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

（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黑龍江哈爾濱150030）

東西方文化比較之淺見

趙建

（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黑龍江哈爾濱150030）

文化是人類文明活動的產(chǎn)物。東方和西方存在著兩種不同的文化、兩種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理念，它們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兩種不同的文化對東方人和西方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東西方文化；孔子；耶穌；相同與區(qū)別

孔子是世界上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他的思想成為中國人信仰的核心。同樣生活在大約兩千年前的耶穌，被西方世界稱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物。中國的孔子、西方的耶穌——代表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兩位人物，他們所創(chuàng)立的思想對東西方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產(chǎn)生了怎樣的影響呢？

筆者最近看了鮑鵬山老師的《孔子是怎樣煉成的》。因為欽佩他對孔子思想的理解，所以冒昧地以他講課的命題為思路展開討論，就東西方文化的思想核心進行對比。

一、孔子的儒家思想

近年來對孔子儒家思想的研究已蔚然成風，其中鮑鵬山老師是一位代表性人物。他曾就孔子三十而立為題闡述了儒家的“仁”學。他說當孔子大約三十歲時，“他在社會上有地位有身份，說話算數(shù)了，而且他創(chuàng)辦了私學?！睋Q句話說，他大約三十歲開始擔當了一個特別的職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自我臻至善，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比畾q開始，他逐漸創(chuàng)立了儒家思想。孔子的目標不僅在于教導行為規(guī)范或道德，也在于恢復社會的和平與秩序。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孔子的教訓是：人人——上至人君，下至庶民——都必須習知自己在社會上所應擔任的角色而安分守己。儒家將這種觀念稱為禮，意即行為的規(guī)范、禮貌、事物的秩序；事情的范圍也可以引申到儀式、典禮和崇敬。有一次有人問孔子：“大禮何如？”他提出以下的解釋：“民之所由生，禮為大。非禮無以節(jié)事天地之神也；非禮無以辨君臣上下長幼之位也；非禮無以別男女、父子、兄弟之親、婚姻疏數(shù)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為尊敬然。”因此，禮便是行為的規(guī)范，君子按禮去履行他的一切社會關系?？鬃诱f，人人若都這樣行，就能夠“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于是“道”（或天之道）就完成了。但禮應該怎樣表達出來呢？這將我們帶到儒家的另一個中心理念——仁。

禮強調(diào)外在的行為規(guī)范，仁則與人的天性或內(nèi)在為人有關。儒家的理念是人性本善。因此，一切社會弊病的解決方法在乎個人修養(yǎng)，而個人修養(yǎng)則始于教育和知識?！洞髮W》開宗明義地在頭一章就說：“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因此，守禮會使人在任何環(huán)境之下都行為端正；而培養(yǎng)仁的美德則會使我們待人慈祥和藹。其結果會促成社會的和平安寧。以禮和仁為基礎的儒家理想可以概括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順；長慈幼敬；君賢臣忠，庶民順服?！?/p>

二、耶穌所傳播的思想

耶穌出生在一個信奉猶太教的猶太人家里，從小遵守以崇拜耶和華上帝為中心的摩西律法。耶穌大約三十歲開始擔當一個特別的職分：召集和培養(yǎng)門徒，傳道教人，傳播上帝王國的信息。關于他所傳播的上帝王國的信息，本文粗略地介紹三方面的內(nèi)容。

（一）耶穌是上帝指定的救主

耶和華創(chuàng)造亞當和夏娃，賜給他們樂園，讓他們有希望在這個地上樂園里永遠活下去。一個反叛上帝的天使撒旦用欺騙的手段在第一對人類亞當、夏娃面前毀謗上帝的名，質(zhì)疑上帝對地球的統(tǒng)治權。亞當和夏娃信從撒旦，反叛上帝。耶和華上帝隨即向反叛者宣布判決，從此人類步入生病、衰老、死亡的慘境?？墒窃谏系坌寂袥Q的同時，他還應許賜下一位救贖人類的救主，消滅撒旦，抵消他們反叛和犯罪給地上所帶來的一切惡果，結束撒旦對地球的隱形統(tǒng)治。而耶穌正是這位救主。

（二）上帝的王國顯揚公正

耶和華上帝一個最仁愛的安排是將耶穌降到世上然后犧牲生命作為人類罪的贖價，從而為人類恢復上帝最初賜給亞當和夏娃的樂園和完美的生命完成一個律法的要求。耶穌復活返回天上后將會跟其他人（死后也會復活到天上去）一起在上帝天上的王國里作王，統(tǒng)治大地，不久的將來會終止地上的戰(zhàn)爭、疾病、死亡，從而使耶和華上帝的名在地上彰顯為圣，徹底除去撒旦及亞當、夏娃自伊甸園反叛以來為上帝的圣名所帶來的恥辱，使這個世界上最不公正的事不再存在。

