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蕓

(晉中師范高等?？茖W校 文史系，山西 晉中 030600)

在漢語詞匯史上承擔奔跑義的有“走”和“跑”，在長期的歷史演變過程中，兩者存在著相互競爭關系，并最終由“走-行”對立演化為現(xiàn)在的“跑-走”對立。從《說文解字》《廣雅》開始就分別對“走”和“跑”的意義進行了探討，到了現(xiàn)代，學者們不僅單純探討他們的意義，還對二者的起源和發(fā)展、語義的細分、句法形式趨同導致的語義替換進行了研究。本文的目的在于綜合古文獻與現(xiàn)代研究的成果，對“走”和“跑”的發(fā)展、使用與替換的狀況進行全面描述，并對這一現(xiàn)象進行解釋。

1 對于“走”與“跑”的解釋以及研究現(xiàn)狀

1.1 古文獻中“走”與“跑”的釋義

漢語史上用來表示“行走”義的有“走”“趨”“行”“步”“跑”“波”等。在現(xiàn)代漢語中主要由“走”和“跑”來表示“行走”的語義。“走”在殷商時期就已經(jīng)存在，而“跑”則是唐代才興起的后起字。甲骨文中的“走”為象形字，類似揮動雙臂用力奔跑的一個人，金文中的“走”是在甲骨文的基礎上，在下面添加了“止”字，而“止”就意味著腳，突出了用腳奔跑的意思。秦篆則基本與金文相同，而漢隸在進一步變化的基礎上成了今天的“走”字[1]。漢代劉熙的《釋名·釋姿容》中，用“行”的速度來解釋“走”：“徐行曰步，疾行曰趨，疾趨曰走?！薄墩f文解字》中則說道：“趨也。從夭止。夭止者，屈也。凡走之屬皆從走。子茍切?！薄稄V韻》對“走”的解釋為“趨也，子茍切。又音奏?！?/p>

從《說文解字》中可以看出，“趨”是理解“走”的關鍵?！墩f文》中對“趨”的解釋為“走也。七逾切?！庇伞白摺迸c“趨”互訓可知，在許慎看來兩者是相同的。但是在《禮記·王藻》中提到“走而不趨?！睆摹白摺迸c“趨”在一句話中的并舉上可以看出，在速度上“走”可能要快于“趨”。在《康熙字典》中也印證了“趨”是速度較快的“行”：“《集韻》逡遇切，音覻。行之速也。《類篇》千句切，音娶。行也，速也?！?/p>

《廣雅·釋言》中對“跑”的解釋為：“跑，趵也?！薄稄V韻》中將“跑”解釋為“刨”：“足跑地也?！痹凇犊滴踝值洹分杏址謩e用“蹴”和“趵”來訓“跑”：“又《廣韻》蒲角切。《集韻》弼各切，并音雹。秦人言蹴曰跑?！恫┭拧孵酪??！?/p>

對于“跑”的理解就涉及了“蹴”和“趵”?！磅怼痹凇墩f文》中解釋為“躡也?！币簿褪恰安忍ぁ敝?，與“刨”字相同?！犊滴踝值洹分嘘P于“趵”的解釋如：“《廣韻》《集韻》北角切，音剝。擊也?！队衿纷銚袈?。”所以“趵”是用腳踏地的聲音，同時“趵”還有“跳躍”之義，“《集韻》巴校切，音豹。跳躍也?！笨梢钥闯?，“蹴”和“趵”都將動作的焦點集中到了腳對地的運動上來了。

