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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迷失”的話語象似性表征——以拉爾夫·埃里森的小說《隱形人》為例

2014-08-15 00:45毛延生
外國語文 2014年1期
關鍵詞:隱形身份話語

毛延生 王 軍

(哈爾濱工程大學 外語系,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一、引言

自《普通語言學教程》出版以來,“任意性”一直被看作為語言的基本屬性之一。[1]67然而近年來,隨著認知語言學的不斷發(fā)展,許多語言學家開始關注語言的“象似性”屬性。與任意性不同,象似性是指語言符號的能指和所指之間存在著一種自然的理據性聯(lián)系。[2]2正如王寅先生在《象似性原則的語用分析》一文中所言:“語言不是自治的,而是基于人類的體驗和認知基礎之上形成的,經驗和認知不僅無法脫離經驗者的身體特征,而且會受到生理機制和神經系統(tǒng)的制約?!保?]3自美國符號學家皮爾斯提出“符號三分”之后,國外象似性研究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從“句法象似性研究”發(fā)展到“語言象似性研究”,再到“語言與文學象似性研究”。[4]842由此可見,學界除了積極認可語言的象似性屬性之外,還在積極探討象似性在具體文本當中應用的可行性外延。誠如盧衛(wèi)中所指出的那樣:“語言與文學象似性”研究還有待進一步發(fā)展[4]841,本文實際上就屬于這樣的一種努力和嘗試。

基于語言的象似性屬性來探討拉爾夫·埃里森小說《隱形人》中身份迷失的象似性表征,其具體研究意義有二:第一,有益于學界洞悉具體文本,驗證語言本身的象似性同具體文本建構以及文本主題建構之間的關聯(lián)性;第二,可以推進語言象似性對于文本主題解讀效度的普適性研析。此外,本文嘗試借助實證性研究工具進行文本分析,這樣一方面可以擺脫以往研究大多從個人主觀視角切入的思辨性缺陷(諸如印象主義等思辨性分析向度的不足),另一方面可以實現(xiàn)文本分析的客觀性與科學性操作,進而爭取基于象似性的語言本體再現(xiàn)小說中的身份迷失內涵,這也正是當下多向度文體分析獲得與時俱進的內涵需求。[5]序言本文嘗試以拉爾夫?埃里森小說《隱形人》為例,探討該小說中語言象似性同主人公身份迷失之間的表征關系。具體來說,重點關注詞匯象似性、句法象似性、語用象似性三個維度同《隱形人》中主人公的身份迷失之間的關聯(lián)性,旨在揭示文本象似性與身份迷失之間的雙向建構關系。

二、研究背景說明

拉爾夫·埃里森(Ralph Ellison,1914-1994)是當代著名的美國黑人作家,也是20世紀最有影響力的美國小說作家之一。其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的長篇小說《看不見的人》出版于1952年,在美國文學界和美國社會引起了巨大反響。小說故事以主人公尋找自我為主線[6]133-138,一開始,主人公與其他黑人一樣迎合白人的意愿,按照白人的教育塑造自己。隨后當他得知校長推薦信的內容時,他萌生了“我的身份是什么”的念頭[7],從醫(yī)院出來之后,他開始接受自己的南方黑人身份。最后在兄弟會的生活,讓他徹底明白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看不見的人。就主題思想而言,小說《看不見的人》已不再局限于種族問題的剖析,而是著力刻畫個體,通過主人公遭遇的社會不公來反映西方現(xiàn)代社會中個體所面臨的普遍性問題,即自我身份的發(fā)現(xiàn)與追尋。[8]由此可見,以往有關該小說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其突顯現(xiàn)代人對自我追尋與發(fā)現(xiàn)的主題建構之上,從諸多理論的角度明確了作品的文學價值。然而,就這部經典小說如何借助具體語言結構的基本屬性(如象似性)完成黑人多重身份建構這一問題尚不明確。換言之,以往的研究就方法而言,大多以思辨性為主,缺少基于語言結構的客觀性論證,因而文本研究的深度有待與進一步深化。有鑒于此,如何以具體語言結構為研究切入,同時結合身份理論來揭示小說《看不見的人》中語言結構的象似性對作品中黑人身份迷失特征建構的具體作用不但顯得格外有趣,而且也是深化拉爾夫·埃里森小說研究無法回避的一個話題。

