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 敏 馮德正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北京100191;新加坡國立大學，新加坡119077)

1 評價韻律與敘事結構

根據(jù)Halliday提出的元功能假說(Halliday 1994，Martin 1992)，評價韻律在人際元功能維度的話語基調主導調控的同時，在概念元功能維度的話語范圍和語篇元功能維度的話語方式(主要指體裁結構，如敘事結構)的協(xié)同作用下，建構人際意義和語篇的交際功能。本節(jié)探討評價韻律在敘事結構中的運作，探討評價韻律與話語范圍中的目標要素的關系以及實現(xiàn)語篇交際功能的語篇機制。

在經典敘事理論中，敘事語篇的宏觀體裁結構一般包括開場、指向、進展、評價、結局和回應6個部分(Labov＆Waletzky 1967)，顯然評價是一個敘事階段，而非散布于整個語篇的人際資源。Martin＆Rose對該理論進行兩點重要發(fā)展:“1)在Lemke(1998)的基礎上提出評價范圍概念，認為敘事結構中的評價階段能夠通過評論進展階段和預示結局階段而影響整個語篇;2)更重要的是，引入語篇片段(簡稱語段)概念，在更大的精密階上考察敘事階段的構建”(Martin＆Rose 2008)。

表1 敘事語篇的敘事階段和語篇片段(改編自Martin＆Rose 2008:84)

語段指元功能特征高度一致的一段語篇，由Gregory＆Malcolm(1981)提出，并廣泛應用于敘事分析(Martin 1996)以及動態(tài)語篇分析(Thibault 2000)。Martin＆Rose提出背景、事件、效果、問題、反應和解決辦法等敘事語篇中常見的語段種類(Martin＆Rose 2008)。就評價而言，語段的意義在于它包含態(tài)度意義尤其是情感意義(反應語段)，以及引發(fā)態(tài)度意義的敘事要素，如問題語段、解決辦法語段和效果語段。敘事階段由一個或多個這樣的語篇片段構成，包含或引發(fā)態(tài)度/情感的語段，可以在不同敘事階段重復出現(xiàn)，從而形成串聯(lián)整個語篇的評價韻律。此外，不同語段的搭配構建不同的評價韻律。這種韻律特征在敘事語篇中具有普遍性并具有重要的人際功能。

下面用一個簡單的例子說明敘事結構中語篇片段的循環(huán)性及其對評價韻律的構建。該故事被分為多個敘事階段和語篇片段，如表1所示。

該敘事語篇中主人公的評價(情感)韻律可大致表示為圖1。橫軸表示敘事發(fā)展，縱軸表示情感意義的變化。顯然，評價意義不再僅僅是敘事結構中的一個階段，而是貫穿于整個語篇的人際意義要素。同時，作為語篇紐帶，評價韻律將構造語篇的各個事件(圖1中黑點所示)聯(lián)結成為一個連貫的整體。

圖1 敘事語篇的評價韻律

2 評價韻律與活動目標

概念元功能維度的話語范圍這一情景語境變量指“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可以解讀為某一目的支配下的活動序列”(Martin 1996:128)，主要包含動作與目標兩個要素(Hasan 1995)。根據(jù)元功能假說，筆者認為話語范圍中的目標實現(xiàn)與目標中斷通過基于敘事階段和語篇片段的語篇宏觀結構運作，調控評價/情感韻律。

根據(jù)認知心理學理論(Frijda 1986)，目標實現(xiàn)引發(fā)正面情感，目標中斷引發(fā)負面情感。情感/評價韻律就是基于問題語段與解決辦法語段編織的波浪形語篇發(fā)展模式，在目標中斷與目標實現(xiàn)的交替調控下構建的。在背景語段發(fā)生的事情與人物活動為語篇人物的日常生活(平衡狀態(tài))，情感意義為中性或稍顯正面。

