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唐·德里羅小說《零K》中的語言哲思

2023-12-20 13:14詹寧靜
長江小說鑒賞 2023年7期
關鍵詞:主體性語言

[摘? 要] 在《零K》這部科幻性質的長篇小說中,唐·德里羅對語言的哲學沉思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他將語言的危機作為技術濫用、媒體入侵的主體性身份困境的表征;另一方面,作品中的語言、命名之法又成為主人公重新把握自我的希望。唐·德里羅在對現(xiàn)代科技發(fā)展與人的主體性思索中,灌注了對語言本身問題的探討。

[關鍵詞] 唐·德里羅? 《零K》? 語言? 主體性? 科幻小說

[中圖分類號] I06?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07-0044-05

一、引言

如卡桑德拉·尼爾森所言,“怎樣形容德里羅小說中命名的力量以及語言在協(xié)助個體形成意識和良知方面的能力都不為過”[1],對語言的關注一直是德里羅寫作的一個核心。從寫作生涯初期德里羅就非常關注語言問題,“我開始覺得語言既是我寫作的工具,也是我寫作的主題?!盵2]此后他也多次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表明語言的重要性。無論是《名字》還是《人體藝術家》,再到新作《零K》,可以說,對語言的思考一直貫穿在德里羅的創(chuàng)作之中,《零K》就是一部將語言的哲思放置于現(xiàn)代科技、媒體與生命主體性反思中的科幻小說。

小說故事發(fā)生在一個科技與生物技術極速發(fā)展的世界中,人們試圖通過人體冷凍這一技術來獲取永生。小說中的主要人物之一羅斯是一位億萬富翁,他的第二任妻子阿提斯(Artis)是一位優(yōu)雅、剛強、年輕但身患絕癥的考古學家。羅斯為病入膏肓的阿提斯打造了一個叫作“聚合”的人體冷凍中心。羅斯帶領他與前妻所生的兒子杰弗瑞來到人體冷凍中心,與即將進入冷凍狀態(tài)的阿提斯道別,并試圖勸說杰弗瑞接受人體冷凍,同他們一起進入永生的世界。作為《零K》的敘述者,杰弗瑞先后兩次來到人體冷凍基地,在見證了繼母與父親接受人體冷凍實驗之后,他獨自回到紐約。全書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中間有間隔,呈現(xiàn)一種對稱的結構。第一部分講述杰弗瑞應父親羅斯的要求來到人體冷凍基地,與即將進入冷凍狀態(tài)的繼母阿提斯告別;第二部分講述杰弗瑞在繼母接受人體冷凍之后的生活,以及他的父親最終決定接受人體冷凍。中間的間隔部分是對阿提斯處于人體冷凍狀態(tài)時身體與意識分離狀態(tài)的碎片式描述。

小說不僅表達了德里羅對技術和媒體濫用可能導致的后果的憂慮,還體現(xiàn)了他一貫的創(chuàng)作主題和哲思——語言就是本質。本文首先對人體冷凍技術之下的人的主體性危機進行分析,而后進一步探討德里羅開出的將語言作為人類重新把握自我的藥方。

二、超人類主義與身份困境

當人類生命與技術發(fā)展纏繞在一起,死亡作為人類與生俱來的恐懼和負擔已經(jīng)變成不能承受的事情。超人類主義認為,人類可以充分利用科技力量,從社會、物質和精神上進行自我完善和提高。《超人類主義宣言》的第一條就宣稱:“人類在未來將受到科技的深刻影響。我們正在考慮拓寬人類潛能的可能性,克服老化、認知缺陷、不自愿的痛苦和我們孤立于地球上的命運?!盵3]科技進步,人類就擁有諸多延長壽命的可能,如生物技術、信息技術、納米技術、低溫冷藏技術等均可以克服生物肉體脆弱易損的局限性。人類的思維意識也可以被提取備份,即使人造身體被摧毀,人類的思維意識也能夠得以永遠存續(xù),不會消亡。

如小說的書名《零K》(Zero K)所示,人體冷凍技術作為永生的重要手段是小說主要的敘述內容。K氏零度是被稱為“絕對零度”的溫度,即零下273.15攝氏度,一些還沒有達到正常死亡年齡的人將在這一溫度下進行大腦或者是整個身體的冷凍,等待著百年后甚至千年后的蘇醒。在小說中,這項永生技術的擁護者和參與者們堅信,只要自己的大腦可以被冷凍保存,在適當?shù)臅r候科學家就能夠重新解凍人體,喚起他們的生命和健康活力,那么永生的愿望就能夠得以實現(xiàn)。

