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向東,儲開博,丁喜英,肖白君,尹曉娟,李翰星,張育敏,何麗清
山西中醫(yī)藥大學 山西晉中 030619
胃痛,又稱胃脘痛,是以上腹胃脘部近心窩處以疼痛為主癥的病證[1]??梢娪谖麽t(yī)診斷的急慢性胃炎,胃潰瘍,十二指腸潰瘍,胃黏膜脫垂等[2]?!拔竿础敝家娪凇饵S帝內經》,如《靈樞·邪氣臟腑病形》指出:“胃病者,腹脹,胃脘當心而痛”[1]。除了胃脘部的疼痛之外,還可能伴隨有痞滿、嘈雜、反酸、納呆等臨床表現。目前據調查顯示在日常生活中發(fā)病率最高的前10 個癥狀中,“胃痛”癥狀的發(fā)病率為11.2%,并且呈逐年上升的趨勢[3-4]。
何麗清,中醫(yī)學博士,山西中醫(yī)藥大學教授、主任中醫(yī)師、第二批山西省老中醫(y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第四批全國中醫(yī)臨床優(yōu)秀人才。從事中醫(yī)臨床近30 年,尤其擅長消化、呼吸、風濕免疫和腫瘤等疾病的診療。主持、參與5 項國家自然基金課題和1 項國家973 課題子課題。何師治療胃脘痛勤求古訓,博采眾長,推崇《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脾胃論》等經典,又靈活汲取葉天士的學術思想,有著療效好,見效快,不易復發(fā)的特點。筆者有幸侍診學習,今將其治療經驗介紹如下。
因實作痛,癥見疼痛拒按,食后痛甚,空腹疼痛減輕,口苦,口臭等;因虛作痛,癥見疼痛喜按,神疲乏力,食后可痛減,但食量較少,口中無味等;因寒作痛,癥見得溫則痛減,口不渴,流清涎,甚則吐泛清水等;因熱作痛,癥見喜食涼物,口渴喜飲,或口泛苦酸等。
另外,舌診在診療脾胃疾病中極具價值,古人有“舌苔稟胃氣而生”“ 舌為胃鏡”“舌為脾之外候”的認識?!坝兄T內必形諸外”,因此舌苔和舌質能夠較為直觀的反應胃部的情況。何師將舌診基本概括為:“苔辨虛實,色分寒熱”。一般來講,舌苔膩者多為實,薄者多為虛;舌苔緊聚為實,苔松散為虛;舌苔黃,舌質紅,多屬熱;舌苔白,舌質淡,多為寒或虛。又有一種不可不辨:舌苔乍看似膩而細究松浮、輕輕即可揩去而無根者,不可作濕熱實證,實乃脾虛不運所致。脾氣一虛不能運轉,則舊苔不能去,新苔不能上潮生發(fā)。此時應酌以參芪術草之輩,甘溫以助其運,舊苔自可去除。
胃為六腑,以通為用,以降為順。臨床多因飲食積滯、痰濕瘀血等諸邪滯于胃脘或脾胃虛弱不能運化,致使胃氣郁滯,失于和降,發(fā)為“不通則痛”。故治療胃痛,應當以流通脾胃氣機,和胃止痛為治療大法,達到通而痛止的目的?!毒霸廊珪るs證謨·心腹痛》言:“胃脘痛證,多有因食、因寒、因氣不順者,然因食因寒,亦無不皆關于氣,蓋食停則氣滯,寒留則氣凝。所以治痛之要,但察其果屬實邪,當以理氣為主?!崩須庖嗉仁橇魍鈾C之意。如針對痰凝、氣滯、瘀血、食積等病理因素,分別給予散痰、理氣、活血、消食的治療方法,皆是變“不通”為“通”,以解除脾胃氣機郁滯的狀態(tài)。即使處理虛證之時,也要顧及胃的生理特點,不可一味滋補,而應“寓補于通”,以“通補”為妙。
“輕舟速行”此說源于蒲輔周老先生,蒲老原針對一些慢性疾病采取以少量煮散的方式,蒲老認為,這樣不僅不傷胃氣而且有利于藥效的發(fā)揮,猶如一艘輕靈的小舟,卻能夠很快的行駛。何師受此啟發(fā),在臨床上,何師指出治療脾胃疾病不可輕易妄投劑量特別大、藥味特別多、雜合拼湊而組成的方劑。因脾胃之病,胃氣本來就有所受損,而此時再投以大劑、重劑或與病情不相關的藥物,則更加重脾胃的負擔,有礙脾胃的運轉,戕伐胃中的生生之氣。何師反對將藥物簡單的進行堆砌,認為雖藥物眾多,但若為一群烏合之眾,安可御敵?
