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雨
聲樂界的人都知道,男低音歌唱家鳳毛麟角。如果說一戶人家中走出來三位男低音歌唱家,那就有點兒像編童話??芍袊陀羞@樣的“童話”,馬子躍先生是著名的男低音歌唱家,他的哥哥馬子興、弟弟馬子玉,也都是中國著名的男低音歌唱家!據(jù)說,這在世界樂壇上也獨一無二。
而我執(zhí)著地要采訪馬子躍先生,而且采了一次還要持續(xù)采,主要卻并不是因為他們一家三兄弟同為男低音歌唱家的傳奇,也不是因為馬子躍是“鳳毛麟角”中的一個,而是因為他與《長征組歌》(由蕭華作詞,晨耕、生茂、唐訶、李遇秋作曲),有著特殊情緣和豐富故事。
這是一個從歌唱長征,到追逐長征、研究長征、魂系長征的人。在他的男低音生涯中,他不知揮別了多少鮮花和掌聲,卻把他的下列收藏視為生命:有關(guān)長征和《長征組歌》的500多冊書籍,有關(guān)長征和《長征組歌》的100多萬字第一手史料,有關(guān)長征和《長征組歌》的500多份圖片和實物,以及他親自撰寫或根據(jù)其口述整理出的真實記錄。
一、從小馬到老馬
我2011年與馬老師相識,到2020年1月已是第三次采訪他,這期間我們不只是逢年過節(jié)互相問候祝福,平日里因為要向他討教也總是打擾他,而馬老師從來都沒有過一點兒不耐煩,都是悉心給我以指導(dǎo)。于是,我們不知不覺便成了忘年交,我對他的了解也越來越全面和深入。
馬子躍1945年出生在河北唐山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1964年參軍,1969年入黨。2005年,已經(jīng)是文職將軍。他聲音渾厚、圓潤,演唱風(fēng)格獨樹一幟,是深受觀眾喜愛的歌唱演員。在全國和全軍歌唱比賽中多次獲獎,并在北京舉辦過個人獨唱音樂會,《長征組歌》從1965年8月1日首演,直至1000多場,馬子躍幾十年“一場不落”,每一場的《長征組歌》演出都有他的身影和聲音。
能夠采訪到這位與紅色經(jīng)典有著淵源的歌唱家,我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絲毫不談個人藝術(shù)經(jīng)歷的其他華彩,仿佛與《長征組歌》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那么云淡風(fēng)輕。這在我采訪的眾多藝術(shù)家里絕無僅有。非常契合的是,我們這一代人就是學(xué)著長征的故事、聽著《長征組歌》長大的,小學(xué)中學(xué)課本里多次逢遇長征的故事:《吃水不忘挖井人》《草地夜行》《豐碑》《飛奪瀘定橋》《七根火柴》等。在我們心中,長征是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下的人民軍隊寫就的革命英雄主義史詩,也是人類歷史上偉大的奇跡。而由這偉大的壯舉所衍生出的《長征組歌》同樣是偉大的,因為它早已超越了音樂的范疇,而是對人類精神和崇高信仰的謳歌。
走進(jìn)馬老師的書房,我就震驚了:10平米的空間,四面墻掛滿了《長征組歌》的節(jié)目單、宣傳海報、光碟、照片。書柜里滿是與長征和《長征組歌》有關(guān)的書籍,還有他收藏的與長征有關(guān)的各種實物,諸如草鞋、皮帶、草帽,等等,說它是一個小型的主題“博物館”一點兒都不夸張。
在這些書籍資料當(dāng)中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很有一種“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味道。馬老師說,他常常坐在小床上翻看《長征組歌》的書籍資料,常常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與照片里故去的戰(zhàn)友對話,或者默默回首往事,那一篇篇詳實的回憶錄就是在這個小屋里誕生的。
瀏覽著墻上一張張黑白的、彩色的照片,看到馬老師從年輕到中年到暮年的縮影,不禁感慨:“馬老師,您可真是個有心人。您個人的成長,還有戰(zhàn)友歌舞團的發(fā)展歷程都在上面了?!?/p>
馬老師總喜歡自我調(diào)侃:“是??!我入團那會還不到20歲,那時候大家都叫我‘小馬。也不知從哪一天起,人們開始叫我‘老馬了,哈哈哈!”
