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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科學視角下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及治理

2024-08-21 00:00:00黃時進李一秀
科普研究 2024年3期

[摘 要]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加強基礎研究,突出原創(chuàng),鼓勵自由探索?!边@一論述突出了新時期我國科學建設中基礎科學研究的重要作用,然而現(xiàn)階段基礎科學研究并不僅僅面臨著傳統(tǒng)問題,還因社會性因素的嵌入而爆發(fā)出向基礎科學研究過程、環(huán)節(jié)傳導的社會化風險。本文以LK-99室溫超導事件為典型案例,從艾倫·歐文的公眾科學視角出發(fā),剖析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本文認為,需要從公眾視角再構基礎科學研究與公眾的關系,重塑科學傳播模式新格局,解讀公眾風險感知新方式,從中總結出科學與公眾的關系和第二現(xiàn)代性不相契合的原因,并且進行關系重構,再造“科學公眾”身份,以此來推動開放型科學與知識強健型社會的建立,提高對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的應對能力,為我國基礎科學研究及科學傳播的發(fā)展保駕護航。

[關鍵詞]公眾科學 基礎科學研究 過程風險 風險社會

[中圖分類號] G315 [文獻標識碼] A [ DOI ] 10.19293/j.cnki.1673-8357.2024.03.008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加強基礎研究,突出原創(chuàng),鼓勵自由探索?!盵1]基礎科學研究作為科學發(fā)展的基石,在我國的強國建設中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F(xiàn)階段,隨著科教興國戰(zhàn)略深入人心,公眾對于基礎科學研究過程的關注度也不斷提高?;A科學研究的過程風險是什么?通常而言,至少包含兩個層面,一是科學研究自身存在的過程風險,例如數(shù)據(jù)獲取規(guī)范、實驗環(huán)境等;二是外部環(huán)境等導致的過程風險,例如公眾理解及反饋、資金短缺、人才匱乏等。本文根據(jù)研究的目的,聚焦于公眾對基礎科學研究的關注以及因外部環(huán)境變化而產(chǎn)生的過程風險,即公眾對基礎研究的關注和反饋產(chǎn)生的不確定性風險。當前我國要促進科技創(chuàng)新和科學普及兩翼齊飛,為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提供扎實的人才基礎和培育良好的社會氛圍,公眾的理解和支持尤其重要。因此,從公眾視角剖析基礎科學研究在科學傳播中的過程風險,對當今我國基礎科學研究和科學傳播實踐具有重要意義。

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與公眾息息相關,明確公眾在基礎科學研究過程中的角色是治理風險的關鍵。面對這一問題,公眾科學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以公眾立場審視現(xiàn)階段科學技術的發(fā)展路線,為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提供新的分析思路。艾倫·歐文(Alan Irwin)在《公眾科學:一項對公眾、專N0tzOEubDQWDON3+FJa0vHL5kjcZpT7SihiCaPUw8xo=長和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研究》中總結了過去科學與公眾的兩種關系——“啟蒙”和“批判”,并且率先提出“科學公民身份”(Scientific Citizen ship,SC)的概念,通過多個角度的實證案例對公眾在科學中的角色進行解讀[2]32。因此,本文從公眾科學視角切入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這一議題,針對引發(fā)輿論高度關注的LK-99超導事件,選擇對該事件關注度最高的開放式創(chuàng)作視頻平臺嗶哩嗶哩中的相關內(nèi)容進行綜合分析,分析基礎科學研究及其在科學傳播中的過程風險,探究該風險背后的深層原因并提出解決思路。

1公眾科學視角下的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特征及表現(xiàn)

基礎科學研究的過程風險產(chǎn)生于兩個方面,一方面公眾的主體認知發(fā)生變化,另一方面社會外部結構對于基礎科學研究的影響也加劇了公眾與科學的裂痕。在科學討論中,公眾往往被認為是非理性的,由于公眾缺少科學的“感覺器官”——理論、實驗、測量工具,無法進行對科學標準的檢驗,公眾知識長期以來被科學共同體忽視,因而過去的科學研究中較少重視公眾角色。然而這一現(xiàn)狀卻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普及而大為改觀,這并不是出于科學共同體對于公眾的興趣,而是出于公眾對于科學的興趣。隨著風險社會的深入發(fā)展,現(xiàn)代化風險對于知識的高度依賴,推動公眾提高對于知識獲取的興趣,進而為基礎科學研究帶來了更多關注。

