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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英譯本識解“偏離”之考辨
——以詹姆斯·理雅各、亞瑟·韋利譯本為例

2022-02-15 23:00陸道夫李泳茹
五邑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 2022年4期

陸道夫,李泳茹

(1.吉林外國語大學(xué) 高級翻譯學(xué)院,吉林 長春 130117;2.廣州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廣東 廣州 510006)

孔子的《論語》一直被譽為萬世之書、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自古以來,各路名家對它推崇備至。近代學(xué)者章太炎認為,讀《三字經(jīng)》不如讀《百家姓》,讀《百家姓》不如讀諸子百家,讀諸子百家不如讀《論語》。梁啟超更是把《論語》推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崇高地步。國學(xué)大師錢穆,以及南懷瑾、林語堂等人都對《論語》推崇有加。在重視教育的日本,孩子們從3歲開始就必須學(xué)習(xí)《論語》。近年來,隨著國家教育部對中小學(xué)教材的改編,國學(xué)內(nèi)容所占的比重由過去的25%提高至35%,《論語》成為中小學(xué)生學(xué)習(xí)的要點,北京地區(qū)更是把《論語》納入到了高考經(jīng)典閱讀的考察之中。這些說明,《論語》不僅僅是一部圣人語錄,更是一盞從中可以洞悉人生、讀懂社會的指路明燈。

中國知網(wǎng)顯示,國內(nèi)學(xué)界近年來關(guān)于英譯本《論語》的研究,往往集中在翻譯學(xué)理論、文化翻譯、翻譯技巧、譯者主體、以及文化負載詞等幾個方面,從認知語言學(xué)的角度對《論語》英譯本展開研究的成果相對偏少。有鑒于此,借助于認知語言學(xué)的識解理論,對詹姆斯·理雅各(James Legge,1815—1897)和亞瑟·韋利(Arthur Waley,1889—1966)的《論語》英譯本中出現(xiàn)的偏離現(xiàn)象進行歸因研究,試圖從中找到相應(yīng)的翻譯對策,以利于更準確、更有效地向西方讀者推廣傳播中國傳統(tǒng)文化。

一、《論語》英譯本的兩種進路

《論語》幾乎涉及當(dāng)時人類生活的各個方面,集中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價值觀。自其問世以來,就受到西方傳教士和漢學(xué)家的重視,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的英譯(外譯)熱潮?!墩撜Z》最早是由耶穌會傳教士利瑪竇(Matteo Ricci)在16世紀譯成拉丁文的,后來又被意大利、比利時、法國籍的耶穌會教士和新教傳教士不斷地重譯為拉丁文、法文、英文等西方語言。從1809年到1910年一個世紀里,英國新教傳教士理雅各、詹寧斯(William Jennings)、蘇慧廉(William Edward Soothill)三位譯者的譯本水平最具代表性。

從《論語》300多年的英譯歷史來看,海外譯者主要有兩種傾向:一種是學(xué)術(shù)型翻譯,主要是面向?qū)I(yè)讀者。這類譯文注重考證原文的義理辭章,盡量貼近原文的解釋,注重譯出中國哲學(xué)著作的內(nèi)涵,以理雅各、劉殿爵、黃繼忠、程石泉、安樂哲(Roger T. Ames)等為代表。另一種傾向則是大眾通俗化的翻譯,主要面向普通讀者,以可讀性和易接受性見長,以蘇慧廉和亞瑟·韋利、劉殿爵等為代表。后來的林語堂(節(jié)譯)、道森(Raymond Dawson)、華茲生(Burton Watson)、亨頓(David Hinton)、龐德(Ezra Pound)、魏魯男(James Roland Ware)等譯者繼承了這種通俗易懂的譯風(fēng),讓英語讀者讀起來覺得親切,并引起共鳴[1]。

