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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警事

2022-05-30 02:52邁克爾·康奈利/著姚人杰/編譯
啄木鳥 2022年5期
關(guān)鍵詞:丹尼爾斯米特

【美】邁克爾·康奈利/著 姚人杰/編譯

美國洛杉磯縣的卡塔利娜島是座風(fēng)景優(yōu)美的旅游勝地,據(jù)說,美國西部小說作家贊恩·格雷(1872-1939年)晚年隱居在此島,他所住的別墅后來被改建為贊恩格雷酒店。贊恩·格雷的代表作《紫艾草騎手》曾五度被拍成電影,最近的一部上映于1996年,由艾德·哈里斯和艾米·麥迪根主演。

洛杉磯縣共有88個市和為數(shù)不少的非建制地區(qū),人口最多的洛杉磯市有390萬人,第二位的長灘市有46萬人,而人口最少的弗農(nóng)市就僅有222人。在警務(wù)部門設(shè)置方面,并不是每個市都設(shè)立了警局。據(jù)統(tǒng)計,洛杉磯縣內(nèi)共有46個市設(shè)立警務(wù)部門,如洛杉磯警察局、長灘警察局、格倫代爾警察局等。其中,洛杉磯警察局(Los?Angeles?Police?Department,簡稱LAPD)大名鼎鼎,常出現(xiàn)在小說和美劇之中。那么,洛杉磯縣內(nèi)那些未設(shè)立警局的城市和非建制地區(qū)的治安問題怎么辦呢?這時,就輪到洛杉磯縣警(Los?Angeles?County?Sheriffs?Department,簡稱LASD)出場了。洛杉磯縣警部門有2萬多名雇員,他們的主要職責(zé)之一便是為縣內(nèi)未設(shè)立警務(wù)部門的42個城市及其他非建制地區(qū)提供治安巡邏服務(wù)??ㄋ葝u上阿瓦隆市的治安就是由這些洛杉磯縣警來負責(zé)。

卡塔利娜島上的阿瓦隆市有一家小小的警署,瑟西是警署里唯一的警探。

每天清晨,瑟西總是望著第一班渡輪入港。通常,他會帶著剛沏好的咖啡上樓,到二樓休息室中靠窗的桌子前坐下——從那兒,他能直接俯視整個碼頭。

而瑟西自己的辦公室設(shè)在一樓,由一間監(jiān)房改造而成,沒有窗戶。

如果靠近窗戶玻璃,馬蹄鐵形狀的港口全貌可以輕而易舉地盡收眼底。窗臺上架著一部雙筒望遠鏡,遠處島上的聚會廳一覽無余。

馬克杯里的咖啡仍在冒著熱氣,瑟西坐在桌邊,認真地讀著加拉格爾一案的證言筆錄,下周庭審,他將在大陪審團面前提供這些有力證據(jù)。

一聲汽笛響起,從長灘出發(fā)的早班渡輪準點抵港了。他將手頭的工作暫時擱置一旁,仔細觀察起那些下船的乘客。那是他每天的必修課,這樣可以保持足夠的清醒與敏銳的觀察和推理力。

下船的乘客大多數(shù)是到島上來工作的勞工、技工或幫傭。畢竟,對于大多數(shù)游客來說,這個時間上島實在是太早了。

這些人通常坐早上七點十分的渡輪過來,傍晚再坐下午四點十分的渡輪回去。

偶爾,渡輪也會載來一些不容易讀懂的人,瑟西稱他們?yōu)槟吧?。觀察陌生人是一項更富有挑戰(zhàn)性的鍛煉,能讓自己的判斷力得到提升。

瑟西在抵達的乘客中認出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在艾達山旅館、贊恩格雷酒店或其他賓館工作的客房清潔員,以及提著工具箱抑或拉著二輪拖車設(shè)備的青年男子。其中,一名男子的二輪拖車上還裝著一架折疊式臺鋸。他是一名木匠,瑟西清楚地知道,他正在給島上一所高級中學(xué)旁的房子裝新地板。

當(dāng)然,也有少數(shù)游客會早早地來到島上,他們多半打算在這兒玩上一整天。掛在脖子上的相機、五顏六色的花襯衫、東瞅瞅西逛逛的灑脫狀態(tài),充分說明了他們的游客身份。

這時,一名男子的裝扮吸引了瑟西的目光,他的穿著既不像游客,也不像技工。男子毫不遲疑地邁過碼頭,看上去早已有了目標(biāo)。他穿著深色長褲和藍色紐扣領(lǐng)襯衫,手里沒有提任何包。襯衫外套著一件綠色防風(fēng)夾克,他已經(jīng)拉下夾克衫的拉鏈,因為穿行海上時經(jīng)常遇到的刺骨寒風(fēng)到這里早已偃旗息鼓。瑟西尋思,他可能是個賭鬼,因為島上聚會廳的名字與“賭場”的英文字母太接近,每天都有因產(chǎn)生誤解而專門上島的賭鬼。(注:casino的常見釋義為賭場,但Catalina?Casino是一家包含電影廳和舞廳的華麗建筑,名稱中的casino源自意大利語,意思為聚會廳。)

