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居正是明代優(yōu)秀的政治家和改革家，他用盡畢生心血，以一己之力努力改變明代當時經(jīng)濟衰弱、政治腐敗的狀況。致使張居正走到明代官場的最高位置——內(nèi)閣首輔，進而改變國家命運、名傳千古的最有力支撐，是他的良知與理想。百姓流離失所、風餐露宿之時，其他官員選擇視而不見，繼續(xù)日日竊位素餐、吟詩作對，而張居正為此夜不能寐、痛心不已，可見其之良知；國家危機四伏、社會不安之時，其他有志之士只能空有悲憤而束手無策，或極力改變卻徒勞無功，而張居正委蛇官場幾十年，大刀闊斧改革只為初心，可見其之理想。

【關鍵詞】張居正；良知；理想

【中圖分類號】K248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22-0016-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22.004

一、張居正良知與理想的特征

（一）代表性

古往今來，細數(shù)成大事者，他們都有一個最大的共性，那便是都有一顆心懷天下、憂國憂民之心。一個人的精神品質是衡量這個人的重要尺度，有人因此名垂青史，也有人因此遺臭萬年。想要研究明代的時事政治，我們不得不注意到張居正這個重要人物，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成為當朝的內(nèi)閣首輔，明朝也由當初的沉疴宿疾轉變?yōu)樯鷻C勃勃，可用張載的話來評價他成大事的信念：“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盵1]

不管身處哪個年代，總有一些人是火熱的，他們有良知、有理想，心念國家，心系萬民，用自己的身軀給后代鋪出一條康莊大道。

南宋有精忠報國的岳飛，近代有以身殉國的張自忠；前有忠心義烈的于謙，后有救亡圖存的張居正。張居正位處內(nèi)閣首輔期間，一直為人民所謀之福，甚至在他去世以后，百姓依然受用他改革帶來的好處。雖然“奪情”一事讓他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但百姓依舊對他的所行之好抱有感恩之意。他生前，連萬歷皇帝都尊稱他一聲“張先生”；他死后，明代在國將不國之時，后人也懷念起他改革時的繁榮景象。談起明朝繁榮那十年，我們第一個想到的人物，毫無疑問正是張居正。張居正用自己的半生為大明王朝保駕護航，而促使他為之奮斗的良知與理想也成了一眾思想典型。

（二）感染性

嘉靖時期，張居正寫了《論時政疏》上疏皇帝；隆慶時期，張居正又寫了《陳六事疏》上疏皇帝。他總是在關注著這個國家的一舉一動，什么痹癥、什么緣由、什么解決方法，他都一清二楚。日夜操勞、廢寢忘食地推出考成法、一條鞭法，整頓吏治、改善民生，他事事盡心。懲治彈劾他的人，不是因為私心，而是為了自己的改革大業(yè)；選擇“奪情”，也不是因為不孝，還是為了自己的改革大業(yè)。他仰慕過嚴嵩虛偽表皮下的兢兢業(yè)業(yè)，痛恨過徐階黑暗官場下事不關己的冷漠態(tài)度，因高拱與自己短暫的志同道合有過惺惺相惜，也曾處心積慮與馮保合作上位首輔。步步為營是他，老謀深算是他，不動聲色是他，心狠手辣還是他，他成了一個自己從沒想過的復雜角色。而這一切的緣由，不過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順從自己的良知。我們往往戲稱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手里，張居正手握重權改革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無論哪朝哪代，革舊立新是難以迅速推進的，總有或大或小的阻礙橫亙在改革之間。