圖1展示在目標實現(xiàn)與目標中斷的交替下，指向、進展和結局等宏觀敘事階段編織的正面－負面交替循環(huán)的評價韻律。在指向階段，事情和活動處于平衡狀態(tài)(目標實現(xiàn))，因此人物情感的強度較低，一般為中性或正面情感。圖1中，反應語段Fall in love——問題語段 Never ask questions——解決辦法語段Married and child born交織成指向階段，實現(xiàn)活動目標，呈現(xiàn)正面評價韻律。在進展階段，平衡被打破(目標中斷)，情景意義變?yōu)閺娏邑撁?，人物情感隨之變?yōu)楸瘋嵟葟娏邑撁媲楦?。圖1中，問題語段 Child thrown away——反應語段Question asked——解決辦法語段Wife left交織成進展階段，打破了活動目標，呈現(xiàn)負面評價韻律。在這一階段，故事情景意義會發(fā)生多次改變，形成正面－負面循環(huán)，人物情感也隨之經歷正面－負面的更迭，也就是說，問題語段與解決辦法語段交替出現(xiàn)。在結局階段，平衡得以恢復(目標實現(xiàn))，因而情感意義變?yōu)檎?，如欣慰和高興等(Tan 1996)。圖1中，解決辦法語段Child found結束整個故事，重新實現(xiàn)活動目標，呈現(xiàn)正面評價韻律。

值得注意的是，該敘事結構中的評價階段作為對進展階段的評論，以Very sad延續(xù)了進展階段的負面評價韻律，同時預示了結局階段會提出相應的解決辦法，恢復正面評價韻律。這說明經典敘事理論中的評價階段不僅僅是一個單獨的敘事階段，而且形成語篇紐帶，依靠其中的正面或負面詞匯語法評價資源主導整個語篇的評價韻律的發(fā)展曲線，進而構造概念、人際、語篇和諧一致的連貫的語篇整體。

這樣，評價韻律與概念元功能維度的活動目標要素和語篇元功能維度的宏觀體裁結構互動交織成一個意義網絡，實現(xiàn)語篇連貫與交際功能。這一元功能模型為考察實現(xiàn)敘事語篇的交際功能的語篇機制提供了理論支撐。

3 評價韻律交際功能的語篇機制

基于上述評價韻律的元功能模型，結合敘事心理學理論，本文提出敘事語篇吸引讀者的兩種機制:(1)移情介入(empathetic engagement)。移情介入的前提是觀眾對故事人物的認同感(Carroll 2003)。就敘事結構而言，認同感通常發(fā)生在敘事的指向階段，尤其是其中的背景語段。就話語范圍中的事件或者活動而言，語篇通過構建故事人物在“日常生活”中的活動(如職場生活、家庭生活等)表明他/她是“我們”中的一員，或者通過賦予人物正面品質使讀者喜歡他/她。在電影語篇中，人物品質主要由他/她的行為(動作過程)和外貌、衣著等概念過程構建(Kress＆van Leeuwen 1996)。對故事人物的認同感形成以后，敘事進展階段包含故事人物的目標中斷與目標實現(xiàn)，引發(fā)其負面情感與正面情感的交替。在移情作用下，觀眾的情緒也隨著主人公變化，直至最后結局階段的欣慰、滿足或者悲傷。這種移情介入是實現(xiàn)電影語篇交際功能的最基本策略(Tan 1996)。(2)預期介入(expectancy engagement)。移情介入是以觀眾對故事人物的情感為依據(jù)的，其概念元功能基礎是目標中斷或目標實現(xiàn)。但是，目標中斷或實現(xiàn)之前的情節(jié)占據(jù)了敘事語篇的大部分篇幅，因此敘事語篇吸引讀者的第二種機制是在目標實現(xiàn)或中斷之前所制造的懸念。構成懸念的兩個主要要素是讀者對目標結果(解決辦法語段)的期望與結果本身的不確定性(Carroll 2003)。讀者期待正面人物的目標能夠實現(xiàn)以及反面人物的目標能夠中斷，在結果出現(xiàn)之前，讀者保持對情節(jié)發(fā)展的關心與興趣。就整體的敘事結構而言，在指向與進展階段，觀眾的預期得到多次引發(fā)與解決，直至在結局階段懸念得到最終解決。

綜上所述，敘事語篇對讀者(觀眾)的吸引主要有兩個方面。首先，對敘事角色的認同能夠激發(fā)讀者對其情感發(fā)展的模仿，因此敘事角色的目標中斷與目標實現(xiàn)能夠引發(fā)觀眾悲喜交替的情感韻律。其次，認同感同時引發(fā)讀者對敘事角色命運的關心，在敘事角色目標實現(xiàn)或中斷以前，讀者預期是其保持情感投入(興趣)的重要基礎，因此以人物目標為基礎的語篇片段即成為激發(fā)觀眾期待心理與移情介入的驅動(Martin＆Rose 2008:83)。