三、《隱形人》中主人公“身份迷失”的象似性表征分析

身份是指人類在社會中塑造成的、以人的自我為軸心展開和運轉的對自我的確認,主要圍繞性別、年齡、階級、種族和國家等差異軸展開,而身份迷失可以看作是自我身份感的喪失[9]18,即“自我價值感、自我意義感的喪失”[10]。誠如王成兵所言,身份迷失的主要表現(xiàn)之一是個人語言感染力的喪失,接連而來的就是語言的單調性與孤立性。[9]23Sweetser指出,語言是根據認知形成的,人類對世界的感知和理解是人類語言結構的基礎。[11]概而言之,語言可以看作是反映人類認知的一面鏡子。因此通過展開對小說《隱形人》文本的語言分析,可以管窺其中主人公所遭遇的身份迷失境遇。

1.“身份迷失”的詞匯象似性建構

詞匯是語言的基本要素之一,詞匯的使用情況不僅能反映一個人的語言特點,更能折射出一小說作者的原始認知建構的軌跡。因此,分析小說《隱形人》中的詞匯使用情況有利于探討小說的身份迷失主題。1946年,Householder提出,英語中90%的詞匯是有理據性的,只有大約9%的詞匯是完全任意的,即大部分詞匯與它們所指的事物之間存在各種形式的內在關聯(lián)。因此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小說《隱形人》的主人公身份迷失在詞匯維度上應該體現(xiàn)其象似性表征的特點。具體來說,主要是通過兩種象似性手段得以建構:否定詞綴的量化呈現(xiàn)以及人稱代詞的語用離情。對此我們將在下面逐一予以分析和說明。

(1)否定詞綴的量化使用與身份迷失的象似性建構

詞匯象似性可以具體表現(xiàn)為構詞詞素含義與整體詞匯意義之間的耦合性。簡言之,單詞結構與概念之間的聯(lián)系是象似的,而這種象似性是人類基于經驗的認知方式的體現(xiàn)。就小說《隱形人》而言,它十分清晰地呈現(xiàn)了主人公的身份迷失困境:明知無法更改自己的黑人身份,卻不斷嘗試將白人文化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內化,結果通過這種內化他看到的自我是一個兩面人,雖然竭力融入白人社會,但卻被排斥在外?;衾f過:“那些在宗主國中心學習或工作的殖民地人民,無論他們如何內化宗主國的文化,他們在政治地位上永遠都是邊緣人?!保?2]陷入深重身份迷失的主人公未能完成自己身份的建構,又無法為自己找到一席立足之地,進而迷失了自我,這在小說當中首先表現(xiàn)為否定詞的高頻使用,特別是否定詞綴的量化使用。如果說例(1)表明了小說《隱形人》借助顯性的否定詞為小說界定了否定的基調的話,那么例(2)則更為全面地從數量象似性的角度加強了這一否定。

例(1)Take the man whom I almost killed:Who was responsible for that near murder— I?I don’t think so,and I refuse it.I won’t buy it.You can’t give it to me.He bumped me,he insulted me.Shouldn’t he,for his own personal safety,have recognized my hysteria,my“danger potential”?He,let us say,was lost in a dream world.But didn’t he control that dream world— which,alas,is only too real!— and didn’t he rule me out of it?And if he had yelled for a policeman,wouldn’t I have been taken for the offending one?

例(2)I am an invisible man.No,I am not a spook like those who haunted Edgar Allan Poe;nor am I one of your Hollywood-movie ectoplasms.I am a man of substance,of flesh and bone,fiber and liquids— and I might even be said to possess a mind.I am invisible,understand,simply because people refuse to see me.Like the bodiless heads you see sometimes in circus sideshows,it is as though I have been surrounded by mirrors of hard,distorting glass.When they approach me they see only my surroundings,themselves,or figments of their imagination —indeed,everything and anything except me.

