茆巍
二 葛小大的真正死因
楊乃武案另一引人關注之處在于小白菜丈夫葛小大的死因,檢驗結論是先認定中毒,在葛小大尸棺提京后又被認定為病死。他的真正死因是什么呢?欲回答這一問題,我們先從相關的檢驗說起。
(一)葛小大的兩次檢驗
葛小大前后被檢驗了兩次。一次是在縣城,一次是在京城。兩次檢驗的結果截然相反,前次認為中毒,后次認為無毒。我們今人當然不會輕信古人的這種“毒化技術”。
關于葛小大在縣城的檢驗,依刑部的最后定案奏折,當時的檢驗過程是:
(劉錫彤)午刻帶領門丁、仵作親詣尸場相驗。彼時尸身胖脹已有發(fā)變情形,上身作淡青黑色,肚腹液積起有浮皮疹泡數(shù)個,按之即破,肉色紅紫。仵作沈詳辨驗不真,因口鼻內有血水流入眼耳,認作七竅流血。十指十趾甲灰黯色,認作青黑色。用銀針探入咽喉作淡青黑色,致將發(fā)變顏色誤作服毒。因尸身軟而不僵,稱似煙毒。門丁沈彩泉惑于陳竹山之說,謂煙毒多系自行吞服,顯有不符。因肚腹青黑起泡,稱系砒毒,互相爭論。未將銀針用皂角水擦試。沈詳不能執(zhí)定何毒,含糊報稱服毒身死。(王策來《楊乃武與小白菜案真情披
露》,中國檢查出版社, 2002,99頁)
這即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銀針驗毒,在今日電視劇中也不乏此類場景。當然,在今日的法醫(yī)毒化檢驗學看來,這是不科學的。早在民國時,剛成立的司法行政部法醫(yī)研究所曾撰文指出,銀針之所以遇毒能夠變黑,是因為銀遇硫或硫化物會發(fā)生反應,產生硫化銀,于是色澤改變,而人死后會因腐敗,蛋白質分解而產生硫化物,這就是銀針插入體內可能變色的原理所在,而真遇到人們所設想的“砒鋁鹽鹵”諸毒,反而不會發(fā)生反應(參《洗冤錄銀針檢毒謬誤》,《神州國醫(yī)學報》 1933年第 1卷第 10期)。至于人們通常所看到的銀針和砒霜相遇可能變色,是因為古人的砒霜提煉技術不夠,里面含有雜質硫。因此,銀針的色澤變化,其實不具有檢驗中毒與否的意義。
上述文字中“未將銀針用皂角水擦試”的說辭,我們不必當真,它更多是清代公文中一種常用的文飾伎倆。清代為了表示審慎,包括案件在內的公務處理要層層上報,級級核準,但上級對于事實未必有下級清楚,上級還要面臨自己上級的再覆核及日后可能的倒查,于此,在事實未必能倒查清楚的前提下,盡可能地讓事務處理在文字上做到表面合乎規(guī)定就尤為重要了。清代關于驗毒錯誤常用的解釋就是“未將銀針用皂角水擦試”了,因為自宋開始的《洗冤錄》告誡的就是驗毒后要將銀針用皂角水擦試,而未擦試至少是個能擺上臺面的理由。
這段曲折的解釋中,倒透露了另一個信息,那就是,最初檢驗時,銀針色澤有所改變,仵作沈詳并不確切,他想以煙毒來定,這是個騎墻的做法,相當于排除了他殺,但劉錫彤的門丁沈彩泉在陳竹山的事先議論之中,又結合葛小大尸身的某些表現(xiàn),認為是砒霜中毒,這為劉錫彤將案件的嫌疑步步指向楊乃武提供了可能。至于這位陳竹山,依刑部定案奏折,他是一位經(jīng)常到劉錫彤衙署為其診病的生員,如此他應當和劉錫彤比較熟識并且二人有不錯的私交。但是按照《申報》的案發(fā)最初報道:
