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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英語文學在中國的譯介(1949—2009)——兼論社會文化對文學翻譯的制約

2012-04-12 19:40朱振武綦亮
關鍵詞:外國文學譯介譯林

朱振武,綦亮

(1.上海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444;2.華東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上海 200241)

加拿大英語文學無論在文學創(chuàng)作還是文學批評方面,都取得了驕人的成績,涌現(xiàn)出了如斯蒂芬·里柯克(Stephen Leacock,1869—1944)、弗雷德里克·格羅夫(Frederick Grove,1879—1948)、莫利·卡拉漢(Morley Callaghan,1903—1990)、休·麥克倫南(Hugh MacLennan,1907—1990)、羅伯遜·戴維斯(Robertson Davies,1913—1995)、瑪格麗特·勞倫斯 (Margaret Lawrence,1926—1987)、艾麗斯·芒羅(Alice Munro,1931—)、瑪格麗特·阿伍德(Margaret Atwood,1939—)和邁克爾·翁達杰(Michael Ondaatje,1943—)等一大批優(yōu)秀作家和諾斯羅普·弗萊(Northrop Frye,1912—1991)、琳達·哈琴(Linda Hutcheon,1947—)這樣的世界級批評家。隨著整體實力的不斷壯大,加拿大英語文學研究正逐漸成為我國外國文學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又是加拿大英語文學研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為關鍵的是,加拿大英語文學在我國的譯介歷程深刻體現(xiàn)了社會文化對文學翻譯的制約,為深入理解文學翻譯的跨文化屬性提供了重要參照。因此,為了更好地回顧與展望我國的加拿大英語文學研究,洞悉文學翻譯的發(fā)生機制,本文將對建國以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做一番梳理和述評。

一、跨文化語境中的譯事發(fā)生

加拿大英語文學在中國的譯介始于20世紀30年代。我國翻譯的首部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是拉爾夫·康納的長篇小說《天上舵工》(廣學會,1936)。建國后,1954年,平明出版社出版泰德·阿蘭和塞德奈·戈登合著的長篇傳記小說《白求恩大夫的故事》。1956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約瑟夫·華萊斯的詩歌選集《我的兄弟們》;兩年后,人民文學出版社推出《華萊斯詩選》。1956年,作家出版社出版戴森·卡特的長篇小說《明天是我們的》;1962年,他的另外一部長篇小說《沒有父親的兒子們》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1957年至1961年,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歐·湯·西頓的動物故事選集6種。《譯文》①指1953年7月在北京創(chuàng)刊的《譯文》,不是1934年9月在魯迅倡議下創(chuàng)刊于上海的《譯文》。之所以沿用之前的刊名是為了紀念魯迅先生。參見查明建、謝天振:《中國20世紀外國文學翻譯史》,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559-560頁。雜志(《世界文學》的前身)于1957年6月號刊登了蕭乾翻譯的里柯克幽默小品;1963年,同樣出自蕭乾(署名佟荔)之手的《里柯克小品選》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不難看出,建國后到“文革”前,加拿大英語文學在我國的譯介可以說不成規(guī)模,也不成體系,數(shù)量上也少得可憐?!拔母铩逼陂g,我國的外國文學翻譯幾乎陷入停滯,“從1966到1971年,長達五年時間中國沒有出版過一部外國文學譯作”;[1]1972年之后情況有所好轉(zhuǎn),但從總體上看,外國文學翻譯依然是政治斗爭的工具。本來就如蜻蜓點水般的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在此期間更是銷聲匿跡??傊?,改革開放前,我國對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相當匱乏。這種現(xiàn)象不是偶然的,而是有著深刻的社會文化根源。

“翻譯作為一種跨文化的交流活動,無論是廣義上的翻譯,還是狹義上的翻譯,無不在一定的文化語境中進行。”[2]作為翻譯的一種,文學翻譯同樣是“跨文化的符際語言行為”,與包括源語文化系統(tǒng)、譯入語文化系統(tǒng)在內(nèi)的不同文化系統(tǒng)的相互作用。[3]11因此,從一個方面看,文學翻譯是社會文化系統(tǒng)的一部分,受社會文化制約。將文學翻譯視為多元文化系統(tǒng)互動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可以宏觀地掌握文學翻譯的發(fā)生機制,揭示文學翻譯背后的深層社會文化動機。照此思路解讀建國后到改革開放前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情況,可以得出以下結(jié)論。

