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迪民 李成
2017年,黨的十九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修正案明確規(guī)定: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是黨的助手和后備軍,共青團中央委員會受黨中央委員會領導,共青團的地方各級組織受同級黨的委員會領導,同時受共青團上級組織領導[1]。2018年,共青團中央書記處第一書記賀軍科在團十八大報告中旗幟鮮明地指出:共青團是黨領導的先進青年的群團組織。在今天看來,堅持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地位是一件自然而然、天經地義的事情。但若從早期黨團關系發(fā)展歷史的角度來進行梳理和考察卻可以發(fā)現(xiàn),中國共青團①中國共青團在歷史上幾易其名,曾使用“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等稱呼,為方便敘述,全文統(tǒng)一使用“共青團”表述,有特殊說明的除外,用“黨團關系”這一概念來指代中國共產黨與共青團的政治關系。與共產黨的關系經歷一個從協(xié)定到服從、從第二黨到后備軍的演變過程[2]。這一演變過程的核心要義,就在于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取得和實現(xiàn)。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確立,經歷一個從無到有、從政策規(guī)定到實踐推進的發(fā)展演變過程。在實踐過程中,黨團關系的發(fā)展先后出現(xiàn)“第二黨”“先鋒主義”“取消主義”“關門主義”等錯誤傾向,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實現(xiàn)過程就是克服上述錯誤傾向的過程。本研究以1920~1949年黨團關系的實際狀況入手來考察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取得和實現(xiàn),在研究過程中不僅聚焦于相關的中央文獻規(guī)定,同時更加側重各地黨團關系的實然形態(tài)。從黨團關系的實然形態(tài)入手來考察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確立,將有助于為新時代更好地處理黨團關系提供一種歷史性的資源支撐。
無論在哪一個歷史時期,作為時代弄潮兒的青年始終站在時代的最前沿,青年是對時代變化最為敏銳的特殊群體,贏得青年的支持也就意味著把握住時代的脈搏。作為先進生產力代表的無產階級政黨,共產黨在誕生之初就十分重視青年工作的開展以及青年群眾基礎的鞏固。列寧在論述共產黨與青年之間的關系時明確指出:“我們是未來的黨,而未來是屬于青年的。我們是革新者的黨,而青年總是更樂于跟著革新者走的。我們是跟舊的腐朽事物進行忘我斗爭的黨,而青年總是首先投身到忘我斗爭中去的”[3]。為廣泛組織和動員廣大青年投身革命,中國共產黨在成立之初就發(fā)起成立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這一組織。共青團在中共政黨體系中占據(jù)關鍵性位置,發(fā)揮特殊性功能[4]。此后隨著中國共產黨對中國革命形勢以及黨團關系的認識進一步加深,共產黨開始逐漸在政策規(guī)定和實踐活動兩個層面來確立和實現(xiàn)對共青團的領導地位。在一定意義上,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確立和實現(xiàn)是中國革命、共產黨、共青團以及青年相互作用的合力結果。
第一,是實現(xiàn)中國革命勝利的客觀要求。自1840年鴉片戰(zhàn)爭之后,無數(shù)先進的中國人就開始在黑暗中苦苦尋求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的道路與方略,其中青年是最積極、最活躍的群體。進入20世紀以來,以學生為主力的青年群體的影響力日益顯著,青年逐漸成為中國革命的重要力量之一。在五四運動之前,中國青年運動的主要力量是青年學生和青年知識分子群體。由于他們不能夠正確而深刻地認識中國的封建制度和封建文化,因此這一時期的青年運動存在著反封建不徹底的現(xiàn)象。1919年的五四運動是中國青年新覺醒的顯著標志,青年學生、青年工人、青年農民用自己的行動發(fā)出登上社會歷史舞臺和政治舞臺的宣言。無論是哪一個革命力量或政治組織,沒有青年的支持就不可能獲得革命的勝利,這一點歷史早已有過說明。這一時期不同的政治派別和政治力量為實現(xiàn)自身的政治目標,都在通過不同方式來吸收青年加入自身的隊伍和組織中去。青年群體數(shù)量多、影響大、水平高、力量強,如果中國共產黨不能夠有效組織和廣泛動員眾多的青年先進分子加入到共青團這一組織中去,就會造成中國革命力量的分化。為實現(xiàn)中國革命力量的團結,組織和動員最廣泛的青年群體參與到革命隊伍中來,共青團必須接受共產黨在政治上、組織上、思想上的領導。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就極為重視青年工作,并強調共產黨對共青團工作的領導。1925年1月31日,惲代英在《中國青年》第63期、64期合刊上發(fā)表《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一文,文章指出:只有無產階級有力量領導中國的民族革命,絲毫不動搖地與帝國主義而徹底的戰(zhàn)斗……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亦完全同意了共產黨的這種領導[5]??