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對外漢語教學的目的是培養(yǎng)學生的漢語交際能力，掌握漢語詞匯的意義和用法是提高學生漢語水平的關鍵。詞匯數(shù)量的增加和詞義的變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教學難度，通過引申義構建一個詞匯義項之間的關聯(lián)體系，能夠使?jié)h語學習者有效地掌握詞匯意義并在交際中發(fā)揮作用。以漢語中“上”和“下”這組方位詞為例，探討引申義在詞匯教學中的應用，引導學生根據(jù)詞義系統(tǒng)記憶詞匯，為對外漢語詞匯教學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關鍵詞：詞匯 ?“上”和“下” ?引申義 ?對外漢語教學

一、引言

在對外漢語教學中，詞匯教學占有重要的地位。漢語學習者如果不能擁有足夠的詞匯量并掌握其詞匯意義，就無法完成語義的表達，更不可能順利地完成交際任務。與此同時，詞匯是一個開放的系統(tǒng)，除了數(shù)量不斷增加之外，詞義之間也存在一定的關聯(lián)性，在不同時期發(fā)生著變化。束定芳認為：“語言是個系統(tǒng)，它由各種子系統(tǒng)組成，詞匯系統(tǒng)便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的子系統(tǒng)。系統(tǒng)的一個重要特點是它內(nèi)部成分之間的相互聯(lián)系性。”[1]單個詞語的各個義項之間也存在著一定的系統(tǒng)性和關聯(lián)性，例如詞匯的引申義系統(tǒng)。在基本義的基礎上經(jīng)過推演發(fā)展而產(chǎn)生的意義是引申義[2]。從最初的基本義出發(fā)，利用演繹的方法可以推演出其他義項，便于漢語學習者系統(tǒng)性地掌握詞匯意義。在漢語詞匯教學中，詞匯在各種系統(tǒng)中的關系主要表現(xiàn)為聚合關系和組合關系。聚合關系主要表現(xiàn)為同義、反義、同音、上下義關系等。我們可以利用這些關系來幫助學生掌握和記憶單詞的意義[3]。反義關系的詞匯也是我們在教學中常見的，將這些詞放在一起講解，不但能通過對比的方式，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詞義，而且還可以擴大他們的詞匯量。下面將以“上”和“下”為例，對引申義的系統(tǒng)性和反義關系的對應性進行分析，從微觀的角度提出一些教學建議。

二、“上”和“下”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

漢語中的“上”和“下”是一組比較常用且有代表性的反義方位詞，最早的意義與具體的空間位置有關。隨著歷史的發(fā)展，不斷演變出更多的義項，并逐漸形成了義項之間相互關聯(lián)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

（一）“上”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

《說文》：“|，高也。此古文上，指事也。上，篆文|。”[4]（P1）經(jīng)甲骨文考證，此義與“上”相符，由此我們可以得出，“上”的本義是與空間位置有關，指“上面，位置在上”?！吧稀痹凇稘h語大字典》中一共有兩個讀音，其中一個讀音是作為漢語的一個聲調(diào)，在這里我們只列舉出常用讀音的44個義項：

