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汝平

(紹興文理學(xué)院 越文化研究院,浙江 紹興312000)

宋本《韻語陽秋》的版刻特征及文獻(xiàn)價(jià)值

錢汝平

(紹興文理學(xué)院 越文化研究院,浙江 紹興312000)

南宋葛立方所撰《韻語陽秋》二十卷,是一部詩歌評論著作,《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譽(yù)其為宋人詩話之善本。上海圖書館珍藏的完整的宋本《韻語陽秋》二十卷,是該書現(xiàn)存最早的刊本。文章對其版刻特征和文獻(xiàn)價(jià)值作了分析,指出其亦非最早印本,文字內(nèi)容亦非精善。

《韻語陽秋》;刻本;文獻(xiàn)價(jià)值

南宋葛立方所撰《韻語陽秋》二十卷,是一部詩歌評論著作,尤袤《遂初堂書目》、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均著錄于文史類,《四庫全書》收于集部詩文評類?！俄嵳Z陽秋》的版本并不復(fù)雜,在葛氏身后的乾道年間曾經(jīng)刊行,到明朝正德年間江陰葛諶為之重刻,此外尚有明刻白口十行本。清乾隆年間《歷代詩話》(有中華書局點(diǎn)校本)、道光年間《學(xué)海類編》,清末《常州先哲遺書》均重刻過。198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了珍藏于上海圖書館的完整的宋本《韻語陽秋》二十卷,使讀者得以一窺該書現(xiàn)存最早刊本的面貌,洵是學(xué)術(shù)界的一件盛事。筆者最近詳細(xì)閱讀了該書,對此書的版刻特征及文獻(xiàn)價(jià)值有了一些感性認(rèn)識,今將其整理出來,或于研究《韻語陽秋》一書不無裨益。

此書半頁14行,行24字,左右雙邊,上下單邊,白口,雙順黑魚尾。上、下魚尾之間刻書名卷數(shù),但刻得頗為隨意,每卷首頁和末頁往往不刻或只刻卷數(shù),如第六卷首頁版心刻一“六”字,即表示為第六卷。所刻書名也頗為隨便,有完整刻“韻語陽秋”者,有刻“陽秋”者,有刻“羊秋”者,有刻“韻語”者,不一而足,且一卷之內(nèi)亦往往不統(tǒng)一。在書名卷數(shù)下偶可見所刻字?jǐn)?shù),如卷五每頁均刻有字?jǐn)?shù),卷十五亦有幾頁刻有字?jǐn)?shù)。細(xì)觀全書,未見刻工名字。全書所用字體大致有兩種:一為顏體,一為歐體,一卷之內(nèi)亦往往不統(tǒng)一,如卷一前六頁帶有柳體色彩,端重厚實(shí),筆劃頗粗,而第七頁(即卷末)則具歐體風(fēng)格,字體痩長,筆劃頗細(xì),疑非出于同一寫工、刻工。

