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傳佳

(首都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 北京 100089)

●哲學研究

孔子之“信”思想探微及其對當代建設誠信機制的啟示

祝傳佳

(首都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 北京 100089)

孔子的“信”在為政、為人、處世等領域有著豐富的倫理內(nèi)涵，對維護封建社會的統(tǒng)治，促進社會的穩(wěn)定，提高個人品德的修養(yǎng)有著重要的作用。但作為傳統(tǒng)社會倡導的主要德性之一，“信”也不可避免的存在著局限之處。在現(xiàn)代社會，誠信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一個重要方面，加強誠信建設迫在眉睫，在構(gòu)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過程中，如果從孔子“信”思想中借鑒積極成分，自覺突破其局限部分，使誠信成為人們內(nèi)化的道德規(guī)范。

孔子； 信； 誠信機制

(CIT&TCD201304149)

在孔子的思想中，“信”思想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并有著豐富的倫理思想內(nèi)涵，近年來學界對此也研究頗多。在《論語》 中，“信”共出現(xiàn)38次，作為一項為政立人、進德修業(yè)的道德規(guī)范，挖掘、整理和闡釋孔子的“信”思想，對于當前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著十分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文章通過對孔子“信”思想的探微，從而提出其對當代社會構(gòu)建誠信機制的啟示。

一、“信”思想的提出及內(nèi)涵

孔子生活的春秋時期，正是我國由奴隸制向封建制轉(zhuǎn)型的過渡時代，社會正處于一種無序的混亂狀態(tài)，分封制、貴族制、井田制、宗法制等逐漸瓦解，社會關系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以周天子為“天下之大宗”的宗法等級關系已經(jīng)動搖，“周代的典制在春秋時代已經(jīng)禮崩樂壞，到戰(zhàn)國時代則已幾乎蕩然無存”。[1]各諸侯國頻繁戰(zhàn)爭，內(nèi)部弒君亂政，“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論語·季氏》)，加上私人工商業(yè)的發(fā)展，給社會思想意識帶來了巨大的沖擊，也對社會道德和倫理觀念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為了構(gòu)建春秋末期的社會秩序，孔子提出了“信”的理論，希望通過“信”來維持過渡時期的社會秩序。

孔子認為：“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論語·為政》)針對當時社會失“信”的風氣，孔子提出了一整套的“信”思想，來維護封建社會的各種關系。

儒家主張為官入世、修身立德，主張“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所以孔子的“信”主要包括為政立國的“信”、社會交往的“信”和個人品德的“信”。

從為政立國方面看，孔子認為“信”應該成為治理國家的根本，因而提出“信”是立國之本的觀點。孔子的“信”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政府及為政者應取信于民?！墩撜Z·為政》中有這么一段對話：“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迂曉唬骸夭坏靡讯?，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迂曉唬骸夭坏靡讯?，于期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p>

孔子認為，食、兵、信是治理一個國家應具備的最起碼條件，其中信是最重要的。孔子把“信”放在了比“食”“兵”更為重要的位置，只有取信于民才能得到人民的擁護。我們可以看出“足食”和“足兵”是保護人民的手段，“民信”是“足食”“足兵”的目的。如果國家有兵和食，而百姓對統(tǒng)治者不信任，那么國家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這里雖然有點夸大“信”的作用，但可以看出民眾對于政府和為政者的信任是何其重要。“君子信而后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信而后諫；未信，則以為謗己也?！?《論語·子張》)子夏的這句話勾勒出了為政之“信”的理想藍圖。為政者取得信任之后，方去規(guī)勸、役使百姓，否則百姓就會以為是在傷害誹謗、毀謗他們?？梢娙⌒庞诿裨跒檎矫娴闹匾饔?。

另一方面政府和為政者要信守承諾，忠于職守?？鬃诱f：“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論語·學而》)?？鬃诱J為在管理國家時必須認真處理事務，恪守信用；節(jié)儉愛人；役使百姓不違農(nóng)時?？鬃影选靶拧弊鳛楣芾韲业脑瓌t。孔子認為統(tǒng)治者應通過守信來擴大對廣大民眾的影響，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論語·子路》)。為政者通過自身的“正”，來取得民眾對自己的“信”。孔子說：“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論語·子路》)只有政府及為政者講信用，守信諾，為民眾作出“信”的表率，有一個負責的形象，就會得到民眾的信賴和擁護。

