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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語義學(xué)派的最新發(fā)展:語義分子理論及其應(yīng)用

2021-02-12 07:38CliffGoddard李炯英錢夏璐
關(guān)鍵詞:基元語義部位

Cliff Goddard 李炯英 錢夏璐

引言

波蘭語義學(xué)派的語義分子理論建立在自然語義元語言(natural semantic metalanguage,NSM)的基礎(chǔ)上。自然語義元語言是一種簡單的、具有普遍概念的微型語言,也是一種語義分析的方法和工具(李炯英,2005)。

威爾茲比卡(Wierzbicka,1992)認(rèn)為,思維是由語言形成的,因此大多數(shù)概念都可以用詞匯進(jìn)行解釋。如果概念不能用詞匯解釋,就不可能進(jìn)行交際。概念依賴于語言,概念差異體現(xiàn)和反映語言的特征。語義對習(xí)慣性思維方式具有重要影響。顯然,意義的描寫涉及語言與大腦的關(guān)系問題。“語義不僅反映客觀現(xiàn)實,還跟人的主觀認(rèn)知密切相關(guān),是主客觀互動的結(jié)果。”(李炯英、李葆嘉,2007:69)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自然語義元語言屬于認(rèn)知語義學(xué)的研究方法。

我們將首先簡要介紹自然語義元語言的歷史和哲學(xué)背景,然后對“語義基元”(semantic primes)展開探討。所謂語義基元,是指那些不可界定的簡單詞語,這些詞語在所有語言中都具有對等詞。語義基元是自然語義元語言的核心詞匯,堪比“語義原子”(atoms of meaning),如我、你、某人、做、發(fā)生、知道、好、大、因為等。

所有語義最終都由語義基元組合而成。一些相對復(fù)雜的語義,在功能上與語義基元相同,均起著語義“建筑材料”的作用。這些建筑材料叫作“語義分子”(semantic molecules),如手、嘴、長、硬、男人、女人、孩子、太陽、天空、水、火等。其中,有些語義分子可能存在于所有語言中,而有些語義分子只存在于某些特定語言中。

自然語義元語言研究依賴于使用簡單詞語來進(jìn)行界定或解釋,這種方法通常又被稱為“化簡釋義”(reductive paraphrase)——當(dāng)我們想要分析一個詞或其他語言表達(dá)式的語義時,總是試圖使用一些比原詞更清晰、更易于理解的詞語來解釋語義,這樣才能確保語義分析的清晰性,同時防止循環(huán)定義。自然語義元語言的分析叫作“語義闡釋”(semantic explication)。在語義闡釋中,不允許使用技術(shù)術(shù)語、邏輯符號或縮略語,只能使用自然語言的日常簡單詞語(李炯英,2020)。

一、波蘭語義學(xué)派的歷史與哲學(xué)背景:從萊布尼茨到威爾茲比卡

自然語義元語言背后的核心思想可以追溯到17 世紀(jì)德國哲學(xué)家和數(shù)學(xué)家戈特弗里德·威廉·萊布尼茨(Gottfried Wilhelm Leibniz,1646—1716)的理性主義哲學(xué)傳統(tǒng)(李炯英,2011)。他把語言符號視為工具,并認(rèn)為正是借助這一工具,人類思維才得以快速發(fā)展。在此基礎(chǔ)上,萊布尼茨大膽提出了意義更為深遠(yuǎn)的哲學(xué)思想,即語言符號是構(gòu)成思維的更高形式,因而是思維所必需的。萊布尼茨指出,所有解釋最終都必須以概念為基礎(chǔ),而這些概念本身必須是不言自明的,不需要作進(jìn)一步解釋。古圖拉特指出:

任何事物如果本身無法理解,那么什么也理解不了。因為借助于其他事物來理解問題,那么該事物就必須是可以理解的,我們才能理解該問題。因此,我們可以說,只有當(dāng)我們把某事物分解成本身可以理解的各個成分時,我們才能理解該事物。

