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樂寧
(南京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7)
作為一名女性主義小說家、傳記作者、作家及評論家,弗吉尼亞·伍爾夫被認為是20世紀現(xiàn)代文學的文壇巨匠。她之所以享有盛譽,不僅因為她一生中創(chuàng)作出15部小說,還得益于她獨特的寫作風格——意識流。她將現(xiàn)代觀念和創(chuàng)新的寫作技巧巧妙融合,將英國文學推向了頂峰。
盡管弗吉尼亞·伍爾夫在現(xiàn)代小說領域中成就非凡,被認為是文學領域的先鋒,但是,人們對她及她作品的研究直到20世紀70年代后期才興盛起來。1972年,昆丁·貝爾的《弗吉尼亞·伍爾夫:一本自傳》的出版使人們逐漸關注弗吉尼亞·伍爾夫。自那時起,評論家、作家和專家們便開始研究她的個人生活和她的生活對她的寫作生涯、哲學思想和寫作技巧的影響。這些寫作技巧包括:意識流、象征主義和隱喻等。然而,除此之外,有一個觀點較有啟發(fā)性卻很少被提及和研究,那就是伍爾夫創(chuàng)新的女性主義觀點——雙性化理論。
出生和成長在父系社會的伍爾夫一生中都非常關注婦女的地位。那時的女性未受過教育,也無法外出工作,她們只得困守在家中,照料家中一切,只是為了讓男性生活舒適。因此,她們被稱為“家中天使”。在伍爾夫時代,傳統(tǒng)的維多利亞時期的女性被迫犧牲自己,委曲求全,她們總是呈現(xiàn)出溫柔和純潔的形象。很明顯,在那種情形下,受過良好教育的男性統(tǒng)領著知識界。作為一名女性,為了立文寫下女性的權利并據(jù)理力爭,伍爾夫只得通過吸收自身的男子特質消除那些“家中天使”的稱號。在《到燈塔去》中,拉姆齊夫人就是“家中天使”。她是19世紀婦女意識形態(tài)的完美肖像,而拉姆齊先生則是理性、教條男子和嚴父的化身。實際上,拉姆齊夫婦的各自身份都不盡完美,因為他們缺少另一性別的特質。因此,伍爾夫創(chuàng)造了另一個主要人物——麗莉·布里斯科。這一人物打破了傳統(tǒng),將男、女兩種性格特質完整地融合,最終呈現(xiàn)出真實的自我及伍爾夫對于藝術和生活的期望。
維多利亞時期,社會上設立了許多可見與不可見的規(guī)則、限制,對待男、女兩種性別也有極大不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女性只是充當繁衍下一代、負責洗衣做飯、照顧孩子的工具。此外,她們必須服從丈夫,聽從丈夫的一切指令。然而,男性不管在家庭還是在社會中,都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在父系社會里,男性的優(yōu)越性及對女性的鎮(zhèn)壓沖擊著女性,但同時鼓勵和刺激著女性進行斗爭和反擊,這便促使許多女權主義運動的興起。
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伍爾夫提出了雙性化理論的概念。她說道:“我們每個人內心都有兩種力量驅使,一種是男性的,一種是女性的;在男性的腦中,男人支配女人,而在女性的腦中,女人支配男人。最普通和舒適的存在形式便是兩者和諧共存,精誠合作。男性必須讓他腦中的女性力量發(fā)揮作用;女性必須與她腦中的男性力量交流??聽柭芍卧f偉大的思想是雙性化的,也許正如此?!?/p>
這一解釋表明,伍爾夫認為人類的完美狀態(tài)是男性、女性相結合。她強調兩極和諧,這點與老子的“陰陽”理論不謀而合。中國古代哲學家老子提出,世界萬物都包含兩種極端,一種是代表女性特點的陰,另一種是具有男性特質的陽。這兩種帶有互補性的極端不斷相互作用,產(chǎn)生和諧。
生活在一個男性主宰的社會里,伍爾夫親眼見證了女性遭受的歧視和不公。此外,那個時代的一切都遵循父系法則:男性是世界的中心,而女性只能被驅逐到世界的邊緣。深感沮喪、悲傷不已的伍爾夫用一生見證了那樣的不平等對待。在父系社會里,女性受到的教育極少,她們只能待在家里,做一些永遠做不完的家務活。更嚴重的是,她們幾乎沒有自己的工作,也沒有獨立的收入。由于缺少接觸現(xiàn)實世界的機會,她們極度缺少生活經(jīng)驗。伍爾夫所遭受的痛苦和她見證的其他女性的遭遇促使她尋求解脫,將女性從痛苦中釋放出來。