從社會交往看，孔子的“信”主要表現(xiàn)在為人處世上。孔子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杌，其何以行之哉？”(《論語·為政》)孔子認為，人如果不講信用，就無法在社會立足。猶如無輗的大車和無杌的小車，又怎么能夠行走呢？“人而無信，亦猶是也”。[2]人有信和車有輪一樣，誠信是人立身處世的根本道德要求。子張問如何處世時，孔子告訴他：“言忠信，行篤敬，雖蠻陌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論語·衛(wèi)靈公》)孔子認為，只有言而有信，得到別人的信任，即使在異族部落也能暢通無阻。言而無信，就是在自己的家鄉(xiāng)本土，也難以通行！在孔子看來，“信”是立身行世的前提，是人行事通達的根本。

孔子尤其重視與人交往的“信”。子夏說：“與朋友交， 言而有信。”(《論語·學而》)曾子也曾說過：“吾日三省吾身： 為人謀而不忠乎？ 與朋友交而不信乎？ 傳而不習乎？”《論語·學而》曾子甚至把與朋友“信“作為了每日反思的內(nèi)容。儒家五倫之一就是“朋友有信”[3]?？鬃雍V行“信”，把“信”當作人生追求的目標，并表明自己的志向就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論語·公治長》)在與朋友相處時,一方面信任朋友，同時要贏得朋友的信任和尊重，自己也要以信為本，言而有信。即“我們不但要求自己重信義，而且要要求自己對朋友摒除無緣無故的猜忌，換句話說用自己的言行取信于朋友，同時又要對朋友采取真誠信賴的態(tài)度?！盵4](P.112)在與人日常相處時，孔子告誡弟子，先做后說，言行一致：“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論語·公治長》)在人際關系中講“信”，這是維護和諧人際關系的前提，《論語·學而》說到：“弟子入則孝，出則銻，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從孔子對弟子的教導中可以看出，孔子對“信”在人際交往中的地位和作用。

從個人品德看，孔子認為“信”是做人必備的品格，是安身立命的基礎。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上矣。” 曰：“敢問其次?！痹唬骸白谧宸Q孝焉，鄉(xiāng)黨稱弟焉?！?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痹谶@里孔子把“信”看作是做人最基本、最低線的道德人格。另一方面孔子又說“君子義以為質(zhì)，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論語·衛(wèi)靈公》)《中庸》也說：“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即沒人對什么說的時候也是“信”的。孔子還進一步指出：“能行五行者(恭、寬、信、敏、惠)，于天下為仁矣。”(《論語·述而》)孔子把“信”作為實現(xiàn)“仁”的一個條件。可見孔子把“信”看作是達到理想人格的基本途徑和基本準則之一。從孔子對“信”的領域的內(nèi)涵的闡述，可以看出孔子的“信”在倫理道德上的基本內(nèi)容，即：一、誠實不欺瞞，心口一致；二、信守承諾，言行一致；三、相互信任，品行一致?？鬃拥男偶让嫦蛴谒说赖?，又立足于道德自我。

二、“信”在傳統(tǒng)社會的作用及其局限

研究孔子的“信”思想，既要把握其基本內(nèi)涵，看到在封建時代的作用，同時也應實事求是的還原其歷史局限性，這樣才能更好的汲取其中的精華部分，以便于我們正確的對待傳統(tǒng)文化。

“信”在傳統(tǒng)社會的作用主要表現(xiàn)在：

首先“信”是維護封建統(tǒng)治的主要手段。保持統(tǒng)治穩(wěn)定、國泰民安是封建統(tǒng)治者的為政的目的。統(tǒng)治者及其政府也認識到“信”的價值和作用，并以此來推行施政方針、規(guī)范民眾品行，從而達到取信于民，人民歸順的目的。《國語·晉語》中說：“夫國非忠不立，非信不固?！盵5]晉文公說：“信，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盵6](P.435)“信”在統(tǒng)治者眼里成了立國之本。人民才是國家的主體，所以“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在這里“信”就是取信于民、維持統(tǒng)治的人文精神和道德信念，通過倡導和施行“信”來達到治國安邦的目的。

由此可見統(tǒng)治者及其政府在治國中能踐行“信”，誠信為政、取信于民，才能得到民眾的擁護，才能長治久安，才能民豐物阜、國富民強，才能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