谷諔?zhàn)爭爆發(fā)以后面對日益尖銳的民族矛盾,廣大愛國青年的抗戰(zhàn)積極性空前高漲。相比于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抗戰(zhàn)政策,中國共產黨明確發(fā)出包括愛國青年在內的全國人民團結抗戰(zhàn)的主張,并提出“抗戰(zhàn)救國十大綱領”。隨著解放戰(zhàn)爭即將取得勝利,1949年1月1日,中共中央發(fā)出了《關于建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的決議》,《決議》明確提出:“中央決定在1949年夏季召開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正式成立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制定團的工作綱領、團章,并選舉青年團的中央委員會”[6]711。很顯然,青年群體在經歷無數(shù)次革命運動后逐漸認識到:只有中國共產黨才是中國革命的正確領導力量,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領導中國革命取得勝利。因此,中國共產黨實現(xiàn)對共青團的領導地位,是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客觀要求。
第二,是鞏固和擴大黨的青年群眾基礎的應有之義。近代以來,青年始終處在時代的前沿,引領時代發(fā)展潮流。如何組織和動員廣大的青少年聚攏在中國共產黨周圍,是中國共產黨鞏固和擴大自身青年群眾基礎的重要內容。無論是在理論層面還是實踐層面,共青團都應該充分發(fā)動廣大青年參與革命運動,理應成為連接共產黨和廣大青年群眾的橋梁和紐帶。但這種關系的形成卻經歷了曲折探索的過程。通過梳理共青團的相關文獻以及回顧早期共青團的具體實踐可以發(fā)現(xiàn):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共青團工作存在著明顯的“學生運動的痕跡”。也就是說,這一時期共青團并沒有廣泛地發(fā)動青年農民、青年工人,而是將全部工作的注意力和側重點聚焦在青年學生身上。在某種意義上,共青團由一個廣泛的青年組織變成一個學生組織,這顯然與中國共產黨的期許以及共青團自身的任務極其不相吻合。1922年12月4日到1922年12月16日召開的青年共產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通過的《關于東方國家工作的決議》公開指出: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內部還存在著一般學生運動的痕跡,其表現(xiàn)是各種不同傾向(一方面是右翼民族主義的、自由主義的,另一方面是左派無政府主義)之間的斗爭[7]100。因此為鞏固和擴大自身的青年群眾基礎,中國共產黨必須堅持對共青團的領導,從而保證共青團是一個廣泛的青年組織。1925年1月11日至1925年1月22日中國共產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會議通過的《關于青年運動之決議案》指出:“少年共產團在政治上是要絕對的受黨指導”,并認為青年團的重要任務應是在各地組織這種青年團體,并在已成立的青年團體中達到指導地位,使青年團在將來聯(lián)合的團體中能獲得指導的地位而能指揮中國一般的青年運動[8]245-249。顯然在這里,中國共產黨要求青年團要在“青年的聯(lián)合體”中獲得指導地位而不僅僅是在青年學生運動中獲得指導地位。1926年7月12日到1926年7月18日,中國共產黨第四屆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第三次擴大會議通過的《關于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工作決議案》指出:團的任務是“要努力從思想組織上和青年本身利益上去獲得更廣大的青年工人農人和學生群眾,領導他們在黨的指揮下去參加目前的革命斗爭”,力求工作“青年群眾化”[9]。1936年11月1日,中共中央作出《關于青年工作的決定》,明確要求:“使團變?yōu)閺V大群眾的非黨的青年組織,把吸收廣大青年參加抗日救國的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來”[10]。顯然,中國共產黨通過對中國革命形勢的正確認識和分析后認為:共青團組織應該是一個廣泛的青年組織而不僅僅是一個學生組織。為鞏固和擴大中國共產黨的青年群眾基礎,共青團必須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轉變工作重點,擴大工作范圍,將共青團真正建設成為一個先進的青年組織。
第三,是發(fā)揮共青團職能的必然選擇。一個組織之所以能夠存在和運行下去,重要的一點就在于其能夠發(fā)揮自身的特殊職能,共青團也不例外。從類型上看,共青團的職能有目的性職能、工具性職能、價值性職能之分,其中目的性職能主要表現(xiàn)為做好黨的助手,培養(yǎng)輸送黨的后備軍;工具性職能體現(xiàn)為組織團結青年、教育引導青年、代表服務青年;價值性職能表現(xiàn)為鞏固黨的階級基礎,擴大黨的群眾基礎[11]162-215。在實踐中,職能的發(fā)揮往往取決于權力的行使,共青團也不例外。那么,共青團的權力來自哪里呢?從組織理論角度進行分析,我們可以得出一個判斷,那就是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共青團最根本的權力來源,而且青年是中國共青團所需要影響的主要對象[12]。顯然,不管是目的性職能還是工具性職能抑或是價值性職能,共青團職能的發(fā)揮都和中國共產黨密切相關。無論是作用對象或是權力來源,共青團職能的充分發(fā)揮都必須堅持黨的領導。