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瑾
(江西財經大學 法學院,江西 南昌 330077)
新媒體因其便捷性、即時性、高效性,在傳承法治傳統(tǒng)、文化等方面發(fā)揮重要的培基固本的功能,并已經成為現(xiàn)代人與外界交流的重要平臺和渠道。與傳統(tǒng)媒體相比較,新媒體信息交流方式和媒介形式具有不同的特點,因而在當代社會法治精神培育方面產生著不同的效果。在構建良好的營商法治環(huán)境方面,新時代背景下新媒體發(fā)揮著“橋和船”的關鍵性作用,甚至可能決定著當代法治建設能否達致良性互動營商法治環(huán)境的彼岸。
對于法治與傳媒的關系,夏雨認為,法治具有傳播天性,并認為需重構一種人本法律觀、生活法律觀和溝通法律觀為基礎的中國法哲學,從而實現(xiàn)中國法治事業(yè)[1]。呂明對中國普法實踐進行論述時提出,需要將普法(法治傳播)作為特定的實現(xiàn)意識形態(tài)“社會黏合”功能的方式方法,這樣才能實現(xiàn)“守法”[2];普法(法治傳播)應通過法律的“合法性”證成為根本,從而才能在傳播者與受眾之間實現(xiàn)有效益的“良性互動”。上述學者的論述多在傳統(tǒng)傳播形式背景下進行,而在數(shù)字媒體背景下,法律人共同體是否適應了新的傳播變局,是否能在新的環(huán)境中讓法治如空氣一般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他們又怎樣達致比較成功的法治傳播實踐,從而在當前營商良性互動法治環(huán)境營造方面發(fā)揮法治傳播應有的效用,這些問題是當前法治傳播面臨新的時代背景時亟待解答的重要課題。
文章試圖通過分析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存在的碎片化、非理性、不確定性等普遍性問題,進而剖析當前中國在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困境背后的主要緣由,以“5W”(即法治傳播者、法治傳播內容、法治傳播媒介、法治傳播受眾、法治傳播領域)為視角深入分析新媒體法治傳播特點,對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的優(yōu)化及建議進行探析,從而為構建良性互動營商法治環(huán)境提供有效的法治傳播平臺。
法治傳播所承載的信息并不是法律本身,它只是表達了法律。法治作為一種價值理性,具有深刻的內涵和嚴密的邏輯體系,而新媒體的法治傳播多以受眾“眼球”為導向,并且受新聞規(guī)律的較重影響。比如,以“學習強國”App為例,其對于法治傳播雖安排了“法紀”一欄,具體包括“法紀新聞、廉政、以案釋法、普法課堂、憲法法律、行政法規(guī)、法規(guī)性文件、黨章黨規(guī)”等分欄目,但是,將“法紀新聞”排在第一位,而將憲法法律、行政法規(guī)等放在最后,表達著傳播者對新聞信息更為重視的價值偏愛傾向。比如,在2019年9月26日,對“學習強國”App“法紀新聞”欄目進行抽樣中發(fā)現(xiàn),平臺總共有法紀新聞36條,關于通報違紀案例的新聞有26條,占其總數(shù)的72%。反腐工作雖作為中國共產黨依法治國戰(zhàn)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但在法治建設方面,民眾對法治需要是整體性、系統(tǒng)化的理解,而并不僅僅局限于那種局部的、片面化的知識的掌握。民眾在新媒體下接受的法治傳播信息多為碎片化,這些碎片化的信息量并不能完全體現(xiàn)法治建設全面進展,法治傳播的效果受到影響,容易產生傳播的應景式“獨斷”現(xiàn)象。大部分新媒體,比如,“今日頭條”“新浪微博”等,其算法規(guī)則多將點擊率較高的新聞作為傳播媒介的關注熱點并放在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這種傳播策略可能會使公眾對法治產生相對片面的判斷,使得傳播的內容“越被關注的則越被關注,越被忽視的則越被忽視”,并且與法治本身的精髓相去甚遠。
