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飛
(浙江科技學院 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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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文化融合愿景在美國華裔文學中的構建
潘飛
(浙江科技學院 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23)
摘要:經(jīng)濟全球化的發(fā)展促進了美國文化的不斷擴張。面對強勢的美國文化,新一代華裔作家立足于中西雙重文化視角,以文學作品為載體,通過運用獨特的創(chuàng)作手法,融合中美不同的文化內(nèi)容,并采用兼收并蓄的敘述方法和敘事策略,試圖構建一幅中西文化融合的美好愿景。
關鍵詞:中西文化融合;愿景;美國華裔文學;構建
美國華裔文學始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是指生于美國、長于美國的華裔美國人用英語創(chuàng)作的文學作品。這些作品最初以介紹中國文化、風土人情尤其是美國的華人社會(如唐人街)的風俗習慣為主,逐步過渡到反映中美文化差異與沖突,以及美國華裔尤其是他們的后代對“美國夢”的追求。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經(jīng)濟全球化的迅速發(fā)展,美國文化不斷擴張。面對強勢的美國文化,趙建秀、黃哲倫、湯亭亭、譚恩美及任碧蓮等新一代華裔作家立足于雙重文化視角,以文學作品為載體,通過運用獨特的創(chuàng)作手法,融合中美文化的作品內(nèi)容和兼收并蓄的敘事策略,試圖解構美國的霸權及其對其他文化的壓制。通過文學主題的演變與深化,華裔作家連同作品中的主人公一起在心靈上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從追求“美國夢”到追求“世界夢”的質(zhì)的飛躍,并在心中勾勒出一幅中西文化融合的美好愿景。
1創(chuàng)作手法上的中西合璧
由于在汲取中國傳統(tǒng)文化營養(yǎng)的同時浸染了美國本土文化, 無論是在語言表達形式還是在創(chuàng)作內(nèi)容上,華裔作家的大量作品通過中美某些文化元素的巧妙融合凸顯了他們的夢想與追求。
華裔作家在作品中大量運用雙關、漢語拼音等中國文化元素,一方面使其表達更為生動、形象,另一方面則更好地突出了作品的主題思想。例如,雷祖威在他的短篇小說集《愛的痛苦》[1]中,將“痛苦”一詞的英文“pang”與小說中敘述者母親龐太太的姓氏“龐”的漢語拼音“pang”相暗合。在湯亭亭的成名作《女勇士》[2]中,“陰”和“陽”并沒有寫成英語而是直接寫成漢語拼音“yin”和“yang”;“花木蘭”和“關公”兩個人物的名字則用廣東話的發(fā)音“Fa Mu Lan”和“Kuan Kung”。該文被改編成戲劇后于1994年上演時,有部分演員來自新加坡、日本、夏威夷、越南、上海和北京等地,還有一些美籍日裔和美籍朝鮮裔演員,劇中出現(xiàn)了上海、北京、日本等各地口音。正如湯亭亭在《女勇士》的中文譯者對她的訪談中說道:“……劇中出現(xiàn)上海、北京、日本等等各地口音是很好的。我也喜歡這樣。這是表現(xiàn)亞、美多種文化的戲劇?!盵2] 195譚恩美的《喜福會》[3]中更是隨處可見漢語拼音,如“hong mu”(紅木)、“l(fā)ihai”(厲害)及“Chunwang chihan”(唇亡齒寒)等詞及成語的拼音。此外還有一些針對中文讀音的英語音譯的字、詞和句子等,如“Shou”(孝)、“pichi”(脾氣)、“chabudwo”(差不多)、“kai gwa”(開瓜)、“Pung!”(碰!)及“Chr!”(吃!)等字、詞,以及“Shemma bende ren!”(這么笨的人!) 和“Meimei jandale.”(妹妹長大了。)等句子。兼有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元素的洋涇浜英語也不時在華裔作品中出現(xiàn),如《女勇士》中父親的洋涇浜英語“No read Japanese. Japanese words. Me Chinese.”[4]52(不讀日文。日本話。我,中國人)。這也是中西文化融合的產(chǎn)物。
華裔作家創(chuàng)作手法上的中西合璧在一定程度上與霍米·巴巴的后殖民理論術語“雜交”(Hybridity)相吻合,描述了殖民者與被殖民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tài)。從批判殖民話語的立場上說,雜交的效果主要是動搖了殖民話語的穩(wěn)定性[5] 108-109。華裔作品中呈現(xiàn)的中國文化一方面加深了美國人民對中國的了解,另一方面也是對美國文化霸權的一種抵抗。