首先,譯入語意識形態(tài)制約文學翻譯的主題選擇。在譯入語的整體文化系統(tǒng)中,意識形態(tài)和文學翻譯同屬子系統(tǒng)?!耙庾R形態(tài)是社會文化系統(tǒng)中通過各種表征符號滲透到社會生活中的各種思想、意識和觀念的總和……對文學、文學翻譯、宗教藝術等子系統(tǒng)產(chǎn)生著隱性的、深刻的影響?!保?]12雖然新中國成立后,我國的翻譯事業(yè)有了長足發(fā)展,但在選材上主要側(cè)重社會主義陣營國家,比如蘇聯(lián)、東歐諸國的文學作品。英美國家的文學作品偶有涉獵,也主要是意識形態(tài)性較強,即符合當時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作品,比如狄更斯、哈代、馬克·吐溫、杰克·倫敦和德萊賽等人具有批判現(xiàn)實主義精神的作品。②建國后10年,有3526種蘇聯(lián)文藝作品(主要是文學)被譯成漢語,而英美兩國文學譯作的總和才只有452種。參見王建開:《五四以來我國英美文學作品譯介史(1919—1949)》,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4頁。再看被譯介過來的加拿大作家。華萊斯和卡特同屬加拿大進步作家,自然被接納;西頓是動物小說家,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因此無傷大雅。至于里柯克,由于和馬克·吐溫的創(chuàng)作風格相近,所以他的譯入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后者的受歡迎度。建國后到“文革”前的17年間,“歐美作家的作品在我國的介紹除英國的莎士比亞、法國的巴爾扎克較多外,就算美國的馬克·吐溫了。僅十幾年的時間,他的重要作品幾乎全部被翻譯出版了”。[4]當源語與譯入語文化系統(tǒng)存在意識形態(tài)沖突時,在譯介時大致會出現(xiàn)三種情況:一是對源語文學作品的完全否定,也就是不引入、不譯介;二是作為反面教材、批判的對象引入;三是譯者采取必要的翻譯策略對源語文本加以歸化。就翻譯策略而言,除了常規(guī)的技術性歸化譯法外,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譯者還會在“前言”或“譯后記”中強調(diào)所譯文本的意識形態(tài)正確性,從而保證翻譯的合法性。所以,我們會在《里柯克小品選》的“譯后記”中讀到:“他(指里柯克)同情小人物,憎惡大富甲;他善于揮動一支笑罵的筆,揭露資本主義社會里種種不公道、不合理的現(xiàn)象,用簡潔有力的筆觸刻畫那個社會里形形色色的人物,剖析他們靈魂中的貪婪自私、庸俗淺薄?!保?]“政治標準第一,藝術標準第二”的指導原則往往將藝術性見長的文學作品過濾掉,因而極大地限制了文學翻譯的主題選擇面,說明“文學無法回避政治、時代的影響,在對中國翻譯文學史的書寫過程中,政治永遠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因素”。[6]

其次,源語文化中的文學資源的成熟度影響源語文學在譯入語中的接受?!白g者在目標語文化的操控下選擇文學作品的主題和來源時,一般會先把目光投向那些文學資源比較豐富、主題選擇范圍較廣的外國文學。換言之,當一種文學建立了龐大的文學體系,并且發(fā)展到一定的成熟度,能為文學輸入國提供較為廣泛的主題選擇余地,才可能在最大范圍內(nèi)被廣泛譯介。”[3]80英國、法國等傳統(tǒng)歐洲文學強國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優(yōu)秀的文學傳統(tǒng),文學成就早已為世人認可;美國文學的歷史雖不及英法等國,但名家輩出,成就燦然,影響力顯然已經(jīng)超過前者。所以,盡管建國后到改革開放前,英美文學在中國的譯介受諸多外部因素的負面影響,但仍然保持了一定的規(guī)模。作為英、法的殖民地,加拿大文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沒有擺脫宗主國文學的影響。1867年,加拿大聯(lián)邦成立,以“聯(lián)邦詩人”為代表的加拿大英語文學開始發(fā)出屬于自己的聲音。二戰(zhàn)結(jié)束前,加拿大英語文學已初具規(guī)模,里柯克、卡拉漢、格羅夫和麥克倫南都創(chuàng)作出了自己的最佳作品。但從總體上看,這個時期的加拿大英語文學還是優(yōu)秀作家的單兵作戰(zhàn),還沒有形成合力和集團優(yōu)勢。二戰(zhàn)后,隨著民族意識的覺醒和國力的增強,加拿大英語文學開始為世界矚目,但“真正具有本國特色及文化獨立意識的加拿大文學,是始于60年代末的當代文學”。[7]然而即便如此,加拿大英語文學在當時也沒有出現(xiàn)一位真正意義上的世界級文學巨匠。在C·F·克林克主編的1965年版《加拿大文學史》的“結(jié)束語”中,弗萊曾不無遺憾地承認:“世界上的大文豪能使讀者在其作品中成長,絲毫不感到這文學天地的局限性,加拿大卻舉不出一位作家可以讓我們作出這樣的評語?!保?]即使在阿特伍德創(chuàng)作《生存——加拿大文學主題指南》一書的20世紀70年代,大部分加拿大讀者對加拿大文學的了解也僅限于里柯克,甚至連作家圈內(nèi)人士也不看好加拿大文學的發(fā)展前景。[9]源語文學資源的相對匱乏和成熟度的欠缺限制了譯入語受眾對源語文學的認識,就連蕭乾先生這樣的翻譯大家多年后都承認:“我對加拿大文學毫無了解,只是40年代在倫敦時,曾買過幾本企鵝版(當時一本只需六個便士!)的里柯克小品?!保?0]因此,出現(xiàn)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匱乏的局面也就成為必然。

