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清代藏書家張金吾的學術取向中,以重視藏書、提倡讀書為學問品行之本,推崇先賢、博采眾長為學術研究之基,突破舊例、創(chuàng)設新制為學術精進之路,考證謹慎、不下妄語為學術立說之范。這些學術取向的形成與其家學淵源、個人的學術自覺及當時的文化氛圍息息相關。正是秉承上述學術取向,張金吾在目錄學上做出了重要貢獻,不僅保存了豐富的書目文獻資料,還創(chuàng)新體例,辨彰學術,考鏡源流,而且留下了大量的目錄學著述。這些學術成就不論從理論上,還是從實踐上,都推動了中國古代目錄學的發(fā)展。
關鍵詞:張金吾;學術取向;《愛日精廬藏書志》
作者簡介:曹金發(fā),男,歷史學博士,淮北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副教授,從事歷史文獻學研究。
基金項目:全國高校古籍整理研究項目“《愛日精廬藏書志》點?!?/p>
中圖分類號:K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7504(2013)04-0172-05
張金吾(1787—1829),字慎旃,一字月霄,昭文(今江蘇常熟)人,清代藏書家、學者,出身于藏書世家,畢生致力于私家藏書事業(yè)。經過大約20年的努力,其藏書總量達十萬余卷,貯于愛日精廬藏書樓之中。張金吾在藏書過程中,提倡書籍的傳抄與流布,同時編撰藏書目錄,擇優(yōu)出版。嘉慶二十三年(1818)至道光六年(1826),他幾經增刪,編成了家藏目錄《愛日精廬藏書志》(以下簡稱《藏書志》)。此志36卷,續(xù)志4卷,共收書765部,它不僅是張金吾在目錄學方面的代表作,更反映了他的學術取向。本文即以《藏書志》為中心,對張金吾的學術取向問題作進一步分析,以求教方家。1
一、重視藏書、提倡讀書為學問品行之本
張金吾認為,收藏典籍并誦讀典籍是人們研究學問、修身養(yǎng)性的根本。他積數十年之財力、精力專心聚書,矢志不渝,對藏書的重視、對文獻的珍愛,簡直達到了癡狂的程度,這在《藏書志》中有多處反映。例如,他在馮己倉《漢簡七卷》下提要:“此本為吾邑馮氏己倉手抄……年幾二百,手跡如新,視跋所云,有如左券,是亦吾邑中一嘉話也,其珍秘之哉!” [1](P301)“嘉話”、“珍秘”等字眼,充分顯示了張金吾珍愛文獻之心。而他得錄《醫(yī)學啟源》副本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是書自《敏求記》外無著錄者。金吾編輯《金文》,因是書有蘭泉張建一序,購訪十余年不獲。甲申春,讀《士禮居書目》,見有是書,亟假歸錄副,為狂喜者累日?!?[1](P420)
張金吾為何如此珍愛典籍呢?他認為,收藏典籍、誦讀典籍是做學問的根本,是提高個人品行的重要條件。他在《藏書志》序言中說;“人有愚、智、賢、不肖之異者,無他,學、不學之所致也。然欲致力于學者,必先讀書;欲讀書者,必先藏書。書者,誦讀之資而學問之本也。”[1](P240)由人的學問與品行問題上溯至學與不學,再從學與不學上推至讀與不讀,最后指出藏書為讀書的先決條件,從而直接將人的學問與品行和藏書、讀書聯系起來,表明了張金吾重視藏書的深層原因。
