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教育戲劇作為一種新的教學方法,試圖讓學生脫離枯燥的說教,在自身參與的過程中獲得知識和經(jīng)驗。語文學科的教育戲劇缺少真實的對話和全面的對話。借鑒布伯的對話理論,可提煉出“我—你”對話的途徑及對話中整體性參與、真實性表達、平等地溝通等特點?;诖?,從“讀與被讀——師生與角色之間的對話”“看與被看——觀眾與演員之間的對話”“引導與被引導——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對話”三個維度找到教育戲劇有效對話的路徑,對《駱駝祥子》改編后的教育戲劇演出進行分析,完善“反思與評估”的問題設計,以促進學生情感的投入、思維的拓展、理解的深化。
關(guān)鍵詞" 語文教學;教育戲?。粚嵺`路徑;布伯對話理論
一、教育戲劇融入語文教學的現(xiàn)存問題
從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我國將西方的教育戲劇引進國內(nèi),掀起了一波學習教育戲劇的熱潮。教育戲劇作為一種新的教學方法,試圖找到一種新的路徑,讓學生脫離枯燥的說教,在自身參與的過程中獲得知識和經(jīng)驗[1]。在語文教學中,學生扮演文本中的角色,通過戲劇的表現(xiàn)形式融匯學習內(nèi)容,通過親身體驗,獲得對知識的深度理解,達成學習目標。教育戲劇拓展了學習空間,實現(xiàn)了師生在教學位置中的轉(zhuǎn)換,學生從座位走上了講臺或舞臺,由聽講者變成了展演者,而教師或者參與在舞臺中央,成為教育戲劇的表演者之一,或者退到座位上成為觀眾和指導者。
佐藤學將學習定義為一種“意義與關(guān)系的重建活動”[2],任何學習活動都是學生與客觀世界、他人及自身的交往對話。在對話中,才能找到學習的意義,領(lǐng)略學習的快樂。教育戲劇的引入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培養(yǎng)他們合作探究的意識,這也符合國家教育改革 “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培養(yǎng)學生的學習興趣、創(chuàng)新思維和實踐能力”[3]的要求。但在教育戲劇的實踐過程中,仍然存在著兩種問題,即“缺少真實的對話”和“缺少全面的對話”,使得意義與關(guān)系的重建并不牢固。
1.缺少真實的對話
在教育戲劇的實踐中,其形式的有趣多樣被更多關(guān)注,學生站到講臺前,有了展示自己的機會,激發(fā)了學習興趣,也突出了其主體地位,課堂不再是教師的“一言堂”,但也往往陷入了一種單純的游戲當中,缺少師生的真實對話。課堂結(jié)束后,留給學生的是什么?僅僅是學生所言“好玩”“輕松”嗎?更好的學習狀態(tài)應該是在快樂的形式下又能夠激發(fā)起學生思考探索的好奇心,在師生、生生的對話中碰撞出不一樣的思維火花。一節(jié)課后的學生狀態(tài)應該是精神愉悅的,這不僅是指感官上的刺激,更是課堂上的獲得感,對未解問題的求知欲,來自同伴的競爭壓力,和對下一節(jié)課的期待。這樣的對話才是真實有效的。
2.缺少全面的對話
由于我國班級人數(shù)的現(xiàn)實原因,一節(jié)課上能夠獲得戲劇展演機會的學生并不多,大部分學生充當觀眾的角色。教師如果簡單地在教學中加入戲劇元素,改變原有的上課形式,只能體現(xiàn)部分學生的主體地位,而沒有兼顧到所有學生。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故事戲劇化教學策略中有關(guān)于“反思與評估”的部分,但更多的是教師對于演員的提問:“你作為一名演員,發(fā)生了什么?當你和別人一起合作時,發(fā)生了什么?”[4]而非關(guān)注到觀眾、全體學生。這樣的課堂,只是針對少數(shù)學生有效率,而非全體有效率[5]。
