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龍,郝迎學
(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軍醫(yī)大學(第三軍醫(yī)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重慶 400038)
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是一種危險性極高的心臟大血管疾病,及時診治是挽救患者生命的關鍵[1].有研究[2]顯示:D-二聚體、腦型肌酸激酶等實驗室指標在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快速診斷中具有一定的價值,但特異性和敏感度仍欠佳.探討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的發(fā)病機制對提升該類患者的臨床診治水平具有重要意義[3].近年來的研究[4]顯示:miRNA分子能夠調控血管炎癥反應,在腦卒中、冠心病等心腦血管疾病的發(fā)病機制中發(fā)揮重要作用.相關研究[5]顯示:miR-22靶向作用于核苷酸結合寡聚化結構域樣受體蛋白3(NLRP3),誘發(fā)異常的免疫炎癥反應,加速心肌細胞衰老和心臟成纖維細胞失活,參與冠心病的發(fā)生與發(fā)展,但在主動脈夾層病變中作用的相關研究報道仍十分少見.本研究主要探討miR-22在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患者中的表達特點及可能的作用機制.
選取2018年4月—2019年10月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軍醫(yī)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急診入院的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患者26例為研究組,其中,男20例,女6例;年齡33~74歲,平均(56.28±8.59)歲.
入選標準:入院時急診CT檢查確診為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患者家屬自愿參與本研究.
排除標準:存在認知功能障礙;臨床資料不完整或標本采集不達標.
另收集同期收治的瓣膜性心臟病患者26例為對照組,其中,男22例,女4例;年齡36~71歲,平均(55.60±9.15)歲.
入選標準:接受主動脈瓣膜置換術治療,患者家屬自愿參與本研究.
排除標準:合并胸膜主動脈夾層、大動脈炎、馬凡綜合征等主動脈病變的患者.
兩組患者性別、年齡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jīng)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號:LGI2018-013).
Trizol試劑盒、RIPA裂解液、BCA蛋白測定試劑盒(廣州國奧生物技術有限公司);兔抗人NLRP3單克隆抗體、鼠抗人含半胱氨酸的天冬氨酸蛋白水解酶(Caspase)-1單克隆抗體、鼠抗人Caspase-3單克隆抗體、羊抗兔IgG-HRP、羊抗鼠IgG-HRP(北京博蕾德科技有限公司);PTC-200 PCR擴增儀(Bio-Rad公司,美國);DU800紫外分光光度計(Beckman公司,美國);化學發(fā)光凝膠成像系統(tǒng)(Bio-Rad公司,美國).
1.3.1 標本采集與處理
采集兩組患者空腹外周靜脈血5 mL,EDTA抗凝處理,室溫下放置30 min,2 000 r/min離心30 min,將上層血清分裝到離心管中,編號后置于-80 ℃保存.術中采集邊長約0.5 cm的主動脈壁組織標本,10%甲醛溶液固定后存放于EP管中,編號后置于-80 ℃保存.
1.3.2 RT-PCR檢測
取血清和主動脈壁組織標本,使用Trizol試劑盒抽提總RNA,測定濃度和純度,反轉錄得到cDNA.miR-22、NLRP3、Caspase-1、Caspase-3及內參GAPDH引物設計由廣州伯信生物科技公司完成.miR-22引物序列:上游5′-TGGGTACCTTAAG TCAAGAGTG-3′;下游5′-AGGTGCTGTGGTC AACT CAGTT-3′.NLRP3引物序列:上游5′-GGTCGACC TCACACATGGGTCC-3′;下游5′-GGATGTGTTACG GACACCA-3′.Caspase-1引物序列:上游5′-CTGAC TGATGGAGTACTTCT-3′;下游5′-CCTCGACGTTCC TCCAACAT-3′.Caspase-3引物序列:上游5′-CTCA TGTAGTGGTCGTCGTAG-3′;下游5′-CCGTCATTA GGCGGTC GGAA-3′.GAPDH引物序列:上游5′-A GTCTCGTTACGTAGGACGTGGTG-3′;下游5′-GCG GTATGA GTCGTGGTCGTAG-3′.反應體系20 μL,反應條件:94 ℃ 3 min,94 ℃ 30 s,52 ℃ 30 s,共30個循環(huán),延伸72 ℃ 2 min.行2%瓊脂糖凝膠電泳,以GAPDH為內參,計算相對表達量.
1.3.3 Western blot檢測
RIPA裂解動脈壁組織提取總蛋白,BCA法測定蛋白濃度.取蛋白樣品50 μg行聚丙烯酰胺凝膠電泳,濕法轉膜至PVDF,5%脫脂奶粉室溫下封閉2 h,滴加兔抗人NLRP3單克隆抗體(1∶500稀釋)、鼠抗人Caspase-1單克隆抗體(1∶200稀釋)、鼠抗人Caspase-3單克隆抗體(1∶200稀釋),4 ℃過夜,滴加羊抗兔IgG-HRP、羊抗鼠IgG-HRP(1∶2 000稀釋),室溫靜置1 h,ECL顯色,暗室中顯影,使用化學發(fā)光凝膠成像系統(tǒng)讀取各目標條帶的灰度值.