①高處。 ? ? ? ? ? ? ? ? ②指天。 ? ? ? ? ? ? ? ? ?③高位。

④君主。 ? ? ? ? ? ? ? ? ⑤指尊長或在上位的人。 ? ?⑥指在上面的一方。

⑦上首;上座。 ? ? ? ? ? ⑧物體的上端或表面。 ? ? ?⑨側畔。

j表示范圍或方面。 ? ? ? k表示時間。 ? ? ? ? ? ? ?l等級或質(zhì)量高的。

m時間、次序在前的。 ? ? n古;久遠。 ? ? ? ? ? ? ?o初。

p重。與“輕”相反。 ? ? q尊貴。用于敬詞。 ? ? ? ?r從低處到高處;登;升

s往;去。 ? ? ? ? ? ? ? t向前。 ? ? ? ? ? ? ? ? ?u進呈;奉獻。

v凌駕;欺凌。 ? ? ? ? ? w加;添。 ? ? ? ? ? ? ? ?x登載;記載。

y繳納。 ? ? ? ? ? ? ? ? z安裝;安上。 ? ? ? ? ? ?ヒ染、涂。

フ進食。 ? ? ? ? ? ? ? ? ヘ教讀。 ? ? ? ? ? ? ? ? ?ホ碰到;遭受。

マ出場。 ? ? ? ? ? ? ? ? ミ居。 ? ? ? ? ? ? ? ? ? ?ム旋緊。

メ縫綴。 ? ? ? ? ? ? ? ? モ按規(guī)定時間參加。 ? ? ? ?ヤ夠;達到。

ユ表示開始并繼續(xù)。 ? ? ? ヨ表示達到的目的或結果。 ?ラ向上級。

リ工尺譜符號之一，表示音階上的一級。 ? ? ? ? ? ? ? ル助詞。

レ通“尚”。崇尚;尊崇。 ? ? ? ? ? ? ? ? ? ? ? ? ? ロ表示希望;祈愿。

ワ姓。[5]（P5-7）

雖然上述列舉出了“上”的如此多的義項，但這些義項之間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它們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相關性，以本義為出發(fā)點，在聯(lián)想的基礎上不斷引申出一個內(nèi)部相互聯(lián)系的語義系統(tǒng)?！吧稀钡谋玖x是與位置有關，并以此為基礎逐漸引申出相關的其他義項。首先，以本義的位置為起點，引申出“高處”“從低處到高處”“表示時間”等義項，這種直接與位置有關的引申屬于相似引申。然后順著這三條路徑繼續(xù)擴展，詞義逐漸向抽象的層面發(fā)展。第一條路徑：開始由具體的位置引申出等級、地位的高低，也用于指尊貴的人;第二條路徑：遵循由下而上的趨向意義，結合人的認知模式引伸出“向前”“夠;達到”“往;去”“安裝;安上”以及下屬的一些與趨向密切聯(lián)系的相關義項;第三條路徑：關于時間方面的義項相對簡單，基本上都是按先后順序來發(fā)展的。

（二）“下”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

《說文》：“丅，底也。指事。下，篆文丅?！盵4]（P1）據(jù)此解釋，并結合甲骨文的考證，可以得出“下”的本義是“下面，位置在下”。《漢語大字典》中對“下”的解釋有38個義項，現(xiàn)將其列舉如下：

①低處;底部。 ? ? ? ? ? ?②指地。 ? ? ? ? ? ? ? ? ? ? ? ? ? ? ?③指地表之下。

④地位低的人。 ? ? ? ? ? ?⑤位置低。與“高”相對。 ? ? ? ? ? ? ?⑥等級、質(zhì)量低的。

⑦時間、次序在后的。 ? ? ?⑧對尊者自謙之詞。 ? ? ? ? ? ? ? ? ? ?⑨攻克。

j投降。 ? ? ? ? ? ? ? ? ?k從高處到低處;降落。 ? ? ? ? ? ? ? ?l去;往。

m退出;離開。 ? ? ? ? ? ?n退場。 ? ? ? ? ? ? ? ? ? ? ? ? ? ? ?o按規(guī)定時間結束工作或?qū)W習。

p進入（處所）。 ? ? ? ? ?q投入;置入其中。 ? ? ? ? ? ? ? ? ? ?r頒布;下達。

s投送。 ? ? ? ? ? ? ? ? ?t去掉;除掉。 ? ? ? ? ? ? ? ? ? ? ? ?u拆除;卸掉。

v輕視。 ? ? ? ? ? ? ? ? ?w謙讓;謙恭。 ? ? ? ? ? ? ? ? ? ? ? ?x低于;少于。

y用;從事。 ? ? ? ? ? ? ?z做出（某種決定）。 ? ? ? ? ? ? ? ? ?ヒ按扎。

フ留宿。 ? ? ? ? ? ? ? ? ?ヘ指動物生產(chǎn)。 ? ? ? ? ? ? ? ? ? ? ? ?ホ內(nèi);里面。

マ指方面。 ? ? ? ? ? ? ? ?ミ表示屬于一定的范圍、處所、條件等。 ?ム當某個時間和時節(jié)。

メ舊指時間單位。 ? ? ? ? ?モ表示動作的完成或結果。 ? ? ? ? ? ? ?ヤ表示能容納。

ユ指動作的次數(shù)。 ? ? ? ? ?ヨ指器物的容量。[5]（P7-8）

根據(jù)所列舉出的“下”的眾多義項，以其內(nèi)在的聯(lián)系為主線，可以形成一個相互關聯(lián)的語義系統(tǒng)。

“下”的本義體現(xiàn)的是一種位置標準，由此派生出來的“位置低，與‘高相對”“時間、次序在后的”“從高處到低處”“方面”等義項都與位置有關，屬于相似引申。隨著詞義的發(fā)展演變，這種位置標準逐漸從具體向抽象方面發(fā)展，用以指“等級、地位低”，進而引申出“輕視”的義項，通過聯(lián)想，把具體的事物應用到抽象思維的層面。而從“從高處到低處;降落”這個義項而引申出的詞義反映的就是一個從趨向到結果的過程。這些趨向的走勢都是由高到低，最終停滯的結果是低處、下面，并不再繼續(xù)運動下去，從而引申出“內(nèi);里面”“退出”“表動作完成的結果”等相關義項。而從“方面”這個義項引申出的詞義則體現(xiàn)了從空間位置向時間位置的轉(zhuǎn)移，由開始的“范圍、處所、條件”的義項轉(zhuǎn)移到“時間或時節(jié)”“時間單位”的時間概念。它們不論是空間上還是時間上都有一個具體的定位，最終還是與位置相關。