二、社會轉(zhuǎn)型期的譯介體系化

改革開放后,我國迎來了20世紀外國文學譯介的第二次高潮,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也因此出現(xiàn)了新氣象。20世紀80年代是我國的社會文化轉(zhuǎn)型期,社會意識形態(tài)呈現(xiàn)多元化發(fā)展趨勢,出現(xiàn)了新的社會文化格局。“特定的社會文化格局會形成特定的文化需求、文化地位和接受語境,這些因素會以潛在的方式作用于贊助人與譯者,使贊助人與譯者在順應特定社會的文化需求、文化地位和接受語境的過程中完成對文學翻譯的主題選擇。”[3]51以多元化為主要特征的社會文化格局影響了受眾的文化心理和對文學本質(zhì)的認識,進而促進了文類和題材選擇的多元化。另一方面,加拿大英語文學的進一步發(fā)展也為譯入語國提供了更加豐富和多元的譯介資源。阿特伍德、芒羅等成名于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作家繼續(xù)推出佳作,聲譽日隆;約翰·斯特弗勒(John Steffler)、安妮·米切爾(Anne Michael)等文壇新秀異軍突起,鋒芒畢露。另外,在多元文化主義政策的帶動下,包括加拿大華裔英語文學在內(nèi)的少數(shù)族裔文學也正從邊緣走向中心,成為主流文化的一部分。

在文類方面,20世紀80年代我國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的譯介涉及長篇小說、中篇小說、短篇小說、①就加拿大英語短篇小說的譯介來說,《譯林》雜志是一個重要平臺。1979至2009年,《譯林》共刊登了19篇優(yōu)秀的加拿大英語短篇小說,既有卡拉漢和格羅夫這樣的經(jīng)典作家,也有梅麗莎·哈迪(Melissa Hardy)這樣的新生代作家。為了行文方便,涉及《譯林》譯介的短篇小說,本文就不一一說明了,特此說明。詩歌、散文和戲劇。改革開放后,經(jīng)濟建設成為我國社會生活的主旋律。在這種背景下,被譽為“職場小說之王”的加拿大暢銷書作家阿瑟·黑利自然廣受歡迎,作品被大量譯介。黑利的小說幾乎都以美國為背景,通過講述行業(yè)內(nèi)部的故事,深入剖析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被稱為“行業(yè)入門百科全書”。70年代末、80年代初,黑利的主要作品都有了中文版,比如《錢商》(江蘇人民出版社,1979)、《汽車城》(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最后診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0)、《大飯店》(上海譯文出版社,1981),等等?!蹲g林》于1982年第4期譯介了黑利的中篇小說《08跑道》(與約翰·卡斯爾合著),于1986年第4期選譯了長篇小說《烈藥》。上海文藝出版社甚至還出版了黑利的妻子創(chuàng)作的傳記《我嫁給了暢銷書作家》(1985),作家本人及作品的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題材與黑利小說相似的保羅·厄爾德曼的金融小說也得以譯入,比如《世界金融風云錄》(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投機家》(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和《美元風暴》(中國華僑出版公司,1989)。“文革”前就得到譯介的西頓和里柯克在80年代并沒有淡出讀者視線。少年兒童出版社于1980年出版西頓的《貧民窟里的貓》;江蘇人民出版社1982年出版里柯克代表作、長篇小說《小鎮(zhèn)艷陽錄》。此外,休·加納的《坎坷路》(江蘇人民出版社,1984)、麥克倫南的《長夜漫漫》(重慶出版社,1987)和露西·蒙哥馬利的《綠山墻的安妮》(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87)也得到譯介。

加拿大文學有優(yōu)秀的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傳統(tǒng),加之短篇小說的可讀性強,所以短篇小說的譯介是這一階段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的主要內(nèi)容??ɡ瓭h的短篇小說具有比較高的譯介率(《外國文學》1981年第10期、《當代外國文學》1982年第1期、《外國文學》1987年第2期)。《世界文學》1983年第6期推出“加拿大作品輯”,譯介了查·喬·道·羅伯茨、勞倫斯、休·胡德、瑪·加蘭和阿特伍德的短篇小說?!锻鈬膶W》1987年第2期也刊登了勞倫斯的作品。其他得到譯介的作家還包括加納(《世界文學》1980年第5期)、辛克萊·羅斯(《外國文學》1981年第10期)、羅伯特·克羅耶奇(《外國文學》1981年第10期)。短篇小說除了通過期刊得到譯介外,還見諸各種短篇小說集,比如《加拿大短篇小說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85)、《加拿大短篇小說選》(重慶出版社,1985)和《結(jié)婚禮物:當代加拿大短篇小說選》(花城出版社,1986)等。

詩歌方面,《當代外國文學》1982年第4期譯介了肯·米歇爾的作品,《世界文學》1983年第6期譯介了艾·波·約翰遜、埃·約·普拉特和阿特伍德的詩歌,《外國文學》1984年第12期譯介了厄利爾·伯尼、歐文·萊頓和翁達杰等人的詩作。散文方面,重慶出版社1984年出版《里柯克幽默隨筆集》,《世界文學》1988年第2期推出“加拿大文學專輯”,譯介了卡拉漢、麥克倫南和勞倫斯的散文。戲劇方面,《外國文學》1981年第10期和《世界文學》1988年第2期分別譯介了喬治·里加和米歇爾的劇本。