先是,有陳竹山者,馀杭之訟棍也,與楊乃武素不相能,素已刀筆相頡頏,
譬如楊左原告,則陳左被告,各豎旗鼓。
《申報》的敘述雖有幾分豆棚閑話之嫌,但它透露的陳與楊有釁,倒似與此后陳又主動出面勸藥店店主錢寶生出具楊乃武買砒甘結之事相符。否則,同為讀書人群體、本地士子,何苦彼此相害呢?這只有用本有矛盾來解釋,但它似也進一步坐實了楊乃武曾為訟師的論斷。
在此次檢驗之后,地方上沒有再進行覆檢。從整個案件辦理過程來看,包括楊乃武自己,也都相信了葛小大是中毒而死,因此他的自我辯護詞中,雖說了八個“不可解”,但沒有說葛中毒而死不可解,他倒是一再聲稱自己的干凈與無私:
因葛品連租賃氏夫之屋,隔壁居住,知葛畢氏嫌葛品連家貧年大,時聞詬誶,不安于室。葛品連日在豆腐店傭工,葛畢氏在家常有本縣差役及里書何春芳等往來,蹤跡可疑。氏家與伊僅隔一壁,殊嫌不便。氏夫曾囑葛品連勸戒伊妻,葛品連直述氏夫所言,痛加訓責,葛畢氏益恨。
他相當于既說了小白菜品行不良,不守婦道,又擺出一副莊嚴的面孔,聲稱自己曾勸說過葛小大,而葛小大因此訓責其妻,招致了小白菜的痛恨,這等于變相地解釋了為何小白菜要攀誣他說砒霜是他給的了。
楊乃武所說尚留了一點點分寸與臉面,京城十八位浙籍官員赴都察院所遞公呈則直接定性了,“職等聞葛畢氏跡近狹邪,丑聲早著”。
所有這一切的背后,本質上說明當時人們對中毒而死沒有疑慮,人們真誠地相信了銀針是能驗毒的,馀杭于案發(fā)現(xiàn)場所做的驗毒工作是可靠的。
葛小大的死因,在案件提京后,始逐漸地發(fā)生改變。刑部通過對解京相關犯證的詢問,逐漸地對中毒產生了疑問,于是再度對與毒物購買、交付有關的證人進一步提訊,仍不了了,在獲悉仵作沈詳與劉的門丁沈彩泉當場關于是服毒抑或中毒的爭論后,才想到了要提棺覆驗。
至于這個再驗,則因案過三年,當然不能仍然用銀針驗毒了。其具體過程,
《申報》的報道頗富戲劇性:
馀杭葛品連一案,前經(jīng)刑部提驗,委系因病身死,此已見諸邸抄。茲據(jù)京師來人言,當日檢驗時,刑部堂司各官與原審之馀杭劉縣令,并在公、在案諸人,俱于兩傍靜視。棺蓋甫揭,人各心目惶駭。蓋案關重大,雖非局中人亦不自覺其色變也。迨棺蓋揭去,群見尸身尚不盡腐爛,皮目粗具,周身以絲棉纏裹,的是初殮時情狀,則足見復審時并未檢驗也。比將骨殖取出,尚有殘肉敗血,故亦無須蒸洗。查其應受毒處之骨節(jié),則皆潔白,無絲毫青黑痕。直省仵作與浙省原仵作同稱無毒,聲喊確鑿,兩傍觀者歡呼雷動,叫“青天有眼”者不絕。劉令至此始咨嗟躑躅,神色惶遽,免冠而自跪于提牢廳前求救命,叩頭有聲?!瓌⒘顝瓦吃踝髟唬骸盃柈敃r如何驗法,爾誤我,爾誤我! ”仵作曰:“當時大老爺叫小的如此,小的將若何? ”刑官笑指劉令曰:“尚有何辭? ”劉令乃語塞。錢寶生之母亦為其子訴冤,劉令低首無語,不復如初到京時尚敢多方狡展,亦可見實有以折服其心耳!
