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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平城時代晉北區(qū)域的佛剎興建

2022-05-03 07:42王惠君
云岡研究 2022年1期
關(guān)鍵詞:孝文帝云岡石窟五臺山

王惠君

(1.忻州師范學(xué)院歷史系,山西 忻州 034000;2.天津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天津 300382)

南北朝為中國佛教發(fā)展的興盛時期。湯用彤認為:“政治上形成南北之對立,而佛教亦且南北各異其趣。”[1](P350)戴密微則指出,從體制上來說,南北朝的分裂局面有利于佛教的發(fā)展。[2](P822)在北魏平城時代,以武州山和五臺山為代表的晉北佛教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云岡石窟經(jīng)過歷代開鑿,成為平城標志性的佛教造型和文化象征。這一時期,五臺山佛教亦在北魏皇室的支持下,呈現(xiàn)出一番繁榮景象。本文主要根據(jù)正史和志書的相關(guān)記載,對北魏時期武州山和五臺山的佛剎興建活動作簡要梳理。

一、平城時代諸帝對佛教的崇奉

北魏為佛教大發(fā)展的時期,“終魏世凡十六君一百六十一年,僧至二百萬,寺院三萬余所,譯經(jīng)、律、論一千九百余卷,自古佛事圖塔之盛,無出于此?!盵3](卷4《東晉》,P65)北魏開國君主道武帝拓跋珪一直對沙門道士敬重有加,“所逕郡國佛寺,見諸沙門、道士,皆致精敬,禁軍旅無有所犯”。[4](卷114《釋老志》,P3292)皇始年間,拓跋珪將法果詔至京師,禮遇有加,任命其為道人統(tǒng),管轄佛教僧徒。法果聲稱“能鴻道者,人主也,我非拜天子,乃是禮佛耳”。[4](卷114《釋老志》,P3293)法果明確將支持佛教的拓跋珪比作佛陀,將皇帝權(quán)威與佛教信仰糅合在一起,為后來大規(guī)模造像活動奠定了理論基礎(chǔ)。到明元帝拓跋嗣時期,皇帝先后封授法果為輔國、宜城子、忠信侯、安成公等一系列稱號,以示優(yōu)寵。從某種意義而言,法果是北魏王朝第一任備受尊敬的宗教家和大國師。

天興元年(398年),拓跋珪下詔:“夫佛法之興,其來遠矣。濟益之功,冥及存沒,神蹤遺軌,信可依憑。其敕有司,于京城建飾容范,修整宮舍,令信向之徒,有所居止?!盵4](卷114《釋老志》,P3292)至此拓跋珪以皇帝詔令的方式確立對佛教的扶持政策。值得注意的是,鮮卑民族似乎對于制作各種質(zhì)地的造像具有一定的偏好,即便冊封皇后,亦要求受封者親自鑄造金人,如有失敗則不得冊封,“又魏故事,將立皇后必令手鑄金人,以成者為吉,不成則不得立也。”[4](卷13《皇后列傳》,P377)

太武帝拓跋燾雖然以滅佛運動為世人熟知,但其最初亦對沙門尊崇有加。拓跋燾仰慕天竺高僧曇無讖的大名,便派遣使者至北涼,要求沮渠蒙遜將曇無讖送到平城:“聞彼有曇摩讖法師,博通多識,羅什之流,秘咒神驗,澄公之匹,朕思欲講道,可馳驛送之”,蒙遜未從。隨后拓跋燾“后又遣偽太常高平公李順,策拜蒙遜為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jīng)鲋荨⑽饔蛑T軍事,太傳驃騎大將軍、涼州牧、涼王。加九錫之禮?!盵5](卷2《曇無讖第七》,P65)出人意料的是,沮渠蒙遜再次拒絕拓跋燾的請求,并派人刺殺曇無讖,北魏與北涼因此交惡。

