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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學派東洋史分期問題再認識與批判

2022-03-11 19:38張金銑
關鍵詞:宮崎東洋中國史

童 鑫,張金銑

(安徽大學 歷史學院 ,安徽 合肥 230031)

京都學派代表人物宮崎市定曾言“中國史是中華民族,或曰中國民族固有的歷史;東洋史是以中國民族為中心兼以周圍異民族,將兩者以完全對等的價值一體考察的歷史?!盵1](P475)在討論東洋史進程中,日本漢學界將中國史置于東洋史研究中心位置。其中一方面是由于中國歷史源流之長久,脈絡清晰,所留下來的深厚歷史積淀和輝煌文化成就是同處于東亞社會的朝鮮、日本無法相比的。另一方面,華夏文明對東洋產(chǎn)生了輻射性影響。日本漢學界,如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在充分肯定中國歷史文化所取得的驕人成就時,將西史研究新范式、方法應用于中國史研究之中,因而產(chǎn)生的新觀點和見解至今對西方漢學界和國內史學產(chǎn)生了很重要的影響。我們在認識到日本漢學界為中國史研究開拓新的研究領域的同時,也要意識到其存在的諸多問題和對中國史誤讀之處。對日本漢學界或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批判并不是要去否定日本漢學研究成果,而是對日本漢學的錯誤認識進行糾正從而促進中日史學之間更好的交流與發(fā)展。

一、京都學派東洋史范式解讀

過去京都學派或日本漢學界一直存在“東洋史”和“東洋史研究”來指代以中國為核心構建的東亞社會,其敘事手法主要由桑原騭藏由城邦國家、領土國家、跨民族文化的大帝國演變?yōu)槊褡鍑覕⑹瞿J?;白鳥庫吉南北文化對立論即長城內外為兩種不同的社會,興起于北方的遼金元清為北族征服王朝應該歸為滿鮮史而不能歸為中國史研究之中;宮崎市定中華文明起源于西亞,不斷向東傳播由中國到達日本三種模式構成。[2]同時東洋史第一代領軍人物內藤湖南將包括中國在內的東方社會劃分為三個階段,三代時期到漢末視為東洋的古代,魏晉直至五代為東洋的中世,從宋代開始和宋以后東洋就已經(jīng)是近代社會了。[3](P11-15)這套東洋史劃分理論到內藤氏的弟子宮崎市定的手中逐步發(fā)展完善形成一整套體系。姑且不論這套東洋史劃分理論是否科學,但以“東洋史”這種提法對中國史而言實則帶有很強的政治色彩,有充分誤導讀者之虞。以內藤湖南,宮崎市定為首的京都學派學者看來中國史完整而連貫的歷史脈絡完全是一種虛構敘述體系,在借用西方線性歷史發(fā)展模式基礎上將中國史做了三段分期,從而得出現(xiàn)代中國既不是古代中國直接延續(xù),同樣的中國作為一個整體也不是不可分割的。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乍看起來是中國史置于世界史進程之中,兼采西方近代文明史研究新方法,因而在國內受到追捧。但若是深究其觀點,則給中國史研究埋下了巨大隱患,透漏出日本殖民主義的敘事特色。首先,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在中國古代國家起源問題上,認為中國文明源自西亞早期,中國是由眾多的城邦國家構成。小的城邦國家由于兼并擴張成為大的領土國家進而有了疆域的意識,領土國家在爭霸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了霸主最后產(chǎn)生跨民族跨文化的大帝國。宮崎市定說,西洋有羅馬帝國,中亞為波斯帝國,東洋世界則先后由秦漢帝國完成統(tǒng)一,他們作為古典帝國的代表無一不遵循這條發(fā)展規(guī)律。古典帝國因內憂外患走向崩潰,歷史則進入中世紀。[4](P3-45)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無視各文明的特殊性,一味將中國古代的封國說成是城邦國家,實際上無疑回避了東周以前的歷史,根據(jù)甲骨文和近來的考古發(fā)現(xiàn),中國歷史可能追溯到龍山文化甚至更早。將秦漢兩朝類比于波斯、羅馬視為東洋世界的古典帝國,也是對“帝國”一詞范化和濫用。帝國這一概念常常存在于西方文明史這一研究領域之中,通常包含以下幾個范疇,其一由一個民族使用暴力對其他民族進行征服建立跨種族跨文明的多廣大的民族共同體且對被征服地區(qū)和民族實行剝削殖民統(tǒng)治,二是疆界變動靈活并趨于無限制地擴張。日本學者以秦漢兩朝形容成是秦漢帝國和將帝國史研究范式套用在中國史研究之上,并不是出于無意,顯然是有著特殊政治目的。