如上文字,已宛若一出戲劇在展開,相關人物的表情,都躍于紙上了。刑部的奏折相關記載則是:
將葛品連尸棺抬放平明地上,開啟查看。尸身皮肉消化,當令取出骨殖,如法檢驗。據(jù)仵作荀義、連順喝報,驗得葛品連尸骨頂心囟門骨并無浮出紅暈,上下口骨及牙齒、牙根骨,手足十指十趾各甲并尖節(jié)各骨俱黃白色。惟心坎龜子骨、尾蛆骨作黃黯色,系血沁所致。其馀周身大小骨殖俱黃白色,均無服毒形跡,委系無毒因病身死。臣等卷查馀杭縣原驗葛品連尸身系服毒損命,何以現(xiàn)檢骨殖情形迥不相侔。據(jù)仵作荀義等聲稱,如果服毒牙根、心坎、手足各骨應作青黑色。今骨色黃白,確系病死證據(jù),核與《洗冤錄》所載符合。(王策來《楊乃武與小白菜案真情披露》,92—93頁)
它用的是另一項傳統(tǒng)檢驗技術 —檢骨,其核心依據(jù)就是所檢骨殖主要
系黃白色,如果中毒,當為黑色。故對馀杭縣的原驗作出否定。
我們可能同樣會提出疑問,依據(jù)骨頭來認定有無中毒,這個認知對不對呢?今天能作的回答,仍然是不一定。依據(jù)骨頭來作相關認定,早在三國《會稽先賢傳》的陳業(yè)為尋兄而割臂滴血驗骨的記載中就已反映了人們的信仰,“滴骨親”的說法就是從此而來,《水滸傳》中的何九叔,在武大死后,一定要于火葬現(xiàn)場取兩塊骨頭留作證據(jù)等待武二回來,其實就反映出了與楊乃武案同樣的知識認知 —中毒而死的骨殖一定是黑的。在傳統(tǒng)的司法檔案中,還記下有一些案件是被毆打后,再檢驗時是依據(jù)骨殖來認定有無傷損的。死后的骨骼能不能在檢驗中發(fā)揮如此多的作用?因為沒有對應的實驗數(shù)據(jù),實在無法斷言。但對于毆打后的覆檢應該還是有幾分可借鑒意義的。因為外力過猛,會發(fā)生骨折,覆檢當然沒有疑問,如果未發(fā)生骨折,只是骨頭間接受到損傷,也可能產生所謂血癮,系毆打“出血后,紅血球中的血紅蛋白即行分解,向骨質內浸潤,為骨質所吸收。血紅蛋白不久再分解為橙色血質及含鐵血黃素,長期沉浸于受傷部骨質內,形成骨傷癮。骨傷癮在紫外光映視下呈土棕色,如將受傷的骨質鋸下,磨成薄片,在顯微鏡下檢查可見大量含鐵血黃素或橙色血質結晶體。此為法醫(yī)學上檢驗尸骨的重要依據(jù)”。但是,對于中毒會有何鑒別意義,我們仍然無法回答。
(二)葛小大被毒殺的可能性分析
對于古人的兩次檢驗結論,我們依據(jù)今天的知識,都無法作出肯定或否定回答。那么,葛小大之死因是否無解了呢?未必,我們還可依據(jù)今天的毒化知識,結合相關癥狀記載作出辨別。這一點,原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的王策來法官在分析此案時即有指出。