新媒體法治傳播因新媒體本身具有的開放性,可以讓受眾在一種相對輕松的語境下參與傳播。過去的那種傳統(tǒng)傳播方式中缺乏的交談性,在新媒體的傳播當中不同程序上得以克服。但是,這并不是沒有一點代價。新媒體正因上述的特性,為其發(fā)揮法治監(jiān)督功能提供了有效工具,但是傳播工具本身具有雙刃劍的效果,其中較為突出的負面影響則是易對法治話語中傳統(tǒng)敬畏情感產生模糊和疏遠。法律權威易因大眾的情緒反映、輿論“綁架”而趨于消解。隨著我國法律體系的基本確立和不斷完善,法治建設開始從注重基本立法階段轉向注重司法階段。網絡媒體中對法律職能部門的非議、司法本身的調侃以及對法律工作人員的質疑,這些現(xiàn)象雖然作為擴展民眾言論自由來說具有重要的意義,但其中包含的非理性因素對建立以理性信仰為根基的法治理念,特別是對理性思維傳統(tǒng)較為缺乏的中國當下社會環(huán)境將產生不利影響。
新媒體時代法律人共同體并不是法治傳播的唯一主體。多元的傳播主體開始參與法治傳播,以不同的社群形式在不同層面產生著相應的影響力,致使法治傳播具有不確定性的特點。傳播主體與受眾群體之間的信息交流、觀點碰撞,使輿論的走向難以事先預測。過去一元的傳播背景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發(fā)生了改變,法律人共同體間的同質傳播,并不必然能對法律人共同體之外的社會實際生活產生決定性影響;數(shù)字化背景下的法治話語體系,以法官、檢察官等公務員階層為代表的法律人共同體可能產生與普通民眾產生交流“鴻溝”危機。換句話說,普通群體所理解的“法治”與法律精英群體相互傳播與理解的“法治”可能會在不同層面上進行解讀。專業(yè)、優(yōu)質的法治內容傾向于在精英階層進行分享,同一類社群中接觸的法治內容以一種同質化的形式顯現(xiàn),而在那些非法律共同體的社會階層中的個體之間,具有法治精髓的信息分享將可能寥寥無幾。優(yōu)質法治內容信息本身具有的理想性多以“形而上”的形象呈現(xiàn),相對于非法律共同體而言與其面臨的當前生活實踐具有較遠距離,因此對于他們而言稍顯枯燥乏味。機器算法規(guī)則下的自我推薦功能的實現(xiàn),使法治傳播的這種困境更為加劇,使大量優(yōu)質法治信息被遺棄在多數(shù)新媒體普通受眾的傳播范圍之外。
新媒體時代,其信息平臺具有多元性,從而給信息終端用戶一種平等參與機會,這是平民文化在信息資源共享方面的體現(xiàn)。隨著區(qū)塊鏈技術的不斷推進,信息資源共享方面將以更廣泛、更深刻的形式得以實現(xiàn)。新媒體技術設計的開放性、包容性、相互聯(lián)通性,使用戶更愿意進行互動,并使其具有低門檻、娛樂化的特點。但是法治傳播肩負著本質上的政治性使命,同時法治傳播信息主要發(fā)布者群體體現(xiàn)著“國家”符號本身具有的權威形象。法治傳播信息的本身的嚴肅性與傳播受眾自身的娛樂傾向,使法治傳播容易在傳播主體與受眾之間形成“信息鴻溝”,致使兩者之間產生一定程度的隔閡。
盧曼指出:“文字的使用與社會從區(qū)節(jié)區(qū)分轉向階層區(qū)分的過程是同步發(fā)生的……結果是造成了物質性的和符號性的(修辭學)潛在勢力空前地集中于一個社會上層,或者在缺少精英人才的情況下就集中于一個統(tǒng)治官吏階層。”[3]法律文本與其他文本保持獨立,并且以一種進化論的形式存在著對外在環(huán)境作出反應的可能性,隨著時代的變遷將呈現(xiàn)出新的形式。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主要通過對法治形象以微電影、公眾號推文、法治新聞等圖文或視頻方式進行拆解,并將法治內涵的精神外形化或可視化。這樣所傳播出來的法治內容是否得到認可與感知,主要在于受眾的解讀、檢視。但是,在新媒體時代海量信息面前,受眾并不是以被動的方式對法治傳播全盤接受,而是將主動選擇與其自身體驗相符的信息進行閱讀或觀看。換句話說,當法治傳播中表達的內容與他們的心理期望相沖突時,受眾或者將從傳播場域逃離,或者將對這些信息產生排斥情緒。如果關于法治形態(tài)的知識在社會上只有少數(shù)人可以掌握的話,那這種知識的意義也會受到極大影響[4]。當下普遍較為缺乏法治精神體驗及實踐經歷的部分受眾,在新媒體時代背景,甚至可能因對法治精神的誤解和對法治傳播漠不關心的態(tài)度,而在法治傳播領域中產生類似龍種“跳蚤”(播下龍種,收獲跳蚤)的現(xiàn)象。