在風險社會之下,公眾科學理論持續(xù)對公眾對于科學風險感知的問題開展研究。深入分析科學與其決策環(huán)境的關系,不難發(fā)現(xiàn)公眾對于科學風險的感知構建于公眾知識之上。盡管科學建構了風險的表現(xiàn)形式,但是這種語境式(contextual form)的知識讓科學風險延伸至了一個更廣泛的社會結構,即對于科學風險的感知不再局限于諸如核泄漏、環(huán)境污染等事件造成的直接影響,而是來自于促進科學決策的外部結構——科學共同體之中。在基礎科學研究中這一傾向尤為明顯,公眾知識與專家知識的不匹配制造出的認知裂痕加劇了二者嫌隙,而科學決策環(huán)境對于決策科學性的偏移又會加深公眾對專家的不信任,從而強化公眾對于科學風險的感知。在二者的互相作用下,現(xiàn)階段的基礎科學研究風險展示出了強烈的向認知層面延伸的傾向,即對于科學存在方式的認知顛覆。針對現(xiàn)階段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特征及其具體表現(xiàn),本文設計如下框架對此加以論述(見圖 1)。

1.1風險社會: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特征

公眾對科學技術的關注延伸到基礎科學領域并非偶然,這背后不僅體現(xiàn)了公眾認識能力的提升與知識獲取的難度降低,更展示出了風險加強對科學過程的滲透。早在1986年,烏爾里?!へ惪耍║lrich Beck)在《風險社會》中便使用“風險社會”(Risk Society)的概念來表達現(xiàn)代性的最新動向,“風險”可被定義為以系統(tǒng)的方式應對由現(xiàn)代化引發(fā)的危險和不安,其內(nèi)涵早已不止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影響和損害,而是一種當前可預見的損害向著未來延伸的威脅[3]。而針對科學帶來的社會風險處境,貝克也明確強調,用常規(guī)的風險概念應對現(xiàn)代化生產(chǎn)力所引發(fā)的后果僅僅是把其正當化,對于環(huán)境的討論會無意間將人僅僅視作有機體,人被簡化為技術和自然之參考系。因此,透視現(xiàn)代化風險中人的地位,證明科學風險與人的鏈接尤為重要。

在風險社會中,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出現(xiàn)新的特征,即風險發(fā)生環(huán)節(jié)前置、風險偶發(fā)性增強、風險影響廣度擴大、風險多樣性提升等。在風險社會中,公眾不僅面臨著外界的風險,還要受到公眾所認為的自己面臨風險的方式的影響?;诠妼撛陲L險的感知愈發(fā)敏感,公眾所持有的立場具有極強的社會性特征,對科學的風險與安全的判斷極大地反映了個體在社會結構中的地位以及個體對這一社會機制的信任程度。自反性現(xiàn)代化的進程之中,社會各要素之間越來越緊密的聯(lián)系推動風險認知向系統(tǒng)前端拓展,最終風險發(fā)生環(huán)節(jié)前置,在現(xiàn)階段則表現(xiàn)為向著基礎科學研究的過程環(huán)節(jié)深入。

盡管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需要得到足夠的重視,然而正如風險社會里的絕大多數(shù)風險一樣,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仍舊具有極強的偶發(fā)性??萍继嵘炀偷墓I(yè)化社會帶來的不僅是現(xiàn)代性的提高,也讓其產(chǎn)生異變,貝克將其稱為“反思性現(xiàn)代化”或“第二現(xiàn)代化”,第二現(xiàn)代化不同于線性的第一現(xiàn)代化,第二現(xiàn)代化是第一現(xiàn)代化在風險發(fā)展中的延伸,“它展現(xiàn)了多種多樣的、極其矛盾的發(fā)展可能性”[4]。第二現(xiàn)代化帶來的個體不確定性一方面讓公眾出現(xiàn)更強烈的社會性尋求傾向,另一方面也讓個體更容易暴露在風險社會之下,而互聯(lián)網(wǎng)傳播則提供了更多的不穩(wěn)定因素,最終加劇了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發(fā)生的不確定性。