（三）以愛為本

耶穌在地上傳道期間提出仁愛、切合實際的勸告，教導人應付焦慮，改善人際關系，克服物欲，尋得幸?？鞓贰Ｒd用其一生來實踐摩西律法的核心精神，就是全心全意愛耶和華——你的上帝并且愛人如己。所以，基督教的精髓乃是實踐基于原則而甘愿自我犧牲的愛。這意味著基督徒甚至應該愛仇敵，雖然他們憎惡仇敵所行的惡事。耶穌的門徒保羅也對耶穌所倡導的愛作了精辟的論述說：“我就算能說世人和天使的語言，卻沒有愛，也不過像發(fā)聲的銅鑼，鳴響的鐃鈸。我就算有說預言的恩賜，洞悉一切神圣的秘密，明白各樣的知識，又有十足的信心能夠移山，卻沒有愛，也算不了什么。我就算獻出一切，使人得糧，又舍身捐軀，以此自豪，卻沒有愛，也絕不能得益。愛是長久忍耐、和藹仁慈的。愛不嫉妒，不吹噓，不自大，不罔顧規(guī)矩，不求自己的利益，不輕易動怒，不計較別人所加的傷害，不因不義而歡喜，只因真理而高興。愛能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希望，凡事忍耐。愛是永恒的。”

三、東西方文化的相同與不同

（一）相同之處

無論孔子和耶穌他們的思想有多么大的區(qū)別，他們的相同之處都是把仁愛公正看作道德的最高境界，是唯一的至善之道。儒家一以貫之的道就是忠恕。忠恕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與人?！边@兩句以自己的善心推度他人的名言，分別以主動的愛和被動的愛的方式使他的道德價值達到了一個最高境界。因為同樣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物的耶穌曾在他的《登山寶訓》中提到待人的準則：“要想人怎樣待你，你就要怎樣待人?！边@個準則被譽為“金規(guī)”。按照這條準則生活牽涉到向別人行善的積極行動，并且從推己及人的方式對待別人，我們看出這個處世為人的準則與孔子的忠恕之道多么相似。

（二）不同之處

1.內(nèi)容及來源。儒家思想主要是倫理道德或哲學?？鬃訉τ钪娴恼J知是無神的，所以儒家思想沒有考慮到一位具有個體特質(zhì)的上帝的旨意和他對人類的要求，他所倡導的倫理道德是人類活動的經(jīng)驗總結，并且是以人性作為導人向善的力量，依靠人性的力量建立自身的道德和社會的和平安寧。而耶穌的思想是以宣揚上帝的圣名和證明他的統(tǒng)治權是正當?shù)臑樽钪匾膬?nèi)容。他宣揚，人類的拯救在于耶和華上帝，他已經(jīng)作了安排，并將這些安排通過圣經(jīng)揭示給人類。他一定會實現(xiàn)他對人類的一切旨意。另一方面，造物主通過摩西律法和耶穌的教訓賜給了人類是非善惡標準，人應該通過遵從他的道德標準而表現(xiàn)對造物主的敬畏，并以崇拜造物主為中心展開生活的一切活動，從而達到同心同德的高度團結。人按照這樣的是非標準生活，不僅造益人類本身，更重要的是對宇宙的造物主盡道義的責任。

2.道德的約束力。儒家是以人性作為導人向善的力量，這就產(chǎn)生了一個問題，人性中有那么大的力量導人向善嗎？事實上，關于人的本性是什么直到今天仍然困惑著國人。然而，關于這點耶穌在他的著名演講《登山寶訓》中給出了明確結論。他說：“你們要進窄門。因為通往滅亡的路又寬又闊，進去的人也多；通往生命的門是窄的，路是狹隘的，找著的人也少?！币馑际?，能夠真正過一種道德高尚的生活的人是少的，而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過一種滿足自私欲望的生活。所以，經(jīng)驗證明，把道德建立在人性上是危險的。由于孔子的道德倫理缺乏法律的約束力，所以法家應運而生。然而西方的道德又怎樣呢？圣經(jīng)學者羅朗·德沃寫道：“摩西律法雖然在形式與內(nèi)容方面與其他國家的律法有相似之處，卻與東方各種‘條約’的條款和他們的‘法典’的條文截然不同。這是一套宗教律法。如果這套律法含有道德和禮儀的規(guī)定，并時常將兩者混合起來，乃是由于它將上帝的約的全部范疇都包括在內(nèi)，而且人際關系以及人與上帝的關系均受這個約所支配?！卑驳铝摇な胬凇妒ソ?jīng)的人民與信仰》一書中寫道：“希伯來人的司法傳統(tǒng)與四周的民族頗為不同，不是僅在過犯的界說與所定的懲罰方面，而是在律法的道德與精神方面?！睋Q句話說，以色列人并沒有民法與刑法的分別。兩者均與道德和宗教律法融為一體。冒犯鄰人就等于冒犯耶和華上帝。雖然耶穌賜給門徒的律法內(nèi)容和摩西律法并不相同，但在核心精神方面，在道德和宗教律法融為一體方面是一脈相承的。對于虔信上帝的人來說，他們會認真地將寬恕的美德在生活中實踐出來。