4 電視廣告敘事語篇的評價韻律及其勸說功能

當代電視廣告幾乎都不是直白的推銷，而是包含各式各樣社會生活的敘事語篇，如家庭、學校、時尚和商務等。敘事語篇為宣傳產品提供一個日常語境，其中評價韻律對其宏觀敘事結構的構造以及交際功能的實現(xiàn)具有重要意義(Feng＆Wignell 2011)。本節(jié)從語篇語義和多模態(tài)資源分析典型廣告的語篇片段(語篇元功能)中的事件或活動及其目標(概念元功能)與評價韻律的互動關系①。

在背景語段，某一社會活動正在進行，如家庭生活和商務活動等。此階段類似于會話分析中的預備話步，跟廣告產品尚未建立聯(lián)系。對廣告人物而言，該語段構建他們的日常生活，其情感價值為中性或偏向正面。就圖像表征而言，背景語段通常是遠景或中遠景拍攝，為定場鏡頭。廣告中人物與觀眾無眼神接觸，構建該語段的客觀性，同時畫面的高情態(tài)值也增強了情景的客觀性(Kress＆van Leeuwen 1996)。接下來是問題語段②，在這一語段，背景語段的日常場景被破壞，人物目標中斷，因此情感價值為負面。該語段通常是近景拍攝，突顯人物的面部表情，明確表征難過、不滿和不安等負面情感。然后是解決辦法語段，由于產品的出現(xiàn)，情景意義變?yōu)檎?，人物目標得以實現(xiàn)，情感價值變?yōu)檎?。該語段也是近景拍攝，突顯人物的笑容，表達高興、滿足等正面情感。廣告中通常附加一個效果語段，將場景拉回背景語段，以加強對產品功能的渲染。簡言之，廣告敘事設計的是一個問題^解決辦法語篇模式(語篇元功能)，在概念元功能上由目標中斷與目標實現(xiàn)構建，并引發(fā)從負面到正面的評價韻律(人際元功能)。須要指出，這一模型只是敘事性電視廣告的典型結構;有些廣告可能不會包含所有上述語段，而有些可能含有多個問題語段或解決辦法語段。就敘事結構而言，敘事者可以任意安排各個語段的位置，以實現(xiàn)特定的交際效果(Brewer＆Lichtenstein 1982)。

由此我們可以全面考察電視廣告實現(xiàn)勸說功能的兩種語篇機制:1)與其他敘事語篇不同，廣告通過敘事結構融合產品，歸化產品效果;2)廣告通過人物的情感韻律，渲染產品效果，吸引觀眾感情。

敘事融合指產品效果不通過直白陳述構建，而是通過語境重構表征為某一問題的解決辦法或者從壞到好這一改變的誘因(Feng＆Wignell 2011)。這種“產品解決問題”，“產品挽救事業(yè)、愛情”的語篇模式非常普遍。更重要的是，在視覺語篇中，由壞到好的改變并非表征為因果關系，而是間接地通過時間順序實現(xiàn)。這種邏輯轉換具有重要的勸說功能，因為敘事語篇會被觀眾解讀為真實情景的再現(xiàn)，產品效果不是以直白陳述的形式強加給觀眾，而是由觀眾自己推論得出。廣告學者Jeong認為這是視覺勸說的重要方面，因為“人們更容易被自己構建(而非別人強加)的意義說服”(Jeong 2008)。

第二個機制是人物的情感韻律引發(fā)移情介入。如上節(jié)所述，移情介入的前提是觀眾對廣告人物的認同感，由背景語段實現(xiàn)。在背景語段，廣告人物被賦予各種各樣的社會或家庭角色，比如商人、父母等，成為“我們”中的一員，觀眾因此關心廣告人物的情感發(fā)展并在一定程度上感同身受。在此前提下，評價韻律包含從負面到正面的變化，在敘事結構上體現(xiàn)為問題語段與解決辦法語段。我們理解廣告人物所遇到的問題，同情他們，并期望問題得到解決(預期介入)。后來問題得以解決，廣告人物的事業(yè)或愛情等獲得成功并表現(xiàn)出正面情感。觀眾同樣理解這種喜悅并渴望同樣的情感，因此對產品產生心理需求。這種圓滿結局通過滿足觀眾渴望成功與正面情感的心理增強產品的合意性(desirability)，具有重要的勸說功能。這種評價韻律恰好與廣告的工作機制相吻合，即廣告敘事構建一種幻覺——購買產品能夠解決所有問題，實現(xiàn)觀眾的“理想世界”。