LK-99超導事件就是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的典型案例。2023年7月22日,韓國量子能源研究所研究團隊在arXiv①上發(fā)布了兩篇論文,聲稱在常壓條件下,一種改性的鉛磷灰石材料能夠在400K(127℃)以下表現(xiàn)為超導體,這種材料以兩名論文作者名字的首字母命名為LK-99。簡而言之,他們宣稱發(fā)現(xiàn)了全球首個室溫超導材料LK-99。這項基礎科研的“重大發(fā)現(xiàn)”不僅轟動了科學界,讓各國科學家紛紛嘗試復制LK-99,而且引發(fā)了各國普通公眾的熱情關注,這至少在兩個方面可以體現(xiàn):一方面,LK-99超導事件的公眾關注度在2023年7月29日達到峰值(見圖2),而視頻發(fā)布數(shù)量峰值在8月1日(見圖3),媒體僅3天便響應了公眾關注,充分體現(xiàn)出LK-99超導在公眾科學中的獨特性——幾乎從未有基礎研究受到過如此迅速的關注和輿論沖擊。另一方面,多家超導公司的股票大漲,截至2023年8月7日收盤,18只超導概念股中,有16只股票飄紅。盡管股市整體并未有太大波動,然而“超導概念股”卻借此走入公眾視野,金融投資與前沿科技的碰撞引發(fā)新的討論,助推了LK-99超導事件在更為廣泛的社會領域發(fā)散其影響力。然而,只過了一個月,2023年8月, 《自然》(Nature)雜志的一篇報道總結了國際上不同實驗室的重復實驗結果,指出LK-99不是室溫超導體,并解釋了這種材料出現(xiàn)類似超導行為的原因。名噪一時的LK-99終于塵埃落定,被認定為烏龍事件,即被證偽。

LK-99超導事件比較形象地展示了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的特征:一是LK-99的“相關成果”發(fā)表在arXiv這一論文預印本的網(wǎng)站,就引發(fā)了世界范圍內(nèi)科學共同體和公眾的普遍關注,體現(xiàn)了基礎科學研究剛出實驗室,還未開展中試和產(chǎn)業(yè)化轉化時就能引發(fā)風險,風險發(fā)生環(huán)節(jié)前置;二是LK-99超導事件引發(fā)的世界范圍的輿論關注和股市漲跌,也體現(xiàn)了基礎科學研究風險偶發(fā)性增強,以及風險影響廣度擴大;三是LK-99超導事件體現(xiàn)了基礎科學研究的風險多樣性提升??茖W對“事實”的影響與對社會的再次構建促使具體案例成為了新的研究對象[5]。科學并不是一個不同社會群體從中掠奪“事實”的倉庫,而是一個更加分散和靈活的社會制度集合體,這種集合體的復雜性助推了風險的多樣化。

據(jù)此,查爾斯·C.拉金(Charles C. Ragin)提出的“案例導向的研究”(case-oriented research)在對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的研究之中占有重要的位置[6]。對LK-99超導事件的分析有利于幫助我們討論風險建構的前提——人們必須采取某種價值立場,尤其是在風險的確立和技術上的不確定性一齊發(fā)生時,而且對于社會價值本身的討論尤為重要。

1.2知識權威弱化:基礎科學研究專業(yè)解讀中的科學共識矛盾

科學角色變化所帶來的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隨著傳播速度的加快而被不斷擴大,然而相比更易于得到認同的價值定位,知識的傳播卻因高度分工的現(xiàn)代社會而立起厚重的壁壘,使得在基礎科學研究過程中,公眾難以和知識權威達成科學共識。以專家為代表的抽象系統(tǒng)成為現(xiàn)代社會的“生活必需品”,然而“特定的專業(yè)人士在品行方面的可靠性”和“非專業(yè)人士所無法有效地知曉的知識和技能的準確性”并不能得到完全實現(xiàn),因此無法為整個社會控制風險提供智慧保障[7],最終導致專家系統(tǒng)權威的喪失,使得公眾與科學之間的信任鴻溝不僅直接作用于科學本身,大部分公眾仍舊信任科學的方法和原則,但科學機構卻成為主要的被懷疑對象。

在2023年7 月22日LK-99超導材料相關論文發(fā)布之后,7月26日相關話題的視頻發(fā)布量開始呈上升趨勢,于7月28日出現(xiàn)第一個峰值,8月1日達到頂峰(見圖3)。結合室溫超導事件發(fā)展來看,7月26日金鉉卓(Hyun-Tak Kim)教授在Science cast上傳第二段視頻,視頻顯示LK-99呈現(xiàn)半懸浮狀態(tài),由此引發(fā)第一次輿論,8月2日該事件發(fā)生反轉,韓國“室溫超導”論文作者李碩裴(Sukbae Lee)表示論文存在缺陷,系團隊成員未經(jīng)其他作者許可擅自發(fā)布,最終將這一事件推向頂峰。此次事件之中,從對于知識權威的影響而言,公眾自發(fā)開展的科學解讀速度與以往相比更快,大量自媒體博主針對這一事件發(fā)布視頻進行評述,甚至將科學可信度評估壓力向上傳導至各大科研實驗室,間接推動了大量實驗室加入科學驗證。同時,大量網(wǎng)民針對不同實驗室的驗證成果自發(fā)進行整理傳播,其中不同研究機構的研究成果被反復比對,少見地產(chǎn)生了如此大規(guī)模的基礎科學研究公眾解讀的現(xiàn)象。而從公眾科學解讀的方式來看,相對于探究實驗過程的科學性,由于基礎科學研究自身的理解難度,公眾更傾向于從社會情感價值上對LK-99超導材料進行評價,如“LK-99超導是假的是因為這是韓國實驗室產(chǎn)出的” “這個實驗室不屬于‘雙一流’高校所以結果也沒有客觀性”,由此向科研機構釋放負面情緒壓力。