二、何為中世,兼談魏晉封建論

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劃分中,把魏晉南北朝至五代的這段歷史時期被定義為東洋中古社會,對應的是西方封建社會。關于封建社會如何定義,目前史學界沒有做出明確解釋,有人理解為一段歷史時期即從原始社會,奴隸社會過渡到封建社會再發(fā)展到近代社會,另一部分人則理解為一種特殊的社會形態(tài),只存在某些社會特定歷史發(fā)展階段。馬克·布洛赫在其名著《封建社會》中談到西歐封建制度產(chǎn)生有其特殊的歷史地理環(huán)境,如西歐外部被穆斯林勢力所包圍,與東部希臘拜占庭社會相競爭,日耳曼人諸子均分財產(chǎn)繼承習俗等。[5](P38-55)當然布洛赫所論述的封建社會更加側重其上層結構,對封建社會的經(jīng)濟形態(tài)未給出詳細解釋。在中國史的研究領域中,最早將人類社會分成五種社會形態(tài),把秦以后直到清朝被推翻的這段歷史時期被稱為封建社會。當代史學研究看來,這種劃分方法是非常有失偏頗的。若以封建社會的組織結構來比較,無疑對應從西周到秦統(tǒng)一的這段時期更為恰當“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設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羅,四周于天下,輪運而輻集;合為朝覲會同,離為守臣捍城。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適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6](P3-5)近年來中國史學研究受西方線性史觀的影響,同時中國史學也希望融入世界史領域與世界史研究相接軌。如梁作干先生的文章《世界歷史的重大轉折點:西晉帝國與西羅馬帝國的滅亡》指出公元6世紀的游牧大遷徙同時沖垮了東方和西方的古典社會,將西晉和西羅馬帝國的滅亡視為東西方古典時代終結。[7]在《宮崎市定中國史》中干脆將東漢滅亡后,曹魏兩晉時期中國開始進入中古時代即所謂的封建社會,并寫道“中世禪讓的開始,據(jù)說魏王曹操把自己比作周文王,而他死后,嗣子曹丕趁機逼迫漢獻帝讓位,開創(chuàng)了魏王朝(220年)。這便是魏文帝,又追謚其父曹操為武帝。這次的王朝變更實際上是一次篡奪,但模仿堯舜的先例在表面上進行粉飾,號稱‘禪讓’。其實同樣的事前漢末的王莽已經(jīng)做過了,而以后的七百數(shù)十年間,這種禪讓作為正統(tǒng)王朝必需的革命形式不斷得到遵行。僅從這一點來看,也有充分的理由將這一時期叫作‘中世’而與前后相區(qū)別。和歐洲中世一樣,在談論中國中世時,也不能忽視與北方異民族的關系。羅馬帝國末期,越過沿萊茵河、多瑙河一線長城移居內地的日耳曼人,作為軍閥發(fā)展壯大,擾亂內地;同時又發(fā)生了新日耳曼民族遷移,他們越過萊茵河的防線進入內地,在所到之處建立起獨立王國。一般以這所謂的‘民族大遷徙’作為西洋中世開端。而在中國,也發(fā)生了類似現(xiàn)象?!睂m崎市定在論述中國中古封建社會不僅注意將其與西歐封建社會做比較推論,還對其做了細致闡述。首先,魏晉直到隋唐時期的社會經(jīng)濟結構是地主莊園制,這種經(jīng)濟模式是士族政治得以延續(xù)的經(jīng)濟基礎。地主莊園制經(jīng)濟的成因是復雜的,重要的兩個,一是自漢以后,經(jīng)學世家的崛起,以研究儒家經(jīng)典成為博士從而獲得朝廷賜予爵位,他們往往幾代為官,河北袁紹“高祖父安,為漢司徒。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由是勢傾天下?!盵8](P8-10)另一種是地方豪強勢力,劉秀起兵就得到豪強相助,后來建立晉朝的河內司馬氏,“漢以其地為郡,子孫遂家焉。自卬八世,生征西將軍鈞,字叔平。鈞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潁川太守俊,字符異??