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敏 Li Minmin
根據(jù)德塞托(Michel Certeau)的觀點,文化既是日常生活實踐的來源,也是其產物。1這一表述可以借用來描述設計與社會的關系。一方面,社會是設計實踐的來源,為設計的產生提供背景與土壤,但同時,設計發(fā)揮著形塑個人及社會的作用,社會也是設計的產物。對于技術/設計如何形塑人與社會,法國哲學家拉圖爾(Bruno Latour)在他關于社會行動網(wǎng)絡的研究中有過專門的探討。他認為,即使是最普通的技術,也能影響我們做出的決定,以及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行動方式。技術在調節(jié)人際關系方面發(fā)揮著如此重要的作用,以至于如果不了解技術如何塑造我們的日常生活,我們就無法理解社會是如何運作的。拉圖爾分析了如何通過人工制品的設計來影響、限制并塑造人的行動。他對生產者、機器和用戶之間關系的研究意在說明,某些價值和政治目標可以通過技術的建設和使用來實現(xiàn)。2然而技術是抽象的,需要通過媒介來作用于日常生活,而設計正是技術對個人行動和社會生活產生作用的實際媒介。設計作為媒介讓技術轉化為實際使用功能,也讓技術得以與意義、論述、解釋結合,成為指向社會實踐的結構性場域。3
回顧設計史,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早在工藝美術運動時期,約翰·拉斯金、威廉·莫里斯等人在討論藝術和設計的問題時,已經(jīng)開始重視社會的現(xiàn)實問題,并強調為人民服務的設計立場。隨后與包豪斯關系密切的格羅佩斯等人也有借助設計的力量去改造社會的理想,“希望能夠為社會提供大眾化的建筑、產品,使人人都享受設計……”因而他們的設計實踐活動也被稱為“社會工程活動”。4
有研究者提出20世紀中葉,有兩本學術專著分別開啟了西方和中國學術界對于設計與社會之間關系的學術性探討:費孝通先生的《人性與機器:中國手工業(yè)的前途》與尼古拉斯·佩夫斯納(Nikolaus Pevsner)的《現(xiàn)代設計的先驅者》。該研究者認為這兩本書針對工業(yè)社會、后工業(yè)社會之社會特征與設計特征的種種討論,使得社會學領域和設計學領域的研究對象在20世紀已經(jīng)形成對接。5
20世紀70年代,維克多·帕帕奈克(Victor Papanek)被認為是在設計界習慣了商業(yè)邏輯的背景強調設計的社會責任問題的設計師和設計研究者,他提出設計是人類塑造工具、環(huán)境、社會和自我的最強大的工具。他試圖讓設計跳出原有范式,即只強調形式與功能、技術與審美的局限,積極倡導在產品、工具、社區(qū)建設等設計中,對生態(tài)和社會負責。6
英國學者阿德里安·福蒂(Adrian Forty)在《欲求之物:1975年以來的設計與社會》中,提出“設計的歷史也是社會的歷史”,他以“設計與社會”并置為研究框架,采用社會史的研究方法,“試圖說明設計如何將人們對于世界與社會關系的看法轉變成物品的外形”,從而用“社會學介入”式的研究為設計史的研究打開了思路。福蒂在該書中提出:“基本社會經(jīng)濟制度,它對整個設計的性質有至關重要的影響。例如,在資本主義競爭環(huán)境下,設計是產品形成多樣化和分類化的一種方式。在一個非競爭環(huán)境中,如社會主義環(huán)境中,計劃經(jīng)濟則認為多樣化是不必要的,因此在不同環(huán)境中設計擁有不同的角色?!?有研究者將福蒂對設計進行討論的模式稱為“設計社會主義”決定模式。8
20世紀90年代,福蒂與著名設計史家維克多·馬格林(Victor Margolin)之間爆發(fā)了關于設計史研究的性質與方法的激烈討論,如何看待設計與社會的關系是該討論的重要焦點之一。馬格林提出關注解決當下和未來問題的“設計研究”,被認為是屬于“社會中的設計”模式。福蒂則被歸為將“社會與設計”并列的模式。然而,無論是馬格林將社會作為設計的外部因素,或是福蒂將社會與設計進行并置處理的做法,社會與設計的關系無疑都受到了高度的重視。8
21世紀初,中國學者許平教授在討論設計史的研究思路時,將設計史定義為由意義史、范疇史、形式史、組織史這四條基本線索相互交織、相互作用的歷史:意義史也就是關系史,是設計影響生活、作用社會的價值關系的發(fā)展史;范疇史也是思想史,是思想投射于實踐的變革史,是設計形態(tài)的發(fā)展中不斷創(chuàng)造、不斷舍棄、不斷調整的概念史、工具史;形式史也是傳播史,是設計訴諸功能形式及傳播于社會生活的作用史、擴散史;組織史是行為史,是設計行為在社會組織中發(fā)生、發(fā)展與提升組織水平的方式史、結構史。在許平教授對設計史的界定與分析中,設計與社會的關系穿插交錯,構成一種彼此緊密結合的關系鏈。9