第二、“信”有助于社會關系的和諧穩(wěn)定。在傳統(tǒng)社會“信”的思想觀念涉及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包括為人處世、人際交往、利益往來，時時刻刻規(guī)范和作用于社會關系的改善，荀子認為“百工忠信而不措，則器用巧便而財不匿矣。”[7](P.187)作為個人要想在社會上立足發(fā)展，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目標講誠“信”是一個基本的條件?！爸`艾而信，可以為師。”[7](P.225)講求信用還能贏得他人尊重。每個人作為社會關系的一份子，講“信”是人際交往的基本原則之一。人與人之間靠“信”才能更好地交流與合作，才能形成良好的社會秩序?！兜茏右?guī)》中說：“凡出言，信為先，詐與妄，奚可焉？”正因為在社會關系中有這些“信”的潛移默化影響，人們在社會交往、利益交往中更加注重信譽，人們在在交往中能以誠相見，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能彼此信任、協(xié)調(diào)融洽，社會才能更加的和諧穩(wěn)定。

第三、“信”有助于提高個人的優(yōu)良品德?！靶拧弊鳛榈赖氯烁窠M成部分，是做人的基本要求之一。郄至說：“人所以立，信、知、勇也?！盵6](P.901)人之所以能夠能立足，是因為信用、明智和勇敢。這里把“信”看作了立人的一個基本要素?？鬃诱J為“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即把恭、寬、信、敏、惠，把“信”當作成仁的基本原則。董仲舒在《舉賢良對策》中提出“夫仁、義、禮、知、信，五常之道?！薄靶拧焙推渌捻椧粯映蔀樾摒B(yǎng)成仁成圣的基本條件。要達到“仁”這種的理想人格，必須要把“信”作為個體修身養(yǎng)性的基本條件，使“信”成為一種自己心中內(nèi)在的道德理念，從而提高自己的道德修養(yǎng)。

即使孔子的“信”思想在封建社會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從他所處的時代和歷史背景，以及為維護有序的宗法等級制度的目的來看，其“信”思想不可避免的具有歷史的局限性：

首先“信”具有一定的神秘性?！坝栉飞系郏桓也徽盵8]在古代人們?yōu)椤靶拧币环矫嬉驗槲窇稚系凵耢`的力量，另一方面也為了取信于上帝神靈，以獲得神靈賜予的力量，這樣就給“信”披上了神秘的外衣?？鬃诱f：“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論語·八佾》)孔子認為祭祀時必須竭盡誠意，祭祀時有如受祭者真的存在。祭鬼神時有如鬼神真的存在一樣，應心存敬意，無虛偽之情，否則就是褻瀆神靈，得不到上天的信諾?？鬃痈袊@天信行四時，生衍百物：“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孔子把“信”當作一種超自然的絕對理念來追求和執(zhí)行，給信的執(zhí)行披上了神秘主義的外衣。

其次“信”不是一個獨立的品格?！白訌垎柸视诳鬃??？鬃诱f：‘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論語·陽貨》)“仁”是孔子最高的道德追求，達到“信”則是實現(xiàn)“仁”的條件之一。孔子說：“君子義以為質(zhì)，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論語·衛(wèi)靈公》)孔子認為，君子之“信”，是在“義”為前提的情況下才能實現(xiàn)。要實現(xiàn)“義”就要從最基本的品行做起，“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于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論語·子路》)這里“直”與“信”意思相同，孔子把“互隱”看成了“直”的基本原則，在此“信”要服從于孝親?？鬃釉弧懊徽?，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無所茍而已矣?！?《論語·子路》)孔子重“名”，認為人如果沒有名分，就會在社會上沒有地位、沒有威望，便不能取信于人?？梢钥闯?，孔子的“信”在封建社會，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狹隘性、非獨立性?！啊拧豢醋鲆环N德性、一種義務，但是‘信’并不被視為一項基本的義務，他還要服從一些更高的要求……‘信’比‘仁’低，比‘孝’低，比‘內(nèi)圣外王’低，比‘尊王攘夷’低，信要以它為轉(zhuǎn)移?！盵9]