在女性特征方面,整部小說以兩個女人——拉姆齊夫人和麗莉·布里斯科為中心。她們兩人都有著獨特的個性和魅力,尤其是拉姆齊夫人。維多利亞時代,自我犧牲、忍辱負重、忠貞不渝是真正女性的特質。那一時期的女性只能被禮節(jié)束縛。在《到燈塔去》中,拉姆齊夫人就是這種傳統(tǒng)的典型擁護者。
拉姆齊夫人學習維多利亞女王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形象,竭盡全力成為丈夫至愛的妻子、關心孩子的母親和體貼周到的女主人。盡管周圍人都崇敬和愛戴她,她卻在一點點地失去真實的自己。讀了這本小說,我們可以看出,拉姆齊夫人總是希望為社會作出貢獻,幫助身陷貧窮、鰥寡孤獨等人,但父系社會的習俗并不允許她這樣做。因此,她唯有在家用餐時才能談及這些想法。更糟的是,為了確保她的丈夫甚至所有男性的優(yōu)越地位,拉姆齊夫人竭盡全力犧牲自我、克制自我。她始終覺得很難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看清真實的自己。正如約翰·斯圖爾特·穆勒在《裙釵的附屬地位》中提及的:“女性從小到長大成人都是為別人生活的,生來便是否定自我,舍棄自己獨立的生活而屈從于他人的感情?!保谞?,141)這本小說以拉姆齊夫人的婚姻觀為例,她認為:“婚姻就好像內心充斥著兩種情感,其中之一是深刻的情感,這比男性對女性的愛更重要,更有說服力,也更能影響人。這種情感會在襁褓中滅亡,被這些幻想沖昏頭腦的人注定遭周圍人嘲笑,被花環(huán)點綴裝飾?!保ㄎ闋柗?,1994:72)這種情形下,人們當然不能實現(xiàn)真實的自我。更糟的是,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種婚姻將壓制婦女表達真實自我的意愿,甚至逐漸泯滅這種意愿。然而,拉姆齊夫人腦中深深根植著傳統(tǒng)的女性角色,她深信這條路無論多困難,都是所有女性必須經(jīng)歷的。
2.3.1 社會邊緣的形象
拉姆齊夫人是彼時一位傳統(tǒng)的女性形象,她幾乎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卻被社會傳統(tǒng)深深約束。與拉姆齊夫人不同,麗莉·布里斯科長相平平,言行古怪,甚至有點像異教徒,身處中年的她仍然單身。由于沒有家庭,她自然不需同拉姆齊夫人一樣將自己局限在條條框框的約束中。相比拉姆齊夫人而言,她毫無魅力,長相平庸,卻熱衷于繪畫這片男性支配的領域。因此,在充滿性別歧視的社會中,生活對于她而言是一項挑戰(zhàn),尤其她還缺少真正女性該有的美貌,以及奉獻和犧牲精神。很快,麗莉·布里斯科便被驅逐到社會邊緣的處境之中。
2.3.2 社會整體的形象
萬事都有正反兩方面。被驅逐到社會邊緣的麗莉·布里斯科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思考、觀察甚至發(fā)展藝術生涯。這為她將來實現(xiàn)自我、取得成功奠定了基礎。
在小說《窗》的第三部分中,麗莉·布里斯科回到拉姆齊先生家,試圖完成很久以前未完成的畫,而拉姆齊先生緊隨其后。盡管有些惱怒和反感,但麗莉仍然淡然地支起了她的花架。早在拉姆齊先生生前,麗莉就有些反感他,她仍清晰地記得拉姆齊先生是怎樣頻繁地對拉姆齊夫人索求同情,拉姆齊夫人又是怎樣為之精力衰退的。因此,麗莉不愿扮演傳統(tǒng)的女性角色。拉姆齊先生對于同情的渴望與日俱增,麗莉·布里斯科的反抗心理也日益強烈。最終她選擇以沉默不語來反抗。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麗莉成為新型女性的決心,她能夠勇敢地打破傳統(tǒng)形象,追求自己的新身份。
