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竹
鐘綱
江蘇南京人,生于重慶。1982畢業(yè)于四川美術學院78級油畫專業(yè),獲學士學位。1992年英國大衛(wèi)·史密森古典油畫材料培訓班畢業(yè)。
現(xiàn)為四川美協(xié)創(chuàng)作研究院研究員,綜合材料繪畫研究院研究員,四川新銳油畫院副院長,四川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特聘專家,成都市美術家協(xié)會油畫藝術委員會副主任,成都致公畫院副院長,成都政協(xié)畫院副院長,致公黨四川省委文化體育專委會副主任,致公黨成都市委海外聯(lián)絡專委會主任,成都市第十五屆政協(xié)委員,西南民族大學藝術學院特聘教授,成都理工大學傳播與藝術學院客座教授,成都師范學院美術學院教授,魚鳧美術館館長。
“桃之天天,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詩經(jīng)·周南·桃夭》
最近看鐘綱的桃花系列畫作,讓我想到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句詩。
三千年前,一位無名詩人將桃花寫進了詩中,從此桃花便在語言的世界里盛開和繁衍,并被賦予了越來越多的意義,充滿了象征和隱喻,再也不是單純的那個為結出果實而開花的植物。
在中國花卉文化序列中,桃花的地位不及牡丹、菊花、蘭花、梅花和蓮花,但卻是歷代詩人在詩中寫得最多的一.種花?!坝曛胁萆G堪染,水上桃花紅欲然”(王維《輞川別業(yè)》);“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映淺紅”(杜甫《江畔獨步尋花》);“鴨頭春水濃如染,水面桃花弄春臉”(蘇軾《送別詩》);“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李白《贈汪倫》);“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白居易《大林寺桃花》)。在詩人的筆下,桃花是現(xiàn)實中不可缺少的一抹色彩,既是對時間(季節(jié))的一種標注,也是對日常生活的一種狀寫。比之于牡丹、菊花、蘭花、梅花和蓮花,桃花看上去更富于生活氣息,更具有平民主義的色彩,容得下人的七情六欲,不高冷,不空泛,十分感性,也可以說,十分性感。
歷代詩,人如此偏愛桃花,而且每一首“桃花詩”都充滿了畫面感,照理說,中國的畫家們也應該青睞桃花,畫出了許多“桃花畫”,然而遺憾的是并沒有。至少在留存下來的歷代畫卷中,我們幾乎見不到桃花的身影。無論是宮廷畫還是文人畫,以及近代花鳥畫,我們看到最多的仍然是牡丹、菊花、蘭花、梅花和蓮花。現(xiàn)當代也偶見個別水墨花鳥畫家畫過桃花,但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隨意而為,不成氣候。直到2000年以后,桃花這一繪畫題材進入當代藝術的語境,激發(fā)了藝術家對這一題材的深人探索,這其中表現(xiàn)十分突出的就是鐘綱。
鐘綱畢業(yè)于四川美術學院78級油畫系。本科四年,他在接受傳統(tǒng)油畫技法訓練的同時,也受到了剛剛進入國門的西方現(xiàn)代主義繪畫思潮的影響,這使得他早期的繪畫偏向于感傷、變形和灰調子的表現(xiàn)主義風格,色彩和筆觸富于激情,雖不夠成熟和完美,但卻充滿了探索的精神,十分有感染力。進入,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受時代風氣的影響,鐘綱的繪畫開始轉向寫實,構圖穩(wěn)定,畫面唯美,其學院訓練出來的技法功力得到充分的體現(xiàn),作品呈現(xiàn)得更加成熟,但卻少了早期的激情。到2000年后,鐘綱應該是意識到了自己創(chuàng)作上的這個問題,開始在繪畫觀念上去思考,自己應該畫什么以及怎么畫。