以上問題正啟發(fā)著我們在教育戲劇中,關(guān)注教師、作品、觀眾與演員相互之間的有效對話,在教師的主導作用下,達成佐藤學所說的學習真正的快樂。本文以馬丁·布伯的對話哲學為理論支撐,試圖尋找在教育戲劇中建構(gòu)有意義對話的方法。
二、布伯對話理論啟示
布伯認為人與世界的根本關(guān)系就是“我—你”關(guān)系[6],世界上任何兩種事物的相遇都可以用“我—你”關(guān)系來描述。當然,其前提是真正的相遇,即你我之間能夠互相對話、互相傾聽、互相影響。他把人的存在分為三種基本關(guān)系: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人與人的關(guān)系、人與精神形式的關(guān)系,認為人與精神形式的關(guān)系是最高境界,也是最基礎的關(guān)系。
1.“我—你”對話的途徑
(1)通過語言的對話
“與人類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生,關(guān)系于其間具語言之形”[7],在布伯看來,相較于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在人與人的關(guān)系中語言起著聯(lián)結(jié)作用。只有通過語言,人與人的對話才會上升到人與精神形式的對話之中。布伯特意指出,這里的對話語言不僅僅指語言符號,動作、眼神、姿態(tài)等,甚至沉默也是一種語言,在兩個人的交談中,如果精神沒有完全在一起,這種關(guān)系只是“我—它”,相反,人在真正的交往中可以沉默地坐在一起,不需要語言,這種關(guān)系是“我—你”[8]。其區(qū)別就在于,對話的主體雙方是否心懷對方,并轉(zhuǎn)向?qū)Ψ剑欠衿诖軌蛟趯υ挳斨袃A聽對方、關(guān)照對方,并且建構(gòu)意義。
這啟示我們,在進行戲劇表演時,教師、演員、觀眾是否在通過各種語言形式進行真正意義的溝通對話。作為演員的學生期待著觀眾的反應,甚至觀眾(教師和同伴)的反饋是演員們戲劇表演的主要意圖。此時的觀眾不僅是“言語布景的敘說話語的對象,交流過程中的接受者”[9],更是角色解讀的同伴和權(quán)威,他們的掌聲和眼神也在與演員進行著無聲但有效的對話。
(2)通過藝術(shù)的對話
布伯認為藝術(shù)是精神形式的“最好的類比”,在藝術(shù)欣賞中,“我”“我們”,即審美主體將審美對象(不管是人還是物)置于超脫于它原本的存在形式之上,作為真正的有著審美意義的“你”來對話。因此,通過藝術(shù)的對話,是更高意義上的精神形式的對話,是真正的“我—你”的對話?!八幸魳范家蠖洌⒉皇且魳芳易约旱亩?;所有雕塑要求眼睛,但并不是雕塑家自己的眼睛?!盵10]因此,所有的文學、藝術(shù)作品都呼喚欣賞者,即能夠與之有精神形式的對話的接受者,這是文學藝術(shù)形式的期待視野。同樣,讀者或觀眾也會在自己的先前經(jīng)驗、既有理解、能力素養(yǎng)基礎上形成對審美對象的審美期待。
由此,教師和學生在閱讀文學作品時,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與作者、作品的相遇與對話之中。作為觀眾,教師與學生在觀看戲劇時,也要與此時正在上演著的作品角色對話。更多時候,學生會發(fā)現(xiàn)自己作為讀者和作為觀眾,對于角色的理解產(chǎn)生了差異,這就是學生需要思考的切入口,而對于這一差異的復盤、分析,一定會促進每個學生對文本的深入探尋和全面理解。
2.“我—你”對話的特點
(1)整體性參與
