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潔，黃瑛

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yī)院，上海 2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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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常見檢測方法的比較

黃潔，黃瑛

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yī)院，上海 201102

摘要：幽門螺桿菌是具有高感染率的慢性感染性致病菌，與兒童慢性胃炎、消化不良、不明原因缺鐵性貧血及兒童生長發(fā)育遲緩等疾病相關，給患兒的健康帶來極大危害，且大部分成人幽門螺桿菌感染也是在兒童期獲得。因此，尋求一種適合兒童的、便捷的幽門螺桿菌檢測方法十分必要。目前常用的檢測方法包括快速尿素酶試驗、組織切片染色、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尿素呼氣試驗、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幽門螺桿菌糞便抗原檢測等。臨床上應根據(jù)不同的檢測目的，選擇不同的檢測方法。本文就目前兒童幽門螺桿菌檢測方法作一綜述，比較分析多種檢測方法的效果。

關鍵詞：幽門螺桿菌；診斷；兒童

幽門螺桿菌(Helicobacterpylori，H.pylori)是全球最常見的病原體之一，感染率>50%。它是定植于人類胃黏膜上的一種生長緩慢的革蘭陰性微需氧菌，是引起胃炎、胃潰瘍及胃黏膜相關淋巴瘤和胃癌的主要致病因素。2007年“世界胃腸病學組織(World Gastroenterology Organization，WGO)臨床指南——發(fā)展中國家幽門螺桿菌感染”指出[1]，不同人群中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率為10%~80%，10歲前超過50%的兒童被感染。成年人的幽門螺桿菌感染往往始于兒童期，且呈持續(xù)感染。有數(shù)據(jù)顯示，在中國，20歲時幽門螺桿菌感染率已達50%以上[2]。

幽門螺桿菌感染是一個公共健康問題[3]，主要通過糞-口、口-口途徑傳播，與社會經(jīng)濟差、飲用水不安全、基本衛(wèi)生差、不良飲食習慣和過度擁擠有關。特別是在兒童時期，幽門螺桿菌感染主要來自年長的家庭成員，且存在家庭聚集性。幽門螺桿菌感染后如不治療可終生攜帶病菌，導致成年后出現(xiàn)慢性胃炎、消化道潰瘍及胃癌等疾病的概率升高。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幽門螺桿菌的危害不僅局限于胃內(nèi)，已超越了消化系統(tǒng)，如兒童生長發(fā)育遲緩、營養(yǎng)性缺鐵性貧血等，以及成年后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疾病如老年癡呆、帕金森綜合征、偏頭痛等[4]。因此，人們迫切需要有計劃地開展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篩查工作，從兒童抓起，早發(fā)現(xiàn)，早干預。

兒童感染幽門螺桿菌后，發(fā)生消化性潰瘍的可能性并不大，但部分患兒會出現(xiàn)消化不良、慢性腹瀉、反復腹痛[5]，不易被醫(yī)務人員及家長重視，從而錯過診斷和治療的最佳時機。因此，尋求一種適合兒童的便捷檢測方法十分必要。本文對目前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常用檢測方法的利弊作一綜述。

檢測幽門螺桿菌感染的方法一般分為侵入性和非侵入性兩類。侵入性檢測方法是通過胃鏡檢查，取胃黏膜進行快速尿素酶試驗(rapid urease test，RUT)、組織切片染色、聚合酶鏈反應(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及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等；非侵入性檢測方法包括尿素呼氣試驗(urea breath test，UBT)、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唾液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和糞便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等。每項檢查均有其優(yōu)點和局限性。