佛經(jīng)中還可以見到將“咆哮”與“跑哮”通用的情況，大概是古人將“咆哮”理解為蹬跳起來然后咆哮的意思。

1.2 “走”與“跑”的研究現(xiàn)狀

“走”由古代的“奔跑”義演化到今日的“行走”義，即古代的“走-行”對立到現(xiàn)代的“跑-走”對立這一現(xiàn)象引起了許多學者的關注。王力先生認為“跑”作為“奔跑”義在唐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2]，曾良認為“奔跑”義起源于唐代，但是更可能是跳躍之義，從語義、音韻等方面做了論證[3]。蔣冀騁和吳福祥并不認同王力的看法，他們認為“跑駿馬”的“跑”仍然為“刨地”的意思。馬刨地的目的是想掙脫韁繩以便馳騁，并認為“跑”表示“奔跑”的意義開始于元代[4]。大概由于“跑”是從動物身上轉借而來，最初“跑”的一般都不是人。到了明代才開始將人作為“跑”的主體。徐國慶認為是新的成分的加入引起了詞匯系統(tǒng)的變化，也就是“跑”取代了走的意義后，“走”才有了“行”的意義[5]。楊榮祥也采取這種詞匯替代的立場，他認為《世說新語》以后“走”由于“奔”的排擠而失去“奔跑”義?！蹲嫣眉分螅芭堋眲t開始逐漸替代“奔”[6]。葉錦明則是從歷時的角度對“走”和“跑”的替代過程進行了解釋，并認為“走”的產生時間最早，使用范圍最廣，并且擁有強大的構詞能力，而“跑”作為“奔跑”義來解釋產生于六朝[7]。杜翔則從句法形式的相近引起詞匯替換的角度對這一變化過程進行了研究，他認為趨向動詞、動補結構的產生與發(fā)展，句法的精確化，在句法層面上為“走”與“行”的趨同提供了條件[8]。

2 語義與句法結合的分析

為了理解的方便，首先通過對現(xiàn)代漢語中“奔”的不同讀音的現(xiàn)象進行分析，進而對類推出“走”和“跑”的義項加以分析。在現(xiàn)代漢語中，“奔”字后面是否連接目的地，可以分為兩種情況。當“奔”讀作一聲的時候，奔可以分析為[快速]+[狀態(tài)]，例如“奔跑”“飛奔”就說明了“跑”的時候速度快的狀態(tài)?！氨肌弊x作四聲時，通常后面還需要加一個表示方向的“向”或者“至”，比如“奔向未來”，這時的“奔”可以分析為奔跑：[位移]+[快速]。當沒有表示趨向的“向”時，如“一起奔明天”，這時的“奔”可以分析為[位移]+[快速]+[到達]。而“奔”與場所名詞之間是否需要加其他成分就體現(xiàn)為“奔”的不同句法特征。從這個例子可以看出，“奔”根據(jù)自身需要被強調的部分的不同可以采取不同的讀音策略。

通過對上面方法的類推，對“走”和“跑”分別進行義位分析。在《左傳》中有這樣一句“遇敵不能去，棄車而走林”。由此可見“走”可以由以下的三個義位構成，即[位移]+[快速]+[到達]。當強調“跑”的速度、位置的移動和到達的場所的時候，“走”后面可以直接連接場所；而只是表示移動的過程，需要引出場所的話，后面則需要介詞或者表示方向性的詞語，如《詩經(jīng)》中的“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被蛘哌€存在著重表示速度的情況，這時候“位移”和“到達”之意就沒有那么重要了，所以經(jīng)常與走搭配的如：“奔走”。整理如下：

(1)跑到：[位移]+[快速]+[到達]

(2)前往：[位移]+[前往]

(3)迅速：[快速]

將“赴”根據(jù)句義中被強調的部分分為以下義位。

(1)跑來(往)：[位移]+[快速]+[到達]

(2)前往：[位移]+[前往]

(3)迅速：[快速]

(4)奔跑：[位移]+[快速]