“邸報”傳統(tǒng)對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仍然具有較大影響。多數(shù)官方新媒體平臺一方面對正面法治新聞報道追捧和熱衷,另一方面則體現(xiàn)為傳播過程的“突出一段”的“實用主義”現(xiàn)象。換句話說,傳播“一陣風”現(xiàn)象較為突出,具體表現(xiàn)為對于法律領域中的某些特定階段的具體司法政策的呼應和貫徹。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必然忽略法治傳播的規(guī)律性和法治新聞本身需要的“接近性”特性。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的規(guī)律和新聞的特性使普通大眾易于對“不尋常”的新聞感興趣,并將新媒體視為一種傳播受眾負面情緒宣泄平臺。當傳播媒介充滿正面法治報道時,正面法治報道“陽春白雪”“高大上”的外在形象,卻易與受眾需求產生距離,從而使信息供應與需要之間形成失衡。托克維爾在論述報刊時曾指出:“媒體是把善與惡混在一起的一種奇特的力量,沒有媒體自由就不能存在,而有了它秩序才得以維持。想得到好處又要避免痛苦,這是國家患病時常有的幻想之一?!盵5]在新媒體時代,正面法治報道與負面信息疏導兩者容易失衡,官方App、微博、微信公眾號等為主流的信息所具有濃厚的行政色彩與底層群體對于這類信息的排斥可能呈一種正向關系,可能使法治傳播的目標“落空”。
在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格局正從傳統(tǒng)的單一、平面走向多元、立體[6]。新媒體時代下的法治傳播與傳統(tǒng)媒體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從“5W”進行深入分析后,我們可以預測,新媒體,正在成為法治建設的富礦。
“隨著新生產力的獲得,人們改變自己的生產方式,隨著生產方式即謀生的方式的改變,人們也就會改變自己的一切社會關系?!盵7]以移動通信、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物聯(lián)網、區(qū)塊鏈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發(fā)展迅猛,法治傳播的主體事業(yè)也由傳統(tǒng)代表國家的行政機關、事業(yè)單位,特別是政府專門普法部門,轉由公、檢、法、司等機關為主導,各政府機關、企業(yè)事業(yè)單位、社會團體、民間組織、群體組織共同實施。在自媒體時代,每個公民都是傳播者。普通公民越來越在法治傳播上占有重要的席位。在日常法律事務當中,在傳播平臺上發(fā)聲的,由過去的政府事先管控,改為事后管控。換句話說,通過微信朋友圈、個人微博,或是個人博客等渠道對某一法律事件首先發(fā)聲的,成了普通公民。這也形成新媒體時代下眾多受眾對司法的監(jiān)督功能越來越深入的局面。
新媒體時代背景下法治傳播的內容由過去那種高端的法律法規(guī)推送、傳統(tǒng)法律新聞報道、法律欄目向更為個性、全面、客觀、立體的方向發(fā)展。比如,以《法制日報》、中國普法網為代表的新聞媒體,多以普法功能的實現(xiàn)為其主要目標。傳統(tǒng)新聞媒體主要報道重要的立法動態(tài)和法律事件,主流廣播、電視、紙質報刊等設置法制欄目(專欄、專版),多圍繞法制的宣傳教育功能的實現(xiàn),并以提高普通受眾的法治意識為目標。在全媒體時代表現(xiàn)出人們對法治傳播內容的多樣性需要,這不但表達社會整體的信息量變多,但更重要的是多樣化表達著人們實質上還缺少法治方面的信息。因此,僅僅從一個相對較窄的官方渠道傳遞出來的對法治信息的認識,已經難以對整個法治信息的實質狀況進行相應描寫。事實上,官方已經無法完全掌握對于法律新聞或是事件的信息傳播過程,法治信息傳播全過程中可能發(fā)生更多的意外事件和法治信息傳播本身周期的拉長,使法治傳播整個過程的時間也變長,這使法治傳播內容呈現(xiàn)出更加立體化的表現(xiàn)。民間組織以及公民個人對于法治的理解或是對于某一涉法事件的解讀,已較舊媒體時代享有相當程度的言論自由或傳播自由,并且一定程度實現(xiàn)著對法治的監(jiān)督功能。在這個過程中,一些對社會可能產生負面影響的涉法信息將經常出現(xiàn)。過去的那種主流媒體傳播法治的形勢,不同程度地受到公民意識或是社會意識覺醒的挑戰(zhàn),法治傳播由傳播正面為主,演變?yōu)橄蚋鼮槿?、更為客觀的傳播發(fā)展方向。