將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元素大量嵌入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也是華裔作家對中西文化融合的重要貢獻。華裔劇作家黃哲倫在許多作品中都嵌入了中國的國粹——京劇。在他的“美華三部曲”[6]——《剛下船的人》《舞蹈與鐵路》和《家庭忠誠》中,他將京劇表演藝術與西方戲劇體裁相結合。他的代表作《蝴蝶君》[7]在舞臺背景、服裝配樂、人物造型等方面將東西方的戲劇傳統(tǒng)完美地結合起來[8] 111。通過這種獨特的創(chuàng)作手法,京劇在異國他鄉(xiāng)生根發(fā)芽,中美文化得以巧妙結合,從而在太平洋上空架起了一座連接東西方文化的橋梁。
2中西敘事手法與內(nèi)容的兼收并蓄
站在中西方兩種文化的交叉點上,華裔作家善于將西方現(xiàn)代敘事策略和中國傳統(tǒng)小說的敘述手法兼收并蓄。雖然不少華裔作家一再聲稱他們寫的是美國書,講述的是美國故事,但他們卻常常借用中國傳統(tǒng)的寫作手法,其中最為典型的是自傳體敘述方法和章回體敘事結構。
劉裔昌的《虎父虎子》[9]被公認為是第一部自傳體美國華裔作品,黃玉雪的自傳體小說《華女阿五》[10]被美國讀者廣為閱讀。此外,湯亭亭的《金山華人》[11]、徐忠雄的《家鄉(xiāng)》[12]等都以自傳體敘事方式把祖輩及在美華人的悲慘經(jīng)歷和奮斗歷程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
如果說劉裔昌的自傳讓美國社會看到了華裔在中美雙重文化夾縫之中的生存現(xiàn)狀、精神世界,以及他們對美國文化的認同,那么以湯亭亭、譚恩美、任碧蓮和黃玉雪等為代表的華裔女作家的自傳既是對男性敘事也是對西方敘事的對抗與顛覆。她們利用自傳這一男性敘事傳統(tǒng),一方面用第一人稱不斷強化“我”的存在,從中獲取個體的獨立性,樹立一定的敘事權威;另一方面又賦予自傳以女性氣質(zhì),為自傳增添藝術性,把族裔自傳由社會學或民族學的研究對象引入文學研究的視野[13]59。同黑人作家一樣,華裔作家用自傳這種文學樣式叩開了美國文學的大門,從而使他們的作品逐漸進入美國文學的殿堂。
除了運用自傳體敘述方法,華裔作家也經(jīng)常運用中國傳統(tǒng)的章回體小說敘事結構和敘事策略。譚恩美在她的《喜福會》中把這種敘事結構和策略運用到了極致?!断哺啡珪?個部分共16個故事組成,每個故事相對獨立,自成一體。這種結構和中國傳統(tǒng)章回體小說相一致,最為典型的是《西游記》《三國演義》和《水滸傳》等幾部中國古典名著。小說中每一回都可以單獨成為一個故事,如《西游記》中的《大鬧天宮》,《三國演義》中的第三十七回《三顧茅廬》,《水滸傳》中的第十六回《智取生辰岡》等。在這些傳統(tǒng)的章回體小說中,整部小說沒有一個絕對中心的人物,但每章都會有一個中心人物,就像打麻將一樣,每個人輪流坐莊,這與《喜福會》的敘事結構極為相似?!断哺返囊弧⑺牟糠钟赡赣H一代輪流敘述,二、三部分由女兒一代輪流敘述。而人物的敘述順序與他們在麻將桌上的座位順序或出牌順序完全一致或剛好逆反。這種精巧的結構在中國的許多明清章回體小說中都是屢見不鮮的。湯亭亭的《女勇士》在敘述形式上也受到中國傳統(tǒng)章回體小說的影響。書中的“無名女子”“白虎山學道”“鄉(xiāng)村醫(yī)生”“西宮門外”和“羌笛野曲”五部分既是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又可以分開來獨立成章。
此外,將東西方故事進行移植和變形,將寓言故事和通俗故事揉為一體也是華裔作家常用的寫作手法。對此最為駕輕就熟的當屬湯亭亭,在她的作品中既可以看到中西文學互文又可以看到中國文學互文。在《女勇士》中, 她把笛福的《魯濱遜漂流記》當作中國的故事來講,以充分說明華人在美國的孤立無助,而在第二章“白虎山學道”中,當花木蘭進山時,穿插了劉易斯·卡羅爾的《愛麗絲夢游仙境》的情節(jié)。同時,她把岳飛背上刺字的故事嫁接到花木蘭的故事上,把出自無名氏之手的《胡笳十八拍》變成蔡琰所寫?!杜率俊分械年P公也被作者描述為“戰(zhàn)爭和文學之神”。無獨有偶,黃哲倫的《剛下船的人》中,F(xiàn)OB斯蒂夫以關公自詡,稱自己是關公,是戰(zhàn)神。雖然斯蒂夫以關公自詡,但是他對關公的描述,卻與中國經(jīng)典文獻中的關公形象大相徑庭。而趙建秀在長篇小說《唐老亞》[14]中詮釋的“關公”與《三國演義》中忠義仁勇的關公形象較為接近,以此解構主流社會東方主義式的華裔男性形象。
華裔作家對東西方神話的移植和變形,表面上看似乎是為了迎合白人主流文化的口味,實則是如后殖民理論家阿什克勞夫特所說的“楔子”模式的抵抗策略,也就是,找出殖民主義內(nèi)部的縫隙和斷裂之處,將本土文化如“楔子”一樣嵌入殖民話語,使其在主流文化之內(nèi)逐漸滲透,最終達到改變其性質(zhì)的目的[15]225。這種對民族文化的再創(chuàng)造,有助于中華民族文化在美國文化的語境中不斷地繁衍生息,從而推動中西文化的進一步融合與發(fā)展。
3“中西文化的共存與融合”的主題思想