文成帝拓跋濬即位后,立刻昭告天下,恢復(fù)佛法。太武帝時期假借醫(yī)術(shù)還俗的師賢仍然擔(dān)任道人統(tǒng)。在師賢的建議下,“詔有司為石像,令如帝身?!迸d光元年(454年)秋天,“敕有司于五緞大寺內(nèi),為太祖已下五帝,鑄釋迦立像五,各長一丈六尺,都用赤金二萬五千斤?!盵4](卷114《釋老志》,P3299)師賢開創(chuàng)了為帝王建鑄石像和金像的風(fēng)氣,真正將法果“皇帝即佛陀”的思想轉(zhuǎn)化為實物存在。這也意味著,文成帝將造像與帝王進行深度綁定,意欲用佛教強化王朝正統(tǒng)和政治合法性,并為曇曜開鑿云岡石窟鋪平道路。今天五臺山南禪寺存有一座典型的北魏平城時期的金剛寶座式石質(zhì)佛塔。[6]五臺山北山寺(今碧山寺)舊時則藏有北魏時期的金銅大立佛一尊。[7]這些充分表明這一時期石質(zhì)和金銅佛教造型已經(jīng)傳入五臺山地區(qū),并成為流行的造型樣式。

獻文帝拓跋弘繼續(xù)推行其父的佛教政策,有過之而無不及?;逝d元年(467年),孝文帝拓跋宏降生,拓跋弘特地建造永寧寺,“構(gòu)七級佛圖,高三百余尺,基架博敞,為天下第一。又于天宮寺,造釋迦立像。高四十三尺,用赤金十萬斤,黃金六百斤?!逼浜笥帧坝謽?gòu)三級石佛圖。榱棟楣楹,上下重結(jié),大小皆石,高十丈。鎮(zhèn)固巧密,為京華壯觀。”[4](卷114《釋老志》,P3300)這些佛剎最顯著的特征是擁有極為宏偉的外觀和奢華的裝飾。拓跋宏即位后,更加支持和鼓勵佛教的發(fā)展,除了繼續(xù)開鑿云岡石窟外,孝文帝對五臺山佛教的關(guān)注可謂前所未有,顯通寺、佛光寺和公主寺等寺院都在這一時期得到興建,為后世佛教的發(fā)展奠定堅實基礎(chǔ),“京城內(nèi)寺新舊且百所,僧尼二千余人,四方諸寺六千四百七十八,僧尼七萬七千二百五十八人?!盵4](卷114《釋老志》,P3300)

石松日奈子認為,北魏平城時代,英雄皇帝和杰出宗教家形成的世俗權(quán)力與宗教僧侶的組合,決定了王朝的發(fā)展方向。道武帝和法果,太武帝和寇謙之,文成帝和曇曜,繼而形成“佛教—道教—佛教”的發(fā)展歷史。從上述角度來看,孝文帝反而沒有真正找到輔佐開展國家治理的宗教家。[8]謝重光則指出,在這一時期,佛教勢力大盛,教權(quán)相當(dāng)強大,其中表現(xiàn)在僧侶享有不納賦服役、不受俗法治理及不拜君親等特權(quán)。[9]有學(xué)者認為,北魏時期佛教的繁榮發(fā)展,既有客觀因素的推動,又有民眾精神的積極需求,還有佛教對于中國本土社會的主動適應(yīng)。由于北魏社會階層分化和社會公平性缺失情況普遍存在,佛教被諸帝廣泛崇奉,用以加強和維護王朝統(tǒng)治。[10](P44)

二、云岡石窟的開鑿與沙門曇曜的功績

云岡石窟(圖1)為北魏時期佛教發(fā)展最為矚目的建筑和標志,由特權(quán)僧人推動、國家政權(quán)所資助,在當(dāng)時可謂一項超級工程,開鑿活動自文成帝和平初年至孝明帝正光年間為止,前后持續(xù)60余年。蔣維喬認為:“北魏自太武帝毀佛之后,文成帝即位興復(fù)佛法之時,佛教大盛;西域所畫佛像,接踵而至;而魏之先代,本有鑿石為廟之遺風(fēng);雕刻技術(shù),夙所擅長;因此,每一帝即位,即于附近都城山岡,為帝或后,建造石窟,就山巖鐫佛像,歷久蔚為大觀,為佛教上至有價值之美術(shù)”。[11](P104)