(Couturat,1903:430)

萊布尼茨堅信,肯定存在一種“基元概念的目錄”(catalogue of primitive concepts)或者“人類思維的字母表”(alphabet of human thoughts),即“本身可以理解的概念”(Couturat,1903:430),“通過任何界定都無法變得更清晰的概念”(Couturat,1903:435)。

盡管絕大多數(shù)概念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可能只有很少一部分概念本身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無數(shù)的概念都是通過一些元素的組合來構(gòu)成的。的確,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因為自然界通常以盡可能少的元素來獲取盡可能多的東西,即自然界通常以最簡單的方式運行。

(Couturat,1903:430)

那么,我們?nèi)绾尾拍軌蜃R別基元概念呢?萊布尼茨的回答是:只有通過反復(fù)試驗,即通過其他概念來解釋某些概念,避免循環(huán)定義,才能使解釋的過程走得更遠(yuǎn)。在任何語言中,只有通過這種方法,我們才能夠獲取該語言的概念核心,即基元概念。這些基元概念本身不可作進(jìn)一步解釋,但利用這些基元概念能夠解釋嵌套在該語言中的所有其他概念。

很少人能夠明白,概念核心是多么重要,因為很少人認(rèn)識到,其重要性足以決定所有事物中的首要因素是什么。

(Couturat,1903:160)

遺憾的是,萊布尼茨在該領(lǐng)域的研究缺乏兩個必要條件:其一,沒有合作者;其二,缺乏世界上眾多不同類型語言的數(shù)據(jù)。盡管他在其他許多領(lǐng)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但是這位哲學(xué)家生前未能留下“基元概念的目錄”。

300 多年后的20 世紀(jì)60 年代,波蘭語言學(xué)家博古斯洛斯基(Andrej Bogus?awski)使萊布尼茨的思想獲得了新生。受博古斯洛斯基的啟發(fā),聰慧的波蘭語言學(xué)家安娜·威爾茲比卡擔(dān)起了探尋基元概念的重任。1972 年,其奠基之作《語義基元》(Semantic Primitives)問世。

幾十年來,威爾茲比卡及其同事不斷與各種不同語言的語言學(xué)專家進(jìn)行學(xué)術(shù)交流,涉及的語言不僅包括歐洲諸語言和世界其他主要語言(如漢語和日語),而且還有來自澳大利亞、太平洋諸島、東南亞以及世界其他地區(qū)的少數(shù)族裔語言和土著語言。

自然語義元語言的發(fā)展主要經(jīng)歷了5 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出版物,其術(shù)語也經(jīng)歷了微小的改變——“語義基元”從最初的“semantic primitives”演變?yōu)楝F(xiàn)在普遍使用的“SEMANTIC PRIMES”。

①初創(chuàng)階段(1972—1985):提出了最初的14 個語義基元,引起學(xué)界的廣泛關(guān)注。

②擴(kuò)展階段(1986—1995):語義基元擴(kuò)展到37 個;許多學(xué)者參與了大型跨語言調(diào)查,以驗證其跨語言的通譯性和普適性。

③穩(wěn)定階段(1996—2007):構(gòu)建了60 個語義基元;研究重心轉(zhuǎn)移到語法體系和整體元語言研究,創(chuàng)立并發(fā)展了“文化腳本理論”。

④發(fā)展階段(2008—2014):語義基元達(dá)到了65 個;創(chuàng)立了語義分子理論,形成了雙層語義元語言理論體系。

⑤完善階段(2015 年至今):創(chuàng)立了詞匯句法認(rèn)知元語言理論,得到了學(xué)界的積極評價。

由此可見,我們已基本勾勒出了自然語義元語言理論的發(fā)展軌跡:①詳細(xì)研究了世界上諸多不同語言;②語義基元的數(shù)量穩(wěn)定在65 個;③自然語義元語言的語法體系已完全確立;④近10 年來,創(chuàng)立并發(fā)展了語義分子理論。