從例(2)中不難看出,小說開篇就是充滿了自我否定的色調。除了否定詞“NO”和“NOR”等顯性否定詞之外,在文中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許多帶有否定詞綴的詞匯,一起烘托了這種自我否定的敘事風格??隙ǖ娜笔б部梢员砻髦魅斯趯ψ晕液椭車挛锏呐袛嗌暇哂胁淮_定性。社會心理學認為一個過度肯定或否定世界的人往往存在著認知上的不確定與焦慮。例(2)中,否定詞綴的高頻使用可以被解釋為身份迷失的證據,因為一個了解自己身份的人對于否定的把握一定是合理,而不是青睞任何一個命題向度的偏激。由此從詞匯象似性維度可以看出,小說《隱形人》的詞匯使用存在單調失衡的特點,這說明小說主人公在認知上存在過于簡化的偏差——自我的單一性與不確定性均反映出小說主人公的身份迷失困境。[13]

(2)指示代詞的語用離情與身份迷失的象似性建構

指示代詞的視角轉換主要表現(xiàn)為語用離情。所謂“語用離情”是指在于體現(xiàn)說話人和所指對象之間在情感或心理方面的離異,從而制造自身與對方或所在群體之間的社交距離的擴大。當類似人稱指示語在一定語境中出現(xiàn)后,就能顯現(xiàn)交際主體之間的情感趨異,尤其是說話人對所指對象的排他性,從而疏遠交際主體之間的人際關系。[14]如果說語用移情主要表現(xiàn)為“他化視角”,那么在具體建構的時候往往主要表現(xiàn)為第一人稱代詞的復數性用法——在指稱自身的時候將他者牽涉進來,體現(xiàn)為一種“泛化”性人稱指代傾向。當主人公應該使用集體性視角卻使用了單一個體視角時,語用離情也就應運而生。在小說《隱形人》中,作者采取的是第一人稱的敘事視角,因而具有的不是一種移入,而是一種移出。換言之,小說的主人公雖然在以自身的體驗性經歷敘述黑人群體的不公遭遇,但是因其單數性指示代詞的使用,而顯得十分的孤寂。從這個意義上講,表現(xiàn)出一種語用離情特點。如例(3)所示:

例(3)Most of the time(although I do not choose as I once did to deny the violence of my days by ignoring it)I am not so overtly violent.I remember that I am invisible and walk softly so as not to awaken the sleeping ones.Sometimes it is best not to awaken them;there are few things in the world as dangerous as sleepwalkers.I learned in time though that it is possible to carry on a fight against them without their realizing it.For instance,I have been carrying on a fight with Monopolated Light&Power for some time now.I use their service and pay them nothing at all,and they don’t know it.

在例(3)中,我們可以看到小說的主要人稱都是第一人稱,具有典型的語用離情特點。第一,作者以自身的視角出發(fā)展開敘事,那么就存在這樣的一個問題:自身的視角是否可以概括黑人群體的全部遭遇,或者說,自身的經歷是否有代表性?第二,依據字母的象似性研究,大寫字母I在視覺很像是一個柱子,例如斯多葛學派的犬儒主義哲學作品大都以第一人稱“I”敘事,這實際上也是現(xiàn)實的表現(xiàn),因為犬儒主義者都喜歡離群寡居而住在柱子上,而這正是第一人稱指示語“I”的象似性內涵所在。[15]毋庸置疑,小說《隱形人》中采用的第一人稱單數視角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2.“身份迷失”的句法象似性表征