改革開放初期,文學作品的社會意義仍然是外國文學譯介的重要選材依據(jù),所以,這個時期的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題材還是以現(xiàn)實主義作品為主,但所選作家大都是文學成就已經(jīng)得到認可的經(jīng)典作家,作品具有較高的文學性和美學價值。因此,總體上講,社會性與文學性兼顧是這個階段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的選材標準。另外,少數(shù)族裔作家——比如猶太裔作家萊頓和南亞裔作家翁達杰——得到關注,從一個側(cè)面說明譯介選材多元化發(fā)展趨勢。

加拿大英語文學理論和文學研究資料也在這一時期得到譯介。《外國文學》于1981年第10期選譯了弗萊為1965年版《加拿大文學史》撰寫的“結(jié)束語”,雖不是長篇大論,但該文深入分析了加拿大作家的創(chuàng)作心理及其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曾經(jīng)兩次被收入弗萊文集,是一篇研究加拿大英語文學和弗萊批評思想的重要文獻。考慮到我國“對西方文論的譯介在80年代中期以后形成高潮”,[11]《外國文學》的這次譯介可以說非常具有前瞻性,也增加了我國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的廣度和深度?!妒澜缥膶W》于1983年第6期刊登了加拿大批評家、文學月刊《加拿大論壇》主編山姆·索萊基的特稿“加拿大英語文學介紹”。該文全面回顧了20世紀80年代以前加拿大英語文學,語言精練,見解獨到,是一份珍貴的研究資料。此后,《世界文學》又于1988年第2期譯介了弗萊的兩篇文論,并在“現(xiàn)代作家小傳”中簡要介紹了這位加拿大文學和文化批評巨擘。

我國學者撰寫的關于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綜論性文章,也是這一時期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的一部分?!锻鈬膶W》于1981年第10期刊登了黃仲文的《加拿大的英語文學》。文章從宏觀上介紹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背景、發(fā)展脈絡和代表作家,是國內(nèi)較早介紹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論文。之后黃仲文和張錫麟合作,在《當代外國文學》1987年第4期和1988年第3期發(fā)表《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特征和發(fā)展》和《加拿大英語文學背景初探》兩篇文章,進一步梳理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背景、特征和發(fā)展階段。綜論性文章雖不深入,卻能比較全面地介紹源語國的譯介資源,具有非常重要的導向作用。

如果說我國改革開放之前的外國文學譯介與外國文學自身的發(fā)展存在錯位的話,那么20世紀80年代的外國文學譯介正逐漸填補這種錯位造成的空白。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80年代的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大致確立了我國此后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的走向和框架,表現(xiàn)出以下幾個方面的特點:

第一,文學作品翻譯、文學理論翻譯與綜論性文章相互作用,共同構(gòu)筑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體系。

第二,文學期刊在推廣外國文學方面發(fā)揮重要作用,許多優(yōu)秀的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最先通過文學期刊得到譯介。

第三,翻譯出版開始走上叢書化、系列化道路。1984年,四川外國語學院加拿大研究所推出“楓葉叢書”(即上文提到的《里柯克幽默隨筆集》、《加拿大短篇小說選》(重慶出版社,1985)和《長夜漫漫》),首次嘗試集中成套地譯介加拿大文學作品,[12]19為此后的加拿大文學翻譯出版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經(jīng)驗。

三、多元文化背景下的譯介成熟化

進入20世紀90年代,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的譯介量明顯增加。長篇小說方面,得到譯介的作家作品包括:黑利的《晚間新聞》(譯林出版社,1990)、阿特伍德的《假象》(又譯《浮現(xiàn)》,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91)和《可食的女人》(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94)、威廉·貝爾的《幽靈出沒的日子》(明天出版社,1994)、邁克爾·布洛克的《黑娃的故事》(譯林出版社,1996)、蘇珊娜·穆迪的《叢林中的艱苦歲月》(敦煌文藝出版社,1997)、翁達杰的《英國病人》(作家出版社,1997)、蓋伊·范德海格的《英國人的仆童》(重慶出版社,1998)、埃里克·科克的《兩個“半猶太人”的命運》(重慶出版社,1998)、安妮·邁克爾斯的《漂泊手記》(譯林出版社,1998)、勞倫斯的《石頭天使》(譯林出版社,1999)、卡羅爾·希爾茲的《斯通家史札記》(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和《拉里的家宴》(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阿特伍德的《別名格雷絲》(譯林出版社,1998)、《可以吃的女人》(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和《浮現(xiàn)》(譯林出版社,1999)?!懂敶鈬膶W》1998年第4期選譯了阿特伍德的長篇小說《使女的故事》。

短篇小說方面,《世界文學》1990年第5期推出“莫利·卡拉漢專輯”,譯介了卡拉漢的11篇短篇小說;1994年第5期譯介了羅欣頓·米斯垂、丹·戴·摩西、希曼妮·班奈爾吉和狄昂妮·布蘭德的作品;1998年第6期譯介了芒羅和希爾茲的作品?!锻鈬乃嚒?992年第4期譯介了勞倫斯的作品。①《外國文藝》還于1992年第6期推出“加拿大當代英語文學專輯”,從小說、詩歌、散文、文論四個方面介紹了加拿大英語文學?!锻鈬膶W》1993年第4期推出“加拿大著名女作家阿特伍德作品譯介專輯”,刊登了她的短篇小說;1994年第6期譯介了黑人作家勞倫斯·希爾和西塞爾·福斯特的作品。出版的短篇小說集包括:《欲對你說:加拿大短篇小說精選》(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91)、《冰河之濱:加拿大短篇小說精選》(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94)、《加拿大女作家短篇小說選譯》(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加拿大短篇小說選讀》(南開大學出版社,1994)、《里柯克短篇小說選》(湖南文藝出版社,1998年)、多蘿西·斯比克的短篇小說集《愛之獵物》(重慶出版社,1998年)。