緊接著,一個意外讓瑟西對這名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男子的感覺由一般好奇變?yōu)榱烁叨染o張——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一名穿著短褲、黑襪的游客,游客脖子上掛著相機,他一邊走,一邊抬頭看,完全被城鎮(zhèn)后面拔地而起、宛若大教堂的山峰所吸引??ㄋ葝u景色壯美,尤其是對初次造訪的游客來說,這種美令人震撼,且不言而喻。顯然,這名游客也不例外,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多拍些照片留念,這樣,他的子孫后代也可以看到。

于是,游客摘下照相機鏡頭蓋,目光一刻也未曾從眼前的風(fēng)景中移開。也許是太專注了,就在他笨拙地取下鏡頭蓋的瞬間,鏡頭蓋不小心掉落到了碼頭的木板條上,然后像足球一樣咕嚕嚕滾了出去,且一直滾向碼頭邊緣,眼看就要掉進二十米深的海水中。

就在這時,他身旁那位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子出手了。只見他條件反射似的邁出步子,探下身,搶在鏡頭蓋越過碼頭邊緣之前,敏捷地將它一把抓起。他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宛如棒球場上偉大的接球手,不疾不徐且精準無誤地就抓住了球。說時遲那時快,他抓住鏡頭蓋后再把它拋給游客,游客也像得到了指令一樣,輕松地接住夾克男子拋給自己的鏡頭蓋。等游客緩過神來,想向那名男子道謝時,后者已起步離開。

這無非是兩個萍水相逢的人的一次尋常經(jīng)歷。夾克男子只是順手幫了個忙,瑟西被勾起的那一點點興趣也無非是兩人舉手投足間的默契與自然。但是,當(dāng)夾克男子抓住鏡頭蓋的那刻,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右前襟恰到好處地被這一動作所產(chǎn)生的輕盈的風(fēng)吹起,情況馬上變得不一樣了。正是在那一刻,瑟西望見,夾克男子的褲腰帶上竟然別了一把手槍。

瑟西馬上下樓,來到一樓辦公大廳。此時,警署文員兼調(diào)度員瑪麗·埃米特正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文件,她對面的警員蘭迪·埃亨穿著制服,正在專心致志地填寫報告。另一名值班警員馬特·羅斯出外勤去了。

瑟西迅速地從充電基座里拿起雙向無線電對講機,又從掛鉤上取下車鑰匙。他的系列舉動引起了埃米特的注意。

“您要去外面?”

“有個可疑人物剛從船上下來。我要去查一查?!?/p>

瑟西把對講機別到皮帶上。

“可疑人物?”埃亨問道,“需要幫忙嗎?”

“如果需要,我會跟你說?!鄙骰卮?。

瑟西從警署的前門出去,環(huán)顧四周,尋找那名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子,很不巧沒有瞧見。這時,一輛有贊恩格雷酒店標(biāo)志的免費擺渡車出現(xiàn)在新月大道上,朝環(huán)形岔路口駛?cè)?。瑟西瞧見,那名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子正在車上,于是調(diào)整車頭,跟了上去。

擺渡車駛?cè)氕h(huán)形岔路口后在第一個路口右拐,進入卡西諾道。瑟西擔(dān)心對方注意到自己在跟蹤,于是遠遠地跟在后面,反正他也知道擺渡車要開去哪兒。擺渡車一路經(jīng)過吞拿魚俱樂部和游艇俱樂部,然后左轉(zhuǎn)駛?cè)腌姌锹?。三分鐘后,擺渡車駛?cè)刖频晖\噲?,旁邊就是土坯建筑風(fēng)格的贊恩格雷酒店。瑟西慢慢停下車,遠遠地看見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子走下擺渡車,穿過大門走進酒店大堂。

除了攜帶槍支之外,穿防風(fēng)夾克的男子并無其他可疑舉動。他可能是加州極少數(shù)擁有隱蔽持槍許可證的人士之一,又或許他是名退休的執(zhí)法人員,他堅定果決的步伐透著執(zhí)法人員的風(fēng)度。但他沒有帶包,說明他是一位單日往返的游客——單日往返,卻攜帶槍支?瑟西的直覺告訴自己,他不僅僅是個可疑人物。

瑟西尋思該怎么辦,這時,對講機里傳來埃米特的聲音,她按要求核查出警人員外巡狀況。瑟西用對講機發(fā)回“一切正常”的信息,表示他仍在追蹤,尚無結(jié)果。為防嫌疑人離開酒店,他在贊恩格雷酒店外繼續(xù)監(jiān)視了五分多鐘,見對方一直沒有出來,這才開車進入酒店旁的停車場。

過去,這家精品酒店的大堂和前臺區(qū)域曾是一位隱居島上的著名作家贊恩·格雷家的客廳。前臺負責(zé)接待的員工名叫杰瑞·丹尼爾斯,他在島上出生,在島上長大,五年前,瑟西作為島上唯一的警探來警署工作時,就認識了這位土生土長的島民。

“尼克,”丹尼爾斯面帶微笑地說,“還好嗎?”

“挺好?!鄙髡f。

瑟西走向前臺,柜臺齊胸高,他傾下身對丹尼爾斯說起悄悄話。

“剛才有位客人入住?”瑟西問道,“是不是一個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人?”

“嗯,有啊,”丹尼爾斯說,“是克里斯托夫先生?!?/p>

“姓克里斯托夫?他的名字叫什么?”