1 侵入性檢查

1.1　RUT

RUT為成人及兒童幽門螺桿菌侵入性檢測方法的首選。產(chǎn)生大量尿素酶是幽門螺桿菌的一個重要特征，且其產(chǎn)生的尿素酶有很高的活性，能水解尿素，生成氨和二氧化碳，形成“氨云”，對幽門螺桿菌自身起保護作用。依據(jù)這一原理設計了RUT，試劑包括尿素、幽門螺桿菌指示劑、緩釋劑，可制成紙片、試劑和瓊脂等?；顧z取樣一般在胃竇，取下標本放入試劑中，觀察至少30 min，若試劑顏色變?yōu)榧t色或絳紫色，則為陽性。該方法檢測快速、方便、準確率高，其靈敏度達75%~98%，特異度達70%~98%[6]。董玲等對幽門螺桿菌的不同檢測方法進行評價，得到RUT的靈敏度為74.07%，特異度為73.91%，低于13C呼氣試驗及W-S銀染色[7]。RUT檢測結(jié)果受人為因素影響，存在假陰性，如取材部位、組織大小、所取標本中菌群數(shù)量、環(huán)境溫度、觀察時間等均會使結(jié)果出現(xiàn)誤差。值得注意的是，標本中的菌量>104時，RUT才能顯示陽性。其次，幽門螺桿菌在胃內(nèi)的分布并不均勻，呈局灶性分布。一般未經(jīng)藥物治療的患者，幽門螺桿菌多分布在距幽門2~5 cm處的胃竇部；使用過抗幽門螺桿菌藥物的患者，幽門螺桿菌會轉(zhuǎn)移至胃體、胃底部。建議同時取2份標本(胃竇和胃體)進行檢測，可提高檢測的靈敏度[8]。對每份標本的觀察時間最好能達到1 h，這樣可明顯減少假陰性的發(fā)生率。對于兒童，RUT的靈敏度和特異度也較高，是臨床最常用的侵入性檢查方法；不足之處是患兒需鎮(zhèn)靜或麻醉后行胃鏡檢查。兒童鏡下取胃黏膜操作比成人更易發(fā)生出血、穿孔、窒息等風險，因此不能被所有人接受，不適用于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篩查及根治后的隨訪。

1.2　胃黏膜組織切片染色

胃黏膜組織切片染色包括蘇木精-伊紅(hematoxylin-eosin，HE)染色、亞甲藍特殊染色、W-S銀染色、抗幽門螺桿菌抗體的免疫組化染色等。采用不同方法獲得的幽門螺桿菌感染率差異很大，陽性檢出率為45%~85%。亞甲藍染色后，幽門螺桿菌被染成紫藍色，細菌形態(tài)結(jié)構(gòu)清晰，但其他革蘭陰性細菌亦可著色，因此特異性較差，假陽性率為34.7%。用抗幽門螺桿菌特異抗體行免疫組化檢測時，幽門螺桿菌呈黃褐色而周圍胃黏膜組織細胞核呈藍色，對比清晰，易于判讀，陽性率為54.2%[9]。該方法優(yōu)點是切片可長期保存，有利于進行回顧性研究；但費用較高，且整個操作過程受操作者的技術經(jīng)驗影響，各實驗室所獲結(jié)果顯示靈敏度差別較大。當幽門螺桿菌感染數(shù)量較多時易確診；幽門螺桿菌數(shù)量少時，診斷較為費時、費力，且常判為陰性。

1.3　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

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是診斷幽門螺桿菌現(xiàn)癥感染的“金標準”。2003年Russmann等研究表明，該方法是唯一特異度為100%的方法[10]。劉平等[11]對我國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檢測方法進行比較，發(fā)現(xiàn)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的靈敏度為96.7%，特異度為100%。該方法不僅可判斷病變嚴重程度，還可發(fā)現(xiàn)癥狀原因，行藥敏試驗后指導臨床用藥。同時，它也是進行后續(xù)研究的先決條件，可進一步研究致病性、藥敏、毒力等級、分型等。幽門螺桿菌是一種挑剔的微需氧菌，需營養(yǎng)豐富的培養(yǎng)基和特殊的CO2氣體環(huán)境，對黏膜標本的要求也很高，最好同時采集胃底、胃體的黏膜標本。因此，普通實驗室從胃活檢組織中分離出幽門螺桿菌較困難，且費用較高，耗時較長(3~6 d)，故往往用于科研。

