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宋時期《陸宣公奏議》被確立為通過圣君賢臣“共治天下”的方式實現(xiàn)天下大治的政治理想的文本載體，因此得到廣泛傳播。宋朝士大夫亦嘗試將該書薦入皇帝的經(jīng)筵書目中，以期影響皇帝來實現(xiàn)秩序的構(gòu)建。然而，隨著兩宋實際政治過程中專制集權(quán)趨勢持續(xù)發(fā)展，此政治架構(gòu)理論逐步邊緣化。雖然南宋時期宋孝宗出于政治需要終于將此文集納入經(jīng)筵之中，但卻將其解讀為君主獨斷政務、掌控國家的方針指南。并且新的學術(shù)發(fā)展，部分士大夫?qū)侠淼恼渭軜?gòu)產(chǎn)生了新的認識，發(fā)出對《陸宣公奏議》價值的質(zhì)疑之聲，其文本的政治影響力進一步減退。故此《陸宣公奏議》地位的變遷折射出的是宋人“共治”政治框架理念的興衰。

【關(guān)鍵詞】陸宣公奏議；兩宋；政治過程；宋孝宗；政治理念

【中圖分類號】K24?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標號】2096-8264（2023）48-0085-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48.026

《陸宣公奏議》為中唐名臣陸贄，任職翰林學士與宰相時所寫的制誥及奏議。其文學價值與政治價值深受后世的肯定，成為奏議公文的典范。學界對這方面的研究成果相當豐富。然而對于此文本在宋朝政治價值與經(jīng)典化過程的討論還稍顯不足。事實上，陸贄奏議文經(jīng)典化過程漫長且曲折：《陸宣公奏議》在北宋仁宗朝就已廣受士人的推崇，至哲宗元祐時期首次被薦入皇帝經(jīng)筵，但卻直到南宋孝宗朝才進入經(jīng)筵書目，實現(xiàn)經(jīng)典化。將納入經(jīng)筵視為文本經(jīng)典化的重要參考，是出于經(jīng)筵作為宋朝士大夫和皇帝通過研習經(jīng)典探討治國理念的重要平臺①，進入經(jīng)筵意味著文本政治價值得到了最廣泛的肯定。

本文將試圖闡釋宋人解讀《陸宣公奏議》的政治涵義，結(jié)合宋代政治的演進分析陸贄奏文的經(jīng)典化過程，以求加深對宋代政治文化的認識。

一、宋朝士大夫?qū)Α蛾懶嘧h》的認識

現(xiàn)今流傳的陸贄奏議公文共127篇，分為三個部分。一為陸贄草擬的國家詔令制誥，共83篇；二為陸贄擔任翰林學士時所作的32篇奏草；三為陸贄任宰相時撰寫的12篇奏議。涉及的內(nèi)容廣泛，探討了各類國家政治問題。宋代官員常在公文中載引陸贄奏文的內(nèi)容，作為闡述政治觀點、說服君主的重要依據(jù)。根據(jù)《全宋文》所收錄的宋人別集，統(tǒng)計宋人在奏議中對《陸宣公奏議》的引用情況，茲列舉如下。

宋人奏議中引用《駕幸梁州論進獻瓜果人擬官狀》《又論進瓜果人擬官狀》共6條，探討君主授官權(quán)力的邊界；引《請許臺省長官舉薦屬吏狀》《論朝官缺員及刺史等改轉(zhuǎn)倫序狀》達15條，商議官員選拔升遷制度；引《論兩河及淮西利害狀》《奉天請罷瓊林大盈二庫狀》《請遣使臣宣撫諸道遭水州縣狀》有16條，分析國家財政與民生治理問題之間的關(guān)系；引用《奉天論赦書事條狀》《奉天論奏當今所切務狀》有8條，對君主道德提出要求；引《興元賀吐蕃尚結(jié)贊抽軍回歸狀》《論緣邊守備事宜狀》共7條，闡述對邊疆戰(zhàn)略的提議；引《奉天請數(shù)對群臣兼許令論事狀》《論裴延齡奸蠹書一首》有7條，規(guī)范皇帝與大臣之間互動關(guān)系。將這些內(nèi)容進行組合分析，其核心的思想可分為兩個方面：一為合理的君臣關(guān)系；二為以民為重的民本思想。