“嗯,麥克斯韋爾?!?/p>

“我可以看下他填寫的登記表格嗎?”

瑟西拋出這個問題時,并沒有像在城里執(zhí)法那樣,一本正經(jīng)地拿出搜查令或聲稱保護公民自由之類的話。他估計,自己一定不會被丹尼爾斯回絕。阿瓦隆市是小島上的一個小鎮(zhèn),雖然從加州大陸坐渡輪一小時就能到達這里,但在規(guī)則的執(zhí)行方面,它與那些陸上城市有著天壤之別。當(dāng)?shù)厝藶榱巳谇⑾嗵?,對警員的要求很少打折扣。這就意味著,他們對洛杉磯縣警派駐島上警署的唯一警探也會處處配合。

丹尼爾斯遞給瑟西一張登記表格的打印件。瑟西低下頭,仔細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克里斯托夫用現(xiàn)金付了房費。表格上沒有填寫信用卡信息,卻列出了洛杉磯市費爾法克斯大街上的一個地址。

“你查過他的證件嗎?”瑟西問道。

“他向我出示了證件——這是法律要求的,”丹尼爾斯說,“但我不記得——”

“你有沒有將他證件上的住址與他寫在表格上的地址相互對照過呢?”

“有,我對照了?!?/p>

“好吧,他要住幾晚?他的行李難道是另外單獨送來?”

“不,他沒有行李,而且昨晚是第一晚。因為通常要付清前一天的房費,才能這么早地入住客房。所以,摳字眼的說法是,他只住一晚?!?/p>

“他是提前預(yù)訂了房間,還是自己找上門的?”

“沒有預(yù)訂。但我覺得,他從渡輪上打過電話來咨詢,問我們還有沒有空房間?!?/p>

“他提起過自己來這兒做什么嗎?”

“嗯……沒有。我的意思是,我沒問過。您也知道,許多人到卡塔利娜島來只是為了旅游。所以,我從來不問他們到島上來干什么?!?/p>

瑟西聽見對講機里響起自己的名字。

“稍等一下?!鄙鲗Φつ釥査拐f。

他轉(zhuǎn)身背對前臺,用對講機應(yīng)答道:“請講吧。”

是埃米特。她告訴瑟西,警員埃亨正在大都會街一家叫“商?!钡纳痰昀飯?zhí)勤,他請求警探增援。

瑟西回答十五分鐘內(nèi)趕到,然后將對講機重新別到皮帶上,轉(zhuǎn)身走向前臺。

“克里斯托夫住哪間房?”瑟西問丹尼爾斯。

“他住的是紫艾草套房,”丹尼爾斯說,“那里能望見港口。我們只有這套房空著。”

“行!你有我的手機號碼,對吧?”

“是的,存在我的手機里?!?/p>

“假如他離開酒店,請發(fā)短信或者打電話給我,可以嗎?”

“嗯,當(dāng)然可以。您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希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鄙鬓D(zhuǎn)身離開。

丹尼爾斯在他身后喊道:“嗨,我記得加拉格爾案的庭審已經(jīng)開始了,您不是應(yīng)該為了庭審而趕回大陸嗎?”

“這周正在選任陪審員。我會在周日下午趕過去,周一才出庭作證,也可能拖到周二?!?/p>

“肯定很刺激。這是個大案子?!?/p>

“嗯,我猜,這兒會有更大的案子。”

“按照我的記憶,這是島上發(fā)生過的唯一一起謀殺案。除非你把女演員娜塔莉·伍德溺死事件也算作謀殺。”

“那不是正式認定的謀殺案。總之,我得走了?!虠!沁呌腥诵枰疫^去?!?/p>

“好的,我會打電話給您——假如我看到克里斯托夫出去的話?!?/p>

“謝謝了?!?/p>

瑟西駕車開回內(nèi)港。他在路上用對講機聯(lián)系埃米特,讓她查一下系統(tǒng)中有沒有發(fā)出過對麥克斯韋爾·克里斯托夫的通緝令或拘捕令。

不一會兒,埃米特回復(fù)說,都沒有。

瑟西想,等他稍后回到警署里,他要對這個姓名進行全方位深挖。

他拐彎駛?cè)氪蠖紩?,大約行駛了半個街區(qū)后,車子抵達“商棧”。店外停著一輛縣警的車。

“商棧”這家店鋪可謂是多種經(jīng)營,店堂前邊銷售旅游紀念品和文化衫,里間則出售普通便利店里都有的商品。瑟西走進店鋪,發(fā)現(xiàn)埃亨和店主托德·海爾文站在一塊兒,二人沉默地等著他的到來。埃亨在島上才工作了八個月,尚未建立起多少人脈關(guān)系。

在縣警部門里,卡塔利娜島上警署一直被警員們視為“雙R”崗位——這兒的兩個“R”分別代表贖罪和康復(fù)。通常,只有那些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負傷或者因丑聞事件、內(nèi)部斗爭而失利的警員,才會被發(fā)配到這個位于阿瓦隆市的島上警署。五年前,瑟西在處理一起家庭糾紛案時,因制止嫌疑人繼續(xù)生事而受了傷。當(dāng)時他與那戶人家的丈夫扭打在了一起,被那家剛和丈夫鬧得不可開交的妻子從背后用刀戳中。雖然不久后,他的身體逐漸好轉(zhuǎn),但再次回到警局上班時卻被告知,自己被有關(guān)部門重新分配到了這座島上。