然而,實現(xiàn)永生的愿望并非超人類主義者想象的那樣簡單,人類身份的某些特性無疑會在這一冷凍永生的過程中喪失。從詞源意義上來講,“身份”( identity )一詞,既是關于“本體、身份”的自我認知,也是關于“同一性、一致性”的對與自己有相同性、一致性的他人或社會的認知。因而身份認同就是“個人與特定社會文化的認同”[4]。也就是說,身份認同意味著主體的意識與身體密切聯(lián)結,并且主體不是孤立地站在他人與世界的對立面的。首先,建構主體自我身份強調自我意識和身體的統(tǒng)一體驗,當肉體與意識的聯(lián)結部分或完全喪失時,主體的身份也就瓦解了。在為實現(xiàn)永生而采取的冷凍技術的參與下,人的意識與肉身分離,人完全意識化時,人的物質身份和精神身份的內在聯(lián)結和統(tǒng)一性就被破壞了。那么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小說借人物之口所說的:“什么是自我?你是自己的一切,沒有他人……但是沒有了他者,你還是那個你嗎?”[5]小說的第二部分描寫阿提斯進入冷凍狀態(tài)后身體與意識分離,僅能依靠意識來獲取身份的艱難處境。進入冷凍倉后,喪失了身體感知的阿提斯被囚禁在純粹意識中,她的身份則成為沒有憑借的懸浮之物。在只有抽象封閉的意識,沒有具體的、物質的身體感知的情況下,她完全喪失了對世界和自我的把握。冷凍之前的那個生活在真實具體時空中的阿提斯,與現(xiàn)在身體與意識分離后,在意識的聲音中不斷重復的自我難以相合。她的意識不停地思索現(xiàn)在的自己是否還是曾經(jīng)的自己,在這樣的不斷追問里,阿提斯陷入無窮無盡的自我糾纏中。

一方面是技術入侵造成人的主體性迷失;另一面,在封閉隔絕的人體冷凍基地“聚合”中媒體擬像世界的覆蓋,也讓人在真實與虛擬的世界中喪失獲得本真生命體驗的能力。小說中的人物對于永生的信仰,不僅來自人類與生俱來的對死亡的恐懼,更因為媒體影像的塑造。

小說中的金融巨擘羅斯建立在中亞沙漠地區(qū)的人體冷凍技術的秘密基地通過洪災、火災、颶風的災難影像來煽動富人用巨額財富換取永生?;刂袩o處不在的災難影像,無聲地循環(huán)展示著人類死亡的種種恐怖場景,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和焦慮在技術媒體影像的籠罩之下被無限放大。利用影像散播死亡恐懼,人體冷凍技術的功效也被放大,因此,依靠技術消除死亡恐懼就變得合理且迫切。在這種技術和媒體影像對人類心理的入侵下,生命與死亡被異化成可以消費的影像,人類的生命價值和對生活最本真的追求在恐懼營銷催生出的虛假的消費欲望中漸漸丟失。此外,主人公杰弗瑞自小生活在單親家庭,與母親相依為命,也只能通過電視機和雜志等媒體塑造的模糊形象了解父親,家庭親緣關系也要通過媒體再現(xiàn)確認,這無疑加劇了主人公確認自我存在的困惑。

三、語言危機

小說并未止步于困境的表面描述,進一步分析就可以發(fā)現(xiàn),這場因為技術濫用、媒體入侵帶來的生活虛擬化、具身感缺失、意識麻木、身份危機等災難,在小說中都是通過語言來表征的。在人類喪失對自身的把握的時候,語言的枯竭首當其沖。自笛卡爾以來,在傳統(tǒng)的身體和意識的二元論中,身體一直處于被遮蔽的狀態(tài),而語言形同理性、知識,總是與意識聯(lián)系在一起,語言與身體的關系正如意識與身體:身體不過是有缺陷可丟棄的皮囊,意識才是永垂不朽的存在。但事實上,語言的形成包含著自我對自身和宇宙萬物及其關系的認識,人類是從自身出發(fā)去把握自我與世界關系的,人類以自我存在去標定宇宙萬物的屬性和位置,由此形成了關于語言的符號和隱喻。梅洛-龐蒂的身體主體性語言觀、維特根斯坦為代表的日常語言哲學觀以及奧斯汀的“以言行事”觀點都足以表明,語言的意義與說話者的生存狀況和互動環(huán)境是密不可分的,語言與意義的關系就是身體與世界的關系。如果離開了言說的主體,詞語就沒有獨立的意義。“身體是自然表達的能力”[6]的觀點在語言層面上打破了以往在語言哲學界處于主導地位的身心二元論,將身體在語言中的地位凸顯出來。語言對人類身份的主體性構建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因此,一旦人的身份認同陷入困境,語言也走入沒落的邊緣。