西漢黃老之學盛行之時，劉徹想要改變這種局面，重用儒學，卻遭到了竇太后和劉安的阻攔。劉徹作為一個君王，手握權力都有難以施展拳腳的時候，更不要說張居正只是一個輔政的臣子。改革之路非?？部?，同時遭到群臣彈劾。張居正有時候也會疑惑，抨擊嚴嵩是因為他不務正業(yè)，荒廢了一個首輔該有的作為，而如今勤勤懇懇改革救國的他，怎么也要受到眾人的非議呢？張居正波瀾不驚的表面之下，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后來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利益熏人眼，改革不可避免地觸及許多人的利益，于是群發(fā)而怒，彈劾鵲起。但幸好他撐了過來，沒有讓以天下為己任成為一個笑話。他一點一點投入自己心血，一點一點讓大明恢復生機，他操勞了半生，帶著自己的良知與理想。而同樣作為明代名人的言官海瑞，一直以清廉著稱，對于貪官腐吏及有違正道的言行，他都可以毫不畏懼地抨擊，更有甚者，他還曾以三千字的刻薄言論上疏嘉靖皇帝，明指他的過失，就是這樣一個極致正義的人，卻未曾攻擊過張居正。只因張居正將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做到了極致，是一個忠國愛民之人。他的人生讓人感慨嘆息，他的理想與良知也更讓人為之動容。

（三）獨一性

回望整個大明王朝，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名人佳話，以首輔為例，張璁、夏言、徐階以及高拱都曾充當過王朝的鼎力助手，他們的志向也都是以治理好國家為出發(fā)點，有良知、有理想、有干勁，但他們卻沒能像張居正那樣做出卓有成效的功績來?；蛟S這其中確實有機遇等偶然因素的影響，但更多的，還是在于人本身。

以“奪情”一事為例，張居正曾在為父親守孝和繼續(xù)改革大業(yè)兩個選項上難以抉擇，此時正值改革的關鍵時刻，如果選擇回家守孝，那好不容易小有成果的改革將會付之東流。都說有國才有家，為父親服喪確實重要，可是拯救一個國家的存亡似乎更為重要。盡管會有臣子主張，讓他將改革的事情交由其他官員管理，但他心里很明白，雖然大明人才濟濟，但國家的政治與經(jīng)濟卻沒有更上一層樓。這么多年來，并沒有想象中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來輔助皇帝將國家治理得更好，大多數(shù)人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批判一件事的好壞、一個人的對錯。傳統(tǒng)制度在此，儒家倫理在此，有人望而卻步，于是發(fā)展停滯不前；有人打破常規(guī)，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張居正也因此在萬人唾棄的聲音中堅定地選擇了“奪情”。當一件事有助于實現(xiàn)國家利益時，犧牲一點個人利益也無妨。對張居正來說，成為首輔是他完成事業(yè)的工具，手握權力是他完成事業(yè)的手段，他不僅是為了自身，更是為了這個國家與百姓，為了不辜負自己的良知與理想，這是張居正與其他人的最大區(qū)別——他的家國情懷要甚于其他人。因為這份信念，他當上首輔；因為這份信念，他做出了豐功偉績；因為這份信念，他被后世所銘記。

（四）持久性

張居正從小聰慧心善，未進官場之前，他就有為天下百姓做好事的想法。雖然這種想法僅僅停留在空想階段，但他卻樂于朝這個方向去努力。

人生非坦途，考進士失敗給他的打擊很大，構想的藍圖有了裂痕；祖父去世以后，面對難以撼動的權力，他充分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與無知。張居正正式進入官場之后頻頻受挫，官場的復雜讓他不可置信，以致心里的信念又開始有所動搖；告別官場，三年在野，他沒能平復自己的內(nèi)心，因為見識到了更多民生凋敝之景。他雖痛恨官場的爾虞我詐，卻又不忍一生平庸、民眾受苦。

良知與理想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它們可以隨時消失，也可以隨時迸發(fā)。很多人在遭受精神上的沖擊之后容易變得一蹶不振，張居正卻并沒有因此退縮，反而是對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笆觑嫳y涼熱血。”[2]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后，他的良知與理想猶在，唯一變的，是他從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變成了一個心懷壯志的現(xiàn)實主義者。同時，張居正深知一個國家的存亡必然與君主有莫大的聯(lián)系，回看前兩任皇帝，嘉靖沉迷修道，隆慶沉迷淫逸，這樣怎么能把國家治理好？如今到了萬歷，張居正自然是想助他成為一位名垂青史的君主，這一方面可以遠揚自己的名聲，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萬歷皇帝能在他退隱以后繼續(xù)推進現(xiàn)有的良好局面，使國家安定祥和，百姓安居樂業(yè)。因此，張居正作為萬歷皇帝幼年時期的老師，一直以很嚴格的標準去要求他。