自然語義元語言理論一直沿著這條軌跡不斷向前發(fā)展,在國際語言學(xué)界以及相鄰學(xué)科得到了廣泛認(rèn)可,在世界各地涌現(xiàn)出了越來越多致力于自然語義元語言研究的專家和學(xué)者(如Peeters,2006;Ye,2006;Gladkova,2010;Levisen,2012;Wong,2014)。

二、語義分子理論的學(xué)術(shù)基礎(chǔ):語義基元及其語法

自然語義元語言的一個重要原則是語義基元應(yīng)具有詞匯普遍性,即在任何人類語言中都應(yīng)具有同等詞語。目前,自然語義元語言所有已得到確認(rèn)的基元都經(jīng)過25 種以上不同類型語言的驗證和確認(rèn),如俄語、波蘭語、丹麥語、法語、西班牙語、馬來語、老撾語、朝鮮語、日語、漢語等。

需要強(qiáng)調(diào)的是,這里所說的“詞”是廣義用法,包括黏著詞素、固定短語和專有名詞。另外,語義基元的范例具有不同的形式,稱為詞語變體(allolexes)。例如,英語中的“other”和“else”就是詞語變體,它們表達(dá)相同的語義,但出現(xiàn)在不同的語境中,如other places 和somewhere else。詞語變體的形式因語言不同而有所差異。

語義基元除了基本義外,還可能有其他語義,這一點也很重要。例如,在許多語言中,“do”(做)這個詞也可能有“制造”(make)的意思;“happen”(發(fā)生)也可能意指“出現(xiàn)”或“到達(dá)”。這些多義詞的表達(dá)形式也因語言而異。

當(dāng)然,自然語義元語言的基元不僅包括詞語,還包括句法。這就意味著,語義基元的某些組合形式在所有語言中都是可能的。例如,就我們所知,任何語言都可能將語義基元SOMEONE、SOMETHING、SAY、BAD、YOU 組合成與“someone said something bad about you”(某人說了你的壞話)相同的表達(dá)式。同樣,在任何語言中,也有可能存在與“I want to do something good for you”(我想為你做點好事)相同的表達(dá)式。

需要注意的是,許多語義基元可能出現(xiàn)在幾個不同的語法框架中。例如,語義基元“SAY”就有以下4 種不同的語法框架:

某人說了某事(someone said something)

某人說:“……”(someone said:“...”)

某人對某人說了某事(someone said something to someone)

某人說了有關(guān)某人的某事(someone said something about someone)

從以上簡要的勾勒中可以清晰地看出自然語義元語言的基本主張:相同的語義基元存在于所有語言中,且語法基本相同。這就意味著,英語中的所有語義基元都可以在漢語、芬蘭語或任何其他自然語言中找到相同的表達(dá)式。

三、語義分子的界定

并非所有概念都可以直接分析成由語義基元構(gòu)成的語義闡釋。對于某些領(lǐng)域的詞語來說,語義闡釋還必須包括那些在功能上與語義基元一樣起著語義“建筑材料”作用的非基元語義,這類語義被稱為語義分子①這一概念相當(dāng)于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的“中間層次概念”(intermediate-level concepts)(Apresjan,1992/2000;Mel’?uk,1989/2012)。在自然語義元語言理論中,威爾茲比卡早在1991 年就已經(jīng)提出了語義分子的概念(Wierzbicka,1991),但直到最近10 年才開始將其當(dāng)成研究的重點。。例如,對于“麻雀”(sparrow)和“鷹”(eagle)這類詞語的語義闡釋,就必須包括“鳥”(bird[m]②傳統(tǒng)上,語義分子在語義闡釋中用“[m]”符號表示(Goddard &Wierzbicka,2009;Goddard,2011)。),并把它作為語義分子。換句話說,“麻雀”的概念包括并取決于“鳥”的概念。同樣,對“跑”(run)和“走”(walk)這類詞語的語義闡釋,必須包括語義分子“腿[m]”(legs[m])和“地面[m]”(ground[m]),來表示身體部位及其所涉及的場所;對“切”(cut)和“剁”(chop)等詞語的語義闡釋必須包括語義分子“鋒利[m]”(sharp[m]),來表示所涉及工具性質(zhì)的特征。