詩歌方面,阿特伍德的詩作是譯介的重點(《當代外國文學》1991年第4期、《譯林》1994年第4期、《世界文學》1998年第6期)。另外,《世界文學》1994年第5期譯介了阿爾·珀迪、帕·萊恩和勞娜·克勞吉爾等人的作品;1998年第6期譯介了帕·凱·佩奇的詩作?!锻鈬膶W》1994年第6期譯介了著名黑人作家西里爾·達貝廷的作品。出版的主要詩歌選集包括:《比眼淚更美:加拿大現(xiàn)代詩選》(上海譯文出版社,1992)、《加拿大抒情詩選》(四川大學出版社,1995)、《加拿大聯(lián)邦詩人詩選》(河南人民出版社,1996年)。

散文方面,主要出版作品有《里柯克幽默小品選》(作家出版社,1990)、《里柯克隨筆集》(海天出版社,1993)和《李柯克幽默作品選》(漓江出版社,1998)。《外國文學動態(tài)》1994年第5期譯介了羅伯遜·戴維斯的散文;《世界文學》1994年第5期刊登了阿特伍德和蘇珊·馬斯格雷夫的作品。

與20世紀80年代相比,90年代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的譯介題材更加多元,既有《可以吃的女人》這樣關注現(xiàn)代女性生存狀況的女性主義作品,也有《漂泊手記》這樣記錄二戰(zhàn)后猶太人尋找精神家園的詩化小說,還有《英國病人》這樣兼具后現(xiàn)代與后殖民色彩的作品。此外,米斯垂、班奈爾吉、布蘭德和達貝廷等少數(shù)族裔作家的作品得到譯介,進一步說明選材的多樣性,同時體現(xiàn)了當代加拿大英語文學的多元化發(fā)展趨勢。兒童文學和動物文學仍然是譯介對象。人民文學出版社1995年推出《綠山墻的安妮》的復譯版。北岳文藝出版社1998年出版法利·莫厄特的《與狼共度》。值得一提的是,加拿大當代著名女偵探小說家蓋爾·鮑恩的《畫廊血案》和《死亡競選》(漓江出版社,1997),偵探小說家勞倫斯·高夫的《殺手》、《迷幻情人》、《記憶巷道》、《人性之外》、《厄運》(群眾出版社,1998),以及著名科幻小說家威廉·吉布森的名作《神經(jīng)浪游者》(上??萍冀逃霭嫔?,1999)也于20世紀末與中國讀者見面,進一步豐富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題材。

文學理論和文學研究資料的譯介方面,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91年推出“加拿大文學叢書(第一輯)”,出版了阿特伍德的《生存:加拿大文學主題指南》和收錄了弗萊等批評家論文的《就在這里:加拿大文學論文集》?!秶馕膶W》1992年第2期刊登了袁憲軍編譯的《當代加拿大英語文學批評綜述》,該文較為完整地梳理了20世紀七八十年代主流的加拿大英語文學批評模式,具有較高的參考價值?!锻鈬乃嚒?992年第6期譯介了克羅耶奇和哈琴的論文??肆_耶奇和哈琴都致力于后現(xiàn)代主義研究,是享譽世界的文學批評家,而哈琴更是繼弗萊之后加拿大最有成就的批評家之一?!妒澜缥膶W》1994年第5期譯介了哈琴的評論文章《另外的孤獨》,在該文中,哈琴以文學為參照,深入分析了加拿大多元文化主義的復雜性和缺失,是一份研究多元文化背景下的加拿大英語文學的重要文獻。同年,哈琴的代表作之一《加拿大后現(xiàn)代主義:加拿大現(xiàn)代英語小說研究》由重慶出版社出版,該書全面闡述了加拿大英語小說的后現(xiàn)代特征,是研究加拿大英語文學的必讀書目。90年代,中國舉辦了兩屆弗萊國際研討會,“不僅鞏固了弗萊研究在中國的堅實基礎,而且將弗萊研究引向縱深發(fā)展”。[12]20一個重要表現(xiàn)就是弗萊的多部重要著作(包括論文)都在這個時期得到譯介,比如《諾思洛普·弗萊文論選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偉大的代碼:圣經(jīng)與文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批評之路》(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和《批評的解剖》(百花文藝出版社,1998)。此外,人民文學出版社1994年出版吳持哲等翻譯的威廉·紐的《加拿大文學史》,填補了我國對國外加拿大文學史專論譯介的空白。