但建團初期,由于對黨團關系認識不到位以及對共青團自身性質的認識發(fā)生偏差,在實踐中共青團的職能并沒有得到有效地發(fā)揮。瞿秋白、鄧中夏等人曾經指出青年團工作的不足之處,認為“對于學生運動與工人運動的界限不甚分明,因而使團的工作遭受到某種程度的挫折”“是不與群眾接近,而自露色彩太甚,所以運動亦太空洞,不合實際要求”[13]357-389。1949年,任弼時在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明確指出:保證中國共產黨對于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的正確的領導,是中國青年運動正確地向前發(fā)展的決定因素[14]。綜上所述,無論是在理論層面的邏輯分析還是實踐層面的活動展開,共青團職能的充分發(fā)揮都必須堅持黨的領導。只有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共青團的職能才能正確而充分地發(fā)揮和體現(xiàn)。
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不僅有理論上的必要性以及現(xiàn)實上的緊迫性,而且這一領導地位的實現(xiàn)具有充分的現(xiàn)實條件。如果現(xiàn)實條件不充分,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只能停留在理論層面而無法貫徹到實踐領域。那么,這些現(xiàn)實條件到底是什么呢?具體來說,主要指的是中國共產黨是共青團的發(fā)起者和成立者;中國共產黨是青年利益的承擔者和實現(xiàn)者;中國共產黨是共產國際關于黨團關系規(guī)定中的領導者。
第一,中國共產黨是共青團的發(fā)起者和成立者。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在實踐中能夠逐步確立對共青團的領導地位,其直接原因在于中國共產黨是共青團的發(fā)起者和成立者。從共青團的成立歷史來看,這一點表現(xiàn)得最為直接和明顯。1920年5月,陳獨秀等人在上海發(fā)起組建黨的早期組織,同時還決定成立“青年團”。1920年8月22日,受陳獨秀的委托,共產黨員俞秀松、施存統(tǒng)等人在上海發(fā)起成立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由俞秀松擔任書記。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之后,先后向各地郵寄團章,實際上是發(fā)揮了青年團臨時中央組織的作用和功能。同年10月在李大釗的領導之下,共產黨員羅章龍、劉仁靜等建立北京社會主義青年團,高君宇當選為書記。截至1921年7月中共一大召開之前,羅章龍、劉仁靜、鄧中夏、高君宇、張?zhí)椎热讼群蠹尤肭嗄陥F的早期組織。1920年10月至1920年11月,毛澤東在湖南開始籌建長沙社會主義青年團。1920年秋,董必武、陳潭秋等人在創(chuàng)立武漢共產黨早期組織后開始武漢的建團工作,11月7日董必武等人在武昌成立社會主義青年團,陳潭秋當選為書記。1920年,共產黨員張?zhí)资鼙本h組織的委托去天津組織成立社會主義青年團,11月12日,在天津召開天津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大會,張?zhí)桩斶x為書記。1921年3月,共產黨員鄧中夏受北京黨組織的指派和李大釗的委托,到保定去傳播馬克思主義,并創(chuàng)建保定社會主義青年團。1921年5月,高君宇根據(jù)北京共產黨的早期組織和北京社會主義青年團的指示回到山西,并于同年5月15日召開大會宣布太原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1922年5月5日,共產黨員惲代英在瀘州建立社會主義青年團,這是四川省內第一個團組織??梢?,各地共青團的早期組織都是由共產黨員發(fā)起成立。此后隨著革命形勢的變化發(fā)展,共青團在實踐中始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1935年底,為團結廣大抗戰(zhàn)青年,中國共產黨將共青團改造為抗日救國的青年團體。1946年11月5日,中共中央提議,“中央認為今天應該成立新的青年積極分子組織:此組織應比過去共產青年團更群眾化、青年化,政治上接受黨的領導,其名稱擬定為民主青年團或新民主主義青年團”[15]。1949年元旦,中共中央再次作出建立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的決定。1949年4月,在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和領導之下,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宣布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正式成立。顯然,無論是從1920年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早期組織的成立、抗日戰(zhàn)爭時期對共青團的改組,還是解放戰(zhàn)爭末期發(fā)起成立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它們都是由中國共產黨負責發(fā)起成立和組織領導的。
