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一燦
(四川外國語大學(xué),重慶 400031)
文本的類型不同對譯者的要求也不同,文學(xué)文本多數(shù)用“美的語言”寫成,符號的制約性強(qiáng),在翻譯論上來說翻譯難度大。要有效傳達(dá)文學(xué)文本中的形式與內(nèi)容,這就要求譯者不但具有較高水平的雙語能力,還要對原語文化和異語文化有深入了解。Friedrich Ernst Daniel Schleiemacher在論文《翻訳のさまざまの方法について》中,提出了自國化翻譯和異國化翻譯概念,本文基于這二種翻譯方法探討海明威《太陽照常升起》的中譯本和日譯本在采取不同的翻譯方法時(shí)對異文化交流的影響。
下面通過具體實(shí)例對比不同的翻譯對異文化交流的影響。
原文:Do you know that in about thirtyfive years more we’ll be dead?
中譯:再過三十五年的樣子,咱們都要去見上帝嘍,知道嗎?
日譯:あと三十五年くらいのうちに、ぼくらは死んでしまうのにだということを君は考えないかね?
中日譯文中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上帝”這個(gè)詞,中譯本將“dead”意譯為去見上帝,而日譯則直譯為“死んでしまう”,翻譯為中文就是“死了”。基督教文化是代表西方文化的典型文化。[1]基督教信奉唯一的上帝及作為上帝與人溝通中介的耶穌基督?;浇探掏叫欧钏劳霾⒉皇巧慕K結(jié),而是在某種程度上皈依上帝,死亡實(shí)質(zhì)上是人與上帝的和解。中文譯者將“dead”意譯為去見上帝,具有很強(qiáng)的文化交流意識,讀者立刻有一種深處西方文化氛圍的感覺,促進(jìn)異文化交流。相比之下,日譯偏向表達(dá)文字的具體意思,而忽略了文化語境的傳達(dá),減弱了讀者異文化的體驗(yàn)感。
原文:
A:He’s one of us,though.Oh,quite.No doubt.One can always tell.
B:Now the sureness was gone.
C:It’s my own fault and it’s not,too.I ought to have known better.
D:Well,I suppose that we that live by the sword shall perish by the sword.
中譯:
A:一點(diǎn)沒錯(cuò),他和咱一樣,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B:現(xiàn)在他的那份自信心都到了爪哇國里。
C:其中有我自己的失誤,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吃一塹長一智啊。
D:依我看,我的命運(yùn)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日譯:
A:本當(dāng)にそうよ。まちがいないわ。だれだってみればわかるわ。
B:いまはその自信がなくなっていた。
C:あたしがわるかったんだし、あたしがわるかったんじゃないともいえるわ。あたしはもっと利口になるだったのね。
D:ねえ、剣によって生くるものは剣によって死すということがあるわね。
上述譯文,中譯文本在翻譯時(shí)使用了大量的漢語習(xí)語,如“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爪哇國”“吃一塹長一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自國化的翻譯方式,靠近目標(biāo)語言的文化語境,削弱了起點(diǎn)語言的文化語境。與之相反,日譯譯本在翻譯時(shí)沒有采用日語俗語,特別是D句更是將起點(diǎn)語言俗語逐語譯出來,這種異國化的翻譯方法,保留了起點(diǎn)語言的文化語境,給讀者提供了感受異文化的空間,更有利于異文化的交流。[2]
翻譯既要求對起點(diǎn)語言的忠實(shí),也要求對目標(biāo)語言靈活變換。本雅明引用Rパンヴィツ的觀點(diǎn),認(rèn)為外國語言給本國語言帶來“晃動(dòng)”是翻譯的使命,這“晃動(dòng)’也是外國文學(xué)翻譯存在的理由。[3]這“晃動(dòng)”的實(shí)質(zhì)就是異文化交流,譯者的翻譯方法影響著“晃動(dòng)”的頻率與強(qiáng)度,必須從異文化交流的角度,在忠實(shí)與技巧之間取得平衡。
[1]符婷.淺談日本文學(xué)翻譯中異文化的傳達(dá)[J].文學(xué)教育,2014,(10).
[2]平子義雄.翻訳の原理―異文化をどう訳すか[M].東京:大修館書店,1999.75.
[3]許志偉.基督教神學(xué)思想導(dǎo)論(第一版)[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