圖1 1936年前后云岡石窟全景[12](P159)

云岡石窟的選址、開鑿和佛像設(shè)計,需要大量的能工巧匠。早在天興元年(398年)春正月,道武帝平定中山,“徙山東六州民吏及徒何、高麗雜役三十六萬,百工伎巧十萬余口,以充京師?!盵4](卷2《太祖紀》,P35)是年十二月,又“徙六州二十二郡守宰、豪杰、吏民二千家于代都?!盵4](卷2《太祖紀》,P38)泰常三年(418 年)四月,明元帝再遷徙冀州、定州和幽州的徒何人到平城。[4](卷3《太宗紀》,P68)通過這三次遷徙,大量能工巧匠到達平城,為石窟開鑿儲備了豐富的人力資源。

河西王沮渠蒙遜開鑿了涼州石窟。太延五年(439年)八月,太武帝親率部眾攻北涼,沮渠牧犍歸降北魏。同年十月,“車駕東還,徙涼州民三萬余家于京師。”[4](卷4《世祖紀》,P105)這次的遷徙的北涼人口中,包括眾多聲名卓著的河西士人及其家族,同時還有數(shù)位大德高僧:玄高、師賢以及曇曜。涼州工匠有豐富的石窟開鑿經(jīng)驗,他們成為開鑿云岡早期洞窟的中堅力量。此次遷徙為平城時代佛教的發(fā)展提供了最重要的高僧和建設(shè)者??傮w來看,通過數(shù)次人口遷移,云岡石窟的工匠群體形成具有多民族、多地域和多脈系的特點,石窟造型同樣體現(xiàn)出這樣的特色。

曇曜作為云岡石窟開鑿的總設(shè)計師,年輕時代主要生活在姑臧城,太武帝征服北涼后,曇曜隨眾到達平城。文成帝和平初年,師賢圓寂,曇曜繼任,更名為沙門統(tǒng),在武州山區(qū)域開鑿云岡石窟。《魏書》記載:“曇曜白帝,於京城西武州塞,鑿山石壁,開窟五所,鐫建佛像各一,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雕飾奇?zhèn)?,冠于一世?!盵4](卷114《釋老志》,P3299)《續(xù)高僧傳》又有:“以元魏和平年,住北臺昭玄統(tǒng),綏縎僧眾,妙得其心。住恒安石窟通樂寺,即魏帝之所造也。去恒安西北三十里,武周山谷北面石崖,就而鐫之,建立佛寺,名曰靈巖。龕之大者,舉高二十余丈,可受三千許人,面別鐫像,窮諸巧麗,龕別異狀,駭動人神。櫛比相連三十余里,東頭僧寺恒共千人。”[13](卷1《曇曜傳》,P7)由此可見當(dāng)時武州山區(qū)域石窟充塞、僧人云集的盛況。(圖 2)

圖2 民國年間張默君所攝云岡石窟[15](P37)

曇曜所開鑿的5所石窟,即今天云岡的第16至20窟。曇曜五窟的形制,主佛像高達13-17m。石松日奈子認為,五窟中的5佛,分別代表了北魏開國以來的五位皇帝。其中,第20窟為太武帝,第19窟為道武帝,第18窟為明元帝,第17窟為景穆帝,第16窟為為文成帝。五窟內(nèi)大佛的衣著有所不同:第18至20窟的大佛,身軀偉岸,偏袒右肩的袈裟,意在塑造高大的鮮卑君主形象。而第16窟的主佛,則身著較為厚重的、覆蓋雙肩的袈裟,內(nèi)衣胸前打結(jié)下垂,呈現(xiàn)出象征中原正統(tǒng)的漢族皇帝形象。[14]