那么,究竟有多少個語義分子,又有多少語義分子具有普遍性呢?根據(jù)最新的研究發(fā)現(xiàn),很可能存在60—80 個具有普遍性或者接近普遍性的語義分子,參見表1(Goddard,2010)。顯而易見,語義分子是自然語言所特有的(Goddard,2018)。

表1 假設(shè)性的普遍語義分子

續(xù)表

需要強(qiáng)調(diào)的是,一個詞是不是語義分子并不是研究者為了自己的一時之便而決定的(也就是說,研究者不可圖省時省力而隨意地指定一個詞為語義分子),只有通過仔細(xì)的語義分析——不是僅僅分析幾個詞,而是分析大量的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詞語①一個人根據(jù)語義直覺或現(xiàn)有的語義解釋很有可能會產(chǎn)生誤解。例如,語言學(xué)家常常把“擊打”(punch)、“摑”(slap)、“踢”(kick)看作是“擊打動詞”(verbs of hitting),本族語說話者有時把“punch”解釋成“用拳擊打”(hit with the f ist)。然而,語義分析顯示,“punch”“slap”等動詞并不需要“hit”充當(dāng)語義分子,并且“hit”包含了某些不恰當(dāng)?shù)恼Z義成分(Sibly,2010)。之所以說不恰當(dāng),是因為沒有任何語義成分顯示“hit”的動作是故意為之,很有可能是“誤打”(accidently hit),而“punch”“slap”等動詞的行為必定是故意的。——才能確定。

四、語義分子理論在詞匯語義闡釋中的應(yīng)用

下面我們以社會范疇域中的一個例子(參見Goddard &Wierzbicka,2014)演示語義分子理論在詞匯語義闡釋中的具體應(yīng)用。例(1)展示了如何直接用語義基元對“小孩”(children)進(jìn)行語義闡釋(附簡要解釋)①盡管措辭簡單,但是語義闡釋常常體現(xiàn)出說話者文本的復(fù)雜性,因此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精力來完全理解語義闡釋。然而,在一般語言運用中,說話者通常會很嫻熟地使用類似這樣的復(fù)雜語義結(jié)構(gòu)。萊布尼茨十分巧妙地將其比作“學(xué)彈鋼琴”(Dascal,1987):學(xué)彈鋼琴是很費力的,但是一旦掌握了技巧,即使不全神貫注也能自如地彈奏(經(jīng)過長期的練習(xí),我們在彈琴時根本無須一直注視琴鍵)。。

例(1)小孩CHILDREN

一種人

所有人都會經(jīng)歷這種人一段時間

當(dāng)某人是這種人時,就像是這樣:

該某人身體小

該某人能夠做某些事情,但不能做其他的許多事情

因為這一點,如果其他人不經(jīng)常為該某人做一些好的事情,那么不好的事情就有可能發(fā)生在該某人身上

people of one kind

all people are people of this kind for some time

when someone is someone of this kind,it is like this:

this someone’s body is small

this someone can do some things,this someone can’t do many other things

because of this,if other people don’t often do good things for this someone,bad things can happen to this someone

下面再來看一下例(2)“女人”(women)和例(3)“男人”(men)的語義闡釋。兩者都以“人的一種,這種人不是小孩”開始,接著通過說他們具有“一種身體”來顯示這種人的特征,隨后再補(bǔ)充一些解釋或說明。

就“女人”而言,其概念是,她們的身體種類允許她們生小孩。注意語義分子“小孩[m]”(child[m])是如何在最后一行出現(xiàn)的。為了視覺效果,語義分子標(biāo)有下畫線。

