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杰
(1.忻州師范學院中文系,山西忻州034000;2.蘇州大學文學院,江蘇蘇州215006)
試述陳廷敬“和聲以鳴盛”詩歌特點的體現(xiàn)及形成原因*
張瑞杰1,2
(1.忻州師范學院中文系,山西忻州034000;2.蘇州大學文學院,江蘇蘇州215006)
陳廷敬不僅是清初重臣,也是清初重要的詩人,其詩集中存有大量紀恩、頌圣等應(yīng)制之作以及抒寫“相臣心事”的述懷之作,此類詩歌思想情感雅正平和,風格雍容典雅,形成了“和聲以鳴盛”的創(chuàng)作特點。究其原因其創(chuàng)作特點形成與其臺閣身份、儒家詩教觀以及個人的性情經(jīng)歷均有關(guān)系,客觀上開啟了清詩“格調(diào)”之風。
陳廷敬;和聲以鳴盛;詩歌特點
陳廷敬(1640—1712年),字子端,號說巖,晚號午亭,山西澤州人。清順治十五年(1658年)中進士。歷任工部尚書、戶部尚書、吏部尚書及刑部尚書,兼管修書總裁事務(wù)。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晉文淵閣大學土。陳廷敬不僅是清初重臣,也是清初重要的詩人。晚年親自刪定編成《午亭文編》五十卷(《四庫全書存目》為《尊文堂集》八十卷)。陳廷敬亡后,陳壯履將其父晚年詩稿輯成《午亭文編第二集》三卷,前后共有詩歌五十三卷,散文百余篇。
《四庫全書總目》稱陳廷敬為“文章宿老,人望所歸,燕許大手,海內(nèi)無異詞焉,亦可謂和聲以鳴盛者矣。”[1]“燕許”是初盛唐之際的燕國公張說、許國公蘇颋的并稱,這里借“燕許”既指陳廷敬政治地位顯赫,又言其詩歌名望之高,暗含“臺閣”之意味。“和聲以鳴盛”乃“天將和其聲而使鳴國家之盛。”(韓愈《送孟東野序》)之簡稱,可謂“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禮記·樂記》)的體現(xiàn)。歷來學界對“臺閣”詩歌評價不高,認為此類詩歌較為平庸乏味,內(nèi)容多粉飾太平、歌功頌德之作,風格看似雍容典雅,實則陳陳相因,影響所及后人幾乎對陳廷敬詩歌一字不提,這與其在清初詩壇的真實地位不相符合。陳廷敬存詩共有2 600余首(不含四庫全書本《午亭文編》五十卷曾刪去的90余首)。詩集中具有“和聲以鳴盛”的紀恩、頌圣的應(yīng)制之作以及抒寫“相臣心事”的述懷之作較多,占全集的九分之一,大約三百首。本文試圖在研讀《午亭文編》的基礎(chǔ)上,分析陳廷敬“和聲以鳴盛”創(chuàng)作特點在詩歌中的體現(xiàn)及其形成原因。
陳廷敬“著述大抵和平深厚,當時咸以大手筆推之?!逼湓娮诙鸥?,論詩與神韻派王士禛不合,二人“分途競爽,雖就其才力之所及,蹊徑不無稍殊,而要為和聲以鳴盛則固無異軌也?!盵2](卷首提要)陳廷敬與王士禛分別從不同的方面,抒寫著王朝盛世之景象,客觀上起著維護封建統(tǒng)治秩序的作用。陳廷敬詩歌以律詩和古體詩為主,主旨正大光明,思想情感“雅正平和”,風格清醇典雅、平正醇實,語言高華整麗,較少奇絕險怪之風。表現(xiàn)出來多是君明臣賢、政治清明的王朝盛世景象,如《侍宴外藩郡王賜石榴子恭紀》詩云:
仙禁云深簇仗低,午朝簾下報班齊。侍臣蚤列名王右,使者曾過大夏西。安石種栽紅豆蔻,火珠光迸赤玻瓈。風霜歷后含苞實,只有丹心老不迷[2](卷十)。