曇曜不僅負責(zé)開鑿石窟,而且在和平三年(462年)召集諸僧,譯出《大吉義神咒經(jīng)》《凈度三昧經(jīng)》《付法藏傳》等經(jīng)書,其中以吉迦夜最為知名。吉迦夜為西域人,“游化在慮,導(dǎo)物為心。以孝文帝延興二年壬子,昭為玄統(tǒng)沙門曇曜譯《大方廣十地》等經(jīng)五部,劉孝標筆受。”[16](卷6,P14)陳垣認為,《大吉義神咒經(jīng)》唯一留存至今,《凈度三昧經(jīng)》與《付法藏傳》早在唐代沙門智升撰寫《開元釋教錄》時已經(jīng)絕世。今存《付法藏因緣傳》六卷實際上是吉迦夜以曇曜所譯《付法藏傳》基礎(chǔ)上從新改譯,因此加上“因緣”二字。[17]

文成帝駕崩后,尚為少年的獻文帝拓跋弘即位,嫡母文明皇后即馮太后開始了長期攝政,“太后行不正,內(nèi)寵李弈,顯祖因事誅之,太后不得意。顯祖暴崩,時言太后為之也。”[4](卷13《皇后列傳》,P384)曇曜自此時起逐步在政治上失勢。石松日奈子認為,曇曜所擁有的宗教和世俗權(quán)勢,對以馮太后為代表的政界新興實力派而言,不啻為一種巨大的威脅,因此受到馮太后的排擠。孝文帝即位后,任命思遠寺主法師僧顯為新的沙門都統(tǒng),以此為轉(zhuǎn)折點,曇曜失去最顯赫的佛教界領(lǐng)袖職位,武州山石窟寺亦失去了平城佛教中心的地位。[18]陳開穎對石氏的說法提出質(zhì)疑,認為孝文帝詔書無法表明曇曜失去沙門統(tǒng)的職位,真正的原因在于曇曜為獻文帝開鑿鹿野苑石窟,無形卷入了馮太后與獻文帝的政治爭斗當(dāng)中,進而遭至排擠,大約在太和初年退出政治舞臺(圖3)。[19]

圖3 1936年前后的石佛寺景象[12](P159)

無論如何,曇曜最終消失在王朝政治舞臺中,文獻史料缺乏他晚年的詳實記載。曇曜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亦是一位出色的改革家。太武帝毀佛時期,沙門人人自危,但是曇曜卻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密持法服器物,不暫離身,聞?wù)邍@重之?!盵4](卷114《釋老志》,P3297)除了開鑿石窟和翻譯經(jīng)籍,曇曜更是開創(chuàng)了“僧祇戶”和“佛圖戶”,進而奠定了中古時期寺院經(jīng)濟的基礎(chǔ)。其中,“平齊戶及諸民,有能歲輸谷六十斛入僧曹者,即為僧祇戶,粟為僧祇粟,至于儉歲,賑給饑民。又請民犯重罪及官奴以為佛圖戶,以供諸寺掃灑,歲兼營田輸粟?!盵4](卷114《釋老志》,P3299)僧祇戶和佛圖戶實際上是將世俗民眾納入寺院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并使寺院得到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和穩(wěn)定的經(jīng)濟收入。

曇曜失勢后,云岡石窟的開鑿工作仍然在繼續(xù),直到孝文帝遷都洛陽、開鑿龍門石窟,平城附近由皇室支持的造像工程才接近尾聲,但鑿窟造像活動被延續(xù)下來,平城中下層官吏和邑人信善繼續(xù)參與了中小型石窟的開鑿活動。值得注意的是,文明皇后熱衷于修建佛跡,“太后立燕宣王廟于長安,又立思燕佛圖于龍城,皆刊石立碑”。[4](卷13《皇后列傳》,P385)其時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師包括王遇和蔣少游,他們深受孝文帝和文明皇后的賞識。王遇本名他惡,自稱其祖先姓王,后改姓鉗耳,進入宮廷成為宦官,“遇性巧,強于部分。北都方山靈泉道俗居宇及文明太后陵廟,洛京東郊馬射壇殿,修廣文昭太后墓園,太極殿及東西兩堂、內(nèi)外諸門制度,皆遇監(jiān)作?!盵4](卷94《列傳閹官》,P2195)蔣少游則“以規(guī)矩刻繢為務(wù)”,“后于平城將營太廟、太極殿,遣少游乘傳詣洛,量準魏晉基址”。[4](卷91《術(shù)藝傳》,P2136)

