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佩華 范莉莉

摘要：團隊沖突和決策質量是當前學術界研究的熱點問題，但由于“任務沖突——決策質量”之間的關系始終不明確而使相關研究陷入了“瓶頸”。本文以任務沖突為起點，運用行為實驗方法研究了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的影響過程，結果發(fā)現(xiàn)任務沖突引發(fā)的關系沖突是致使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關系不明的關鍵，關系沖突的存在會對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的關系產生較大的負面影響。實驗同時證明，信任可以有效緩解任務沖突向關系沖突的轉化；并且在高信任狀態(tài)下，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具有顯著的正向關系。

關鍵詞：信任；任務沖突；關系沖突；決策質量

中圖分類號：C9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5192（2014）06003106doi：10.11847/fj.33.6.31

The Effect of Team Task Conflict on Decisionmaking Quality

and the Role of Trust in the Effecting Process

DAI Peihua1，2， FAN Lili1

（1.School of Economics & Management， 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 Chengdu 610031， China； 2.School of Economincs， Chongqing Tech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67， China）

Abstract：Team conflicts and decisionmaking quality are the hot issues in the academic circles， but the uncertaint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ask conflict and decisionmaking quality” make the relevant researches into bottleneck. This thesis taking the task conflict as the starting point， researches the influencing process of task conflict on decisionmaking quality by using the behavior experimental method， and finds that the relationship conflict evoked by task conflict is the cause of the uncertain relationship between task conflict and decisionmaking quality. The relationship conflict has a negative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ask conflict and decisionmaking quality. The experiment results also demonstrate that trust can block the task conflict transforming to relationship conflict effectively， and in the high trust situation， task conflict has positive effects on decisionmaking quality.

Key words：trust； task conflict； relationship conflict； decisionmaking quality

1引言

戰(zhàn)略決策與企業(yè)的生存發(fā)展息息相關。但由于戰(zhàn)略決策的非常規(guī)性、不確定性使得戰(zhàn)略決策過程往往充滿了沖突和摩擦。因此，如何正確認識團隊沖突對決策質量的影響；如何進行沖突管理使之有利于決策質量的提高，是戰(zhàn)略決策團隊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根據(jù)前人的研究成果，團隊沖突有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之分[1]。任務沖突是對任務內容存在分歧和爭論，關系沖突則是指人際關系的緊張和對立。關系沖突總是對決策質量產生負面影響[2～4]；而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的影響卻不明確。一方面任務沖突能促使信息交流，激發(fā)新的觀點，提高決策質量[2，3]；但另一方面任務沖突也會引發(fā)成員間情感上的沖突，破壞團隊和諧關系，從而阻礙決策質量的提高[5]。至今為止，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自相矛盾的影響一直存在，但卻很少得到學者們的正視。學者們往往只根據(jù)自己的研究思路進行分析，重視其中一面，而忽視另一面。這種研究現(xiàn)狀使得任務沖突對團隊決策質量的研究結果比較片面，缺乏強有力的說服力，遲遲不能為決策團隊亟待解決的問題提供相應的方案。

本文認為，要厘清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的關系，首先要將兩種矛盾的觀點都納入研究的范疇，全面分析任務沖突在決策過程中的影響機理。只有了解這一影響過程，才能尋找合適的方法去解決問題。因此，本文將首先以任務沖突為研究起點，通過行為實驗方法去研究任務沖突在決策過程中的影響機理；然后在此基礎上引入信任這個情境因素作為調節(jié)變量，研究信任對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調節(jié)作用，以及在不同信任狀態(tài)下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的關系。其研究結果將為戰(zhàn)略決策團隊如何進行正確的沖突管理以提高決策質量提供一定的借鑒。

2理論回顧以及假設的提出

2.1任務沖突在決策過程中的影響

沖突研究由來已久。早期普遍奉行“沖突有害論”，認為團隊沖突會導致壓力和敵對狀態(tài)，致使團隊工作績效和滿意度降低，在團隊成員互動中應盡量避免沖突。后來隨著實證研究的發(fā)展，團隊沖突的正效用逐漸被研究者認識和發(fā)現(xiàn)，認為團隊沖突在某些情況下可以提高團隊的決策質量和工作績效。