康熙十七年(1678年)陳廷敬應(yīng)召在懋勤殿參與外藩覲見康熙帝,奉命應(yīng)制而作??滴醯壅b詩“風霜歷后含苞實,只有丹心老不迷”后,大加贊賞,命撤御膳并石榴子以賜陳廷敬,這首詩就是寫賜石榴子時的心情。是詩通過場面之恢弘,儀式之隆重,突出帝王之雍容華貴與威嚴氣勢??滴醯巯矚g此詩不僅因其寫出了王朝的恢弘氣度,而且更是“和聲以鳴盛”外在氣象下的“丹心老不迷”的忠君情懷。陳廷敬為官多年,兢兢業(yè)業(yè),甚得帝王賞識,多次蒙恩獎賞,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作有《臣詩迭蒙圣恩獎賞,毎聆天語感激之下涕淚零落,累日愧悚恭紀以詩》,詩云:“拋殘綺語文焉用,老罷丹心事可論。一飯不忘如杜甫,平生無憾勝虞翻[2]18。該聯(lián)是對康熙十七年(1678年)帝王褒獎自己“丹心老不迷”的追述與回憶,既表現(xiàn)出自己如杜甫般一飯未嘗忘君的忠君情懷,希望捧出一片赤誠丹心獻于帝王,同時又抒發(fā)自己位極人臣的滿足以及對帝王知遇之恩的感激之情。即便在重病垂危之時,陳廷敬猶感念“君恩山岳重,何日再朝天”(《病中作三首》)。此外,如作于康熙帝南巡期間的組詩《南巡歌》十二章,陳廷敬每奉諭旨則作歌一首,主要圍繞帝王的重要言行展開論述,歌頌康熙帝英明有為,躬親政務(wù),文字典雅,格律嚴謹。徐干學論陳詩說:“固已備古近之體裁,極抒寫之能事,煌煌乎雅頌之遺,所以黼黻當世而潤色鴻業(yè)?!盵3]導揚風雅,潤飾王朝鴻業(yè),反映君明臣賢、政治清明的盛世景象既是陳廷敬身為臺閣之臣的職責所在,也是其內(nèi)心真實的情感。類似的詩歌還有許多,如《朝會燕饗樂章十四篇》《賜玻璃器大小十四恭紀》《賜玻璃器大小十四恭紀》《北征大捷功成振旅凱歌二十首》《圣武雅三篇》等。
陳廷敬“和聲以鳴盛”的詩歌創(chuàng)作特點不僅體現(xiàn)在上述紀恩、頌圣等恭和之作,而且還體現(xiàn)于其抒寫“相臣心事”的述懷以及朋友間唱和之作,如《發(fā)金陵登燕子磯》詩云:
燕子飛時磯上過,石頭牛首近如何。六朝舊壘山千點,萬古長江海一波。烽火幾曾燒野草,樓船終不礙漁歌。只今虎踞龍盤地,北拱神京王氣多[2]20。
燕子磯北臨長江,處于南京幕府山的東北角。詩人登臨有著“萬里長江第一磯”之稱的燕子磯頭,看著腳下波濤如怒的江水,不覺引發(fā)詩人的無限感慨,發(fā)思古之幽情,古今對比中見出當今王朝的盛世氣象。頷聯(lián)頸聯(lián)兩相對比,往昔六朝帝業(yè)之輝煌不再,今日四海一統(tǒng)九州清晏,昔日烽火連綿民不聊生,今日圣主南巡皇恩浩蕩,但又不妨百姓生活,從中道出對帝王的敬仰之情。整首詩氣象闊大、胸懷古今、氣勢雄渾,有相臣之氣概。當然,不可否認詩歌中有點綴生平、恭和盛世之意,但要看到只有處于高官位置的陳廷敬才會有這樣闊達的胸襟,這種氣量,這是需要歷練的,縱觀清初康熙一朝,能寫出如此氣勢,沉雄闊達的詩作是不多見的。又如《贈孝感相公》詩云:“致君慕堯舜,自此見施設(shè)。銅扉半夜開,沙堤帶月出?!鄙虻聺撛凇肚逶妱e裁集》中評價該詩具有濃厚的相臣意味,“兵戎未停,瘡痍滿野,而以為民請命望之相臣。”同時又言“其吐辭可上追燕、許?!盵4]認為陳廷敬詩歌風格與唐玄宗時燕國公張說、許國公蘇颋相近,氣象渾厚。此外,如《晉國》《南旺分水行》《夏日遣興四首》《過揚子江》等均為類似風格,詩風氣象闊大、沉雄渾厚。陳廷敬晚年刪定詩集而成《午亭文編》,曾將其送呈康熙帝御覽,康熙帝認為陳廷敬“各體詩清雅醇厚,非集字累句之初學所能窺也”,于是作詩賜陳廷敬云:“房姚比雅韻,李杜并詩豪。何似升平相,開懷宮錦袍。”[5]49帝王作詩褒揚臣子已屬殊榮,詩中康熙帝將陳廷敬在賢能上比之為唐代名相房玄齡和姚崇,在詩歌上將其比之為享譽千古的詩人李白、杜甫更是破格恩典。陳廷敬對康熙帝此次賜詩的榮耀一直津津樂道,其在給江都詩人史申義詩集《過江詩》作序時有云:“上嘗有是言矣,賜廷敬詩序有曰:‘清醇雅厚,非積句累字之學所能窺也。’于戲,此風雅之本原,詩人之極致,廷敬何足以當之!”[2]37是序雖以謙遜口吻說出,但在字里行間時常溢出其歡喜欣慰之義,頗有“夫子自道”的意味。當然,陳廷敬受康熙帝恩遇隆盛,“五十余年荷國恩”,他對王朝的贊揚、對盛世的歌頌也是出自真心,“萬幾宵旰三天事,四海升平五夜心”(《圣德萬壽詩》)。正如元龍(惠周惕)評述“公之詩文,所謂工麗神妙,而專詣造極者也。蓋其歷任五十年,遭逢盛朝,位為上相,翊贊圣王躋于堯、舜、文、武,而展抒皋益周召之道以黼黻太平,(符合圣朝)故其制作體則唐以后也,而性情義理則古之詩書也?!盵6](序)