第二,中國共產黨是青年利益的承擔者和實現(xiàn)者。誕生于封建社會中的近代早期青年運動,盡管愛國救亡是其主旋律,但是在20世紀20年代之前的青年運動還帶有明顯的封建社會的痕跡。這一時期的青年運動要么是被各種反動力量所鎮(zhèn)壓而失敗,要么是因為自身內部的分化而陷入自我瓦解的漩渦。由于沒有科學的革命理論以及先進的革命政黨作指導,青年群體的利益訴求和價值主張往往難以實現(xiàn)。近代以來中國青年運動的歷史經驗以及實踐教訓已經一再說明:原子化的青年,不僅不能夠承擔起民族復興的歷史大任,而且也不能夠有效維護和實現(xiàn)自身利益。青年為實現(xiàn)好和發(fā)展好自身利益,必須尋求一定的組織依托。廣大青年之所以選擇共產黨,是因為黨的綱領、根本宗旨、奮斗目標與廣大青年的需求是一致的[16]。自近代以來,青年始終是最活躍的群體,他們始終處在救亡圖存的第一線。從這個意義上講,國家和民族利益的實現(xiàn)就是青年最根本利益的實現(xiàn)。作為中國革命的領導者,中國共產黨始終將實現(xiàn)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作為自己的價值追求,而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又是這一時期廣大青年最根本的利益訴求。因此中國共產黨通過革命手段實現(xiàn)民族解放和國家獨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對青年根本利益的實現(xiàn)[17]。從這個層面上說,中國共產黨是青年利益的承擔者和實現(xiàn)者。除此之外,中國共產黨還根據(jù)不同青年群體的具體利益訴求來開展工作,如1924年,黨領導廣大青年學生進行非基督教運動和收回教育權的斗爭以及在大革命中領導廣大青年工人開展工人運動;抗日戰(zhàn)爭期間通過對進步青年進行動員教育;解放戰(zhàn)爭時期領導廣大青年掀起愛國民主運動的高潮,都是中國共產黨承擔和實現(xiàn)青年利益的生動詮釋。正因為中國共產黨是廣大青年利益的承擔者和實現(xiàn)者,而共青團又是中國共產黨用來動員和發(fā)動廣大青年的組織,因此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就是一件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情。
第三,中國共產黨是共產國際關于黨團關系規(guī)定中的領導者。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現(xiàn)實條件之一,還在于共產國際和青年共產國際的相關規(guī)定。中國共產黨和共青團在成立之初,就先后加入到共產國際和青年共產國際的組織之中,并接受它們的領導。因此共產國際和青年共產國際關于共產黨與共青團之間關系的規(guī)定,在某種意義上就成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一個重要依據(jù)。從成立之初一直到1943年解散,共產國際在許多文件中明確規(guī)定,共青團必須接受共產黨的領導。早在1920年8月,維經斯基給俄(共)中央西伯利亞局東方民族處寫信時就強調:“希望在這個月把各種革命學生團體組織起來,建立一個總的社會主義青年團。這個社會主義青年團,要派代表參加我們的革命局”[18]。1920年8月17日,共產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在規(guī)定共產黨與共青團之間的關系時指出:“共產黨在物質上和精神上支持共青團,但這種支持不帶有對共青團事務的任何干涉成分和對團的約束。共青團支持共產黨的一切組織活動(合法的和秘密的)與政治活動”[7]35。1921年7月8日通過的《共產國際和共產主義青年運動提綱》認為:“共產主義青年組織與共產黨關系的基礎不同于革命的青年組織與社會民主黨的關系。共產主義青年組織的職責是服從這一政治領導(綱領、策略和政策上的指示)和參加總的革命路線”[7]45。顯然,在這里“共產主義青年組織”指的就是共青團,“服從這一政治領導”就是要服從共產黨的領導。1921年7月9日至1921年7月23日,青年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召開,大會通過的《關于共產黨和青年團相互關系的決議》明確指出:“共青團活動的新時期要求青年團與共產黨兩個組織之間的關系有更新的形式和更緊密的聯(lián)系。這些新形式基本上指的是在政治上服從整個無產階級革命隊伍的唯一領導者——共產黨,保持組織上的獨立性,在共同的斗爭和工作中建立緊密合作”[7]58。1922年12月2日,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通過的《關于青年共產國際的決議》規(guī)定:“青年共產主義組織在政治方面直接歸共產黨領導。青年共產主義組織在共產黨的政治領導下,在各方面保衛(wèi)青年工人的利益”[7]93。1926年,青年共產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在《致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央書》再一次強調:大會決定團的政治活動要在黨的領導之下[7]185。盡管在革命時期,共產國際和青年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的指導也出現(xiàn)不少偏差乃至錯誤,給中國革命帶來巨大的挫折和損失。但是,共產國際和青年共產國際在黨團關系方面以及共產黨領導共青團方面的相關規(guī)定以及指示,在一定程度上對中國革命向前發(fā)展起著積極的推動作用。
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不僅僅強調在理論層面,更要體現(xiàn)在實踐工作領域。針對當時黨團工作重點不分、黨團員年齡界限不明、黨團關系不順等問題,中國共產黨通過各種措施,力爭在組織上、政治上、業(yè)務上等不同領域實現(xiàn)對共青團的領導。