眾多的學者以Jehn[1]的沖突類型劃分為基礎，從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兩個維度對沖突對團隊績效的影響展開了大量的研究。學者們普遍認為關系沖突總是產生負面影響，它可能引發(fā)團隊成員憤怒、緊張、焦慮、壓力、挫折感等負面情緒，從而造成成員對工作滿意度降低、動力不足和工作績效下降[2，3，6]；而對任務沖突的影響到底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至今學術界仍有較大爭議。一些學者通過實證認為任務沖突會促使團隊成員交換不同背景的知識和工作信息，激發(fā)新的觀點以提高團隊決策的質量，還能通過交流澄清彼此的誤解增加對工作和彼此的認同與了解，提高團隊成員工作績效和滿意度[2，7]；但同時一些研究也指出，任務沖突會在一定情況引發(fā)成員間的情感上的沖突，關系沖突帶來的成員之間消極不和諧的氣氛會使成員協(xié)作互動過程受到損害，使原本構建起的良性信息互動在團隊不良情緒的影響下受到抑制，最終導致團隊績效的下降[8]。

從以上團隊沖突的相關理論可以看出，學者們至今為止仍然不能對任務沖突和團隊決策績效之間的關系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為了全面分析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的影響機理，本文將以上兩種矛盾的觀點都納入研究的范疇，做出以下的分析和假設。

任務沖突是指團隊內部成員對于任務的內容、目標及工作流程產生的爭論或意見分歧。關系沖突是指團隊內部由于個人特殊偏好的差異（如價值觀、信仰、人格）所導致的人際關系上的壓力與個人的沮喪感。在沖突互動過程中，理性和情感不可能截然分開。即使團隊成員之間只是就任務內容存在意見分歧，但也可能因為一系列的“錯誤歸因”而導致關系沖突。在團隊討論中，成員經常會評判別人的“反對意見”是源于內因還是外因，并評估別人意見的完整性和精確性。在這種歸因過程中，當他們認為別人的反對意見是由其他成員的問題，而不是自身問題造成的[8]，或反對意見中存在隱藏的意圖時[3]，任務沖突就會通過有偏見的信息加工（Biased Information Processing）和自我實現(xiàn)的預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y）導致人身攻擊，引起成員之間情感上的沖突。錯誤的歸因使關系沖突成為了任務沖突的“影子”[8，9]。多位學者也通過實證證明了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存在正相關關系，并且相關系數(shù)較高[5，9]。因此，本文假設如下：

假設1團隊任務沖突與關系沖突正相關，即任務沖突程度越高，關系沖突的程度越高。

多數(shù)學者都認同任務沖突具有提高決策質量的潛力[10]。因為任務沖突可以促使成員將各自擁有的信息在團隊中分享，提高信息交換量，促使成員更加深刻地了解任務背景和目標，仔細思考各種可供選擇的方案，最終做出高質量的決策或提出創(chuàng)新的任務解決方案[4，11]。

但關系沖突在眾多學者眼中都是絕對有害的，它總是會降低團隊的決策績效，破壞團隊成員的工作態(tài)度。當任務沖突發(fā)生時，關系沖突引發(fā)的憤怒、緊張、懷疑、焦慮等負面情緒會使成員花大量時間去處理人際關系，而不是和任務相關的問題；針對任務的深層次信息加工活動將在較大程度上受到抑制，導致團隊決策質量的下降[12]。另外，在負面情緒的影響下，團隊成員會堅持個人狹隘的觀點，而忽視通過任務沖突挖掘出來的有效信息，致使有效信息的整合和加工受阻，共同決策質量下降[13]。因此，本文假設如下：

假設2關系沖突對任務沖突與決策質量的關系具有負向調節(jié)作用。2.2信任的調節(jié)作用

一些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對任務沖突的錯誤歸因是造成任務沖突引發(fā)關系沖突的關鍵[8]。而之所以會造成錯誤歸因，在很大程度是因為成員之間缺乏信任[14]。當團隊中某個成員不信任其他成員時，就很容易將別人一些模棱兩可的沖突行為當作是有險惡居心的，并通過自己的行為傳達出不信任；其他成員感知到這種不信任，也會回報以不信任。在這樣一種不信任的氛圍中，往往會產生錯誤的歸因，使得任務沖突急速轉化為關系沖突。由此可見，團隊內部的信任對團隊成員如何解釋其他成員的沖突行為，對防止任務沖突向關系沖突轉化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谝陨侠碚摚疚囊胄湃巫鳛檎{節(jié)變量，對沖突之間的關系、以及任務沖突與決策質量的關系進行了如下分析和假設。