法律系統(tǒng)的自我描述以作為文本形式的文字為前提[3]。對于法治傳播而言,印刷術的發(fā)明所產生的文本,使法律系統(tǒng)的自我描述成為可能,并使法律系統(tǒng)與其他如政治、經濟、宗教系統(tǒng)進一步區(qū)分。但是,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雖然仍以書面法律文本為主要媒介,但已不僅僅以書面法律文本為局限。新媒體時代,其傳播媒介包含著最新科技發(fā)展成果的元素,比如VR(虛擬現(xiàn)實技術)、裸眼3D技術、移動智能手機等,法治傳播也由過去的以報紙、法律匯編、紙質期刊、公益廣告、標語、免費傳單、免費普法宣傳書籍等傳統(tǒng)媒介向以法治微信公眾號、司法部門單位官方App、官方微博以及個人微博、朋友圈分享、抖音短視頻等方式轉變,法治電視節(jié)目的編排形式也越來越多樣,比如,產生了數(shù)量較多的法治微電影、法治小視頻等。法治的傳承方式及傳播途徑日益多元,其手段科技含量高,且傳播方式、方法日益復雜。
形成合力的受眾以新媒體平臺中反映民意最直接、尺度最大的公共論壇為陣地,針對法律相關問題的發(fā)言評論較為自由,從而打破了傳統(tǒng)法治傳播中的那種“媒體傳播什么、受眾接受什么”的格局。法治傳播受眾作為一支獨立的權利主體,日漸成為推動法治傳播的重要力量。有學者直接將其視為“第四權”。法治傳播受眾凝聚合力,發(fā)揮主體力量,始于其敘事的情感動員,即在網絡公共論壇于短時間內迅速被解讀、復制和傳播,形成規(guī)模宏大、此起彼伏的情緒涌動。而當情緒聚集到一定程度,將被社群共同的訴求整合,從而形成輿論壓力。新媒體的受眾主體間的互動以及受眾群體與法治傳播主體的話語博弈,對法治傳播造成一定的影響。過去的受眾主要處于被動接受的地位格局發(fā)生了革命性變化,法治傳播受眾的主體地位日益凸現(xiàn)。
通過新媒體的傳媒工具,法治傳播不再局限于某一單位、某一地區(qū)或某一國家。信息傳播越來越便捷,即時傳播的實現(xiàn)使傳播內容可以用更快、更有效的裂變速度,以全覆蓋的方式進行傳播。傳播范圍越來越廣泛,即世界出現(xiàn)“地球村”現(xiàn)象。即時傳播也使人們的交往方式以及人的社會、文化形態(tài)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在城鎮(zhèn)化過程中,新媒體同時也具有反都市化傾向,即“重新村落化”,從而消解城市的“集權”,使人的交往方式重新回到個人對個人的交往,即恢復回“點到點”的交往方式。比如微信、Facebook、YouTube等即時通信平臺使人們個體與個體之間的交流實現(xiàn)無縫對接。因傳播范圍越來越廣泛,不同地區(qū)、不同民族、不兩只社群對于法治的理解和解讀更易產生共鳴和認同。
“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huán)境?!毙旅襟w時代的法治傳播在營造高效廉潔的政務環(huán)境、構造公平公正的市場環(huán)境、形成開放包容的人文環(huán)境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新媒體時代的法治傳播應該以構建網上網下一體、內宣外宣聯(lián)動的法治傳播格局,建立以內容建設為根本、先進技術為支撐、創(chuàng)新管理為保障的新媒體法治傳播體系為目標。為達此目標,可以通過在以下方面進行努力:
“形勢逼人、挑戰(zhàn)逼人、使命逼人”[8],新的適應時代的法治傳播理論就是指揮棒。新媒體、大數(shù)據(jù)時代對于法治傳播提出了新的理論需要。在社會轉型期間,需樹立一種新舊媒體融合的、科學的法治傳播新理念。我們應當在應對、破解新媒體法治傳播的實踐問題中去生成、完善、發(fā)展法治傳播理論,以“鼎新”帶動“革故”,提高法治傳播在新媒體上的實踐成效,并融合與傳承新的法治傳播理論,來緩解在傳播失靈與法治建設要求之間的緊張關系,為營造良性互動的營商法治環(huán)境提供更好的傳播媒介功能。科學的法治傳播理論,需要正確把握法治傳播的適當路徑和合理節(jié)奏,那些撇開或擱置社會對法治內在需要的做法,以及對置此需要于不顧的“好看不中用”的現(xiàn)象,將在現(xiàn)實矛盾、問題面前難以為繼。將科學的符合新媒體規(guī)律的法治傳播理論運用于傳播實踐,以科學思想、科學精神、科學方法進行新媒體時代下的法治傳播,才能避免法治傳播學中出現(xiàn)的龍種“跳蚤”現(xiàn)象和“碎片化”應景式“獨斷”現(xiàn)象,才能讓法治傳播的新媒體正面效應更多釋放出來,最終使不同社會階層、不同人群共享新媒體在傳播法治方面帶來的優(yōu)勢,從而期望法治水平的不斷提升,為當前營商法治環(huán)境的建設“建船搭橋”。