第一,共產黨員直接負責共青團中央的領導工作。衡量中國共產黨能否領導共青團的首要標志就在于共青團中央的日常工作是否由共產黨員領導,這是確保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政治前提和組織基礎。由共產黨員直接負責領導共青團的工作,有利于共青團貫徹落實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有利于保證共青團的工作沿著正確的方向順利展開。從1920年共青團的早期組織成立之后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盡管黨團關系早期發(fā)展歷程中出現(xiàn)工作界限無法劃分清楚、大齡團員普遍存在、團內各種異質社會思潮沉渣泛起等問題,但是共青團中央的領導人始終是由中國共產黨黨員擔任。1922年5月5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會議選舉第一屆團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施存統(tǒng)、高君宇、張?zhí)住⒉毯蜕?、俞秀松當選為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馮菊坡、林育南、張秋人當選為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候補委員,施存統(tǒng)被推選為書記。顯然從上述名單上看,無論是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還是候補委員在擔任該職務之時都已經是中國共產黨黨員。1923年8月20日到1923年8月25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在南京召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會議選舉鄧中夏、施存統(tǒng)、劉仁靜、夏曦、卜世奇、林育南、李少白為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惲代英、梁鵬云、李求實、張秋人為候補委員。后來施存統(tǒng)因病退出,惲代英遞補為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1923年9月,青年團第二屆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召開,會議決定由劉仁靜、林育南、鄧中夏、惲代英四人組成中央局,劉仁靜擔任團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長,林育南任秘書,鄧中夏任會計,惲代英任編輯。毋庸置疑,團二大選出的領導人都是中國共產黨黨員。1925年1月26日到1925年1月30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召開,會議決定將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更名為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在團三屆一中全會上,張?zhí)?、任弼時、惲代英、賀昌、張秋人5人被選為中央局成員,張?zhí)讚螘洝kS后因為工作調動的原因,1925年7月中央局成員調整為任弼時、惲代英、賀昌、林育南、劉昌群5人,任弼時擔任總書記并兼任組織部主任??梢姡瑹o論團中央領導人員如何變動,但是都由共產黨員擔任。1927年5月10日到1927年5月16日,在被白色恐怖所籠罩的武漢,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召開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會議選舉任弼時為團中央總書記,并作出堅定不移跟共產黨走的決定。1935年11月,紅軍長征勝利到達陜北之后,共青團中央(時稱少共中央局)在陜北瓦窯堡恢復,共產黨員凱豐任團中央書記,不久之后由馮文彬接任。隨著抗日戰(zhàn)爭形勢的進一步發(fā)展,中共中央決定將共青團改造為抗日救國青年團,但在組織上仍然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1938年5月5日,中共中央作出《關于組織青年工作委員會的決定》,明確要求:縣委以上各地方黨部直至中央,成立青年工作委員會,青委內至少有一個不兼別的工作,而專做青年工作的人,同時吸收在青年團體中的負責黨員參加青委,隸屬于同級黨部領導之下[19]。1938年5月,陳云出任中共中央青年工作委員會書記,負責青年工作和青年運動。1949年4月,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在北京成立,馮文彬為團中央書記,廖承志、蔣南翔為副書記。由此可見,自共青團早期組織以來,中國共產黨人始終擔任著團的最高領導人,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具體體現(xiàn),也為中國共產黨對青年團的全面領導提供組織保障。
