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日升
(婁底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湖南 婁底417000)
劉騰鴻(1819-1857)字峙衡,清湘鄉(xiāng)縣四十二都(今漣源市楊市鎮(zhèn))人。少讀書,應童子試,不遇,后從事經(jīng)商活動,浪跡江湖,或正是這難得的浪跡江湖和從事經(jīng)商活動的經(jīng)歷,擴大了他的視野,增長了見識,使其在剛參與湘軍時就與眾不同,吸引人們的眼光,獲取了好評并由此出名,成為官府關注的對象。羅澤南在軍營中將其收為弟子。從此,他為清廷立下卓著戰(zhàn)功。官至道員。
劉騰鴻是個有頭腦、智商很高的人物。有這樣一件事:“咸豐三年秋,鄂軍潰于田家鎮(zhèn)。公夜泊湘江,有戎裝數(shù)十輩來掠舟,公察其語音,潮勇也。舟有巨炮十數(shù),公好言慰之,與俱至湘潭,告縣令擒之,具得其潰逃擄掠狀,置諸法,公由是知名?!保?]134劉騰鴻動則三思,慮而后行,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通過這件事情,獲得了好評并由此出名,成為官府關注的對象。從此走上了為清廷效命的道路。
“咸豐五年夏,巡撫駱公(駱秉章)命率湘勇五百人剿巴陵土匪李日逢,于毛田平其黨數(shù)千,遂駐岳州。九月,敗粵賊于通城之莊田。十月,再敗之羊樓垌,乘勝復蒲坼。以功敘從九品,賞戴藍翎。未幾,得咸寧,敗賊于紙坊,遂抵武昌,會攻望山門,敗賊鲇魚套。當是時,羅公澤南攻武昌,一見公,知為將才,命增募五佰人,遂師事羅公?!保?]134從此,劉騰鴻入湘軍羅澤南部,“騰鴻逐師事澤南,列弟子籍”[2]488。左宗棠在《與王璞山書》中曰:“羅公麾下如李迪庵,蓋萬夫特;新將如劉峙衡(劉騰鴻),樸勇善戰(zhàn),弟所推崇者,以湘鄉(xiāng)人?!保?]234劉騰鴻成為羅澤南的八位高足(分別是“剛烈驍勇王璞山、名將古風李續(xù)賓、謀而后動李續(xù)宜、浪子回頭蔣益澧、幾度浮沉楊昌浚、家族先驅劉騰鴻、張狂九帥曾國荃、亦徒亦友胡林翼”[3]207)之一。劉騰鴻跟隨羅澤南不但學習儒經(jīng)理學,更重要的是學習到了軍事戰(zhàn)術,耳濡目染羅澤南的精神和辦事風格,使之成為威名遠揚的湘軍將領。
咸豐六年(1856 年)的正月至二月,為爭奪武昌外圍的控制權,太平軍多次出城撲擊湘軍營地,均遭敗績。武昌城易守難攻。湘軍進攻武昌只有兩條路,一是城東洪山諸脈,一是西南江防大堤。胡林翼、羅澤南因此兵分兩路,胡部仍自大堤及長虹橋(為城東南五里處要津,位于賽湖、南湖入江之水道上)攻西路,羅澤南則自洪山攻東路。正月十二日,羅澤南移三營于洪山山顛,居高臨下,以俯瞰武昌城。為爭奪制高點,十三日二鼓后,太平軍亦派千余人出城占據(jù)雙鳳山巔,與巡夜的湘軍李續(xù)賓部遭遇,羅澤南、劉騰鴻二營分左右接應,兩軍鏖戰(zhàn)直至半夜。次日大霧,劉騰鴻率部登雙鳳山巔,以劈山炮轟擊大東門,城中大亂,四面發(fā)炮還擊;霧散后,太平軍以千余人縋城出戰(zhàn),又從小東門出隊千余人抄湘軍后路。由于湘軍在其城炮射程之內,城下又有林柵可為依托,故太平軍鼓勇出戰(zhàn),盡管前鋒陣亡數(shù)十人,仍力戰(zhàn)不退。羅澤南見狀,以自領的湘中營從干涸處過湖,繞至太平軍左翼,劉騰鴻率領的湘后營則自雙鳳山繞至其后,兩路皆直逼木柵,城上因兩軍膠著,投鼠忌器,不敢發(fā)炮,致使出戰(zhàn)之太平軍非但不能借力,反為湘軍包抄痛擊,被殲六七百人[4]121。自漢陽門繞沙湖增援之太平軍,亦遭重創(chuàng)。