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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籽溝無名山上聽雨亭

2024-05-12 14:52王莉
回族文學(xué) 2024年2期
關(guān)鍵詞:榆錢兒劉亮菜籽

王莉

那是5月末的一個傍晚,我們順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終于站在了菜籽溝無名山的山脊上。

帶領(lǐng)我們上山的是木壘書院劉亮程老師的愛人,我叫她金姐。金姐指著蜿蜒上行的棧道說,走,順著這條棧道走上去,看看山上那座聽雨亭吧。

聽雨亭?聽雨亭在江南,在雨水豐沛的地方隨處可見。公園里有,景區(qū)山地上有,而且都在亭子上毫無例外地書有“聽雨亭”三個字。

在安徽滁州古城南湖公園北岸,有一座八柱四角長亭,名為聽雨亭。據(jù)說是取意唐代詩人李商隱的《宿駱氏亭寄懷崔雍崔袞》一詩:“竹塢無塵水檻清,相思迢遞隔重城。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p>

岸邊亭下站著一人,眼望水中殘荷,聽雨滴落在水中,滴落在枯黃的殘荷上的聲音。因為周遭再無別人,獨有的寧靜中,那人一定聽得出雨聲與以往蓊蓊郁郁草青葉翠的荷塘之上曾經(jīng)的雨聲是多么地不同。

有朋友去蘇州游玩,歸來后我曾經(jīng)特意問,去拙政園聽雨軒了嗎?

友人不解,到那兒做什么?我答,聽聽雨打芭蕉的聲音呀。

那里墻腳下、花窗外,隨處可見芭蕉綠色舒展的身影。下雨的時候,雨水滴落在芭蕉油綠的葉子上,淅淅瀝瀝的聲音,構(gòu)成一種難以言說的意境。

而這,在古時候是文人雅客的清玩?!敖度~題詩”“雨打芭蕉”便成了古詩詞中的經(jīng)典意象。

友人聽我這一番解釋,連連擺手,那是閑人做的事情呀,我們大多數(shù)人哪里有那閑情逸致,忙得跟頭絆子的。那你出去游玩又是做什么呢,趕個時髦?當(dāng)然,這話我并沒有說出口。我怕傷了友人。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新疆人,滁州的聽雨亭、蘇州的聽雨軒,我還沒有親見過,對它們所有的經(jīng)驗,均來自生活在當(dāng)?shù)氐奈挠训拿枋鼋榻B。眼下可以親見一下這菜籽溝無名山上的聽雨亭,心情不免有些激動。

我三步并作兩步,順著棧道向上趕。遠遠地看見一個飛檐尖頂?shù)耐ぷ?,沐浴在夕陽的余暉里,亭下空無一人。

走近之后,只見飛檐正面有一長方形匾牌,上書:聽雨亭。六根圓柱,六道飛檐,六角形亭下周遭設(shè)有圍欄,圍欄連著座椅。

我仰著頭,圍著亭子轉(zhuǎn)了三圈,然后駐足在亭下。

山風(fēng)吹拂著臉頰,我一遍遍環(huán)視山野里的一切。我很貪婪,總想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攏進我的視野,刻印在記憶里,以便于日后能夠端坐在桌旁,拿起筆,一點點講述這里的山水草木,這里的麥田,這里古老村落曾經(jīng)的故事。

正值夕陽緩緩滑向遠處的山邊邊,余暉不怎么強烈了,以至于在我的手機鏡頭里,太陽就像一個剛剛出了馕坑,散發(fā)著熱氣,氤氳著香氣的馕餅。

真是一覽眾山小。山坡坡上青綠的地方,是麥田,綠色略深,凸起的是樹木,還間有大大小小的淺褐色塊。近處低矮的灌木叢中不時有鳥兒或飛或落,起落之間,流瀉串串清脆的鳴叫。久居喧鬧的街市,很少聽到這樣的鳥鳴了。也許有,只是步履匆匆的我,心事沉沉的我,自然屏蔽了它們吧。

我俯瞰著一山山一坡坡似波浪般涌動起伏的麥田,驚訝得發(fā)不出聲音來。

我在另一篇名為《我是一縷吹過菜籽溝的風(fēng)》的散文里,曾描述過我看見麥田的感覺:山坡上成行的麥苗,由高到低,鋪展開來,給我的感覺,是流動的,是畫家不小心把調(diào)好的顏料打翻了,綠色便淌下來,漫溢開來,填滿菜籽溝所有山坡坡的縫隙。

金姐說,今年菜籽溝比往年雨水少了很多,否則你們看到漫山遍野都是一碼子深深淺淺的綠。那些淺褐色的色塊,就是因為缺雨水,草長不起來,即使是長起來一點,也被牛羊啃吃得差不多了。

金姐的話,讓我陷入沉思。

新疆離潮潤的海洋實在太遠,本身就少雨,山區(qū)由于地勢地形的緣故,能略略多點雨。菜籽溝就是這樣一個所在,但也不至于在這山脊之上修建一座號稱聽雨亭的亭子吧?