從始至終，張居正都矢志不渝，他的人生好像一直被良知與理想所貫穿。張居正就這樣奮斗到了58歲，也是他人生的終點，臨終前他還堅信國家將會迎來難得的太平盛世，但死后他卻被萬歷皇帝狠心抄家，未能善終?！霸谒松拿恳豢?，都灑滿了理想與信念的光輝?！盵3]174-175就連曾經(jīng)彈劾過他的鄒元標也在他死后請求皇帝為他平反，以及后世的明熹宗、明思宗都以他為榜樣，鼓勵民臣力挽狂瀾。

二、張居正良知與理想的成因

（一）家庭因素

不同于貴胄子弟的家財萬貫，張居正出生于一個普通的耕讀人家。雖然家境普通，但是張家長輩為人方正，家庭氛圍開放融洽，文才教育德行兼?zhèn)洌@些都給他帶來了潛移默化的重要影響?！凹彝ナ侨松牡谝凰鶎W?！盵4]，張居正對一切事物最基本的認知都來源于他的家庭，他的良知與理想也于此萌芽。張家的長輩身上有許多優(yōu)良品質，并為鄉(xiāng)間鄰里所稱贊。就如張居正的曾祖父總是樂善好施，盡管自己也處境困頓，遇見路邊饑餓的窮人時，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施舍。身體力行，言傳身教，張居正在這種良好的家風下成長，自然深受其熏陶。其次，朱元璋建國時期，張家的先祖還有跟隨他以身報國的經(jīng)歷，這無疑也激勵著張居正心中的理想。“愿作一張任人枕臥的草席，哪怕被屎尿污穢浸漬，也義無反顧。不顧個人毀譽，也要造福天下”[5]，這是他的成圣之志。

（二）經(jīng)歷因素

對張居正影響最大的三大經(jīng)歷當屬：考取進士失意、祖父張鎮(zhèn)之死、看遍人間疾苦。

如同很多偉人的起點一樣，張居正自小聰明伶俐，還被冠以“神童”稱號，十二歲考中秀才，十六歲考中舉人，連荊州知府李士翱和湖廣巡撫顧璘都很賞識他。但是在不久后的進士考試中，他卻出人意料地名落孫山了。此前他一直活在順境中，家人寄予厚望，自身才華不淺又志存高遠，他想著自己日后一定會是一個好官，會協(xié)助皇帝把天下治理得更好，這個時候許下的愿望更像是一個孩子對未來的美好幻想，還不具有實質性的意義。失敗雖然殘酷，卻能使人成長?？荚囀『?，他對自己天賦的過度自信被狠狠扼殺，此時他才深刻體會到湖廣巡撫顧璘當初沒有讓他中第的良苦用心：年少成名得越早，越是容易得意忘形，然后泯然眾人矣；以及人不會一直處于順境中，尤其是抱著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他的良知與理想是需要靠實干才能實現(xiàn)的，而非只是憑著自己的才能空想。

張居正的祖父張鎮(zhèn)是遼王府的一名護衛(wèi)，一次意外，祖父張鎮(zhèn)受遼王相邀前去喝酒，結束后不久回到家中便過世了。張居正為此悲痛欲絕，卻又因忌憚遼王皇親國戚的身份而不敢輕舉妄動。失去親人的痛苦給他內(nèi)心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記憶，對遼王的恨意油然而生，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力的威力，對權力的執(zhí)念也由此深深植入內(nèi)心。

他曾許下錚錚誓言，要為國獻身，要為民請命，但這一切都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權力。