1.4　PCR及熒光原位雜交

PCR是檢測幽門螺桿菌感染的又一方法，其特點是能快速診斷出新鮮胃黏膜標本中的幽門螺桿菌，靈敏度和特異度均較高。另一優(yōu)點是可從石蠟包埋的組織標本中擴增幽門螺桿菌，檢測因菌量過少而無法檢測的標本。PCR不受臨床用藥的干擾，如抗生素、質(zhì)子泵抑制劑等，常有研究者用其檢測幽門螺桿菌的耐藥性[12,13]。故目前該技術主要用于幽門螺桿菌感染的臨床診斷以及分子生物學和流行病學研究。熒光原位雜交(fluorescenceinsituhybridization，F(xiàn)ISH)目前常用于檢測幽門螺桿菌耐藥基因，如對克拉霉素耐藥性的檢測靈敏度較高，且具有高效、快速的特點[14]。

在幽門螺桿菌感染檢測中，侵入性方法眾多，但無論哪種方法，均需鎮(zhèn)靜或麻醉后行胃鏡檢查，鏡下取胃黏膜標本。2010年有研究報道，RUT檢測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的靈敏度低于成人，這可能與兒童胃黏膜標本中所含幽門螺桿菌量少有關，建議兒童胃黏膜標本的取材需與成人一樣完整。因此，臨床上確定一個兒童是否需接受侵入性檢測要慎重，且要有強有力的依據(jù)。對象一般是在有明顯消化道癥狀(反復腹痛、惡心、嘔吐、反酸等癥狀)、家庭成員中有幽門螺桿菌感染者，或非侵入性檢測陽性要進一步明確診斷而需治療的兒童。侵入性檢測不適用于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篩查及根治后隨訪。目前RUT仍是首選，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是“金標準”，其他方法可依據(jù)科研需求及醫(yī)院設備選擇。

2非侵入性檢查

2.1　UBT

13C-和14C-UBT是診斷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無創(chuàng)性檢測方法?；颊呖诜?3C或14C標記的尿素，如果胃中存在幽門螺桿菌，被標記的尿素將被幽門螺桿菌產(chǎn)生的尿素酶分解，產(chǎn)生13CO2或14CO2，并經(jīng)血液循環(huán)到達肺部后呼出體外。只需檢測患者呼出的CO2中13CO2或14CO2的比值，就可確定是否有幽門螺桿菌感染。其采用氣袋收集呼氣樣本，簡便、快速、安全性高，易被家長和患兒接受，有利于擴大檢測區(qū)域，是兒童非侵入性檢測的首選方法。在侵入性檢測中，胃鏡下取胃黏膜組織，會因菌群在胃中分布不均勻及操作者因素出現(xiàn)假陽性。而呼氣試驗則可反映全胃的狀態(tài)，避免了這一缺憾。同時，有研究者在210例兒童中進行幽門螺桿菌感染診斷方法評價，結(jié)果顯示UBT的靈敏度、特異度、陰性預測值和陽性預測值分別為93.8%、99.1%、97.8%和98.0%[15]，均不低于侵入性檢測。我國學者黃敬等[16]對142例有消化道癥狀需行胃鏡檢查的兒童同時行13C呼氣試驗，其靈敏度為94.7%，特異度為98.5%，符合率為96.5%。呼氣試驗的缺點是，年齡較小的兒童(6歲以下)由于吹氣不配合，收集到的呼氣標本不合格，導致陽性率偏低。其次是費用高，儀器昂貴，測定較為復雜，限制了其在基層醫(yī)院的應用。另外，14C-UBT 由于14C有微量放射性，故兒童不宜使用；而13C 為穩(wěn)定性同位素，無放射性，故13C-UBT 適合所有人群。抗生素、制酸劑等藥物可能影響呼氣試驗結(jié)果，需停用一段時間后再檢查。