1.3.4 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檢測
取血清標本,使用Elisa試劑盒檢測血清白細胞介素(IL)-1β、IL-6、IL-10、IL-18、核因子κB(NF-κB)、基質金屬蛋白酶16(MMP-16)濃度,操作按說明書進行.應用紫外分光光度計讀取吸光度值,用說明書提供的標準曲線方程計算濃度.
研究組患者突發(fā)性撕裂樣胸痛、心功能分級Ⅲ~Ⅳ級、冠狀動脈受累、重度主動脈瓣關閉不全的患者比例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臨床資料Tab.1 Clinical data of patients in the two groups
研究組患者外周血血清中miR-22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研究組患者主動脈壁組織中miR-22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外周血血清及主動脈組織中miR-22表達水平
研究組患者主動脈組織中NLRP3、Caspase-1、Caspase-3的mRNA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研究組患者主動脈組織中NLRP3、Caspase-1、Caspase-3的蛋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圖1,表3.
1~3對照組;4~6研究組.圖1 主動脈組織中NLRP3、Caspase-1、Caspase-3 蛋白表達的Western blot電泳Fig.1 Western blot electrophoresis of NLRP3,Caspase-1 and Caspase-3 protein expression in aortic tissue
研究組患者外周血IL-1β、IL-6、IL-10、IL-18、NF-κB、MMP-16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4.
表3 兩組患者主動脈組織中NLRP3、Caspase-1、Caspase-3的mRNA和蛋白表達水平Tab.3 Expression levels of NLRP3,Caspase-1,Caspase-3 mRNA and protein in aortic tissue of two groups
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具有很高的致死率,早期及時診斷和治療是改善患者預后的關鍵.D-二聚體、腦型肌酸激酶、肌球蛋白等臨床常用的主動脈夾層診斷指標具有一定的價值,但缺乏敏感度和特異性[6].探討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的發(fā)病機制對疾病的早期診斷與治療具有重要意義.近年來的研究[7-8]顯示:miR-22靶向調控NLRP3基因參與大鼠主動脈夾層的發(fā)生與發(fā)展,其中,炎癥因子異常表達和細胞凋亡發(fā)揮重要作用.在此基礎上,本研究采用RT-PCR和Western blot檢測miR-22及其可能的靶向調控基因在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患者中的表達情況,并探討相關作用.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患者外周血血清及主動脈組織中miR-22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提示miR-22在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患者中存在高表達,與上述基礎研究中的結論一致.進一步的研究發(fā)現(xiàn):研究組患者主動脈組織中NLRP3、Caspase-1、Caspase-3的mRNA和蛋白表達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可推測miR-22高表達能夠靶向作用于NLRP3,并升高NLRP3的表達水平,另外,NLRP3炎癥小體激活能夠誘發(fā)Caspase-1、Caspase-3活化,進而上調Caspase-1、Caspase-3表達水平.
多項研究[9-10]結果顯示:NF-κB是一種可與免疫球蛋白基因κB序列特異性結合的蛋白,NF-κB過度激活參與自身免疫性炎癥和動脈粥樣硬化的發(fā)生與發(fā)展,主動脈夾層可能與NF-κB介導的免疫炎癥反應有關.MMPs是鋅離子依賴性蛋白水解酶家族,能夠調節(jié)機體的炎癥反應和降解細胞外基質,與多個炎癥信號通路和細胞凋亡有關,與夾層動脈瘤的發(fā)生密切相關[11-13].研究[14-15]發(fā)現(xiàn):MMP-16能夠通過在胞外特異性活化MMP-2,引發(fā)MMP-2與TIMP-2之間的平衡失調,動脈細胞外基質降解,膠原彈性纖維含量下降,促進主動脈中層的退行性病變,是主動脈夾層發(fā)生與發(fā)展的病理基礎之一.白細胞介素是多種細胞分泌的炎性因子,在信號傳遞、激活和調節(jié)免疫細胞、T淋巴細胞和B淋巴細胞活化增殖中均發(fā)揮重要作用[16-17].相關研究[18-21]顯示:活化的NLRP3小體能夠促進Caspase-1活化,進而誘發(fā)IL-1β、IL-10、IL-18的成熟與分泌;主動脈夾層形成時,血管內皮細胞能夠激活Caspase-1、巨噬細胞分泌炎癥因子.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患者外周血IL-1β、IL-6、IL-10、IL-18、NF-κB、MMP-16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提示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患者存在炎癥因子高表達,可能與病情的發(fā)生與發(fā)展有關.
綜上所述,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是一種多因素共同參與的疾病,miR-22是易感基因,能夠通過上調NLRP3、Caspase-1、Caspase-3的表達,激活免疫炎癥反應,誘發(fā)IL-1β、IL-6、IL-10、IL-18、NF-κB、MMP-16的大量分泌,最終導致主動脈夾層強度降低和結構弱化,增加了急性Stanford A型主動脈夾層的發(fā)生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