∩┱滓?,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也。少有奇節(jié),聰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9](P1-5)經(jīng)學世家和貴族的存在打破漢以來形成比較平等的社會關系,“不過,這種階級分化并不是突然發(fā)生的。本來戰(zhàn)國以后,古代都市國家內部的士庶之別逐漸淡化,進入漢代后曾一度似乎完全消失。然而后漢時萌生一種復古主義,地方上,郡太守與治下的吏民之間被認為是有君臣之分的,對太守恪盡忠義被贊為美風。換言之,官尊民卑的風氣濃厚起來,接著吏與民分離,在朝的官吏地位崇高,在野的民眾地位低下。自魏時起,這作為制度固定下來,隨著時代的進展,又在官中出現(xiàn)了宛然身處封建制下的特權貴族。這可以說是古代士庶階級對立的復活,但并不是直接繼承古代,是后來再次發(fā)生的,中途有間斷,因而性質自然不同。新生的貴族階級也被稱作‘士’,但他們鄙薄武事而尊崇文化教養(yǎng),與古代本質上是武士的士大不相同。這里也可以看出古代與中世的不同。”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當時較為動蕩的環(huán)境,一方面是輪番內戰(zhàn)另一方面是游牧民族的遷入,造成農戶大量逃亡。所以各個割據(jù)勢力都進行半官方性質屯田。同時地方豪強隱匿逃散的農戶為自己耕種,豪強氏族們大都筑塢堡并且擁有部曲,我們了解到董卓曾在長安附近建造萬歲塢,作為倒臺后的落腳之地。萬歲塢的城墻高和厚都有二十米,積蓄了夠用三十年的谷物。董卓曾言,事成則雄踞天下,不成則在此處度過余生。不久他被部下殺死,安置在塢中的一族老少也被斬盡殺絕。政府沒收了塢中財寶,共有黃金兩三萬斤,白銀八九萬斤,其他錦綺寶物堆積如山。“筑郿塢,高與長安城埒,積谷為三十年儲,云事成,雄據(jù)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痹诒狈綔S陷區(qū),士族貴族據(jù)筑塢與外來移民政權做抗爭。后來北方各政權都承認了這些私人武裝,封土著的士族豪強為宗主來管理周邊村落。到北魏時想到他們始終是不安定存在,便撤銷了由這些土著豪強來督護管理當?shù)厝嗣?。對于寄居在塢堡,莊園中“客”與漢朝時童仆或奴婢不同不得隨意被處死也不能轉手買賣,他們綜其一身為莊園服務不得隨意離去,介于奴隸與自由民之間,如果實在要做解釋可以比作“serf”(農奴)。唐后期直至宋代,這種人身依附關系逐漸解除,但有唐一代依舊存在這種大量的“客”在唐律中又稱部曲中女性為“客女”。[10](P8-27)從地主莊園制經(jīng)濟來說,魏晉時期可類比于西方的中世紀。但從更廣義的層面上來說,無論是之前西周封建論還是當下較為流行魏晉封建論。前者關注的是封建社會組織形式,后者著重強調封建社會經(jīng)濟結構,兩者論述都包含一定的道理。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將中古社會定義為分裂性很強的時代,當談到由隋唐在大分裂后再次完成統(tǒng)一給出的解釋為由來自外部勢力促成的統(tǒng)一。谷川道雄等人借鑒發(fā)展了陳寅恪的研究成果,以關隴集團和鄉(xiāng)兵組織為切入點,將隋唐說成是繼承北魏衣缽北族征服王朝。在谷川道雄代表作《隋唐帝國形成史論》中將隋唐形成從最初的劉漢,慕容鮮卑政權算起到北魏,北周,隋唐與之前北魏北周沒有任何區(qū)別,皇室本身帶有濃厚的鮮卑血統(tǒng)和胡化作風他們繼承的是北族王朝政治架構和“混一戎華”政治理想。通過強調漢與非漢這種民族身份差異,其背后隱藏的還是南北文化對立論思維模式。[11](P1-21)魏晉封建論以及京都學派對中國史研究中古代史,中古史和近世史的劃分方式明顯是受西方線性史觀的影響本身是值得我們深思與探討,中國歷史有其獨特的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一味將西方歷史的發(fā)展模式來論述中國歷史是值得商榷的。而以隋唐王朝視為北族征服王朝則透露出日本特色的南北對立論,無疑有其險惡用心。