信任是成員對團隊可靠性和專業(yè)性的信心。如果任務沖突引發(fā)關系沖突是基于對任務沖突的“錯誤歸因”，那么產生這種人際關系的背景——信任，就可以起到一定的調節(jié)作用。如果團隊成員互相信任，他們在面臨意見分歧時更容易就事論事，而不至于將表面的沖突歸因為個人攻擊或別有用心[15，16]；而如果團隊成員彼此不信任，他們就會傾向于負面地評價別人模棱兩可的行為，從而會引致關系沖突。Simons和Peterson[9]在研究中成功驗證了團隊內信任可以對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關系起到一定的負向調節(jié)作用。Peterson和Behfar[17]證實團隊內的高度信任可以緩沖關系沖突。社會困境、談判理論方面的大量博弈實驗研究也發(fā)現(xiàn)，人際信任是促成合作行為的重要因素。因此，本文假設如下：

假設3信任對任務沖突與關系沖突的正向關系具有負向調節(jié)作用。

如果假設3成立，即信任可以有效地遏制任務沖突向關系沖突的轉化，那么在高信任狀態(tài)下，團隊決策過程中任務沖突引發(fā)的關系沖突就會大大減少。隨著關系沖突的減少，其對團隊決策績效的負面影響也會大大降低，則任務沖突與團隊決策質量之間可能具有較顯著的正向關系。但在低信任狀態(tài)下，任務沖突還是會引發(fā)關系沖突，致使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的關系不明確。因此，本文假設如下：

假設4在信任度較高的團隊中，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具有正相關關系。

假設5在信任度較低的團隊中，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的關系不顯著。

圖1信任在沖突對決策質量影響中的調節(jié)作用

3研究方法與過程

本文擬采用實驗模擬戰(zhàn)略決策團隊的決策過程，并基于實驗數(shù)據(jù)和結果分析驗證上述假設。

3.1被試的選擇

本實驗共有120名被試，其中60名來自于我校3個不同學院的三年級的本科生。每個學院20名學生，然后按每個學院選一名學生的方法組成20個3人團隊，確保團隊中的3人彼此是陌生的。另外60名則是來自于我校同一學院同一專業(yè)的三年級本科生。實驗前一周，共有182名同一專業(yè)的三年級本科生在“信任”問卷上依次列出了5個他最信任的人，然后經專人對問卷調查結果進行組合，最終選出60名學生組成20個3人團隊，確保團隊中的3人彼此的信任度都較高。為避免性別的影響，3人團隊都由2男1女或1男2女組成。

3.2實驗任務

鑒于被試均為大學在校學生，不具備實際工作經驗和經營能力，因此本次實驗任務決定采用和戰(zhàn)略決策相似程度較高的求生類任務。求生類任務通常也是非常規(guī)的，需要的信息量大、不確定因素較多，又關系人員生死。任務假定團隊成員均為航天員，原計劃乘坐飛船抵達月球表面的母船集結地，但因為機械故障，飛船在離集結地200英里的地方迫降。在迫降過程中，很多儀器受損，只剩下15件完好的物品。航天員要想獲救，就必須盡快抵達母船集結地；因此團隊任務就是對這15件物品按其在抵達母船集結地的重要性進行排序，最重要的排“1”，其次排“2”，最不重要的排“15”。

3.3實驗設計

3.3.1實驗操控

本實驗操控對象是信任變量，實驗前測已經把被試分為髙、低信任組，每組包含20個3人團隊。

在正式實驗前，每名被試都會被告知團隊目標、計分方法以及實驗須知等。為了模擬戰(zhàn)略決策團隊每個團員掌握的信息、知識不同的狀況，在實驗中給予團隊每名被試的信息也不盡相同。有的信息是普通信息（即所有被試都擁有的信息），有的信息則是獨特信息（即只有某個被試所擁有的信息）。只有當所有信息都綜合在一起，團隊才能得出高質量的決策。每名被試有30分鐘的閱讀、理解、記憶信息的時間，期間不得互相交流。然后進入60分鐘的共同討論時間，被試可以充分交流彼此的信息，最終達成一致做出決策。