通過對“上”和“下”兩個詞義引申系統(tǒng)的描述，可以得出二者的本義指“具體的位置”，并且是完全相反的對應關系。在本義的基礎上引申出來的其他義項也都遵循著相同的引申規(guī)律，是從具體到抽象，空間位置向時間位置的轉(zhuǎn)移和發(fā)展趨向等幾方面來演變的。同時這對反義詞引申的路徑基本保持一致，以位置、趨向和時間為基礎，進行同步引申，詞義的演變始終沒有脫離統(tǒng)一的標準。經(jīng)過聯(lián)想機制，最終引申出來的義項還是與位置相關，環(huán)環(huán)相扣，形成了一個有據(jù)可循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引申義對詞匯教學有極大的幫助，為詞義的理解提供一定的途徑。在詞匯教學中，充分發(fā)揮引申義的作用，不僅可以增加詞匯量，還可以加強對詞匯的靈活運用程度，解決因詞義變化給詞匯學習帶來困難的問題。

三、“上”和“下”引申義的對應關系

（一）“上”和“下”引申義的數(shù)量對應關系

由于人類思維發(fā)展的漸進性，對事物的認識存在一個先后順序的問題，使得“上”和“下”在不同歷史階段所產(chǎn)生的新義項數(shù)量和引申義并不會完全一一對應。通過對詞義引申進程的歷時考察，可以將“上”和“下”在不同歷史時期義項的數(shù)量總結如下表。

表1：“上”和“下”引申義的數(shù)量對應關系①

歷史時期 上 下

先秦 21 16

秦漢 3 4

三國兩晉 1 2

唐 3 2

宋元明清 13 10

清代以后 3 4

總計 44 38

從表中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上”和“下”早期引申出的義項數(shù)量較多。經(jīng)過秦漢、三國兩晉和唐代這幾個時期的演變，到宋元明清時期義項數(shù)量有所增加，清代以后引申數(shù)量已經(jīng)很少了，形成了到目前為止所看到的完整的引申義系統(tǒng)。在各個歷史時期，“上”和“下”的義項數(shù)量相差幅度較小，基本保持平衡，除了“上”的通假、假借和作為助詞的義項之外，總數(shù)也幾乎是一致的。

（二）“上”和“下”引申義的反義對應關系

“上”和“下”這對反義詞在義項的數(shù)量上存在著一定的對應關系。特定的歷史時期所產(chǎn)生的義項是跟人的認知有密切聯(lián)系的，每個時期的義項是否都能構成反義關系，我們將通過下面的表格來加以對比。表中以“上”的引申義為基本標準，考察“下”的引申義是否與其對應。構成反義關系的，我們用“+”來表示，反之則用“-”來進行標記。

表2“上”和“下”引申義的反義對應關系

義項 上 下

位置關系 + +

時間先后 + +

運動的趨向（由外向內(nèi)） - +

等級或質(zhì)量的高低 + +

向上級或向下級 + +

去;往 + +

地位的高低 + +

加添或拆除 + +

按規(guī)定時間參加 + +

夠;達到 + -

從表中可以看出，“上”和“下”的本義完全互為反義，在此基礎上引申出來的其他義項也基本上互為反義關系，只有極個別的義項存在一定的差異性，但幾乎不影響兩個詞義引申系統(tǒng)在發(fā)展過程中保持高度的一致性。由于本義互為反義關系，在初期的演變階段，詞義的反義程度較強。隨著歷史的演變，逐漸發(fā)展到抽象層面，加之認知的主觀性，使得“上”和“下”的引申義并不是完全保持一致，有時只是構成關系范圍內(nèi)的反義對應關系，但并沒有阻礙整體的同步引申發(fā)展趨勢。并不是所有的反義詞在引申過程中都能保持這種相對的同步性，“上”和“下”引申的同步性是與它們的來源有密切關系的，來源的完全對應性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詞義引申的發(fā)展趨勢。此外，在相同來源的基礎上遵循一定的路徑進行引申，層層遞進，相互照應，最終形成了“上”和“下”同步的反義引申對應關系。