2.2　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

目前常用方法是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試驗(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定性檢測血清中抗幽門螺桿菌抗體，其操作簡便，速度快，費用低，且具有高靈敏度及特異度，國外報道分別為80.0%和85.2%[17]。但與同地區(qū)成人比較，對大多數(shù)兒童的檢測靈敏度大大降低[18]。目前還有幽門螺桿菌IgG檢測試劑盒，利用膠體金法快速檢測抗幽門螺桿菌IgG抗體，其靈敏度和特異度均較高，且具有耗時少(15 min)、標本易采集等優(yōu)點，尤其適用于兒童，可用于篩查、大規(guī)模流行病學調(diào)查和根除后的定期隨訪。其不足是人體在感染幽門螺桿菌數(shù)月后才會產(chǎn)生抗體，因此部分患兒雖然檢測結(jié)果為陰性，但不能排除體內(nèi)抗體還未產(chǎn)生而導致假陰性的情況。在行根除治療后，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持續(xù)存在，故半年乃至1年后隨訪仍顯示陽性結(jié)果，使假陽性率升高。因此，該方法是非現(xiàn)癥感染檢測方法，可反映一段時間內(nèi)幽門螺桿菌的感染情況，不能完全反映現(xiàn)癥感染情況，也不適用于根除治療后的療效判定。

2.3　蛋白免疫印跡和蛋白芯片技術

幽門螺桿菌的全基因序列已測出。尿素酶基因有4個開放讀碼框架，分別是CagA、VacA、UreA、UreB。UreA與UreB編碼的多肽與尿素酶結(jié)構(gòu)的2個亞單位結(jié)構(gòu)相當，致病性弱。CagA與VacA基因分別編碼空泡毒素和細胞毒素相關蛋白，致病能力強。幽門螺桿菌是一個復合抗原，致病因子分為Ⅰ型和Ⅱ型。Ⅰ型為高毒力型，含CagA和VacA基因；Ⅱ型不含細胞毒素相關基因，毒性小?？褂拈T螺桿菌抗體的成分決定其致病特點，且與其耐藥性及預后密切相關[19]。蛋白免疫印跡技術利用抗原與抗體特異性結(jié)合的性質(zhì)，進行血清學抗幽門螺桿菌抗體譜檢查，測出CagA、VacA、UreA、UreB 4種抗體，確定幽門螺桿菌的分型，從而判斷是否為高毒株感染，是否需進行根除治療。蛋白芯片技術也可快速、準確地檢測出血清中的多種抗幽門螺桿菌抗體，還可檢測菌株毒力、耐藥性，為臨床診斷、治療及預后評估提供幫助。其缺點是除菌治療后陽性結(jié)果會持續(xù)一段時間，復查時需結(jié)合其他手段。利用蛋白免疫印跡技術檢測幽門螺桿菌已有相應的試劑盒，操作簡便、快速，適合兒童，但目前還沒有大范圍推廣。孫艷艷等[20]研究蛋白芯片技術在檢測幽門螺桿菌感染中的臨床意義，發(fā)現(xiàn)其診斷幽門螺桿菌感染的靈敏度為92.5%，特異度為41.3%，總符合率為73.5%。蛋白芯片技術具有較高的靈敏度，但要求較高，不易普及，多用于科研。