布伯在描述他和“樹”的例子中表示,他完全沉浸在與樹本身的關(guān)系中[11],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復存在,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樹”。在“我—你”的相遇之下,我們都把彼此作為此一時刻唯一的存在,也只有這樣,我們之間的對話溝通才是有效的,才有可能是觸及精神形式的。
演員與文本人物的相遇也應該是整體性的,“我”把全身心投入到對“你”的理解和表達中,讓自己沉浸到“你”的世界中。從站在舞臺上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我自己,而是代表“你”的行為動作,表現(xiàn)“你”的精神世界,也許“我”的表達不完全切合作者的想法,但卻是“我”與角色對話之后的意義呈現(xiàn)。
(2)真實性表達
“‘我’與‘你’的關(guān)系直接無間,沒有任何概念體系,天賦良知、夢幻想象橫亙在‘我’與‘你’之間?!盵12]在“我”與“你”的對話中,我們是無功利的,是純粹的,是在全身心的整體參與后的真實性表達,“我”的言說和對“你”的言說的反饋都是我當下的真實想法,是善的溝通,是真的交流。
作為觀眾,不管是教師還是學生都應當與演員有真實的溝通與對話。作為教師,在全身心的參與欣賞中,對演員的表演給出建議和指正。作為同伴,應當對演員給出肯定或質(zhì)疑。當然,在所有的對話當中,其看法和意見并非完全正確合理,但它必須是真實的、善意的,這才是有效的對話。
(3)平等地溝通
“我—你”的關(guān)系是互惠的,當“我”對“你”表達“我”的看法,促進“你”的改變,是希望“你”也能平等地回饋給“我”相應的信息。我們是互為言說和傾聽的主體,而非單方面的“我”對“你”的言語的輸出。不對等的關(guān)系不能構(gòu)成平等的對話關(guān)系,只能稱為“我—它”的從屬世界關(guān)系,而非“我—你”的真正的人與世界的關(guān)系。
教師與演員、教師與觀眾的對話,也應建立在平等溝通的基礎上,而不是教師對學生單方面的灌輸。教育戲劇避免了“滿堂灌”的弊端,但在“反思與評價”的環(huán)節(jié)中,教師可能忽視作為演員的學生和作為觀眾的學生的獨特感受,出現(xiàn)另一種形式的“一言堂”。其實文本解讀本來就存在多義性,無對錯之分。讀者的既有經(jīng)驗、知識水平及生活體驗等都是其影響因素,也正因其多義性和不確定性才使得文學藝術(shù)的生命力如此旺盛。
三、教育戲劇的多維對話策略
布伯的對話理論啟發(fā)我們在教育戲劇中也應關(guān)注多重對話關(guān)系。在基礎教育階段的語文課程中開展教育戲劇,主要是基于文學作品,在教師指導下改編并演出故事,其前提和目的都是對作者和作品的理解。前提是指,學生和老師都是在初讀作品、了解作者之后產(chǎn)生對作品的理解,而后經(jīng)由他們的藝術(shù)化處理,將小說或者詩歌等文學形式轉(zhuǎn)化為劇本,再由學生或師生共同演繹出來。目的是指,既然“戲劇作為教育的輔助工具”[13],那么,與戲劇演出不同的是,教育戲劇演出并不注重藝術(shù)呈現(xiàn)的結(jié)果,不追求演出過程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它只注重學生參與的過程,以及每個學生對角色的理解,而這背后是學生對作品的分析和對作者意圖的把握。并且,對作者作品的理解把握是在教育戲劇的準備、排演、演出和反思過程中動態(tài)生成的,教育戲劇的演出并不是理解的結(jié)束,反而是理解的開始。在演出的過程中,演員和觀眾對角色的解讀會經(jīng)歷否定與再否定的過程,他們打破原先的思維定勢,每一遍閱讀文本及演出展示都是“讀者期待視野調(diào)整、修正、再建的過程”[14]。