那就是,如果真的是砒霜中毒,按照今天法醫(yī)毒化檢驗學的知識,砒霜急性中毒的突出癥狀是胃腸道反應:嘔吐,腹瀉,劇烈腹痛,嘔吐初為胃內容物,然后為黏液,甚至有血液,腹瀉的同時伴隨著腹痛,里急后重,乃至水樣血便,如此直至脫水、虛脫,最后在一至兩日內死亡。正因為砒霜的這種類胃腸道反應毒性,與急性胃腸炎等的高度易混淆性,在缺乏有效檢測手段的前現(xiàn)代,
在歐洲一度被稱為“完美毒藥”,在十六至十八世紀的意大利和法國,無論是
宮廷或教會的政治內斗,還是民間為繼承財產對親屬的謀殺,砒霜都是最有
效的致命工具。在法國的民間,砒霜甚至有“繼承粉末”的別稱,可見當時其
使用已經(jīng)達到了令人震驚的程度。但是,如果我們將檔案中關于葛小大死亡前的相關癥狀與之對比的話,會
發(fā)現(xiàn)葛小大中砒而死的表現(xiàn)并不典型。且看下刑部定案奏折對葛小大死亡前
后的相關描述:
十月初七日,葛品連身發(fā)寒熱,膝上紅腫。葛畢氏因伊夫素有流火瘋疾,勸其央人替工,不聽。初九日早晨,葛品連由店回家,沈體仁在大橋茶店見其行走遲慢,有發(fā)冷情形。地保王林在點心店前見其買食粉團,即時嘔吐,面色發(fā)青。喻敬天聞素識朱大告說,在學宮字紙爐前,見其又復嘔吐。到家時,王心培之妻在門首站立,見其兩手抱肩畏寒發(fā)抖,問系有疾。葛品連走進家門,上樓即睡,時欲嘔吐。令葛畢氏蓋被兩床。向稱連日身軟發(fā)冷,兩肋無力,恐系疾發(fā)氣弱之故。囑葛畢氏攜錢一千文,托喻敬天代買東洋參桂圓煎湯服食。喻王氏往視,葛品連臥床寒抖,又復作嘔,詢悉病狀旋即還家。葛畢氏因葛品連喉中痰響,忙向查問??谕掳啄?,不能言語。葛畢氏情急喊嚷。王心培等趨至,葛畢氏告知情由,央其將沈喻氏、喻王氏等喚來。見葛品連咽喉起痰,不能開口。延醫(yī)診視,料是痧癥。用萬年青、蘿卜子灌救不效,申時身死。沈喻氏為之易衣,查看尸身毫無他故。亦謂痧脹致死,初無疑意。此葛品連疑奸遷居,后染患痧癥病死之原委也。葛品連年少體肥,死雖孟冬,南方氣暖。至初十日夜間,尸身漸次發(fā)變,口鼻內有淡血水流出。葛品連義母馮許氏揚言速死可疑。沈喻氏心惑,又見面色發(fā)青,恐系中毒。盤詰葛畢氏堅稱無故。沈喻氏知葛畢氏素性輕狂,慮有別情。遂以伊子身死不明,懇求相驗,鳴保王林赴縣喊告。囑代書繕就呈詞,于十一日黎明投遞該縣。
從上述文字來看,葛小大死前的癥狀,主要是嘔吐、畏寒,瀕死前尚有“喉
中痰響”“口吐白沫,不能言語”等表現(xiàn),這些癥狀除嘔吐外,均不是經(jīng)典的砒霜中毒表現(xiàn)。更何況,葛小大在服用小白菜給的東洋參桂圓湯之前已經(jīng)有嘔吐表現(xiàn),假如這些文字記錄可靠的話,唯一能夠對應的癥狀也失去了鑒別的意義。
從表現(xiàn)的癥狀來看,葛小大砒霜中毒死亡的可能性不大!