早在19世紀,洪堡特就指出:“語言結構的規(guī)律與自然界的規(guī)律相似,語言通過其結構激發(fā)人的最高級、最合乎人性的力量投入活動,從而幫助了人認識自然界的形式特征?!保?6]這里所說的語言結構與自然結構相似就是我們所說的“句法象似性”。從小說建構的角度講,其主題“身份迷失”最終都需要借助話語而得以有效建構,畢竟“寫作者出于獲取某一既定交際功能或美學功能而試圖突破語言常規(guī)調配的語言現(xiàn)象”[17]166-167是文學作品的一個基本特征。象似性原則的哲學基礎是“體驗哲學”,堅持“體驗哲學”的認知語言學家認為,認知和語言都是基于對現(xiàn)實的體驗之上的,認知先于語言、決定語言,是語言的基礎;語言又可以反作用于認知,促進認知的發(fā)展與完善。[18]就小說《隱形人》而言,其主人公身份的迷失,也在句法象似性維度均得到表現(xiàn),具體表現(xiàn)為被動語態(tài)和模糊限制結構的象似性表征。

(1)被動語態(tài)的主體弱化與身份迷失的象似性表征

社會語言學家認為,語言能夠反映說話者的身份。[19]這是因為語言在人類生存狀況中處于核心地位,所以對于身份的研究似乎必須將語言納入到考慮范圍之內。[20]因此,研究《隱形人》中主人公的身份迷失表征,就有必要從語言這一身份標記入手。交際社會語言學認為在具體交際活動中,語言時時建構著主體的社會身份。認為人可以遵守或違反話語規(guī)范,有意識地選擇語體來建構主體身份。因此,社會身份往往體現(xiàn)在人際交往的過程中。這樣一來,作為交際過程中信息焦點的主語就具有了社會身份的價值。在被動語態(tài)中,主語則變?yōu)槭鞘苁?,因此通過鎖定受事的膚色和人稱選擇,我們能夠破譯被動語態(tài)對于黑人社會身份迷失的表征作用。在小說《隱形人》中,身份迷失在句法象似性維度主要體現(xiàn)在被動語態(tài)的高頻使用之上。具體如下例(4)所示:

例(4)I felt like cursing as I watched her hurrying back into the building,hearing her flat-heeled shoes crunching the graveled walk.Here she was playing with some silly secret code at the very minute my fate for the rest of my life was being decided.The grass was green and they’d meet and she’d be sent home pregnant,but even so,in less disgrace than I

Givón認為,一些句法規(guī)約具有象似性,例如,“施事>與事>受事>處所>工具”是一種語法規(guī)約,從認知心理上講,該句法規(guī)約體現(xiàn)了被感知事物的“顯著度”(salience)等級。換言之,從句法的順序象似性角度來說,一個動作或者行為,一般是由施事發(fā)起而影響受事,“施—動—受”是自然的順序[21],按照這種順序排列的句子是非標記的(unmarked),而被動語態(tài)則是按照“受—動—施”這種非自然句法排列的。例(4)中就充斥著這樣的被動態(tài)表達。前面的兩個例子(“flat-heeled”和“graveled”)可以看作是隱性被動態(tài);后面的兩個例子(“being decided”和“be sent”)則可以看作是顯性被動態(tài)。不管怎樣,二者反映的都是主人公認知視域中主體性的弱化與脫落,因而體現(xiàn)了敘事主體的身份迷失特點。

(2)模糊限制結構的命題弱化與身份迷失的象似性表征

語詞被看作是在能指和所指之間建構心理表征的認知符號[1]62-67,同時是切入語言學認知本體的利器[22],反映身份維度的認知偏頗可以從語詞使用的角度得以破解,因此個體的身份迷失與語言認知聯(lián)系密切。對于小說中黑人身份迷失的建構,我們將異化表征鎖定在模糊限制結構的大量使用。以此來分析黑人在認知上的對常態(tài)的偏離與不確定性,從而確定模糊限制結構對于主人公身份迷失的表征作用。具體例(5)所示:

例(5)1)I am not complaining,nor am I protesting either.2)It is sometimes advantageous to be unseen,although it is most often rather wearing on the nerves.3)Then too,you’re constantly being bumped against by those of poor vision.4)Or again,you often doubt if you really exist.5)You wonder whether you aren’t simply a phantom in other people’s minds.6)Say,a figure in a nightmare which the sleeper tries with all his strength to destroy.It’s when you feel like this that,out of resentment,you begin to bump people back.7)And,let me confess,you feel that way most of the time.8)You ache with the need to convince yourself that you do exist in the real world,that you’re a part of all the sound and anguish,and you strike out with your fists,you curse and you swear to make them recognize you.9)And,alas,it’s seldom successful.