近年來,在強調設計與社會的緊密關系的基礎上,有學者進一步提出了“設計社會學”這一跨設計學與社會學的研究范疇,并嘗試界定“設計社會學”的研究對象、路徑與方法。澳大利亞學者黛博拉·勒普頓(Deborah Lupton)對設計社會學的研究作了較為全面的理論梳理,界定了設計社會學的研究范疇、研究內容、主要價值與研究途徑等,提出“設計社會學”一方面試圖將社會學的理論與操作方式作為研究方法引入設計學,以擴大設計學的社會視角,細化設計學的社會關懷;同時將設計學原理與思維方法、實踐案例納入到社會學的研究視野,也是對社會學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的拓展。設計社會學試圖在這兩個學科之間打造一條交叉通道,以此實現(xiàn)設計學和社會學共同促進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使命。
黛博拉·勒普頓認為,設計社會學的研究范疇涉及三個方面:一、設計的社會學研究(sociology of design),即針對設計文化或者設計師的理論或實踐展開的社會學研究,以及對設計作為一種思維方式和職業(yè)所處的更廣泛的社會文化和政治環(huán)境的研究。這種方法意味著將注意力集中在設計師在工作實踐中使用的思想,設計人工制品和其他材料對象,以及他們工作的空間和場域。設計社會學的研究范疇還包括研究人們如何對設計的對象、系統(tǒng)或服務做出反應。二、通過設計進行的社會學研究(sociology through design),即使用設計方法和概念作為研究工具,對社會學的研究對象進行洞察。三、社會學與設計研究(sociology with design),即社會學家與設計研究人員合作共同開展研究,以達到為這兩門學科提供新的研究方法和視角的理想目標。黛博拉·勒普頓同時提出,相對于后兩個范疇,設計的社會學相對具有更長的歷史,發(fā)展也更為成熟。10
筆者強調設計研究中社會學視野和方法的重要性,但對于作為學科的“設計社會學”,筆者認為其定義、內涵、外延及研究范式尚需要更廣泛的討論。若要在黛博拉·勒普頓的研究基礎上繼續(xù)深入,筆者認為可以將設計社會學的研究范疇歸納為以下三個方面:一是針對既往和現(xiàn)行的設計思維、設計思潮、設計技術以及設計本身展開的社會學研究,可以簡稱為“設計社會學回顧研究”(retrospective sociology of design); 二是利用社會學視角和理論方法審視各種設計導致的社會問題,將相關的社會問題納入有關設計的質疑或批判,可以簡稱為“設計社會學反思研究”(reflexive sociology of design);三是用設計思維和手段推動的社會學研究,通過設計構思、設計過程以及設計成品促成有關設計者和使用者的互動研究、使用者的體驗分析、對特殊人群的考察以及公眾反饋追蹤調查,可以簡稱為“設計社會學行動研究”(action sociology of design)。
社會學解釋社會和社會行為的主要范式可以為理解設計提供更廣闊和多維的研究視野,其中包括從宏觀上將社會作為一個有機整體的結構功能理論,將社會看作是相互競爭資源的沖突理論和從微觀層面關注個體活動的互動理論。
包括奧古斯特·孔德(Auguste Comte)、赫伯特·斯賓塞(Herbert Spencer)和埃米爾·涂爾干(émile Durkheim)等人在內的早期社會學家都有關于功能主義理論的論述。功能主義理論的一個基本假設就是社會就像人體一樣,是一個有機整體,各部分在一個相互協(xié)同的基礎上,進行著有秩序的有機運轉。11功能主義理論有助于我們理解設計協(xié)調社會、參與社會建造、更好實現(xiàn)社會公平的責任與功能,它為社會創(chuàng)新設計等設計實踐提供了理論基礎。另一方面,結構功能主義理論有助于我們從更宏觀的結構來思考設計的發(fā)展。經(jīng)濟狀況、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特征、技術發(fā)展的水平,乃至于人口數(shù)量、自然氣候狀況,多重因素構成了設計發(fā)展的結構性推動力。只有理解到這一點,我們才不會簡單地將設計史的發(fā)展闡釋為設計師個體才華的發(fā)揮,而忘記了每一個偉大的設計師背后都有一個(一群)偉大的工程師12。結構功能理論的視角有助于設計史寫作者反思代表人物史和經(jīng)典作品史的寫作方法,將那些并非出自知名設計師的不驚艷的、日常的,卻反映當時的社會結構關系的作品納入設計研究的視野。