該書避宋帝諱所用方法大致有兩種:一用小字“御嫌名”“濮王諱”等字樣表示帝王名諱,如卷十四首頁第二行“(米)元章始學(xué)羅遜濮王諱”,其中“濮王諱”三字刻為小字,表示此處避宋英宗父親濮安懿王趙允讓的諱,羅遜即羅遜讓。又比如卷十九第三頁第二至四行“文潞公留守西都,富鄭公納政居里第,與席汝言、王尚恭、趙丙、劉幾、馮行己、楚建中、王御嫌名言、王拱辰、張問、張燾、司馬光共十三人置酒相樂”,其中“御嫌名”三字作雙行小字,當(dāng)是避宋孝宗趙眘的嫌諱“慎”字,因此“王言”就是王慎言。同卷第六頁第七行“當(dāng)軒下馬入錦茵,御嫌名莫近前丞相嗔”,其中“御嫌名”三字亦作雙行小字,亦當(dāng)作“慎”字。一為改字,全書“玄”字多改作“元”字,如謝玄暉,均作謝元暉,是避趙宋始祖趙玄朗諱。玉鏡臺寫作玉照臺,是避趙匡胤祖趙敬之嫌諱。殷浩寫成商浩、殷仲文寫成商仲文、殷仲容寫成商仲容,弘恭寫成洪恭,是避趙匡胤父趙弘殷諱。烏重胤寫作烏重嗣是避宋高祖趙匡胤諱。貞觀、永貞、貞元、貞節(jié),寫成正觀、永正、正元、正節(jié),是避宋仁宗趙禎的嫌諱。司馬曙寫作司馬曉,是避宋英宗趙曙之諱。魯桓寫作魯威,是避宋欽宗趙桓諱。除上述兩種避諱外,亦偶見缺筆示諱者,但極少,如該書序言中的“泫”字缺末筆,當(dāng)是避趙玄朗嫌諱,又卷九首頁首行“溝”字缺末筆,當(dāng)是避宋高宗趙構(gòu)諱。全書未見有避宋光宗趙惇諱者,因此大致可判斷為宋孝宗乾道、淳熙年間刻本。

該書有一個特點(diǎn)值得引起注意,那就是簡體、俗體字較多,簡直可以說是考察宋代簡體、俗體字的淵藪。如“國”字寫成“囯”字,可知太平天囯之囯字,淵源有自?！皢悺弊謱懗伞吧獭弊?因此類推“敵”字寫成從商從攵,“滴”字寫成“滳”,“謫”字寫成“謪”,“變”寫成“變”,“坑”字寫成“坈”,“寳”字寫成“寶”,“盡”寫成“盡”,“廟”寫成“庿”,“覺”寫成“斍”,“舞”字寫成上從無下從舛,“與”字寫成“與”,“遷”字寫成“遷”,“無”字寫成“無”,“輞”字寫成從車從岡,真是不一而足,令人眼花繚亂。今舉一例,如卷九“徐師川詩”條:

徐師川詩云:“楚漢紛爭辯士憂,東歸那復(fù)割鴻溝。鄭君立義不名籍,項(xiàng)伯何顏肯姓劉?！敝^項(xiàng)伯籍之近族,乃附劉而背項(xiàng),鄭君已為漢臣,乃違漢而思楚也。余嘗論之曰,方劉、項(xiàng)之勢,雌雄未決也,其間豈無容容狡詐之士,首鼠兩端,以觀成敗,而為身謀者乎,項(xiàng)伯是也。其意以謂項(xiàng)氏得天下,則吾嘗以宗族從軍,畫策定計(jì),豈吾廢哉?劉氏得天下,則鴻門之會,吾嘗舞劍以蔽沛公矣,廣武之會,吾嘗勿烹太公矣,劉氏豈吾廢哉?高祖之封項(xiàng)伯,殆以此也。至鄭君則不然。事籍,籍死屬漢,高祖令諸故楚臣名籍,鄭君獨(dú)不奉詔,乃盡拜名籍者為大夫,而逐鄭君。觀此則鄭君與項(xiàng)伯賢佞可見。高祖或逐或封,皆徇情之好惡,則知戮丁公者,一時矯激之為也。王儉《七志》曰:宋高祖游張良廟,并命僚佐賦詩。謝瞻所賦,冠于一時,今載于《文選》者是也。其曰“鴻門銷薄蝕,陔下隕欃槍。爵仇建蕭宰,定都護(hù)儲皇。肇允契幽叟,翻飛指帝鄉(xiāng)”,則子房輔漢之策,盡于此數(shù)矣。王荊公云:“《素書》一卷天與之,谷城黃石非吾師。固陵解鞍聊出口,捕取項(xiàng)羽如嬰兒。從來四皓招不得,為我立棄商山芝?！币嘤么藬?shù)事。而議論格調(diào),出瞻數(shù)等。東坡論子房袖椎之事,以謂良不為伊、呂之謀,而特出于荊軻、聶政之計(jì)。以余觀之,此良少年之銳氣,未足以咎良也。圯上授書之后,所見豈前比哉!