三、宋是近代的開端么?唐宋變革有何局限

內藤湖南在《概括的唐宋時代觀》中提出的唐宋時期社會變革即“唐宋變革論”是目前學者們普遍較為認同的一種說法。唐宋時期經(jīng)濟關系的變革推動了經(jīng)濟的變革,經(jīng)濟的變革又推動了文化轉變。二戰(zhàn)后,內藤氏弟子宮崎市定進一步發(fā)展他的學術觀點,提出更加成熟唐宋變革觀。唐宋變革觀認為從晚唐至宋中國社會發(fā)生巨大的變化,宋朝時期中國經(jīng)濟文化發(fā)達與以往古代中國大為不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近代社會的特征。唐宋變革論傳入中國確實對中國史學發(fā)展產(chǎn)生了一定的積極影響并產(chǎn)生很多新觀點和大量優(yōu)質文章,但該學術觀點又為中國史研究埋下隱患。首先,唐宋變革觀和將宋朝劃分為近世開始是基于人類文明發(fā)展相近原則,按照歐洲歷史的進程對中國史進行分期想找出一條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普世性規(guī)律,但忽視中國歷史發(fā)展演進有其獨特規(guī)律。唐宋之間的中國社會確實發(fā)生很大的變化,但宋朝以后的中國與之前的中國是否存在巨大的差異及宋朝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是否已經(jīng)達到了近代化的高度本身是值得商榷討論。近年來西方歷史學界對歐洲從“中古社會”走向“近世社會”進行了深刻探討,認為文藝復興時期西方社會與之前中世紀歐洲并沒有什么太顯著的變化即歷史變革是漸進的過程。[12]由此看來,內藤湖南等日本學者無疑夸大了唐宋之間的差異。除此之外,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特別突出宋朝的原因是引入了西方民族國家的概念以宋朝作為中國史上民族國家最初形成。如宮崎市定說到“東洋很早便有一民族和國民作為單位的國際關系運作,并非等到宋才出現(xiàn),但宋代以后出現(xiàn)了一種特別的形式,就是彼此有強烈的自覺和意識的國民主義相對立”這種強調異民族政權和中原王朝的對立,將遼、西夏、大理看成是契丹黨項等民族是由于民族主義勃興建立政權與宋對峙百年,是將中國歷史僅僅看成是中原漢王朝的歷史將周邊少數(shù)民族政權排除在中國歷史之外進而否定中國作為多民族國家的存在。若深究下去這種觀點實在不值一駁,單就宋朝統(tǒng)治者看來他們仍然堅持華夷一體,用夏變夷,“千載逢嘉運,華夷奉圣朝;鰲抃嵩呼,歡浹華夷?!盵13](P341-369)而對外時之所以強調華夷之辯是防止以夷變夏,維護自身政權的合法性。在談到遼、金、西夏和后來的蒙元等政權時東洋史學者們借用了美國人類史學家魏特夫提出的“征服王朝論”,魏特夫曾特別闡述遼金元清等近代“征服王朝”與以北魏為代表北族王朝之間在接受漢化上差異,日本學者借鑒吸收“征服王朝”等觀點并形成具有日本特色的征服王朝論。如島田正郎在其著作《大契丹國》中堅持稱契丹建立的遼為胡族國家與以宋為代表中原王朝迥異,杉山正明主編的《疾馳的草原征服者》沿用這一觀點。日軍侵華期間,日本學界出于殖民擴張的理論需要成立所謂“滿鮮地理歷史調查部”,把遼金元清等“征服王朝”歸入“內亞史”研究領域,否定他們作為中國歷史的一部分,回避甚至消除中國在外部邊疆存在和影響力。