瑟西知道,埃亨也是前不久從拘留所調(diào)離后被派到島上的。像拘留所這樣的部門,一直都丑聞不斷,大多是關(guān)于獄警使用暴力的投訴。在過去五年里,瑟西所在警署里有好幾位從拘留所調(diào)過來的警員,他們都是出于贖罪和康復(fù)的目的被調(diào)進、調(diào)出阿瓦隆警署的。但瑟西尚不十分清楚有關(guān)埃亨的故事,想來他們的情況基本一樣,也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眼下最讓他憂心的是,埃亨竟然將他當(dāng)獄警時的做派一起帶到了島上。在拘留所里,被關(guān)押的人都被指控了某種罪名,絕大多數(shù)還極可能確實犯下了相關(guān)罪行,理應(yīng)受到法律的嚴懲。所以,獄警走路時,通常都要擺出一副“別惹我”的舉止和氣勢。瑟西不止一次看見埃亨向島民和游客擺出當(dāng)獄警時的派頭。那場面可不好看,當(dāng)?shù)厝艘埠懿幌矚g他那種做派。瑟西曾聽到,許多島民背地里將埃亨叫成屁眼警員。

“什么案子?”瑟西走向二人,問道。

“入店行竊?!卑:嗾f,“監(jiān)控錄像都拍下來了?!?/p>

瑟西的步子剛跨出一半就停住了。按慣例,入店行竊的報案幾乎不需要警探介入。

“被偷了什么?”他問道。

“一罐啤酒。”埃亨說。

“你在逗我玩嗎,埃亨?”瑟西生氣地準備離開。

“等等,先生。重點不是被偷走什么,好嗎?重點是誰偷的??旆沤o他看,海爾文先生?!卑:嗌酚薪槭碌卣f道。

海爾文領(lǐng)著瑟西來到收銀臺后,那兒有一塊被一分為四的屏幕,上面顯示著由四只監(jiān)控攝像頭發(fā)出的視頻推送。其中,有三只攝像頭分別安裝在商店的前門、收銀臺和店鋪里間的上方,推送信號是實時的,第三只攝像頭的畫面里能清晰地看見埃亨正在查看手機。

店鋪里間的冷柜貼著后墻放置。海爾文指向第四只攝像頭的推送畫面,顯然,那只攝像頭被裝在了冷柜里面。那實際上是一臺嵌入式冰箱,海爾文能夠方便地從后面給冷柜補貨。

“他沒看到這個攝像頭,”海爾文說,“這些人從來沒看到過?!?/p>

“繼續(xù)播放吧?!鄙髡f。

海爾文將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整到一小時前,鎖定后開始播放。

在回放錄像中,當(dāng)海爾文正忙于為前一名顧客結(jié)賬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背著雙肩背包、穿著兜帽衫和寬松多袋褲的少年進入商店,徑直走向店鋪里面的冷柜。

少年走到冷柜前,直接拉開柜門,伸起右手到最上層,隨意抓起一瓶橙汁。同一時間,他的左手伸向較低層貨架,拿起一罐啤酒。當(dāng)他轉(zhuǎn)身向右、離開冷柜時,只見他偷偷地把那罐啤酒塞進背包側(cè)面敞開的口袋里。

他的這系列動作,被裝在冷柜內(nèi)的攝像頭輕輕松松地記錄下來,清清楚楚地呈現(xiàn)在視頻里。而從冷柜外攝像頭的視頻推送中,卻看不見他的這套巧妙手法。少年作案駕輕就熟,沒有絲毫破綻,只是很不幸,第四只攝像頭準確地拍到了。

“你知道他是誰,對吧?”海爾文說。

“瑞奇·高爾特,”瑟西說,“市政經(jīng)理的兒子。”

“那孩子是個酒鬼,”埃亨說,“他在上學(xué)路上都需要喝罐啤酒來打發(fā)時間?!?/p>

“我沒看見他偷啤酒,直到他買了橙汁離開?!焙栁恼f,“他走后,我開始琢磨。百威啤酒每組六罐,這一陣兒,我每周都會少一兩組,而那個小孩兒每周有五個早晨進來買橙汁。于是,我查看了監(jiān)控視頻,然后……報了警。”

埃亨走到柜臺另一邊,看著瑟西。

“你打算怎么辦?”他問。

“去一趟學(xué)校,”瑟西說,“把他從教室拽出來,嚇唬嚇唬他?!?/p>

“就這?”

“你想我做什么?把他帶到警署,喊他老爸過來?”

“嗯,你的做法不算啥教訓(xùn)?!?/p>

瑟西看著海爾文?!澳汶y道想要他每天放學(xué)后過來幫你打掃店鋪?”他問道。

“那樣我可能丟失更多啤酒?!焙栁恼f。

瑟西點點頭,他早已想到這一點。

他回過頭看著埃亨。

“我來處理吧?!彼f,“你可以回去了?!?/p>

“收到?!卑:嗾f。他走出店鋪,留下瑟西和海爾文。

“屁眼警員?!焙栁恼f。

瑟西沒有附和。

“我聽說,下周有撥人會過海去旁聽庭審?!焙栁恼f。

“我估摸著他們會去。”瑟西說。

“你也知道瑞奇·高爾特和婕咪·加拉格爾是同班同學(xué),對吧?”