還有“信”具有封閉性?！靶拧钡姆忾]性一方面體現(xiàn)在“信”的擁有者局限于“君子”“士大夫”身上，他們的言行輻射到民眾身上，而民眾“身君子之言，信也”。[10]民眾有“信”不過是親身踐履君子的言行，這樣就否定了民眾之間的“信”。這樣一來“信”有上層階級擁有，成為約束人們行為和維護統(tǒng)治強有力的工具。另一方面“信”的適用對象主要局限于血緣親親、熟人和朋友中間，人與人的信任度與親疏度、熟悉度緊密聯(lián)系。這種“信”深埋于官員君子和血緣宗法關系中，體現(xiàn)了自身的封閉性。

最后夸大了“信”的作用。前面我們談到子貢問“足食、足兵、民信”孰輕孰重時，孔子說“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認為兵、食皆可去，唯“信”不可去。強調(diào)“信”最大，有“信”即可得民心，得民心則得天下。在《論語·陽貨》中孔子說：“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統(tǒng)治者自身好“信”，則老百姓就也就會說真話?？鬃诱J為統(tǒng)治者自身的道德力量關系到政權(quán)穩(wěn)固、國家安寧、社會治理和民眾人心?？鬃踊孟朐谔煜聼o道、禮崩樂壞的時期，希望統(tǒng)治者的道德修養(yǎng)、道德人格力量來影響社會的發(fā)展，把“信”看成解決各種矛盾的根本。從個人方面來看，孔子想通過個人的道德自律來和內(nèi)在的精神信仰來實現(xiàn)個人道德理想和社會理想，這樣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道德決定論”。

三、孔子“信”思想對當代建設誠信機制的思考

誠信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nèi)容，弘揚中國傳統(tǒng)的誠信倫理，加快建設誠信道德體系，有助于助推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健康發(fā)展進步，有助于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和發(fā)展。目前我國正經(jīng)歷一場前所未有的社會變革，這種變革下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受到?jīng)_擊，新的價值觀念還未完全建立，逐漸形成了以市場關系為核心的關系，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越來越體現(xiàn)為一種利益關系，追求金錢至上、個人主義、享樂主義之風盛行，使誠信觀念逐漸淡化，帶來許多誠信缺失，如：政府失信、假冒偽劣、偷稅漏稅、學術(shù)造假、對失信者不力制裁等違背誠信的各種現(xiàn)象層出不窮，因此加快誠信體系建設仍然刻不容緩。在這，孔子的“信”思想可以為我們建立市場經(jīng)濟下的誠信倫理提供很多借鑒。我們應吸取孔子“信”思想的積極成分，加強誠信道德建設，加快建設和諧的人際關系和和諧社會。

筆者認為建設誠信機制，既要借鑒孔子“信”之精華，又要與時代相結(jié)合，創(chuàng)造出與市場經(jīng)濟相適應的誠信機制應該注意以下幾點：

首先特別重視誠信政府的建設。古語有云：“民以吏為師”，政府應以身作則，履行誠信義務，提高行政透明度，與公眾相互信任，破除公眾與政府之間的信任鴻溝。從孔子的思想中我們也可以推出，政府及其管理者是構(gòu)建社會誠信的核心和中樞系統(tǒng)。“政者，正也?！?《論語·顏淵》)“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論語·子路》)政府和公務員要樹立良好的誠信形象，應率先為民眾作出誠信表率，公務員敢于講真話，講直話，敢于堅持原則，實事求是，不弄虛作假，不搞政績工程、形象工程，不違規(guī)插手市場經(jīng)濟活動，不對政策出爾反爾、朝令夕改，保持政策的連續(xù)性。推動政府與公眾的互動與交流，提高政府的的信任度和責任感。通過政府的誠信建設來引導公眾的誠信觀念，形成良好的誠信示范，發(fā)揮政府在誠信社會建設中的主導作用。