最早可以追溯到馬克思(Karl Marx)的沖突論則與結構功能理論的觀點相對。沖突理論提出社會的發(fā)展并非始終有機和平穩(wěn)的,其基本假設則是社會各部分遠非處在和諧狀況中,共同發(fā)揮作用,相反,它們始終處于相互沖突之中,正因為如此,戰(zhàn)爭、動亂、經(jīng)濟衰退等情況時常出現(xiàn)。沖突論并不否認世界存在一定的秩序,但他們認為秩序是社會不同組成部分間不斷沖突的產物,所以,沖突論者會更加關注系統(tǒng)中不同集團、不同群體之間的利益差異及與他們之間的競爭。沖突論者同時認為,大多數(shù)情況下,秩序源于社會中一部分人對另外一部分人的統(tǒng)治和支配。11沖突論給設計研究提供了另一個視角,有利于將設計放到一個有秩序又有沖突的社會背景之中,對設計產生的背景、動因有更真實的認知,也對在設計實踐中需要面對不同群體相互沖突的現(xiàn)實政治關系有更成熟的理解。對于設計對象的分層、人群差異以及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的競爭關系的把握,有利于設計者更深刻地理解設計作為平衡不同群體利益與矛盾關系的社會工具。以近年來成為焦點的“設計介入鄉(xiāng)村建設”“設計實施精準扶貧”的設計實踐為例,認識到政府、設計者、農民等不同群體間的利益與觀念存在沖突的現(xiàn)實,從而尊重不同主體的訴求,并尋找最好地平衡不同訴求的解決方案,這是“參與式設計”等設計實踐的深層動機與理論根源。
喬治·H.米德常常被看作是互動理論的早期代表人物。與以上兩個理論的視角相反,互動理論的研究對象不是宏觀層面的社會結構問題,而是微觀層面作為社會存在的個人和小的社會群體,關注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是如何交往的,又是如何讓這種交往產生實質性意義的。互動論者關心人們理解世界的方式、行為的動機、目標及感受等,同時還強調,人們總是處在創(chuàng)作、改變他們的生活世界的過程中。11在設計史的研究中,互動理論的微觀視角切合了“設計以人為本”的關懷,重視作為個體的存在特征及需求狀況,可為“為真實需求而設計”“情感設計”“為兒童而設計”等實踐提供方法論基礎,也為設計史研究中的“日常器物審美”等提供理論資源。
社會學的結構功能理論、沖突理論、互動理論等基本理論各有側重點,并非非此即彼的關系,而是彼此相互補充,共同建立了從宏觀到微觀的整體視野。借用這樣的視野去關照設計問題,既有利于將設計研究的視野從局部問題上升到更大范疇的結構和體系,也兼顧了在個體層面的思考與關懷,從而使得設計的研究廣闊而細致,豐富而多維。
這里列舉的幾種設計類型,它們彼此存在差異,但都特別強調了設計的社會屬性,在理論基礎、目標設定等方面有接近或相互重合之處。
1.批判式設計(critical design)與思辨設計(speculative design)
批判式設計指“采用思辨的方式,去挑戰(zhàn)狹隘的假設和先入之見,并思考產品在日常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13這一概念由安東尼·鄧恩和菲歐娜·瑞比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提出。這個概念的提出,源于兩人對人類社會盲目信任、接受技術進步的擔憂。他們提出批評式設計有三個層面:最基本的層面在于質疑設計本身的根本假定;其中間層面在于反思技術產業(yè)及其市場驅動的局限性;在最高層面,它對一般的社會理論、政治和意識形態(tài)持普遍性懷疑。12他們提出批判式設計的核心是即要始終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對被給予的事物進行質疑,因而與批判思維有密切的關系,是批判思維的物質轉化,是將設計作為一種質疑的方法、一種研究的手段。
