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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號學三大意義與翻譯研究

2022-09-01 14:02:04曹進童國艷
山東外語教學 2022年4期
關鍵詞:符號學譯者符號

曹進 童國艷

(西北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甘肅 蘭州 730070)

1.引言

符號學的重要性在于它不僅是學科對話的有效媒介,其理論與實踐無疑也是文化交流的有力工具。通過符號翻譯,各符號間相互作用、互相解讀,最終構建起人類賴以交際的符號意義。翻譯研究之所以高度重視符號意義,這與翻譯的本質屬性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著名翻譯家尤金·奈達(Eugene A.Nida)從意義角度將翻譯定義為:翻譯即翻譯意義(translating means translating meaning)(1993:140)。后繼眾多學者在開展翻譯研究時,均少不了對意義問題的探討。許鈞(2020:73)認為,“翻譯的根本任務是意義的再生”。張政(2018:27)對翻譯中意義的重要性也做了進一步強調,指出“意義在翻譯中極其重要,一直以來,譯者總是從意義出發(fā),在語義的范圍內進行轉換活動”。由此可見,翻譯研究歸根結底離不開對符號意義的研究。本研究以語言符號意義為出發(fā)點,分析符號學三大意義在翻譯實踐中的傳遞與轉換;同時,借助多符號和多模態(tài)翻譯,探討如何對單模態(tài)語言符號翻譯中的“意義損失”進行補償,以實現(xiàn)翻譯實踐的“全新全意全方位”,進一步豐富翻譯符號學研究。

2.符號學與翻譯

符號學本身極具開放性和包容性,可與眾多學科產(chǎn)生橫向勾連或縱向組合,尤其對考察符號過程的翻譯研究具有全面系統(tǒng)的指導作用。符號學家莫里斯指出“關于一門語言的完整描述離不開符號意指過程中三個維度上的規(guī)則,在完全符號學意義上,一門語言是任何一組主體間的符號形體,其用法由語形規(guī)則、語義規(guī)則和語用規(guī)則決定”(Morris,1938:35)。莫里斯的研究將語形、語義和語用關系具體為三維化,既有文本與所指之間的關系,又有文本內詞、句、篇章之間的關系,還有文本、譯者與讀者之間的關系,近乎涵蓋了語言交際中的一切關系。換言之,理解一種語言、翻譯一種語言必須遵循相關社團中現(xiàn)行符號的語形規(guī)則、語義規(guī)則和語用規(guī)則。這對語言研究和翻譯研究都具有重大啟示。

符號學包羅萬象,符號意義則闡釋萬象。翻譯的符號學本質在很早之前就得到了翻譯學界的關注。1959年,雅各布森從符號學意義視角提出了翻譯的三分類(Jacobson,1959:233)。盡管這一分類后來存在諸多爭議,但他對語言意義和對等的解釋以及可譯與不可譯的探討,構成了符號學視角下翻譯研究的基礎。蘇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也強調盡管翻譯主要是發(fā)生在不同語言之間的轉換活動,但符號學是對其最為恰當?shù)臍w類(2002:22)。這一觀點在后來的研究中得到了充分的論證。以翻譯過程為例,王銘玉(2016:2)指出“經(jīng)過對原文的理解,翻譯的過程表現(xiàn)為一個符號線性過程:解碼—編碼—重新編碼(圖1)。這里的解碼和編碼都是在原文基礎上對信息的獲取和組織,而重新編碼則是在目的語基礎上做出的一種文本建構”。

圖1 翻譯過程的編碼、解碼和重新編碼(王銘玉,2016:2)