小說中的人體冷凍中心“ 聚合”處于遠離人類文明社會的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是一個由高科技在現(xiàn)實沙漠中打造的非自然的封閉空間,這個空間需要特殊的許可和操作才能進入,首先就將進入者與周圍世界和他者隔絕,而進入內部的人即將走入的是自身身體與意識的分離隔絕。主人公杰弗瑞進入“聚合” 之后,其內部房間低矮逼仄,房間沒有窗戶,并且所有的門均是閉合堵塞狀態(tài),在這樣一個閉合排他的空間中,杰弗瑞沒有任何向外探索和溝通的渠道,眼里看到的是末日影像,感受到的是虛構的恐懼,他試著推開看到的門,但是沒有一扇門能打開。作為文學空間和建筑空間中的重要書寫元素,門是交流與溝通的隱喻。杰弗瑞想推開“聚合”中心的門,其實是試圖走出被技術異化的圈子,以及渴望與真實具體的人交流接觸,但所有的門都無法打開,杰弗瑞被關在房間里,就暗示著語言的溝通交流功能在此處失效了。因此,在進入“聚合”之后,杰弗瑞失去方向,內心充滿迷茫和恐懼。

小說的中間間隔部分,描繪了處于冷凍狀態(tài)中的阿提斯對生命與死亡、意識與自我的懷疑。這一部分是由阿提斯的意識流獨白話語構成的,呈現(xiàn)語言混亂的狀態(tài)。阿提斯的意識在邏輯上斷裂,語言形式漏洞百出,時態(tài)的倒置、語法錯誤、陳述句與疑問句不分、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的混用,以及破碎的、不連續(xù)的、不確定的片段式的語句,都表明“她能說出她的感受,但同時處于感受之外”[5]。尤其是其中第一人稱“我”與第三人稱“她”的混亂使用,說明阿提斯在失去身體之后,本身處于撕裂狀態(tài),處于無法確認自己是否是原來的自己的精神分裂式的轉換當中。值得注意的是,此處阿提斯的意識呈現(xiàn)混亂狀況并不是德里羅在刻意使用意識流的寫作手法,或者說此處的寫作重點不是意識如何流動,而是原本就流動變幻的意識在失去身體之后變得破碎。這種破碎的狀態(tài)又是通過阿提斯意識里的語言來呈現(xiàn)的,小說的目的是想用語言破碎、枯竭的危機來呈現(xiàn)在人體冷凍技術介入之后,阿提斯對自己的身份難以確認的狀況。也就是說,人物單靠意識難以捕捉語言并確認自身存在。語言以及語言所包含的邏輯有序性是人本身的完整有序性的重要來源,擁有了語言,我們人類才能夠保持秩序,拒絕混亂。而阿提斯喪失身體只剩下意識之后混亂語言的呈現(xiàn),正好說明其喪失了人的主體性面貌。

與永生世界相應,參與人體冷凍技術的人蘇醒之后將使用新的語言進行交流。小說從一開始就預設了一種新語言系統(tǒng)的存在,新的語言系統(tǒng)“能表達出現(xiàn)在所不能表達的,能見現(xiàn)在所不能看見的,在統(tǒng)一中看我們自身和其他人,每一種可能性都得以拓展”[5]。可見,這一新的語言系統(tǒng)是開啟永生新世界的希望,人體冷凍技術的擁躉都相信“我們有自己的語言可以指引我們走出恐怖的時代。對于腦海中想象的未來發(fā)生的事情,我們可以思考并表達出來”[5]。在這里,語言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不再依靠時間的沉淀、歷史與文化的傳承演變、人類約定俗成的經(jīng)驗,而是完全淪為技術的產(chǎn)物,現(xiàn)代技術對語言的入侵和控制由此體現(xiàn)。正如19世紀德國哲學家、語言學家洪堡特的“語言世界觀”中所呈現(xiàn)的,語言的差異永遠不只是聲音和符號的差異,而是世界觀本身的差異[7],也就是說,不同的語言就是不同的世界觀。經(jīng)歷人體冷凍之后的人不再用傳統(tǒng)意義上的語言系統(tǒng)來解構感覺、梳理思想、表稱事物,而是依靠技術植入,那么使用這些語言的人到底是人類還是技術?對這一問題的思考,就是人類自身主體性危機的顯現(xiàn)。小說中無論是語言的破碎還是新語言系統(tǒng)的設置,傳達的都是人類難以把握自我的現(xiàn)實,其中也灌注著德里羅的這樣一種哲思,即現(xiàn)實是由語言建構的。