陳廷敬高居廟堂,“正值國家文運昌隆之時,而以淵雅之才,從容簪筆,典司文章,得與海內(nèi)名流以詠歌鼓吹為職業(yè)?!盵2]序這既是陳廷敬身份意識所形成“和聲以鳴盛”詩風的原因,同時也是王朝盛世的客觀環(huán)境與朝廷文治教化的外在規(guī)范所致。清初異族統(tǒng)治者在武力征服中原的同時,吸取元朝滅亡的教訓,試圖從心理上征服漢族士人,大力倡導文治教化羈縻士人。詩文作為其中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被皇帝予以重視,他們以圣主的政治情懷寫了相當豐富的詩篇,客觀上獲取了漢族士人的認同感,有益于王朝統(tǒng)治的鞏固。在基于臺閣身份意識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陳廷敬自覺不自覺地與官方意識形態(tài)即程朱理學相契合,和聲以鳴盛,以潤飾鴻業(yè)為職志,寫出了許多頌圣、相臣心事之作。晚清學者陳衍有云:“惟語言文字,各人有各人身份,惟其稱而已?!泵恳粋€人因人生經(jīng)歷、時代思潮、所處環(huán)境不同,因而各自的風格也有不同體現(xiàn),所謂“尋常婦女,難得偉詞。窮老書生,恥言抱負?!盵7]陳廷敬身居高位,為官多年,接觸的都是國政大事。經(jīng)歷的不同,視野的不同,造成其謀略天下、胸懷千古的心胸氣度。反映到詩歌中就是具有宏大的視野和開闊的胸襟,如《發(fā)金陵登燕子磯》《南旺分水行》等。此外,又如《獻平滇雅表》詩云:“尹吉甫、召、穆公其人者,以揚大清之盛美于無窮。”詩中表明自己躬逢盛世,帝王功徳超過了周宣王,但是“大雅不作”,因此作詩表彰帝王功德,文辭雖然謙虛,但將康熙帝比為周宣王,實際是期許自己為尹吉甫、召、穆公之流的宰相心態(tài)。又如《谷城山在東阿東北五里》詩云:“期后十三載,相見榖城東。伏臘祠黃石,此義千古雄?!痹诒磉_對古代名臣賢相張良傾慕的同時,也暗含著對自己的期許。雖是與同僚閑暇唱和之作,但時刻關(guān)注朝廷事務(wù),顯現(xiàn)出相臣心態(tài)以及對時事的關(guān)注。陳廷敬“和聲以鳴盛”的臺閣詩歌創(chuàng)作無疑暗合了王朝政教需要,深得圣心。對于剛剛定鼎中原,統(tǒng)治天下不久的滿清王朝不啻是一種精神慰藉。沈德潛在《國朝詩別裁集》評價陳詩“典質(zhì)樸茂”[8]2,“風調(diào)音節(jié),俱近唐賢”[8]181,可謂深解陳心,對陳廷敬的評價符合其太平宰相的臺閣身份。
陳廷敬“和聲以鳴盛”的詩歌特點不僅與其臺閣身份有關(guān)系,而且也是其儒家詩教觀的反映。陳廷敬在政治上積極提倡“仁政”和“民本”思想,反映到詩學觀念上則要求“文之精者無如詩,夫文以載道,詩獨不然乎?”[2](卷三十七)陳廷敬在《示壯履》云:“學不求名吾自喜,文能見道汝應(yīng)知?!盵6](卷一)在陳廷敬看來,文以載道,詩以采風,采風即載道,要發(fā)乎情,止乎禮,符合儒家“溫柔敦厚”之旨。“文章寧小技,矩矱存先民”[2](卷七),詩歌絕非雕蟲小技,隨意消遣之作,而應(yīng)充分發(fā)揮其經(jīng)世致用的作用,“斯文配天命,大化需人為。何不陟輔相,致民如堯時。”