解碼并非單純接收語音符號或書寫符號的活動,其本質是解讀意義。譯者在翻譯實踐中首先要按照源語的規(guī)則對源文符號進行分析解碼,厘清詞、句、篇章中的符號關系,構建出正確的語義結構并獲得與原文所指基本相同的思想,從而創(chuàng)造語言符號從源語概念系統(tǒng)轉換到譯語概念系統(tǒng)的基本條件。隨后,譯者開始編碼,編碼即符號的對應。更確切地說,編碼是能指與所指的對應。當然,翻譯過程中的語言符號并非總是一一對應。一個能指的形式可能對應多個所指的意義,一個所指的意義也可能對應多個能指的形式。這是因為文本是多個能指的組合排列構成的復雜符號系統(tǒng),系統(tǒng)中各項成分相互作用,加之讀者所指系統(tǒng)參與的多樣性,理解主體間性與文本間性的擾動以及跨文化差異的顯現(xiàn)等,必然會導致符號文本出現(xiàn)多重意義。因此在重新編碼階段,譯者就會發(fā)現(xiàn)意義協(xié)商并不僅限于語言層面,它也包括承載在語言符號上的各種社會意義、文化意義、交際意圖等言外之意。通過對各種意義的整合可對符號進行再組合,直至形成譯入語文本。無論是解碼的意指過程,還是編碼與重新編碼的對應與選擇過程,翻譯活動都離不開符號過程。甚至,符號意義、內容的一致和表達、形式的差異還對翻譯過程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而意義內容即符號單位的各種關系(巴爾胡達羅夫,2004:4)。

3.符號三大意義與翻譯

莫里斯認為語言符號的意義包括:(1)言內意義,即符號相互之間的關系;(2)指稱意義,即符號與所指對象之間的關系;(3)語用意義,即符號與解釋者之間的關系(Morris,1938:6-30)。這三種意義涵蓋了符號與符號之間及符號與其使用者之間的一切關系,體現(xiàn)了語際傳播的整體意義。翻譯過程中,譯者往往通過理解并轉換符號的言內意義、指稱意義和語用意義,將其承載的多種信息傳遞到目的語中,從而最大限度地完成交際活動。正如劉宓慶(2005:34)指出“翻譯是一種語際傳播行為,而傳播的內容離不開意義”。

3.1 指稱意義

指稱意義是語言符號與其描述的事物、現(xiàn)象、性質、行為、人物、事件之間的關系,是譯者使用語匯、句子、語篇反映出來的客觀世界,可以被視為語言符號構建的“所指”,這種意義往往是語言交往中的焦點信息。但在特定情況下,指稱意義與字面意義并不對等或者說不完全對等,翻譯的復雜性便體現(xiàn)在這里。

例1:交通是經(jīng)濟的脈絡和文明的紐帶??v觀世界歷史,從古絲綢之路的駝鈴帆影,到航海時代的劈波斬浪,再到現(xiàn)代交通網(wǎng)絡的四通八達,交通推動經(jīng)濟融通、人文交流,使世界成了緊密相連的“地球村”。

譯文:Transport is the artery of the economy and a bond between civilizations. A review of history shows that transport, in the forms ofcamel caravans and sailing boatson the ancient Silk Road, wave-breaking vessels in the Age of Exploration, and crisscross transport networks in this modern age, has facilitated economic integration and people-to-people exchanges and turned the world into a close-knit global village.

“駝鈴帆影”生動描繪了兩千多年前張騫出使西域,歷經(jīng)千辛萬苦開辟連接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但譯者在此處并沒有機械地把駝鈴直接翻譯為駱駝脖子下的鈴鐺,而是通過把握指稱意義將其處理為“camel caravans”(駝隊)。譯者對于“caravans”的這一選擇既體現(xiàn)了駝隊群體的駝鈴聲聲,彰顯了駝隊的商貿繁榮和運載能力,更反映出了“camel caravans”在絲綢之路上的文化意義和經(jīng)濟價值。然而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盡管譯者準確把握了源文的指稱意義,盡力去對應譯文和原文的所指,但由于與原作者個人認知、閱歷經(jīng)驗和社會規(guī)約的不同,譯者在翻譯解碼過程中還是很難完全再現(xiàn)源文本語言符號與所指對象之間的意義對應。面對兩種語言中對應詞千差萬別的指稱意義,譯者能否準確使用譯語詞匯、句子、語篇來反映源文意圖和客觀世界,能否克服不同語言符號系統(tǒng)的規(guī)則或慣例,將源文所承載的信息內容盡可能完整準確地傳遞到了譯語文本中以及譯文是否正確處理了譯語符號與其描述的事物、現(xiàn)象、性質、行為、人物、事件之間的關系,都為翻譯活動中意義的完整性帶來了巨大的挑戰(zhàn)。