實際上是想說明中國幾大邊疆并不是中國固有領土,拉鐵摩爾在其論文中也稱蒙古和滿清為“異族統(tǒng)治”,其代表作《中國的亞洲內陸邊疆》又延續(xù)了之前的表述。[14](P97-105)日本學界的“征服王朝”論也成為了后來較為流行美國“新清史”的學派先聲。關于看待由蒙古人至唐朝滅亡后再次完成統(tǒng)一中國壯舉時,宮崎市定以不無惋惜地口吻說到“東洋的國民與國民對立好不容易出現(xiàn),蒙古帝國極度強大的統(tǒng)一意志又將之抹殺,結果是東洋近世史特征之一的國民主義一時消滅。這點可以認為是東洋史與歐洲史在平行發(fā)展線上的背離。”[15](P78)在宮崎市定等人看來,蒙元和滿清這兩大多民族“帝國”的出現(xiàn)打斷了在宋朝好不容易開始形成的“民族國家”進程,結果是東洋近代化遠遠落后于西洋了。東洋史研究認為近代化開始于宋朝的第二個原因是寒門地主和市民階層的崛起及近世獨裁君主的出現(xiàn),市民階層,庶族地主和君主結成緊密同盟,中世貴族政治徹底退出中國歷史舞臺。宮崎市定在他的著作中多次將宋以前的君主稱為“專制君主”而把宋以后君主稱為近世“獨裁君主”,兩者的區(qū)別是宋以前的“專制君主”雖行使大權但其權力有可能會被外戚,宦官或權臣奪走,宋以后近世“獨裁君主”權力無比穩(wěn)固,權威不會受到任何挑戰(zhàn),造成這種現(xiàn)象原因是門閥貴族階層消亡。卜正民主編《哈佛中國史——分裂的帝國:南北朝》中稱東晉南朝為士族門閥的黃金時代,并談到南方世家大族掌控支配大量的土地資源而且能夠在朝廷上產(chǎn)生巨大影響但往往深陷糜爛,北方士族由于長期被排除在“蠻人政權”之外通常保持地方主義在地方上極具影響力,總體來說無論南北各政權中門閥士族都發(fā)揮著重要作用。[16](P48-51)關于門閥士族如何走向沒落并逐漸消亡讓位于新興地主階層,通常來說有以下幾個原因:其一是最為大家所熟知的是由于科舉制度實行,科舉制對中國歷史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同時也打破了士族對權力的把持擴大了皇權統(tǒng)治基礎。不過科舉制在隋唐兩代實行并不充分而宋朝才是科舉制度的黃金時代,李牛黨政很大程度上是代表寒門地主通過科舉上升的牛黨與代表傳統(tǒng)士族貴族以蔭庇獲取官職的李黨,兩者之間關于權力利益分配論爭。二是唐中期以后藩鎮(zhèn)體系形成衍生出特有的“藩鎮(zhèn)文化”對門閥貴族有著較大的打擊,地方藩鎮(zhèn)大員往往任用下層出生的胥吏作為幕僚而不用上報朝廷,唐朝中后期開始出現(xiàn)地方精英與京城士族二元共存局面。最后是黃巢大起義爆發(fā)和對京城貴族的毀滅性打擊,在唐末以后門閥貴族政治消逝于中國歷史長河之中。出生于門閥士族的盧氏(818年-881年)逃過了黃巢之亂,她留下一段臨終遺言“天子幸蜀,歲在周矣,巨寇黃巢,尚稽誅擒。鞏,洛兵荒,人生無理?!盵17](P160-199)不管是“中古”,“近世”提法或是從“貴族社會”到“公民社會”,“民族國家”的出現(xiàn)等都是以西方歷史中的話語體系套用在中國歷史研究上,因而不可避免的帶有較大的局限性。后來清朝以滿族身份入主中原,但清朝統(tǒng)治者并沒有僅僅將自己看成是滿人的君主而是統(tǒng)治這片幅員遼闊國土上滿漢蒙回共同的君王,“是中國之一統(tǒng)始于秦氏,而塞外之一統(tǒng)始于元代,而極盛于我朝。自古中外一家,幅員極廣,未有如我朝者也?!边|金元清等非漢族政權同樣作為中國歷史一部分,對中國歷史的發(fā)展特別是對北方地區(qū)的開發(fā)有著重要的歷史意義。