二月初一日,為加固城防,太平軍四五百人出城掘土筑堤,意圖遏賽湖之水,以阻斷湘軍攻城之路。羅澤南聞報,令劉騰鴻率湘后營赴堤上發(fā)炮轟擊,太平軍倉皇敗退,湘軍緊追其后,情急之下,太平軍慌不擇路,多陷于城外環(huán)布的深溝密樁之中,湘軍以火器環(huán)擊,尸滿壕溝,得脫身縋城而上者,十僅及一。二月初三日,太平軍數(shù)百人,再掘賽湖之堤,以水城濠,使湘軍難以貼近城墻根。劉騰鴻率湘后營攻擊,兩軍交戰(zhàn)于堤上,追過鷹嘴閣后,埋伏于長虹橋下暨城內太平軍蜂擁而出,人數(shù)對湘后營有十比一的優(yōu)勢。其時,“賊伏突起,放槍搦矛,蜂擁而前;隔岸之賊又以炮橫擊,我軍右營與鷹嘴閣之賊戰(zhàn),不能往救”,情勢十分危急。前面已經(jīng)說到,劉騰鴻在戰(zhàn)斗中堅毅果敢,靈活有序為羅澤南所識拔,乃湘軍中后起之勇將,身先士卒,“誓以死戰(zhàn),用劈山炮及抬槍毗之,賊敗走。我兵莫不以一當百,計追殺五六百人,蓋劉騰鴻身先倡率之力也”。冷兵器及其過渡時代,戰(zhàn)斗之勝負,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將領的勇氣,所謂兩軍相遇勇者勝。
劉騰鴻所統(tǒng)領的部隊叫湘后營。當時,羅澤南所統(tǒng)率的湘軍參加武昌攻堅戰(zhàn)的六個營是“湘中營(羅澤南)、湘后營(劉騰鴻)、湘左營(蔣益澧)、湘右營(李續(xù)賓)、仁營(何紹彩)、彪營陳玉輝”[4]139。由于劉騰鴻在戰(zhàn)斗中的杰出表現(xiàn),被提擢為知縣用,品級從原先從九品躍升為七品?!皶r羅軍壁洪山,公移屯窯灣,攻漢陽門,苦戰(zhàn)十數(shù)次,皆捷。公所將曰湘后營,樹黑幟,賊望見輒走,以為不可當。”[1]134
有兩句俗話說得好:其一,有伯樂,然后才有千里馬。意為有了識馬的伯樂,才能認出千里馬來。其二,唯其有之,是以似之。說的是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能舉薦和自己有同樣品德的人。在湘軍集團中,曾國藩、胡林翼、羅澤南等就是這一類人。劉騰鴻自從自領湘后營之后,歷經(jīng)多次惡戰(zhàn),每次都在諸營之前,沖鋒陷陣,毫無畏懼。羅澤南覺得這樣的將領應得特別嘉獎,便向胡林翼舉薦,胡林翼根據(jù)劉騰鴻的戰(zhàn)績向朝廷保奏。并在戰(zhàn)斗中委以重任,胡“林翼以江西待援,分軍四千一百人,以劉騰鴻、劉連捷等將之,曾國華總其事。國華,國藩弟也。四月丁酉,援軍遇寇蒲圻。乙卯,戰(zhàn)于羊樓。丙寅,再戰(zhàn),皆破之。劉騰鴻功最,騰鴻自此名顯?!保?]34
劉騰鴻與畢金科(字應候,云南臨沈人,綠營行伍出身,以驍勇絕倫聞名一軍,官至游擊,贈總兵銜,謚剛毅)是湘軍中繼羅澤南、搭齊布(字智亭,托爾佳氏。滿洲鑲黃族人,官至提督)后起之猛將。劉騰鴻治軍很有章法,“其圍瑞州將卒千五百人,所役作濠壘如數(shù)萬人之功。待士有恩信,請告必允,(士)亦如期輒至;而紀律極嚴,卒取民間一鴨,立斬以循”[4]274。曾國藩于咸豐六年九月初十日去瑞州勞軍,為其軍容所心折,他在給曾國潢、曾國荃、曾國葆的信中說:“見劉峙衡營務整肅,治全軍如治一家,每日皆飯畢始近黎明,深堪佩服。”[6]曾國藩治事治軍格外精細、嚴明,他如此稱贊嘆服劉騰鴻,足見劉騰鴻的治軍能力之強。劉騰鴻諸營先后幾次戰(zhàn)斗,占領咸寧、蒲圻、崇陽、通城、新昌、上高等地,擒斬太平軍將官四十余人,軍威、名聲大振。