“從小馬到老馬,還是馬!”我說。
“對!小馬老馬都是馬。我喜歡做革命隊伍里的一匹馬?!?/p>
我們一起開心地笑起來。馬老師還不忘補充一句:“咱倆的笑聲都是兩個聲部,一個女高音和一個男低音的和聲,哈哈哈……”
二、每個腳印和每個字
任何人類歷史上的偉大進(jìn)程,都會催生出偉大的作品。長征的偉大作品就是《長征組歌》。聲樂演員中大多可以獨唱,獨唱很容易形成自己的保留曲目、代表作,而合唱演員組成的合唱隊,則很難有自己的代表作。作為合唱,有自己成名曲的,大概就是北京軍區(qū)戰(zhàn)友文工團的合唱隊,因為他們唱了一部不朽的名著——《長征組歌》。
人到了一定年紀(jì),越是以前久遠(yuǎn)的事越清晰,越是近在眼前的事反而記不住,這可能適用于很多老年人,但不適合馬子躍。他清晰地記得過去的很多事、很多情景,不是因為年齡使然,而是他有意識的選擇。他時常會想起1965年的8月1日,那天《長征組歌》在北京民族宮禮堂(現(xiàn)民族宮大劇院)首演的情景。那時的馬子躍20歲,眼睛里閃爍著年輕人特有的光芒……
鐘聲響過,大幕徐徐拉開。觀眾眼前一亮:紅色的天幕、灰色的軍裝、穿戴整齊精神飽滿的“紅軍戰(zhàn)士”,臺下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那掌聲里有期許、有鼓勵,更有震撼。合唱隊員們從被迫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告別》唱到扭轉(zhuǎn)乾坤的《遵義會議放光輝》;從振奮人心的《四渡赤水出奇兵》到險象未卜的《過雪山草地》……一直到《祝捷》《報喜》《大會師》。10首聲樂套曲一氣呵成,短短50分鐘,帶領(lǐng)觀眾經(jīng)歷了一次長征。臺上歌聲激蕩,風(fēng)云翻涌,臺下心隨歌動,熱淚盈眶。從那一天起,馬子躍就知道觀眾給《長征組歌》打了滿分。
一部作品,從詞到曲,到搬上舞臺與觀眾見面,凝聚了無數(shù)人的心血、智慧和汗水。馬子躍說:長征是英雄的隊伍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長征組歌》也可以說是滿腔熱血的人們一個字一個字鑄就的。
歌詞中有一句是“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實際上當(dāng)年的原詞是“主席用兵妙如神”??梢怀鰜砭统鲂υ捔?,這個“妙”字唱出來像貓叫,“妙——喵——”合唱隊員們唱著難受,聽著也不舒服。作曲家們便改成了“毛主席用兵真如神”,一個“真”字唱出了由衷的贊嘆,更增添了勝利的信心和無窮的力量。再比如:“風(fēng)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饑志越堅。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痹瓉硎恰耙安顺漯囍居鷪浴保蛇@里的“愈”和“高于天”有兩個“yu”的音碰在一起,雷同,何況前一句聽起來不易懂,唱起來不順口,改成“越”就把這些麻煩都越過去了。
蕭華的10首詞都是統(tǒng)一的“三七句,四八開”,這給譜曲出了很大的難題。作曲家們知難而上,智慧破解,在征得詞作者同意之后,將原來嚴(yán)格的律詩改成既口語且不失詩意的歌詞。比如《祝捷》中“大雪飛,洗征塵。敵進(jìn)犯,送禮品”就被改成活潑跳躍的“大雪呀紛飛呀,為我洗征塵,敵人進(jìn)犯送來好禮品”,配合上湖南花鼓戲曲調(diào)素材,歌曲洋溢出濃濃的喜慶氣氛。
三、周總理就在身邊
馬子躍稱得上是收藏家。不過,他收藏的不是古玩字畫,也不是陶瓷玉器。他的藏品都烙上了長征和《長征組歌》的印記。這些成為他宣講《長征組歌》最直觀、最能給人歷史感和現(xiàn)場感的佐證。即便是講述他親身經(jīng)歷的人和事,他也要悉心地佐以文字、實物,或者聲音、影像的資料。
對著他單人床的那面墻正中掛著一張大幅黑白照片,鑲在鏡框里。
“馬老師,這是周總理和你們演員的合影?。 ?/p>
“是?。《椅矣∠罄锸俏ㄒ坏囊粡??!?/p>
“那可是極品啦!”