2.4　唾液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

目前唾液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方法有PCR、套式PCR、ELISA和幽門螺桿菌唾液測試板(H.pylorisaliva test cassette，HPS)。自從胃炎患者牙菌斑中分離培養(yǎng)出幽門螺桿菌后，國際醫(yī)學界的主流觀點是胃幽門螺桿菌感染的源頭在口腔，幽門螺桿菌隨唾液吞咽至胃內(nèi)，在胃內(nèi)定植后引起胃幽門螺桿菌感染[21]，故唾液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受到關注。2009年葉國欽等[22]用13C-UBT、HPS與PCR同步檢測口腔幽門螺桿菌感染69例，結(jié)果顯示HPS與PCR具有很高的符合率，且具有高靈敏度和特異度。丁智慧等[23]在240例上消化道疾病患者中，用ELISA檢測唾液中幽門螺桿菌抗原，靈敏度為89.74%，與血清標本檢測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唾液幽門螺桿菌尿素酶抗原檢測技術，是采用膠體金層析式雙抗體免疫夾心法定性檢測口腔中幽門螺桿菌產(chǎn)生的尿素酶來診斷幽門螺桿菌感染的方法。幽門螺桿菌唾液膠體金法具有很高的靈敏度(10 ng/ml)，且操作簡便，標本易采集，取被檢者唾液15 min 即可出結(jié)果[24]。唾液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方法雖然便捷，但有爭議的是僅憑口腔幽門螺桿菌感染檢測陽性結(jié)果是否需進行根除治療？口腔幽門螺桿菌感染能否等同于胃幽門螺桿菌感染？目前仍沒有定論。因此，唾液幽門螺桿菌抗原檢測結(jié)果陽性未能納入幽門螺桿菌感染的診斷標準。在兒童中，年齡越小，其特異度和靈敏度越低。國外文獻報道，由于小年齡兒童檢查欠配合，以及留取的有效標本量不足而使口腔中未檢測出幽門螺桿菌抗原等因素，其靈敏度在5歲以下兒童中僅為33%，在學齡期兒童中可上升至81%[25]。該方法不能單獨用于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的診斷，但其安全、便捷，可嘗試用于胃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篩查和流行病學調(diào)查[26]。

2.5　尿液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

Kato等發(fā)現(xiàn)，幽門螺桿菌感染者尿液中也存在特異性抗幽門螺桿菌抗體[27]。檢測方法有ELISA、乳膠凝聚試驗、蛋白免疫印跡法等。2001年，Kato等應用ELISA檢測尿液抗幽門螺桿菌抗體，以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陽性為診斷標準，評價尿液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的靈敏度、特異度和準確率，分別為85.4%、95.5%和94.9%[28]。該研究顯示，尿液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與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具有同樣意義。尿液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最大的優(yōu)勢是取樣方便，尤其是兒童更容易接受，可用于診斷及治療后評估、隨訪，同時可用于大規(guī)模流行病學調(diào)查。但目前在兒童中應用的經(jīng)驗尚不多。

2.6　幽門螺桿菌糞便抗原檢測

幽門螺桿菌糞便抗原(H.pyloristool antigen，HpSA)檢測是一種方便、快捷的非侵入性檢測幽門螺桿菌感染的方法。其原理是用ELISA檢測HpSA。它能在人體感染幽門螺桿菌后1～3 d內(nèi)檢測到，可用于診斷幽門螺桿菌現(xiàn)癥感染。我國閆偉等于2010年對353例有消化道癥狀的患者行HpSA檢查，靈敏度、特異度分別為92.66%、97.20%，與“金標準”比較無統(tǒng)計學差異[29]。該方法的優(yōu)點是無創(chuàng)，標本極易獲得，嬰幼兒、精神病患者、臥床不起者、拒不檢查者均適用，不受年齡、性別和疾病的影響，且操作方便、簡單，無需設備支持，適合大規(guī)模人群篩查。其缺點一是需取新鮮糞便檢測，冷凍的大便必須在解凍后1 d內(nèi)檢測，否則靈敏度大大降低；二是糞便中雜菌較多，幽門螺桿菌含量低，給檢測帶來一定的難度。目前，經(jīng)臨床驗證，HpSA檢測的準確率與呼氣試驗相當[30]。