3.善與惡的獎罰。儒家的倫理道德并沒有說明善將如何有善報，惡將如何有惡報。由于無神的觀念，對“天”將如何回應我們的或高尚或卑劣的行為沒有闡述。但孔子說，五十知天命。我們必須履行天命，這是一個人的歷史使命。如果不得志，就要獨行其道。那這種知天命的人生態(tài)度給孔子帶來哪些好處呢？“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我已經(jīng)不怨天了，也不尤人了，我下行天道，上達天命。對上我了解天命，對下我執(zhí)行天道。所以，知我者其天乎。只有天才能了解我。我知天，天知我，所以只能與天地晤對。這就是最高境界了，這也許就是“天”的獎賞了。

與孔子不同的是，學者安德烈·舒拉基在《圣經(jīng)的人民與信仰》一書中寫道：“托拉（上帝的律法）與日常生活有密切不可分的關系；律法透過所作的祝福和咒詛控制日常生活的性質(zhì)和內(nèi)容?！蔽覀兺ㄟ^《詩篇》的內(nèi)容可以窺見一斑。例如：“你要在耶和華面前靜默，熱切等候他。不要因惡人道路順利就氣憤，不要見惡人計謀得逞就不平。作惡的人必被剪除，仰望耶和華的人卻必得著大地。謙和的人必得著大地，大享平安，滿心喜樂?！睆尿派系鄣娜松砩衔覀冏阋钥吹缴系弁高^律法所作的祝福和咒詛多么強有力地指引和控制著日常生活中人的道德行為。

四、東西方的文化對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的影響

兩千多年以來，中國人一直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所以大多數(shù)中國人注重家庭關系、勤奮、教育和安分守己。但對于宇宙中有一位創(chuàng)造萬物的真神上帝，而且他具有各種美好的特質(zhì)，這幾乎是完全陌生的觀念。所以，中國人對終極問題的思考和叩問始終沒有統(tǒng)一明確的答案。而西方人所篤信的《圣經(jīng)》當中對人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我們是誰，為什么世上存在苦難等終極問題的解答非常明確。他們相信萬物是由上帝創(chuàng)造的，并且他的旨意自始便是要有一族完美的人類永遠居住在地上的樂園里。上帝一定能夠并且也必定會實現(xiàn)他的旨意。因此，人生有偉大的意義,那就是:如果人按照上帝的道德標準行事、為人，會有多么光明的前景——永遠生活在一個沒有邪惡、罪行、疾病、憂傷和痛苦的地上樂園里！由于人生有明確的目的，那么無論生活的處境如何，都會在希望和忍耐中感到心滿意足。

然而，兩千多年來盡管孔子的思想成為中國人信仰的核心，卻也曾被指為封建勢力鼓吹奴性而飽受批評。今天面對發(fā)展經(jīng)濟繁榮物質(zhì)的大潮，要提高全民道德，建設和諧社會，我們將面臨很多挑戰(zhàn)。西方文明又怎樣呢？由于基督教的叛道，致使幾百年來無神論的思想興起和漸漸流行。西方的主流宗教雖然聲稱信奉上帝，他們提倡的教義主要卻是源于傳統(tǒng)信仰，而不是基于耶穌的教訓。特別是歷史上許多殘酷的戰(zhàn)爭和屠殺，都是在自稱信奉耶穌的國家里發(fā)生的。11世紀至13世紀十字軍東征；19世紀初，各教會公開支持西方列強大肆掠奪殖民地的資源；20世紀爆發(fā)的兩場世界大戰(zhàn)，參戰(zhàn)國大都是信奉天主教或基督新教的國家。今天，個別教會的領袖和屬下的教徒?jīng)]有緊守圣經(jīng)的崇高道德標準，傳媒經(jīng)常揭發(fā)教士性侵犯兒童、貪污腐敗的丑行。凡此種種使得人們對“耶穌的教訓”逐漸失去信心，致使西方世界的道德狀況江河日下。盡管如此，今天耶穌的思想仍然對世界各地忠誠善良的人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是推動人類道德文明的主要動力。

責任編輯：張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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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262(2010)02-0047-03

2010-05-05

趙建，女，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國際學院講師，主要從事東西方文化比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