20世紀90年代,我國學者繼續(xù)撰寫有關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綜論性文章,比較有代表性的包括:《談加拿大獨立前的民族文學》(《中南民族學院學報·社科版》1990年第5期)、《論加拿大文學的發(fā)展》(《上海大學學報·社科版》1990年第5期)、《加拿大獨立后的民族文學》(《中南民族學院學報·社科版》1991年第5期)、《略論加拿大英語小說的演進》(《外語與外語教學》1992年第2期)、《漫談加拿大早期英語文學》(《國外文學》1993年第1期)。這些文章進一步廓清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特征和發(fā)展脈絡,為文學作品的譯介提供了重要的參考資源。這個階段還出現(xiàn)了我國學者編撰的加拿大英語文學史,比如黃仲文和張錫麟的《加拿大英語文學簡史》(南京大學出版社,1991)、郭繼德的《加拿大文學簡史》(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和《加拿大英語戲劇史》(河南人民出版社,1999)。這些專論的出現(xiàn)無疑是我國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史上的突破,它們更加全面、深入地分析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淵源和流變,是綜論性文章的擴展。另外,我國學者撰寫的外國文學史也開始關注加拿大英語文學,張玉書主編的四卷本《20世紀歐美文學史》(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是一個代表。

20世紀90年代是我國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史上一個承前啟后的重要階段,表現(xiàn)出新的特點:

第一,作品譯介題材的多元化。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我國社會文化格局多元化程度進一步加深。另外,像女權主義、后現(xiàn)代主義和后殖民主義等西方文學批評理論在20世紀90年代的大量譯入,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國社會的詩學形態(tài),改變了贊助人和譯者在內(nèi)的受眾對于譯介題材的選擇標準。在所有這些因素的作用下,我國90年代的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題材實現(xiàn)了真正意義上的多元化。

第二,譯介體系進一步完善。20世紀80年代確立的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體系包括文學作品翻譯、文學理論翻譯與綜論性文章三部分。這一體系在90年代由于我國學者所著文學史專論的出現(xiàn)而獲得了橫向延伸;又因為對每一部分的深入挖掘而實現(xiàn)了縱向拓展。

第三,初步確立跟蹤式譯介模式。20世紀80年代的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補課”,也就是說,大部分被譯介的是原本早就應該被譯介,但卻因為客觀原因沒有被譯介的作品。進入90年代,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在國外的出版,與在我國的譯介正趨于同步,逐漸形成一種跟蹤式的譯介模式。例如,《別名格雷絲》、《愛之獵物》、《漂泊手記》和《英國人的仆童》都是1996年在國外出版,而在1998年我國就有了中文版。

四、學術與社會熱點觀照下的譯介新局面

進入21世紀以來,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在繼續(xù)挖掘名家名作的同時,時刻關注加拿大當代英語文學的新人新作。阿特伍德雖貴為“加拿大文學女皇”,卻總與國際文學大獎無緣。2000年,憑借長篇小說《盲刺客》,阿特伍德終于斬獲有“小諾貝爾文學獎”之稱的英國布克獎。應該說,這個獎項有力地推動了阿特伍德在中國的譯介。2000年至2009年,我國翻譯出版了阿特伍德所有13部長篇小說中的8部,加上之前已經(jīng)出版的3部,阿特伍德的長篇小說基本都有了中文譯本。①阿特伍德還沒有被譯介的兩部長篇小說是《人類之前的生活》(Life before Man,1979)和《洪疫之年》(The Year of the Flood,2009)?!度怏w傷害》(Bodily Harm,1981)2010年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就長篇小說而言,阿特伍德在國內(nèi)的譯介是相當充分的。另外一位受此待遇的作家是翁達杰?!队∪恕纷屛踢_杰早在1992年就摘得布克獎,成為加拿大首位獲此殊榮的作家。翁達杰的小說作品并不多,但每部都是精品。除《英國病人》外,《經(jīng)歷斯洛特》(譯林出版社,2003)、《身著獅皮》(譯林出版社,2004)和《菩薩凝視的島嶼》(湖南文藝出版社,2004)也都得到譯介。截至2009年,翁達杰的長篇小說除了2007年出版的新作《遙望》之外都有了中文版。②即Divisadero,該書中文版《遙望》于2010年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翁達杰小說的文學魅力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少數(shù)族裔背景賦予他的雙重寫作視角,以及他不斷質(zhì)疑真實與虛構(gòu)、歷史與文本之間界限的后現(xiàn)代創(chuàng)作理念。翁達杰的這一特點也適用于魯?shù)稀ね?。作為俄裔加拿大作家的杰出代表,威伯的作品同樣具有濃厚的后現(xiàn)代色彩。重慶出版社2001年出版了他的代表作《大熊的誘惑》和《發(fā)現(xiàn)陌生人》,2004年推出他的另外一部作品《天倫之愛》。得到譯介的加拿大后現(xiàn)代英語文學作家作品還有喬治·鮑林的《燃燒的水》(譯林出版社,2000)和倫納德·科恩的《大大方方的輸家》(譯林出版社,2003)。哈琴認為前者是加拿大作家通過“解構(gòu)英國的社會和文學神話,來重新定義自己的殖民地歷史”的后現(xiàn)代小說,[13]6后者是加拿大文學中后現(xiàn)代元小說的先例。[13]272002年,揚·馬特爾榮獲布克獎,成為新生代加拿大作家中的佼佼者。譯林出版社2005年出版了他的獲獎作品《少年Pi的奇幻漂流》。此后《外國文藝》2006年第6期和《世界文學》2008年第5期又分別譯介了馬特爾的短篇小說和中篇小說。長篇小說方面,被譯介的作家作品還包括希爾茲與霍華德合著的《分居時期》(上海譯文出版社,2000)和希爾茲的《偶然事件》(上海譯文出版社,2002)、安瑪麗·麥克唐納的《跪下你的雙膝》(重慶出版社,2000)、羅薩琳·麥克菲的《畢加索的女人》(花城出版社,2001)、梅麗琳·西蒙德的《囚犯情人》(譯林出版社,2001)、大衛(wèi)·理查茲的《孩子間的仁愛》(重慶出版社,2004)、米利亞姆·托尤斯的《復雜的善意》(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韋恩·約翰斯頓的《紐約的探險家》和《夢碎之地》(重慶出版社,2006)、弗朗西斯·布魯克的《艾米莉·蒙塔古往事錄》(民族出版社,2006)、羅·查·威爾森的《時間回旋》(新星出版社,2008)、彼得·羅賓森的《約克郡人骨之謎》(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蜜利安·席爾的《葡萄牙修女的情書》(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查·斯·理查森的《字母的盡頭》(上海譯文出版社,2009)。