3.3.2變量的測量

本實驗需要測量的變量包括初始變量信任，過程變量任務、關系沖突，和結果變量決策質量。

信任量表是在Mayer等，McAllister[18，19]開發(fā)的量表基礎上加以修改而得，采用5點刻度，1表示程度很低，5表示程度很高。該量表共有6道題項，包括“我們可以相互討論工作中的困難，并且知道每個人都樂于傾聽”，“我相信我們團隊的成員不會馬虎了事，造成工作的困難”等。

為了更客觀地反映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強度，本研究沒有采用以往由被試填寫感知到的沖突強度量表的方法，而是讓兩名經過培訓的評分者來打分確定。評分者觀看團隊討論錄像片段，根據(jù)研究者提供的沖突強度評定量表和標準定義對沖突強度進行打分。沖突強度評定量表和標準定義是在Devine[20]開發(fā)的量表和標準的基礎上加以修改而得。

團隊決策質量是由團隊提供的對15樣物品的排序與最佳排序相比較而得出。對15種物品的正確排序由美國國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NASA）提供。將各團隊對某物品的排序號與該物品的正確排序號相減，得出一項差值，再將15項差值加總，加總值越少，則證明團隊的決策質量越高。

4研究檢驗

4.1信任量表、評分者信度分析和實驗控制檢驗結果

信任量表6個題項的信度測量值Cronbachs α= 0.896，大于量表信度的要求值0.7，表明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對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評分者信度采用肯德爾W系數(shù)進行檢驗，其中關于任務沖突的檢驗結果為：卡方為0.612，p=0.434>0.05，表明兩位評分者對任務沖突的評分具有一致性；關于關系沖突的檢驗結果為：卡方為0.17，p=0.895>0.05，表明兩位評分者對關系沖突的評分具有一致性，即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評分都具有評分者信度。

對調控變量信任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檢驗，以驗證實驗操控效果。髙信任組的信任分數(shù)M=4.43，SD=0.378；高于低信任組的信任分數(shù)M=3.53，SD=0.361。對兩組數(shù)據(jù)作t檢驗，結果t統(tǒng)計量的顯著性概率p=0.000<0.001，顯示兩組的信任程度存在顯著差異，由此表明實驗中對信任的控制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4.2數(shù)據(jù)匯聚

本研究中的團隊信任變量需要按照點轉換一致模型由個體數(shù)據(jù)聚合到團隊層次。先讓每個成員依據(jù)信任題項逐一打分，然后將同一團隊中各成員在某一題項上的得分加總平均，作為該題項在團隊層次的分數(shù)。而個體數(shù)據(jù)是否可匯聚成團隊層面的數(shù)據(jù)的絕對前提是組內一致性程度高，組間存在顯著差異。這就需要通過計算組內一致性系數(shù)rwg和ICC（1）、ICC（2）來進行分析。決定數(shù)據(jù)是否進行匯聚的分界線是rwg >0.70，ICC（1）>0.05和ICC（2）>0.50[21，22]。本研究計算出團隊信任的rwg為0.83，p<0.05； ICC（1）和ICC（2）分別為0.16和0.69，p<0.01，都達到了匯聚的條件。這表明本研究中可以把成員的信任從個體數(shù)據(jù)匯聚成團隊層面的數(shù)據(jù)。

4.3假設驗證

本文采用SPSS 19.0統(tǒng)計軟件對數(shù)據(jù)進行整理和分析，通過相關和回歸的結果對上文中的假設進行檢驗，并對假設做出判斷。

4.3.1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關系

以團隊任務沖突為自變量，對因變量關系沖突進行回歸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團隊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β值為0.491（sig.<0.01），且F值為12.052（sig.<0.01），說明團隊任務沖突對關系沖突的正向影響非常顯著。因此假設1通過了驗證。