其中歸(歸)字寫作帰,籍字作藉,劉(劉)字寫作釗字并在金字旁上加一撇,惡字作上從西下從心,策字作上從艸下從束,無作無,觀(觀)作從萑從見,勸(勸)作從萑從力,與作與,盡作盡,儉作倹,廟作庿,欃槍寫作攙搶,棄作棄,商作啇,數(shù)寫作數(shù),短短500余字,統(tǒng)計(jì)重復(fù)字?jǐn)?shù),簡體、俗體共有30余字。因此該書的文字學(xué)價(jià)值亟需引起注意。

除俗體、簡體字外,此書還存在較多類化字。如卷三第五頁B面“武元衡詩不多”條引武氏詩“簾卷青山巫峽雨,煙開碧樹渚宮秋”,“峽”字寫作從山從巫,明顯是受上一字“巫”的影響而類化。又如卷十第二頁B面“張劍州”條引王安石詩云“烏辭反哺顛毛黑,鳥引思?xì)w口舌丹”,“顛”字寫作從兩真,是屬于字內(nèi)類化,因“頁”與“真”字形相似,故“頁”字易受“真”字影響而類化,卷二十第五頁B面“東坡歸陽羨”條有“流離顛躓”之語,“顛”亦寫作從兩真。又如卷十九第五頁A面“唐御食紅綾絣緂”條,“絣緂”本應(yīng)作“餅餤”,“食”字旁受上兩字“紅綾”的影響而類化成“纟”字旁。這樣的例子還有不少,此舉犖犖大者,這對研究漢字類化有一定的參考價(jià)值。

正如此書影印本前言所指出的,該書書體精整,刷印清朗,實(shí)為宋槧中之佳本,誠哉斯言!筆者翻閱此書,覺其字跡清晰,版框完整無缺,看不到明顯的斷版、裂版痕跡,可證此書應(yīng)是早期印本,但并非最早印本,因?yàn)闀杏卸嗵帉⒄目坛呻p行小字,當(dāng)是二次印刷時所挖改。今將挖改之處羅列如下,并略作說明。

卷一第四頁B面第一至二行:“雅閑淡自成一家之體東坡亦云樂天長短二千首卻愛韋郎五字詩〇孟郊詩楚山相蔽虧日月無全輝萬株古柳根拏此”,其中“郎五”二字刻成雙行小字,占一格,在第一行末,“字詩”二字為第二行開頭,而圓圈則實(shí)際上是一個分隔符,表示“孟郊詩”下是另外一條。那么刊刻者為何要如此安排呢?筆者推測刊刻時誤將上下兩條混在一起,到二次印刷時發(fā)現(xiàn)問題,為了不大動版面,只好將“郎五字詩”四字挖掉重刻,其中將“郎五”二字刻成雙行小字,占一格,如此則可留出一格供刻分隔號使用(分隔號亦占一字),如此才可勉強(qiáng)補(bǔ)救初刻時的錯誤。

卷八第三頁B面第十一行“鞅法令如牛毛則知所去取矣”,其中“令如”二字刻成雙行小字,由于此行總共只刻了十二字,并沒刻滿行,故不存在為節(jié)約版面而將正文刻成雙行小字的可能,況且小字比大字難刻,刻工一般不會如此操作。惟一的解釋是初刻時漏刻了“如”字(當(dāng)然也可能是漏刻了“令”字),二次印刷時發(fā)現(xiàn)問題,為了不大動版面,只好將“令”字挖掉,再在原來“令”字處刻雙行小字“令如”來補(bǔ)救。