其次應注意誠信建設中道德自律和規(guī)范他律的統(tǒng)一?？鬃拥摹靶拧碧鄰娬{(diào)道德自律，片面地強調(diào)內(nèi)在的道義性，而忽視了外在的規(guī)范和制約。在當今誠信機制建設中，既要強調(diào)道德修養(yǎng)，通過“吾日三省吾身”的深刻的剖析自己，反省自己，使自己守信，讓別人相信自己；通過“克己”功夫，自我克制，不符合誠信的事情不做，讓自己的行為符合道德規(guī)范。用這種道德自律的內(nèi)在機制來提高自己的誠信修養(yǎng)，從而對公民的誠信行為作出指導。但是在市場經(jīng)濟下，人們的關系被利益所左右，人們的行為往往會被利益所左右，從而產(chǎn)生了失信的問題。這些問題僅僅靠自律是解決不了的，為此就需要一定的規(guī)范，通過他律，來制約和約束失信現(xiàn)象，“使‘道德上的誠信’與‘法律上的信用’達到最終的統(tǒng)一”。[11](P.82)通過制定法律、規(guī)范、制度，保障市場秩序，協(xié)調(diào)人際關系，增強社會誠信。建立和完善的信用立法和失信約束懲罰的誠信機制，加強誠信立法，制定一整套系統(tǒng)的規(guī)范，完善信用管理和監(jiān)管體系，使制度、法律成為人們講誠信的依據(jù)。

第三、注重個人情感與理性相統(tǒng)一的誠信實踐機制。當代社會，人們之間的交往不僅僅局限于血緣、地緣和熟人朋友的圈子，也擺脫了人身依附關系，成為一個獨立的主體，陌生人之間的交往活動的空間和影響的范圍越來越大，因此相互之間交往誠信也越來越需要理性規(guī)范來維系。但以情代理、跟熟人合作、找熟人辦事這種情況還是屢見不鮮。這種注重情感的誠信建立在主觀認識上，根據(jù)主觀判斷建立各種信用關系，容易導致意氣用事，相互之間比較隨意，有很大的片面性。因此依賴于情感形成的誠信，還需要理性的指導，克服對別人的喜好偏頗，形成一定的道德追求，使誠信道德與理性緊密結(jié)合，讓權(quán)利和義務相結(jié)合，讓誠信實現(xiàn)情感和理性的統(tǒng)一。使現(xiàn)代誠信超越傳統(tǒng)誠信的局限，成為一個維系社會秩序和人際關系的倫理原則。

第四、倡導動機和效果相統(tǒng)一的信用評價機制?！妒酚洝た鬃邮兰摇酚涊d：孔子被蒲國人圍住，弟子們與之激烈打斗，“蒲人懼，謂孔子曰：‘茍毋適衛(wèi)，吾出子?！c之盟，出孔子東門?？鬃铀爝m衛(wèi)。子貢曰：‘盟可負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聽?！睂φ\信行為進行道德評價時，如果只拘泥于出于什么樣的動機或產(chǎn)生什么樣的結(jié)果，就會不可避免的陷入片面性，所以在進行信用評價時，應該注重其行為的善的動機和善的結(jié)果的統(tǒng)一。最好的例子就是“善意的謊言”。在特殊的場合或情況下，誠信有時會有“不誠信”的表現(xiàn)形式來出現(xiàn)，比如在一次突發(fā)案件中，警察對被歹徒劫持的小孩說這是一次演習，使孩子擺脫了恐懼心理，健康成長。這種善意的謊言出于善良的動機，以維護他人的利益為出發(fā)點，不僅無礙于誠信，還會促進個人的精神意志和人們之間的感情。這種“謊言”是誠信的特殊表現(xiàn)形式。因此在對這種誠信進行道德評價時，注意動機和效果的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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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鄭勇. 誠信現(xiàn)代缺失成因與構(gòu)建方式探微[J]. 教育探索，2003,(12):80—82.

Abstract:The faith of Confucius embodies rich ethical intentions in politics and bear oneself. And play an important role of upholding the feudalist society, promoting social stability and exalting personal virtue. But as one of the main morality proposed in feudal society, faith has its inevitable limitation. In the modern society, integrity is the critical part of socialist core values, so it is imminent to strengthen credibility construction. The faith of Confucius takes us a lot of inspirations in the process of socialist core values construction. On one side, we should keep the positive attributes of faith, on the other side we must remove the negatives. Finally makes integrity become the inherent moral norms.

Keywords:Confucius； Faith； Integrity system

ExploretheFaithofConfuciusandItsInspirationtoConstructtheModernIntegrityMechanism

ZHU Chuan-jia

(Institute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B222.2

A

2095-7408(2014)06-0040-05

2014-07-05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唯物史觀視野下的道德意志研究》(10CZX040)；北京市青年拔尖人才項目階段性成果。

祝傳佳(1989— )，男，山東菏澤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傳統(tǒng)倫理思想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