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新課改的背景下，面對紛繁多“元”的作文類型，面對一直處在變化、進化中的命題形勢，扎實開展深化理性思考的寫作思維訓練，是我們應變的“王道”。二元思辨思維可作為學生作文的起點思維與基礎思維，在此基礎上，我們以質疑為內核，以追問為手段，搭建起“黃金三問法”“多維歸因法”“一分為三論”等思維支架，幫助學生建構出優(yōu)質的思維鏈。

關鍵詞 理性思考 思維支架 思辨寫作 思維鏈

隨著新課程改革的全面開展，與之相向而行的新高考也逐漸在全國各省市落地。而其中，高考作文題命制的類型也隨著改革的深入，一直處于持續(xù)的變革之中。而一線的老師一直嘗試著從這種變革中尋找高考作文題命制的底層邏輯和命題規(guī)律，從中獲得制變之法。

一、明高考之變：我們面對怎樣的寫作挑戰(zhàn)

2022年新高考Ⅰ、Ⅱ卷的作文分別圍繞圍棋的三個術語“本手、妙手、俗手”和團委征文主題“選擇·創(chuàng)造·未來”進行了設題，此舉被認為是創(chuàng)設了一種嶄新的三元型作文命題的思路與方向。于是，“思辨元”的概念一時風靡。而當“思辨元”的概念一旦確立，則天下的作文題，似乎都能以“元”視之、界之、析之。一線老師亦習慣在寫作的指導與訓練中以“元”來區(qū)分不同類型的作文題。我們且看近年高考作文題（見表1）。

而或許是為了給日益升溫的“思辨元”類型作文研究降溫，2023年新課標Ⅰ卷作文題（論題“故事有力量”）、2023年新課標Ⅱ卷（論題“擁有自己的空間”）、2024年新課標Ⅱ卷（論題“每個人都在不斷抵達未知之境”）等作文題，則出現了有意消解“元”概念的作文題型。

所謂的“思辨元”，在不同的題目類型中，或表現為概念，或表現為話題，或表現為某種文化現象。但是，不論是幾“元”或淡化“元”的作文題，究其本質，都可視為概念、話題或現象的關系型寫作，都有濃郁的思辨色彩。梳理近年來高考作文題的命制，我們發(fā)現，高考作文命題之“變”已是常態(tài)。而在新課改方興未艾的背景下，高考命題的變化必將長久持續(xù)。所以，我們如果妄想從近年高考作文命題中找到其規(guī)律并以之為定式，那必然是危險的。

二、立制變之道：扎實開展指向思維品質提升的寫作訓練

面對紛繁多“元”、復雜多變的作文類型，面對一直處在變化、進化中的命題形勢，擺在一線師生面前的課題是，我們將如何開展有效的作文指導與訓練？“變”與“常”是中國古代哲學中的一組命題。智慧的先哲告訴我們要處“變”而不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而讓先哲們擁有處“變”不驚的底氣與自信，則是他們總能看到復雜多“變”的背后必有不變的“恒?！痹?。故隨機應變，立“?！敝谱儯俏覀儜獙Φ牟欢ㄩT。那么，在寫作指導與訓練中，我們制“變”的“常”道是什么？

1.依據課標，開展指向思維品質發(fā)展與提升的訓練

思維發(fā)展與提升是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一個方面，《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指出，要發(fā)展并提升學生的思維品質，就要“通過語言運用，獲得直覺思維、形象思維、邏輯思維、辯證思維和創(chuàng)造思維的發(fā)展，促進深刻性、敏捷性、靈活性、批判性和獨創(chuàng)性等思維品質的提升”。通過對近年高考作文題的梳理，我們不難發(fā)現，高考作文的命制，愈發(fā)注重對學生思維品質的考查。2022年新高考Ⅰ卷關于“本手、妙手、俗手”的論題，2023年全國甲卷關于“技術、時間與人”的論題，都是指向多元的復雜關系的思考。2023年全國乙卷“利我與利他”、2024年新課標Ⅰ卷“問題與答案”等論題，也都對思維品質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因此，扎扎實實開展以指向思維發(fā)展與提升的訓練，才能讓學生的作文立于不敗之地。