通過義位分析可以看出，“走”和“赴”的義位是基本相同的，這為后來的“跑”取代“走”提供了語義上的前提。

3 “走”“跑”的歷史演變情況

3.1 西周和春秋戰(zhàn)國時期

在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語料庫中，搜索西周時期的“走”，檢索到8條結果，其中6條“走”都是以“奔走”的形式體現(xiàn)的，這時的“走”強調的便是[位移]+[快速]。從兩者聯(lián)合使用來看，“奔”和“走”兩者都表示“跑”義，“走”最初是與“奔”同義，都表示“奔跑”之意，“位移，挪動”是此時期“走”的主要內涵。在句法方面，“奔走”后面可以接表場所的賓語或者獨自使用，因此其語義可以分析為[位移]+[快速]+[達到]。例如：

(1)今爾奔走臣我監(jiān)五祀，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爾罔不克臬。(《今文尚書·多方》)

(2)駿奔走，執(zhí)豆籩。(《今文尚書·武成》)

在西周“走”單獨使用的例子有兩個，分別作謂語動詞和定語。如：

(3)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今文尚書·胤征》)

(4)古公亶父，來朝走馬。(《詩經(jīng)·綿》)

春秋時期對于“走”的檢索結果共有53條，其中依然可以發(fā)現(xiàn)“奔走”連用的例子，如：

(5)攻難之士將奔走之。(《左傳·昭公三十一年》)”

除此以外，“走”的獨立使用遠超過“奔走”連用的情況。這個時期的“走”除了本義中的“位移，挪動”之外，也具備了“通過、經(jīng)過”義，如下面例6中的“走林”?！傲帧笔且苿幽康牡氐耐瑫r，也可以是“走”動作影響下的客體對象，那么就有了“通過、經(jīng)過”的含義?！傲帧弊鳛椤白摺钡馁e語，“走”的句法并沒有改變。

(6)遇敵不能去，棄車而走林。(《左傳·宣公十二年》)

戰(zhàn)國時期共有196條結果，其中除了與春秋時期用法相同的情況外，還出現(xiàn)了“走”與“出”連用的情況，雖然此時期大部分的“走”中代表[位移]+[快速]的意義依然存在，但是在與“出”連用的情況下則更強調的是“離開，遠離”義。如：

(7)武王曰：“焉至？”對曰：“賢者出走矣?！薄秴问洗呵铩べF因》

根據(jù)杜翔的考察結果，區(qū)分“走”“行”的一個重要句法特征就是當兩者后面都需要連接表示處所的名詞時，介詞的使用與否，即是否具有動作趨向性。也就是說，“行”的義位分析中不包括[到達]一項?！白摺笨梢灾苯蛹犹幩~，如上面例(6)；而“行”則需要通過介詞“于”來引導出處所[8]，如：

(8)桓公微服而行于民間。(《韓非子·外儲說右下》)

動作趨向性的減弱是“走”由“奔跑”義向“行走”義轉換的原因，即[到達]意在逐漸失落，其中“走而之”這一結構需要引起特別注意，因為這是“走”與“之”所構成的連動關系?！岸笔窍喈斢诮樵~的一個詞，所以從形式上來看“走”開始向“行”靠攏。

3.2 漢魏六朝隋唐五代時期

兩漢時期的“走”除了保留之前的“奔跑”的意義之外，還出現(xiàn)了一些較為頻繁的搭配方式。如在戰(zhàn)國時期就已經(jīng)涉及與“出”的搭配。同時與“入”的搭配也出現(xiàn)了，說明“走”表示方向性的語義進一步減弱。也就是說原本“走”的語義分析為[位移]+[快速]+[達到]，其中[達到]部分開始消失，例如：

(9)輸徒驪山。遂亡走至江中。(《前漢紀·前漢高祖皇帝紀卷第一》)

這一用法也一直延續(xù)到六朝隋唐，如：

(10)宋武帝擊破，走至彭蠡湖，乃悉力柵斷左里。(《通典·兵九》)

在漢魏六朝，“走”字可以和表示方向的動詞結合。如與“出”“入”“去”“來”結合，在這種情況下[到達]意失落，如：

(11)斬首數(shù)千級。余皆走出塞。(《史記·馮奉世傳》)