合理的君臣關(guān)系實則分為兩個層次。其一為君主應具備的道德倫理品性。其核心理念為《奉天論赦書事條狀》中提出的“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 ②，圣人即理想化君主，“感”即通感。君主應通感萬民之心，明了民眾的所求，從而真心誠意地為民謀福，以“天下為公”之心來管理國家。這是實現(xiàn)“天下大治”理想的根本基礎(chǔ)。其二是政務運轉(zhuǎn)方面?；实蹜撔募{諫，做到“諫者多，表我之能好；諫者直，示我之能賢；諫者之狂誣，明我之能??；諫者之漏泄，彰我之能從” ③，廣泛聽取大臣的意見，以群臣“公議”做決策。同時也應信任群臣，對大臣“委任責成”，給予臣僚足夠的空間施展才華。以民生為重的民本理念，則在宋人時常引用的《論兩河及淮西利害狀》中有清楚的解釋：“人者，邦之本也；財者，人之心也；兵者，財之蠹也。其心傷則其本傷，其本傷則枝干顛瘁而根柢蹶拔矣”，國家的長治久安的根本在民生的治理?！杜d元賀吐蕃尚結(jié)贊抽軍回歸狀》進一步推斷：“夷狄之強弱，視中國之盛衰，圣人所以待之者無一定之規(guī)，亦無常勝之策” ④，唯有“圖所以自治之實，而常為不可勝之勢” ⑤，說明民生治理亦是決定戰(zhàn)爭勝敗的根本因素。

綜上所述，將宋代士大夫發(fā)掘的《陸宣公奏議》政治理念概括為：君主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但應保有“圣人”般操守，通感萬民之心；其次君主要給予大臣足夠的信任與權(quán)力，讓官僚群體作為治理國家的主體與其管理國家；國家治理的重點在于民生。此政治架構(gòu)的模式，就是實現(xiàn)“天下大治”理想的合理方式。

二、《陸宣公奏議》進入經(jīng)筵的過程

結(jié)合上文分析，《陸宣公奏議》的政治價值被宋人確立為實現(xiàn)“天下大治”理想的途徑。經(jīng)筵就是培養(yǎng)君主的重要平臺，通過皇帝對政府運轉(zhuǎn)產(chǎn)生影響?！蛾懶嘧h》進入經(jīng)筵的曲折過程，則可顯出此種政治模式理念在不同時期受重視程度的變化。

仁宗時期，社會的穩(wěn)定發(fā)展促進了對政治的思考，同時在與西夏的戰(zhàn)爭中接連失利，使士大夫的政治改革呼聲高漲，儒學復興運動興起。在此大背景下，《陸宣公奏議》中政治秩序建構(gòu)的設想被諸多士大夫視為改革良方。從而陸贄奏議文也受到當時大臣的重視，他們上書議事時常援引陸贄奏議文。范仲淹上《奏上時務書》特引《興元賀吐蕃尚結(jié)贊抽軍回歸狀》呼吁對宋代軍事邊防進行變革；傅堯俞上《乞諸司長官舉屬僚奏》引《請許臺省長官舉薦屬吏狀》希望改革官員僵化選拔制度。