2.立足教材，開展指向深化理性思考的訓練

“思辨性閱讀與表達”任務群是高中必修課程中的7個任務群之一，不論是學分占比，還是單元、篇章占比，是唯一一個可與“文學閱讀與寫作”任務群分庭抗禮的任務群，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該任務群在寫作表達上的任務是通過“發(fā)展實證、推理、批判與發(fā)現的能力，增強思維的邏輯性和深刻性，認清事物的本質，辨別是非、善惡、美丑”，從而“提高理性思維水平”。而關于“理性思維水平”的培養(yǎng)，從必修到選擇性必修，教材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統(tǒng)編教材選擇性必修中冊第一單元明確提出“深化理性思考”的要求。它指出，“我們在論說和闡述觀點時，應該在‘有理有據’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向理性深化，逼近事物的本質”。本單元提供的深化理性思考的路徑是“敢于質疑，勇于追問，對事物作出理性的判斷”，并認為“如果把事物放在更廣闊的背景中去觀察、分析，往往就能突破思維定式，深化對問題的認識”。從必修的“提高理性思維水平”，到選必的“深化理性思考”，這是教材對學生理性思維水平提出的要求，也是我們訓練學生理性思維的必由之路。

因此，與其疲于應付高考的命題之“變”，我們不如守“常”以制“變”：嚴格依照新課標關于提升思維品質的素養(yǎng)導向要求，依照新教材關于理性思維的提高與深化的要求，扎扎實實開展指向思維品質提升的訓練，這才是我們開展寫作指導與訓練的制“變”的常道、制勝的“王道”。

三、尋破局之路：二元辯證是應對“思辨元”作文的起點思維

在理論層面上，寫作的指導與訓練，要致力于理性思考的提高與深化，要著眼于思維品質的提升與發(fā)展。而落實在實操層面，怎樣有序列、有系統(tǒng)且富有實效地開展寫作指導與訓練，這才是重點與難點。面對紛繁多“元”、復雜多變的作文形勢，我們當如何破局？

1.不為“多元”迷望眼：不論幾“元”，均可以二元破之

在大量的寫作實操訓練中，我們發(fā)現，二元辯證法作為一種基礎的、核心的思辨思維，幾乎可以做到以一法破萬法。本是二元型的作文自不消說，對于三元型的作文，我們只要分而化之，也能尋找并建立起它們兩兩相關的二元關系。而一元型的作文，正如一枚硬幣有它的正、反兩面一樣，我們也要尋找一元論題的正、反兩面，發(fā)掘其二元辯證的關系。我們且小試牛刀如下。

【一元型】以2024年新課標Ⅱ卷為例，論題：每個人都在不斷抵達未知之境。

從“未知之境”我們可以思考這樣的二元關系：“已知之地”與“未知之境”。

從“不斷抵達”我們可以思考這樣的二元關系：“不斷抵達”與“中途放棄”。

【二元型】以2024年新課標Ⅰ卷為例，論題：互聯網、人工智能背景下問題與答案的關系。

在互聯網、人工智能背景下可思考以下二元關系：可就“問題與答案”本身的二元關系作辯證思考；可就“問題”本身去思考問題產生的“多”與“少”；可就“答案”本身思考答案之獲得的“快”與“慢”、答案質量的“好”與“差”、答案的“對”與“錯”。

【三元型】以2022年新高考Ⅰ卷為例，論題：本手、妙手、俗手。

三元關系，分而化之，尋找并建立起它們兩兩相關的關系，我們可以如是理清三者的關系：“本手為妙手筑基”“妙手乃本手之創(chuàng)造”“基于本手，追求妙手，應當避免出現俗手”。

【“元”淡化型】以2023年新課標Ⅰ卷為例，論題：故事有力量。

從“故事”的角度，其二元對象：好故事、壞故事。

從“力量”的角度，其二元對象：力量的“強”與“弱”。

面對“思辨元”類型的作文題，基于二元辯證建立概念間的聯系，是我們臨機制變的策略，也是我們能夠擁有“立變于常”的底氣的原因所在。將多種“元”類型歸于二元關系的思考路徑，如圖1。

2.二元辯證思維對策模型的建構

根據“元”的組合關系，二元型的關系有兩種常見的組合方式：一種是內容相互排斥、意義相互對立的關系，如2024年全國甲卷，在“與人相處”的話題下，思考“緘默不言”與“坦誠交流”的關系。一種是語義并不對立、內容相互對舉的關系，如2024年新課標Ⅰ卷，互聯網、人工智能背景下關于“問題與答案”關系的思辨；2023年全國乙卷聚焦于“利我與利他”關系的思辨。