卷十三第五頁A面第二行“而作余謂滁之山川得歐文而愈光歐公之文得梅擬而愈重”,這一行總共刻二十四字,其中“愈重”二字在行末,刻成雙行小字(因?yàn)橄滦惺橇硗庖粭l),那么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行款呢?這有兩種可能:一是在寫樣上版時已發(fā)現(xiàn)此行未能將此條文字全部容納,有一字需溢出此行,為節(jié)約成本,或不愿下轉(zhuǎn)一行,故將最后二字刻成雙行小字,硬將此條文字在此行結(jié)束,這在坊刻本中常見。二是刊刻時漏刻了“重”字(當(dāng)然也可能是漏刻“愈”字),二次印刷時發(fā)現(xiàn)了問題,為了不大動版面,遂將“愈”字挖掉,再刻雙行小字“愈重”來補(bǔ)救。

卷十四第二頁B面第二至三行“識三篇字皆一體魯魚之誤尤多信非維筆潤夫然之因以題識書于此〇韓幹畫馬妙絕一時杜子美嘗贊之云韓幹畫”,“于此”二字刻成雙行小字,此種情況與上述第一條類似。即初刻時誤將上下兩條混在一起,二次印刷時發(fā)現(xiàn)問題,為了不大動版面,只好將“于此”二字挖掉,再刻成雙行小字,以便騰出一格,用來刻分隔號〇,如此才可勉強(qiáng)將上下兩條區(qū)分開來。

上述四條中,至少第一、二、四條是可以用來證明此書不是最早印本,當(dāng)是二次印刷時的挖改本。

另外,卷十八第一頁B面第三行“輔自期矣奈何時未有知者東坡巴東訪萊公遺跡詩云”,“公”字“遺”字之間本有一空格,細(xì)審文意并無脫字,也不存在挪抬示敬,疑此處初刻時本有文字,二次印刷時發(fā)現(xiàn)此處為衍文,故將其挖除。

此書的文獻(xiàn)價(jià)值,影印本前言已略有揭示。前言指出,此書卷四韋應(yīng)物、杜子美、杜牧之、李白等六條,為他本所無,就揭示了此書重要的文獻(xiàn)價(jià)值。此書可訂正通行本的不少錯訛。如卷一“梅圣俞五字律詩”條與“杜甫《客夜詩》”條本是上下不同的兩條,但今通行之《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將其誤連在一起。卷四“唐盧綸”條和“古辭”條本分列,《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亦將其誤連在一起。卷一“梅圣俞五字律詩”條:“……《和王尉》云:度雁不曾下,新文誰寄來。”《歷代詩話》本“雁”作“鳥”,誤,此處用典,以雁為信使,若作鳥,詩意全無。卷二“陳去非”條:“……后之學(xué)詩者儻能取唐人語而掇入少陵繩墨步驟中,此速肖之術(shù)也?！薄稓v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速肖”均誤作“連胸”,不知何謂,“速肖”是說快速達(dá)到與杜詩相似的地步。卷四“詩人比雨如絲”條:“詩人比雨如絲如膏之類甚多,杜牧乃以羽林槍為比,恐未盡其形。”“杜牧”以下九字,《歷代詩話》本脫前七字,“為比”訛作“為此”。同卷“唐竇常、牟、群、庠、鞏兄弟”條,自“竇常”至“好去長江千”約三百字,《歷代詩話》本原缺,中華書局點(diǎn)校本據(jù)《詩話總龜后集》卷三十七所引補(bǔ)足,其實(shí)宋本此處完整無缺。卷六“老杜”條:“……自唐至今已數(shù)百載,而草堂之名與其山川草木皆因公詩以為不朽之傳?！薄稓v代詩話》將“今”字改為“宋”字,實(shí)屬無知妄改,多此一舉,不足為訓(xùn)。卷九“盜殺武元衡”條:“盜殺武元衡也,白樂天為京兆掾……淚濕青衫之上,何憊如此哉!先文康公嘗有詩云……”宋本“哉”字“先”字之間本有一空格,其實(shí)是挪抬示敬,并沒有缺字,《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臆加一“余”字,實(shí)無必要。卷十“予曾祖通議兄弟”條:“……集中有《倍荊亭記》,其略云:西園椎輪,無亭觀之玩,伯兄欲糾合叔季,同耳目之適……”《歷代詩話》本作“西推輪無亭觀,囗囗囗囗囗,欲糾合叔季?！敝腥A書局點(diǎn)校本據(jù)《學(xué)海類編》本改“推輪”為“園舊”,大誤,而宋本并無脫誤,“西園椎輪”句是說西園初創(chuàng),尚無亭觀可以游玩,“椎輪”即椎輪大輅,形容草創(chuàng)之意。卷十四“東坡評張顛懷素”條:“……蒼鼠奮髯飲松腴,剡溪玉版開雪膚……”《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版”字均作“腋”字。按作“腋”誤,“玉腋”不知何謂,“玉版”是形容剡溪藤紙如玉版之白,十分形象。卷十八“郛子稍學(xué)作小詩”條,“郛子稍”,《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均作“郭子稩”,將“郭子稩”作為人名,大誤,其實(shí)“郛子”就是葛立方長子葛郛,“郛子稍學(xué)作小詩”是說兒子葛郛剛學(xué)作小詩。同卷“文闈有挾書傳義之禁”條:“……再命白居易試《孤竹管賦》,試者皆不知本事?！薄爸瘛?《歷代詩話》誤作“行”,所謂“孤竹管”,就是孤竹制成的樂器。宋本可證通行本文字錯訛之處尚多,因篇幅所限,不再枚舉。