思辨設計與批判式設計有緊密的關系,這一概念同樣由安東尼·鄧恩和菲歐娜·雷比提出,是在批判式設計概念基礎上的進一步推進。這類設計的目的同樣不在于獲得一個有實用性的最終產品,也不是解決眼下的問題,而是通過富于想象力的設計模型,逼迫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提前現(xiàn)身,從而提前討論、思考解決問題的可能性。2011年,在位于中國國家博物館舉行的“首屆北京國際設計三年展”上,由安東尼·鄧恩和菲歐娜·瑞比策劃的分主題展“可能的世界”,第一次集中將一批思辨設計呈現(xiàn)到了中國觀眾面前。用伴侶的細胞培植做成的首飾、植入芯片的牙齒、發(fā)電闌尾、植物裝配線、通過氣味尋找伴侶的裝置……這些作品觸及生命倫理、環(huán)境問題、技術倫理等問題,引發(fā)人們對未來社會的想象和思考。13通過思辨設計,安東尼·鄧恩和菲歐娜·瑞比繼續(xù)啟發(fā)并挑戰(zhàn)了關于設計的思考,讓設計既不是致力于解決問題的設計,也不是成為某些風格的設計,而是一種獨特的設計文化問詢模式,一種物質化地實現(xiàn)另一種世界觀與未來的手段。14
2.社會創(chuàng)新設計(social innovative design)
社會創(chuàng)新是指以新的聯(lián)合方式,為實現(xiàn)社會目標、應對社會挑戰(zhàn)而產生的新思想、新活動和新服務等。15用這種方式定義這個詞,它劃出的邊界廣泛而模糊,從新的生活方式到新的產品和服務形態(tài),諸如從當代城鄉(xiāng)關系到手機社交媒體的特點,盡可包含在內。在設計中討論社會創(chuàng)新,則將設計的對象從有形的物質范疇拓展到了無形的社會關系領域,將設計看作是實現(xiàn)社會改變的工具。當然,在社會創(chuàng)新設計的實現(xiàn)過程中,物質依然是實現(xiàn)關系塑造的載體。丹麥設計師讓垃圾回收中心建筑具有戶外滑雪、攀登、室內娛樂等綜合功能,以促進更好的環(huán)保意識和垃圾回收方式,中國設計師歐寧在城市化以及全球農業(yè)資本化的背景下,通過“碧山計劃”探索鄉(xiāng)建的可能模式,周子書嘗試在地下室改造中激活社區(qū)關系,都可以看作社會創(chuàng)新設計的案例。
3.參與式設計(participatory design)
參與式設計被看作設計師、設計研究者、使用者和其他相關利益者針對物品、環(huán)境或者系統(tǒng)共同完成的涉及整個設計階段(了解、評估、提供選擇、決定、反思、改進)的迭代過程16。拉圖爾用“腳本”(script)一詞來形容設計對用戶行為產生影響的機制,也就是說,就如同編劇通過劇本規(guī)定了演員的表演內容一樣,設計師通過設計預先規(guī)定了用戶與設計品產生關系的方式。17最早發(fā)源于北歐的參與式設計所倡導的尊重使用者的主體性、認可包括傳統(tǒng)習俗在內的隱性知識的價值、強調所有利益相關者在設計的整個過程中全程參與,并不斷通過共同建構、評價、修正的過程實現(xiàn)設計迭代等立場與方法,相信會對中國設計帶來啟示,幫助中國設計界更好地思考包括如何定位自身在鄉(xiāng)村建設中的身份與作用,以什么樣的立場和態(tài)度參與,在什么范圍內發(fā)揮作用,如何尊重作為主體的鄉(xiāng)村的地理特點與地方文化,如何尋求鄉(xiāng)村建設的傳承關系,如何遵循鄉(xiāng)村建設的歷史邏輯并有效發(fā)揮鄉(xiāng)村主體的積極性,讓其世代傳承的隱性知識發(fā)揮應有的作用等各方面的問題。18
筆者在這里例舉了以上幾種設計類型,僅是對目前強調社會學視野與方法的設計類型的舉例,一則并不全面,二則絕非表明社會學的視野和方法僅限于這幾個設計類型,事實上,社會學的視野與方法應該廣泛存在于設計生產、設計傳播、設計消費、設計研究等過程之中。目前,已有設計研究者在設計研究中借鑒社會學理論,例如,李硯祖教授的論文《設計的符號與設計消費的社會學》就借用社會學家布爾迪厄的社會分層理論,來對設計生產和設計消費在社會分層中所扮演的角色進行了分析。此類的設計研究具有廣闊的研究空間,將拓展設計研究的廣度,也將推進設計研究的深度。設計是非線形的、多維的、豐富的、復雜的,而社會學的理論工具為設計研究提供了更多維的研究路徑和更精密的研究工具。
雖然設計研究者對于設計與社會的關系,即究竟是設計是置身于社會之中,還是并列于社會之側,仍然存在爭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設計與社會從來不曾分離。因而,在設計的研究中必定要整合社會科學的框架,而社會學的視野、理論與方法必然是其中的一個重要部分。設計不僅構成了人類社會的物質性創(chuàng)造,也參與了人類社會意義系統(tǒng)的建構。因此,設計的研究不僅要落在設計師、設計作品、材料、風格等可見之處,同時也勾連著意識形態(tài)、經(jīng)濟制度、階層狀況、媒介特征等不可見之物。此外,在復雜的、動態(tài)的社會系統(tǒng)中,設計并不具有設計師通過形式、材料、結構、技術等賦予的不變的固定價值與功能,相反,其意義乃是在社會實踐中不斷生產并變化的。19因而,置于復雜、動態(tài)的社會脈絡中的設計研究,才能讓設計的意義不斷得以浮現(xiàn)。