三、五臺山境域的佛剎興建與神異傳說

五臺山位于平城南部200km處,與武州山同處晉北區(qū)域,兩地佛教在北魏時期都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關(guān)于佛教何時傳入五臺山的問題,歷代著述大致有周穆王時、西漢時、東漢時、東晉時和北魏時5種觀點,其中以東漢和北魏最為流行。《廣清涼傳》記載:“漢明之初,摩騰天眼亦見有塔,勸帝造寺,名大孚靈鷲?!盵20](卷上,P50)意即五臺山大孚靈鷲寺為東漢時期攝摩騰天眼觀望佛塔后,奏請漢明帝所建造。雖然觀點不一,但可以肯定的是,北魏是五臺山佛教得到蓬勃發(fā)展的時期,此時已建有佛光寺、宕昌寺、清涼寺、大孚靈鷲寺、公主寺、觀海寺、銅鐘寺等數(shù)十座寺廟。[21]及至北齊時,“此中伽蘭,數(shù)過二百,又割八州之稅以供山眾衣藥之資焉”。[22](卷上,P16)此時五臺山寺院超過200座,還享受8州稅賦,作為僧眾日常開銷之用。

北魏五臺山寺院的興建活動以孝文帝時期最為活躍,“元魏孝文,北臺不遠,常年禮謁?!盵20](卷上,P50,51)這表明孝文帝曾經(jīng)多次登上五臺山禮謁文殊菩薩。這一時期,顯通寺的修建應(yīng)當(dāng)是最為矚目的活動,寺院作為五臺山第一寺,其時擁有較為宏大的規(guī)模。《清涼山志》記載:“元魏孝文帝再建大孚靈鷲寺,環(huán)帀鷲峰,置十二院。前有雜花園,故亦名花園寺?!盵23](卷2《伽藍勝概》,P35-36)由此可見,孝文帝環(huán)繞靈鷲峰周圍設(shè)置12座寺院,其中顯通寺稱為善住院,菩薩頂為真容院,其余10座院落在明代時已經(jīng)湮沒不見,消失于歷史長河之中(圖4)。永樂三年(1405年),顯通寺設(shè)置僧綱司,“率合山僧祝厘,本州月給僧糧”。[23](卷2《伽藍勝概》,P36)及至清代,五臺山僧綱司仍然設(shè)置在顯通寺內(nèi),統(tǒng)攝全山漢傳佛教寺院。

圖4 顯通寺標志性建筑銅塔[24](P14)

清涼寺(圖5)位于臺懷西南的清涼谷,“中臺南四十里,元魏孝文帝建,歷代以來,不廢修飾,唐宋皆設(shè)僧正司。”[23](卷2《伽藍勝概》,P43)自創(chuàng)建以來,清涼寺受到歷代皇室的重視和推崇,屢經(jīng)修建,成為華嚴、凈土、密宗、律宗和禪宗等各派道場。[24](P89)寺院距臺懷鎮(zhèn)約15km,因寺內(nèi)存有著名的文殊圣跡“清涼石”而得名,“清涼石在清涼谷嶺西畔,厚六尺五寸,圍四丈七尺,面方平正,自然文藻?;蚰苋荻嗳瞬话9耪邍L有頭陀趺坐其上,為眾說法,梵音瑯瑯,異狀圍繞,望之悚怖,近之即失。后人目其所坐之石,曰曼殊床?!盵23](卷2《五峰靈跡》,P31)