4.3.2關系沖突對團隊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的調節(jié)作用

在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對決策質量的回歸中，關系沖突對決策質量的調整R2為0.894，說明決策質量的89.4%可由關系沖突來解釋；其β值為-0.934（sig.<0.001），且F值107.001顯著（sig.<0.001），所以關系沖突對團隊決策質量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在加入“任務沖突×關系沖突”的回歸中，ΔR2為0.017，并且F值80.271顯著（sig.<0.001），這意味著增加交互項后，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的解釋增加了1.7%。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交互項β值為-1.096（sig.<0.05），意味著關系沖突在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具有顯著的負向調節(jié)作用，即假設2成立。

4.3.3信任對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調節(jié)作用

在任務沖突和信任對關系沖突的回歸中，信任對關系沖突的調整R2為0.678，說明關系沖突的67.8%可由信任來解釋；其β值為-0.748（sig.<0.001），且F值60.017顯著（sig.<0.001），所以信任對團隊關系沖突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在加入“任務沖突×信任”的回歸中，ΔR2為0.074，并且F值62.272顯著（sig.<0.001），這意味著增加交互項后，任務沖突對關系沖突的的解釋增加了7.4%。任務沖突和信任的交互項β值為-2.366（sig.<0.001），意味著信任在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之間具有顯著的負向調節(jié)作用，即假設3成立。

4.3.4信任對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的調節(jié)作用

為了進一步說明信任在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影響關系中的調節(jié)作用，本研究根據(jù)信任（均值±一個標準差）把團隊分為高信任組和低信任組，然后再分析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的影響。

在高信任組中，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的β值為0.757（sig.<0.01），F(xiàn)值為24.185（sig.<0.01），說明在高信任組中，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存在非常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但在低信任團隊中，任務沖突與決策質量的β值和F值都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在低信任團隊中，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不具有顯著的關系。因此假設4、假設5成立。

5結論與討論

本研究通過實驗檢驗了任務沖突對團隊決策質量的影響和信任在沖突之間以及在任務沖突與決策質量之間的調節(jié)作用，結果發(fā)現(xiàn)：（1）任務沖突與關系沖突正相關；（2）關系沖突對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的關系有負向影響；（3）信任對任務沖突和關系沖突的正相關關系有負向影響；（4）在高信任組，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之間具有顯著的正向關系。

假設1、2的驗證結果說明了任務沖突對團隊決策質量的影響機理。任務沖突會引發(fā)關系沖突，而關系沖突會破壞任務沖突提高決策質量的潛力，對任務沖突和決策質量的關系產生負面影響，這就致使任務沖突對團隊決策質量的關系不明確。

面對任務沖突會引發(fā)關系沖突這一關鍵問題，假設3的驗證結果證明引入的調節(jié)變量信任可以有效地起到緩解任務沖突向關系沖突轉化的作用。信任總是和仁慈、忠誠等聯(lián)系在一起，因此當團隊成員在決策過程中發(fā)生意見上的分歧時，彼此的信任感能防止對分歧產生歪曲理解，起到關系“潤滑劑”的作用。假設4的驗證結果說明在高信任狀態(tài)下，由任務沖突引發(fā)的關系沖突會大大減少，對決策質量的負面作用也會減少，因而任務沖突與決策質量之間會呈現(xiàn)出正相關關系。

以上實驗結果對決策團隊而言有著非常重要的實踐意義。該實驗結果意味著如果決策團隊內部能夠構建起信任的氛圍，就可以以最小的關系沖突的負面作用為代價，實現(xiàn)任務沖突對決策質量的正面作用。也就是，只要團隊內部的信任度比較高，刺激任務沖突能夠提高團隊的決策質量。因此，對于決策團隊而言，除了通過理性的規(guī)則，還應該設法增進團隊成員之間的信任，從感性方面盡量發(fā)揮任務沖突的積極作用，盡量減少任務沖突向關系沖突的轉化，最終提高決策質量。

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實驗方法只能是對戰(zhàn)略決策團隊決策過程的一個模仿，實驗操控較多，不能完全真實地反映管理團隊的決策現(xiàn)狀，而且實驗數(shù)據(jù)畢竟較少，結果可能不具有普適性。以后可以通過大范圍的深度訪談以及問卷調查方法對現(xiàn)實中的戰(zhàn)略決策團隊作更深入的實證研究，以彌補本實驗研究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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