張金吾眼中的學問,并不是閉門死Lpj2iI+gcaqhIJfpccwXow==讀的假學問,而是經世致用的真學問。在他看來,讀書是為了修身,修身是為了致用,藏書、讀書的終極目的是為了“有用”,所以,有益于社會的學問才是真學問,為國為民的品行才是高品行。他在序言中說:“著錄……要在乎審擇之而已,夫所謂審擇之者何也?宋元舊槧有關經史實學而世鮮傳本者,上也;書雖習見,或宋元刊本,或舊寫本,或前賢手校本,可與今本考證異同者,次也;書不經見而出于近時傳寫者,又其次也,而要以有裨學術治道者為之斷?!?[1](P240)在例言中,他進一步表達了這個思想:“是編所載止取宋元舊槧及鈔帙之有關實學而世鮮傳者,習見之書,概不登載。”“蓋編錄遺書當以窮經研史為主,不以百世雜學為重?!?[1](P241)可見,是否有裨學術治道、有關實學是判斷一書價值大小的首要標準,其實也是評判學問真假的重要尺度,其實質就是讀書人的修齊治平之功。
二、推崇先賢、博采眾長為學術研究之基
張金吾的學術活動,是以先賢的學術成就為基礎的,博采眾長是他學術研究和實踐的一大特色。他在《藏書志》的序言中,開誠布公地贊譽了元代馬端臨《文獻通考·經籍考》的首創(chuàng)之功,并表明正是以馬書為圭臬構建了《藏書志》的體例:“自來書目無載序跋者,有之,自馬氏《經籍考》始,是編略仿其體?!?[1](P241)實際上,《藏書志》不僅借鑒了《文獻通考·經籍考》的編撰方式,還借鑒了《郡齋讀書志》、《遂初堂書目》重視版本的著錄理念和《讀書敏求記》、《天祿琳瑯書目》考究版本的編目實踐以及《史籍考》選錄序跋的編撰方式。在這一點上,張金吾顯示了其遠見卓識,為自己的創(chuàng)作和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學術基礎。
一般而言,我國較早著錄版本的目錄有宋人晁公武的《郡齋讀書志》,稍后,尤袤的《遂初堂書目》和陳振孫的《直齋書錄解題》則做得更為完善。此后,有很多目錄都注重對書籍版本的考察和登錄,具有代表性的如清人錢曾的《讀書敏求記》等,而乾隆年間的《天祿琳瑯書目》似乎更為突出,成為了版本目錄的集大成之作。[2](P144)顯然,張金吾在《藏書志》中借鑒了前人的做法,每本書下都注明版本,假如一本書有兩個好的版本時,一并記錄:“一書而兩本倶勝者,仿《遂初堂書目》例,并存之。” [1](P242)比如他在禮類收錄了兩本《儀禮圖十七卷儀禮旁通圖一卷》,前一個本子是宋十行本,后一個則是元刊本。[1](P274)實際上,他著錄的版本往往不止兩個,有時更多,比如他在著錄史學名著《史記》時,除了著錄一部宋刊全本外,接下來連續(xù)著錄了四個《史記》殘本,分別是《史記殘本十四卷北宋刊本》、《史記殘本三十卷宋蜀大字本》、《史記殘本七十四卷元刊本》、《史記殘本七十六卷元刊本》[1](P309),詳盡備至。如此,它既豐富了著錄內容,揭示了更多的圖書信息,又提高了整部目錄的學術價值。
在輯錄原書序跋方面,張金吾則借鑒了《史籍考》的做法——有選擇地輯錄序跋。也就是說,并不是把一書中的所有序跋統統照錄,也不是每書之下,必然詳細登錄序跋,而是根據需要,有選擇地著錄,有的詳細著錄,有的則只記序跋之名,不錄實際內容。此前,清代著名學者章學誠等人在編撰《史籍考》時,效仿了《文獻通考·經籍考》、《經義考》的體例,采取了輯錄體提要,但是同時又有所變通,選錄序跋:“蓋一書之中……其序論題跋,文辭浮泛與意義復沓者,概從刪節(jié),但記作序作跋年月銜名,以備參考而已……庶幾文無虛飾,書歸有用?!盵3](P160)而張金吾在《藏書志》例言中的說明,實際上可以視作對《史籍考》凡例的細化。張金吾推崇先賢、博采眾長的學術理念和行為表明,他的撰著是以前人的學術成就為根由的,這些成就是他進行再創(chuàng)作的前提和基礎。