理雅各和韋利兩位譯者諳熟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中國的文化傳統(tǒng)和價值具有不同于西方漢學(xué)家的精深研究。理雅各曾任香港英華書院校長,倫敦布道會傳教士。他是第一個系統(tǒng)研究、翻譯中國古代經(jīng)典的人,從1861年到1886年的25年間,將《四書》、《五經(jīng)》等中國主要典籍全部譯出,共計28卷。在他離開中國時,他的多卷本《中國經(jīng)典》、《中國的宗教:儒教、道教與基督教的對比》、《中國編年史》等著作就享譽西方漢學(xué)界。理雅各還是“儒蓮翻譯獎”的第一個獲得者。

亞瑟·韋利的《論語》英譯本出版于1938年。亞瑟·韋利終生從事漢學(xué)的研究。他的文化身份決定了他在英語語言表述和詞語運用方面的優(yōu)勢[2],凝練且流暢,非常適合西方國家的英語讀者,有利于目標語讀者對《論語》充分的理解。韋利雖然對英語的運用駕輕就熟,但他一生從未到過中國,這就從客觀上給他帶來了理解中國文化的時空局限性,導(dǎo)致他對《論語》原文和儒家思想的理解有所偏離,使得他對《論語》的翻譯產(chǎn)生文化信息的缺失和誤差。

認知語言學(xué)學(xué)者Langacker R.W.曾專門解釋過“識解”(Construal)這個概念。在他看來,“識解”是一種用交替的方式對同一場景進行構(gòu)想和描述的能力,這種能力是通過詳細程度、不同的心理掃描、指向性有利位置、圖形-背景分離等加以實現(xiàn)的[3]。 “識解”是由轄域背景(scope)、視角(perspective)、突顯(salience)、詳略度(specificity)四個維度而構(gòu)成,以解釋為什么人們面對相同的事物,會產(chǎn)生不同的語言表達力[4]。所謂“轄域”,其實與出于理解一個表達而被激活的相關(guān)認知域有關(guān)。單就翻譯角度而言,“轄域”可以被理解成一種翻譯活動的語境范圍,亦即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用于識解源語內(nèi)容所激活的相關(guān)認知域和背景知識。而“識解”的“視角”層面,側(cè)重點在于人們觀察和描述事體所采取的角度,體現(xiàn)了觀察者與情景之間的相對關(guān)系。以下以理雅各和韋利的《論語》英譯本的偏離為例,從轄域和視角兩個維度,對其翻譯中的偏離誤差加以分類,并找出偏離的成因,以達到管中窺豹、舉一反三的研究效果。

二、《論語》英譯本的偏離維度

按照美國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Nida)的說法,由于沒有兩種語言是相同的,無論是在賦予相應(yīng)符號的意義上,還是這些符號在短語和句子中的排列方式上,語言之間不可能有絕對的對應(yīng)[5]。由于譯者自身的時代背景、成長經(jīng)歷、認知方式,以及對原文的理解方式不同,或者為了迎合讀者的需要而采取歸化、意譯的翻譯策略和方法,就會導(dǎo)致譯文產(chǎn)生偏離現(xiàn)象;如果偏離嚴重的話,甚至?xí)?dǎo)致誤譯。

兩位譯者《論語》英譯本中的偏離現(xiàn)象大致分為四類:其一是語義理解錯誤;其二是不屬于同一背景的事件合譯;其三是句子主語的更改;其四是強調(diào)側(cè)面的改變。根據(jù)識解理論,前兩者屬于轄域和背景的偏離,而后二者可視為視角的偏離。

(一)轄域的偏離

“轄域”(scope)層面的“識解”,對于源語的意旨理解有很大幫助。而對源語的正確理解,是克服譯文偏離的前提?!墩撜Z》英譯本中的語義理解錯誤,尤其是文化負載詞的偏離識解錯誤,影響了譯文的準確性和目標語讀者的接受度。

(1)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論語·泰伯》)

理譯:Zengzi said, “A scholar must be both sturdy and steadfast, for his burden is heavy and his road is long.Benevolence is his burden; is that not heavy one? Only with death does his road end; is that not a long one?”①