第二,合理區(qū)分中國共產黨與共青團的工作界限。從中國共產黨以及青年團早期的發(fā)展歷程來看,團的性質和任務明顯黨化,注定了黨團關系的不正常狀態(tài)[11]169。建團后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共青團過度地將工作重點放在政治活動層面,這在一定程度上和共產黨的工作高度重合。為明晰黨團工作之間的邊界,實現(xiàn)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目標和使命,黨在政策上開始規(guī)定黨團工作的各自界限和側重點。隨著對中國革命的認識越來越清晰,黨團工作的邊界也越來越規(guī)范。1924年5月中國共產黨擴大執(zhí)行委員會對青年團的工作任務作出明確規(guī)定:“青年團應專任以青年為本位的青年運動,例如在工人中做青年工人教育、宣傳、娛樂、體育及其他關于青年工人本身利益之運動,而不擔任組織工會及其他工人運動;在農民中做青年農民教育娛樂等運動,而不擔任組織農民及其他農民運動”“青年團應以青年本身運動為中心工作,參加政治運動次之,參加國民黨組織工作更次之”[8]70。1925年3月21日,中共中央與共青團中央聯(lián)合發(fā)布公告規(guī)定:以后職工運動完全由黨指揮,青年工人的教育以及文化娛樂等活動,可以由團組織負責進行,但不得有單獨的經濟斗爭組織;如果地方沒有黨的組織或黨員太少,團員可以組織工會,但須受黨的農工部指揮[20]36。1926年7月,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中央擴大執(zhí)行委員會通過的《對于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工作決議案》指出: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以后的工作,應注意求其青年群眾化;同時黨應視團的工作即黨指導下的一部分工作,而加以切實的指導和幫助[6]111-112。1928年中共六大通過的《共產主義青年團工作決議案》明確指出:共產主義青年團在最近時期中的根本任務,在于取得全部青年工人和被剝削的青年農民群眾,以保證奪取政權的工農斗爭[21]。1930年9月19日,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央第89號通告明確要求,共青團“在革命中的任務,是團結并組織青年工人的革命先進分子,組織廣大的共產主義的青年群眾團體,去爭取廣大青年群眾,到黨的政治領導之下來,參加總的斗爭,及爭取青年特殊利益”[22]。1931年,中共中央給團四中全會的信中指出:“我們應該特別指出,過去黨與團把青年團當作第二黨以及取消青年團的思想與行動,使青年團的工作始終限制在少數(shù)知識分子與極少數(shù)青年工農之中,實在是十分有害的,甚至是錯誤的思想與行動”[23]。1932年,中共中央《關于青年團工作的決議》認為:“團必須百倍的加強爭取青工群眾的工作,這是團的工作的最弱的一環(huán),然而這是最主要的一環(huán)”[24]。合理區(qū)分共產黨與共青團之間的工作界限,并不意味著二者之間的工作不發(fā)生任何關系。恰恰相反,合理區(qū)分工作界限是為了提高共青團工作的針對性和效率,從而更好地與共產黨的工作形成有效互補。
第三,吸收優(yōu)秀的共青團員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合理區(qū)分共產黨、共青團成員的年齡界限是厘清黨團關系,堅持和落實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重要舉措。由于在這一時期革命環(huán)境比較險惡,相當部分共產黨員是以共青團團員的身份來開展工作,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就造成黨員和團員之間身份模糊的局面。為強化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也為了從團員中吸收更多的新鮮血液,共產黨開始在實踐中逐漸明確共青團成員的年齡界限。1924年5月,中國共產黨擴大執(zhí)行委員會通過的《S.Y.工作與C.P.關系議決案》①S.Y.與C.P.分別是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國共產黨的英文簡稱。規(guī)定:S.Y.各地方應速吸收二十歲以內的青年,下屆全國大會應修定年齡,至多不得過二十五歲[8]70。1924年6月14日,陳獨秀和林育南分別就團的青年化問題發(fā)出通告,通告指出:“S.Y.至今還未完全青年化,就因S.Y.有許多成年團員在內,以致一切工作兩不分”“兩中央因此特別決議:命令各地C.P.、S.Y.兩地方共組審查委員會,將S.Y.凡超過法定年齡之團員,盡于三個月以內盡量加入C.P.”[6]112。1924年11月21日,青年團中央局會議研究各地方團的工作,明確要求“重慶地方團以后不要介紹25歲以上之人加入團組織”[20]30。1925年5月14日,陳獨秀、任弼時聯(lián)名簽發(fā)中共中央、共青團中央通告,通告規(guī)定:“團員在二十五周歲以上者,應酌量介紹其入黨,黨員在二十五歲以下者,應兼為團員,但負重要工作之黨員,不必要時,可不加入;負重要工作之團員,雖年過二十五歲,仍需留在團內”[6]35。1925年12月,根據(jù)中共中央的決定,團中央再次作出讓共青團員轉成共產黨員的決定:凡年滿20歲的團員均應轉黨,但同時還是團員;未滿20歲但是為團的負責工作人員的團員也應入黨;超過23歲的團員均應轉黨并且退團,但在團內擔任負責工作者不退團[20]54。顯然通過明確共青團成員的年齡界限,不僅有助于實現(xiàn)共青團的青年化,而且還為共產黨提供許多優(yōu)秀的成員。據(jù)相關史料記載,劉少奇、羅亦農二人是1921年底由團員轉為共產黨員,任弼時、肖勁光、李富春、李維漢等人在1922年轉為中共黨員。由于黨團成員年齡界限的清晰,相當大一部分團員轉為共產黨員,這一進程在1925前后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1925年1月,全國共有黨員994人,同年10月增加到3000人,1925年年底黨員人數(shù)達到10000人[25]。顯然,這一時期黨員人數(shù)的快速增加和部分團員轉為黨員這一因素密切相關。共青團員轉為共產黨員的第二次高潮發(fā)生在1936年底至1937年初,這與共青團的改組密切相關。為了貫徹共產國際的指示精神以及適應抗日戰(zhàn)爭客觀形勢發(fā)展的需要,張聞天指出:“在青年中要實現(xiàn)廣泛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首先是推動學生運動的擴大與深入,要組織青年抗日會、義勇軍等抗日組織”[26]。1936年11月1日,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青年工作的決定》明確要求:必須大批吸收過去的青年團團員加入共產黨,特別在國民黨區(qū)域內,這些青年團團員的工作與生活都同共產黨員沒有任何區(qū)別[10]。在這一政策的指引下,共青團被改組為“青年救國會”,其中絕大部分團員都轉為中共黨員。