短篇小說方面,被譯介的作家作品包括阿特伍德的短篇小說集《帳篷》(南京大學出版社,2008)、《道德困境》(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和《藍胡子的蛋》(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范德海格的短篇小說集《走下坡路的男人》(浙江文藝出版社,2008)?!懂敶鈬膶W》2000年第2期和《外國文學》2001年第2期分別譯介了芒羅的短篇《愛的進步》和《平坦之路》?!妒澜缥膶W》2007年第1期、2008年第6期和2009年第6期分別譯介了芒羅、阿·麥克洛德和威伯的短篇小說。《外國文藝》2009年第4期選譯了阿特伍德的短篇小說集《黑暗中的謀殺》,譯介了芒羅的短篇《空間》。

詩歌方面,《譯林》2001年第3期和2006年第6期分別譯介了科恩和洛娜·克羅澤的詩作。民族出版社2002年出版《艾米莉·波琳·約翰遜詩全集:燧石和羽毛》。散文方面,主要出版作品包括《里柯克幽默小品選》(百花文藝出版社,2001)、《李柯克諧趣作品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此外,《譯林》2002第1期和《世界文學》2009年第6期分別譯介了布洛克和漢·范特爾的作品。戲劇方面,重慶出版社2000年出版麥克唐納的劇作《晚安,苔絲狄蒙娜:早安,朱麗葉》。

21世紀的加拿大英語文學作品譯介在選材方面表現(xiàn)出新的特點。首先,后現(xiàn)代、后殖民風格的作品被廣泛譯入。其次,兒童文學和動物文學(特別是動物文學)的譯介量有大幅提升。譯林出版社2001年推出《綠山墻的安妮》的復譯版;2005年出版肯尼思·奧培爾的《銀翅蝠》、《日翅蝠》、《火翅蝠》;2009年推出“綠山墻安妮系列”,出版《綠山墻的安妮》、《花季的安妮》、《小島上的安妮》、《風吹白楊的安妮》。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出版羅伯茨的《野地的親族》。北京出版社2000年推出“西頓動物文學經(jīng)典”,出版包括《塔克拉山的熊王》在內(nèi)的五本西頓動物故事。譯林出版社2001年出版《西頓野生動物故事集》;南方出版社2003年出版《西頓動物小說全集》;大眾文藝出版社2004年出版西頓的《野性之美》;新星出版社2006年出版三卷本西頓《動物記》;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年出版《西頓動物小說》。

文學理論和研究資料的譯介方面,《外國文學動態(tài)》2002年第3、4期譯介了阿特伍德在2000年加拿大問題國際研討會上的發(fā)言《加拿大文學生存談》。這篇講稿意味深長,發(fā)人深省,對于進一步認清加拿大文學的生存狀況有重要的參考價值。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年出版弗萊生前的最后一本著作《神力的語言:“圣經(jīng)與文學”研究續(xù)編》?!秶馕膶W》2005年第4期譯介了加拿大著名文學批評家戴維·司泰因斯的論文《隱身洞穴:加拿大文學的后殖民自戀》。該文運用拉康的心理分析解讀了加拿大英語文學中傾向于沉迷歷史的后殖民心態(tài),為加拿大英語文學的后殖民解讀提供新的視角。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出版了帕米拉·麥考勒姆和謝少波選編、藍仁哲等翻譯的《后現(xiàn)代主義質(zhì)疑歷史》。這本論文集收錄了包括哈琴在內(nèi)的當代加拿大12位著名批評家的代表性文章,所論議題涉及后現(xiàn)代主義、女權主義、后殖民主義和民族主義等,是了解當代加拿大文學和文化批評走向的不可多得的資料。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出版了哈琴的另外一部重要著作《后現(xiàn)代主義詩學:歷史·理論·小說》,在本書中,哈琴全面闡述了后現(xiàn)代主義的詩學建構(gòu),揭示了后現(xiàn)代主義的深刻性、復雜性和矛盾性,提出了如“歷史元小說”這樣的著名概念,是后現(xiàn)代主義詩學思想的奠基之作。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出版耿力平等翻譯的威·約·基思的《加拿大英語文學史》(修訂擴充版),填補了我國加拿大英語文學史專論譯介的空白。