對于二元關系型的作文題，我們基本的思維方法是矛盾分析法。矛盾的對立與統(tǒng)一，是辯證法的實質和核心?；谶@種矛盾分析法，我們采取以下三種應對策略。

（1）內容相互排斥、意義相互對立的二元作文題，我們對于二元關系的處理方案是偏重式。對于文題中的二元，我們以A、B來標示。對立偏重式的基本立意是：非A即B或A>B（反之亦然）。

（2）語義并不對立、內容相互對舉的二元作文題，我們對于二元關系的處理方案，固然可以偏重一方，但從思辨的深刻性角度，我們還可以采用兼融式。兼融式的基本立意是：尋找矛盾之“合”，即兼取A、B之長，共棄A、B之短。

（3）從矛盾雙方的對立和統(tǒng)一以及在一定條件下的相互轉化來梳理、觀照雙方的關系，即A之于B、B之于A各是什么關系，二者之合又構成什么樣的關系。

就上述三種應對策略，我們建構的思維模型如圖2。

3.二元思辨思維模型的應用

以2024年新課標Ⅰ卷作文題為例。材料內容大致為互聯網、人工智能背景下關于“問題與答案”關系的思考。任務是基于這些材料寫一篇文章，表達聯想和思考。思考步驟如下。

（1）先辨二元題的思維類型

該題為二元型題目，屬于分析性寫作范疇?！皢栴}”與“答案”，屬于語義并不對立、內容相互對舉的關系，在應對策略上，偏重型、兼融型、關系型均可運用。

（2）再依思維類型建構思維鏈

①對立偏重型

【立意一】與其快速得到答案，不如學會解決問題。

【論證A之功】論善于解決問題之功。

【批駁B之弊】論快速得到答案之弊。

②統(tǒng)一兼融型

【立意二】巧借技術速獲答案，善憑己身解決問題。

【論A之長，亦正視A之短】一味借助互聯網、人工智能快速獲取答案自有其弊；但身處信息爆炸、問題迭出的時代，巧借技術獲取答案，勢在必行，其功亦大。

【論B之長，亦正視B之短】一味想憑一己之力去解決問題，身處信息爆炸、問題迭出的時代，勢難躬行，自有其弊；但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必不可少，其功不小。

③關系型

【立意三】不排斥運用技術以獲取答案，不放棄厚植能力以解決問題。

【論證A→B】身處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才是獲取答案的必由之路。

【論證B→A】身處信息爆炸的時代，快速獲取答案，拓展認知邊界，為提出有價值的新問題、解決有挑戰(zhàn)性的老問題提供堅實的基礎。

四、立深化之徑：搭設思維支架，走向思維深處

一篇分析性說理文章，僅憑單一的二元辯證思維，是不足以讓思維得到進一步拓展、延伸與深化的，亦談不上具有良好的思維品質。所以，我們必須在二元辯證這個基礎思維之上，再繼續(xù)引領學生將思維推進、深化。我們可以在二元思辨的基礎上，以質疑為內核，以追問為手段，突破思維的壁障，引導學生的思維走向理性的深化。在多年的寫作教學實踐中，我們漸漸凝練出“黃金三問法”“多維歸因法”“一分為三論”等深化理性思考的思維方法，具言如下。

1.批判與建構：妙用黃金三問法讓思維走向深刻

黃金三問法脫胎自波普爾的證偽主義。所謂證偽，是英國哲學家波普爾關于科學方法、科學分界標準和科學發(fā)展模式的學說。譬如在某個農場，有人以實證的方式，細數10000只天鵝，發(fā)現它們都是白的，那他就得出了“所有的天鵝都是白的”這個結論。但是，當他發(fā)現第10001只天鵝是黑的，就能對前一個結論進行證偽，此謂證偽主義。

所以，當獲得一個論題，我們要善于從對立面（二元立場）尋找被忽略的負面影響、被忽略的反例或證言、被忽略的反對理由，勇于否定自己的初步立論，最終使自己的立論臻于科學縝密。證偽的核心在于從對立面（二元立場）尋找被忽略的負面影響、被忽略的反例或證言、被忽略的反對理由，這種思維活動，我們姑且稱之為“尋找黑天鵝”行動。為便于理解，繪制圖示如圖3。