例(5)是一個十分典型的第一人稱敘事段落,其中包含了九個句子。十分有趣的是,幾乎每個句子都可以看成是隱性的施為句,在每句話的前面都可以加上“I hedgedly assert that ”[23]220。正是這種命題的模糊化處理,使得整個段落在宏觀上表現(xiàn)出一種不確定的特點:作者雖然在表達自己的心聲,但是卻不是十分確定,這種矛盾的心理是身份迷失的重要特征。實際上,本段中的模糊性敘事不但在整個段落的宏觀維度有所體現(xiàn),在一些微觀句法結構中作者也十分明顯地使用了一些模糊限制語,進而來表明自身對于不同命題的確定程度差異[23],具體如上面段落中的2)、7)、9)句所示:

2)It is sometimes advantageous to be unseen,although it is most often rather wearing on the nerves.

7)And,let me confess,you feel that way most of the time.

9)And,alas,it’s seldom successful.

在句子2)中的“rather”強化了緊張的程度,而不是予以緩和。句子7)中的“l(fā)et me confess”使得作者將整個命題變?yōu)樽约旱谋戆?,策略性地使得自己的話語不再是抱怨或者是強加于人。同時,通過使用頻度模糊限制語“most of the time”表面上弱化這種負面情緒的頻次,單實際上卻突顯了這種負面情緒。同樣,句子9)中的沒有使用絕對性的頻度副詞“never”來描述自己往往不被人所認識,而是使用了略微弱于“never”的“seldom”,以此來說明自己的遭遇絕對不是一次,而是頻繁多次。[23]221這種模糊性的句法表達在宏觀和微觀維度的雙層建構均指向主人公認知世界的不確定性,而這可以看作是主人公身份迷失的心理勢能。由此可見,借助上述模糊限制語的顯性和隱性維度,主人公身份迷失的困境在文本的句法結構得以有效表征。

3.“身份迷失”的語用象似性呈現(xiàn)

話語形式同功能之間的語用象似性十分復雜,這主要體現(xiàn)在語言結構在具體的會話中具有直接意義和間接意義的區(qū)分上。在伯姆看來,對話是一個多層面的過程,遠遠超越了傳統(tǒng)意義上所指的談話和交流范疇。它旨在從一個特別的角度,探索人類廣泛的體驗過程:從我們固守的價值和信仰,到人類情感的本質與作用;從我們內心思維過程的模式,到人類記憶的功能;乃至最終深入到人類大腦每時每瞬構造體驗的神經生理學方式,等等。但或許最重要的是,對話旨在探索人類內心思維的作用方式——Bohm認為,究其本質人類的思維并非是對客觀實在的完全、真實再現(xiàn),它是一種有限的媒介,生成于集體之中,并在集體中維持。[24]就小說《隱形人》而言,主人公“身份迷失”的象似性主要體現(xiàn)在個體自身的典型對話以及個體與集體之間的非典型對話的語用象似性之上。所謂典型的對話最重要的特點在于包括交際雙方以及具體的交際行為,本文所說的典型對話就是直接對話,而非典型對話則指獨白?!峨[形人》中的身份迷失主要體現(xiàn)在行為象似之上。就這一小說中的對話而言,我們總共將其分為兩類:典型對話(直接對話,即牧師與眾人)和非典型對話(獨白,即主人公的自言自語),據此來看,交際雙方的話語行為象似地表征了社會世界中主人公與其他社會人交往過程中的身份迷失特征。