四、引申義在詞匯教學中的應用原則

詞是語言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語言的發(fā)展變化，詞義也是不斷演變的。在詞匯教學中如何有效地讓學生掌握詞義的變化，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引申是詞義發(fā)展變化的一種常見方法，有一定的規(guī)律性和系統(tǒng)性，構成反義關系詞語的引申方向也存在一定的對應性。在對外漢語詞匯教學中，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詞義引申的特點和反義關系的對應性，遵循以下原則進行詞義教學。

（一）階段性原則

“上”和“下”完整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是經(jīng)過漫長的歷史時期逐漸演化形成的。在發(fā)展過程中，由于人類思維發(fā)展的漸進性，對事物的認識存在一個先后順序的問題?！吧稀焙汀跋隆痹缙谝瓿龅牧x項所占比重較大，之后的發(fā)展過程中，一直保持勻速同步的演變趨勢。在教學中，要以本義為基本出發(fā)點，根據(jù)字形的演變引入空間位置的概念，這也是學生在交際中比較常用和容易理解的義項。例如：“上邊”“下邊”。當學生掌握了基本的意義之后，就可以根據(jù)學生的學習階段和漢語水平選擇相應的引申義教學。一般初級階段接觸到的是表示時間概念的義項，如：“上星期”“下星期”。以此類推，到了中高級階段，可以繼續(xù)學習表示“趨向和等級、地位”等義項。詞匯中的詞義教學，要由易入難，根據(jù)學生的學習特點和教學規(guī)律來選擇相應的教學內(nèi)容。不同階段的學習者對詞義的掌握有不同的要求，初級階段的學習者只需掌握基本詞義，能夠聽懂并運用所學詞義進行簡單交流。到了中高級階段，為了滿足讀寫的需要，就應該掌握難度較高的詞義。如果不能按階段進行詞匯教學，就會增加學生的學習負擔。因此，階段性原則在教學中非常重要。

（二）系統(tǒng)性原則

“上”和“下”在本義的基礎上，沿著不同的路徑引申出眾多的相關義項。這些義項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具有一定的相關性，在內(nèi)部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詞義系統(tǒng)。同時，“上”和“下”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也構成了相互對應的反義關系，在引申系統(tǒng)的外部也形成了一定關系。利用引申義進行詞匯教學，應該在詞義系統(tǒng)內(nèi)部建立一定的聯(lián)系。講解新詞義的時候，可以從上一級詞義入手，指導學生根據(jù)新舊詞義的關聯(lián)性進行理解。此外，還要在構成反義關系的引申義系統(tǒng)外部建立聯(lián)系，用對比的方法進行教學，擴大詞匯數(shù)量，取得事半功倍的學習效果。

（三）認知性原則

“上”和“下”的本義都是指“具體的空間位置”。在人類的認知領域中，空間概念往往先于時間概念。隨著思維的發(fā)展，“上”和“下”的詞義也各自引申出了一些與位置相關的時間概念。此外，認知中的經(jīng)驗圖式理論也可以對引申義的外部聯(lián)系進行一些解釋。人們最初在頭腦中形成了這一對“上”和“下”位置概念的一種定位，并且作為一種經(jīng)驗形式儲存于記憶當中，隨后對二者引申義的理解都會受這種已有經(jīng)驗的影響，詞義在原本對立的基礎上會繼續(xù)按照相互對應形式演變。在詞匯教學過程中，從認知角度解釋詞匯可以加深對詞義的理解和記憶程度，鼓勵學生通過認知的方式在詞義引申系統(tǒng)內(nèi)部和外部構建相似性，強調(diào)學習過程重在對詞匯的理解和運用，使詞匯的功能在交際中充分發(fā)揮作用。

通過分析“上”和“下”的詞義引申系統(tǒng)及對應關系，得出各自的詞義系統(tǒng)內(nèi)部義項之間有一定的相關性，系統(tǒng)外部互相構成反義對應關系。根據(jù)研究結果有針對性地提出了詞匯教學原則，為教學行為的實施提供了一定支持。實際教學中還會出現(xiàn)更多具有詞義對應關系的詞匯，教師應該注意對這類詞匯的歸納總結，使詞匯教學取得更好的效果。

注釋：

依據(jù)《漢語大字典》中對“上”“下”義項的描述統(tǒng)計得出。

參考文獻：

[1]束定芳.略論外語詞匯教學的基本特點和基本原則[J].外語研

究，2009，（1）：56.

[2]黃伯榮，廖序東.現(xiàn)代漢語（增訂三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

版社，2002.

[3]陳楓.對外漢語教學法[M].北京：中華書局，2008.

[4][漢]許慎撰.[宋]徐鉉校訂.說文解字附音序、筆畫檢字[M].北

京：中華書局，2013.

[5]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字典[Z].成都：四川辭書出版

社，1986.

（劉若男 遼寧大連 大連理工大學國際教育學院 116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