《素問·至真要大論篇》:“太陰不收,肺氣焦?jié)M,諸氣膹郁,皆屬于肺”。蓋肺主一身之氣,主治節(jié)。肺氣肅,伸其治節(jié),亦可助胃氣和降。臨床上胃脘疼痛脹滿,多以理氣寬中,疏肝和胃之法治之,而易忽略肺之肅降。王孟英有言:“肺金清肅不和,升降之機亦窒?!备斡魟t乏升降之機,肺郁則失肅降之職。故于氣滯胃痛而言,治療之時應疏肝、暢中、肅肺并舉。何師常以剛柔并濟的四逆散疏肝;以蘇梗、玫瑰花、代代花、木香芳香暢中和悅脾胃;以枇杷葉肅肺。諸藥合用,脾胃在肝疏肺降之中,而具升降斡旋之機,氣機周流正常,奏除脹消痛之效。枇杷葉一藥,多用于止咳化痰,然其肅肺降胃的作用卻少有用之。王孟英曾論述該藥“保柔金而肅治節(jié),香而不燥,澄濁氣而廓中州”。于此,何師常講:藥之效與不效,常在一二味藥物之增減,一二錢藥量之變化,理明與不明之間。
胃痛日久,氣機升降失常亦是久矣,往往可形成凝痰、瘀血等病理產物。若以一般手段治療無效時,則考慮是否有“獨處藏奸”之處。葉天士診療胃脘久痛獨具手眼,在《臨證指南醫(yī)案》中記載一位姚姓患者[5],謂其“胃痛久而屢發(fā),必有凝痰聚瘀”??梢姟澳怠迸c“瘀血”是導致胃痛久而屢發(fā)的原因。
胃痛日久不愈,為脹痛或隱痛,口黏,苔白滑,甚至嘔出黏液,此為凝痰胃痛。多因寒凝于胃脘,津液不布,聚而成痰,即《臨證指南醫(yī)案》所言:“陽微痰滯,胃痠痛脹”。治療凝痰,燥濕化痰并不是唯一方法,用通陽之法亦可化痰。通陽可布散津液,驅逐陰濁,通陽又可宣通氣機以助土運。蓋凝痰多是由脾胃氣機運化失常后,又因寒凝于胃脘,致使津液聚而成痰。可選用《金匱要略》的枳實薤白桂枝湯,以枳實、厚樸寬中理氣,薤白、栝樓蠲痰,藉以桂枝溫陽化氣行水。
初病在經,久痛入絡;以經主氣,絡主血。瘀血滯于胃絡,胃絡不通,其痛部位固定,多為刺痛,以夜間尤甚,舌質暗或有瘀斑。治瘀當通絡,然外傷之瘀多驟聚,內傷之瘀多漸得。治療胃絡之瘀,不宜妄速破瘀,恐傷其正,只宜緩藥消磨。失笑散尤為妥貼,元胡、三棱、莪術、丹參也是常用的藥物。至于乳香、沒藥雖能活血化瘀,但味道極苦,且煎湯后氣味難聞不堪,入口也易引起嘔吐,故不常用。
瘀血與凝痰既可作為病理產物,又可作為致病因素。在治療時應結合當下的癥狀,分清主次,權衡用藥。如因虛致瘀,當補而通之;因寒致凝,當溫而散之等。
徐靈胎先生[6]通過分析張潔古,李東垣,朱丹溪等醫(yī)家的學術思想以及各自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之間的關系,于《醫(yī)學源流論》中提出“病隨國運論”,意指隨著社會的變遷,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及診療也發(fā)生著相應的變動。今人物質生活不斷提高,肥甘厚膩之物食案方丈。又因腦力工作增加,運動減少,致使脾胃氣機壅盛,濕濁之邪,郁積于脾胃。葉天士亦有云:“若內生濕邪,多因膏粱酒醴”。