韋譯:Master Tseng said, the true Knight of the Way must perforce be both broad-shouldered and stout of heart; his burden is heavy and he has far to go. For Goodness is the burden he has taken upon himself; and must we not grant that it is a heavy one to bear? Only with death does his journey end; then must we not grant that he has far to go?②

熟識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人都知道,“士”和“仁”這兩個概念,是極具中國特色的文化負載詞。理雅各把“士”對應(yīng)譯成了“scholar”,明顯限定了該詞的語義范圍;而且,在英語讀者眼里,“scholar”特指受過系統(tǒng)專門的學(xué)術(shù)訓(xùn)練、知識淵博、有一定社會名望的精英階層。韋利則把“士”直譯為“Knight”。根據(jù)《柯林斯詞典》對“Knight ”的解釋,它指的是“In medieval times, a knight was a man of noble birth, who served his king or lord in battle”,其實是指歐洲中世紀時受過正式軍事訓(xùn)練的騎士,服務(wù)于國王和貴族。《論語》中的“士”,其本意是指知識分子和讀書人這一社會階層而言,中國文化中傳統(tǒng)中,并不存在“騎士”這種身份。理雅各和韋利分別把孔子心目中的“士”譯成了西方的“學(xué)者”和“騎士”,顯然是他們受其文化背景及其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影響的結(jié)果。

事實上,“仁、天、德、君子、小人”等這一類文化負載詞,在英譯《論語》時具有很大的挑戰(zhàn)性和難度。其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仁”的概念在《論語》中總共出現(xiàn)了 109 次?!墩f文解字》對“仁”的解釋是“親也,從人從二”。 “仁”,也是孔子思想的最高道德準則,其要旨在于“愛人”和“克己復(fù)禮”,是孔子其他道德觀念(忠、信、恕等)的基礎(chǔ)。因此,理雅各、韋利的譯文都借用了古希臘哲學(xué)中的“善”(Goodness),意思是通過理性來自我實現(xiàn)的德性的卓越。但“Goodness”更多關(guān)乎于上帝的本性,主要是指“品德上的良善”。 “Goodness”一詞的選用,不僅缺失了原文中“仁”在禮樂制度、學(xué)習(xí)品質(zhì)等方面的確切含義,而且窄化了它的文化內(nèi)涵。

為此,國內(nèi)有學(xué)者干脆認為,用漢語拼音“Ren”加注釋來翻譯,倒不失為一種新嘗試。也有學(xué)者認為,不妨先采用西方的概念去對應(yīng)中國的特色文化負載詞,然后在注釋中進一步加以補充說明[6],這樣不僅有助于掃除西方讀者的理解障礙,還能消除了他們的文化陌生感,達到促進儒學(xué)傳播、提升文化交流的主要目的。

《論語》英譯本轄域?qū)用娴钠x現(xiàn)象,還體現(xiàn)在特定人或物的限定上。看看下面的例子:

(2)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論語·學(xué)而》)

理譯:The Master (Confucius) said, “Is it not pleasant to acquire knowledge and be able to constantly apply it? Is not delightful to receive friends coming from afar, a man who feels no resentment at being coldshouldered by others, is he not a gentleman [man of perfect virtual]?”

韋譯:The Master said, To learn and at due times to repeat what one has learnt, is that not after all a pleasure?That friends should come to one from afar, is this not after all delightful? To remain unsoured even though one’s merits are unrecognized by others, is that not after all what is expected of a gentleman?