葛小大有無可能死于其他毒物,如《洗冤錄》中記載的鉤吻、草烏、雷公藤,這些在民間有個通俗的統(tǒng)稱 —斷腸草,也因此,它們都有劇烈的胃腸道反應,而不僅是嘔吐。同樣從檔案文字來看,也不太相符。另外,我們還要考慮的是下毒的便利,葛小大是服用東洋參桂圓湯之后身亡,那么這個摻雜的毒藥至少要溶于水,且不能破壞桂圓湯的口感,如鉤吻即是“味辛、苦”,似也不是良好選擇。
更重要的是,綜合案情來看,楊乃武和小白菜的動機都不足。不管楊乃武和小白菜同居一檐下時,二人有無故事發(fā)生。但至少從小白菜搬離楊家之后的三個來月時間里,官方的反復審訊檔案中沒有二人繼續(xù)戀奸親熱的確據(jù)。不僅刑部的定案奏折沒有認定,而且對楊乃武不利的浙江審訊記錄中也沒有。對二人不利的一次記錄是該年八月二十四日,小白菜與葛小大發(fā)生爭吵,原說法是因為楊乃武來過,但后面改成了葛小大憶及前情,醋意上升,而發(fā)生爭吵,這是地方審訊中對二人關系最不利的記錄,但關鍵文字的更改,又無新的來往見證添加,只能說明二人此后沒有來往,至少沒有頻繁的來往。
而且楊乃武是年在備考應試,考前的緊張,三年一次的重要,鯉魚跳龍門的翹盼,讓他不應該有這時間繼續(xù)戀奸,他也的確考上了!如果考前不戀奸,從考后的時間來看,楊乃武沒有多少在馀杭的時間。清代的鄉(xiāng)試分為三場,一般八月初九第一場,十二日第二場,十五日第三場,而且都是先一日點名放進,次一日交卷放出。馀杭到杭州并不遠,杭州到倉前鎮(zhèn)四十里,倉前鎮(zhèn)到馀杭縣城十馀里,倉前位于馀杭到杭州的必經(jīng)之路上。此處的倉前,即是所謂楊乃武交代購買砒霜的地方。這距離并不算遙遠,水路也相對便利。但是,楊乃武因是新科舉人,考試時間和中舉后的鹿鳴宴時間必須在杭。這個時間依他妻子所說“伏思氏夫于八月間在省鄉(xiāng)試,八月底回馀杭”,“氏夫于九月十五日中式后,措資上省,料理參謁、領宴事宜。因氏母家南鄉(xiāng)詹宅有十月初四日除靈拜服,初五日公議立繼之事,氏夫于十月初二日傍晚由省雇船,初三日早抵家,即乘輿往南鄉(xiāng)詹宅,初六日事畢回至家中”,他妻子說這么詳細的時間節(jié)點,是為了證明他沒有買砒授砒的時間,但有一點我們倒應是認同的,他自八月至案發(fā),沒有多少在馀杭的時間,最多是八月底到九月中旬這段等待考試消息的時間在家。這段時間或許倒是個舊情復發(fā)的機會(假如有舊情),但等待的焦灼估計也澆滅了荷爾蒙燃起之火。
沒有繼續(xù)的感情投入,楊乃武何來謀殺的動機?而且謀殺需要小白菜的應承、配合,這必須要卿卿我我的熱情,需要指天盟誓的膠著,楊乃武新科應試并中舉的特殊時間節(jié)點,恰好不支持這種可能。
考慮到楊乃武是個熟通律例的訟師,他若有此心,則更是殊不可解。他當明白三綱五常的重要,謀殺親夫的后果,那他將是不折不扣的奸夫,他完全沒必要以自己不易的功名,卷入爭奪一個普通豆腐匠的女人冒險中。更沒必要以這種手段來爭奪,他已經(jīng)是個舉人了,相信馬上就有人帶田投充了,他的經(jīng)濟狀況將立馬好轉。而葛小大迎娶小白菜據(jù)說花了一百二十元大洋,他完全可以以補償?shù)姆绞絼衿浜碗x。馀杭縣下層婦女的貞節(jié)觀念似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嚴重,無論是葛小大的母親沈喻氏,抑或小白菜的母親喻王氏,都已經(jīng)是前夫死后二嫁人婦了。與前夫和離,然后再嫁,至少是一個不冒險的選擇。
至于小白菜呢?我們同樣可以說,她動機不足。從楊乃武家搬出三月有馀,作為一名女性,她主動毒殺的可能性不存在,只能在所謂奸夫的授意下而為之。即便有舊情,憑什么楊乃武的一次突然出現(xiàn),就讓她作出這樣的冒險之舉呢?
總之,葛小大更似是病死,楊乃武、小白菜沒有必要毒殺的動機。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