(12)年九歲。走入城門。入未央宮掖庭殿門。(《前漢紀·前漢孝成皇帝紀二十四記》)

除此以外，“走”在形式上也開始向“行”格式靠攏，如在“走”的后面需要加表示方向的動詞“至”“之”或者介詞“于”來標明移動的方向。這說明了“走”自身所帶的表示動作方向，即[到達]意的進一步消失，與“行”的句法結構越來越相似。例如：

(13)輸徒驪山。遂亡走至江中。(《前漢紀·前漢高祖皇帝紀卷第一》)

杜翔認為“走”后面不能加“于”引導處所，但是如上所述，雖然“走”加“于”的例子較少，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存在這樣的情況。所以筆者將他的結論修正為“行”不能接趨向動詞“出”“入”“去”“來”，但是可以偶爾與介詞“于”連用。所以“走”與“行”在形式上也變得十分相似了。

“走”的行走義體現(xiàn)得最清楚的是在五代的敦煌變文中，可見在口語中“走”向“行走”意發(fā)展速度更快。如：

(14)陵有老母，八十有五，走待人扶，食須人喂，負天何辜，也被誅戮！(《敦煌變文·蘇武李陵執(zhí)別詞》)

《說文解字》中沒有“跑”字，可見它是一個后起字。從字形上看，“足”旁表意，“包”旁表音?！啊迸c“跑”都是并母平聲。但是隨著全濁聲母的消失，用“”和“赴”記錄的其他義位的詞音發(fā)生了變化，而表示“奔跑”義的專門由“跑”來記錄。到了唐代則出現(xiàn)了用“波”來記錄“跑”的情況，比如敦煌變文中有“波逃”一詞。如：

(15)兩(雨)淚悲啼，自家走出寺門，隨眾波逃。(《廬山遠公話》)

據(jù)傅永和考證，變文中還有“浮逃”與“逋逃”，并且 “浮”“逋”“跑”這三個音十分接近。[9]這也說明了“跑”來源于“”的觀點可能是對的，因為“”的聲旁與“浮”的聲旁都為“孚”。

在六朝隋唐時期，“跑”開始出現(xiàn)。真正表示“奔跑”意義的“跑”不是在這一時期出現(xiàn)的，此時的“跑”還是“刨地”的意思。葉錦明認為王力的唐代起源說和蔣繼騁的元代起源說都不準確[7]，但是根據(jù)他的描述，六朝時期使用“奔跑”義的“跑”只有一例，且沒有明確給出示例，所以無法作出“跑”確實被用作“奔跑”之義的論斷。其次，因為今人并無古人之語感，故本文贊成杜翔分析“走”變化成“行走”義時所采取的謹慎態(tài)度，在解釋為“奔跑”和“刨”都可以的情況下，對“奔跑”義的產生時期持保留態(tài)度。因為蔣繼騁所采取的《元曲選》中的元曲也多少經(jīng)過了明人之手加工，所以“奔跑”之跑出現(xiàn)時間定為明代更為合理。雖然關于“跑”不具備“奔跑”意，但是從韋應物的《調笑令》中“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一句可以看出，“跑”后面可以連接賓語，與早期“走”表示“奔跑”意時具有相同的句法結構，所以句法結構的相同為“跑”進入表“奔跑”義的“走”的空位提供了形式條件。

3.3 宋元明清時期

宋代的時候，“行走”義的“走”與“行”均大量使用，“行”更多地用于書面語中。與此同時，還有少量的“走”表示“奔跑”之義，如下面的“走”表示“行”的意義。同時葉錦明還針對“走”的語法位置提出，“走”經(jīng)常處于表處所詞的后面。[7]可能由于考察了《全宋詞》和《五燈會元》，這一結論并不具有普遍性。南宋時期“走”之前出現(xiàn)表存在處所的情況，證明了“走”漸漸失去了趨向義，例如：