由本例可知, 理雅各之所以選用了“constant”一詞來翻譯“時”,是因為他直接受到了朱熹注解的影響。朱熹將“時”解釋為“時時”,這才有了理雅各的“constant(ly)”之類的翻譯。理雅各、韋利兩人在處理特定的人或物時,轄域的偏離也很明顯。源語中的“朋友” “君子”分別被英語單詞“friends” “ gentleman”直接對應(yīng),與孔子本人想要表達的思想內(nèi)核還有一定的距離。源語中的“朋”,究竟指的是哪一類“朋友”?究竟是“狐朋狗友”,還是“酒肉朋友”?“君子”又是指哪一類人?是謙謙君子,還是俠義君子?英譯的表達,顯然是窄化了概念內(nèi)涵。相對而言,我國著名翻譯家辜鴻銘先生的英譯優(yōu)勢更突出。他將其中的“有朋……”一句譯成“A greater pleasure still it is when friends of congenial minds come from afar to seek you because of your attainments”[7]。譯文添補了一個“of congenial minds(志同道合)”,不僅限定了轄域,而且交代了背景,不會造成歧義。當(dāng)然,如果套用或借用“Friends(of congenial minds) from afar bring delight”來英譯此句,既押韻,又上口,可謂形意俱佳。至于“君子”的英譯,限于篇幅,茲不贅述。

在理雅各和韋利的《論語》英譯本中,我們還可以發(fā)現(xiàn)這樣的現(xiàn)象:即便在文化負載詞理解正確的基礎(chǔ)上,如果把不屬于同一轄域的不同事件進行合譯,強行將不同話語并入同一語境,也會導(dǎo)致語義偏離,甚至造成誤解。

(3)子曰:“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論語·里仁》)

理 譯:The Master said, “While one's parents live,one should not stray far from them. If it is necessary to do so, one must be sure to inform them of where one is going.”

韋譯:The Master said, While father and mother are alive, a good son does not wander far afield; or if he does so, goes only where he has said he was going.

兩位譯者采用折譯的方法,把本來屬于同一轄域的一個主體,拆解成了幾個主語單位,從而造成了中心思想不突出,使得目標語讀者容易產(chǎn)生不必要的歧義和困惑。盡管兩位譯者盡可能地避開漢語重意合(parataxis)的表達習(xí)慣,充分發(fā)揮了英語重形合(hypotaxis)的特點,譯文使用了主從復(fù)合句的表達形式,但由于前后主語不一致,譯文就產(chǎn)生了偏離。無論是譯成“it”,還是譯成“he”, 都會給目標語讀者帶來理解上的混亂。反之,如果在同一個轄域內(nèi),譯文采取合譯的方式,全句的主語和主旨思想就會變得更加明晰、準確。

(二)視角的偏離

由于中西方的文化預(yù)設(shè)、社會體制、宗教信仰、人生觀、價值觀等諸多差異,譯者并不特別熟悉源語文本的文化語境、文化預(yù)設(shè)、文化內(nèi)核等,只能按照譯者自己的視角或方位(Perspective/Situatedness)去理解源語,因此,譯文難免會帶有譯者自己的認知視角。當(dāng)這種認知視角與源語有所偏離時,目標語讀者就會產(chǎn)生理解上的誤差,造成文化交流上的隔膜與障礙。因此,譯者只有從不同民族的文化差異之深層維度去理解、認識和翻譯,才有望在兩種文本之間駕輕就熟地傳達原旨,才能有效搭建兩種文化的交流之橋。

理雅各的《論語》譯本忠實原著,多直譯,表達冗長,不僅可讀性較弱,而且很難把源語的文化內(nèi)核準確有效地傳達給西方讀者。韋利在翻譯《論語》時多半采用散體翻譯的現(xiàn)代語言表達,帶有明顯的異化傾向。他期望尋求中英文化的平等對話,但也容易導(dǎo)致譯文的主體視角發(fā)生改變,從而產(chǎn)生譯文的偏離。

(4)子欲居九夷?;蛟唬骸奥?,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論語·子罕》)

理譯:The Master was wishing to go and live among the nine wild tribes of the east. Some one said, “They are rude. How can you do such a thing?” The Master said, “if a superior man dwelt among them, what rudeness would there be?”