3.2 言內意義

言內意義考察語言符號與符號之間的關系,主要涉及音、詞、句、篇等多個層面上的排列組合。例如,語言符號韻律節(jié)奏的處理技巧、詞語的選擇與搭配、修辭手段的使用、句子的語序等,都是翻譯時要充分思考的問題。翻譯時應如何切實理解言內意義,最大限度保持原文風格,是考驗譯者如何選擇符號、如何駕馭符號、選擇何種符號形式以及如何表達符號意義的關鍵。

例2:現(xiàn)代化道路并沒有固定模式,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能削足適履。

譯文:There doesn’t exist a fixed model for the path to modernization, and the one that suits you well will serve you well.Cutting one’s feet to fit the shoeswill lead nowhere.

“削足適履”這一成語出自《淮南子·說林訓》:“夫所以養(yǎng)而害所養(yǎng),譬猶削足而適履,殺頭而便冠。”意思是因為腳大鞋小,索性就把腳削去一塊來配合鞋的大小。比喻不合理的遷就湊合或不顧具體條件的生搬硬套。譯者在此處采用直譯法,在兩種語言符號間進行一對一的對應轉換,既可以在內容上忠實于原文,又可以在形式上與原文結構保持一致,傳達意義的同時又很好地體現(xiàn)了原文風格,處理較為得當。但在現(xiàn)實翻譯中,大多數(shù)情況下符號的組合與聚合并非簡單的線性關系,還有可能是一個符號對應一個或多個意義的多樣組合現(xiàn)象。因此譯文能否準確把握并翻譯源文符號、譯文符號及內部相互關系所反映出來的意義,能否精準處理語音、詞匯、句法、語篇等各種符號的排列組合,能否合理使用各種修辭手法乃至能否保留原文風格等,都需要通過意義的完整性來進一步監(jiān)督。

3.3 語用意義

“維特根斯坦明確表示意義不能歸結為‘文法’中給定的(語言)使用規(guī)則,除了語言特性,語詞意義或使用還涉及非言語成分。恰如事物依據(jù)用途指稱意義,‘語詞的意義就是其在語言中的使用’”(格雷,2019:112)。簡言之,語用意義和語言符號的使用有關,也可以理解為生活在符號世界的人賦予語言符號以意義或符號在特定語境中獲得的特殊使用意義,諸如符號所傳達的說話者的身份、年齡、區(qū)域、態(tài)度、個性、興趣、社會背景、政治背景等信息。這些信息往往不會直接表達出來,而是隱含在言語之中,需要譯者去揣摩領悟,這便是蘊含意義或聯(lián)想意義。

例3:中國共產(chǎn)黨是為人民服務的政黨,始終相信和依靠人民,最廣泛地發(fā)動和組織人民為著自己的利益而奮斗。黨創(chuàng)立和堅持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與人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鹽同咸、無鹽同淡,緊緊依靠人民戰(zhàn)勝一個又一個困難、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

譯文:The CPC works in the service of the people. It trusts and relies on the people and mobilizes them to fight for their interests. It follows the mass line, a principle of “from the people, to the people”.It has shared good times and hard times with the people, and it has led them in surmounting all obstacles and making great strides forward.

譯者將此句中將“有鹽同咸、無鹽同淡”處理為“與人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補充部分。這是因為中文的“有鹽同咸、無鹽同淡”在英文中并沒有直接對應的表達。中文句子往往強調邏輯關聯(lián)與意義關聯(lián),即所謂的“以意統(tǒng)形”或“意合”。而英文句子則強調形式、功能和銜接,其句法特征表現(xiàn)為“形合”,即句子成分關系要用明確的形式標記出來。這就導致了在不同的語境下指稱意義維持不變,而語用意義卻豐富得多。因此,翻譯作為一種交際行為,譯文是否同樣能夠起到交際傳播的作用,還要看譯者是否準確理解源文作者賦予文字的特殊意義及文字符號在特定語境中的蘊含意義或聯(lián)想意義,并將這一語用意義在譯文中表達出來。