三、突破舊例、創(chuàng)設新制為學術精進之路
張金吾的學術取向中,不僅有善于模仿的成分,還有敢于創(chuàng)新的因子,這種創(chuàng)新精神,引導他完成了個人學術精進之歷程。
其一,藏書撰志、創(chuàng)新體例。這指的是《藏書志》開創(chuàng)了輯錄體藏書志的名稱和體例。盡管目前學界關于“藏書志”的體制特點還在探討之中,但就一般而言,所謂的藏書志體例,至少有以下幾個含義:一是體例嚴謹,經過周密計劃;二是范圍特定,多以私藏為主;三是收書有度,慣以善本為多,四是提要詳盡,頗具學術價值。[4](P75-77)[5](P495-499)雖然在張金吾之前,已有很多人在編撰目錄時,照顧到了上述幾個方面,但是很少有人將它們統一在同一部目錄當中,更沒有人以“藏書志”來命名自己的目錄并且采用輯錄體提要,因此,從這個層面來講,張金吾是開山之人,對后來的編目者產生了積極而深遠的影響。此后,陸心源的《皕宋樓藏書志》、丁丙的《善本書室藏書志》等書目,就是效仿《藏書志》而編撰的。這些模仿之作,不是簡單命名為“某某藏書志”,更為重要的是,很多書目的模仿是從體制到提要方式的整套照搬,正是因為有如此之多的“藏書志”問世,才形成了中國目錄學史上頗具特色的“藏書志體目錄”。在這一點上,張金吾功不可沒,其學術思想的創(chuàng)新意義,可見一斑。
其二,根據需要、調整類目?!恫貢尽肥且浴段墨I通考·經籍考》為范本的,因此,在很多方面都以馬書為圭臬。不過,張金吾雖然效仿前人,卻并不拘泥于前人,他在設立類目方面的做法就表明了這一點。為了說明這個問題,不妨將兩書的類目設置情況作一簡要的對比,詳見下表。
據表可以看出,張金吾根據實際需要,在類目的設置上對馬書進行了一定的調整,四部總共舍去了27個小類,改并了3個小類,增設了10個小類,使之更加符合實際,更為合理。此舉的原因可能來源于多個方面,比如目錄分類的變遷、個人藏書的多寡等,但不可否認的是,張金吾具有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和重設類目的創(chuàng)新意識。
其三,提要內容、采擇廣泛。為了提要各書,張金吾輯錄了版本、刻工、牌記、進表等內容,廣泛采擇書目信息,力求盡可能詳細地揭示圖書,以使“一書原委,燦然可考”。比如,提要《易原奧義一卷周易原旨八卷》時,輯錄了“進太子箋”[1](P255);提要《尚書經傳音釋六卷序一卷附尚書纂圖》時,輯引的是該書凡例[1](P260);對《月令解十二卷》的解題,則采錄了“進《月令》解表” [1](P276)。顯然,在輯錄材料的范圍上,《藏書志》比馬書更為廣泛。此外,張金吾往往輯錄多個序跋,在數量上大大超過了前人,如收錄《戰(zhàn)國策十卷》時,輯錄序跋達到了14篇,因為這些序跋的內容太多,所以僅僅詳細輯錄其中的一個,其余的則只記題名[1](P328);在《西漢詔令十二卷東漢詔令十一卷》下面,則全文輯錄了7篇序跋[1](P330-332),這在以前的書目提要中是極為少見的。
四、考證謹慎、不下妄語為學術立說之范
張金吾是一位學者型藏書家,遵循著嚴謹而審慎的學術立說規(guī)范,這同樣在《藏書志》中有明確的反映。他在例言中說:“所載序跋,抄軼居多,轉輾傳寫,類多舛誤。是編所錄,凡無別本可據者,雖顯然謬誤,一仍其舊,不敢以一知半解妄下雌黃也。” [1] (P242)又說:“至若醫(yī)家一類,金吾素未究心,不敢妄為之說?!?[1](P241)足顯其謹慎之意。他在提要書目時,對于有把握的問題,會根據所掌握的材料,或作基本推測,或作確切判斷;對于沒有把握的問題,堅持有幾分材料說幾分話,沒有依據的情況下,則存疑待考。張金吾關于書名信息的考證涉及書的作者、卷數、版本等方面。