作者作品作為教育戲劇的前提和目的而存在,成為各種關(guān)系對話的整體背景。在教育戲劇中,演員飾演的是文學作品中的人物角色,所以,本文主要研究角色、演員、觀眾與教師之間的對話關(guān)系。以整本書閱讀名著《駱駝祥子》為例,本文通過“讀與被讀——師生與角色之間的對話”“看與被看——演員與觀眾之間的對話”“引導與被引導——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對話”三個維度,為《駱駝祥子》第十章“祥子與老馬”改編戲劇片段設計“反思與評估”的內(nèi)容,來增進其對話理解(如圖1)。
1.讀與被讀——師生與角色之間的對話
如前文所述,藝術(shù)作為精神形式的“最好的類比”,我們與文學作品、人物的對話是整體性的參與和對話,而不是靜態(tài)的閱讀、理解關(guān)系。在教育戲劇中,演員與角色、觀眾(指師生)與角色都是讀與被讀的關(guān)系。
首先,演員與角色的對話貫穿始終,演員是否充分理解角色,直接影響戲劇展示的效果和觀眾的觀演效果。演員與書中的祥子對話,將他的理解融入角色,在舞臺上,演員一方面盡可能與角色接近,甚至就是角色,另一方面,他也在和戲劇中的祥子對話,他置身于自己的角色之外來審視自己的角色塑造是否合適,是否還原了文中的祥子[15]。教師應該抓住學生這樣的疑惑,適時提問。比如在演出祥子目送老馬小馬離去這一情節(jié)時,教師適時提問“你為什么在最后設計了祥子長嘆了一口氣這一表現(xiàn)?”以此引發(fā)學生思考,在文本中,祥子看到老馬小馬的命運,“心中感到一種向來沒有過的難受”,他把小馬當成年幼的自己,把老馬當作未來的自己。因此,在戲劇表演時,加入“長嘆了一口氣”既表達了祥子的感同身受,哀嘆老馬的悲慘,也是哀嘆未來的自己。
其次,觀眾(學生和老師)對舞臺上的角色并不是一無所知。相反,在閱讀原著時,觀眾與書中人物就已經(jīng)開始對話,并將對話的結(jié)果帶到了觀眾席上,觀眾在面對舞臺上的角色時,帶入了自身的閱讀經(jīng)驗,對角色的呈現(xiàn)產(chǎn)生心理預期,并在觀看戲劇過程中不時地喚起先前的閱讀經(jīng)驗。而角色從書本走上舞臺,也在召喚著觀眾的全方位的解讀。“觀眾不應被理解為舞臺上情節(jié)的遠距離或情感共鳴作用下的觀察者,而是要將他們視為舞臺上產(chǎn)生各種符號及其傳遞信息的聰明破譯者?!盵16]教師要關(guān)注到觀眾對角色的看法,提醒觀眾對比原著中的人物形象與演出角色之間的差異,這不僅能夠促進他們對人物形象的再認識,也能為演員的表演提供不一樣的視角。
2.看與被看——觀眾與演員之間的對話
“看與被看隱匿于日常生活”[17],觀眾在臺下看演員,演員一方面被看,一方面也在看觀眾的反饋。觀眾通過物理到場、感官感知及其反應來參與演出,而最終呈現(xiàn)的“演出”是表演者和觀看者之間相互作用和影響的結(jié)果[18]。在教育戲劇中,觀眾還作為文本共讀的同伴而存在,觀眾在戲劇欣賞時的目的與普通戲劇觀眾是不一樣的。
學生觀眾在欣賞演出時除了獲得感官刺激的愉悅感,還需要有責任感,他們要觀察并對演員的表演提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每個觀眾坐到舞臺下都是有準備的,也是有任務的。在教育戲劇中,觀眾需要有“雙層次的重疊感知”[19],他需要在演員和角色中來回切換,不僅要和角色對話,還要和演員對話,并適時地毫不吝嗇地給出反應,推動演出的繼續(xù)。所以,教師不妨在結(jié)束后多問問觀眾:“你對誰的表演印象深刻?為什么?”教師引導觀眾表達對演員的贊揚,同時也引導演員感受來自觀眾的肯定,這才是平等的對話。
教師還可將這種對話大膽歸還給演員和觀眾,留出時間讓他們互動,就“正確理解劇本主題”“準確把握戲劇沖突”“對人物的個性和思想理解到位”等方面溝通對話。對話應實現(xiàn)布伯認為的“真實地表達”,說出對角色、作品的真實理解,促使對方反思自己的理解,在碰撞中產(chǎn)生新的想法。
3.引導與被引導——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對話