四、綜論

海外漢學自從改革開放以來被大量引入我國,如宮崎市定全集,劍橋哈佛中國史系列,對我國史學界產(chǎn)生革命性影響。建國后六七十年代史學爭論“五朵金花”所遺留下來問題如“封建社會”“歷史分期”等問題借助海外漢學界新材料和新史學觀點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但無論是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還是西方漢學界都不可避免帶有其特殊的政治立場和站在自身文化本位的敘述色彩,西方漢學“帝國史”的濫用和無用使中國史學界幾乎處于沉默,沒有學者對此進行反思和批判。[18]從“帝國”到“民族國家”視角來觀察中國歷史敘述模式為日本漢學界所沿用,上世紀日本漢學家矢野仁一在其論文《滿蒙藏非支那本土論》將“中國本部”(China proper)與滿清帝國相對立稱呼,不過矢野仁一的理論是為日本帝國主義殖民擴張需要所服務,岡田英弘著作《從蒙古到大清》堅持稱滿清并不是繼承明朝法統(tǒng)而是接過了蒙古人的衣缽,后來中華民國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接手的是滿清征服帶來的殖民遺產(chǎn)。盡管他們的觀點和學說受到了強烈批判,但還是有極端漢民族主義者,臺獨疆獨分子,流亡海外達賴集團對此趨之若鶩。當然我們對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和海外漢學進行反思批判并不是要否定他們的一切觀點和全部優(yōu)秀成果。對其進行批判是為了糾正一些不合理的存在,京都學派東洋史研究可以說為中國史研究開辟了一條新道路,我們只有批判性繼承才能更好地與他們進行對話和交流。當下中國史學界深受海外漢學的沖擊和影響,一方面說明我們的學術逐步與國際前沿相接軌,從另一方面來說總是單純套用別人的學術觀點未免顯得我們讓人牽著鼻子走。對部分學者來說所形成的一種誤區(qū)是以為只要借用西方或日本的觀點就是趕上國際學術潮流了,近年來新清史在國內流行似乎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當然一味排斥海外漢學的學術成果,閉門造車也是十分愚蠢和行不通的,這樣便失去了與他們平等進行對話交流機會,同時也阻礙中國學術研究走向世界,我們在對海外漢學界學術成果批判性接受同時構建屬于我們自己的學術話語體系是十分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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