對于有證據的問題,他會進行縝密的分析,做出自己的判斷。比如,他于《續(xù)編兩朝綱目備要十六卷》下提要:“中遇昀字,側注御名,蓋理宗時人所撰也?!?[1](P320)此處推測的是撰者的時代問題。在楊仲良《皇朝通鑒長編紀事本末一百五十卷》下面,他對作者進行了確認:“仲良之名不見于書中,案,《玉?!吩疲瑮钪倭紴椤堕L編紀事本末一百五十卷》,陳均《皇朝編年備要》引用書目有楊公仲良《長編紀事本末》,則此書為仲良所作無疑。” [1](P323)在考證書籍的版本方面,張金吾通過對紙質、印章、字畫、避諱以及版心注等問題綜合考察,考證出《后漢書一百二十卷》是北宋刊本元代補修的版本:“是書紙質瑩潔,紙背有‘濟道’兩字朱印,字畫清朗,‘桓’字‘構’字其不缺筆,版心有注大德九年元統二年補刊者,蓋北宋刊板元代補修之本也?!?[1](P310)在考證書籍的卷數方面,卷二經部書類《尚書金氏注殘本六卷》可為一例,該書為宋代仁山金履祥著,因是殘本,張金吾對其殘存的情況進行了仔細的梳理:“原十二卷,今存卷七至末六卷?!?[1](P258)即僅存第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卷,注明了原書卷數和現存卷數。張金吾還在考證書籍殘缺卷數的基礎上,對殘缺部分進行了補足,比如,卷十六史部地理類《吳郡志五十卷》為宋代范大成所撰,經過仔細考察,張金吾發(fā)現此書缺失太多,遂以舊抄本補之:“闕序目、卷八、卷九、卷十一、卷十四、十五、十八,卷二十三至二十五,卷二十九至三十一,卷四十二、四十六、四十七,凡十六卷,以舊抄本補?!?[1](P366)
對于證據不足的問題,他則存疑待考。比如,他在《傷寒九十論一卷》書后標明:“是書諸家書目均未著錄,伏讀《欽定四庫全書總目》云,叔微書屬詞簡雅,不諧于俗,故明以來不甚傳布,是則因傳本稀少,故藏書家未之見,與陳振孫曰‘叔微有《傷寒治法八十一篇》’,未知即此書否?” [1] (P419)張金吾對《續(xù)談助五卷》作者姓名的推斷,進一步表明了他不作妄斷的原則,堅持有幾分材料說幾分話。此書著錄于《藏書志》卷二十五子部雜家類,張金吾通過考證,找出了此書作者的姓名,但是對作者的籍貫,因為沒有材料,則存疑待考:“《續(xù)談助五卷》,茶夢主人手抄本,錢遵王藏書,宋晁伯宇(名闕)編。凡《十洲記》、《洞冥記》、《琵琶錄》、《北道刊誤指》、《乘軺錄》、《文武兩朝獻替記》、《牛羊日歷》……《漢武內傳》、《殷蕓小說》、《大業(yè)雜記》、《營造法式》……合二十種,每種后俱有跋。是書無撰人名氏,惟于《乘軺錄》、《牛羊日歷》、《漢武內傳》、《營造法式》跋中知為伯宇所編耳,又惟于《十洲記》跋中知伯宇為崇寧時人,曾權陳留縣尉耳,若伯宇為名、為字及其姓氏爵里,則均無可考也?!?[1](P445)這些判斷和存疑都反映了張氏考證謹慎、不作妄斷的求實精神,不失其范。
五、張金吾學術取向形成的原因