注釋:
1.米歇爾·德·塞托,方琳琳、黃春柳譯,《日常生活實踐1:實踐的藝術》,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
2.Bruno Latour.Where Are the Missing Masses?The Sociology of a Few Mundane Artifacts[C]// Wiebe E.Bijker and John Law, eds., Shaping Technology/Building Society: Studies in Sociotechnical Change.Cambridge: MIT Press, 1992.P225–258.
3.吉見俊哉,蘇碩斌譯,《媒介文化論》,臺灣:群學出版有限公司,2009年。
4.王受之,《世界現(xiàn)代設計史》,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4年,第139頁。
5.熊嫕,《論設計研究的社會學態(tài)度》,《藝術學研究(第②卷)》,2008年,第464頁。
6.Victor Papanek.Design for the Real World:Human Ecology and Social Change[M].New York:Pantheon Books,1972.
7.阿德里安·福蒂,茍嫻煦譯,《欲求之物:1975年以來的設計與社會》,南京:譯林出版社,2014年。
8.邢鵬飛,《設計之于社會與社會之于設計——社會學的介入對設計史研究造成的影響》,《裝飾》,2017年第8期,第77-80頁。
9.許平,《現(xiàn)代性:設計史研究的批判視角》,《裝飾》,2008年第5期,第13頁。
10.Lupton D.Towards design sociology.Sociology Compass.2018;12:1-11.https:// doi.org/10.1111/soc4.12546
11.戴維·波普諾,李強譯,《社會學》,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13-14頁、第43頁。
12.謝爾提·法蘭,張黎譯,《設計史——理解理論與方法》,南京: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2016年,第2-6頁。
13.《裝飾》雜志曾對首屆北京國際設計三年展做過專題報道,在官方網(wǎng)站上可見展覽主要作品。http://www.izhsh.com.cn/doc/184/53_1333.html
14.安東尼·鄧恩、菲歐娜·雷比,張黎譯,《思辨一切》,南京:江蘇鳳凰出版社,2017年,第33、36頁。
15.Thomas Osburg, Rene' Schmidpeter.Social Innovation[M], London : Springer, 2013, P14.
16.Tone Bratteteig & Ina Wagner.Unpacking the Notion of Participation in Participatory Design[J-OL].Computer Supported Cooperative Work (CSCW),2016, 25( 6): 425-475.
17.Bruno Latour.Where Are the Missing Masses?The Sociology of a Few Mundane Artifacts[C]// Wiebe E.Bijker and John Law, eds., Shaping Technology/Building Society: Studies in Sociotechnical Change.Cambridge: MIT Press, 1992.P225–258.
18.李敏敏,《北歐參與式設計對中國設計介入鄉(xiāng)村建設的啟示》,《 當代美術家》,2019年第1期,第63頁。
19.翁注重,《從設計史跨界書寫探究設計文化研究》,《設計學報》,2016年,21(4),第45-6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