韋譯:The Master wanted to settle among the Nine Wild Tribes of the East. Someone said, I am afraid you would find it hard to put up with their lack of refinement.The Master said, Were a true gentleman to settle among them there would soon be no trouble about lack of refinement.

兩相對照不難看出,韋利譯文的主體視角相對好些,與源語文本更加貼切。畢竟這段文字的主體重點是孔子,譯文的主體不該發(fā)生太多的視角轉(zhuǎn)變。韋利的譯文讀上去要比理雅各的譯文稍微順暢。

在“居九夷” “陋”字的翻譯上,理雅各、韋利的處理方式有所不同:理雅各把“居九夷”譯成了普通名詞“the nine wild tribes of the east”;韋利只是把每一個開頭字母變成了大寫字母,以示該詞是專指特屬。二人在認知的視角上存在著明顯差異。然而,兩位譯者并沒有完全理解孔子的理想追求。 “居九夷”并非特指“九個蠻夷部落”,而是泛指中原以外的邊遠地區(qū)。古代漢語中的“三、六、九”等數(shù)字往往都是虛指。此外,“陋”字在源語中的含義并非“粗魯”之意,而是指“未開化、不高雅”。由此觀之,理雅各的譯文“rude”的選用是不恰當(dāng)?shù)?,韋利的處理方式就稍勝一籌。源語中的“如之何”,理雅各的理解也是錯誤的,譯成了“what rudeness would there be?”(怎么辦),韋利用虛擬語氣的形式較為準確地傳達了孔子的思想。

值得一提的是,《論語》英譯本中過于看中某一側(cè)面點的快速轉(zhuǎn)變,也會導(dǎo)致譯文偏離。再來看看下面的例子:

(5)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從我者其由與?!弊勇仿勚病W釉唬骸坝梢埠糜逻^我,無所取材?!保ā豆遍L篇第五》)

理譯:The Master said,“My doctrines make no way. I will get upon a raft, and float about on the sea. He that will accompany me will be You, I dare to say.”Zilu hearing this was glad, upon which the Master said,“You is fond of daring than I am. He does not exercise his judgment upon matters.”

韋譯:The Master said, The Way makes no progress.I shall get upon a raft and float out to sea. I am sure Yu would come with me. Tzu-lu on hearing of this was in high spirits. The Master said, That is Yu indeed! He sets far too much store by feats of physical daring. It seems as though I should never get hold of the right sort of people.

這段源語英譯難點主要體現(xiàn)在譯者對“無所取材”短語的三種不同理解。其一是把“材”解釋為造桴的竹木材料。其二是把“材”解釋成“裁”。朱子《論語集注》認為,材,與裁同,古字借用。其三是把“材”解釋為“哉”。何晏《論語集解》認為,古字“材” “哉”同耳。理雅各和韋利的譯文都采用了第二種解釋,分別譯成了“judgment upon matters”、 “get hold of the right sort of people”,符合孔子的言外之意。但是,兩位譯者卻將視點轉(zhuǎn)移到了孔子身上。事實上,譯文的視點應(yīng)該始終聚焦在“我”上,一旦視角發(fā)生了錯位,就會帶來理解上的困惑或歧義。

三、《論語》英譯本偏離維度的歸因分析與翻譯對策

從上述掛一漏萬的分析中不難發(fā)現(xiàn),《論語》英譯本之所以會出現(xiàn)翻譯的“偏離”,不外乎有兩個主要原因:首先是《論語》本身的博大精深和理解難度;其次是譯者的識解方式和思維習(xí)慣,譯者每每會以不同的認知方式去解讀源語文本,這種不同的認知方式,難免會導(dǎo)致譯文的“偏離”誤差。

如何解決譯文的“偏離”誤差?以認知語言學(xué)為理論指導(dǎo),譯者可以盡可能在完全識解原文的基礎(chǔ)上,運用恰當(dāng)?shù)姆g策略和技巧,創(chuàng)譯源語,重構(gòu)譯文。如果目標語的讀者越少誤解、越少歧義,那就是較為理想的譯本。