3各種檢測方法在兒童中的應用

兒童是一個特殊群體，需在眾多檢測方法中選出一種適合方法。有研究表明[31]，組織學病理檢查有較高的靈敏度，且兒童優(yōu)于成人；血清學抗體檢測在兒童中的靈敏度低于成人；糞便抗原檢測在成人中的靈敏度和特異度均高，但在兒童中較低。2012年有一項前瞻性隊列研究[32]，對50例有消化道癥狀的2~18歲兒童采用侵入性(RUT、組織病理學檢查、細菌培養(yǎng))及非侵入性方法(血清抗幽門螺桿菌IgG抗體檢測)進行幽門螺桿菌感染檢測。結(jié)果顯示，RUT與血清抗幽門螺桿菌IgG抗體檢查結(jié)果的符合率為88%。因此，建議對有消化道癥狀的兒童同時進行RUT和血清抗幽門螺桿菌IgG抗體檢測；血清抗幽門螺桿菌IgG抗體檢查不單獨用于兒童；細菌培養(yǎng)因靈敏度低，不單獨用于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的診斷。國內(nèi)也有學者對兒童幽門螺桿菌檢測方法進行評價，金宗平等[33]對937例患兒行13C-UBT，其中96例行胃黏膜活檢標本檢測，557例行HpSA檢測，陽性檢出率三者無統(tǒng)計學差異。

在臨床工作中，需結(jié)合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方法。一般家長不能直接接受侵入性檢測，對因有消化道癥狀前來就診的兒童，可先選用非侵入性檢測。>3歲、配合吹氣的兒童，首選呼氣試驗，其靈敏度和特異度均較高。年齡較小的兒童，可選擇血清抗幽門螺桿菌抗體檢測及HpSA檢測。對于非侵入檢測結(jié)果陽性的兒童，需進一步行侵入性檢測，因為腹痛、惡心等消化道癥狀均是非特異性的，可能由其他胃腸疾病或胃腸外器質(zhì)性疾病引起，如果非侵入性檢測幽門螺桿菌結(jié)果陽性就進行治療，可能會延誤其他器質(zhì)性疾病的診斷和治療。RUT是侵入性檢測的首選方法，簡單、費用低，還可行病理組織學檢查，2項檢測結(jié)果(病理檢查+RUT)一致則診斷為幽門螺桿菌感染。另外，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陽性足以診斷幽門螺桿菌感染；在消化道潰瘍出血情況下，病理組織學檢查或RUT只要1個陽性就可診斷為幽門螺桿菌感染。當幽門螺桿菌感染診斷明確，可行藥敏試驗指導臨床用藥。正規(guī)抗幽門螺桿菌治療后，在評估療效及隨訪方面，可選擇非侵入性檢測方法，應在根除治療結(jié)束至少4周后進行，首選呼氣試驗，其次是HpSA檢測，兩者均較易被患者接受。另外，選擇侵入性檢測，需胃竇、胃體2個部位標本RUT均陰性方可判定幽門螺桿菌根除治療有效。

4結(jié)語

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須引起醫(yī)務人員及家長的重視，其防治工作非常艱巨。在臨床工作中，要根據(jù)兒童的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方法進行檢測。隨著醫(yī)學的進步和科技水平的提高，將來會有更多具有更高診斷價值的檢測方法可供選擇，從而對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做到早發(fā)現(xiàn)、早干預，逐步減少其對兒童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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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responding author. HUANG Ying, E-mail: Yhuang815@163.com

Comparison of commonly used detection methods forHelicobacterpyloriinfection in children

HUANG Jie, HUANG Ying

Children’s Hospital of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32, China

Abstract:Helicobacter pylori (H. pylori) is a chronic infectious pathogen with high prevalence. H. pylori infection is closely related to chronic gastritis, dyspepsia, iron deficiency, anemia and growth retardation in children. It is a lifetime health issue for children. Therefore, finding a safe, efficient and convenient detection method suitable for children is very important. Currently, the commonly used detection methods in children include rapid urease test (RUT), histological examination, bacterial culture, urea breath test (UBT), serum H. pylori-IgG antibodies, H. pylori stool antigen, etc. In general, a non-invasive, efficient, operation friendly and economic H. pylori detection method is needed. Therefore suitable method should be chosen according to the diagnosis purpose. This review summarizes various detection methods and their clinical value for H. pylori infection in children.

Key words:Helicobacter pylori; Diagnosis; Child

收稿日期：(2014-12-01)

通信作者：黃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