“這是我們1965年8月24號在人民劇場演出完和總理的合影。你看,總理正在邊上和賈世俊談話呢,攝影師說咱們拍個合影吧,他很自然地就坐在那了。你細(xì)看還能看出來,總理手里面拿著一把折扇,因為當(dāng)年的8月24日是最熱的時候,劇場里還沒有空調(diào)電扇,總理是扇著扇子看的?!?/p>
“哪個是您啊,馬老師?”
“這個,站在最后一排的中間靠右邊?!?/p>
“您那時候那么瘦??!”
“對,我剛20歲,是我們團的年輕人。當(dāng)時我們合唱隊員平均年齡是26,團長才30多歲。那時我才100多斤,現(xiàn)在是200多斤,和平幸福的生活讓老馬也‘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哈哈哈……”
“聽說您找到這張照片特別神奇,是嗎?”
“找到這張照片是2013年,38年之后了。當(dāng)時我在我們團倉庫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紙箱子,紙箱子里面都是發(fā)霉的底片,還有一些硬了打卷的底片。有的都成坨了,有的發(fā)霉了,有人跟我說扔掉算了,我說這里面肯定有寶。我就把箱子拿到了辦公室,白天對著陽光照,晚上對著燈光照,我竟奇跡般地發(fā)現(xiàn)了一張照片,因為40多年來,我親歷過每一場《長征組歌》,一看底片就知道是哪一年哪一場演的。因為每一場的人員不一樣,隊形也不一樣,合唱隊員總在變。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把底片都翻遍了之后,找出了三張底片,我把它拼合而成,就是當(dāng)年總理觀看我們演出的一張非常珍貴、非常幸福的照片。我給老戰(zhàn)友們每人洗了一張,他們都把這張照片掛在了自己的房間?!?/p>
1966年,周總理率領(lǐng)黨政代表團出訪阿爾巴尼亞時也帶著《長征組歌》合唱團。由于人數(shù)限制,只選了18人,馬子躍也在其中?!堕L征組歌》在國外演出大受歡迎。有意思的是,國內(nèi)演出時,觀眾在哪個地方鼓掌,在國外演出時,同樣掌聲熱烈。馬子躍更深切地體悟到音樂沒有國界,而且對英雄的崇敬是全人類共通的情感。
馬老師說,周總理生前最喜歡《長征組歌》,直到彌留之際還想看《長征組歌》。當(dāng)他回憶這些往事時,都有明確的年月日和文字資料作依據(jù)。有一年,他給《解放軍報》寫了篇文章,說總理在病危的時候喜歡聽《長征組歌》,軍報的副主編給他打電話核實情況:“馬子躍同志,您的文章寫得很好,但是我只想提一個問題,您怎么知道總理在病中喜歡聽《長征組歌》的?”