“我知道?!?/p>

“興許那是一切禍事的源頭。我的意思是說飲酒。遭遇那樣的事情……對他寬大處理吧。”

瑟西對海爾文的最后一句話感到氣惱。如果海爾文想要寬大處理那個偷酒的年輕人,他應(yīng)該自己處理這件事,而不是打電話給縣警。

但他對此半個字也沒說。

“可不可以將第四只攝像頭的推送視頻復(fù)制一份給我?”他轉(zhuǎn)而問道。

瑟西開著車駛上薩姆納大道,接著經(jīng)過市政廳和市政經(jīng)理辦公室,然后拐入瀑布谷路。抵達高爾特所在的高級中學(xué)后,他遵照程序,先去了保衛(wèi)處,讓主管約翰·博扎克把少年從教室里帶出來。

這個過程花費了近二十分鐘,博扎克將詢問安排在一間小辦公室里進行。不必再介紹身份,因為瑟西之前和這個孩子面談過,也就是婕咪·加拉格爾的裸尸被人發(fā)現(xiàn)漂浮在港口的那個上午。

“你漏掉了第四個攝像頭?!鄙髡f。

“什么?”高爾特說。

瑟西打開手機上的視頻應(yīng)用,開始回放海爾文發(fā)給他的監(jiān)控錄像。他將手機推到桌子對面,好讓高爾特更清楚地看見。

看著看著,高爾特的耳朵根兒開始變紅。

“真該死?!彼f道。

“是啊,”瑟西說,“趕緊停手,別再干這種事了?!?/p>

“我會的?!?/p>

“偷東西和飲酒都不許?!?/p>

“就這一次……”

“海爾文先生說,他一周至少要掉六罐啤酒?!?/p>

“一天一罐,有什么大不了的?!?/p>

“得了,瑞奇,你才十六歲?,F(xiàn)在,你有麻煩了,需要有應(yīng)對的辦法。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他們也不用知道?!?/p>

“不用知道?”瑟西反問道,“好吧,那前提是,你必須戒掉酒癮?!?/p>

“我說過,我會停止這一切荒唐行為的。”

“你也許需要別人的幫忙,比如我。大多數(shù)酒鬼都需要外界幫助?!?/p>

“我不是酒鬼,好吧?我只是……不想思考婕咪的遭遇。人人都在討論庭審,兇手的辯護律師試圖讓案情黑白顛倒,就好像他的客戶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受害人婕咪卻是壞人——她好像并未被邀請,是自己劃著小船去了他那艘該死的大游艇上的。”

“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過同樣的煩惱,下周我就要去作證指控他。只是,你不是以正確的方式對待這件事,你現(xiàn)在的行為很不理智。和你的父母聊聊吧,告訴他們,你需要一位心理咨詢師。你可以放心,心理咨詢是一種私密行為,和他們聊聊婕咪的案子,聊聊飲酒和其他的事。我相信,在他們的幫助下,你的酒癮會慢慢消失?!?/p>

瑟西拿回手機,將視頻播放鍵拉到開頭,準備再播放一遍。他想,假如有需要,還應(yīng)該放給高爾特的父母看。

“好吧,好吧,我告訴他們?!备郀柼卣f。

“好的。”瑟西說,“到時給我發(fā)條短信,讓我知道一下?!?/p>

瑟西的拳頭像小木槌一樣敲了兩下木質(zhì)桌面,表示談話結(jié)束。

瑟西坐在停在學(xué)校外的車內(nèi),給贊恩格雷酒店里的丹尼爾斯致電。

“咱們的伙計怎么樣?”

“什么伙計?”

“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人,姓克里斯托夫的那位?!?/p>

“哦,不知道。我猜他仍然在房間內(nèi)吧。”丹尼爾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至少現(xiàn)在,我沒看見他出來?!?/p>

“好吧,他只要有所行動,務(wù)必第一時間告訴我?!?/p>

瑟西開車回到內(nèi)港,沿途再次路過市政廳。

此時,警署里只有埃米特在。她告訴瑟西,埃亨和羅斯都出外勤去了,可能在例行巡邏。瑟西回到他那間沒有窗戶的辦公室,打開電腦,“國家犯罪情報中心”的網(wǎng)頁立即跳了出來。他噼里啪啦一陣盲打,在搜索欄里輸入“麥克斯韋爾·克里斯托夫”和費爾法克斯大街的地址。

通過聯(lián)邦數(shù)據(jù)庫,他可以在全國范圍內(nèi)搜索與上述名字和地址有關(guān)的犯罪記錄、逮捕令等,而之前埃米特幫他進行的搜索僅僅是在本地數(shù)據(jù)庫里。

搜索結(jié)果即時出現(xiàn)。與“麥克斯韋爾·克里斯托夫”這個名字有關(guān)的信息里,一條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紅標(biāo)警示處于“置頂”的位置。打開這條信息,里面清楚地記錄著與關(guān)鍵詞有關(guān)的犯罪信息。如需進一步了解案情細節(jié),他還可以聯(lián)絡(luò)拉斯維加斯地區(qū)辦公室的亞歷克斯·科恩探員。

瑟西一邊刷信息,一邊撥通科恩的電話。

“瑟西警員,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科恩說道。

“噢?”瑟西說。

“因為我和你一樣,在你將‘麥克斯韋爾·克里斯托夫’輸入國家犯罪情報中心數(shù)據(jù)庫時,我也同時收到了提示警報。信息顯示,你隸屬于洛杉磯縣警部門。我能否問一句,你在何處工作,又在哪兒遇到克里斯托夫的?”