圖5 五臺山清涼寺山門[24](P89)

佛光寺亦在北魏時期創(chuàng)建,一說為宕昌王所立,一說為孝文帝所建,“帝見佛光之瑞,因為名。唐解脫和尚于此藏修?!盵23](卷2《伽藍勝概》,P49)崔正森認為佛光寺當(dāng)建立于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年(478年)至太和十三年(489年)之間。[25]寺院地處臺外區(qū)域,距離臺懷約30多km?!豆徘鍥鰝鳌分杏涊d:“臺西有佛光山,下有佛光寺,孝文所立。有佛堂三間,僧室十余間,尊儀肅穆,林泉清茂?!盵22](卷上,P19)北魏高僧釋曇鸞在佛光寺出家:“元魏沙門釋曇鸞,本雁門高族,在俗之日,曾止其寺,結(jié)草為庵,心祈真境,既而備睹圣賢,因即出家。其地即鸞公所止之處也?!盵22](卷上,P20)雁門即今天的代縣,由于雁門緊鄰五臺山,因此曇鸞自幼便深受文殊信仰的影響。

公主寺相傳為孝文帝四女兒誠信公主的出家之處。今天的寺院位于繁峙縣杏園鄉(xiāng)公主村,距離臺懷約67km。舊的公主寺即古公主禪寺遺址則在距離今公主寺約5km左右的山寺村。《清涼山志》記載:“公主寺,臺西北谷,元魏第四誠信公主出家建。唐有民掘得尺璧,獻武則天,下敕重建。唐末,唯德禪師重修?!盵23](卷2《伽藍勝概》,P50)現(xiàn)存最早的石碑為元代至正丁未年(1367年)所立,用以紀念開山祖師秋月和尚。由于寺院破敗不堪,秋月募化資財,對公主寺進行了一番修葺:“寺之不寺已有年矣,既經(jīng)喪亂,雕敝尤甚,破屋壞垣,人不堪其憂,師處之施工募緣,擇選工匠,創(chuàng)建佛殿、方丈、南北行廊、三門,郡邑官僚士庶捐財助力,樂趨其事,其年院宇燦然可睹?!盵26](P313-314)碑陰列出寺院擁有的土地合計675余畝,表明寺院擁有大量的土地,在鄉(xiāng)間擁有較高的地位。及至明代,古公主禪寺遷至空如村(今繁峙縣公主村)文殊寺,合稱公主文殊寺。到清代時,遂改名公主寺(圖6)。

圖6 佛光寺著名女施主寧公遇塑像[24](P107)

《古清涼傳》記載:“中臺上有舊石精舍一所,魏棣州刺史崔震所造。又有小石塔數(shù)十枚,并多頹毀?!盵22](卷上,P16)今天的舊石精舍已經(jīng)當(dāng)然無存,根據(jù)北魏時期佛寺建筑的風(fēng)格,舊石精舍可能為石頭壘砌,抑或在山石上開鑿,并且排布著數(shù)十座石塔,成為中臺上標志性的佛教建筑。除舊石精舍外,觀海寺與嵌巖寺留存至今。觀海寺即明月池,寺內(nèi)有小水池,相傳有僧人在漆黑夜間看到水中明月。嵌巖寺則位于五臺縣耿鎮(zhèn)河北村,寺院原存有康熙至光緒年間的5通重修碑文,占地面積約千余平米。(圖7)

圖7 公主寺內(nèi)明代羅漢像[24](P135)

