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忠實
大雨磅礴,那個低語的人
從村莊來到城市,又從城市回到村莊
拿出在行囊里擱置已久的網(wǎng),網(wǎng)住
河里的魚和這場經(jīng)久不息的雨季
我豎起耳朵,聽著陌生的鄉(xiāng)音和理想的
殘夢。坐在石椅上的老人告訴我,歸來
是一種新的存在方式,我甘愿信奉
為真理,即使尚未經(jīng)過深思后的考量
晚歸的人戴上草帽,披著蓑衣
在烏云密布的麥田,用粗糙的手掌
抓住太陽、炊煙、糧食、泥土
飛鳥的影子,還有詩的靈魂
夜晚的月光,依舊照在大槐樹的
樹影上。就像二十年前的蟲鳴
永遠都會在我的心頭停泊
呼倫貝爾行記
穿過曠野的風,行走在草原深處
太陽沉入河底,黃花萱草連成
一條淺黃的線,河水隨之涌動著
金色的光暈。西邊的晚霞向下
延伸,直至蒙古包的篷頂
書上記載,草原是牧民的營地
也是世代相守的家園。我深以為然
這片最接近長生天的土地
為植被,牧民和馬群
提供了賴以生息的土壤
也目睹了游牧者無數(shù)次的死亡
此刻,風灌滿了我的袖口
胸膛像是有匹白馬,在無邊的
草場,奔騰肆意。又像一枝飄蕩的蘆葦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
用劍一般的葉子指向天空
責任編輯?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