總之,從意義詮釋與傳遞的角度看,理想的翻譯應是指稱意義、言內意義和語用意義三者的相互作用與補充,而非意義絕對完整的單層次傳遞。換言之,翻譯關注的對象不應局限于某一個層面的意義對等,而是應該關注符號三大意義的整體對等,如此方能最大程度掌握整個話語的意義。而且,就語言符號話語意義的完整度來說,指稱意義、語內意義以及語用意義雖非不可譯,但也非全部可譯。一般而言,指稱意義的意義保留最為完整、可譯度最高,而言內意義的可譯度最低,語用意義的翻譯最為復雜多變。例如,國外的漢語學習者就常常被中文“意思”一詞所困惑?!耙馑家馑肌薄靶∫馑肌奔啊安缓靡馑肌敝兴摹耙馑肌币辉~屬一詞多義,雖均以同樣的漢字符號呈現(xiàn),但各自使用的語用環(huán)境并不相同,其指稱意義也絕非“meaning”一詞與之對應。這種情況下,只能以實現(xiàn)符號的語用意義為主,兼顧考慮其他二者。除此之外,翻譯過程中文本類型和語境高低對語言符號三大意義的轉換也有一定的影響。不同的文本體裁決定了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哪種意義優(yōu)先傳達,哪種次之考慮,必要時還要進行意義的選擇與取舍。更重要的是,進行轉換的符號也并非一些分離的符號單位,而是一種更高級的符號組合,即用一種語言的信息代替另一種語言符號組合所提供的信息。因此譯者須深入閱讀、仔細聆聽、認真分析,抓住源文信息的所指與內涵,確定三種意義中的側重點,盡可能真實地傳達信息。

例4:北京故宮于1406年開始建設,以南京故宮為藍本營建,到1420年(永樂十八年)建成。

譯文:The Beijing Palace Museum was built in 1406. It was built on the basis of the Nanjing Palace Museum and completed in 1420,72 years before Christopher Columbus discovered the New World.

此處譯者為了語用意義的最優(yōu)化傳達,在針對不同的目標群體時采用了不同的文化轉換技巧。原文對故宮建造時間的介紹主要涉及到了中國的朝代和年號,因此譯者采用了北美游客所熟悉的人物和歷史事件來幫其理解中國的年代,使游客對于故宮建造有更為明晰、確切的時間概念,保證了翻譯中符號意義的最優(yōu)化傳達。由此可見,在譯入語文本的建構中并不能僅僅只考慮字、詞、句等語言層面的因素,還要考慮到翻譯作為一種社會交際行為,一定附含著特定的語內因素和不同的文化背景。

然而,盡管譯者對語言符號三大意義的處理已十分得當,卻仍然無法避免兩種不同符號在翻譯過程中的意義流失。時代、民族、地域等因素所導致的語言、文化差異,加之當今網(wǎng)絡時代的海量信息、因技術與社會變遷出現(xiàn)的新概念、人工智能助力下的翻譯技術等,都在為源語符號和譯語符號的完全對等設立層層阻礙。在這縱橫交錯、錯綜復雜的社會文化符號網(wǎng)絡中,無論譯者如何翻譯,源文的指稱、言內和語用三種意義在轉換過程都會不可避免地遇到語言不對等、文化障礙無法跨越等各種困擾。而譯者,必須牢記一點:翻譯為人類交流服務,符號過程中對源文、譯文意義的理解與翻譯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它們與社會、時代發(fā)展之間的密切關系。譯者在面臨巨大挑戰(zhàn)時必須堅守翻譯本質,跟隨時代創(chuàng)新,設法消除障礙,將跨文化交際過程中確確實實存在的“信息損耗”降到最低。

4.多模態(tài)與意義補償

英國學者紐馬克總結了造成兩種語言之間“意義損失”的四大原因,即源語和目的語的雙語文化差異,源語和目的語在語言本質上的差異,源語和目的語所處的社會變體、內容(如語音、語法和詞匯)等方面的差異以及原作者和譯者關于語言使用的不同方式差異(Newmark,2001:7-8)。這說明意義流失是語言符號本身差異的必然性結果,單模態(tài)的語言符號翻譯確實存在一定的弊端。尤其在當今信息數(shù)字化和媒介多元化的時代,受眾對話語多符號以及傳播媒介多模態(tài)的接受度和依賴度普遍提高,更是進一步顯化了翻譯中純語言符號轉換的不足。因此,通過手勢、表情、音樂、圖像、影視、戲劇等多符號翻譯,建構以語言符號為核心,以聲音、動畫、圖像、技術等多種符號系統(tǒng)為延展的多模態(tài)方式,對翻譯過程中的意義流失進行再次補償,不失為一種有效嘗試。毫無疑向,這對符號多模態(tài)發(fā)展和多符號翻譯都將具有良好的啟示作用。