華裔作家立足于雙重文化視角,借鑒中西方文學的不同創(chuàng)作手法,因而他們的作品更具創(chuàng)造性和藝術張力。這不僅引發(fā)了中西方讀者對華裔文學作品的興趣和共鳴,而且也成了華裔作家對西方文化霸權的一種抵抗策略。正如霍米·巴巴所認為的,抵抗并不需要一種政治意圖的對立行為,也不是對于另一種文化的一種簡單否定或排斥。它往往只是文化差異中的疑問或修改,便會使其變得面目不一[5]108。這種抵抗的背后隱藏著華裔作家希望實現(xiàn)中西方文化共存與融合的美好愿望,這一點從他們作品的主題思想上可見一斑。
3.1中西文化的共存
無論華裔作家對中國文化的態(tài)度如何,中國文化始終作為一個在場提供給他們豐富的文學想象[16]102。作為美國文學的一部分,華裔文學在展示美國文化的同時也展示了中國文化,“關公”“李逵”及“花木蘭”等中國經(jīng)典文學人物形象,“麻將”“中藥”“京劇”及“風水”等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華裔文學作品中都留下了濃重的筆墨,甚至是貫穿全文的主線。例如,譚恩美的《喜福會》中,喜福會就是麻將會,全文的故事由麻將會展開,麻將不僅連接了華裔母親們的過去和現(xiàn)在,也是中國文化在美國土壤的延續(xù)。朱路易的《吃碗茶》[17]的故事圍繞著“茶”這一主線展開?!安琛敝魏昧酥魅斯踬e來的病,挽回了他與美愛的婚姻。同時,小說探討了處于美國社會邊緣的華人如何在繼承中國文化的同時融入到美國主流文化這一問題,其實質(zhì)就是如何讓中西文化共存的問題。黎錦揚的《花鼓歌》[18]展示了中國安徽的“鳳陽花鼓”這一民間藝術,花鼓歌也成就了主人公王大與李梅的姻緣。
另外,華裔作家筆下的華裔家庭本身就是中西方文化共存的縮影。中國文化背景下成長的父母一輩恪守中國文化傳統(tǒng),而生于美國長于美國的子女一輩崇尚美國文化。如果兩代人各自走向文化的對立面,那勢必會讓這個家庭分崩離析。只有在雙方對中西兩種不同文化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的情況下,才能使兩代人之間和睦相處。譚恩美的《喜福會》中,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中國母親喜歡拿各自的孩子相互攀比,琳達姨總在“我”母親面前夸她女兒棋下得有多好,捧回了多少獎杯,于是不顧“我”的興趣與意愿,母親設法讓“我”練鋼琴,希望“我”成為鋼琴獨奏家,成為她炫耀的資本。于是,作為對母親及母親所代表的中國文化的蔑視與反抗,“我”在舞臺上故意亂彈鋼琴,以此消除母親對“我”的期望及與其他孩子的攀比心理。如果說兩代人之間能夠建立平等理解關系,那么這種矛盾和沖突就可以避免[3]224。黃哲倫在1992年的《航行記》一劇里描述地球人和外星人互相合作,互相幫助,共同創(chuàng)造出新文化。雖然文中沒有直接描寫華人,但字里行間無不透露出作者深邃的思想和美好的愿望,那就是,希望白人(地球人)和華人(外星人)和睦相處,共同發(fā)展,創(chuàng)造出一個美好、繁榮的和諧世界。
3.2中西文化的融合
家庭矛盾作為華裔文學中極為普遍的主題往往被提升到文化沖突的層面。然而,解決母女、父女及父子之間沖突的最終方法既不是父母一代所代表的中國文化對子女一代所代表的西方文化的妥協(xié),也不是西方文化對中國文化的妥協(xié),而是中西方文化的融合。在兩代人之間的矛盾發(fā)生與解決過程中,父母及子女也由對“美國夢”的追求升華到了對“世界夢”的追求。
譚恩美的《喜福會》表現(xiàn)了以母女矛盾為載體的中美文化之間的沖突與融合。母親希望中美兩種文化能在女兒身上完美結合,殊不知女兒只崇尚美國式自由,對中國傳統(tǒng)嗤之以鼻,母女兩代人的教育觀、婚姻觀及價值觀出現(xiàn)了嚴重的分歧。令人欣喜的是,最終兩代人之間的分歧與鴻溝得到了解決,在小說結尾,吳晶妹從美國飛來中國與姐姐們相會,實現(xiàn)了母親的夙愿。
任碧蓮的代表作《夢娜在希望之鄉(xiāng)》[19]中母親海倫和女兒夢娜的沖突也是全文的中心。作為一位典型的中國傳統(tǒng)母親,海倫一方面希望女兒成為優(yōu)秀的美國本土人,因此,設法送女兒去常青藤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另一方面又希望女兒恪守、傳承中國傳統(tǒng)美德,順從父母,并以家庭為重。當她得知女兒決定做美國猶太人時,她憤怒不已。母女之間的沖突由此拉開了序幕。面對女兒的不孝和反叛,母親扇了女兒巴掌,并且發(fā)出最后通牒, “你想成為什么人,那就離開這個家,不要回來”[19]251。而在小說結尾,夢娜和猶太男子塞思結婚,成了一名真正的美國猶太人。母女之間的矛盾與沖突在母親的讓步后得到了解決。
劉裔昌的《虎父虎子》則描寫了父子之間的矛盾。由于擔心會遭到父親的反對,他私自和一位美國姑娘結了婚。而最后,父親不但接受了這位美國媳婦,而且為兒子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而感到驕傲。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這兩種文化在作品的結尾從沖突走向融合,從矛盾走向矛盾化解。