這種言論的出現(xiàn)直接體現(xiàn)出了基礎科學研究解讀中公眾與知識權威的科學共識的矛盾??茖W自身作為現(xiàn)代化風險的來源并不僅僅只停留在直接威脅層面,還包含著對科學知識的“去邊界化”。從一個學科的角度來看似乎是安全的,但對另一個學科來說卻非常危險,“去邊界”意味著它越來越質疑自己。這種“去邊界化”帶來的認知偏移從早期的應用科學研究領域開始向基礎科學研究領域發(fā)展,在LK-99超導事件中,超導材料領域在公眾認知之中屬于難以解讀的基礎研究,雖然也有專業(yè)人士下場從多學科角度進行評述,但是公眾卻更傾向于使用“常識”視角對此事進行分析,反復出現(xiàn)的室溫超導證偽和證實信息則讓其科學性更加難以證明。現(xiàn)代性社會中認知過程的不斷加速導致公眾對常態(tài)認識的矛盾和不確定性的體驗也在加深,隨著每一種新的知識產(chǎn)生,關于“無知”的知識也會增加,最終造成更深層次的知識權威被削弱。在LK-99超導事件之中,輿論的反復最終消耗的是公眾對于科學機構權威性的信任,盡管科學的進路本就曲折,但是長久以來權威機構對公眾話語的漠視和剝奪最終使其在一次失信中便遭受到了巨大的反噬。

1.3科學精神消解:基礎科學研究過程解讀中的知識信任減弱

現(xiàn)存社會知識條件對科學知識權威不斷發(fā)起挑戰(zhàn),當前公眾與科學關系的僵局加速了公眾對科學本身信任程度的下降。在這樣的僵局之中,盡管公眾擁有一定的專業(yè)知識解讀能力,然而目前被決策過程降級的專業(yè)知識卻將公眾推向了一場沒有結果的“科學與反科學”的爭論。甚至在部分科技批評家眼中,“增進公眾理解”的嘗試是因對科技的敵意和不信任而導致的一種自衛(wèi)和自私的反應[6],他們認為公眾具有同質性,而且在面對這些有爭議的信息技術時基本上是被動的。這種僵化的公眾和科學的關系并不利于公眾建構出對基礎科學研究的正確認知,甚至加劇了二者之間的嫌隙,正如在LK-99超導事件中所體現(xiàn)出的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那樣,對于基礎科學研究的認知脫離了對基礎科學研究探索過程的事實真相,更多地集中于對不同價值立場的是非判斷之中。

重新回到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的出發(fā)點,盡管不同群體所持有的價值立場不同,但是都面臨著風險社會下科學決策所出現(xiàn)的一致問題——需要在充滿不確定性的環(huán)境下進行決策。科學不再以“常態(tài)”方式運行,與科學有關的政策議題具有以下特征:相關事實具有不確定性,研究對象與涉及的決策利益格局具有復雜性,多種價值觀念交相融合飽受爭議,決策時間緊迫,需要面臨人為風險失控的可能[8]。然而其中所蘊含的卻是對于科學共同體信任的減弱,讓科學成為了一種說服人的藝術。這些因素無不在基礎科學研究的探索過程之中加劇了科學精神的消解,盡管這種崩壞可能會有前兆,卻又受限于社會體系的復雜性而無從表現(xiàn)。實際上,很多情況下科學家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提供一種明確的答案,他們總是寄希望于更多的研究,期待未來的技術革新能促成科學共識[9]?;谶@種事實,在第二現(xiàn)代化之下,人們對科學權威的信任度也隨著公眾知識增長而不斷下降,這種科學認識論與社會結構關系的不協(xié)調,所帶來的并非諸如封建社會中由于對科學精神的顯性打壓而產(chǎn)生的停滯,而是更為隱秘的、難以覺察的科學精神的消解。