4.1 指稱意義補償

傳統(tǒng)翻譯研究以語言符號為核心不無一定的道理。因此翻譯活動中對符號所指意義的補償首先是以語言符號為基礎。當目的語中可以找到與源語所指意義對應的概念時,譯者要做的就是準確把握語言符號的指稱意義,在目的語中進行能指與所指的對應即可,無需借用過多其他符號。而當目的語中無法找到與源語對應的語言符號時,譯者首先是要通過翻譯策略、翻譯技巧等語言處理技巧在目的語中找到能夠替換或代替源語所指意義的對應概念,直至確定目的語中確實沒有與源語表達符號對應的所指意義,便可借助在世界各處交際活動中相通無阻的多符號進行意義補償。比如在旅游文本、廣告語等具有宣傳性質的語篇中,視覺符號就是語言符號的一種強有力的補充,二者相輔相成,共同完成指稱意義。

例5:塔身未用任何鐵釘或結束連接物,而是依靠10萬多塊木制榫卯部件緊緊咬合在一起。

譯文:Without using any iron nails or metal connections, the entire structure wasput togetherusing more than 10,000 wooden mortise-tension joints.

“咬合”本系生物詞匯,是指正常狀態(tài)下人的上下齒的相互位置關系。而此處則用來表示建筑中木制榫卯部件通過相互接觸卡扣將建筑的各個部件連接起來。在翻譯中,受眾對于“咬合”和“put together”的對等轉換并不陌生,但從意義轉換來說,“咬合”的指稱意義并未完全傳達出來,對于中國建筑中獨有的“塔身依靠木制榫卯部件咬合的智慧”在語言符號的轉換中并未得到展現(xiàn)。而此時如果借助影視符號與語言符號來相互合作,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阻止語用意義的流失,通過對塔身建筑的動態(tài)展示使受眾對中國木制建筑中獨有的“咬合”建筑智慧了然于心。

4.2 言內意義補償

王寧(2015:13)認為當今讀者已迎來了“讀圖的時代”,盛行當下的視覺文化對語言文字功能帶來強大沖擊。這要求新時代譯者要積極發(fā)揮能動“再創(chuàng)造”的作用,將圖像、音樂等打造成文化翻譯的有力助手。圖像、音樂效果和形態(tài)結構變化等已成為補償言內意義常見的翻譯形式。在文本翻譯的基礎之上融入視覺、音樂等多模態(tài)效果以及字形、色彩、構造方式等形態(tài)變化可以將無聲的符號有聲化,將無形的符號有形化,通過多種符號的互動互補來闡釋翻譯符號的言內意義。

例6: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

(圖片引自“英文巴士”微信公眾號)

該圖來自一篇推文題目的圖示翻譯。譯者在翻譯時首先是模態(tài)內語言符號上的轉換,將漢語“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翻譯成英語“Do One Thing”,同時又對 “the only one thing”體現(xiàn)的強調之意進行圖示,通過放大、加粗、彩繪加工單詞“one”等形態(tài)結構變化來加強原文的強調語氣。這一從語言符號到非語言符號的模態(tài)間轉換加深了讀者的警示和理解。而根據(jù)Kaindl(2013:261)對多模態(tài)翻譯活動的劃分,上述翻譯既有模態(tài)內翻譯,又有模態(tài)間翻譯,二者充分結合便彌補了原標題在翻譯中流失的言內意義,實現(xiàn)了意義的最優(yōu)化。再如小說翻譯中蘊含大量人物的語氣詞,僅僅依靠語言翻譯是很難揣摩出其人物的各種心理變化和情緒變化,但依賴影視媒介便可直觀感受到人物情緒的波動變化,迅速將讀者帶入故事情節(jié)。

4.3 語用意義補償

從意義的完整性和交際的成功度來看,“交際的意義由多種符號資源共同建構”(吳赟,2021:115)。與指稱意義和言內意義相比,語用意義范圍較廣,意義更為豐富多變,加之多種語言或符號系統(tǒng)轉換時必然會涉及到語境,因此語用意義對符號資源的整合與互動要求較高。換言之,對缺失的語用意義進行補償是翻譯中消除歧義、加深理解及實現(xiàn)完整交際過程的必要條件。例如在書法的文本翻譯中,以筆畫“橫”的翻譯為例:

例7:落筆向右下落筆,向右方運筆,在收筆的地方輕輕抬筆,頓筆……

譯文:Write to the lower right. Move to the right. Lift it slightly then it’s time to stop. Pause it...