5 廣告語篇實例分析

第一個例子是高露潔牙膏的一則電視廣告，轉錄見表2。這則廣告是典型的背景－問題－解決辦法－效果敘事結構。在背景語段，畫面是遠景拍攝的美容院，美容師正在為顧客服務。正在發(fā)生的事情是美容師的日常活動，情感意義為中性。接下來是問題語段，正在發(fā)生的事情是顧客因為美容師牙齒黃而失去興趣，這對美容師而言是目標中斷，因此她的情感意義為負面，表征為近景拍攝的面部表情，該語段是由語言陳述和視覺畫面共同構建的。第三幅畫面是解決辦法語段，高露潔牙膏解決了美容師的問題，因此她面帶笑容向觀眾展示產品。最后在效果語段，畫面返回到美容師正常的日常生活，此時情景意義變?yōu)檎?，美容師和顧客的情感意義也都是正面。

表2 高露潔廣告(http://www.youtube.com/)

在情感韻律與觀眾認同方面，該廣告中的主人公是服務行業(yè)的職業(yè)女性，這一社會角色使她成為觀眾中的一員，而不是產品推銷者，所以會引發(fā)觀眾的認同而非排斥，她從負面到正面的情感韻律既能夠讓觀眾理解、甚至同情她的處境，也能夠分享她的喜悅。但是在解決辦法語段，她扮演了推銷者的角色，所以在效果語段語篇回歸到她的日常生活，從而引發(fā)觀眾對這一理想情景的渴望，并將渴望投射到產品上?？傊搹V告的敘事結構把產品功效重構為語篇要素并通過情感韻律將其效果理想化。同時，廣告人物的情感韻律引發(fā)觀眾認同及對所展示的理想情景的渴望，而由于產品被融入敘事結構，觀眾的渴望被投射到產品上。通過活動(目標)、敘事結構與評價韻律的互動，該廣告實現(xiàn)對觀眾理性與情感的雙重吸引，實現(xiàn)勸說功能。

有些語篇可能對典型敘事結構加以調整，以實現(xiàn)特定的交際效果，這是著名的結構情感理論(structural affect theory)的核心思想(Brewer＆Lichtenstein 1982)。該理論認為敘事結構安排與讀者情感形成因果關系，如推遲故事結局會引發(fā)懸念，而將結局置于進展之前則會引發(fā)好奇。與本文的元功能框架相比，其弱點在于只考察敘事結構(語篇元功能)這一維度。當然，組篇方式與語篇交際功能的關系是不可忽視的，語篇片段概念使我們能夠更細致地考察敘事結構的組織方式。以另一則廣告為例探討組篇方式的交際功能。

表3 Purplefeature文字服務公司廣告(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

該語篇是一則關于文字服務的電視廣告。它與高露潔廣告以及大多數(shù)電視廣告不同的是解決辦法語段被置于效果語段之后，以此引發(fā)讀者的好奇心。這則廣告主要是視覺敘事，背景是一個盲人在乞討，問題是沒有人向他施舍，而問題的原因是他面前紙板上的陳述平凡乏味。接下來在第四幅畫面中，一位女士在紙板背面寫下幾個字(解決辦法)，但具體內容卻沒有顯示給觀眾。然后在效果語段，每個人都向他施舍。這種敘事設計引發(fā)觀眾對紙板的新內容的好奇。經過第六幅畫面女士與盲人的交談，紙板內容最終在下一畫面展示給觀眾。觀眾的好奇得到答案。敘事結構到此為止，但后面兩個語段與敘事內容密切相關，不可或缺，因為我們到目前為止仍無法明確該語篇的主題，更不知道該廣告要宣傳什么。第八個畫面通過語言明確表征語篇主題——整個敘事語篇就是為了說明文字內容的重要性。最后，語篇指向廣告主信息，實現(xiàn)語篇的最終目的，即說服觀眾使用該公司的文字服務。