四、自我探尋與語言的力量

在德里羅的大多數(shù)小說中,藝術都發(fā)揮著解救的作用,體現(xiàn)藝術救贖現(xiàn)實的信念。在《零K》中,德里羅把對抗的力量放置于語言之上。

如前所述,身體、語言和意義的關系密不可分。小說的第二部分,敘述杰弗里的繼母進入冷凍狀態(tài)之后混亂意識的呈現(xiàn)。在阿提斯失去具身后,也只有語言才能將她的意識和她的存在表達出來,“她知道這些詞。她就是這些詞,但她不知道如何從這些詞中跳出來,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一個知道這些詞的人?!盵5]在德里羅看來,語言就是意義,語言是我們最終的救贖之物[8]。小說中阿提斯(Artis)名字的隱喻不言自明——藝術。阿提斯的身份是位考古學家,挖掘歷史把藏于地底之下的秘密傳遞給當下和未來就是她的工作,她是“時間的對手和回憶的高手”[5]??梢哉f,阿提斯是連接過去歷史與現(xiàn)在和未來的使者。在小說的結尾部分,杰弗瑞最后一次來到人體冷凍基地時,看到了在冷凍倉中的阿提斯。在杰弗瑞眼中,“她的身體在冷凍艙內容光煥發(fā),她身體的站姿與其他在冷凍倉中的身體站姿不同?!盵5]小說結尾,阿提斯正是通過自己的身體,通過語言和藝術而非人體冷凍技術向死而生??梢哉f,阿提斯的隱喻就是語言證明了藝術的存在,語言和藝術才是超越任何技術永生不朽的存在。

另一方面,小說的敘述者杰弗瑞在媒體帶來的幻象和陌生的父親提供的財產(chǎn)以及永生的誘惑中,也在個人身份迷失的邊緣掙扎。但是在迷失與掙扎的過程中,杰弗瑞通過詞語和命名建立與世界的真實聯(lián)系,回歸身體體驗,重建個人身份。小說中,杰弗瑞對為人命名、給事物下定義有著濃烈的興趣,“定義人,我告訴自己。定義人類,定義動物?!盵5]在技術和媒介侵襲的混亂世界中理解周遭環(huán)境、認識自我,杰弗瑞依靠的是語言。在基地面對種種神秘的無法理解的事物時,他說,“這是我在自然奇觀面前保衛(wèi)自我會做的事情:想一個詞語?!闭Z言不僅是杰弗瑞保衛(wèi)自我的一種方式,同時也是他與世界建立真實具體聯(lián)系的手段。通過對“聚合”基地工作人員的命名、對陌生的地點的命名以及對語詞的定義,杰弗瑞或多或少獲得一定的主動權和確認感。小說中杰弗瑞對語言的癡迷可以追溯到兒童時期父母爭吵時,杰弗瑞聽到父親曾說母親是“fishwife”。為了知道這個詞的意義,杰弗瑞反復翻閱字典,卻發(fā)現(xiàn)每查一個生詞時,字典的解釋便會引出更多的新詞,字典對詞語的解釋和定義使他陷入一個沒有窮盡的意義指向。從那以后,杰弗瑞開始嘗試放棄字典,用自己的感受定義世界,“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嘗試著給物件或者概念的相關詞語進行定義。定義忠誠,定義真理。”[5]在定義詞語的過程中,杰弗瑞實際上是為自己組織了一場德里達式的延異游戲。德里達根據(jù)法語“延遲”和“差異”自創(chuàng)了“延異”這一術語。他認為語言和意義之間不是固定的合一的,而是永遠處在不斷被延緩的狀態(tài)下,意義不可能自我完成,詞語總是要互相依賴才能確定意義。所以德里達在《哲學的邊緣》一書中說,“差異意味著只有存在確定的詞語才會形成差異,然而,在語言內部,只有延異存在,沒有確定的詞語?!盵9]在杰弗瑞試圖把握詞語和定義的過程中,一個定義滑向另一個定義,一個詞語滑向另一個詞語,意義不斷被延緩也不斷與其他意義相關聯(lián),意義沒有固定指向的終點,而是在他不斷尋找、不斷發(fā)現(xiàn)的語言鏈條中若隱若現(xiàn)。也就是在意義的追尋過程中,杰弗瑞重新進入真實的世界,以自我感受來編織能指與所指的不斷延宕的游戲,為語言和世界打上自身的烙印。