在法治傳播領域中,傳播的內容,特別是高質量的精品傳播內容,以及蘊含“平等”“公正”“法治”等一般意義上的基本政治權利的高度濃縮加工的微電影、小視頻、公眾號推文,將更有實踐意義。雖然“在公共交往過程中,通過富有實效的傳播媒介來擴散內容和觀點并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對于法治意識的形成,一種公眾共同進行并遵守的法治實踐規(guī)則具有更重要的意義。但是,這需要人們對法治的精髓具有較為深刻準確的把握和體驗。人們對直接具體的、更高質量的政治權利的需要比以前更為強烈。如果法治傳播的內容難以達到民眾的心理預期,其傳播欲達致的目標將難以兌現(xiàn),而作為“橋與船”的作用的新媒體也將難以有所作為。高質量的法治傳播精品,使法治從理想、抽象層面向現(xiàn)實、形象層面轉變,為良性互動的營商法治環(huán)境建設提供示范和方向。
從社會角度來看,法治觀念的等級價值,或者說它的固有價值并不顯得如理論探討時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它所產生的效果。新媒體時代,民眾更需要的是提醒,而不是說教。英國政治家埃德蒙·柏克曾指出,“當人們僅僅將最原初的正確觀念看作貧乏空洞的思辨而非實際行動的動力時,恰當?shù)淖龇ㄊ?,把這些觀念提供給他們的同時,在思想上也以這些觀念來刺激他們”[9]?,F(xiàn)代社會中信息常常由發(fā)生信息、即時信息、滾動信息和過程信息相混合組成,法治傳播則需要研判傳播受眾閱讀的特性。在多閱讀、多任務以及以互動為常態(tài)的時代,法治傳播應該多考慮怎么將法治理論“對象化”“可視化”的問題,怎么以受眾為中心并為其提供“個性化”“定制化”的法治信息,并且運用大數(shù)據(jù)的正面效應來分析每位受眾的閱讀習慣和傾向,以對受眾形成視覺刺激,從而使受眾牢記法治的觀念而不至迷失,并防止出現(xiàn)“只說不練”的藝術品和傳播結果的龍種“跳蚤”現(xiàn)象。正如黑格爾所說,“趣味和用途成為判斷的標準,因此需要本身也受其影響。必須得到滿足的,終于不再是需要,而是意見了”[10]。新媒體法治傳播的功能在于對新媒體傳播背景下已形成“手機控”的大量受眾的思想掌控,因而強化傳播力和實效性成為法治傳播的終極目的,并需以一種“量身定做”工匠思維來實現(xiàn)法治傳播事業(yè),從而在構建良性互動的營商法治環(huán)境方面,在大量的具體生動的經貿活動實踐當中,更好地發(fā)揮其作為“橋和船”的作用。
美國大法官霍姆斯指出:“當你們將惡龍拖出洞穴,置于曠野之中、陽光之下時,你們就可以數(shù)清惡龍的爪牙,并且識別它的力量了。然而,將惡龍拖出洞穴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要么就殺死它,要么就馴服它,使之成為益獸。”[11]法律本身一直在與其自身產生的危機不斷抗爭,以使“法律的鎖鏈”的弊端得到克服,成為整體有益的東西。不論在什么傳播媒介形態(tài)下推動的法治思想、理念、精神,其最終目的也要歸于此。在新時代背景下,特別是面對方興未艾的新媒體時代和中國的特定自然、社會、人文環(huán)境以及形成特有的風土人情的背景下,在改善營商環(huán)境政策、措施實施的社會轉型時期,傳播怎樣的法治思想、理念、精神以及怎么樣傳播法治思想、理念、精神,將是值得我們深入思索的主題。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對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作出了重大戰(zhàn)略部署[12]。新媒體時代法治傳播,必須呼應時代需求,堅持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實踐相結合,為構建良性互動的營商法治環(huán)境提供服務和發(fā)揮功能,以適應中國國情、解決中國實際問題為目標,加強向世界傳播中國法治建設經驗,促進全球法治文明進步,為在世界法治建設舞臺發(fā)出中國法治的聲音而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