神宗時期《陸宣公奏議》影響力進一步提升。熙寧二年，宰相曾公亮想將除授知州的權(quán)力歸到中書堂選范圍，遭到御史的反對。面對爭議，神宗說：“唐陸贄謂：‘宰相當擇百官之長，而百官之長擇百官。’今之審官，茍得其人，安有不能精擇百官者哉？” ⑥否決了曾公亮的提案?；实墼戀椗f說來進行裁決，表現(xiàn)此時期《陸宣公奏議》已獲得高度認可，對國家事務發(fā)揮指導作用。甚至神宗啟用王安石進行大刀闊斧地改革，對王安石給予的無條件信任，正是《陸宣公奏議》所提倡的“人主擇輔臣，輔臣擇庶長”的政治模式首次正式實行。然而，隨著改革的深入，群臣對于新法是否有害民生產(chǎn)生分歧，從而爆發(fā)沖突。王安石提出“同道德，一風俗”的口號，逐出反對派官員，實則破壞了仁宗以來大臣之間的“共治”意識。

故此至哲宗宗元祐八年，翰林侍讀學士蘇軾上《乞校正陸贄奏議上進劄子》，提議將《陸宣公奏議》納入哲宗的講筵書目中。蘇軾稱：“必能發(fā)圣性之高明，成治功于歲月” ⑦，明確提出《陸宣公奏議》對于治道的重要價值，表明元祐大臣希望將《陸宣公奏議》代表的政治秩序構(gòu)想，確立為國家的根本指導思想。但哲宗并未采納蘇軾的建議。哲宗親政后以“紹述”為任，重新將王安石新學定為官學，繼續(xù)新法改革，打壓反對派。同時不斷開啟對外戰(zhàn)爭，導致額外稅收的增加。哲宗這些行為實則嚴重踐踏了《陸宣公奏議》所提出的政治原則，反映《陸宣公奏議》此時影響力式微。從這段時期的大臣奏議中，幾乎不見對《陸宣公奏議》的引用，便端倪可察。元符三年徽宗即位。翰林學士曾肇再上《乞觀貞觀政要陸贄奏議奏》：“而要其歸，必本于帝王之道，必稽于六藝之文” ⑧，再次提議徽宗接受《陸宣公奏議》中“帝王治道”。不過徽宗以繼承父兄偉業(yè)為目標，專任新法派官員，繼續(xù)打壓保守派的聲音，并且同樣繼承了哲宗增稅開邊的政治實施策略。所以《陸宣公奏議》文本的影響力進一步衰退。

至兩宋之間，文人大臣反思，認為導致靖康之變的根本原因在于新法，從而形成“重回元祐”的政治新風尚。同時面對軍事威脅，南宋也急需解決方案，而陸贄的奏議提案在平定唐朝中期“建中之變”中做出重要貢獻，故被視作解決危機的重要參考。致使《陸宣公奏議》自南宋初再次得到重視。宋高宗就曾徹夜閱讀《陸宣公奏議》，以至于“比曉目遂腫痛不能出” ⑨。宋高宗還在各類官員的任免制誥中，以陸贄作為官員的激勵對象?？梢姟蛾懶嘧h》此時受到的重視。

宋孝宗方才將《陸宣公奏議》納入了經(jīng)筵。孝宗十分重視《陸宣公奏議》，稱其“治道盡于此矣” ⑩。淳熙八年七月，孝宗在經(jīng)筵中正式講讀陸贄奏議文。淳熙十三年五月“進讀陸贄奏議終篇” ?，歷時五年讀完此書。在此期間，孝宗多次對其中的內(nèi)容進行點評討論。孝宗此舉似將《陸宣公奏議》確立為國家政治權(quán)力架構(gòu)的指導性典籍。然而自孝宗后《陸宣公奏議》在經(jīng)筵中的地位逐漸下降，直到被排除出去。光宗紹熙二年，郎曄上《經(jīng)進唐陸宣公奏議表》表明宋光宗在短暫在位期間，未將其納入自己的經(jīng)筵中。而寧宗則直接將陸贄奏議文排除到經(jīng)筵之外?。直到五十多年后，理宗淳祐四年，在宋元戰(zhàn)爭的巨大壓力下，《陸宣公奏議》才再次在經(jīng)筵中講讀。