當(dāng)然,宋本也存在著不少脫衍錯訛之處,從文字內(nèi)容來看,并不能算是精善之本。如卷一“孟郊詩”條:“孟郊詩:楚山相蔽虧,日月無全輝……太行橫偃春,百里芳崔嵬。”“春”,《歷代詩話》本改作“脊”,甚是。卷二“方干詩”條:“……又云:倚棹寒吟漁浦月,垂鞭醉入鳳城春。塵其語言重復(fù)如此,有以見其窘也?！薄皦m”,《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改作“觀”,甚是。同卷“李長吉”條:“李長吉云:我生二十不得意,一生愁心謝如梧蘭?！薄稓v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均改作“一心愁謝如枯蘭”。卷八“老杜”條:“……氣劘屈賈壘,目矩曹劉墻。”“矩”,《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均改作“短”。卷十一“觀王昌齡詩”條:“……按史,昌齡為汜水尉,不護(hù)細(xì)行,處龍標(biāo)尉?！薄疤帯弊?《歷代詩話》《學(xué)海類編》本均改作“謫”,甚是。宋本此類失誤不一而足,另外“郛子稍學(xué)作小詩”條重出,卷三、卷十八均有,文字全同,學(xué)者使用時應(yīng)引起注意。

The Printing Characteristics and Literature Value of the Song Dynasty Version of Yunyu Yangqiu

Qian Ruping

(Institute of Yue Culture,Shaoxing University,Shaoxing,Zhejiang 312000)

The twenty-volume Yunyu Yangqiu written by the Southern Song writer Ge Lifang is a poetry review works,which is renowned as one of the rare books on poetry in the Song dynasty by Catalogue and Abstract ofSi Ku Quanshu(Complete Library in the Four Branches of Literature).Its earliest existent copy is said to be housed in Shanghai Library．Grounded upon the analysis of its printing characteristics and literature value,the paper points out that the version is not the first printed one and itswritten content is far from perfect．

Yunyu Yangqiu;block-printed edition;literature value

I206．2

A

1008-293X(2015)02-0075-04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5．03．15

(責(zé)任編輯 張玲玲)

2015-03-12

錢汝平(1975-),男,浙江嵊州人,紹興文理學(xué)院越文化研究院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