咸豐六年(1856 年)七月,劉騰鴻等諸營向江西瑞州發(fā)起攻擊。太平天國北王韋昌輝于七月初三率領大軍從臨江北進,增援瑞州。瑞州分為南北兩城,中間隔著一條河,河上有一座長橋,溝通南北兩城。劉騰鴻將部隊分為兩支,分別攻打。先拔南城,劉騰鴻從南城出兵迎擊。劉騰鴻看到韋昌輝“軍容甚盛,騰鴻曰:‘是羊質虎皮,不久見鞹。宜乘其敞攻’。相持旬日,賊氣衰,乃從北岸渡兵抄其后,與南城兵夾擊,大敗之”[2]488。捷報傳到清廷,將劉騰鴻提升為直隸州知州,歸江西補用,賜號沖勇巴圖魯。
咸豐七年(1857 年),曾國藩父親曾麟書去世。“國藩尋以喪返湖南,囑騰鴻主南路軍事。先后遇賊于馬鞍嶺,陰岡嶺,戰(zhàn)皆捷,于是會諸軍克袁州、分宜、上高、新喻。劉長佑與賊戰(zhàn)于羅防,不利,騰鴻往援,擊敗之?!保?]488從以上的文字可以看出,其一,劉騰鴻的組織、指揮能力,使湘軍統(tǒng)帥曾國藩放心,在其父喪返回湖南丁憂,將南路的指揮權交予劉騰鴻。曾國藩打仗,講究的是不慌不忙,先求穩(wěn)定,次求變化,可見,劉騰鴻在曾國藩心目中的份量。其二,劉騰鴻率軍出動則勝,所向披靡,勝仗連連,從有關史料的記載中就能看出,劉騰鴻是個打大仗、打硬仗的將才,不愧為羅澤南看中的、培養(yǎng)出來的高足。
咸豐七年(1857 年)七月,劉騰鴻率部回攻瑞州?!皠Ⅱv鴻之圍瑞州也,頻破援寇,嘗以三百人敗萬眾。作長壕以困城中,圍攻一年,所役作壕壘如數(shù)萬人之工。城寇知死,乃突圍力戰(zhàn)。七月庚辰朔,騰鴻攻城,中炮傷,明日更戰(zhàn),軍士知騰鴻志必克,爭致死,盡破臺壘。炮丸雨下,中騰鴻脅,仆,弟騰鶴扶之。強視語曰:‘城不下,無殮我’。軍中皆泣,冒炮登城,斬殺強寇大半,除道開門,迎騰鴻尸入治喪。聞見者莫不悲壯其志,以為騰鴻能用眾也。騰鴻于諸將位最卑,名最重。求所為戰(zhàn)略,無經(jīng)異人。至于攻城,以力求必克,非將帥之道,然臨死一言,而使士卒忘身殉已,若報私忿,以成其志,雖塔齊布,多隆阿莫能逮騰鴻死,而所部稱精兵,至今聞其名。凡曾從騰鴻戰(zhàn)者皆服其勇,在湖南諸將中,名欲過李續(xù)賓矣?!保?]51
劉騰鴻死后,清廷文宗“事聞,恤典加等,依道員例,予騎都尉世職,于瑞州建祠,予其父母正四品封典。自江南平,曾國藩追論前功,詔嘉其忠勇邁倫,加恩予謚武烈”[2]488。
在談劉騰鴻的精、氣、神之前有必要談談湖南人的精神特質。湘軍是一支有文化的軍隊,沒有文化的軍隊是不能打勝仗的?!拔幕怯扇藙?chuàng)造的,一種文化的基本精神,主要體現(xiàn)在一定區(qū)域的人們在長期的歷史過程中創(chuàng)造、發(fā)展和積淀而形成的文化形態(tài)所包含的獨具個性的民風、民俗、社會意識、科學文化乃至物質文化等方面的總和。湖湘文化作為一種廣泛認可的地域文化,有其相對固定的地域文化形態(tài)和不同于其他地域文化的精神內核;而作中國華文化的一個重要分支,又必然擁有中華文化的共同特征。總結湖南人的精神特征,關鍵在于分析、整理出最能反映其地域獨有的東西,尤其通過本區(qū)域人群中的精英所表現(xiàn)出來的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心憂天下的愛國精神,經(jīng)世致用的務實精神,兼收并蓄的博采精神,百折不撓的霸蠻精神,慷慨赴義的犧牲精神和敢為人先的開拓精神?!保?]曾國藩、羅澤南、李續(xù)賓、李續(xù)宜、劉蓉、楊昌浚、劉騰鴻、劉連捷等等湘軍將領,他們是湖南人、婁底人中的精英,從他們身上,可以看到湖南人的精神特質。
劉騰鴻從咸豐三年秋入清軍,至咸豐七年七月,在這短短的5 年中,譜寫下可歌可泣的壯麗詩篇。