語言加深了杰弗瑞對現(xiàn)實的理解,在定義和命名的過程中,杰弗瑞更加堅定地把握生命價值和日常生活的真實確定性,語言使他能夠維持自我認知,保持理智、感受力和洞察力。如詹姆遜所言,“我們具有設身處地理解他人的能力才能被命名和概念化?!盵10]杰弗瑞對事物的定義和命名使他用自己的真實感受來理解事物。以自我感受為中心,他可以在自己的坐標中標定其他人物的位置,以此來編織自己與周圍人和周圍世界的聯(lián)系。命名的本質是語言的使用,通過對語言的把握,杰弗瑞對生活形成掌控,在這張由他的具體真實的感受建立起來的坐標網(wǎng)中,杰弗瑞得以真切地感受自己的存在,維持自己的主體性。

五、結語

近年來,科幻題材越來越多地呈現(xiàn)在世界嚴肅文學作家的書寫中,作為美國當代著名作家,唐·德里羅的新作《零K》既延續(xù)了其一貫的創(chuàng)作主題又有對新的技術時代的沉思。通過《零K》,我們可以看到德里羅的語言哲思,即語言不是認識論的工具,而是存在自身。正如在小說結尾,杰弗瑞乘坐公交車回到紐約,看到了日落,當車上的智障孩子因為這一落日景象驚訝得哭叫時,杰弗瑞感嘆:“我回到了座位上,面朝前。我不需要天堂的光。我擁有這個孩子看到奇觀發(fā)出的哀嚎。”[5]至此,哪怕人類的語言最后變成了一聲哀嚎,語言的力量也被推到了極限,因為語言是對現(xiàn)實的真實感知,擁有語言,就擁有了把握自身和現(xiàn)實的能力。在德里羅看來,在技術飽和媒體轟炸的時代,人的主體性有被弱化的危險,但語言藝術的力量始終不可忽視,因為語言就是存在自身,只有在語言之中才有救贖的希望。

參考文獻

[1]? ?Nelson C. Quotidian Wonder[J]. First Things,A Monthly Journal of Religion & Public Life, 2016(266).

[2]? ?LeClair T,DeLillo D. An Interview with Don DeLillo[J]. Contemporary Literature,1982,23(1).

[3]? ?呂克.費希.超人類革命[M].周行,譯.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7.

[4]? ? 陶家俊.身份認同導論[J].外國文學,2004(2).

[5]? ? 唐·德里羅.零K [M].靖振忠,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6.

[6]? ?梅洛-龐蒂.知覺現(xiàn)象學[M].楊大春,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21.

[7]? ? 洪堡特.洪堡特語言哲學文集[M].姚小平,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

[8]? ? 周敏.語言何為——從《名字》看德里羅的語言觀[J].外國語,2014(5).

[9]? ?Derrida J. Margins of Philosophy[M]. Alan Bass.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2.

[10]? 詹姆遜.未來考古學:烏托邦欲望和其他科幻小說 [M].吳靜,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4.

(特約編輯 張? 帆)

作者簡介:詹寧靜,南昌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猜你喜歡
主體性語言
語言是刀
讓語言描寫搖曳多姿
多向度交往對語言磨蝕的補正之道
累積動態(tài)分析下的同聲傳譯語言壓縮
獨辟蹊徑,語文課堂要凸顯學生“主體性”
高中地理教學方法探究
簡析高中物理的教學方法
幼兒教育改革進程中幾個重要問題的探討
網(wǎng)絡直播下身體在場的冷思考
論“教學留白”在語文教學中的巧妙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