他頻繁地到戶外去畫風景寫生,同時也將閱讀的興趣轉向中國繪畫史?;氐焦ぷ魇抑?,他開始嘗試在畫布上用油畫筆創(chuàng)作帶有中國山水畫韻味的風景畫,就是在這批帶有水墨風格的風景畫中,出現(xiàn)了桃花,這應該是對陶淵明“桃花源”詩意的一種致敬。但這時候的桃花還不是他繪畫的主角,僅僅是風景中的一種點綴,讓畫面多一些田園的氛圍。直到他開始創(chuàng)作“桃花與女人”系列作品,“桃花”才居于主體地位,成為他繪畫創(chuàng)作的一種“題材”。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花第一次人詩,就是用來形容女性的,這讓桃花從進入語言世界開始,就攜帶了“女性”的基因,桃花與女人遂成為一對可以互換的意象。也就是說,既可以用桃花比喻女人(“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一唐寅《桃花庵歌》),也可以用女人比喻桃花(“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崔護《題都城南莊》)。鐘綱的“女人與桃花”系列,正是受到這種詩歌意象的啟發(fā),將桃花與女人體置于同一畫面,形成互為比喻的關系,也用“借代”的修辭手法,讓人一下就聯(lián)想到“桃花運”這個已植根于傳統(tǒng)文化意識的詞語。這個系列(“桃花與女人”)的繪畫性和觀賞性是不容置疑的。但不得不說,正因為桃花與女人的關聯(lián)性過于直接和明顯,其寓意顯得單一,缺少多向、多重的解釋空間,因而降低了作品的沖擊力。畫家本人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接下來的“桃花系列”創(chuàng)作中,他果斷地對畫面做了減法處理,舍棄了其中的女人體,只保留了桃花。
舍棄了女人體的桃花,不僅在形式上更單純(有的畫作甚至趨于抽象),內涵上更豐富,而且在技法(形式)上更接近傳統(tǒng)水墨畫的寫意以及中國書法的狂草。這種看似隨意和雜亂的筆法(形式),加上桃花本身鮮艷的色調,其實是很不容易操作和把控的,隱藏著很大的技術上的難度。如果沒有扎實的寫實功力,對色彩的屬性缺乏深刻的認識和豐富的經(jīng)驗,這樣的畫法很容易造成畫面的臟亂差,就真的成了“鬼畫桃符”了。
只保留了桃花的畫面,看似更單純,更簡單,但恰恰是這種形式上的單純與簡單,卻極大地豐富了繪畫的內涵。桃花這一意象從明喻變成了隱喻,供人觀賞的角度不再單一,留給解釋的空間不再狹窄,我們既可以將這幅桃花理解為不攜帶任何意義的形式之作,桃花到桃花為止;同時我們也可以結合時代背景及其個人經(jīng)驗,對這幅桃花在意義和主題上進行深度的挖掘。這無疑增強了作品的層次感,所謂雅俗共賞,不同層次的人,可在不同層次上獲取自身的審美愉悅。
鐘綱的桃花系列繪畫不僅得到了專業(yè)的肯定,也受到了普通觀眾乃至藏家的喜愛。這個現(xiàn)象既有傳統(tǒng)文化的審美積淀,更有現(xiàn)實的心理折射,反映出當下大眾的審美趣味和消費需求。因此,關于鐘綱在繪畫語言上構建起來的一套以“桃花”為意象和符號的隱喻系統(tǒng),無論其藝術指向還是現(xiàn)實指向,都是一個值得我們繼續(xù)去追尋和探討的話題。
目前,在文旅融合發(fā)展的趨勢下,鐘綱老師的桃花藝術不僅僅在藝術領域大放異彩,同時,通過與知名文創(chuàng)企業(yè)深度合作開發(fā)桃花運系列衍生品,在市場推廣方面探索出了一條藝術與市場結合的創(chuàng)新之路。
縱觀國內的很多旅游景點都存在著內容同質化、產(chǎn)品同質化、商業(yè)同質化的普遍痛點,通過將鐘綱老師的桃花藝術賦予文旅景點,植人到文旅的六大要素——“游購娛吃住行”當中,讓游客在各個旅游的環(huán)節(jié)當中零距離接觸鐘綱老師高雅的桃花藝術,愉快的走著“桃花運”,帶著“桃花禮”,品著“桃花味兒”,住著“桃花屋”,在潛移默化當中構建了文旅景點的文化元素,提升了區(qū)域文旅整體藝術形象,實現(xiàn)了區(qū)域文旅整體提升發(fā)展的共贏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