新世紀里,我國學者撰寫的關于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綜論性文章更加具體,視野更加開闊。比較有代表性的包括:《加拿大華裔英語文學的興起》(《外國文學研究》2001年第3期)、《加拿大華裔英語文學述評》(《當代外國文學》2003年第3期)、《后現(xiàn)代、后殖民視野中的加拿大英語文學》(《世界文學》2003年第4期)、《從殖民地到全球化:面對超級強鄰美國的加拿大文學》(《世界文學》2004年第6期)等等。這些文章既關注加拿大英語文學的最新動態(tài),又從深層上解析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生存狀態(tài),構(gòu)成對加拿大英語文學的立體化呈現(xiàn)。文學史專論方面,四川大學出版社2005年出版朱徽撰寫的《加拿大英語文學簡史》。該書材料翔實,全面反映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的成就和最新進展,是對20世紀90年代出版的《加拿大英語文學簡史》和《加拿大文學簡史》的重要補充。此外,我國學者撰寫的外國文學史繼續(xù)介紹加拿大英語文學,比如李明濱主編的《20世紀歐美文學簡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和吳元邁等編著的五卷本《20世紀外國文學史》(譯林出版社,2004)。

21世紀的頭十年是我國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向縱深發(fā)展的階段,出現(xiàn)了一些值得我們關注和反思的現(xiàn)象:

第一,在作品譯介的選材方面(特別是長篇小說),少數(shù)族裔和具有移民背景的作家創(chuàng)作的后現(xiàn)代和后殖民小說成為譯介的重點,像翁達杰、威伯和鮑林等作家。這一方面說明“‘后現(xiàn)代’、‘后殖民’和‘多元文化’成了加拿大英語文學特別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文學中密不可分的特點”,[14]另一方面也契合了我國當下的整體文學理論范式和外國文學研究中的學術熱點問題。

第二,具有跨界職業(yè)背景的作家成為譯介對象?!豆蛳履愕碾p膝》的作者麥克唐納和《葡萄牙修女的情書》的作者席爾不僅是作家,還是頗有名氣的演員,理查森在推出處女作《字母的盡頭》時是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圖書設計師。作家多元的職業(yè)背景從另一個角度表明了譯介選材的多元化,同時彰顯了消費文化背景下我國外國文學譯介選材中的通俗意識。具有多元職業(yè)背景的作家也許沒有專業(yè)作家那樣的文采和深度,但他們或許更懂市場和讀者的心思。他們的作品得以譯入,在一定程度上是社會文化心理作用使然,因為“這個時代的讀者似乎比較喜歡文化快餐,追求的是一種文化層面的消費”。[15]

第三,動物文學成為譯介熱點。加拿大擁有深厚的動物文學創(chuàng)作傳統(tǒng),涌現(xiàn)出以羅伯茨、西頓和莫厄特為代表的一大批優(yōu)秀的動物文學作家。西頓的作品早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就已被譯入我國,之后羅伯茨和莫厄特的作品也相繼得以譯入。而如前文所述,進入新世紀以來,我國更是出現(xiàn)了一段加拿大動物文學的譯介高潮。何以會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結(jié)合我國當前的社會文化語境分析,就不難發(fā)現(xiàn)個中原因。經(jīng)過30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的經(jīng)濟實力有了大幅提升,人民的物質(zhì)生活條件得到很大改善,但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也帶來了資源浪費、生態(tài)失衡等負面影響,所以倡導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構(gòu)建和諧社會就成為我國當下的重要輿論導向和研究課題。加拿大動物文學作品表面上寫動物,實則“通過描寫動物的生活來表達對人類的關心,倡導平等地對待所有的生命成員,強調(diào)整體,關注未來,追求和諧”。[16]因此,除了本身具有的規(guī)模和成熟度,加拿大動物文學的精神內(nèi)核與我國當下社會文化語境相契合也是它得以大規(guī)模譯入的重要因素。

五、結(jié) 語

經(jīng)過半個多世紀的發(fā)展,我國的加拿大英語文學譯介已經(jīng)具備了相當?shù)囊?guī)模,取得了豐碩的成果,而且版圖還在不斷擴大。上述介紹與分析表明,文學翻譯是多元文化系統(tǒng)的有機組成部分,它的發(fā)生方式、產(chǎn)生的影響在很大程度上受源語文化和譯入語文化的制約。不同時代的社會文化心理、社會文學范式、讀者的審美習慣等超文本因素都會對文學翻譯提出不同的要求,從而形成形態(tài)、功能各異的翻譯文學。但我們同時也應該看到,文學翻譯與文化系統(tǒng)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單向度的,通過文學翻譯活動產(chǎn)生的翻譯文學會對文學系統(tǒng)構(gòu)成要素之一的本土文學產(chǎn)生反作用力,影響甚至改變本土文學的語言風格和創(chuàng)作范式。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翻譯文學對中國傳統(tǒng)小說創(chuàng)作的沖擊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作為國別(民族)文學的一部分,譯作對豐富和發(fā)展國別(民族)文學作用巨大。[17]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新的歷史時期,加拿大英語文學的譯介將會對我國當代的本土文學創(chuàng)作產(chǎn)生積極而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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