第四,對各種錯誤思潮與觀點進行斗爭。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是全方位的,具體包括政治領導、組織領導、思想領導等多個領域。因此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確立,也應該從上述幾個方面予以分析。相對于政治以及組織上的領導,思想上的領導不僅更為重要,而且也更為艱巨。20世紀初期,為尋求救亡圖存之路,各種西方的社會思潮在青年知識分子中間流傳極廣,以致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初期,團內各種社會思潮林立,團員的政治信仰成分極為復雜,“馬克思主義也有,無政府主義者也有,基爾特社會主義者也有,工團主義者也有,莫名其妙的也有”[13]124。因此中國共產黨為強化對共青團的思想領導,以《中國青年》為主要理論陣地,先后對東方文化派、國家主義派、戴季陶主義等多元社會思潮以及關于黨團關系的各種錯誤觀點進行批判和斗爭。對于東方文化派的觀點,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辦的《中國青年》雜志與之進行堅決的斗爭。它揭露東方文化派的本質是“引誘青年離開現(xiàn)實而玄想空虛的東方文化,以磨滅青年與現(xiàn)實環(huán)境奮斗的革命精神”,號召廣大青年從“混沌的玄學思想”走到“科學的精神”中來,從“昏迷的冥想生活”走到“活動的生活中來”[27]。國家主義派鼓吹“全民國家論”、反對階級斗爭、反對工農運動。針對上述情況,中國共產黨運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方法論,以《中國青年》為斗爭陣地,對國家主義派的種種不正確觀點進行斗爭和駁斥。1925年5月,戴季陶在國民黨一屆三中全會上提出要建立“純正的三民主義”的思想,并先后散發(fā)《國民革命與中國國民黨》《孫文主義之哲學的基礎》等小冊子來反對馬克思主義以及孫中山的新三民主義。戴季陶主義對當時正在進行的國民大革命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國民黨右派戴季陶的階級調和論,已影響及于青年學生,甚至于我們的同志也受其影響,這就是對于我們一個極重要的警告”[28]?;诖耍袊伯a黨先后對戴季陶主義的錯誤觀點進行批判。1927年大革命失敗之后,面對白色恐怖,共青團內部產生兩種錯誤觀點,即“取消主義”和“先鋒主義”?!叭∠髁x”認為應該集中力量發(fā)展黨組織,將16~18歲以上的團員和團干部全部屬于黨組織內部,并取消共青團的政治任務,讓共青團專門負責青年教育和兒童工作;與此相反,“先鋒主義”強調,共青團在反對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錯誤時提出過正確意見,所以團比黨強,甚至有人說“黨是機會主義的,團是列寧主義的”,主張把團更名為“青年共產黨”。針對上述兩種錯誤觀點,1927年11月,在上海召開團中央擴大會議。會議認為“取消主義”是因部分團干部既嚴重脫離群眾,又不分析和認清團所面臨的新形勢、新任務造成的;“先鋒主義”不懂得青年運動只是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沒有充分認識到只有共產黨才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其認識結果有造成第二黨的危險,不利于黨的發(fā)展和革命事業(yè)的發(fā)展[29]。中國共產黨通過對思想領域中各種異質社會思潮和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與批判,在廣大青年群體中樹立起馬克思主義的旗幟,不僅統(tǒng)一了廣大青年的思想認識,而且還為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實現(xiàn)奠定思想基礎。
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實現(xiàn)既不是天然的也不是自發(fā)的,而是在近30年的革命實踐中逐漸形成的,是中國革命、中國共產黨、中國共青團、中國青年四重因素相互作用的合力結果,中國共產黨通過各種措施不斷克服和解決黨團關系中的錯誤傾向,最終實現(xiàn)對共青團的政治領導、思想領導、組織領導。系統(tǒng)回顧和科學總結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歷史經驗,有助于新時代更好地做好共青團的工作,更好地服務于青年的發(fā)展。