當然,在成為藝術家的夢想道路上,麗莉也打破和否決了許多規(guī)矩。這些規(guī)矩被那個特殊時代的人視如珍寶,它們如婚姻、職業(yè)一樣真實存在且必須擁有。如上所述,盡管拉姆齊夫人的婚姻令人窒息,她仍然認為那是必經(jīng)之事。然而麗莉卻不這么認為,作為一名中年婦女,她仍然單身,并且不愿結婚。因此,當她和拉姆齊夫人聊天并且希望得到拉姆齊夫人堅定的回應時,結果讓她失望透頂。拉姆齊夫人如此看重美貌和婚姻,以致她不愿鼓勵麗莉堅守自己的信念,反而讓麗莉重視自己的外貌,甚至企圖為麗莉安排婚姻。她還試圖勸說麗莉放棄繪畫事業(yè),成為一名普通的女性。因此,交談后的麗莉矛盾萬分。一方面,她尊敬和愛戴拉姆齊夫人,更重要的是,她欽佩拉姆齊夫人,重視拉姆齊夫人的觀念。另一方面,她深愛繪畫,難以放棄。在兩個女人間達不成一致時,她們只有通過男人的眼睛理解彼此,這正是麗莉不能解決困境,不能徹底理解拉姆齊夫人的原因。麗莉眼中的拉姆齊夫人與班克斯先生眼中的一樣,是一位美麗端莊的賢妻良母。然而這僅是她形象的外在罷了,在她的外在之下,拉姆齊夫人熱情洋溢,勇敢無畏。但這些性格只能深埋在她心中,并漸漸湮沒。對于拉姆齊夫人的不解,麗莉心中充滿困惑,但她一直覺得:“拉姆齊夫人深深存在于所有女性的腦海和心中的每個房間。正如王室墳墓中的珍寶和刻有神圣銘文的藥丸,當人們能夠取出它們,它們便能教會人們一切。然而人們永遠不會公開呈現(xiàn)這些東西,更不會將其公布于世。摯愛抑或投機者究竟通曉了什么樣的藝術,才能借此推開所有門,進入到那些秘密的房間中?”(伍爾夫,1994:37)但實際上麗莉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藝術,這再一次證明了溝通的困難,而這一困難正是找到女性真實自我的關鍵問題。
這樣的窘境困擾麗莉長達十年,小說將近結束時才有了轉折點。拉姆齊夫人死后,拉姆齊先生向麗莉尋求安慰和同情。由于麗莉不愿意安慰和同情拉姆齊先生,她便轉移話題以避免尷尬。令人吃驚的是,拉姆齊先生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情緒高漲。麗莉總為自己沒能承擔女性義務而愧疚,見拉姆齊先生精神狀況不錯,不免有些寬慰。自那以后,麗莉逐漸意識到,受迫于父系社會的境況,獨立的女性觀念和傳統(tǒng)的女性角色之間存在矛盾沖突。正因這些矛盾沖突,她才覺得拉姆齊夫人神秘、難以理解。從那時起,麗莉敢于像女性一樣面對生活的經(jīng)歷和情感。同時,她也找到了拉姆齊先生的美德,尤其當拉姆齊先生開始改變對待生活和一切的態(tài)度時,她發(fā)現(xiàn)拉姆齊先生是個自信、實際、追求真理、渴求知識的男人。
經(jīng)歷了這些,麗莉理解了拉姆齊夫婦在父系社會必須面對的困難,也開始尋找這對夫婦身上的真實性格。這些性格后來成為麗莉性格的一大部分。在小說第一部分,由于從未接受過專業(yè)的繪畫教育,并且沒有能夠效仿的女性畫家,麗莉沒有自信完成拉姆齊夫人留下的畫。然而,在十年的探索之后,她被拉姆齊夫人對周圍人的慷慨熱情和拉姆齊先生對真理的不懈追求所鼓舞,最終拿起畫筆,優(yōu)雅地完成了畫作。這標志著她職業(yè)生涯和自我實現(xiàn)的成功。
19世紀維多利亞女王時代,英國日益繁華,隨著科技、交通和教育的飛速發(fā)展,人們的生活方式也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那時,維多利亞女王將自己開始塑造成了女性劣于男性的典型。此外,她還認為女性的首要工作就是在家撫育下一代,相夫教子。在這種觀念下,社會被分成不同等級,每個人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在這樣的社會規(guī)定中,男人必須是社會和家庭的中心,而女人只能局限在家中,追隨男人,并聽從指揮。
顯而易見,在這種典型的父系社會中,女性幾乎不能接受教育,更別說擁有社會化的機會。在那種情況下,女性幾乎沒有工作和獨立收入,她們只得依靠自己的丈夫。女性變得窮困潦倒,沒有機會接受教育,也沒有足夠的生活經(jīng)驗,逐漸落入嚴重困境。因此,女性逐漸失去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和充分表達自我的能力。