治濕之法頗多,但共同之處在于行滯暢氣[7]。何師常以自擬協定柴平湯加減出入以收良效,常用藥物如:柴胡、黃芩、半夏、厚樸、陳皮、蒼術、茯苓、大腹皮、草豆蔻、藿香等,雖藥味不多,但卻由幾種經典方劑合化而來,法度嚴謹。其中以小柴胡湯之法協調樞機,使表里內外氣機暢達,恢復升降出入平和的狀態(tài),于脾而言,可使“乘我者”之肝木得以伸展;以平胃散運脾除濕,解除脾胃郁滯狀態(tài),又暗合二陳湯理氣化痰,又有“并治穢濁之氣 ”的雷氏芳香化濁法,融合了傷寒學說的“辛開苦降”,溫病學說的 “芳香化濁法”,達到濕除氣暢,則“通則不痛”。應用之時應觀其脈癥,視其寒熱以協調藥量的比例以及藥物的增減,偏于熱化者,燥性藥用量需減少,可加黃連、蒲公英、茵陳等;濕熱較重者,必須通腑,可加入5g 左右的芒硝,濁膩之物不可留,給邪一條出路,不僅起效迅速,濕熱亦不易復發(fā);若偏于寒化者,蒼術、草蔻等藥物比例應稍大,亦可加益智仁、羌活、白芷等風藥,以風能勝濕之故,即仿照李東垣升陽除濕益胃之法。
濕邪伴有脾虛者,化濕之時應佐以健脾之物。葉天士在治療胃痛時善于在流動之品當中加入人參或黨參,其立意深遠,最堪師法。濕邪停滯中脘,但脾胃一虛,不能運行藥力,故而屢化其濕而濕不解,何師效法于葉天士,常選用補而不滯且能化濕的異功散,加入甘松、藿香、蘇梗、大腹皮等。
胃陰虛一證,識證與治療頗為棘手,臨證之中可見舌質紅且少津,舌嫩苔薄或無,口干,納谷不香等,尤以舌上津液是否充足為辨證之著眼點,不可忽略。胃陰虛衰,胃氣將難以舒展,發(fā)為“不榮則痛”。治療時若俗套辛散之品,多易耗氣傷陰;若投以濁膩之物,則胃氣亦難甦醒。復胃陰者,莫若甘寒,用酸甘化陰、甲己化土去治療胃陰不足,可謂人盡皆知,然而有見效者,亦有罔效者,細究原因,大既是治療時易忽略脾的運與胃的通。治療上何師常選葉氏養(yǎng)胃湯,合用一些花類等。常用藥物為南北沙參、玉竹、麥冬、木瓜、甘草、橘絡、玫瑰花、代代花、厚樸花等,以葉氏養(yǎng)胃湯復其胃陰,諸花輕靈流通、芳香和悅脾胃以助脾運與胃通,而無耗氣傷陰之弊端,更有利于止痛,這仍然是汲取葉天士輕劑調撥氣機的經驗。若陰虛日久,化熱較重,可加入川楝子等泄熱透邪之品,即仿照一貫煎之意;若氣陰兩傷較重者,可加入補氣而不壅塞的黨參、仙鶴草之輩。