第一,正確認識外部的形勢和環(huán)境,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前提基礎。黨團關系的發(fā)生有其特定的時空環(huán)境,而對于這一時空環(huán)境的認識是否正確則直接決定著黨團關系能否正確發(fā)展。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革命環(huán)境異常險峻、變化莫測,如果中國共產黨不能夠正確認識中國革命的客觀形勢進而提出正確的革命戰(zhàn)略和行動策略,那么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領導地位就會受到削弱和動搖。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在黨團關系上之所以會出現(xiàn)“取消主義”“先鋒主義”等錯誤傾向,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對當時中國革命的客觀形勢認識不清。1930年6月至1930年9月,由于對革命形勢錯誤估計,李立三等人發(fā)出“一切力量統(tǒng)一于武裝暴動的行動委員會”的口號,并強調要“黨團合并”,這實際上是取消了共青團的獨立性。1930年9月,六屆三中全會糾正了李立三的“左”傾冒險錯誤,會議要求各級黨團組織“必須堅決地加緊反對這種取消傾向的斗爭”[30]。隨后共青團中央召開五屆三中全會,進一步糾正了“取消主義”的錯誤。隨著中國共產黨對中國革命形勢以及革命任務的正確認識,共青團的性質和宗旨也進一步明確。到1949年,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成立時,已經充分肯定了中國共產黨對青年團的領導“是中國青年運動正確地向前發(fā)展的決定因素……中國共產黨是中國青年最好的領導者和保護者”[31]。顯然,對中國革命形勢的認識事關共青團性質的定位以及職能的發(fā)揮,是黨團關系正?;那疤釛l件,也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共青團的客觀基礎。
第二,要在黨對團的領導前提下,實現(xiàn)黨團關系的雙向互動。共青團是共產黨的“助手”和“后備軍”,黨團關系應該是一種良性的發(fā)展關系。黨團關系的良性發(fā)展是一種雙向的、互動型的發(fā)展關系。在實踐中共青團為共產黨的發(fā)展提供后備力量,而共產黨為共青團的發(fā)展提供政策指導、行動指南等資源支持??v觀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這種雙向互動是保持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的重要方式和途徑。也就是說,中國共產黨在領導共青團的過程中,也要主動為共青團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條件,提供各種資源支持。只有如此,黨團關系才會健康發(fā)展。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的支持主要體現(xiàn)為政策支持以及工作力量的支持。以政策支持為例,在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全國代表大會召開不久,共青團就召開全國代表大會貫徹全國黨代會的精神和決策。1923年6月12日至1923年6月20日中共三大召開,同年8月20日至同年8月25日青年團二大在南京召開;1925年1月11日至1925年1月22日中共四大召開,四天后青年團三大在上海召開;1927年5月9日中共五大閉幕,第二天共青團四大也緊隨中共五大在武漢召開;中共六大于1928年6月18日至1928年7月11日在莫斯科舉行,同年7月12日至同年7月16日共青團也在莫斯科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顯然在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都在通過制定落實各種路線、方針、政策來促進青年運動和共青團的發(fā)展,也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xiàn)對共青團的政治領導和組織領導。
第三,要根據(jù)社會發(fā)展變化特點,不斷推進黨團關系建設。黨團關系的發(fā)展以及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地位的實現(xiàn)從表面上看僅僅涉及共產黨和共青團這兩個主體,但實際上卻是共產黨、共青團、青年以及革命實踐四方面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因此,正確、合理、科學的黨團關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同樣這種關系形成后也不是一勞永逸、高枕無憂的。在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不同階段,革命任務和革命要求是不同的,不同的革命任務和革命要求必然會給黨團關系帶來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活動的不斷發(fā)展,共產黨、共青團的組織樣態(tài)在不斷變化,青年的思維方式、利益訴求、生活習慣也與以前大不一樣,因此黨團關系的發(fā)展以及中國共產黨對共青團領導方式的實現(xiàn)也要不斷與時俱進。共青團是黨連接青年的橋梁和紐帶,不能離開青年抽象地談論黨團關系。不同時期的青年具有不同的利益訴求和發(fā)展特征,共產黨必須從青年的實際需求出發(fā)制定青年工作的相關政策。而作為共產黨青年政策的直接執(zhí)行者以及青年活動的直接開展者,共青團更是要密切關注青年的思想特征和活動樣態(tài)。進入新時代以來,人工智能、大數(shù)據(jù)等信息技術的飛速發(fā)展在給黨團實踐活動帶來便利的同時,也給共產黨、共青團傳統(tǒng)的組織樣態(tài)和活動方式帶來巨大的挑戰(zhàn)。這就要求要根據(jù)社會發(fā)展變化特點不斷推進黨團關系建設,努力做到黨團關系的發(fā)展“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