(1)典型對話的語用失衡與身份迷失的象似性呈現(xiàn)

語用平衡主要包括四個核心概念:交際需要、語用努力、語用力量和語用效果。從宏觀角度來看,交際需要可以定義為通過語用努力,力求避免或消除不同語境維度上的交際矛盾,從而建構或維系交際和諧[25];從微觀角度來看,交際需要是指交際過程中某一交際目的或目標的實現(xiàn)。[26]210-217交際需要可以分為宏觀與微觀兩個層次。宏觀交際需要可以界定為認知性矛盾與社會性矛盾的避除;而微觀交際需要則是指具體的、明確的或特定的交際需要。前者可以看作是后者的宏觀趨勢,后者則是前者的具體充實與映現(xiàn)。就語用努力而言,則是指語言使用者為了滿足交際需要所做出的各種努力,即包括認知方面的努力[27],也包括社交面子方面的努力[28],可以概括為一種綜合性適應性努力。[29]用Mey的話來說,語用努力也可以表述為交際過程中語言使用者可以承受得起的付出。[26]206-218而典型對話的語用失衡是指小說人物在交往的過程中表現(xiàn)出交際失衡:說話人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取得預期的語用效果,這又可分為以下兩種情況(正向不平衡:當N<F,說話人不但經常取得預期語用效果而且經常伴有額外效果。比如上司不時地屈尊與下屬平等交流,不僅能做成事而且會給下屬留下平易近人之感;負向不平衡:當N>F,說話人一般不會取得預期語用效果)。不管哪種語用失衡,都直接或間接地表明主人公在人際交往維度存在認知盲點。這在小說《隱形人》中同樣有所體現(xiàn),具體例(6)所示:

例(6)“Brothers and sisters,my text this morning is the‘Blackness of Blackness’.”

And a congregation of voices answered:“That blackness is most black,brother,most black ”

“In the beginning ”

“At the very start,”they cried.

“ there was blackness ”

“Preach it ”

“ and the sun ”

“The sun,Lawd ”

“ was bloody red ”

“Red ”

“Now black is ”the preacher shouted.

“Bloody ”

“I said black is ”

“Preach it,brother ”

“ an‘ black ain’t ”

“Red,Lawd,red:He said it’s red!”

“Amen,brother ”

“Black will git you ”

“Yes,it will ”

“ an’black won’t ”

“Naw,it won’!”

“It do ”

“It do,Lawd ”

“ an’it don’t.”

“Halleluiah ”

牧師與信徒們的對話屬于直接對話,因而也屬于典型對話范疇。從社會階層的角度來講,牧師與信徒之間并非是平等的,特別是在布道語境當中。因此,就話語交際而言,二者的話語維度應該存在顯著的社會化差異性表征。依據格萊斯合作原則中的數量準則,在這種語境下牧師的話語數量要多,信徒的話語量要少;而方式準則則要求牧師的話語要連貫,避免不必要的停頓。這其實都體現(xiàn)了數量象似的基本精神。[2]2-12相應地,如果牧師的語符量過少、過于凌亂[正如例(6)所示],則傳達了比正常更多的信息量,此時屬于正向語用失衡。在牧師對于眾人布道的話語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過少的語符;相反,眾多信徒卻輸出了海量的語符,但是意義傳遞較為單一,交際效果延后,此時屬于負向語用失衡。從話語模式上,二者的交際都是摻雜著打斷與停頓,因此看起來支離破碎。

從話語內容上看,其話語內容較為簡單,表達卻因為不斷打斷而顯得十分拖沓。依據數量象似的語用性解讀,二者的話語當中應該包含一定額外的含義。從社會背景來看,信徒的話卻形成一種扭曲的以言行事行為,因為牧師應該講一些更為真實的東西,但事實上卻沒有。從以言成事的效果(具體表現(xiàn)為牧師的反應)來看,二者之間存在一定的交流間隙,因為牧師的反應并非自然,盡管表面看來十分合作,依然在講授著“至黑”的話題。從宗教感情上講,信徒對于牧師敬畏心的缺失折射出精神世界的困頓與空虛。顯然,在上述典型對話中,主人公的身份迷失得以形象呈現(xiàn)——尋求精神指點的人沒有敬畏之心,提供智慧指點的人依然故我,這些在典型對話中出現(xiàn)的正向/負向語用失衡中得以淋漓盡致地呈現(xiàn)。