秦朝時期的李斯尚未得到嬴政重用之前，已經(jīng)是一個滿腹野心之人，沒有權力時，再橫溢的才華都無處可使，有了權力后，加上始皇帝的支持，各種統(tǒng)一政策迅速推行，秦國很快就呈現(xiàn)出煥然一新的狀態(tài)。這對張居正來說是一樣的，有了權力，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且不受人阻攔。這也是他后來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走上內(nèi)閣首輔之位的重要原因之一。此后他的目標逐漸有了輪廓，權力這個詞也慢慢融入他忠君愛民的良知與理想里，成為其最堅硬的外殼。

初入官場那幾年，張居正因為無法忍受官場平和表面下的暗流涌動，以生病為由回到了江陵。三年時間里，他游歷人間，可這非但沒有緩解他內(nèi)心的沉重，反而讓他見到了許多令人刻骨銘心的場景，有人因病而死，有人饑餓而亡，百姓過的日子，各有各的苦法。張居正自出生以來，前半生倒也過得順遂，沒有經(jīng)歷過大病大災，沒有嘗過缺衣少食，所以他不曾想過，世間居然還會有這么多時運不濟的人。大明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少官員卻不問不顧，以致君主毫不知情，朝堂無動于衷。

1555年，俺答進犯大同、宣府時，張居正寫下《聞警》一詩，“國家已經(jīng)亂到這個地步了：皇帝在那里齋戒禱告，祈求長生；商賈式的嚴嵩在那里繼續(xù)‘貨財上流’；清醒的徐階只是束手無策，把整個的心力，精治青詞，逢迎帝心”[6]38-39。不管是對國家還是對人民，憤怒、憐憫、不甘集中在一起，張居正最后毅然決然回到了官場。殘酷的現(xiàn)實在一點一點消弭他對國家與社會的美好幻想，告訴他現(xiàn)實沒有道理可講，要么安于現(xiàn)狀，要么自己改變。經(jīng)歷越多，閱歷越豐富，心智越成熟，對未來的想象越切實可行，張居正從一個莽撞急躁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世故之人。“貪風不止，民怨日深。倘有奸人乘一時之釁，則不可勝諱矣。”[6]48他已看透時局，雖然感到失望卻不絕望，他決定改變這一切，其良知與理想也隨著他的決心而變得更加深沉。

（三）環(huán)境因素

張居正一生中的大部分時光都在官場里，這里既是他“厭惡”的地方，也是他甘心待下去的地方?？磻T了官場里的爾虞我詐，他學會了沉穩(wěn)與低調，學會了老師徐階身上靜水流深的為臣智慧。官場如戰(zhàn)場，時刻充滿算計。他把自己的目標埋在了內(nèi)心最深處，做著一個表面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在高拱等人為首輔爭得死去活來時，他就是那只螳螂捕蟬后的黃雀，韜光養(yǎng)晦許久，只靜待一個可以一鳴驚人的時機。這個時候的他，早已不再像當初那個毛躁的年輕人一樣莽撞，他的內(nèi)心是平靜的，良知與理想好像不再是身外之物，已經(jīng)與他的血肉合二為一。這不僅是他心態(tài)的變化，更是他捍衛(wèi)自己良知與理想的決心。

正如蘇武出使匈奴期間，因受手下張勝的牽連而被單于扣押，單于一心想要蘇武歸降，軟硬兼施，用財富地位誘惑過他，也將他置身于惡劣的環(huán)境中作以威脅，可這絲毫沒有動搖過他的心，蘇武氣節(jié)不改，只有向漢的信念愈發(fā)堅定。亂世可以造英雄，逆境則能磨礪人。“意義不是由情境決定的，但我們卻由賦予情境的意義來決定自己?！盵7]

同樣的，渾濁的官場環(huán)境并沒有影響張居正的良知與理想，反而成了一支有效的催化劑，使他的目標更加明確。苦心經(jīng)營幾十年，他也終于不負眾望等來了他的東風，救國大業(yè)可計日而待也。

三、結語

張居正享年58歲，他用他的一生使風雨飄搖中的明朝呈現(xiàn)出了生機勃勃的狀態(tài)。他的成就值得我們贊嘆，但后世對他的了解大多也只是停留在他創(chuàng)造的成就上，而很少去探索他的內(nèi)心世界。