劉騰鴻不畏艱難險阻、一往無前的精神,在此略舉3 例即可體現(xiàn)出來。其一,咸豐三年秋,一伙潰勇企圖搶掠官舟,機智勇敢的劉騰鴻與這伙人周旋,最后將這伙人緝拿、問罪。其二,在攻打武昌漢陽門時,劉騰鴻“嘗獨立城下呼賊以炮擊之,賊發(fā)十余炮不中,堅坐良久乃還,見者咋舌”[1]134。劉騰鴻深知“不敵其力,而消其勢,兌下乾上之象”[8]250(力量上不能對敵時,可以削弱它的氣勢,使用以弱克剛的辦法來制服對手)的作用。其三,咸豐六年(1956 年)春,太平軍踞賽湖以阻湘軍去路,劉騰鴻受命與賽湖太平軍在堤上交戰(zhàn),以打開通道。太平軍不敵,劉騰鴻緊追不舍,當追至虹橋的時候,遭遇太平軍的伏擊,此時,太平軍的兵力是劉騰鴻部的七倍,劉騰鴻并不畏懼,率部奮力還擊,斬殺太平軍五六百人,創(chuàng)出了以少勝多的輝煌戰(zhàn)例。從這3 個事例說明劉騰鴻具有膽識超凡的“善用兵者,感忽悠暗,莫知其所以出”[8]250的將帥之才,說明劉騰鴻等一大批湖南人膽量大,識見高,有一種大智大勇的風范。
咸豐六年(1856 年),“八月朔,逆渠黃酋悉悍黨來援,眾四萬,列陣山岡,我軍靜以俟之。相恃一時許,別賊自東北馳至,截我后路,山岡賊乃下?lián)?,呼聲震屋瓦。公俟其逼近,發(fā)劈山炮擊之,退而復進,再擊再敗之,乃崩奔,追擊三十里,賊方分路逃。而石逆(指石達開一一作者注)適自九江勼黨來,勒敗賊還瑞,筑五壘于東北路,與城賊掎角,號稱十萬”[1]135。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且領軍的是太平天國能征慣戰(zhàn)的翼王石達開,劉騰鴻沒有消極等待,而是召開軍事會議,與諸將們研究敵情。他說:“石逆新至,不急剿之,使壘成,禍無底矣。遂令楚軍防城賊,江軍進剿,公率死士三百人督戰(zhàn)。行未數(shù)里,賊大至,繞出我軍之后,瞰公兵少,先犯之。三百人植立如塑,寂無聲,待賊近,始發(fā)劈山炮殪之,賊卻,三百人植立如故;再近,再殪之。凡六七次,賊氣沮。各營奔力猛攻,遂大捷,賊數(shù)返斗,數(shù)敗之。公大呼破其一壘,乃回軍復擊敗城賊之出犯者。尋分軍克上高,敗傅家圩援賊。方官軍之拔南城也,賊黨盡萃北城?!保?]135
“霸蠻”是湖南人精神的特色之一。劉騰鴻是晚清湘軍中“霸得蠻”的典型代表人物之一。在一次戰(zhàn)斗中,劉騰鴻為了救援江西知縣羅萱的新筑營壘,“率銳卒數(shù)十人大呼出,橫貫賊陣,賊大奔,追殺至城濠,炮斃公坐騎,公攻益力,盡殄城外賊,始從容步歸”[1]135。在瑞州戰(zhàn)役中,劉騰鴻率部對瑞州城發(fā)起猛攻,先奪太平軍南門炮臺,復撲東門,毀其城樓,身自督戰(zhàn)。在激戰(zhàn)之時,劉騰鴻身中五槍。第二天,破城心切的他將傷口包扎好,令兵勇用轎子抬著自己前往戰(zhàn)場一線指揮作戰(zhàn)。當攻城之戰(zhàn)快要取得勝利的時候,劉騰鴻忽然中炮,炮石打開右脅,炸開一個大洞。臨死前,他對其弟弟劉騰鶴說,攻不下城,就不要給他收尸,即刻命殞一線。全軍將士,聞訊皆泣,他們以更加堅定的斗志,視死如歸,冒著炮火登城,終于在傍晚時候攻克瑞州。在這一戰(zhàn)役中,劉騰鴻和他所領導的湘軍士兵,和其他許許多多戰(zhàn)役中的千千萬萬湘軍將士一樣,體現(xiàn)出他們在維護國家最高利益時的百折不撓的霸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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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闿運,郭振鏞,朱德裳,等.湘軍史料四種[M].長沙:岳麓書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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