首先是家學淵源。張金吾祖父張仁濟家有照曠閣藏書萬卷,多為宋元舊刻。張仁濟兄張仁美,亦以藏書聞名,積書萬卷于寶閑齋之中,有《寶閑齋藏書目》存世。張仁濟有兩子,長子張光基,即是張金吾的父親,生性嗜書,與張仁濟一起管理照曠閣藏書,不斷搜求并手自抄錄多種圖書。張仁濟的次子張海鵬,即張金吾的叔父,雖然在仕途上沒有顯赫發(fā)展,但他的藏書刻書活動卻名垂中國藏書史,他藏書10萬余卷、校刊照曠閣名書百種,并刊刻《太平御覽》1000卷等大型圖書多部。張金吾13歲時父親去世,他實際是在叔父張海鵬的撫育下成人的。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中,他深受熏陶,年輕時就開始讀書習字、研究學術。顯然,家學淵源是促成其學術取向的一個重要因素。
其次是學術自覺。張金吾在《愛日精廬藏書志》序言中說:“金吾少學為詩,稍長讀書照曠閣,與校《太平御覽》,讀書、為校讎之學者有年;其后泛濫六籍,為考證之學者有年;又其后究心經術,尊漢學、申古義,為聲音訓詁之學者,又有年;繼而講求古籍,考核源流,則雜以簿5Md04VUkxS2t/pekZiGrNQ==錄之學;纂集經說,采輯金文,則雜以匯萃之學。迄今年垂四十,學問無聞,蓋藏而不讀、讀而不專之過也?!盵1]這表明他自幼就很勤奮,廣涉詩文、校讎、考證、訓詁、目錄、編纂等領域,具有高度的學術自覺。
最后是文化氛圍。張金吾的家鄉(xiāng)在江蘇常熟,僅從私家藏書的角度來看,這一帶藏書、讀書的風氣非常濃郁,除了張金吾的愛日精廬藏書樓,史上著名的藏書之所尚有錢謙益的絳云樓、毛氏的汲古閣、錢曾的也是園、瞿氏的鐵琴銅劍樓、翁氏的私家藏書樓、趙氏的脈望館等。每一座藏書樓都擁有數部不可多得的典籍,同時都對應著一個或多個飽學之士。這些人既是著名的藏書家,又是聞名遐邇的文人學QsIczxxN71vbnrXTxnxUVw==者,從而形成了一股濃郁的文化氣息,這股氣息顯然對于浸淫其中的張金吾具有不可忽視的影響。
總之,張金吾的學術取向正不斷地為世人所重視與探索。目錄學家姚名達先生對其評價道:“與黃丕烈同時齊名者,有顧千里、孫興衍,稍后則有孫從添、張金吾、汪士鐘?!盵6](P337)申暢先生認為:“由于《愛日精廬藏書志》,為張金吾精心編撰,因此,不論在目錄學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作出了成就和貢獻?!盵7](P168) 阮元在《虞山張氏詒經堂記》中說:“張氏金吾,世傳家學,代有藏書,不但多至八萬余卷,且撰書至二百余卷,刻書至千數百卷,古人實賴此與后人接,后人亦賴此及見古人也?!盵1](敘錄)
參 考 文 獻
[1] 張金吾.愛日精廬藏書志[M].續(xù)修四庫全書本.
[2] 來新夏.古典目錄學淺說[M].北京:中華書局,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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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祁晨越. “藏書志”界義初探[J].圖書館雜志,2006,(8).
[5] 吉彥波.藏書志體例初探[J].淮陰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4).
[6] 姚名達.中國目錄學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7] 申暢.中國目錄學家傳略[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
[責任編輯 王雪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