2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的成因

貝克認為,“沒有社會理性的科學理性是

空洞的,而沒有科學理性的社會理性則是盲

目的”[10]。盡管基礎科學研究引發(fā)了廣泛討論,然而其所蘊含的風險并不來自可預見的輿論反轉,更多來自超出“常識”的科學走入公眾視野而引發(fā)的知識性茫然,而這一事件的偶發(fā)性又助推了這種不可預見的風險加劇。因此,本文立足公眾視角進行研究建構,以國內(nèi)年輕一代高度聚集的綜合性視頻彈幕社區(qū)嗶哩嗶哩為調研平臺,利用計算機語言Python以“室溫超導” “韓國超導”為關鍵詞抓取視頻871個,并進一步抓取播放量超過50萬的18個視頻的評論內(nèi)容,共計21 730條作為研究樣本。同時對中央廣播電視總臺2022年12月所評選的“2022年度國際十大科技新聞”之中,有超過50條相關討論視頻的3條科技新聞的共計2 676條視頻相關數(shù)據(jù)進行篩選,從中選取出2022年度相關數(shù)據(jù)共計747條作為對照樣本。本文采用內(nèi)容分析和情感分析法,通過Rost CM6對評論樣本的全部內(nèi)容進行文本分詞,對每條評論的情緒進行打分、分類并統(tǒng)計,基于最終結果開展分析。

2.1科學傳播模式的泛化傾向

基礎科學研究風險環(huán)節(jié)前置本質上反映了科學傳播模式的變化。目前向公眾傳播科學信息所采取的主要媒介為大眾傳媒,盡管線下科學活動的開展也對線上活動的局限進行了有益補充,但目前科學傳播方式仍然存在諸多問題,如科學話語的構建、科學傳播人員的培養(yǎng)、科學傳播機構的設置等,如何構建一種具有互動性與可實踐性的傳播模式仍舊是問題的關鍵。早在1985年,英國皇家學會的報告《公眾理解科學》(The 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便對此提出了強烈建議:我們最直接、最迫切的需求是推動科學家們學會與公眾溝通,他們要愿意這樣做,并將這樣做視為己任[11]。

每個科學家都有促進公眾了解科學的專業(yè)責任,因為要想發(fā)揮科學證據(jù)的說服力,就必須以社會化的方式向特定受眾展示。與此同時,受眾必須根據(jù)自己的需求和關注點來理解這些信息,在此過程中,傳播的方式直接影響了受眾所看到的主要信息及其表達方式?,F(xiàn)階段基礎科學研究不得不面對更為現(xiàn)代化的傳播對其過程層面的單向度入侵,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對科學傳播格局的再造和重塑讓科學傳播模式產(chǎn)生泛化傾向,無論是傳播主體、傳播內(nèi)容還是傳播渠道都有體現(xiàn)[12]。

本文根據(jù)視頻發(fā)布時間篩選出2023年LK-99超導事件的相關視頻,并與篩選出的2022年發(fā)布的其他3則科技新聞相關視頻進行對照,這4則視頻播放量及評論量如表1所示,LK-99超導事件播放量遠超對照樣本,公眾對基礎科學研究的關注度顯著提升,盡管其仍舊難以超越應用科學研究的討論度,然而這種自下而上的傳播模式已經(jīng)讓基礎科學研究的關注度相較于以往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尤其是在突破性科學發(fā)現(xiàn)之中,公眾討論度顯著提升。

本次公眾對LK-99超導事件的關注具有動態(tài)性與持續(xù)性。從關注環(huán)節(jié)來看,2022年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發(fā)布的十大國際科技新聞之中,3個較有影響力的科技新聞均為結果性科技事件,相關討論集中于科技成果出現(xiàn)之后,而LK-99室溫超導并不具備應用條件,屬于基礎科學研究,因此相對于應用科學更容易引起關注的可視化成果,公眾對其關注的持續(xù)性更強,會對事件進行動態(tài)跟進。從關注分布來看,3個科技事件多數(shù)為短期關注集中爆發(fā),公眾缺少對其研究過程的跟進關注,對LK-99超導事件關注分布更為連續(xù),公眾關注緩慢遞減,更具有持續(xù)性。這種泛化的傳播方式一方面為科學和公眾構筑新的關系提供了新的土壤,另一方面也出現(xiàn)了諸如科學權威削弱、知識供需失衡、推理動機錯位等問題,最終促使風險滲入到了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領域之中,風險發(fā)生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前置。