“我是一名警探,目前在阿瓦隆警署就職。今天早上,我在島上遇到了克里斯托夫。他對你來說,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怎么遇上他的?”

“例行觀察時,我發(fā)現(xiàn)他形跡可疑。”

瑟西決定先不透露克里斯托夫攜槍的信息,除非這名探員先透露有用的信息。

“阿瓦隆在哪兒?”科恩問道,“是在洛杉磯南部嗎?”

“很接近,”瑟西說,“洛杉磯縣南部有一條阿瓦隆大道,和這條大道同名的城鎮(zhèn)位于卡塔利娜島上。這里是座小島,離海岸線有四十公里遠。島上的常住居民大約四千人,每年卻有將近一百萬名游客造訪。”

“我知道卡塔利娜島?!笨贫鲗ι鞯慕榻B并不滿意,“對不起,我對旅游式的宣傳語不感興趣。請問,克里斯托夫現(xiàn)在在那里嗎?”

“對,他今天早上坐船過來的。”

“你覺得這點可疑?”

“不完全是。真正的可疑之處我先不說,除非你也提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給我?!?/p>

“我隸屬于拉斯維加斯一支有組織犯罪調(diào)查組。這個說法對你來說是否明晰?”

“好吧,這個家伙是有組織犯罪集團的成員。但他在這兒,也可能就是個游客?!?/p>

“你與他有沒有正面交鋒,有沒有講過話?”

“科恩探員,我知道他是有組織犯罪組織的成員,但你不會在國家犯罪情報中心系統(tǒng)給每個涉及有組織犯罪的人都標(biāo)上紅色警示吧。請問,這個家伙還有什么特別之處,您不妨多透露一些?!?/p>

科恩停頓了許久,顯然是在判斷,自己是否要深入地講下去。

“你的上司是誰?”科恩停頓了一下,問道。

“我在這兒基本上是獨立自主,”瑟西說,“我負責(zé)向洛杉磯司法大樓內(nèi)的一名警督匯報情況,他姓特納,如果你認為致電給他會有所幫助,那你就錯了?!?/p>

“麥克斯韋爾·克里斯托夫是一名職業(yè)殺手的化名。假如他倆是同一個麥克斯韋爾·克里斯托夫,那么,他出現(xiàn)在卡塔利娜島的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殺人?!?/p>

這條情報讓瑟西大吃一驚,他因為剛剛還在為信息獲取跟這個聯(lián)邦探員暗中角力而感到唐突不安。

“應(yīng)該就是他,”瑟西說,“形跡十分可疑,他下船時被我看到,他身上帶著槍?!?/p>

“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嗎?”科恩著急地追問道。

“今天上午,他入住了我們這兒的贊恩格雷酒店。我已經(jīng)在酒店里布置了人手,一旦他離開,我的人馬上會通知我。而且,我也許知道,他的目標(biāo)是誰。”

“是誰?”

“我?!?/p>

“你說什么?”

“去年我以謀殺罪名逮捕過一名男子。庭審就在下周,而我是該案的控方證人,也是主要證人?!?/p>

“說說案情?!?/p>

“受害者是本地一位十六歲的女孩兒,名叫婕咪·加拉格爾。她被邀請去游艇上參加派對。您知道吧,一直有從世界各地來的游艇到我們小島度假觀光。事發(fā)當(dāng)天,女孩兒被人下了迷藥后強奸,尸體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漂浮在海港里。兇案調(diào)查組花了三小時整理行裝,然后坐直升機來到島上。與此同時,我通過追蹤女孩兒的活動軌跡追查到游艇上,登船后立即保全證據(jù)。我和兇手談了談,在他做出歸罪陳述后逮捕了他。我沒料到他會認罪,當(dāng)時也沒有錄像。在庭審現(xiàn)場,會是我的證詞對質(zhì)他的證詞?!?/p>

“如果你不在庭上作證……”

“正是那樣?!?/p>

“被告叫什么?”

“羅里·斯坦菲爾德,三十二歲,聽說是靠做軟件開發(fā)起家的。我沒聽說他在拉斯維加斯有什么人脈?!?/p>

“不需要有人脈??死锼雇蟹颉覀冋J為他的真名叫艾瑞克·里斯——一個秉持機會平等觀念的殺手。他和任何犯罪組織都無聯(lián)系,但許多組織都雇用過他。聽說,任何一個能聯(lián)絡(luò)上他的人都可以雇他殺人,只要給足夠的錢?!?/p>

瑟西感覺體溫上升。他從敞開的辦公室門看向外面的辦公大廳。埃亨和羅斯沒在座位上,依然在外面巡邏。只有埃米特待在雜差房里,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持槍者闖入,她不可能有任何抵抗。

“我應(yīng)該做什么?”瑟西問道。

“我需要趕緊掛斷你的電話,然后讓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洛杉磯地區(qū)辦公室盡快采取行動?!笨贫髡f,“我會讓他們以最短的時間趕往你那兒。你就待在原地,小心提防??梢缘脑?,你現(xiàn)在最好查一下,他是否還在酒店里。據(jù)我的推測,他可能要等到天黑再動手。假如我們早點兒抵達,就能在酒店里將他制服。你是居住在島上,還是通勤一族?”