[2](卷五)陳廷敬在《〈御定全唐詩〉后序》指出編選《全唐詩》的真正目的是“以知政教所關(guān)為尤重焉”,唐詩乃承《詩經(jīng)》之遺緒,“詩教之所感孚,遂可因全唐之詩錄,溯成周之二南,而永媲美于中天之盛也矣”[2](卷三十五)詩歌是現(xiàn)實生活的反映,應(yīng)刺過譏失,為政治教化服務(wù)的,“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窮民,洞知閭閻之疾苦,歷觀稼穡之艱難”([2](卷二十九)陳廷敬《杜律詩話》中對杜甫的五十五首七言律詩重新詮釋,索解微言大義,當中頗有夫子自道的意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亦云其“喜為詩歌,門徑宗仰少陵?!盵1]1522陳廷敬關(guān)心國家安危、社稷存亡。詩學杜詩更多看重其忠君愛國的儒家立場,所謂“一飯不忘如杜甫”(《臣詩迭蒙圣恩獎賞……》),以“補救大雅久寂寞”(《夏日遣興四首》其二)為己任。陳廷敬在自覺接續(xù)詩教傳統(tǒng)的同時,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自覺實踐其詩歌理論。《午亭文集》2600余首作品中幾乎沒有憤世嫉俗,有礙盛世的內(nèi)容,即使反映民生疾苦的詩作也是一派“溫柔敦厚”的太平氣象。如《桑林午食二首》(卷十六)詩云:“底柱山前亂石村,十家今有一家存。千巖萬壑人蹤在,正是皇朝賜復(fù)恩?!盵2](卷十五)清初戰(zhàn)亂所造成的百姓家破人亡,詩人本應(yīng)大聲疾呼,引起統(tǒng)治者的重視,但是詩人寫的溫文爾雅,其中還不乏感恩戴德之音,為王朝潤色鴻業(yè),點綴升平。
此外,“和聲以鳴盛”詩歌特點的形成還與陳廷敬個人的性情、經(jīng)歷有關(guān)。陳廷敬一生仕途較為暢達,“遭際昌期,膺受非常之知遇,出入禁闥幾四十年”[2]卷首提要屢遭升遷,前后共有28次[9]。陳廷敬為人謹慎,“格慎清勤,始終一節(jié)?!盵10]康熙帝評價其“卿是老大人,是極齊全的人?!标愅⒕醋髟姽Ш椭x恩,有《苑中謝恩蒙諭,卿是老大人,是極齊全的人,臣感激恭紀二首》,作為廊廟之音的臺閣詩歌,體現(xiàn)出盛世文治陶冶下的質(zhì)實厚重之狀,顯得典雅和莊重,詩云:“悖旨已褒因舊學,口宣更許是全人。帝思風勵先多士,天與恩光及老臣。”[6]9詩中字里行間融有無限的感恩戴德之情,雖顯溢美之詞,但確出于一個臣子的真誠。劉然在《國朝詩乘》指出臺閣詩作多是應(yīng)制唱和之作,詩中沒有詩人的真感情,而陳廷敬詩歌乃是“天人之相與,主臣之交孚,淋漓愷切,唯所欲言。要其忠孝蟠郁,蓄極而流,不可遏抑如此。詩乃為有為而作也!”[11](卷五)明確地指出陳廷敬詩歌是“有為而作”,確出真心,與空洞無物的唱和應(yīng)酬之作劃清了界限。李清馥在《榕村譜錄合考》曾記載康熙帝與李光地有一段對話,“上又問:此時筆下好底有誰?……上微笑徐曰:詩須陳廷敬。(李光地)奏曰:詩誠莫過于他。”[12]“詩誠”即崇尚溫柔敦厚的詩教,“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借助言志的詩歌來規(guī)范士人的言行,培養(yǎng)溫文爾雅、深沉持重的性格。“詩誠”是陳廷敬詩歌獲取帝王青睞的關(guān)鍵,言行規(guī)范的背后暗含著其對帝王的赤誠與忠心,有益王朝穩(wěn)固。陳廷敬身處王朝漸趨升平盛世,無疑就其個人性情,還是仕途經(jīng)歷都在“潤物細無聲”的促使其“和聲以鳴盛”的詩風形成。