綜上所述，《陸宣公奏議》及代表的治道理念的重視程度與宋代政治過程相關(guān)。仁宗朝因政治改革的需要，陸贄奏議開始廣為士大夫所接受。元祐年間為平息政治斗爭，保障“公議”共識，其地位到達一個高峰。然而政治的發(fā)展并非如期，故其地位下滑。兩宋間受新的政治風尚與戰(zhàn)爭需要，《陸宣公奏議》再次受到重視，到孝宗淳熙年間到達其巔峰地位。然而此后《陸宣公奏議》的重要性一落千丈。孝宗朝的轉(zhuǎn)變需從分析孝宗在經(jīng)筵中實際講讀活動中探究。

三、孝宗朝對《陸宣公奏議》的理解

從上文所述，士大夫?qū)Α蛾懶嘧h》的理解在于政治架構(gòu)原則，然而孝宗在經(jīng)筵上對其的解讀重點并非如此。淳熙九年，侍讀鄭丙進讀陸贄奏議，孝宗就《論奉天上尊號狀》一疏批評唐宗：“不達理如此。禍難未平，乃欲加上尊號?！睂Α斗钐煺撌拸蜖睢穭t評論稱：“德宗猜忌，可謂不明?！鼻乙颉恶{幸梁州論進獻瓜果人擬官第二狀》于鄭丙就君主不可私授官爵的問題有所交流。?可見，孝宗的研讀重點在唐德宗舉措失當，并引以為戒。還有一則材料可以說明。淳熙十三年，蕭燧讀陸贄奏議，孝宗評價說“德宗強明，不肯推誠待下，雖更奉天離亂，終不悔悟。當彼艱難之時，所宜于贄朝夕論議，尤恐不濟，而每事但遣左右宣旨，罕嘗面諭，豈能深究利害，此所以知德宗之不振也” ?。孝宗認為唐德宗的重要失誤在于面對重大危機時不直接同大臣直接交流，而用宦官宣旨的方式對臣下下命令，致使唐德宗無法掌握及時的信息，所以導致國家萎靡不振。由此看出孝宗對《陸宣公奏議》的借鑒在于君主掌控國家的管理方法與手段，而不是根本的政治制度建設。

聯(lián)系孝宗朝的實際情況，同樣反映孝宗未《陸宣公奏議》的政治理念來指導政治的運行。孝宗是勤政的皇帝，事事過問，時人稱“圣斷裁制中外，而大臣充位” ?。除了直接干涉臣下職事，孝宗為加強對官僚集團的控制，還時常進行人事變動，數(shù)月一更相，幾日換執(zhí)政。孝宗在位27年，共更換宰相15人，參知政事34人，其中不少人任職僅數(shù)月。?選拔的宰相、執(zhí)政往往不得其人，淳熙末年沈清臣指出：“陛下臨御以來，非不論相也。始也，取之故老重臣，既而取之潛藩舊傅，或取之詞臣翰墨，或取之時望名流……間有度量沈靜而經(jīng)畫甚淺、心存社稷而材術(shù)似疏、表里忠讜而規(guī)制良狹。其他則以空疏敗，以鄙猥敗，以欺誕敗，以奸險敗，以浮夸敗，以貪墨敗，以詭詐敗，以委靡敗。若此，豈可謂相哉！” ?這與《陸宣公奏議》中君主垂拱于上，與賢人共治天下的政治設想背道而馳。

同時期，部分士大夫也開始質(zhì)疑《陸宣公奏議》中政治設想。大臣曾豐明確反對孝宗研讀陸贄奏文，認為“雖然，三代而上，治出于一；三代而下，治出于二。一謂道也，二為務也。講臣之意，姑為時務，則所次余二十條，謂皆所切可也。既言治道，舉其一足矣” ??！暗莱鲇谝弧笔抢韺W家提出的新聲。在理學家看來《陸宣公奏議》提出的通向“天下大治”理想的政治秩序框架設想只是應用層面的策略，而非政治建設的根本所在。而其根本在于“道”，即皇帝與大臣的個人修養(yǎng)。