基于這種證偽理論，我們給學生提供“黃金三問”的問題支架。具體圖示如圖4。

我們以2024年新課標Ⅰ卷作文題為例，思考示范如下。

【立意】巧借技術速獲答案，善憑己身解決問題。

【第一問，質疑：真的嗎？】身處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我們固然倡導能力為王，提倡厚植應對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但是這種凡問必自解、萬事必躬行的“農耕”時代的方式，真的適切于這個互聯網、人工智能日漸普及的今天嗎？

【第二問，尋找黑天鵝：有沒有反例？】信息爆炸的時代，問題層見疊出。搜索出答案、解決了問題，但新的問題必然又接踵而至。人力有時而盡，凡問必自解，然而，人力能解決的問題只是恒河沙數中的一捧沙而已；萬事必躬行，然而，人力能做的事情亦不過巍巍冰山下的區(qū)區(qū)一角罷了。

【第三問，校準修正：如果成立，需要什么條件/背景/前提？】永遠不放棄對自身應對問題、解決問題能力的培養(yǎng)，這是我們立身于這個大變局時代的堅實基礎，也是我們應對未來層出不窮的新問題的有力保障。互聯網、人工智能只是我們用以解決問題、獲取答案的手段；巧用互聯網，善用新技術，只是我們應厚植的能力之一。

2.歸因與舉措：妙用多維歸因法讓思維走向豐富

所謂多維歸因法，指的是基于現實中存在的某個社會問題，學生運用發(fā)散性的思維，從多角度去審視、探究出現該問題的原因，并據此提出有效解決方案的一種思維方法。從現實問題的提出，到最后運用多元舉措來使問題得到解決，其重點、難點既在于指向現實真實問題的提出，亦在于中間層級的多維歸因。如何多維度地分析原因，我們可以借用哲學中的一些方法論，比如從問題所涉及對象本身的內因與外因去審視，從個體、社會、國家等角度去審視，從物質層面、文化精神層面等維度去審視。多維歸因法的具體思維支架，有以下三個層級，圖示如圖5。

我們以相互對立的二元型題目為例，為便于闡述，我們依然以A、B來標示二元。具體思維路徑如下。

【第一層級，現實透視】（承前所論）A之重要性、必要性不言而喻。但是，在現實中，為什么B卻大行其道？或，為什么在現實中卻有一些人將B奉為圭臬？

【第二層級，多維歸因】從內因與外因或個體、社會與國家的角度或從物質與文化方面等角度，運用發(fā)散式的思維，去剖析原因。

【第三層級，多元舉措】基于上述原因，提出自己的有效解決策略。

我們以2024新課標Ⅱ卷作文題為例。該作文題論題是“我們每個人也都在不斷抵達未知之境”，屬于“元”淡化話題型作文。論題核心關鍵詞是“未知之境”，從這個角度看，本題也可視為一元型作文。我們以二元思辨為起點，從“未知之境”中看到它的對立面“已知之地”，正面論證抵達未知之境之利，并反面論證固步于已知之地的弊端。之后，為了將思維繼續(xù)推進、深化，我們可借助“多元歸因法”來透視現實，剖析“病”因，并開出有針對性的“藥方”。思考示范如下。

【立意】大膽踏出已知之地，勇敢抵達未知之境。

【第一層級，現實透視】我們每個人都應不斷抵達未知之境。但是，現實生活中，為什么卻有那么多人，把已知之地當作自己的舒適區(qū)，躺平于其中；把未知之境視若洪水猛獸，不敢抵達？

【第二層級，多維歸因】究其根源，探其淵藪，原因不外乎，耽溺于已知之地的安逸，恐懼于未知之境的風險，缺乏冒險的精神，沒有挑戰(zhàn)的勇氣。

【第三層級，多元舉措】解決方案，其道有二：于個人而言，克服對未知的恐懼，強大自己的內心，逼自己走出舒適區(qū)。唯有出發(fā)，方可抵達。于社會、國家而言，倡導探索未知，鼓勵創(chuàng)新冒險，營造千帆競發(fā)的氛圍，以昂揚奮進的社會環(huán)境激發(fā)大眾抵達未知之境的熱情。

3.辯證與中正：妙用一分為三論讓思維走向中正

中國先哲特別推崇“三”的智慧，這既是他們認識世界、看待問題的思想利器，也是他們解構世界、解決問題的法寶。比如，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先哲有樸素深刻的認識，即“三極”觀。如三才天地人，三光日月星，三綱君臣義等。