2.2科學解讀方式的公眾層面發(fā)展

在第二現(xiàn)代化之下,科學并非僅僅是獲取客觀知識的規(guī)定方法,相反成為一個更加分散和靈活的社會制度集合體,這個集合體之中包含著多個領域的知識,而這些知識領域的邊界劃分需要不斷地與其他社會機構進行技術協(xié)商。艾倫·歐文指出,在針對“科學”或者“非科學”的價值判斷中,科學劃界往往需要通過社會性技術協(xié)商來確定,如果一個研究是“科學的”,那么便意味著它可以被用于特殊目的,擁有被賦予道德、法律、政治或者社會價值的合法性[13]。然而在現(xiàn)代科學劃分中,各種不同的范式在發(fā)揮作用,單一學科的劃分正在被“去邊界化”所替代。一方面,科學不是作為對世界的單一和權威的描述而出現(xiàn)的,而是在知識結構和體制上都是多樣和異質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應該考慮的是多門科學,而不是一門科學;另一方面,當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理論框架將整個科學領域結合在一起,而是不同的學科方法和學術觀點共存時,就更容易出現(xiàn)理論上的不確定性。基礎科學研究也受到其影響,當傳播給公眾的信息通過二次加工后,幾乎無法避免多學科對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進行不同視角的評述和辨析,盡管不同范式的應用有利于學科補足,卻唯獨缺失了一個向上觀察的視角,即公眾的社會性知識對基礎科學研究的解讀。

從公眾視角對基礎科學研究進行解讀的必要性體現(xiàn)在公眾理性的增加之中,公眾在基礎科學研究中并非僅依靠感性判斷,理性分析也逐漸占據(jù)了重要地位。筆者使用Rost CM6導入LK-99相關主題詞自定義詞典及用jieba分詞庫進行分詞后,進行高頻詞提取,其中提及次數(shù)超過1 000的高頻詞有14個,提及次數(shù)超過500低于1 000的高頻詞有32個,盡管多數(shù)高頻詞相關評論負面情感條數(shù)大于正面情感條數(shù),但高頻詞情緒得分平均大多趨近于0,反映出公眾在LK-99超導事件中的客觀態(tài)度,公眾并非如“科學啟蒙主義”所描述的那般無知,現(xiàn)階段的教育普及以及基礎科學研究的關注人群本身的教育水平已經(jīng)讓LK-99超導事件能夠在客觀的輿論場域被討論。值得注意的是,公眾的認知判斷仍舊是一種綜合性的判斷,并不具備較高的嚴謹性。其中尤為明顯的是,公眾偏好于采用價值判斷,這也是公眾更加易于理解的部分,因此對基礎科學研究發(fā)現(xiàn)的科學性判斷便發(fā)散至科研機構的權威性、科學家國別、科學發(fā)現(xiàn)的意義等其他領域。

從這個視角再次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一個導致公眾認知偏差的重要原因——科學傳播與公眾信息接收模式不匹配?;A科學研究之所以出現(xiàn)解讀偏差,是因為公眾對信息的接收與對信息源的可信度、行動的可能性等因素的判斷一起進行[14],分析問題與評估問題往往被公眾模糊在同一環(huán)節(jié),并在解讀時被混為一談。正如在LK-99超導事件中,科學家的國別也成為了公眾批判事件的支撐證據(jù)之一,對于LK-99超導事件背景的評價與對于LK-99超導的科學性評價被放在同一話語體系之中,這種對抗式解讀最終推動了對于基礎科學研究過程的認知偏差的形成,盡管公眾仍舊可以獲取正確的結果,但是并不客觀的路徑卻讓科學解讀落入了偏差認知的困局之中,從而加劇了達成科學共識的難度。

2.3科學發(fā)展環(huán)境的外部性變革

瑪麗·道格拉斯(Mary Douglas)指出:一個社會對外部世界的看法將反映出該社會的文化和基本結構[15]。在這一過程中,正如社會學家所描述的那樣,科學成為一種具有社會協(xié)商性質的科學,科學的認知和制度層面更傾向于接受社會學的探究。因此,公眾對基礎科學研究狀況的評估似乎不可避免地會反映出我們對社會結構狀況的評估。研究針對樣本進行文本內(nèi)容分詞并統(tǒng)計高頻詞數(shù)量,在進行高頻詞關聯(lián)詞分析時,去除部分無參考意義內(nèi)容,得出“問題”(258次)、“概率”(196次)、“過程”(118次)3詞提及頻率最高,對其進行詞頻關聯(lián)統(tǒng)計,以“問題”一詞為例,高頻詞為“超導” “復現(xiàn)”“出來”“材料”等內(nèi)容。結合積極情感統(tǒng)計表,樣本評論情緒值與數(shù)量分析情況如圖4所示,經(jīng)過統(tǒng)計得出,樣本情緒平均得分為11.58,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情緒得分為0,共計出現(xiàn)6 094次,情緒得分最低為-66,最高為130,整體上并未出現(xiàn)負面情緒“一邊倒”的傾向,公眾對于LK-99超導事件情緒認知較為平穩(wěn)。而結合高頻詞產(chǎn)生的評論文本進行上下文綜合性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公眾對于LK-99室溫超導的積極情緒主要表現(xiàn)為對研究材料的科學性討論與對室溫超導開創(chuàng)性意義的肯定,高頻詞“希望”的關聯(lián)詞構建分析展示出公眾對室溫超導技術給予的高度期待,甚至被冠以“第四次工業(yè)革命”的頭銜(見圖5)。