馬子躍說:“我這文章您可以不登,這個資料我能找到。我們團長跟我們講話的時候曾經(jīng)講過這一段?!?/p>
那位主編窮追不舍:“那你們團長怎么知道的?”為了找到更多詳實的資料,馬子躍開始學(xué)習(xí)蕭華的回憶錄,蕭華夫人王新蘭的回憶錄,找到了中央電視臺的鄧在軍導(dǎo)演的回憶:當(dāng)時總理辦公室打來電話,讓她重拍《長征組歌》,總理在醫(yī)院里想看;之后在總理辦公室副主任羅青長、秘書童小鵬的一些講話、回憶錄里都寫到了關(guān)于總理喜歡聽《長征組歌》這一段;在軍事博物館當(dāng)年的第30號紅頭文件里也提及到總理在病重期間依然關(guān)心《長征組歌》……
當(dāng)他把這資料都找齊了,軍報的副主編被深深打動了。他說:“馬子躍同志,你是這么一個細(xì)心的人,一個認(rèn)真的人!”是啊,什么事就怕認(rèn)真二字。如果有人問馬子躍《長征組歌》50多年的任何一件事,他都能把資料整理出來。
四、從過去到未來
《長征組歌》上演后的20多年里,馬子躍多次重走長征路,興國、瑞金、于都、遵義、吳起鎮(zhèn)、延安……都留下他的足跡。有的是隨合唱團演出,有的是應(yīng)政府之邀去講座輔導(dǎo)。踏上那一片厚土,身體里涌動著一股熱流。70年前有那么一支隊伍叫紅軍;70年前有那么一條路就是長征。馬子躍動情地說:“在長征路上使我感觸最深的就是,當(dāng)我的腳印和紅軍的腳印疊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到心靈有一種升華。我對蕭華將軍當(dāng)年所寫的那些歌詞又有了更深層的理解,這是在劇院中所感受不到的。記得有一年我們在瑞金演出,上萬的觀眾跟著我們一起唱,10首曲子他們竟然都會。臺上臺下歌聲匯聚到一起,有一種超強的震撼力,臺上的演員在流淚,臺下的觀眾也在流淚,真是歌在天地間交響,淚隨著歌聲飛揚?!边@淚水里含著悲壯,藏著精神,凝聚著真情,蓄積著力量。
馬老師的書架上放著兩杯土,一杯紅土,一杯黃土。都是他重走長征路時帶回來的。
馬子躍對他所走過的這片土地是頂禮膜拜的。他說:“走到了紅土地的時候,我就想起艾青的那首詩《我愛這土地》。我忍不住趴在地上捧了一把紅土放在杯子里,帶回來。到達(dá)陜北,這是紅軍勝利的地方,當(dāng)我們唱起《大會師》的時候,人們又是眼含熱淚,我又忍不住在地上捧了一把黃土帶回來。當(dāng)我把這兩杯土放到我屋里的時候,常常在晚上看著它們,思緒翻涌。實際上長征就是從紅土地走到了黃土地。紅色就是我們國旗的顏色,而黃色不就是國旗上金色的五星嗎!把紅土和黃土捧在一起,這不就是我們的國旗色嗎!”