可以看到,譯者對原文語用意義的傳達較為清晰,但僅以語言符號并不能達到筆畫教學的目的。要實現(xiàn)交際效果還需通過聲音、視頻等多符號資源來進一步講解示范,從而完整傳達符號所負載的語用意義。再者,在一些國家重要大會開幕式、新聞發(fā)布會或社會重大會議中,多符號翻譯往往也會受到特別的關注。以各種會議現(xiàn)場的翻譯為例,各會議常常會以手語等多符號資源來配合語言等單維符號的翻譯。

上述例子恰好可以說明翻譯文本中的指稱、言內和語用三大意義研究已不再固守原有語言符號的翻譯,而是吸收更多其他學科的學術養(yǎng)分和超文本符號的傳播養(yǎng)分,通過多模態(tài)的符號翻譯實踐,完整地將源符號的指稱、言內和語用三種意義更準確地呈現(xiàn)給讀者或觀眾。由此可見,符號學意義下的多模態(tài)翻譯是對符號資源的充分利用與整合。它使抽象的內容具象化,單維的畫面動態(tài)化,冰冷的文字也被賦予生命和活力,為受眾的語言學習、文化接觸和消除文化休克提供了彈性介質。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控制往往處于某種“隱藏的潛意識”狀態(tài),而多模態(tài)符號翻譯有助于激活這種隱藏的潛意識,激發(fā)民眾樂于和愿意了解異國他鄉(xiāng)的文化意愿與熱情。以“數(shù)字敦煌”23號窟簡介的翻譯為例:

例8:窟號(莫高)023 正殿北壁

時間:盛唐(公元713-766)

北墻正中是布道景,四周是法華經(jīng)的插曲。有些場景是模糊的,那些可識別的場景包括不同章節(jié)的插圖,如簡介、權宜之計、寓言、預測和從地下涌現(xiàn)。

譯文:Cave Number (Mogao) 023 The North Wall of Main Chamber

TIME: High Tang Dynasty (A.D. 713-766)

In the center of the north wall is a preaching scene, and around it are episodes from the Lotus sutra. Some of the scenes are vague and those identifiable ones include the illustrations of different chapers like the Introduction, Expedients, Fables, Predictions, and Emerging from the Underground.

“數(shù)字敦煌”是一項敦煌保護的虛擬工程,該項目包括虛擬現(xiàn)實、增強現(xiàn)實和交互現(xiàn)實三個部分。其翻譯可堪稱符號多模態(tài)翻譯典例。中文的遣詞造句與英文的語言表達實現(xiàn)了指稱意義的順暢翻譯;不同字體、字號、色彩的雙語符號實現(xiàn)了言內意義的翻譯;民眾通過“數(shù)字敦煌”的壁畫透視、全景漫游、局部欣賞、三維動畫等技術,“看”到了“真實”的敦煌壁畫,則較好實現(xiàn)了語用意義的翻譯與理解。通過多模態(tài)翻譯表達與洞窟的技術呈現(xiàn),民眾看到了莫高窟在不同歷史時期“連點成線”的壁畫特點。多元的符號不僅刻畫出了莫高窟創(chuàng)建、鼎盛、收尾的完整歷程,還為數(shù)字化時代符號的翻譯提供了一個可供參考的范例。正是通過多模態(tài)的符號呈現(xiàn),加速了敦煌走向國際的步伐。