例(2)女人WOMEN

人的一種

這種人不是小孩[m]

這種人具有一種身體

這種身體的人就像是這樣:

這種人身體內(nèi)部在某段時間有可能存在一種小孩[m]的活體

people of one kind

people of this kind are not children[m]

people of this kind have bodies of one kind

the bodies of people of this kind are like this:

inside the body of someone of this kind there can be for some time a living body of a child[m]

而“男人”(men)的語義闡釋中包含了兩個與“女人”在身體方面的差異:男人的身體不像女人的身體;男人身體的某些部位不像女人身體的某些部位。

例(3)男人MEN

人的一種

這種人不是小孩[m]

這種人具有一種身體

這種人的身體不像女人[m]的身體

這種人身體的某些部位不像女人[m]身體的某些部位

people of one kind

people of this kind are not children[m]

people of this kind have bodies of one kind

the bodies of people of this kind are not like women’s[m]bodies

some parts of bodies of this kind are not like parts of women’s[m]bodies

在這一組語義闡釋中,我們可以看出,語義分子之間存在一個“語義依存鏈”(chains of semantic dependency)。對“小孩”的語義闡釋完全是由語義基元構(gòu)成的;對“女人”的闡釋則是由語義基元加語義分子“小孩[m]”構(gòu)成的,也就是說,“女人”的概念包括并部分依存于語義分子“小孩[m]”的概念;而對“男人”的闡釋則部分依存于語義分子“女人[m]”的概念。毫無疑問,這種語義分析方法與經(jīng)典的結(jié)構(gòu)主義分析方法是完全不同的(Goddard &Wierzbicka,2014)。

語義分子“小孩[m]”和“女人[m]”都涉及另一個重要的語義分子:“出生[m]”(be born[m])。這里我們不再對其進(jìn)行語義闡釋,但是可以看出,一旦加入“出生[m]”,就能產(chǎn)生包括“母親”“父親”“妻子”與“丈夫”在內(nèi)的“親屬”(kinship)的概念(Wierzbicka,2017)。

例(4—8)的5 組關(guān)于簡單語義分子的語義闡釋顯示了身體部位概念①由于“頭”“眼睛”和“嘴”都是利用“某人的身體”來進(jìn)行語義闡釋的,因此,它們不能應(yīng)用于動物的身體部位。自然語義元語言理論的觀點是,身體部位一旦應(yīng)用到動物,就涉及對人類中心原型(anthropocentric prototype)的類比擴(kuò)展。例如,“頭2”(head2)(如“蛇頭”)可以闡釋為“一種生物[m](creature[m])身體的部位;這一部位就像人的身體的一個部位;人的身體的這一部位是頭[m]”。和物理屬性在語義上是如何相互纏繞的。通過這些例子可以看出,每個概念都(部分地)依賴于先前出現(xiàn)的概念。語義闡釋形成了“綁定在一起”的系統(tǒng)②這些語義闡釋是威爾茲比卡教授和筆者開展合作的研究成果,是在Wierzbicka(2006)和Goddard(2011)的基礎(chǔ)上修改而成的。。

如例(4)所示,“手”可以全部利用語義基元來闡釋。

例(4)手(某人的雙手)HANDS(someone’s hands)

某人身體的兩個部位,其中一個部位與另外一個部位一樣

這兩個部位在該某人身體的兩側(cè)

某人身體的這兩個部位如果某人想動就能動

某人身體的這兩個部位有很多部位,這些部位能以許多不同方式按照該某人的意愿進(jìn)行活動

因為人的身體有這兩個部位,

因此人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用許多東西做許多事情

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one of these two parts is like the other

these two parts are on two sides of this someone’s body

these 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 can move as this someone wants

these 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 have many parts,these parts can move in many ways as this someone wants

because people’s bodies have these two parts,

people can do many things with many things as they want

例(5)圓的東西something ROUND

這種東西是這樣的:

如果某人在許多地方用手[m]去接觸這種東西的四周,那么該某人就會這樣想:

“這種東西的所有部分與所有其他部分一樣”

如果某人看見這種東西所有的面,那么該某人就會有同樣的想法this something is like this:

if someone touches this something with the hands[m]on all sides in many places,this someone can think about it like this:

“all parts of this something are like all the other parts”

someone can think about it in the same way if this someone sees this something on all sides

例(6)頭(某人的頭)HEAD(someone’s head)

某人身體的一個部位

這個部位像圓的[m]東西

這個部位位于身體其他所有部位之上

one part of someone’s body

this part is like something round[m]

this part is above all the other parts of the body

例(7)眼睛(某人的眼睛)EYES(someone’s eyes)

某人身體的兩個部位,其中的一個部位與另一部位相同

這兩個部位位于頭[m]的一側(cè),其中的一個部位與另一部位距離相近

因為人的身體有這兩個部位,因此某處的人能看見此處的許多東西

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one of these two parts is like the other

these two parts are on one side of the head[m],one of them is near the other

because people’s bodies have these two parts,people in a place can see many things in this place

例(8)嘴(某人的嘴)MOUTH(someone’s mouth)

某人身體的一個部位

它位于頭[m]的一側(cè)

當(dāng)某人與其他人說某事時,身體的這個部位就會動,其他人能看見

某東西可以進(jìn)入某人身體的這個部位里面一會兒,如果該某人想要這么做的話

然后,該東西可以進(jìn)入該某人身體里的其他地方,如果該某人想要這么做的話

one part of someone’s body

it is on one side of the head[m]

when people say something to other people,this part of the body moves,other people can see it

something can be inside this part of someone’s body for a short time if this someone wants it

after this,this something can be somewhere else inside this someone’s body if this someone wants it

有了這些語義分子,就可以解釋許多更復(fù)雜的概念。例如,通過語義分子“嘴[m]”,就可以解釋與“食物相關(guān)的”(food-related)概念(如“吃”與“喝”、“甜的”與“酸的”)以及“唱”等(Goddard &Wierzbicka,2016)。

另外,“水”的基本語義包括了語義分子“嘴[m]”的語義成分。從體驗的觀點來看,“水”的概念似乎極為基本卻又難以駕馭。正如20 多年前威爾茲比卡所說的:

我們把“水”看作是一種特定的東西,一種我們也許并不能完全識別但能“放進(jìn)我們肌體里”(即“喝”)的東西,一種我們能夠在許多不同地方(河流、湖泊、大海等)看到的東西。

(Wierzbicka,1996:230)

例(9)中對“水”的語義闡釋表明,如果“水”不在某東西(即容器)里面,就會很難“駕馭”;同時,水是生命的必需品。

例(9)水WATER

一種東西

在某些地方總是有許多這種東西

人們用這種東西就能夠做許多事情,如果這種東西不在某東西里面,人們就不能做這些事情

人們常常需要在其身體里有一點這種東西

為此,他們常常用“嘴”[m]對這種東西做某件事情

something of one kind

there is always a lot of something of this kind in some places

people can do many things with something of this kind,they can’t do these things if this something is not inside something

people often want there to be a little of something of this kind inside their bodies

because of this,they often do something to something of this kind with the mouth[m]

在所有語義分子中,“水[m]”是最重要、語義最豐富的語義分子之一。在對“喝”(drink)與“倒、灌”(pour)等動詞、“液體”(牛奶、茶、油等)等詞語,以及“雨”“河流”“湖泊”“大?!钡仍S多相關(guān)詞語的語義闡釋中,都必須用到語義分子“水[m]”。例(5—9)展示的是語義分子如何逐步構(gòu)建更為復(fù)雜的概念。