這么多年與《長征組歌》相依相伴,深度浸潤,感情篤厚。馬子躍與人交流時,言語間總能透出閃光的思想,佳句頻出。2016年,長征勝利80周年之際,我請他在節(jié)目里錄一段公益宣傳:“我參加過《長征組歌》的首演,親歷了這部作品50年的經(jīng)過。《長征組歌》被評為20世紀(jì)華人的經(jīng)典音樂作品。歷史并不久遠(yuǎn),歷史也不可重演,歷史更不可忘記。《長征組歌》會告訴你,什么叫激戰(zhàn)湘江,什么叫血染沙場;什么叫大渡橋橫,什么叫蕩氣回腸;什么叫雪山草地,什么叫革命理想;什么叫萬水天山,什么叫社稷擔(dān)當(dāng)?!?/p>
近幾年,馬子躍又多了一個稱謂,即《長征組歌》的“講述人”。2016年,長征勝利80周年,恰逢蕭華將軍誕辰100周年。1月20日,北京人民大會東大廳迎來了很多尊貴的客人,人們的耳畔又響起蕭華上將創(chuàng)作的《長征組歌》。紀(jì)念蕭華同志誕辰100周年座談會在這里隆重舉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xié)主席俞正聲出席了座談會,并接見了老紅軍、蕭華夫人王新蘭和親屬。馬子躍是王老邀請的唯一的一位嘉賓。
10月20日,由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上海市文化廣播影視管理局,中共一大會址紀(jì)念館、上海廣播電視臺、上海歌劇院聯(lián)合主辦的“蕭華《長征組歌》文物文獻(xiàn)展”在中共一大會址紀(jì)念館如期開幕,展覽為期2個月。馬子躍為此次活動提供了大部分《長征組歌》的收藏品,很多是他重走長征路上收集的軍號、手榴彈、馬燈、草帽等。
為配合紀(jì)念活動,他在與上海歌劇院共同演出的《長征組歌》中,擔(dān)任了“講述人”的角色。過去的形式是10首歌中間穿插歌詞朗誦,主要是考慮節(jié)奏上別太緊,也讓合唱隊員有喘息的機會,以免太累。而馬子躍擔(dān)綱講述人,省去了歌詞朗誦,避免了重復(fù),融入了更多感悟和與觀眾的互動,帶來觀摩的全新體驗。
大樂隊與合唱演員都已就位,整裝待發(fā)。馬子躍一個人步履從容地走上臺:“觀眾朋友,當(dāng)你們走進(jìn)《長征組歌》,你們就走進(jìn)了長征。那鏗鏘的節(jié)奏是歷史的回音,那激越的旋律為您再現(xiàn)一部鐵血征程。我們在歌聲中要接受紅軍的考問,你是否還記得這些年輕的士兵?他們出發(fā)時是86000人,但是到達(dá)陜北只有6000人,只走了一年零兩天(指中央紅軍),平均每天的傷亡是218人。有時候數(shù)字是這樣的嚴(yán)苛、這樣的冰冷、這樣的無情!我去問雪山,雪山說他們早已化作山脈,融入冰封,定格為永恒;我去問草地,草地說80多年這里還是如此寂靜,因為下面長眠著10000多名年輕的士兵。他們倒下的是身軀,但永遠(yuǎn)站立的是靈魂;我去問長路,長路說在血染的足跡中還能看到他們疲憊的身影,他們留下的那些腳印都指向偉大,指向光榮;我去問江河,江河說他們早已化為浩然正氣,在和祖國的脈搏一起跳動。不能忘記他們,因為是他們用熱血喚醒了一個古老民族的覺醒,他們用生命推動了中國革命的進(jìn)程。是偉大的長征精神,孕育了一個偉大民族的復(fù)興,偉大長征的壯舉,贏得了全世界人們的尊重。沒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忘記英雄的民族是可恥的。中華民族是崇尚英雄的民族,中華民族是不忘英雄的民族。不忘初心,不辱使命,山河記取,天地作證,英雄不朽,紅軍永生!”話音一落,恢弘的音樂便響徹整個劇場。
既是經(jīng)典,就會常演常新,常講常新。馬老師對我說:“我走過的是一條光榮的路。親歷了《長征組歌》的全過程,親歷之后,還能把所有事情記錄下來,并且在記錄的過程中不斷有新的感悟,再把這些資料都整理出來,可能是我一生也干不完的事情?!?/p>
[收稿日期]2021-01-11
[作者簡介]紅??雨,女,吉林人民廣播電臺高級編輯、資深主持人;吉林大學(xué)新聞與傳播學(xué)院客座教授。(長春??130000)
(責(zé)任編輯:張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