了解一個人的功名成就固然重要，但是剖析他這些成就背后的根源才能真正看清這個人的全部。“譽之者或過其實，毀之者或失真?！盵6]他踩著人民的肩膀站在制高點上，自然需要接受人民的審判?；蚝没驂?，或惡或善，作為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人物，我們用單一的眼光去審視他已經(jīng)不太切實?！爸苡瘟袊笔呛笕藢鬃油瞥纭岸Y”的總結，但這簡單四個字背后的波折、艱難及苦楚只有孔子心中清楚。

同樣，海瑞也用八個字來評價張居正：“工于謀國，拙于謀身?！倍簧猛局兴鏊犞欠?、所言所行之對錯，也只有他自己心如明鏡。我們無法窺探這些歷史人物的真實想法，只能盡量用相對客觀的態(tài)度去還原他們對自己所處時代的期望與構想?？鬃訑y遺憾告世，沒能見到“循禮”的盛世王國；但張居正是幸運的，他在有生之年親眼看著明朝逐漸步入了繁榮的軌道。

雖然張居正在輔佐國事上確實成就斐然，但后人對他的品行卻不看好。有人說他是陰謀家，挖空心思成為首輔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也有人說他是權臣，借皇帝年幼之由管理政務，甚至把自己與天子相提并論，“日月共明，萬國仰大明天子；丘山為岳，四方仰太岳相公”[8]。就連他先前的學生劉臺也抨擊他過于凌駕權力?？晒P者認為，張居正在官場上從年輕懵懂到深謀遠慮，作為旁觀者，看過臣子間的你爭我斗，也作為受害者卷入過陰謀漩渦，這樣的經(jīng)歷使他世故通明，但同時也讓他戴上了虛假的面具。換句話說，在官場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張居正根本不可能一直做那個“純粹的少年”。

雖然史書中記載的張居正也確實做過一些令人咋舌之事，稱不上是個品德絕對高尚的人，但是從積極的角度來看，他輔政期間為改革耗費的心血以及他創(chuàng)造的功績與這些瑣事相比倒顯得更加突出。中國人講究的是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粗略來看，張居正似乎也遵守了這種傳統(tǒng)倫理，只是到了后期，對他來講，舉國大義的信念要先于在社會組織中占有重要位置的“家族至上”觀念。在他心中，第一位置屬于大明王朝，而非個人私利，他最關心的問題是治國方針與惠民策略在全國推行得如何、改革過程中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紕漏，而非自家兒孫如何加封晉爵。

張居正是權臣也好，是陰謀家也罷，他的赫赫之功就擺在那里，他仍然是那個優(yōu)秀的政治家與改革家。在那些逝去的光陰里，張居正經(jīng)受住了考驗，沒有丟失自己的良知與理想?！八盟娜松嬖V我們，良知和理想是不會消失的，不因富貴而逝去，不因權勢而凋亡?！盵3]180-181

參考文獻：

[1]張岱年.試談“橫渠四句”[J].中國文化研究，1997（01）.

[2]梁啟超.飲冰室專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9.

[3]當年明月.明朝那些事兒第五部：帝國飄搖[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1.

[4]陳振凱.習近平談家風建設[N].人民日報，2020-7-22.

[5]亮亮子民.紀錄片《中國》第二季第五集[EB/OL].（2023-03-26）[2024-04-01].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ek4y147pv/.

[6]朱潤東.張居正大傳[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8.

[7]阿爾弗雷德·阿德勒.自卑與超越[M].吳杰，郭本禹，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

[8]郭瀟涵.工于謀國 拙于謀身——太岳相公張居正[C]//教育部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研究中心.2021年基礎教育發(fā)展研究高峰論壇論文集，2021：852-854.

作者簡介：

方盈盈，女，湖北襄陽人，武漢商學院會計學院21級財務管理專業(yè)，海天文學社成員。

吳冰潔，通訊作者，女，碩士研究生，武漢商學院通識教育學院講師，通識教育研究中心成員，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