人們對某些技術的偏好,本質上反映的是其對社會、道德和倫理的更廣泛的偏好。因此,對室溫超導的期盼中正蘊含著公眾通過基礎科學研究所投射出的社會期待。盡管我們認為室溫超導材料如果真的被發(fā)現(xiàn)會具有強大的革命性意義,但是我們也必須承認這種革命性意義成立的前提是我們對這個意義的需求,即我們在期待一場如工業(yè)革命一般具有顛覆性的技術變革打破固著已久的現(xiàn)代性問題?;A科學研究最后必然需要為社會生產(chǎn)應用服務,加之作為“突破性技術”承載更高的社會期待,它便必然面臨著公眾知識技能的審視。這一過程推動了風險的建構和傳導,輔之以現(xiàn)代的傳播手段,最終讓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影響更易于產(chǎn)生結構性擴散。

2.4科學研究特性應用性再構

盡管外部性因素尤為重要,但是我們?nèi)耘f需要從主體特征來探究問題的根源。理解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仍舊不能忽視對基礎科學研究方式所產(chǎn)生的新變化的分析。基礎科學研究自身存在著較高的知識解讀門檻,研究的專業(yè)領域的極度細分本就與具有更加社會化知識結構的公眾知識領域大相徑庭,而中間對話的缺失也讓基礎科學研究的解讀與公眾之間產(chǎn)生了巨大的溝通鴻溝。最終,這種由科學系統(tǒng)所產(chǎn)生的不確定性擴散到了外部關系上,使得科學應用者開始了向知識界定參與者的身份轉變,或者說,公眾在不知不覺中參與了科學知識構建。

現(xiàn)階段,公眾對于基礎科學研究施加的外部性壓力主要體現(xiàn)在幾次明顯的輿論反轉上。針對樣本視頻中的評論進行情感分析,并且按照評論時間進行排序,可以得到如圖6所示的樣本情感數(shù)量時間走勢圖。盡管結合正向情感關鍵詞分析,公眾并未因為LK-99超導事件的幾次反轉喪失對基礎科學研究的信心,然而輿論爆發(fā)期的正向情感占比處于收縮狀態(tài),結合高頻詞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公眾在輿論反轉中將輿論壓力施加給了科研機構,大量的社會討論使得諸多科研機構被迫參與其中,其因社會關注而被要求以更短的時間搶先完成驗證,甚至于一些僅是研究材料學相關而非超導研究方向的實驗室也收到行政命令,被要求參與其中,這忽略了他們原有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條件。

無論公眾在基礎科學研究中存在怎樣的技能和知識的局限性,他們在其活動所處的行動環(huán)境中仍然保持著特定的知識技能,這些知識技能又不斷重建行動環(huán)境。正如艾倫·歐文在環(huán)保問題中所描述的那樣,自然似乎不可避免地“成為一個概念和語言的領域”[2]42,公眾已經(jīng)習慣于把自然與社會看作一個整體。科學知識生產(chǎn)和應用的界限在諸多學科之中已經(jīng)模糊,而這種趨勢正在向著基礎科學研究擴散,基礎科學研究也必須要從邏輯概率的驗證走向事件概率的驗證,它并不是完全外在于公眾的概念,決策所涉及的知識環(huán)境發(fā)生了根本變化,基礎科學研究也要和其他應用技術一樣不斷處于“社會實驗”之中[14]。正如大多數(shù)基礎科學研究實驗室需要面臨的那樣,大量的應用性論證的行政工作是“完成科學實驗”重要的一部分。

3結語:構建科學公眾身份

盡管我們一直在強調社會性對于基礎科學研究的反向作用,但我們要警惕這樣一種可能性,即科學建立在對“外部世界”的一系列假設之上,而這些假設的起源是社會性的。風險的構建和治理都建立在社會價值之上,因此對人類行動和反應的假設是不可避免的,但這一點卻很少被公開承認。所以,科學對社會的單方面揣測或者反過來都不利于我們構筑一個真實有效的、可以建立起知識對稱性的紐帶,科學在公眾視角中已經(jīng)獲取了一個啟蒙性的位置,反過來也需要在科學之中給予公眾一個不再僅僅是被動灌輸?shù)男陆巧?,對此,艾倫·歐文給出了解決對策,這也是公眾科學的歸旨,即再造科學公眾身份。