聽雨亭,聽雨亭,多雨的江南,多有叫聽雨亭的亭子,不就是為了人們能在雨來的時候,能躲在下面賞景、聽雨嗎?新疆少雨,連雨傘、斗笠之類的遮雨用具都很少用得著。在我的認知范圍內(nèi),估計叫聽雨亭的亭子,也少有吧?

這座聽雨亭,是為了應(yīng)景、造景?我不得而知。

本想就這個問題和書院的劉亮程老師探討交流一下,但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是從無名山觀完聽雨亭后下來的第三天,我坐在書院的陽光房里,聽到一場久違的雨聲,忽有所悟。

這陽光房,房間除了房基是磚砌的之外,墻和房頂全部都是透明的玻璃。雨點滴落在屋頂,似有人不小心翻掉了盛豆的盆,豆子丁零當(dāng)啷砸落著,滾動著的雨聲敲擊耳膜。雨聲反襯著山中的寂靜。寂靜里,我腦海里閃演著幾天來在書院里的一幕:

我在書院聽到了久違的燕鳴。在這里的每一個早晨,我都在它的歌聲中醒來。我坐在書院客房后邊的陽光玻璃房中開始晨讀。

陽光玻璃房后是一大片草木。成熟的榆錢兒撒滿窗外的小路。榆錢兒在等風(fēng)吹起,等吹起的風(fēng),把它們帶到菜籽溝其他的角落。我的智慧囿于我的見識,我不能夠像劉亮程老師那樣,把目光伸向更遠更遼闊的地方。他說,菜籽溝的榆錢兒,可以在風(fēng)中飛很遠,飛到哈密,飛過嘉峪關(guān),飛到河西走廊。然后在那里長成一棵大榆樹。

望著他把一粒榆錢兒捏在指尖,對著陽光透視榆錢兒種子,如數(shù)家珍地敘說,我就知道,他的智慧、他的遼闊,來自自然,來自大地,來自家鄉(xiāng)站立在風(fēng)中的村莊。他熟稔村莊里的一草一木。

忙碌了一夜的風(fēng),累壞了,清亮的燕鳴,沒能吵醒它們。那棵劉老師手植的沙棗樹很安靜,那些榆樹很安靜,那些草很安靜。

我暗喜。這樣我可以從容地記住它們的模樣,起風(fēng)的時候,它們被風(fēng)搖晃得太厲害,我無法看清它們。

劉老師筆下那些給我們帶來無限新鮮、無限想象的草木和動物,一定是他在起風(fēng)之前就潛入它們內(nèi)部,被它們接納,才那么靈動吧?

燕子在林間鳴叫著,我看不見它的身姿,也看不見它的表情,不知道它是愁,還是高興。只能聆聽它的一聲一聲的鳴叫。其實,看不見燕子的身姿,看不見它的表情,無關(guān)緊要。我可以通過它的聲音,感知到它的想法。燕子的心情似乎與天氣有關(guān)系。

陽光明媚的時候,它的叫聲略略寬泛些,聲音柔韌,在其他鳥鳴的聲音里,燕子的鳴叫就顯得尤為突出。燕子成了林中眾鳥音樂會中的主唱。

山雨欲來的時候,風(fēng)吹刮的時候,燕子顧不上那么姿態(tài)優(yōu)雅地在林間鳴叫了,它會急促貼著地面或者貼著草叢飛行。在這樣的飛行間歇中發(fā)出短促的鳴叫,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爆破出來的。

來菜籽溝之前,我預(yù)想了各種遇見,唯獨沒有想到久違的鳥鳴,更沒有想到每天不用出門,坐在房中讀書時,就能聽見燕鳴。我很羨慕能夠在菜籽溝安家的這些鳥兒們。樹林里的鳥,是樹們的貴客。樹用綠葉及其帶動的風(fēng)聲,饋贈給客人。

很多年了,樹林沒有走進過人們的視線。最多有風(fēng)來串一下門。但現(xiàn)在,鳥的鳴叫,把樹林推介到人們的眼前,尤其是燕鳴,讓我記住了菜籽溝的樹林,記住了掩映在菜籽溝樹林里的木壘書院。

夜幕降臨整個書院之后,燕子把聲音藏匿起來了。它知道自己需要退場了,它知道它不屬于黑夜。屬于黑夜的是貓頭鷹。蟄伏了一個白晝的貓頭鷹,站在黑暗處,用獨特的叫聲,明亮自己的形象。

雨聲,燕鳴;燕鳴,雨聲,交織轟擊著我的思維。

詩人戴望舒在《寂寞》中道:“我夜坐聽風(fēng),晝眠聽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我覺得,留守在菜籽溝的村民們,心中都有一座聽雨亭。他們在這里的溝溝坡坡上播撒下麥子。麥子綠了,麥子抽穗了,麥子揚花灌漿了。年成好豐收了,年成不好歉收了,眉宇間是淡然,心底也是淡然——祖輩就是這么過的。

我也覺得,劉亮程老師在炙手可熱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鼎盛時期,抽身隱入菜籽溝,在木壘書院耕讀寫作,也是尋到了自己的聽雨亭吧。

那無名山上的聽雨亭,何嘗不是我等所有尋覓生命中另一場雨的人,最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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