第一,異化與歸化策略的靈活運用。兩位譯者的一部分譯文由于受到識解方式的制約,更多采取了異化的翻譯策略,反而削弱了原文傳遞的文化內(nèi)涵。異化與歸化并非對立關(guān)系,應(yīng)靈活運用。

第二,譯者主體性的有效發(fā)揮。翻譯是一種基于譯者識解和重構(gòu)原文意義的認知行為。譯者首先是讀者,因此,譯者對源語的理解和闡釋顯得至關(guān)重要。譯者在翻譯過程中要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準確把握原語的知識背景與文化內(nèi)涵,在翻譯一些模糊不清的概念之前,最好是先求證,再對源語的主題加以概括和補充,以準確再現(xiàn)源語內(nèi)核,同時滿足目標語讀者的需求。

第三,多元化的《論語》譯本推介?!墩撜Z》一類的文化典籍倡導(dǎo)“知行合一“的君子品格,與世界其他各國的經(jīng)典多屬神學(xué)系統(tǒng)大為不同。所以,在英譯典籍的過程中,也應(yīng)發(fā)揮源語文本的應(yīng)有功能,使《論語》通俗化、大眾化、啟蒙化的傳播效果在英語世界里得到呈現(xiàn)。有國內(nèi)學(xué)者通過對現(xiàn)已出版的30多種《論語》譯本進行比對研究發(fā)現(xiàn):較為成功的《論語》英譯,應(yīng)該通過口語化、語境化、本土化、故事化、時代化、多媒體化等多元共舉的翻譯策略[8],從語言形式、具體內(nèi)容、傳播方式等方面,多方位、多途徑地將《論語》這類文化典籍推向西方社會大眾,讓文化典籍不再因為“曲高和寡”而被束之高閣或埋在故紙堆里。借助于翻譯媒介,讓文化經(jīng)典“活”在每一代人的心里,應(yīng)該而且能夠成為一種有效的推廣辦法和傳播途徑[9]。

四、結(jié) 語

盡管理雅各和韋利的《論語》英譯本因其忠于源語程度較高,在西方普遍流傳,推動了西方國家對中國思想文化的理解,但由于其本身翻譯難度大以及譯者主體識解的局限性,導(dǎo)致譯本仍存在不足。美國著名翻譯家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在Why I Hate Arthur Waley? Translating Chinese in a Post-Victorian Era[10]一文中借漢學(xué)家和翻譯家對韋利英譯本的評價,引入了自己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典籍英譯的看法。他認為,韋利的翻譯給后輩譯者帶來一個巨大的難題——翻譯究竟是“求同”,還是“存異”?這一難題,值得思考。

當(dāng)然,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未來的全人類文化交流和文化互鑒中,《論語》及其各種外譯本仍將發(fā)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就理論層面而言,識解理論為翻譯研究帶來新的視角;從實踐層面來看,識解理論可以為中國大學(xué)校訓(xùn)、旅游景點標識語的對外英譯提供必要的理論指導(dǎo)[11]。中國文化典籍外譯宣傳推廣過程中產(chǎn)生的識解偏離現(xiàn)象,將會隨著西方讀者對中國文化的進一步熟悉和理解而不斷減少。

一個優(yōu)秀的文化典籍英譯本,應(yīng)當(dāng)在努力貼近外國讀者閱讀習(xí)慣的基礎(chǔ)上,盡最大可能做到“傳神達意” “得意忘形” “形神兼?zhèn)洹?“靈韻有生”,盡量讓譯文讀起來更親切、更愉悅、更有趣[12]。唯如此,才能讓西方讀者對中國文化有更加全面、準確、深刻的理解,讓中國文化真正走向世界,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中國智慧和方案。

注釋:

① 本文所引理雅各翻譯案例均引自其《英漢四書》,湖南出版社1992年版。

② 本文所引亞瑟·韋利翻譯案例均引自其《論語漢英對照》,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199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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