總而言之孝宗時期皇帝對《陸宣公奏議》粗解為君主掌控國家的策略指南，同時部分大臣對于實現(xiàn)“大治”理想的方式途徑產(chǎn)生了新的認識。故此《陸宣公奏議》的政治價值進一步下降，其文本也在政治言論中逐步邊緣化。

四、總結(jié)

《陸宣公奏議》在北宋中期確立為圣君賢臣“共治天下”的政治秩序建設的文本載體。這種理念發(fā)軔于仁宗，神宗哲宗時期廣泛傳播。然而政治斗爭使這種理念的建設嘗試遭遇失敗，陸贄奏議文地位有所下滑。南宋建立，受政治時局的需要，《陸宣公奏議》再次獲得重視。但其所代表的理想政治模式已不再符合南宋的實際政治需要，故其對政治秩序的指導作用依舊衰退。至孝宗朝，陸宣奏議文雖被納入經(jīng)筵中。但孝宗并未接受其的政治構(gòu)想，僅將其視作掌控國家方法的龜鑒。同時部分士大夫?qū)τ趯崿F(xiàn)“大治”理想的途徑有了新認識。故在孝宗后《陸宣公奏議》對國家政治運轉(zhuǎn)的影響微乎其微。陸贄奏議文地位的變化反映的是君主與群臣“共治”天下理念實際影響力的變動。

注釋：

①朱瑞熙：《宋朝經(jīng)筵制度》，《疁城集》，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292頁。

②（唐）陸贄撰，王素點校：《陸贄集》卷一三《奏草·奉天論赦書事條狀》，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415頁。

③（唐）陸贄撰，王素點校：《陸贄集》卷一三《奏草·奉天請數(shù)對群臣兼許令論事狀》，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403頁。

④（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卷一〇六《乞罷和議劄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2478頁。

⑤（宋）魏了翁：《鶴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二《論夷狄叛服無常力圖自治之實》，四部叢刊初編本。

⑥（元）脫脫：《宋史》卷一五八《選舉四》，中華書局1985年，第3707頁。

⑦（宋）蘇軾撰，（明）茅維編，孔凡禮點校：《蘇軾文集》卷三十六《乞校正陸贄奏議上進劄子》，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1013頁。

⑧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卷二三八〇《曾肇六·乞觀貞觀政要陸贄奏議奏》，上海辭書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110冊，第67頁。

⑨佚名撰，汪圣鐸點校：《宋史全文》卷一九下，紹興六年三月甲申，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1456頁。

⑩（宋）佚名撰，孔學輯校：《皇宋中興兩朝圣政輯?！肪砦逅摹缎⒆诨实凼摹ご疚跞辍罚腥A書局2019年版，第1243頁。

?佚名撰，汪圣鐸點校：《宋史全文》卷二七，淳熙十三年五月己卯，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2329頁。

?鄒賀：《宋朝經(jīng)筵制度研究》，陜西師范大學歷史系2010年博士學位論文，第56頁。

?佚名撰，汪圣鐸點校：《宋史全文》卷二七上，淳熙九年十一月癸酉，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2272頁。

?（清）徐松輯，（清）繆荃孫重訂：《宋會要輯稿》崇儒七之一五《乞宣付孝宗皇帝圣諭入史館奏》，民國二十五年影印本，第2296頁。

?（宋）陳亮撰，鄧廣銘點校：《陳亮集》卷一《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7頁。

?方如金：《試評宋孝宗的統(tǒng)治》，《浙江師大學報》2000年6期，第11頁。

?佚名撰，汪圣鐸點校：《宋史全文》卷二十七下，淳熙十五年五月丙申，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2347頁。

?（宋）曾豐：《緣督集》卷一六《策問一二》，四庫全書本，第3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