(16)天下只是這道理走不得。(《朱子語類·卷四十六》)

(17)才上法堂?；愫?。僧亦喝。行三兩步?；趾?。僧亦喝。(《虛堂錄·卷一》)

在考察元代的資料時可以看出“走”基本上已經(jīng)取代了“行”來表示“行走”義。如：

(18)他走到金水河里，和將一塊青泥來。(《樸通事·下卷》)

但是“行”表示“行走”義也在使用。如“行”與“走”連用后的“行走”，更多的則是詞匯化后的使用結果，如“行者”“行路”。例如：

(19)就趕著客人的驢子，往前行走。(《老乞大新釋》)

明清時期的“走”表示“行走”義的地方基本得到確認，同時“走”的用法也變得更加豐富，“走”之后除了可以加典型的“經(jīng)過”的場所以外，還可以連接作為補語的表達時間和位移距離的成分，如：

(20)魏兵敗走十余里，魏將死者極多。(《三國演義·第九十三回》)

元代雖然已經(jīng)有少量“跑”作“奔跑”義的情況，但是直到明代才真正發(fā)展，如要接表示移動場所的名詞時，通常需要一個表示趨向的成分，也就是說這時候的“跑”(前身“赴”)的義位中[到達]成分缺失。同時“跑”的后面也可以接表達時間和位移距離的成分，這是對于表示“刨地”意中“跑”的句法形式的繼承，而“跑”則繼承了表示“奔跑”義的“走”的句法結構，如：

(21)步兵聽點鼓，整隊緩步向前，聽擂鼓，趨跑向敵。(《練兵實紀·卷五》)

(22)且言方弼、方相背負二位殿下，一口氣跑了三十里，放下來。(《封神演義·第八回》)

概括來說，“走”由于“到達”意的逐漸失落，在句法上與“行”相似，最后有了“行走”意?！芭堋痹诰浞ㄐ问缴吓c“奔跑”意中的“走”相同，即可以直接連接賓語?！白摺痹谠烷_始表“行走”義后，為“奔跑”義留下了語義空位，出于語言表達的需要“跑”填補了這一空位。

3.4 “行走”義與“奔跑”義的變化過程

表示“行走”義用字的變遷過程：在先秦至六朝是由“行”來表示，唐五代時一部分“走”開始少部分表示，宋時“行”與“走”相當，元時“走”的數(shù)量開始增多，明代“走”占據(jù)優(yōu)勢并出現(xiàn)少量的“跑”，清代則由“走”來表示。

表示“奔跑”義的用字的變遷過程：先秦至六朝時期由“走”來表示，到了唐五代除了大部分的“走”以外，還有一部分通過“奔”與“走”的連用形式“奔走”來表示，宋時“奔”開始占據(jù)優(yōu)勢，元時“奔”與“走”一起表示，明代“跑”則進入了“奔跑”義的表示中，到了清代“跑”則完全代替了“走”和“奔”。在由先秦六朝的“行-走”對立變更到今天的“走-跑”對立的過程中，“走”兼表兩種意思的情況持續(xù)了很久，這也反映了語言在做內部調整的時候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10]

4 結論

本文以漢語詞匯演變過程中承擔奔跑義的“走”和“跑”為研究對象，對于“走-行”對立演化為現(xiàn)在的“跑-走”對立進行了全面的分析考察。本文綜合古文獻與現(xiàn)代研究的成果，對于“走”和“跑”的發(fā)展、使用與替換的狀況進行描述，并對這一現(xiàn)象進行了解釋?！白摺庇米鳌氨寂堋绷x見于殷商時期，真正用作“行走”義是在元代，在語義變化的過程中“走”中[到達]義的脫落是其具備“行走”義的形式條件。而“跑”雖然來源于“赴”，本字卻出現(xiàn)較晚。唐代時依然用作“刨地”之義，真正用作“奔跑”義是在明代，同時在這一時期“跑”的用法也變得更為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