5.討論

“語言是最具典型意味的符號學對象”(王銘玉等,2013:14)。翻譯的符號學意義研究并不能完全剝離語言符號而存在。以語言符號的三大意義為例,可以厘清翻譯活動中的意義主線。但從交際的意義與符號資源來看,交際文本并非只有語言一種符號模態(tài),僅以語言符號為代表來研究整個翻譯的符號學本質未免會以偏概全。翻譯符號的研究范疇也并非在語言符號和非語言符號之間非此即彼。尤其在當今傳播媒介日益豐富的數(shù)字化信息時代,多模態(tài)符號系統(tǒng)和多元化媒介已成為引導時代發(fā)展的主流符碼,翻譯的對象也已不再局限于傳統(tǒng)的語言文字,圖像、影視、戲劇等多模態(tài)或多符號翻譯研究正在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術的自然語言處理、知識表現(xiàn)、智能搜索、機器學習、知識獲取、模式識別、人工生命等技術,致力打造多模態(tài)的翻譯環(huán)境。華為2021年開發(fā)者大會上首次采用“數(shù)字人”翻譯,它打破以往真人手語翻譯的常規(guī)操作,并基于多模態(tài)數(shù)字人動作生成和機器翻譯算法,將聽到的即時語言翻譯成以手勢等身體符號為主的電子人手語,實現(xiàn)翻譯智能化的同時也跨越了溝通障礙,為全世界的聽障群體帶來新的福利。

由此可見,多模態(tài)以聲、光、電為支撐,以文、圖、畫為手段,調動人的視、聽、嗅、觸等感官,輔以色彩、音視頻等社會符號,共同與語言文字構建了既相互獨立又相互作用的符號叢資源,共同參與話語意義的表達與建構。在視覺傳播、圖像傳播大行其道的今天,大量的文藝作品與科技創(chuàng)新往往是一個多模態(tài)符號叢,服裝、道具、化妝、舞美、身姿、表演更是需要從多模態(tài)翻譯視角加以關注。譯者不僅要在翻譯作品中準確傳達源文的語言信息,還要將源文文字背后所附帶的多模態(tài)符號信息挖掘出來,并竭力在譯文中予以還原。而文字、聲音、圖像、色彩、表情、動作、副語言等種種模態(tài)都是意義生成和傳遞的資源,成為譯者翻譯的有力工具。不得不說,現(xiàn)代媒體技術為符號翻譯提供了大量的可供選擇的模態(tài)和樣式,不同領域采用不同的模態(tài)均可實現(xiàn)話語表辭達意的最優(yōu)化。

翻譯符號學研究作為一個新學科,為翻譯中各種符號資源的轉換與整合提供了扎實的理論基礎。以符號學理論與研究方法為指導,以符號轉換為研究對象,專門探討以符碼轉換為主的翻譯活動,也正是翻譯符號學學科內涵的體現(xiàn)。特別是隨著自然科學、哲學人文社會科學的發(fā)展,翻譯符號學正指引著多種符號資源紛紛借力機器翻譯、人工智能翻譯、語料庫符號翻譯、3D虛擬情境技術等新翻譯技術,參與意義的構建,推進翻譯符號學的現(xiàn)代化建設。

6.結語

符號學意義為翻譯的符碼轉換活動提供了全面科學的理論指導。從符號學意義視角深入開展翻譯研究,很大程度上是對翻譯質量的反思和監(jiān)督。語言符號為翻譯活動中符號意義的傳遞與轉換研究提供了開展思路,多元符號和多模態(tài)翻譯則賦予符號意義研究以時代的創(chuàng)新。通過翻譯活動中的意義補償,建構以語言符號為基底,以聽覺、視覺等多符號系統(tǒng)為創(chuàng)新的多模態(tài)翻譯,能夠最大程度地阻止翻譯中的意義流失,從而盡可能完整地傳遞源文的內容與形式、意義與風格、話語與語境,持續(xù)提高翻譯質量。然而,翻譯作為一種極其復雜的符號轉換活動,人們期許的“等值”“等效”“等義”目前還是苦苦追尋的一種理想。符號學意義下的多模態(tài)翻譯研究目前也還沒有形成系統(tǒng)的研究。翻譯符號學雖從語言學、符號學以及數(shù)字化信息時代的發(fā)展中獲得了諸多學術養(yǎng)分與靈感突破,但由于符號學的分支眾多、枝蔓糾纏,未來還要進一步加強翻譯符號學等學科建構,在理論與實踐的磨合與互校上投入更多的研究精力,促進符號學與翻譯研究的縱深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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