教師在教育戲劇中的身份是多重的,他應該是組織者、參與者、表演者、觀看者,更應該是引導者。盡管教師不需要將自己的解讀強加給學生,但是教師有義務運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對學生的表演提出批評指正,對觀眾的看法予以點評。教師需要宏觀調(diào)控所有演員的表演,觀察演員對角色的理解是否到位,表演是否能夠合理展現(xiàn)給觀眾。教師更要敏銳地捕捉問題,在戲劇彩排之中、舞臺表演之后及時給出反饋、糾正問題。他能夠看到并說出演員為了貼近角色所做的努力,如道具的使用、服裝的設計、臺詞的改動、動作的增添,讓演員感受到教師的關(guān)注和尊重。
教師還應就演員與觀眾的對話進行總結(jié),指導學生再次閱讀原著,查找作者的其他作品,閱讀名家對《駱駝祥子》的解讀,形成多維度思考。因為有教師的指導,教育戲劇的開展就不僅僅是一項閱讀活動的結(jié)束,也是一個契機,它能夠引導學生在體驗和對話中拓寬思路、發(fā)散思維,反思自己的理解。
由此,總結(jié)出《駱駝祥子》戲劇演出的問題設計,見表1。
四、語文學科教育戲劇的旨歸
杜威認為把戲劇引入教學之中,兒童的經(jīng)驗得以發(fā)展,“哪里充分地運用戲劇、游戲和運動,哪里就存在種種機會……使兒童求得知識和經(jīng)驗”[20]。人們意識到戲劇這一形式可以帶給課堂教學以翻天覆地的變化:學生的主體地位突出,學生的學習積極性提高,學生的潛能被挖掘,學生的合作能力增強……我們在用好教育戲劇的便利的同時,還應警惕教學流于游戲、學生趨于浮躁、教師形同虛設的問題。對話理論引導我們在熱鬧的形式下時時回歸心靈的寧靜,全身心地投入到與角色的對話之中,在多重對話中拓展自己的思維,深化對角色、對文章理解。
1.情感的投入
教育戲劇仿佛有一種魔力,它創(chuàng)造多元的學習視角,讓學生熱情地投入其中[21]。他們演繹的角色不再是待在書中供人們發(fā)掘,而是借由演員的表演展現(xiàn)在觀眾面前。舞臺上的形象不屬于演員和作品任何一方,它是在演員和作品的對話之中建構(gòu)起來的。一部好的教育戲劇不僅需要學生與原著對話形成自己的理解,還需要演員在舞臺上用自己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與角色對話,同時也需要觀眾在欣賞時全身心地與角色共情,與演員平等對話,提出認同或質(zhì)疑。
2.思維的拓展
早在古希臘,蘇格拉底的產(chǎn)婆術(shù)就是運用對話的方法讓人思辯,從而開闊思路、拓展思維,在否定自己的過程中找到自己。教師、觀眾、演員之間的對話只要是真實的對話,就能夠使思維泛起漣漪,向更遠處漾開。教育戲劇打破了學生和學生、教師和學生之間的藩籬,讓個人化的閱讀行為轉(zhuǎn)化為集體閱讀行為,它提供了一個場域讓讀者再現(xiàn)閱讀情節(jié),交換閱讀思考,在對話中找到不一樣的理解,建構(gòu)閱讀的多重意義。
3.理解的深化
杜威對完全把課堂交給學生,削弱教師領(lǐng)導地位的思想提出了批評,他認為“為了尊重受教育者的思想的自由,所有的意見均需由兒童自己提出”[22]是荒謬的。教師應與學生平等、真實的對話,要引導學生向著深度對話邁進,決不能做對話的旁觀者、無意義對話的參與者。因為“教師作為一個領(lǐng)導者,依靠的不是其職位,而是其廣博、深刻的知識和成熟的經(jīng)驗”[23]。教師在教育戲劇中帶領(lǐng)學生與角色對話、與同伴對話、與自己對話,為學生指出下一步學習目標和學習方法,深化對作品的理解,才是教育戲劇開展的落腳點和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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