸類的，除了單純?yōu)榱怂囆g(shù)性表現(xiàn)，多數(shù)可以歸屬于震卦。 學(xué)術(shù)界還缺乏對于饕餮紋樣的組合和一件器物和多件的整體論證， 像諸多認知沒有注意到商時期的銅盤、商周銅簋、兕觥等的耳朵構(gòu)圖的邏輯一致性，也沒能跳出一般的民族學(xué)考古，從而

沒能認識到龍山時代、石峁文化、商周時期

虎食人、 龍食人或者饕餮食人是表現(xiàn)基于雷澤神話敘事的東象能量傳輸以助力繁衍氏族始祖的本質(zhì)。 同時對于諸多標準化饕餮與蒼龍，很少有從組合的視角論證的，自然對于其蒼龍吐火的本質(zhì)無法看到。 很多認識本身缺乏邏輯性， 并且缺乏較為嚴格的圖像學(xué)、考古學(xué)和文化史背景，與時代思想史尤其是易理沒有建立起應(yīng)有的聯(lián)系等等。 顯然這不是無人關(guān)注或是素材少的問題，很顯然可能是我們的方法存在問題，好在這方面近年來有些學(xué)者已有所探索，我們期待新的學(xué)術(shù)話語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