“我就住在這兒?!?/p>

“有妻子、孩子嗎?”

“都沒有,孑然一身?!?/p>

“你的情況他全都了解,大概正在等待天黑后采取行動。我們還有時間?!?/p>

“好吧?!?/p>

“我先掛了,等我部署好行動,立刻給你回話。你有武器,對吧?”

“是的?!?/p>

“好的?!?/p>

科恩掛斷電話后,瑟西想,怎么會有一個陌生人專門來到這個小島殺他呢?

“瑪麗?”瑟西喊道。

“我在這兒?!卑C滋卦陔s差房里回應(yīng)道。

“叫埃亨和羅斯回來。不許耽擱?!?/p>

“出什么事了?”

“按吩咐做就成?!?/p>

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召集人手的同時,瑟西讓埃米特呼叫兩名警員趕緊回來。另外,他得把這些情況報告給特納警督,而在這之前,他決定先打個電話給凡尼爾斯。

“我是瑟西??死锼雇蟹蜻€在房間里嗎?”瑟西問丹尼爾斯。

“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還在。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他出來?!?/p>

“我想看看他接不接電話,趕緊幫我轉(zhuǎn)接過去?!?/p>

“你確定?”

“按吩咐做。”

瑟西有些緊張,這個電話打出去,可能打草驚蛇,讓克里斯托夫知道已經(jīng)有人在注意他,但瑟西會用自己的技巧解除這種危機。

電話沒人接。鈴聲響了十二下后,瑟西掛斷電話,再次撥打贊恩格雷酒店的總機號碼。

“丹尼爾斯他沒接電話?!?/p>

“嗯,你想要我去查看下他的車嗎?”

“什么車?”

“我沒告訴過你嗎,他租下了紫艾草騎手套房,套房附送一輛私人高爾夫球車,專供房客居住斯間使用。他入住時,我給了他一把車鑰匙。”

“該死的,你之前沒告訴我。快,趕緊去查看一下。我等著你?!?/p>

瑟西能聽見丹尼爾斯將話筒放到桌面上的聲音。過了漫長的四十秒后,他回來了。

“車子不見了。”丹尼爾斯說,“他不在這兒?!?/p>

瑟西知道,贊恩格雷酒店以五顏六色的高爾夫球車聞名。

“他的車長什么樣?”他迅速問道。

“黃色車身,車頂是藍白色條紋的,像沙灘浴巾?!钡つ釥査拐f。

“好吧,他要是回來,趕緊給我打電話。要小心,這家伙是個殺手?!?/p>

“什么?”丹尼爾斯表示驚訝。

“你明明聽見了。”

瑟西掛斷電話,背靠椅背坐下,這樣方便從皮帶上拔出手槍。他查看了一下槍機,然后將手槍插回貼身的槍套里。他需要想一下才能記起自己上一次開槍是在什么時候。對了,是七個月前,在警察學(xué)院進行年檢時。

他站起身,走向外面的雜差房。他仍然沒看見埃亨和羅斯的人影,只好一臉憂心地看著埃米特說:“你叫他們回來了嗎?”

“我呼過他們了?!卑C滋卣f,“羅斯正在從德斯坎索街那邊趕過來,埃亨還沒應(yīng)答?!?/p>

“再試試呼叫他?!?/p>

埃米特拿起桌上的無線電話筒,呼叫埃亨。瑟西在她桌前來回踱步,一同等待著埃亨的應(yīng)答。

他仍沒有應(yīng)答。

“不停地呼叫?!鄙髡f,“我先上樓,去休息室喝杯咖啡?!?/p>

瑟西大步邁上樓梯,但他并不打算去喝咖啡。他再次走到窗邊,那里能讓他一覽無余地望見整個港口和島上的商業(yè)區(qū)。

他剛在窗邊坐下還不到一分鐘,就發(fā)現(xiàn)了贊恩格雷酒店的那輛高爾夫球車。從他所在位置的角度,很容易就認出藍白色條紋的車頂。那輛高爾夫球車違反規(guī)定停靠在了碼頭南側(cè)的海堤旁。他抓起雙筒望遠鏡,掃視著碼頭周圍的一群群游客。這部望遠鏡從他被派到警署的頭幾天起就一直擱在窗臺上。

人們排著隊,陸續(xù)登上下午兩點十分返回長灘的渡輪。碼頭上有人在釣魚,有人在擺姿勢拍照。他努力尋找起那件綠色防風(fēng)夾克,但一直沒看見。

突然,他聽到身后響起腳步聲,轉(zhuǎn)身看到羅斯正走進休息室。他穿著警服,短袖經(jīng)過精心裁剪過,將他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肱二頭肌露出大半。

“瑟西,出了什么事?”他問道。

“這兒需要你?!鄙饕贿呎f,一邊回過頭繼續(xù)看窗外,再次將雙筒望遠鏡舉到眼前,“埃亨呢,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旣愐猜?lián)系不到他?!?/p>

就在這時,瑟西瞥見了那個穿綠色防風(fēng)夾克的男子。男子剛剛越過一米五長的登船橋,踏上渡輪,繼而消失在輪船的艙體結(jié)構(gòu)里。這一幕發(fā)生得十分快,因此瑟西對于他看見的景象還吃不準。到底是不是那名陌生人?那個叫克里斯托夫或其他名字的家伙難道沒有殺人,徑直離開了?