(2)非典型對話的言語磨蝕與身份迷失的象似性呈現(xiàn)

與典型對話不同,非典型對話主要表現(xiàn)為獨白話語。在小說《隱形人》中,從宏觀上看(從自我話語表現(xiàn)形式的角度來看),小說當中主人公的話語未曾表現(xiàn)出言語行為的序列特征,而這種言語行為序列性特征卻是正常對話所應該具有的特點。因此,這種正常交際當中該有的言語行為序列的缺失同樣象似了主人公社會交往話語能力的減弱,交往能力的蛻變。他只有在自己獨處的時候似乎才有話可說,但話語卻顯得十分的單調而不具備典型對話性特征。而這都依托標記性象似為主要表征手段。從微觀上看,主人公的獨白話語往往以自由直接引語的形式出現(xiàn),也體現(xiàn)出主人公交際維度的困頓與磨蝕。例如:

例(7)My hole is warm and full of light.Yes,full of light.I doubt if there is a brighter spot in all New York than this hole of mine,and I do not exclude Broadway.Or the Empire State Building on a photographer’s dream night.But that is taking advantage of you.Those two spots are among the darkest of our whole civilization— pardon me,our whole culture(an important distinction,I’ve heard)— which might sound like a hoax,or a contradiction,but that(by contradiction,I mean)is how the world moves:Not like an arrow,but a boomerang.(Beware of those who speak of the spiral of history;they are preparing a boomerang.Keep a steel helmet handy.)I know;I have been boomeranged across my head so much that I now can see the darkness of lightness.

上述獨白話語在小說當中同時具備三種功能,即信息功能、表情功能和指示功能,尤為凸顯的卻是表情功能。語境對于話語交際功能的過濾突出了主人公離群寡居的一面。這種獨白性的重復話語,加上括號內話語的不停打斷,同時也象似了主人公身份迷失感的愈演愈烈。而這種激烈的變化具體表現(xiàn)為獨白話語具體交際功能與一般功能的錯位而導致表情功能與信息功能以及指示功能的混淆。即便是在自言自語時,內心的訴求還是顯得那么壓抑,個人內心深處的身份迷失讓人覺得十分窒息。其實這一點也不難理解:語言是集體性的,語言中所包含的大多數思維與觀念當然也是集體性的。雖然個體能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來對這些思維和觀念的形成發(fā)揮作用,但是很少有人能夠在較大的程度上予以改變。[24]15正是因為如此,過度地存在于非典型對話中的個體話語就會遭遇話語磨蝕,而這可以看作是個體身份迷失的變奏之一。

四、結論

以上我們從詞匯象似性、句法象似性與語用象似性三個維度入手,探究了拉爾夫·埃里森短篇小說《隱形人》中存在的身份迷失問題。我們不但驗證了語言本身的象似性同具體文本建構以及文本主題建構之間的關聯(lián)性,而且發(fā)現(xiàn)語言象似性對于文本主題解讀效度具有普適性。結合認知語言學的相關理論展開具體文體研究,不僅可以作為對傳統(tǒng)文學批評或文體學研究的補充,為認知文體學視域下的文本批評與分析提供實實在在的語言學指導與佐證,推動學界深入思考語言象似性的表征維度與深度,而且順應了文學批評或文體學研究的實證主義研究趨勢,拓展了文學批評與文體學研究的研究層面,豐富了文學批評與文體學研究的方法。本文對于小說《隱形人》的分析進一步表明,以語言學理論為指導,以文學主題為旨歸的文本深度分析,或將成為文學批評或文體學研究獲得包容性增長的重要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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