那么,在單個復(fù)雜的語義闡釋層會出現(xiàn)多少個不同的語義分子呢?“貓”“狗”“馬”等動物詞語包含了20 個左右的語義分子(Goddard,2010);威爾茲比卡(Wierzbicka,2015)在闡釋英語單詞“spoon”和相對應(yīng)的漢語詞語“湯匙”時使用了大約15 個語義分子。

五、語義分子的認(rèn)識論意義

與語義基元一樣,普遍的語義分子與跨文化交際密切相關(guān);在當(dāng)代語言中已經(jīng)找到的“近似的”非普遍語義分子則有五六十個(參見表2)(Goddard &Wierzbicka,2015)。有些語義分子,如“雨”“木”“種子”等似乎與特定文化無關(guān),所以有可能成為“接近普遍的”語義分子;而許多其他語義分子,如“鐘”“錢”“國家”“閱讀”“寫作”“上帝”等則具有廣泛的文化區(qū)域性。此外,還有許多與現(xiàn)代技術(shù)結(jié)合在一起的語義分子。

表2 “接近普遍的”語義分子例表

存在于特定語言中的語義分子具有重要的認(rèn)知和語言學(xué)意義。威爾茲比卡認(rèn)為,英語中的語義分子“顏色[m]”涉及“紅”“藍(lán)”“綠”等詞語,但是許多非歐洲語言缺乏真正意義上的“顏色詞”,因為它們的視覺描述詞語并不涉及任何可以比較的語義分子(Wierzbicka,2008)。在跨世界語言的語義分子中,變異性問題還有待進(jìn)一步研究。

結(jié)語

本文討論了語義分子理論的部分研究成果,旨在展示自然語義元語言系統(tǒng)的整體框架結(jié)構(gòu),探究語義分子如何被納入這一框架結(jié)構(gòu)。近10 年來,我們一直致力于語義分子理論的進(jìn)一步完善。誠然,與在自然語義元語言系統(tǒng)中占據(jù)核心地位的語義基元40 年的發(fā)展史相比,語義分子理論的許多細(xì)節(jié)還有待進(jìn)一步研究,但筆者相信,今后還會有許多新的發(fā)現(xiàn)。正如威爾茲比卡所指出的,“語義分子能夠高度濃縮語義的復(fù)雜性,但同時這種復(fù)雜性又被層層壓縮和嵌套的詞匯單位所掩蓋,就像是俄羅斯玩具套娃一樣”(Wierzbicka,2009)。

探究語義分子不僅有助于我們重新理解概念結(jié)構(gòu),而且必將極大地推動詞匯結(jié)構(gòu)一般理論的發(fā)展。語義分子可以使我們重新理解詞匯中的語義復(fù)雜性,重新審視對語義相關(guān)性的描寫;作為知識結(jié)構(gòu)的基本概念,或者作為構(gòu)成人類知識的中心點(Lemanek,2019),它可以促使我們重新思考詞匯概念的結(jié)構(gòu)。從認(rèn)知角度來看,語義分子一旦建立,就能加工成單一單位,從而使大腦處理大量的語義內(nèi)容(Goddard &Wierzbicka,2014)。同時,它還具有重要的認(rèn)識論意義。

在許多研究語義的其他方法中,語義分層模型仍然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然而,“語義依存鏈”為研究者提供了一種有益的替代方法。它始于自然語義元語言研究,使許多語義結(jié)構(gòu)具有一種“波浪起伏”的結(jié)構(gòu):在一長串的簡單語義基元中穿插了深奧的語義分子。與結(jié)構(gòu)主義或生成主義的詞匯語義學(xué)研究方法相比,這種語義結(jié)構(gòu)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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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多重示范的智能車輛運動基元表征與序列生成
有級轉(zhuǎn)向履帶車輛的駕駛員操控行為模型
人體細(xì)胞內(nèi)存在全新DNA結(jié)構(gòu)
五個部位冬天尤其要保暖
喜歡什么
“吃+NP”的語義生成機(jī)制研究
漢語依憑介詞的語義范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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