這說不通。

瑪麗·埃米特這時也走進休息室。

“我用無線電呼叫機仍然無法聯(lián)絡(luò)上埃亨,”她說,“我有點兒擔(dān)心?!?/p>

這句話讓瑟西恍然大悟。他之前也許是弄錯了。

他轉(zhuǎn)身對著羅斯,問道:“羅斯……你是從拘留所調(diào)過來的,對吧?”

“對?!绷_斯說,“為啥這么問?”

“你在那兒工作時認識埃亨嗎?”

“不認識。我倆的工作雖然有些重疊,但我們并不認識?!?/p>

“但是,他調(diào)到這兒時,你和他聊過天,對吧?你倆有共同的經(jīng)歷……”

“是啊,我們聊過。怎么啦?”

“發(fā)生了什么事?上頭為啥調(diào)他到這兒來?”

羅斯瞅了眼埃米特,又回頭看看瑟西。

“呃……”他開口說道,“他其實不——”

“瑪麗,”瑟西打斷道,“下樓去,用無線電繼續(xù)聯(lián)絡(luò)埃亨。”

埃米特看著他們倆。她明白,他們是特意支開她,好說些私密之事。

“去吧?!鄙髡f。

“好吧,”埃米特說,“但我覺得,他的對講機沒在工作?!?/p>

埃米特離開休息室,下了樓。瑟西看著羅斯。

“這事很重要,”瑟西說,“不要講廢話——他告訴你發(fā)生了啥事?”

“他只說,他惹錯了人?!?/p>

“他肯定說過更多的事。你沒細問嗎?被他惹錯的人是誰?”

“他沒有說名字,但他說,事情發(fā)生在韋塞德拘留所。出事的小伙兒因為違反假釋規(guī)定而入獄服刑一年。小伙兒愛耍嘴皮子,容易被其他服刑人員看不慣。但他的老爸給他送錢,于是他就能用錢換來保護。小伙兒對埃亨出言不遜,一直叫他為‘屁眼’——埃亨對此煩透了。某天放風(fēng)時,埃亨把小伙兒的保護人支開,讓他在無人保護的情況下走出監(jiān)房到了放風(fēng)場地。兩個幫派分子出身的犯人盯上了小伙兒,狠狠揍了他一頓。小伙兒得到了教訓(xùn),被打得腦損傷,而且是永久性的腦損傷。據(jù)一名出手的犯人交代,是埃亨唆使他們這么干的?!?/p>

這就是那種瑟西多年以來一直聽說的、從監(jiān)獄里傳出來的故事。

“事后上頭沒解雇他,”瑟西說,“相反地,將他送到了這兒?!?/p>

“我猜,他要待到事件平息后方能離開?!绷_斯說。

“只是事件并沒有平息?!鄙髡f。

瑟西離開休息室,走下樓梯。雜差房里,埃米特站在辦公桌后面,不停地呼叫。

“沒動靜,”她說,“他一直沒應(yīng)答?!?/p>

“確定他開出去的車的位置?!鄙髡f。

埃米特坐下來,在電腦上調(diào)出一個應(yīng)用??h警所有的車都裝有防盜GPS裝置。半晌過后,她確定了車輛位置。

“阿瓦隆谷路上,靠近天空峰那邊。他為什么會去那邊?”

瑟西和羅斯馬上驅(qū)車上山,一路經(jīng)過高中、市政廳和高爾夫球場。在山頂上,能一覽無余地眺望小島的后方,霧蒙蒙的太平洋仿佛無邊無垠。他們看見埃亨的車??吭诼愤叺牟輩怖?,沿著一條遠足小徑走了差不多五十米遠后,發(fā)現(xiàn)了埃亨的尸體。埃亨臉朝下趴在亂石崗上,后腦殼有兩處射入創(chuàng)口。看起來,他可能是被迫跪在地上,再被開槍射殺的。

羅斯頭昏目眩,單膝跪下,一只手扶在地上,只有這樣才能穩(wěn)住身體。

“假如你胃不舒服,離開犯罪現(xiàn)場后再吐。”瑟西說。

“我不會嘔吐,”羅斯強調(diào)道,“我認識這個人,行嗎?”

瑟西掏出手機,第一時間打給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科恩探員。

“我弄錯了殺手的目標(biāo)。”瑟西說,“原來,目標(biāo)另有他人。讓你們的直升機和其他裝備趕緊調(diào)頭去長灘港口。你要抓的殺手在半小時前離開阿瓦隆的那艘渡輪上。渡輪會在二十分鐘后進港?!?/p>

“收到,”科恩說,“我們會改道的,謝謝?!?/p>

“假如你們抓到了他,告訴我一聲。”

“好的,一定?!?/p>

掛斷電話,瑟西打電話給縣警部門的兇案調(diào)查組。他們告訴瑟西,一支兇案調(diào)查小分隊馬上啟程。

責(zé)任編輯/謝昕丹

插圖/杜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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