需要說明的是,上述陳廷敬“和聲以鳴盛”詩歌特點的形成原因其實是交融在一起的,這里只是為了敘述的方便,分成三個方面來探析。陳廷敬“和聲以鳴盛”詩歌創(chuàng)作客觀上開啟了清詩“格調(diào)”之風,在推動清詩繁榮的同時,也呈現(xiàn)出“雍容暇豫、褒衣博帶的貴族化、縉紳化傾向?!盵13]康熙帝在喜愛其詩歌的同時,也不乏將陳廷敬詩歌當成一種國朝范本、朝廷認可的式樣來引導士人的創(chuàng)作,詩風的形成,以達到在意識形態(tài)上控制士人的目的。陳廷敬與馮溥、魏象樞等達官顯宦在清初詩風轉(zhuǎn)化之際,以臺閣重臣的身份,創(chuàng)作了以“和聲以鳴盛”為代表的眾多藝術(shù)圓潤、反映康熙盛世的詩歌,成為清初成長起來的第一代創(chuàng)作群體,為由明清易代詩歌的悲涼慷慨轉(zhuǎn)向清初詩壇的“溫柔敦厚”成功地開辟出一片新天地。
注釋及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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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presentation and Causes of Chen Tingjing's Poems"Praising the Dynasty"
ZHANG Rui-jie
(1.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Xinzhou Normal University,Xinzhou,Shanxi 034000; 2.School of Art,Suzhou University,Suzhou,Jiangsu 215006)
Chen Tingjing is an important minister and influential poet in early Qing dynasty.Not only did he convey his feelings,but he also mostly eulogized and expressed his gratitude to the king in his poems.The overall style of those poems is steady and graceful.The outstanding feature of his poems is to praise the dynasty.The development of this style is related to his position in the court,his personal character and experience and the Confucian poetry view.Actually,praising the dynasty also became the tone of Qing poems.
Chen Tingjing;praising the dynasty;characteristicc of poetry
I207.22
A
1673-1883(2015)04-0054-04
(責任編輯:董應(yīng)龍)
2015-10-10
山西省2013年度高等學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項目編號:2013251);江蘇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技創(chuàng)新計劃項目(項目編號:CXLX13-779);忻州師范學院教學改革研究項目(項目編號:JGYB201501)。
張瑞杰(1982-),男,山西定襄人,講師,在讀博士,研究方向:明清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