隨著孝文帝的巡游和諸所佛寺的創(chuàng)設(shè),五臺山佛教亦不乏諸多神異傳說。其一是憨山追逐孝文帝的故事。先是文殊菩薩化作一名梵僧,向前來五臺山避暑的孝文帝討得一處地方,用來放置修行坐具,結(jié)果坐具張開“彌復(fù)五百余里”,化為一座巋然聳立的高山,“帝知其神,乃馳騎而去,回顧斯山,岌然隨后”。[20](卷上,P67)孝文帝大聲呵止,山就停在原地,成為五臺山臺外著名的憨山。其二是貧女乞齋的故事。顯通寺每年春三月都會開設(shè)無遮齋,無論僧俗貴賤均可飽餐一頓。有貧女?dāng)y抱二子和犬,剪下頭發(fā)當(dāng)做捐施,到無遮齋乞食并惹怒主僧。其后貧女騰空躍起,“化作菩薩相,犬為獅子,兒為二天童子,云光縹緲?!盵23](卷4《菩薩顯應(yīng)》,P108)眾人隨即在此處建塔供養(yǎng),是為文殊菩薩化顯真身的較早傳說。其三是棗林充饑的傳說。元魏永安二年(529年),恒州刺史延慶一行四人在五臺山棗林一帶狩獵,眾人追逐一頭白鹿,追至一處大宅院時,白鹿竄入高門之內(nèi)。院內(nèi)長者責(zé)問眾人:“白鹿為我家所有,為何隨意追獵?”刺史隨從回答:“饑困難耐,用來充饑”。長者隨即指向東邊棗林,“四人就林而食,囊之歸,進棗延慶,慶怪之。復(fù)跡尋之,遂失其所在?!盵22](卷2《五峰靈跡》,P18)總體來看,這些傳說都帶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充分表明北魏時期孝文帝與五臺山之間的廣泛聯(lián)系。

結(jié)語

自道武帝拓跋珪開始,歷任君主總體奉行支持佛教發(fā)展的國策。雖然太武帝的滅佛運動使得佛教傳播陷入短暫低谷,但是王朝政治已經(jīng)與佛教信仰緊密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在太武帝拓跋燾被宗愛刺殺后,滅佛運動戛然而止,北魏佛教迎來反彈式的大發(fā)展。這一時期,鮮卑皇帝一直通過舉國資助的方式推動佛教的繁榮發(fā)展,沙門法果、師賢以及曇曜等數(shù)位高僧一度擁有顯赫的地位,在王朝政治生活中扮演了關(guān)鍵性的角色。佛教信仰與中央政權(quán)的政治合法性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有效促進了北方各民族間的文化交流和相互融合,穩(wěn)定和鞏固了鮮卑王朝的政治統(tǒng)治。

從區(qū)域社會的視角來看,這一時期的晉北區(qū)域以平城為中心,逐步形成武州山和五臺山兩大佛教核心文化區(qū)。曇曜在文成帝支持和資助下,負責(zé)開鑿舉世矚目的云岡石窟,為鮮卑五帝制作石質(zhì)佛像,寓意著北魏皇帝即是佛陀,世俗權(quán)力與宗教權(quán)力合二為一。石窟的開鑿在孝文帝主政期間達到鼎盛階段,無數(shù)尊精美細膩的佛像被雕鑿出來,成為晉北區(qū)域內(nèi)的一項超級建筑工程。

與此同時,孝文帝希望向南深入漢族文明區(qū)域,屢次禮謁平城南面約200km處的五臺山。孝文帝大規(guī)模修繕了顯通寺,并在寺前種植花園,環(huán)繞靈鷲峰設(shè)置十二院。雖然十二院早已蕩然無存,但是大規(guī)模連貫的寺院布局,與云岡石窟櫛比鱗次、綿延數(shù)里的構(gòu)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正是北魏王朝國力強盛、皇權(quán)威嚴的一種有力展示。在孝文帝的支持下,山內(nèi)的數(shù)十座寺院依次創(chuàng)建,五臺山成為聞名中外的佛教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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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岡石窟旅游景區(qū)開發(fā)與規(guī)劃
從平城到洛陽,北魏遷都前發(fā)生了什么?
從平城到洛陽,北魏遷都前發(fā)生了什么?
五臺山掠影
五臺山佛光寺古松
五臺山曉望
去云岡石窟看浮雕
孝文帝的寬容
應(yīng)征聯(lián)切題再議——“翼彩五臺山”征聯(lián)評選芻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