中焦陽虛,其癥可見面色無華,氣短乏力,食少懶言,四肢困倦,其胃脘疼病,多為隱隱作痛,喜溫喜按。何師將其病機概括為“營氣虧虛,脈絡枯澀,不能榮養(yǎng)?!毙祆`胎將建中湯證概括為“營絡胃陽兼虧”,亦是此意。治療當以“甘溫建中”,仲景所立建中之法卓越千古,黃芪建中湯亦為不二良方,用此方加減,多獲良效。其方以桂枝、黃芪、生姜以求辛甘化陽;芍藥、甘草、大棗、飴糖(市場所售高粱飴糖果可代替)以求濡養(yǎng)胃絡。諸藥配伍,濡煦相宜,倉廩足,虛餒復。癥見大便溏薄,四肢發(fā)涼,怕冷等以寒邪較為顯著者,應合以“理中丸”,增強溫陽之力。其余如丁香、砂仁、益智仁、白芷、炒白術等溫胃之品,皆可隨癥加減選用。然需指出,中焦陽虛,非一日可復原,必須服藥一段時間。若在服藥期間出現氣滯者,應立即改方,選用香砂六君湯以溫陽理氣。故而何師常以此二方交替服用,甘溫養(yǎng)中的同時,又能防止氣滯。
體質有強弱,正氣有盛衰,雖然皆是食積于胃脘而引發(fā)為疼痛,治療也要因人而異,不可一概施以消導逐邪之劑。對于體質強盛、正氣充足者,視其食積程度深淺(一般來說,食積程度越重,其舌苔越厚膩),輕者僅予保合丸,酌情加入一些降氣化滯之品如檳榔、雞內金、麥芽、木香等;重者在消食導滯的同時,可合用承氣湯方,“承氣本為逐邪而設,非專為結糞而設也”。而年老體弱者因消化功能減弱而導致的食積胃痛,其本在于脾胃虛弱,不能運行,其標是食積停滯,此時處方應扶正與祛邪同時運用,可選用四君子湯合保合丸加減化裁。
兼反酸、嘈雜、口苦等癥,多屬郁久化熱。蓋胃為陽土,陽氣隆盛,邪尤易化熱,故前人有“郁久化熱”“久痛寒必化熱”的說法?;鹩舭l(fā)之,治當苦辛泄熱,非左金丸莫屬。以黃連苦降,吳茱萸辛開,二藥相合,寒溫并用,辛開苦降。海螵蛸、煅瓦楞、姜竹茹等可隨證加減。若脘腹悶脹、不欲飲食或大便不通,多以理氣之藥治之,但《金匱要略》有言:“痛而閉者,厚樸三物湯主之?!苯Y合癥狀而悟到:邪閉于胃脘則脹痛,不欲飲食;邪閉于腸則腹脹,大便不通。故“痛”而“閉”者,重在通行腑氣。胃氣以和降為順,用大黃、枳實、厚樸通行腑氣,取效甚捷。《本經》謂大黃“推陳致新……調中化食”不可因其有瀉下作用而廢棄不用。若因虛而脹滿者,可參考《傷寒論》中的厚樸生姜甘草半夏人參湯,開郁與理虛并用。若胃脘部怕風,白芷是個良藥,其性善祛風,多用于治療頭面風疾或帶下??;其味辛香,為脾胃所喜,對于治療胃痛因受風而發(fā)作,亦能取得良效。
經西醫(yī)診斷為消化性潰瘍者,常以白及、炒白術、炒內金、砂仁米、炒山藥、木香、炒枳殼、海螵蛸等研細末沖服,能夠較好的改善胃脘脹痛,嘈雜等癥狀,還能夠起到預防消化道出血和止血的效果。以白及為主的中藥配方也經實驗證明[8],白及能迅速提高胃ph值,在胃內形成類凝膠狀保護膜,并可起到在潰瘍表面形成物理化學屏障,吸附胃蛋白酶和膽酸,中和胃酸的作用。需指出,以上藥材需要做散劑沖服,不宜作湯劑,這樣不僅節(jié)省藥材,服用方便,而且起效也較迅速。