作為一位出生和成長在那個時代的女性,伍爾夫的生活經(jīng)歷和她細心的關注、縝密的分析促進了她啟蒙式的女權主義觀點的提出。在父系社會中,她見證了周圍許多女性遭受的不公,尤其是她母親。伍爾夫認為,她母親是一位典型的傳統(tǒng)女性。作為一個盡職的妻子,她一直以來忍受著丈夫,從無半句怨言。作為一名有愛的女性,她有條不紊地照顧著八個孩子,為他們提供世上最美的一切,即給予他們物質上的愛。作為一位貼心的主人,她竭盡所能犧牲一切,只為滿足客人。另一方面,盡管伍爾夫的父親極富理性,拘泥呆板,卻勇于追求真理和夢想。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伍爾夫總是矛盾重重,迫切想要解決一切問題并找到真實的自己——要么像她母親一樣當傳統(tǒng)女性,要么像她父親一樣做職業(yè)人士。
由于細心觀察,積累生活經(jīng)驗,伍爾夫發(fā)現(xiàn)解決性別問題最合適的方法是將男性和女性的個性特點相融合,成為一個新的整體,并保持整體和諧。當然,這種特殊理論主要歸功于伍爾夫的父親,因為父親給予她良好的教育。在書房里,她從父親收集的大量書籍中學到了許多知識,并獲得了諸多靈感。
不可否認的是,伍爾夫對于女權主義的貢獻在于她的雙性化理論。她提出,解決性格不公的理想方法不在于判決性別本身的優(yōu)劣,而在于兩個性別如何和諧共存。這是伍爾夫女權主義觀點的精髓,也充分展現(xiàn)在小說中。例如,在拉姆齊夫人講述給詹姆斯的《漁夫和金魚》故事中,拉姆齊夫人清晰地闡述了這種觀念。據(jù)說,有一天,一位漁夫抓到一條金魚,金魚乞求他放生。作為交換,金魚將完成他所有的夢想。所以當漁夫告訴他妻子時,他妻子想出了各種要求,其中包括讓自己成為女王。最終,那個女人成為世界的中心,掌控世界萬物,包括男人。她甚至將自己的丈夫驅逐出了宮殿。如伍爾夫所描述,這個故事是以反諷的語氣敘述的。故事中蘊含著對女性壓迫男性的否認,這道出了伍爾夫的真實情感。兩種性別的顛覆并非理想的解決方案,也注定遭受失敗。只有兩種性別和諧共存,社會才會更加美好、更加光明。
作為現(xiàn)代小說領域中的文學巨匠,伍爾夫成就非凡。許多現(xiàn)代女性主義批評家都對她表示感激。例如,瑪麗伊格爾頓稱伍爾夫為“當代辯論的開國之母”。
伍爾夫不僅是一位著名的小說家,還是女權主義作家的先驅。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是她一生的關注,也是她文學作品的一大主題。在《到燈塔去》中,她見證了一位真實女性的逝去:拉姆齊夫人擁有忠心、虔誠和純潔的美德,她傾注一生于傳統(tǒng)價值觀上,犧牲自己,服務他人。然而,不管怎樣,我們也見證了新的女性身份——麗莉·布里斯科的出現(xiàn)。她勇氣可嘉,敢于反抗社會準則,實現(xiàn)成為藝術家的夢想。麗莉被人們當做伍爾夫的完美肖像。作為一名女性作家,在追求自己事業(yè)的過程中,她毫無疑問地經(jīng)歷了許多矛盾沖突。她的父母,在小說中被描述成拉姆齊夫婦,在性格上相互排斥。她的母親是當時女性的典型,也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理想女性,促使伍爾夫犧牲自己。她的父親是當時男性的典型,則促使伍爾夫實現(xiàn)自我。這兩種情形使伍爾夫疑惑不已,并陷入窘境,因為不管偏向哪種都是對另一種的否定。幸運的是,一段時間后,伍爾夫逐漸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真實性格——兩種極端性別的融合。雙性化視野不僅是女權主義觀點的偉大發(fā)現(xiàn),還是實現(xiàn)男女性別平衡,創(chuàng)造社會和諧的理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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