黃玉雪的自傳《華女阿五》很大一部分敘述父女之間的沖突。受中國封建思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影響,父親堅決不讓女兒上大學。于是,女兒與父親據(jù)理力爭:“即使生為女人,我也不可為了養(yǎng)兒子而去嫁人。除了養(yǎng)兒子外,或許我有權要求得到其他一些東西。我是一個人,而不只是一個女人!中國人不也承認女人也有七情六欲嗎?”[10]109她最終靠自己勤工助學完成了大學學業(yè)。雖然作者被斥責利用中國文化取悅、討好白人,但應看到,她以中國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和四大發(fā)明而自豪,堅信華人強于白人?!八麄?白人)也許對自己的麻木無知毫無察覺。媽媽說他們還沒學會中國人如何剝蒜頭。”[10]110植根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汲取美國文化的精華,女兒最終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
4結語
毋庸置疑,美國的社會生活為華裔作家提供了一片創(chuàng)作的沃土,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則為他們提供了言說的歷史感和富有成效的隱喻功能。華裔文學能夠走進美國主流文學,華裔作家能夠在美國文壇上享譽盛名,無不得益于中西方文化的融合。此外,湯亭亭、任碧蓮和劉裔昌等作家與白人的婚姻本身也是中西文化融會成功的佐證。
以“民主、自由、平等”為核心內(nèi)容的“美國夢”曾激勵了數(shù)代美國人為之奮斗,許多美國華人、華裔也為之神往。然而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美國一躍成為世界強國之后,“美國夢”又添加了另一層含義:稱霸世界。這與人類歷史的發(fā)展潮流和世界人民的愿望相違背。在這種背景下,美國華裔作家以他們敏銳的嗅覺,高度的歷史責任感,借助手中的筆譜寫著關于中西文化融合與共享的美好愿景。正如《女勇士》中主人公所說:“現(xiàn)在我們屬于整個地球了……不管我們站在什么地方,這塊地方也就屬于我們,和屬于其他任何人一樣?!盵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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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of vision of combining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 in Chinese American literature
PAN F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Zhejia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23, 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promotes the constant expansion of American culture. Facing the powerful American culture, and with the hope of creating a splendid and harmonious world, a new generation of Chinese American writers, based on double cultural perspective, using literary works as the carrier, integrating different cultural contents between China and America, and employingthe unique writing techniques and narrative strategies, try to construct the vision of the fus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s.
Keywords:the fus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 vision; Chinese American literature; construction
中圖分類號:I106;I712.0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8798(2016)02-0101-05
作者簡介:潘飛(1969— ),女,浙江省嵊泗人,副教授,碩士,主要從事英語教學和英美文學研究。
收稿日期:2015-05-19
doi:10.3969/j.issn.1671-8798.2016.02.004