陳某,男,42 歲,2022 年7 月4 日初診。主訴:胃脘脹滿疼痛伴反酸1 月余。患者一年前因胃部脹滿疼痛在當地醫(yī)行電子胃鏡檢查提示:慢性胃炎,后予西藥(具體藥物不詳)治療,癥狀緩解。近因一次聚會,大量飲酒后復發(fā)。為求根治,遂就診于何師??滔掳Y:胃脘脹滿疼痛伴反酸,納呆,口苦,痰多(餐后尤甚),大便質粘,小便可,舌質紅苔膩,脈滑數。既往史:慢性胃炎,甲狀腺結節(jié),脂肪肝。西醫(yī)診斷:慢性胃炎。中醫(yī)診斷:胃脘痛病(濕熱內蘊,郁久化火證),治以清熱化濕以運中焦,調暢氣機以散郁火。予自擬協定柴平湯加減。藥物如下:柴胡12g,黃芩12g,茵陳15g,大腹皮12g,藿香9g(后下),厚樸9g,法半夏9g,黃連6g,吳茱萸3g,茯苓15g,炒蒼術6g,栝樓12g,烏賊骨12g。7 劑,每日1 劑,水煎取汁400mL,分早晚飯后1h 服用。
7 月12 日二診。胃脘脹痛明顯減輕,口苦、反酸癥狀消失,食量增加,舌紅苔膩,脈滑數。上方去烏賊骨、吳茱萸加芒硝5g(沖服),7 劑,煎服法同前。
7 月20 日三診。訴上藥服后,大便次數增多,但便后腹中極為舒暢,大便已不沾馬桶并且相較于往更加精神,胃脘脹痛感已消失,舌苔厚膩減輕,脈弦滑。上方去芒硝加炒檳榔9g,7 劑,煎服法同前。
按:結合病史,四診合參,知此患者證屬濕熱內蘊,郁久化火之證,故見脹滿疼痛。濕邪困阻脾胃則升降失職,發(fā)為納呆、大便粘膩;濕邪郁久化火可見口苦、反酸。舌脈皆為濕熱郁阻之象,治濕貴在暢氣,何師以自擬協定柴平湯調暢氣機,解除脾胃郁滯狀態(tài)。其中因口苦反酸,加入吳茱萸仍是仿左金丸之意,以苦辛泄熱,佐金平木,散其郁火。加入栝樓,又與黃連、半夏二藥構成小陷胸湯,以求寬胸、開結、滌痰之效[9]。二診之時因口苦、反酸癥狀消失,則減去烏賊骨、吳茱萸,又因濕熱相合如油入面,難以去除,故加入5g 芒硝以通腑,給邪以出路,使?jié)駸嶂半S大便排出,濕熱一去則周身舒暢。在三診時因使用芒硝已有一周,頻繁使用則恐過猶不及,所以在此減去。加入9g 炒檳榔以助脾的運化與胃的消磨??紮壚埔凰帲侗静萁浭琛费云洹靶迮K六腑壅滯”,《日華子本草》言其“健脾調中,除痰癖”,何師驗之臨床,頗為贊同,故臨證時亦喜用常用。
胃痛作為臨床常見的疾病,中醫(yī)在治療方面具有巨大的優(yōu)勢。但同時何師也強調胃痛的發(fā)生與外感、飲食、勞倦、情志等因素密切相關,所以治療胃脘痛不能夠全依賴于藥物?;颊邞谝挛锷线m其寒溫,情志上保持心情愉悅,飲食有常,起居有節(jié),適當的體育運動,如太極拳、八段錦,皆有助于病情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