該語篇結構的交際功能可總結如下:敘事結構吸引讀者好奇心，并使語篇主題具有說服力，而語篇主題與廣告目的形成因果關系(因為文字重要，所以要使用文字服務)，最終實現(xiàn)勸說目的。該廣告的評價韻律同樣由概念元功能維度上正在發(fā)生的事情構建(無人施舍與有人施舍)，在問題^解決辦法結構中形成負面到正面的改變，此處不再贅述。

6 結束語

目前評價韻律研究仍集中于評價意義在語篇句際微觀結構和銜接聯(lián)結等局部語篇資源中的擴散與滲透。本文基于元功能假說，提出了敘事語篇評價韻律在宏觀敘事結構中交織概念、人際和語篇意義網絡的元功能模型。評價韻律在概念元功能維度的活動目標中斷與目標實現(xiàn)的交替支配下，在移情介入和預期介入的語篇機制作用下，在敘事階段和語篇片段的宏觀敘事結構中編織中性、正面、負面情感意義交替更迭的波形韻律模式，實現(xiàn)敘事語篇的交際功能。根據(jù)該評價韻律的宏觀結構運作框架，深入分析了電視廣告語篇在敘事結構融合產品、歸化產品效果和移情介入、預期介入兩種語篇機制作用下實現(xiàn)說服觀眾接受產品和服務的交際功能。由此可以認為，將評價韻律置于語篇宏觀結構并與其他元功能結合能夠有效地闡釋敘事語篇的整體連貫及其交際功能。

注釋

①因為廣告通常只有二十秒左右，通常語篇片段不會重復出現(xiàn)，因此沒有必要使用敘事階段這一概念。

②我們將反應語段包含在問題語段中，因為在電視廣告中問題與反應一般密不可分，甚至同時出現(xiàn)，分別由圖像和語言表征。

張大群.評價的組篇功能研究［J］.外語教學，2010(2).

Brewer，W.F.＆ E.H.Lichtenstein.Stories are to Entertain:A Structural-affect Theory of Stories［J］.Journal of Pragmatics，1982(6).

Carroll，N.Engaging the Moving Image［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3.

Feng，Dezheng ＆ P.Wignell.Intertextual Voices and Engagement in TV Advertisement［J］.Visual Communication 2011(4).

Frijda，N.The Emotion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

Gregory，M.＆ K.Malcolm.Generic Situation and Discourse Phase:An Approach to the Analysis of Children’s talk［J］.Mimeo，Applied Linguistics Research Working Group.Glendon College， York University， Toronto.1981.

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Edward Arnold，1994.

Hasan，R.The Conception of Context in Text［A］.In P.H.Fries＆ M.Gregory(eds.).Discourse in Society:Systemic FunctionalPerspectives［C］. Norwood， NJ:Ablex，1995.

Hood，S.The Persuasive Power of Prosodies:Radiating Values in Academic Writing［J］.Journal of 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2006(5).

Jeong，S.Visual Metaphor in Advertising［J］.Journal of Marketing Communications，2008(1).

Kress，G.＆ T.van Leeuwen.Reading 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Routledge，1996.

Labov，W.＆ J.Waletzky.Narrative Analysis［A］.In J.Helm(ed.).Essays on the Verbal and Visual Arts［C］.Seattle: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1967.

Lemke，J.L.Resources for Attitudinal Meaning:Evaluative Orientations in Text Semantics［J］.Functions of Language，1998(1).

Martin，J.R.English Text:Systems and Structure［M］.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92.

Martin，J.R.Evaluating Disruption:Symbolising Theme in Junior Secondary Narrative［A］.In R.Hasan ＆ G.Williams(eds.).Literacy in Society［C］.London:Longman，1996.

Martin，J.R.＆ P.P.R.White.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5.

Martin，J.R.＆ D.Rose.Genre Relations:Mapping Culture［M］.London:Equinox，2008.

Tan，Ed S.Emotion and the Structure of Narrative Film:Film as an Emotion Machine［M］.Mahwah，N.J:Lawrence Erlbaum，1996.

Thibault，P.The Multimodal Transcription of a Television Advertisement:Theory and Practice［A］.In A.Baldry(ed.).Multimodality and Multimediality in the Distance Learning Age［C］.Lampo:Campo Basso，2000.

Thompson，G.＆ J.Zhou.Evaluation and Organization in Text:The Structuring Role of Evaluative Disjuncts［A］In S.Hunston ＆ G.Thompson(eds.).Evaluation in Text［C］.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