先哲注重“三”的智慧，于是漸漸形成了一分為三這樣的認識論與方法論。所謂的一分為三，就是先哲也充分認識到了事物都存在相互矛盾對立的兩個方面，但他們“執(zhí)其兩端而用其中”，主張調和正反兩端，不偏不倚，無過不及，取其中間路線，從而選取一個中正的最佳方案。一分為三論，作為一種致力于問題解決的方法論，本質就是一種“執(zhí)其兩端”，并在充分地校量利害、參用短長的基礎之上，而采取的不偏不倚、無過不及的飽含智慧的處理方案。

而用之于議論文的寫作上，我們汲取先哲的智慧，并經過諸多寫作案例的反復試驗、推演后，建構出一分為三的思維模型，如下圖6。

根據這個模型，一分為三論在寫作中的應用，可采取以下“三步走”的思維路徑。

第一步：立足現實，導入矛盾。在前文對二元關系思辨的基礎上，我們立足于社會現實，凸顯二者在現實中存在的矛盾，以此開拓思維，引發(fā)思考。

第二步：校量利害，參用短長?；诙拿?，充分權衡二者之利弊。

第三步：尋找中正的“三”。對二元關系的利害、短長進行充分權衡，汲取二者之長，為我所用，從而得出那個中正的“三”。

我們以2024年全國甲卷作文題為例。該作文題探討的是我們在與人相處中，是該緘默不言還是坦誠交流的話題。我們先以二元辯證作為起點思維，對“緘默不語”與“坦誠交流”開展思辨，分別看到各自的利與弊。之后再從一分為二走向一分為三，看到那個中正的“三”。

【立意】待人發(fā)于誠，語默應合宜。

【導入矛盾】

（承前所論）但是，在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中，緘默不語與坦誠交流難道就是一組不可調和的矛盾嗎？

【校量利害，參用短長】

一味以坦誠為名而喋喋不休，不能考慮他人感受，只會惹人生厭，無益于雙方關系的加強。

一味擔心引發(fā)沖突而三緘其口，不愿表達自己的想法，亦無法增進彼此了解，深化雙方關系。

【尋找中正的“三”】

誠以待人，這是與人相處的根本。但誠在心中，不意味與人交往就可以口不擇言。說話要講究語言的藝術，擇言要“思其堪受”“使其可從”。是該緘默不言，還是該坦誠交流，自應依場合、依對象而定，并無定準。待人發(fā)于誠，語默應合宜，該說的時候，千言萬語不為多；需靜靜陪伴時，千言萬語何如莫言。

五、建思維之模：優(yōu)質思維鏈，為思維的野馬套上理性的韁繩

人的意識是由理性的、自覺的意識和無邏輯、非理性的潛意識所構成，在一般狀況下，人的思維呈現跳躍的、無序的、非邏輯的、非理性的特征，故我們將人的思維稱為“奔騰的野馬”絕不為過。思維的邏輯程序，就是要幫助學生建構一條優(yōu)質的思維鏈，為思維的野馬套上理性的韁繩。

一篇優(yōu)秀的高考議論文，從立論的出發(fā)點，到論證的收結處，整個論證過程，每一步的推理論證，都要遵循嚴密的邏輯程式。故我們的訓練方案，就是指向理性思考的深化，以提升學生思維品質為旨歸，幫助學生建立一條具有辯證性、深刻性與豐富性的思維特點的優(yōu)質思維鏈。綜合以上的思維支架，我們以二元辯證思維為起點、基礎思維，再將思維推進、深化向黃金三問、多元歸因或一分為三等。具體圖示如下圖7。

需要申明的是，優(yōu)質思維鏈的建構與建模，其目的并不是固化學生的思維，讓他們形成思維的套板反應，而是要讓他們知道思維的推演是需要遵循嚴格的思維程式，讓他們在這樣的思維程式里學會讓思維拓展、延伸、推進、變化、深化。先入常格，再求創(chuàng)新，唯有讓學生在思維的“常格”里將思維訓練純熟，才能最終將思維的程式妙化于心，用于無形，最終走向自覺而深刻的理性思考。

[本文系福建省教育科學“十四五”規(guī)劃課題“認知負荷理論視域下高中語文深度學習課堂模式的建構研究”（課題批準號：Fjxczx23-145）、“基于高考評價體系的高中語文關聯命題研究”（課題批準號：FJJKZX23-583）研究成果]

[作者通聯：福建廈門集美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