科學公眾并不意味著讓公眾機械化地參與到科學研究之中,例如一階博物學復興運動中各地群眾對生物的觀察及記錄活動[16],這種公眾參與科學仍舊只是一種固有的對公眾和科學關系的展示,公眾僅僅作為科研助手參與其中,機械地提供著“眾包”資源或者是“分布式智能”[17],而與之相對的便是“認知分工理念”[18],盡管不同學者在各種科研活動中認知分工的方式也有所不同,但是卻達成了一個共識,即提供一個公眾向上參與反饋的制度和渠道。我們需要看到傳統(tǒng)的科學家權威形象在驗證實驗有效性的過程中,仍舊要隱性地依賴公眾見證人,精英知識與大眾常識之間的張力一直存在,為構筑制度與融合話語提供了最基本的前提。

艾倫·歐文也提出了公眾科學可能涉及的基本要素,公眾科學不僅代表不同形式的知識和理解之間的“交匯點”,它還意味著在不同的知識領域內(nèi)進行交叉融合的可能性。如果我們認為目前科學與公眾之間的關系沒有問題也不需要改變,便是否認了科學應該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這最終只會加劇公眾與科學之間的裂痕。特別是,這種改變對科學機構而言,不僅涉及變革,還涉及面對社會壓力的反思。因此,公眾科學意味著承認新的社會因素和知識關系。

盡管基礎科學研究過程風險并未提供太多的案例供我們深入剖析,但是正如艾倫·歐文在動蕩的現(xiàn)代性中所同意的觀點那樣,只有正視并且接受不確定的事實,并在其中仍然堅持對知識的追求,才能讓現(xiàn)代性的發(fā)展達到新的階段[19]?;A科學研究過程風險及治理只是透視公眾和科學之間關系發(fā)展的一點,但是從這一獨特的原點出發(fā)無疑會增添新的實踐進路。沒有任何一個單一的框架可以完全囊括公眾和科學的關系進路,我們所面臨的挑戰(zhàn)不只是建立一套靈活的、反應靈敏的制度結構,也是去重新關注科學之中的公眾身份并且回應公眾對此的關切。幾乎每一個科學風險都會涉及不平等對話、相對權力和社會結構的問題,如果不能從公眾的視角再次出發(fā),僅僅提高技術水平毫無作用,風險環(huán)境應該被給予充分重視。

令人欣喜的是,互聯(lián)網(wǎng)和大眾傳媒為科學傳播提供了一個有利的土壤,盡管數(shù)字貧困仍舊存在,但公眾擁有了一個可以利用自身條件去打破知識鴻溝的機會,而不是被任何先驗性的條件所框定。這種“自下而上”的壓力并不一定會切實地削弱風險,卻蘊含著新的關系萌芽的語境。只是我們?nèi)耘f面臨著新的挑戰(zhàn),即如何用更積極的方法去利用這種語境,而不是單純將其視為科學風險的產(chǎn)生因素。因此,保持一種對待科學的開放性態(tài)度,讓科學不再僅僅作為社會制度的集合體存在,并構筑出一個真正的知識強健型社會,才是公眾科學何以從根本上消融基礎科學研究及其科學傳播過程風險的題中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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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顏 燕 荊祎瀾)

Risk and Governance of Basic Science Research Proces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itizen Science:A Case Study of LK-99 Room Temperature Superconductivity Event

Huang Shijin Li Yixiu

(School of Marxism,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237)

Abstract:The report of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proposes to strengthen basic research,highlight originality,and encourage free exploration. This discourse highlights the important role of basic scientific research in China’s scientific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However,at this stage,basic scientific research is not only facing traditional problems but also experiencing secondary scientific risks transmitted to the process of basic scientific research due to the embedding of social factors. Based on this,this article takes the LK-99 room temperature superconductivity event as a typical case and analyzes the risks in the process of basic science researc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ublic science by Alan Irving. It is believed that it is necessary to reconstru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asic science research and the public from a public perspective,reshape the new pattern of scientific communication,interpret new ways of public risk perception,summarize the reasons why science and public relations do not match with second modernity,and reconstruct the relationship to rebuild the identity of“scientific citizen.”This will promote the establishment of an open science and knowledge-robust society,promote effective governance of process risks in basic science research,and safeguard the development of basic science research and its scientific communication in China.

Keywords:citizen science;basic scientific research;process risk;risk society

CLC Numbers:G315 Document Code:A DOI:10.19293/j.cnki.1673-8357.2024.03.008

收稿日期:2024-01-25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人工智能驅動科學發(fā)現(xiàn)的認識論研究”(22BZX027)。

作者簡介:黃時進,華東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科學哲學、科技創(chuàng)新研究,E-mail:huangshijin@sina.com。李一秀為通訊作者,E-mail:msnzsz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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